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8月11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新韵诗词

  水调歌头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
刘淜
奋起抗强虏,胜利五十年。军民英勇无畏,战场变桑田。难忘腥风血雨,洗荡“三光”政策,日寇逞凶残。艰苦历八载,持久斗敌顽。
共产党,如砥柱,似坚磐。统一战线,英明领导挽狂澜。八路军威雄武,新四军歌嘹亮,浴血为今天。世界反争战,正义谱新篇。


第12版(副刊)
专栏:

  杂吟·出师歌
李真
大河滔滔浪,征人入晋忙。儿童迎笑脸,父老意惶惶。
严冰朔风割,沙砾自飞扬。往返丛山路,角弓实难张。
贼虏侵赵燕,怒发击寇王。时危见气节,乱世识忠良。
捐躯雪国耻,身强志更强。
(此诗作于抗战期间)


第12版(副刊)
专栏:

  夜宿老爷岭
胡世宗
老爷岭犹如一座圣山,一夜之间高高耸立在全国亿万同胞的心坎儿上。老爷岭巡线小组两个年轻战士执行任务时,活活冻死在齐腰深积雪的路途之中……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节目报道这一消息时,荧屏前多少人心头酸楚、热泪横流啊!
春节刚过,我就急切地要上老爷岭。亏得某通信总站大力相助,使我这一愿望得以实现。我们的吉普车在冰冻的土地上颠簸了近千华里,才到达位于长白山脚下的某通信连连部。一提两位烈士的名字,铁塔般刚强的连长杨洪德和代理指导员张怀柱顿时哑言,都禁不住恸哭失声。他们痛惜本连失去两个好兵,也为拥有这样英雄的战士而备感自豪。
这里是真正的林海雪原!无人惊动过的原始森林,将它质朴的美,默默呈现在一片白白、厚厚的积雪之上。老爷岭顶端有一座很平凡的小房子,积雪一漫坡地掩埋了后窗上面的屋檐。这便是老爷岭巡线小组所在地,方圆40多里没有人烟。房前一根又高又直的树干上,猎猎飘动着鲜红的国旗。晴朗的天气里,站在旗杆下树条编捆的阶梯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长白山的主峰。
班长姚联平告诉我,他们烧的是捡来的枯树枝,吃的是小房儿边上凿出的一眼泉水。战士孙文迪去泉眼破冰拎水,只间隔少顷拎第二桶水时,泉眼就结上了一层薄冰。半年以前由于上级的关怀,解决了风力发电照明和看电视的问题,可是一直收不到中央电视台一套节目,因而他们未能在除夕之夜看到全国几亿人都看到的春节联欢晚会。
排长张友良领我观看了小组的几件“文物”:1962年,初建小组在马架子里居住时自制自用的木饭碗、木勺子、木脸盆、木枕头;当年周恩来总理邀请小组派代表参加19周年国庆观礼的请柬和天安门红观礼台西2台的入场证……
“头顶蓝天脚踏云,黑熊做伴云为邻”,“早春积雪晚秋霜,半年积雪湿裤裆”,“种茄子不开花,养小鸡冻掉爪”……这是老爷岭战士独有的谚语。他们在线路正常的情况下,每周都要对线路全程巡查一次,砍树草,打杆、架、线上的冰凌。遇到线路故障,更是要争分夺秒奋不顾身地去抢修。其环境之艰辛、清贫、寂寥,是常人难以想象、更是难以承受的。说到这些,以寡言著称、正借着灶火光用板斧劈柈子的战士马志刚微微一笑:“习惯了!”
我和同来的谭干事、吴参谋试着穿上护腿套,蹬上滑雪板,在齐腰深积雪的线路上走了两杆(一杆距离是50米),就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扔掉滑雪板往回走时,几乎是两步一个跟头,摔倒在雪窝儿里便难以站起来。那一天,刘云阁和王继光早晨7点10分从小组出发,整整走了246杆才到线路单断的故障点。故障排除后,他们又往回走了220杆,共跋涉466杆——2万多米的雪路!这就是两个19岁士兵生命的最后19小时所走过的路程!想到他们的艰难、忠诚和坚毅,我扑倒在雪地里,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我觉得这里有人世间最圣洁的雪,最纯净的风,人的灵魂在这样的雪里风里不能不得到净化和升华。
夜幕降临以后,天骤然变得愈加寒冷。
我们几人与小组战士在呛人的烟气中一起炒菜、做饭,共进这难忘的晚餐。排长拿出山下老乡送来的慰问酒,大家倒满两个大空杯子,顶着室外强硬的寒风和飘洒的清雪,在五星红旗下,朝着烈士一去未归的方向,轮流把祭奠英灵之酒洒在雪地上。我大声哭喊着:“你们为维护国防通讯线路的畅通而死,死得其所!你们永生!永生!”
夜很深了。我们与小组战士挤睡在一张火炕上。这一宿我几乎没有合眼。我想了很多很多,很远很远。风在门外呼啸着,雪花扑打着门窗。老爷岭这个夜晚,我今生定会永远地铭记……


第12版(副刊)
专栏:

  我爱抗战文化
牛雅杰
抗日战争胜利那年,我尚未入小学。尽管生活在偏僻的乡村,但那炽烈的抗日烽火已燃烧在我幼小的心灵。那时的农村是没有什么学前教育的,而粗手笨脚的爹娘们在田间劳作一天后,晚上在月光如水的农家小院里,在颤颤的豆油灯下的床头,会教给孩子几句民间传诵的歌谣。记得我最初学念的儿歌就是:“小擀杖,两头尖,打了老日打汉奸!”“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说没钱花,他说没家乡。”小伙伴们夜晚在村头玩耍,不是玩“杀羊羔”、“丢手绢”,而是很神气地“学兵操”,嘴里唱的一首较长的儿歌是:“一二三,到北关,我把老日打出山。打的打,退的退,后面跟着游击队。游击队,第二连,打得鬼子完儿完。”
抗战文化,是如此深入地渗透到村村寨寨家家户户,培育着老老少少的心灵。这样一个民族,夺取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当然是毫无疑问的。
文化的滋养是潜移默化的,教育的作用是深远久长的。长大以后,尽管时过境迁,一切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我对幼年时所受的抗战文化教育却记忆犹新,且理解越来越深,常常被回忆的激流冲击得不能自已。在我读师范的时候,我与同乡同学陈永禹一起花费两个假期,整理出一部《中原抗日歌谣》,寄给了河南人民出版社,很快就收到编辑回信,称赞这部书编得好,“已送总审”。不久,由于政治运动,编辑部发生了变化,这部书的出版便被搁置下来。以后书稿又被遗失。前几年,当时的责任编辑还向我提起这件事,并深表遗憾。
60年代初,在辽宁省工作的哥哥向我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一位年轻的女共产党员,从内地被派往东北搞敌后教育工作。她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办学校,带领学生向日本鬼子进行殊死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最后,这位年轻的女教师被敌人杀害。
关于日本鬼子残杀中国老百姓的血淋淋的故事,关于中国老百姓和日本鬼子进行坚决斗争的曲折动人的故事,我脑子里装得太多太多了。我相信只要经历过抗日战争的人(包括小孩子),都能讲出一串串这样的故事。但是,属于文化教育方面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联想到那篇闻名于世界的传世之作——都德的名篇《最后一课》,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有意义的题材。于是,我写出了长诗《我的第一个老师》,这首诗选入我的叙事诗集《将军的儿子》首篇,它直接抒发了我对读书学习和老师的深厚感情:“等到更深夜静,我总是不忍熄灯,读下去,读下去,难收满腔热情。”“是她教我读书,我才步入革命的人生;一想起她呵,满眼热泪盈盈。”
抗日战争胜利已经50个年头了,我也从一个孩童,步入鬓染霜雪的老年。孩子时代的记忆是深刻的,在人生的道路上跋涉至今,淡忘了的东西不少,但儿时耳闻目睹的一张张抗日的画面还鲜活地留在记忆里。
居安思危。每当唱起国歌的时候,都能激起我们民族的斗志。作为一个出版工作者,我想出版更多的反映抗日战争的好书,以使人们不要忘记过去,以净化和美化人们的灵魂。


第12版(副刊)
专栏:

  苏东坡研究院在京成立
日前,苏东坡研究院在北京成立。这是中国国际名人传记中心和中国国际名人俱乐部联合组建的学术性研究机构,其宗旨是研究、传播苏东坡书画艺术,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中国美协主席吴作人担任顾问,刘爱琴担任名誉院长,南京夫子庙文化交流中心主任、苏东坡后裔苏德忠担任院长。
(文一)


第12版(副刊)
专栏:

  展八百米长卷 绘九万里山河
两画家完成国画《无涯轴》
湖南省湘绣研究所画师李湘树和旅美画家罗卓为,穷八载心力合作完成中国画长卷《无涯轴》。画高一米,长768米,以富于新意的传统中国画法,囊括了中华万里河山的优美景色。西起喜马拉雅,东达泰山之巅,南到天涯海角,北止黑水白山,将黄河、长江、黄山、长城、华山、张家界、西湖、桂林、雁荡、武夷、峨眉、西双版纳等中华名胜悉数收入,是当今世界最长的国画长卷。
(萧金鉴)


第12版(副刊)
专栏:

辉煌(国画)赵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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