1995年9月14日人民日报 第10版

第10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律己与正人
蔺时工
律己这个词挺有学问,怪蒙人的。其实说得平俗一点,无非是约束自己,管着自己点儿。正人呢?是以自己为坐标,来规范别人。
古人云: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规矩、方圆,二者之间,有着十分微妙的联系。
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充满了诱惑。大者如官位、权柄,小者如金钱、美女,再如那些漂亮的别墅、豪华的车子等等等等,无一不对人们闪着世俗的媚光。
面对诱惑种种,有良知的人分得出真、善、美,辨得清假、恶、丑,会本能地作出正确选择。然而,事物往往是扑朔迷离的,庐山真面目并不那么直观,有时红地毯下暗铺了荆棘,有时奶酪放置在捕鼠器中,金玉其外常有败絮其中,坦途一侧也许有泥淖……这就需要理智。用理智来支配欲望的过程,就是律己的过程。
用理智支配欲望,表现在各个方面,如用理智来运用权力,用理智来实现目的,用理智来选择手段等等。理智又靠了什么呢?无疑靠道德良知,靠法度法规。法度法规,是有形的律;道德良知,是无形的律。二者对于律己,互为表里,相辅相成。
能否严于律己,体现出一个人基本素质和修养的高下。严于律己的人,是品格高尚的人;单单受欲望支配的人,是精神人格不健全的人,是灵魂畸变的人。
律己是一种思想境界。它不但能洁身自好,作为领导干部来说,还有一层积极向上的作用——正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社会历来重视先锋模范的表率作用和教化作用。而正人的基础是律己,自身的坐标不正,也就无从鉴定他人的倾斜度。同时,上行下效又是一种惯性,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这是江泽民同志强调过的一句话。
一个党员,一个干部,乃至一个政党,一个政府,律己以正人是至关重要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光辉风范,至今如清风扑面,就在于他们不居功,不自傲,清正廉明,以身作则。这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在改革开放,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深入贯彻落实十四届四中全会精神的今天,继承和发扬律己以正人的优良传统,对于反腐倡廉,端正党风,鼓舞民气,振奋国威,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
律己以正人,应该作为选拔任用考核干部的重要标准,应该成为每个人安身立命之本,应该在全社会蔚成风气。如此事业必兴。


第10版(副刊)
专栏:

  啊!安固里·安固里
贾益林
时光如梭,安固里淖儿已走过了几百年的沧桑之路,谁也无法说清楚。
可它依旧泊在那里,任风雨吹打,任黄沙洗礼,连同那片古老得只有上苍谙其变迁的茫茫草滩。
岁月毕竟是宽厚的,虽然可以抹去属于以往匆匆而过的脚印,冲淡曾经有过并且还在震动人心的故事,但它不会抹杀一个有灵性的存在,那怕是一朵小野花。这片淖儿水似乎素来就恬淡地、以包藏任何惊心动魄的狂涛浊浪的雍容,默默地对一宇青天,四下展扩开来的大地,嵌在荒野滩的深处,守着旁边寥落的村庄村落;望着周围年年依旧生发再枯黄的青草,还有甩着尾巴悠闲吃草的牛儿。
那条唯一纵贯坝垣的土路,记不清已是多少回打它身边经过了。反正这条路上已留有我的父辈甚至几辈以上祖先们的脚印。
那条路本来是祥和的,由勒勒车的轱轳或挑着担子去口上的步子,荡起田园般柔情的尘土。可自从日寇凶蛮的汽车轮子和暴戾的铁蹄践踏过后,它温厚的身躯才变得伤痕累累。淖儿边的青草刹时被踏倒,连一向平静的淖儿水也浮出缕缕殷红,枪声和哭叫声撕心裂肺地淹没了风声和牛羊的哞叫。那是怎样的恶梦啊!无辜的人们不曾想到,一直和他们生息相伴的淖儿水,竟变成了他们最后的葬身之所。成群的男人和女人们被用麻绳捆着,活活赶进了淖儿的深处……
50年前的灾难已过去了。如今已近80岁的老人、当时唯一的幸存者,硬是凭借他莜面撑硬的身板,在打倒两个抓他的鬼子后逃进了人烟罕至的后草地,风餐露宿拚命挣扎,直到鬼子被赶跑后才又沿路讨饭回到了安固里淖儿边。
历史的磨难和岁月的风霜,在剥蚀着老人的心,也雕凿成他岩石般的坚毅。用柴棍搭起土坯房,把带回的莜麦籽重新洒进淖儿畔的土地里。黄风过后,安固里又生出了葱茏的绿色,报晓的雄鸡又啼红了亘古不变的朝霞。
望着渺茫的淖儿面,连同老人形如岩石般已见佝偻的身影,以及足以承载一切的神情,我忽然读懂了他的那份凝重。老人鹰隼般的目光直视前方,透过他铜烟锅子里升起的青烟,袅袅娜娜,已和淖儿面上浮着的薄雾渐渐融为一体。
“安固里,这安固里是什么意思呢?”
“安固里,蒙语的意思就是‘平安’呐!”
啊!安固里,安固里,你的命运也太沉重了。你曾给这方的人们以肥鱼和土盐的恩泽,也给后人留下了永难磨灭的记忆。值得告慰的是,灾难不会重演了,安固里又恢复了它往昔的风采,并将续写它明天的蓬勃。安固里淖儿依然无比慈祥。人们给一片淖儿赋予这吉祥的名字,除了对它的过去意味深长的追忆外,不是还有发自心底的热切祝愿吗?眼下,40里宽的安固里淖儿,连结着它的昨天和今天,拂过麦苗的清风,又给它加浓了一层绿意,安闲得一如它身边的土地一样。鹳翅擦过淖面又升起,远处的牧歌约略可辨,更有一蓬蓬白芨草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预示着安固里淖儿来年的生机。(附图片)
青莲(中国画)路中汉


第10版(副刊)
专栏:

  七月,孔书记在北京
高正
今年1月4日,我从报纸上惊悉孔繁森同志已经离去,怎么也不敢也不愿相信这是真实的,因为孔书记还约我去西藏,可孔书记却……时值7月,我又想起去年孔书记在北京时的情景。
去年7月,第三次全国西藏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后孔繁森同志到各部委汇报阿里地区遭受特大自然灾害的情况,当时我在国家经贸委参与协调救灾工作。
孔繁森同志来国家经贸委之前先通过电话联系,确定了汇报时间,委领导非常重视西藏工作,那天我奉命在大门口迎接。下午1点左右,来了一辆挂山东牌照的车,下来的三个人,从他们那高原特有的肤色,我判断他们来自青藏高原,过去一打听,果真是西藏来的同志。领头人一脸和气,他就是孔繁森同志,另外两位是阿里地委秘书长安七一同志和秘书小黄。我把他们带到会议室,经贸委的王远枝副局长和杨处长早已在此等候。
听了孔书记和安七一同志关于阿里地区灾情的汇报,大家对在西藏的特殊环境下工作的同志非常钦佩,对阿里地区的灾情也极为重视。王远枝副局长当即指示我们尽快协调、全力支持。正好两天后在国家经贸委有一个全国各抗灾救灾部门的协调会,于是安排孔书记在那个会上专题汇报。
去年春夏全国灾情严重,7月底国家预先安排的救灾资金已告罄,在这个时候要拿出大量资金确实很难。那天下午各部委负责抗灾救灾的同志汇集在国家经贸委听取了孔繁森同志关于阿里地区灾情的汇报。孔书记说的时间不长,当说到阿里人民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和阿里人民奋起抗灾救灾的时候,孔书记激动得说不下去了。接下来是看阿里灾情的录像资料和听取安七一同志的汇报。听了他们的汇报,大家心情非常沉重,一方面是对在西藏工作的同志肃然起敬,一方面是对阿里地区灾情的焦虑。王远枝同志激动地说:“不管我们有多大的困难,资金多么紧张,也一定要把阿里的救灾工作做好。”
这次会以后,孔书记又冒着酷暑到各有关部门专题汇报,也多次来经贸委了解落实的情况,每次来我们办公室都不让我给他们沏茶,坐下来就谈工作。我一直很歉疚,因为我知道孔书记在山东老家还有分别一年多的八旬老母和妻小,阿里地区的工作还等着他,救灾资金没落实他放心不下,也就留在北京积极争取,而救灾资金安排牵涉到很多部门,所以协调工作花费了孔书记宝贵的时间。救灾资金安排有了眉目后,孔书记才匆匆回山东一星期,其间还打来电话询问进展情况。
在那段与孔书记一起工作的日子里,他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对人非常真诚,对工作极端负责。他告诉我他有两个心愿:一是把阿里建设成为优质绒羊基地,帮助阿里人民走上致富的道路;二是建立一些固定的冬、夏牧场,使游牧的藏族同胞住在相对集中的定居点,增强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也便于救灾工作的开展。
孔书记走了,留下了他对人民的热爱,留下了他对西藏人民致富的热望。他留给我一条洁白的哈达,我珍藏着,它来自那片高天厚土,它是一个杰出的共产党人亲手给我戴上的,它将激励我—一个新的共产党员为国为民而奋斗。


第10版(副刊)
专栏:九州风物

  十渡有感
清朝有位皇帝说过:“早知有十渡,何必下江南”。的确,十渡风光,山峦层叠,十分秀丽。拒马河流淌山间,河水时宽时窄,波平浪静处,山水碧绿,山峰倒影,引人入胜,人称到了“桂林山水”。十渡峰奇崖陡,峭壁如画,怪石林立,酷似雁荡山景色。置身其间,令人遐想,流连忘返。
十渡风景区,位于北京西南房山区,距北京市区约95公里。拒马河发源于山西太行山,进入北京房山境内,拐了许多弯,每一个大弯,就有一个渡口,15公里内,拐了十个弯,形成十个渡口。故人们统称之为十渡。
十渡不仅风景优美,是一个夏日避暑回归自然的好去处,而且还是一个著名的抗日根据地。抗日战争时期,一次日本侵略军向十渡山区“扫荡”,八路军英勇奋战,为了掩护军民的撤退,最后,有6名勇士,战到弹尽粮绝,集体跳崖,壮烈牺牲。当地政府和人民,为了纪念这几位英雄,在他们跳崖处,建了“六烈士墓”,供人瞻仰。
孤山寨景点,也曾经是抗日的战场。1940年9月,日军1000多人进犯孤山寨,我军为了保护存在孤山一线天中的军粮,八路军平西五支队的一个连与日军激战一整天,使敌人未能前进一步。在这次战斗中,我有三名战士牺牲。在三烈士的遇难处,立了纪念碑,写了碑文。遗憾的是,至今还不知道这三位烈士的姓名。我们默默地站在无名烈士碑前,久久百感交集。他们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种献身精神,永远值得我们怀念!我们决不会忘记这一悲壮的历史。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之际,学习先烈们的业绩,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也希望在平西五支队工作过的现在还健在的老战友们,回忆一下,查一查这三位无名烈士的姓名,使之名垂千古。


第10版(副刊)
专栏:

  怀念斯诺
武际良
今年7月19日,是中国人民诚挚的朋友,美国人民优秀的儿子,反法西斯的坚强战士,杰出的记者、作家埃德加·斯诺诞辰90周年。
斯诺23岁时,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揣着从纽约股票交易中赚得的800美金,挎着一架旧柯达照相机,在开往远东的一艘货轮上当了一名临时水手,远涉重洋,寻找“东方的魅力”。他原打算只在中国逗留6个星期,而在踏上神州大地之后,却一呆就是13年。从此,他一生同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斯诺生前我并不认识他,然而他却是我的启蒙老师并影响了我的一生。解放前,我在北平一所由美国教会开办的中学读书。学校标榜中立于国共两党之外,经常向学生宣扬埋头读书,不问政治,使我们这些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的青年学生更加苦闷、彷徨。后来,是一位地下党老师借给我一本斯诺的《西行漫记》,帮我拨开了迷雾,看到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人民真正的希望,而走上革命的道路。
十年动乱中,极左思想泛滥,个人迷信盛行。我读到斯诺于1970年访问新中国会见毛泽东那次长达5小时的推心置腹的谈话。斯诺作为毛泽东的外国知己,直言不讳地提出中国存在“个人崇拜”问题,说出了当时在中国无人敢说的心里话。毛泽东也坦诚地告诉他“四个伟大讨嫌”,赞扬斯诺“没有受这一套的欺骗是对的”。使我对斯诺钦佩得五体投地,觉得他真不愧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以后十几年中,我满怀感情地收集、阅读、学习、研究斯诺的著作,走访了许多斯诺的生前中外友好,了解他在中国的非凡经历,特别是他正直勇敢、追求真理的精神使我深受教育。我萌发了把斯诺一生热爱中国,促进中美人民的了解和友谊的事迹介绍给今天的青年朋友的想法。在我离休以后,历时三载,整理了100多万字有关斯诺的资料,不自量力地编撰了《报春燕纪事——斯诺在中国的足迹》一书。在撰写过程中,得到老外交家黄华同志等许多斯诺生前友好的热情关怀、支持和国际友人研究会的专家、学者的指导和帮助,得以在1992年出版了此书。
在中国革命最艰苦的年代,斯诺不畏艰险,冲破国民党的严密封锁,访问陕北苏区,客观公正地向世界人民首次披露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真相。他那轰动全球的《西行漫记》不仅启迪了无数中国青年走上革命道路,而且吸引了像白求恩、柯棣华等许多国际反法西斯战士到中国来支持中国人民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美国著名历史学家欧文·拉铁摩尔评价《西行漫记》时说:“在全世界面临战争灾难前夕,报道了一支远离西方各国的独立的战斗力量。”还指出,“究竟哪里才能找到可以团结的反法西斯反军国主义的力量呢?……斯诺起了具有重要世界历史意义的作用,因为他推动美国以至世界舆论,接受中国共产党作为盟友参加反对国际侵略的斗争。”
抗日战争中,斯诺为宣播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政策,促进国共合作抗日和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而奔走,做了大量的国际宣传工作。毛泽东当年赞誉斯诺是“头一个为统一战线所必须的,建立友好关系工作的铺路人”。1941年,斯诺因向国际上揭露国民党制造血腥的“皖南事变”而开罪于蒋介石,被迫离开中国,但他始终把中国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回到美国他心系神州,积极为支持中国人民抗战奔走呼号,募集大量款项支援中国抗战。为促使美国政府直接援助八路军、新四军,合作抗日,斯诺先后三次晋见美国总统罗斯福,介绍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军民抗战的真实情况。罗斯福曾作出在抗战最后阶段直接援助八路军,与中国共产党进行军事合作的许诺。遗憾的是,由于罗斯福总统突然逝世而未能实现。
今天,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的时候,我们更加怀念斯诺,缅怀以斯诺为代表的许多国际反法西斯战士对中国人民抗战胜利所作出的特殊贡献。


第10版(副刊)
专栏:茶楼

  益气与读书
刘水清
读书与养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二者之间确有一点瓜葛。我说的养病系指小病,而决非那种排山倒海之势,已在预备骨灰盒的大病。生命之中常患些小病是有必要的。老舍先生曾讲过,生活是种律动,须有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滋味就含在这变而不猛的曲折里。微微暗些,然后再明起来,则暗得有趣,而明乃更明;切忌明过了头,忽然烧断,像百瓦灯泡似的。这个,照直说了,便是小病的益处。这样的小病,我赞成少吃药,不吃药。最好的办法是静养,以书为伴。曾国藩有段名言:“身体虽弱却不宜过于爱惜,精神愈用则愈出,阳气愈提则愈盛。每日做事愈多,则夜间临睡愈快活。若存一爱惜精神的意思,将前将却,奄奄无气,决难成事。”我认为这里所言“做事愈多”,并非指的是在你身体脆弱的时候,让你去拉牛车,抡大锤。我认为他这种“提神增气”的做法,也表现在读书涵泳的韵致里。读一本好书,不啻一剂良药。曾国藩晚年左目失明,完全依靠右目读写,未敢丝毫懈怠。他经常告诫后人:“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可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所以说,要读书无须讲究苛刻的条件。
相反,患一点小病,倒是真正的读书时,因为这时你清心寡欲,以前要做的庸事皆可不做,家人也视你像一个好看的花瓶,惟恐不慎打碎。而在未病之时,是很难得到这样的惠待。我在患病的时候,最喜欢鲁迅的那篇《死》和他的杂文集。鲁迅先生是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写了那篇有名的散文《死》,那时他肺内已烂了三个洞,还在孜孜于看和写。我在害病的时候最喜欢读一些冷而硬的作品,如鲁迅的杂文、高尔基的散文,喜欢读贝多芬、诺贝尔、吉鸿昌等名人的传记;但不太喜欢那些媚而软的作品,当然,这也因人而异。有些人患了失恋症,整天萎靡不振,我认为他还是赶快去读《培根的论文随笔》,因为培根可教育你怎样去对待爱情。有人用脑过度,患了神经衰弱,这不难,找些唐诗宋词读就是了,因为她可使你游目骋怀,不亚于异地旅游。有人结结巴巴,口齿不清,他最好去朗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有人偏瘫床笫苦闷抑郁几欲自杀,一本《贝多芬传》可让他士气大振,生命复苏;但千万不要去读海明威和川端康成,因为这两个神经质,都以自杀结束了生命,尽管海明威一度博大如沧海,强悍如渔夫。患高血压、心脏病的人,可去读一些元曲小令,在那里可找到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总之一句话,患小病的人最好不要把心思关注在医药上,有选择地读一点好书,可让你早日康复,青春永驻。
书如药,有砒霜,也有蜂蜜,既可治病,亦可害人。选一本好书,使你罹小恙而顿愈,处逆境而不馁,昌如夏花春草,盛若锦缎烈火。选一本孬书,生命将黯淡无光,鲜花将与杂草同腐,害莫大焉。


第10版(副刊)
专栏:

  夏夜咸镇街
李畅兴
今年盛夏,燥热难当。在天津市津南区咸水沽镇,每天,当夕阳西下,夜幕低垂之际,那徜徉于街头的纳凉聊天儿的一家家三三两两的人们,往往被那丝丝热风送来的节奏明快、令人清爽喜悦的熟悉的锣鼓声所吸引。于是,众人蜂拥而至,把这自发组织起来、在不妨碍交通的甬道上演出的民间艺人们团团围住,怡然自得地观看着……
这些自得其乐、情有独钟的义务表演的高跷队,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而闻声汇拢来的游人,少则数十个,多到数百人之众。人们看着这白天上一天班、晚上又主动献艺的高跷队的热情洋溢的酣畅表演,都情不自禁地爆发出一阵阵伴着由衷赞许的热烈掌声。这演员与观众互相传送的真情,这锣鼓与掌声组成的欢快场景,赶跑了夏夜的燥热,带来了心旷神怡的温馨……
津南区是传统的花会之乡,在每年春节过后的数日里,那些训练有素的高跷、旱船、竹马、宝辇等数十个民间表演队纷纷上街,纵情表演。那画着各种脸谱的古装人物,配着制作精巧的相应道具,在喧天的锣鼓、争鸣的鞭炮中翩翩起舞,那时节真可谓万人空巷,热闹非凡——观者自然是兴致盎然、笑语声声,演者更是各显神通、比俏争雄。这种不用国家投资、不用固定场地、广大群众积极参与的民间文化活动,虽经百年而不衰,且能常演常新。像今夏这样夜夜持续的街头义演,却是历年少有的,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第10版(副刊)
专栏:

书法张瑞龄


第10版(副刊)
专栏:

邻里和睦耿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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