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10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文化巡礼

  出版社与读者错位透析
朱悦华
精品为谁而热?
今年,我国出版业在每年推出9万种新书之后,由总量增长转向优质高效。最近,我走访了在京的十几家出版社,看到各出版社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几乎家家都在精心策划大型系列丛书,一股“精品热”、“丛书热”正在各出版社之间悄然蔓延。
欣喜之余,不免有些隐忧:如此众多精品跃跃出世时,出版社是否考虑到我国每年人均购书5.6册,购买10.5元的图书市场?考虑到我国8亿农民,70%以上只具有初中文化水平的现实国情?作为文化生产部门的出版社,是否意识到自己的双重任务?——既要出版代表一个国家水平的学术著作,完成文化积累的任务;又要担负起提高整个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重任。从某种意义上说,后者的任务更迫切、更艰巨。
满足大多数读者的需要,并不意味着不需要精品。
那么,究竟什么是精品?精品是指那些思想内容、文化品位、装帧设计、编辑质量、印刷水平都达到一流的图书。精品可以是多卷本、价格高的丛书系列,也可以是质高价低的小册子、单行本,后者尤为广大读者所喜爱。
从第八届首都图书交易会上传出的消息同样使人喜忧参半:以装帧精、内容精、系列图书和重点工程为骨干的图书精品占整个码洋的75%以上。仅举几例:人民文学版的《鲁迅全集》(395元)订出6000套,世界文学名著文库(368元)订出1万套;华夏版《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百部》(1000元)订出1万套;中青版《凡尔纳全集》(140元)订出8000套;世界知识版《二战精品书系》(1960元)订出4500套……
据说,在本届交易会上,多卷本精品书颇受新华书店青睐,而那些不成系列的小薄本几乎无人问津。原因何在?有些出版社吸取了挂历大战的经验,把书价订得很高,就可以给新华书店一个优厚的折扣,使货畅其流;而新华书店虽然订数不多,但获利很高,“卖一本像一本”。这样一来,涨价的负担便转移到读者身上了。
说不尽的书价
如果说,出版社完全不考虑读者的承受力盲目涨价,也是不现实的。
从图书本身来说,书价的涨幅与衣、食、住、行相比,是比较低的。一套100多元的时装在人们眼中已是很普通的了,而买一套100多元的图书,对大多数读者来说仍需斟酌再三。这恐怕与不少人历来偏重物质、轻视精神的消费习惯不无关系。1994年,上海市曾对500户上海市民作过抽样调查,在月生活平均支出的351.97元中,订阅购买书报杂志的支出仅占2.28%。
从出版社来讲,提高书价多半实属无奈。表面上,书价由出版社说了算,但纸张价格的猛涨、印刷费用的提高、新华书店的折扣、本社的自我生存与发展(这里还不算作者的稿酬,许多出版社仍维持几十年一贯制的千字15元),各种费用最后都要统统打进书价里。如果图书发行量可观,出版社是能够维持一个适度、稳定的书价的。反之,则不得不抬高书价。
一些实力雄厚、有名牌产品常销不衰、重版率很高的出版社,能够在价格竞争中占居优势。《汉译世界名著丛书》是商务印书馆的一套“看家书”,几代人常读常新,一版再版,而它的书价一直比较稳定、适中。
畅销书不畅
一个时期以来,畅销书成为一些出版社竞相追逐的热点。
畅销书的形成一般与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中出现的热点问题或特殊事件有关。如围绕今年纪念“二战”胜利50周年和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召开,就会有畅销书问世。有些畅销书随着政治、经济热点的转移会很快成为滞销书。因此,如何提前预测、精心策划,变畅销为长销是出版社努力的方向。
一些出版社追逐畅销与读者意愿相违背。读者对畅销书的态度一般比较谨慎,尽量不去买价格高、时效性强、保存价值不大的畅销书,看中的往往是那些物美价廉的小册子。1994年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美国畅销书《廊桥遗梦》,很快在市场脱销。书店、书商却不愿经营此书,一位个体书商道出了其中缘由:“这本书价格太低(3.80元),没什么赚头,还不够麻烦的。”
一些出版社、书店、书商真正热衷的并不是畅销书本身,而是畅销书给他们带来的可观的经济效益。
“炒名著”、“炒热点”是出版界的一大景观(名著本不属于畅销书而应是长销书)。据悉,今年几乎所有文艺出版社和古籍出版社都有“古典四大名著”的选题,外国文学名著《红与黑》、《简爱》、《凡尔纳三部曲》等重复选题多达十几种,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的选题有近百种。有的出版社还可以将一本畅销书“炒”出好几本来。余秋雨的散文就有《文化苦旅》、《秋雨散文》等好几个版本,每本内容都有交叉重复。
大量的重复出书,目的是为了追逐眼前的经济利益,最后很可能造成库存积压而不得不降价处理。今年,北京新华书店组织的’95降价书市的火热,一方面说明读者对图书的大量需求与购买力的有限;另一方面也说明出版社、书店在出书、进货结构方面确实存在问题,积压了一些质量高的图书。
走向希望的田野
我国目前的出版格局是靠划分选题范围而不是靠市场竞争形成的。
过去,出版社只管出书,几十年的积累,形成各自优势。今天,在并不平等的竞争中,出版社如果不了解读者的需求,不积极开拓市场,没有自己的出书特色,固有的优势也会逐渐丧失。一些老牌社如果反应迟缓,市场经济的春风隔着一扇厚重的门,就会面临落伍的危险。
一些新崛起的出版社,正以其灵活多变的经营策略和市场观念,大踏步地赶了上来。1983年成立的解放军总后勤部下属的金盾出版社,连续11年努力开拓农村市场,组织大教授编写小册子,深受农民兄弟的欢迎。《快速养猪法》已发行到306万册,被新华书店总店评为近期40种科技畅销书之一。科普图书在我国有着广阔的市场。科学的普及与提高是一个国家繁荣富强的两翼。没有领先于国际水平的高科技与没有被科学知识武装的几亿农民、工人,同样都是一个国家的不幸。
事实证明,出版社只要心中装着读者,一肩双挑,脚踏实地,勇于开拓,一定能够走向希望的田野。(附图片)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造古迹与造名人
白木
前段到南方出差,路过一个曾经熟悉的光秃之处,发现“长”出了许多“古迹”。兴之所至,竟驱车前往瞻仰。尚未进门,已有管理人员横立于前。抬眼四望,原来有匾曰:门票5元。脚已至此,只好照章购票,循序再进。欣赏个里里外外,却大失所望。原来这里都是仿照国内名胜古迹建造的“四不像”:轻浮的观音菩萨,狰狞的弥勒佛……让人倒胃口极了。我终于明白,此地造此“古迹”,原来是为了卖古迹。
近年来,各地旅游业发展很快,一些地方为招徕“外块”,不惜血本,大造亭台楼阁。他们或在毁于兵燹战乱的古迹遗址上重修,或寻访依山傍水便于雕琢之所新建,或利用光秃不毛之处搬山移石仿建。客观地讲,他们为复兴古建、美化环境是作了一些贡献的。但如果功夫不到家,仿几处佛香阁,造几段苏堤,弄得不伦不类,到头来就有点“天人共愤”了。
由此想到眼下甚嚣尘上的“造名”之风。一些人或为无知,本不知道名人的内涵、外延;或为无能,为了给自己撑高门面,借以炫耀;或为无德,为了某种利益、某种利害关系,而大肆炮制“名人”。笔者参加一个文学座谈会,就曾聆听主持人向来宾朗声介绍:这位是当今四大小说家之一的某某;这位是三大评论家之一的某某;那位是五大诗人之一的某某。听来十分愕然。我真不知这些所谓的几大“家”、“诗人”是何人、何种组织所封。我曾在心里依此公之指引默默地排过无数遍名序,就是得不出与此“几大”相吻合的结果。
数月之前,俄罗斯一个在其国内五流水平都排不上的交响乐团来京演出,门票竟卖到500元一张。究其原因,还是主办者宣传“得当”:当今世界一流水准。于是,难怪有那么多热爱音乐的善男信女趋之若鹜。
就是前一段来华演出红极一时的以色列爱乐乐团,其宣传水分亦不言自明。不少传媒争相报道:世界十大交响乐团之一。甚至有的干脆:世界五大交响乐团之一。笔者曾就此请教于著名音乐家李德伦先生。李先生掰着指头从波士顿交响乐团、费城交响乐团一直数到伦敦交响乐团,数到近20名,就是排不上以色列爱乐乐团。他只有苦笑着对我说:看来主办者是有点拔高了。
细细想想,拔高之风与造名之风,实为异曲同工。它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卖名。主办者好比一个中间商,他夸所谓的名,就是为了卖出自己所夸之名,并且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写到这里,我真担心那件“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千年悲剧会不会重演。
造古之风与造名之风有着难解之缘。造古迹与卖古迹、造名人与卖名人,是一对孪生儿。造古迹是造名人的发端,造名人是造古迹的现实化。只是笔者担心,那些造出来的名人不会脸红,我们躺在地下的祖先会不会愤怒。
话说回来,仿点“古迹”,盖点“风景”,供人们休憩游览,亦未尝不可。只是,不要假古迹之名以“古”钓誉、钓利,就像造名之人假“名”钓誉、钓利一样。以古钓誉、钓利,好比是给我们的祖先戴上了一顶难看的帽子,还要拉着他们上街游行。其结果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焦点观察

  从木偶剧院说起
本报记者和平
在北京北三环路旁,有一座奇特的建筑物。它带有6个尖顶,红瓦白墙圆窗户,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宫殿。这就是已经盖了5年多、仍在施工中的中国木偶剧院。
我就住在这座剧院附近。早在1989年底,这里就开始破土动工了。眼看着它一砖一瓦地搭起来,到1991年大体有了个模样,我和邻居们还着实兴奋了一番。人们多么希望在自己的居住区有个文化娱乐的场所。
然而,半半落落的剧院突然没有了动静,一停就是两年,在工地门口竖立的建筑平面图及施工单位的木牌也不翼而飞。直到1994年,这座建筑物又开始了建建停停的马拉松式施工。
与木偶剧院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这几年四周的居民楼、商业大厦盖了不少,连去年年初才动工、耗资巨大的亚细亚广场也已初具规模,可望今年下半年落成。可是木偶剧院屋顶的红漆都开始掉色了,施工还在进行。
最近,这座木偶剧院的工地呈现出一片繁忙景象,看来有希望近期落成。我怀着兴奋的心情采访了中国木偶剧院的总经理杜冠华和总经理助理鲁曼。
说到建剧院的坎坷,杜冠华似乎已不想再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只说了句:“太复杂了,很难用几句话说清楚。”在木偶剧院工作了20年的鲁曼女士,将满肚子的酸甜苦辣归结成一句话:“太难了,谁都不知道我们有多难!”
她谈到,1979年市里一个财大气粗的单位建办公楼,把剧团的东四剧场疏散观众的通道堵死,使剧场不能使用。从那时起,他们不得不为有个剧场而四处奔波。不知写了多少份报告,不知为了找场地、找资金花费了多少精力。为了解决与建筑公司发生的一起矛盾就停工了两年。16年来,曾为此忙碌的木偶剧院的一些干部,有的退休了,有的去世了,建造木偶剧院成了他们未能了结的心愿。
建造一座剧院如此艰难,经营好这座剧院恐怕更非易事,特别是木偶戏的观众主要是孩子。他们打算采取企业运行机制,使木偶剧院成为综合性剧场。
正如有些剧团从国家全包到转向市场经济,这一过程是艰难痛苦的一样,木偶剧院也不例外。在最困难的前几年,他们没有放弃这个小剧种,初衷不改地工作在像贫民窟一样的旧房子里,像搬运工一样蹬着三轮车送戏到校。1张票1元钱,演出一场收入仅几百元。这与社会上出现的高消费娱乐,豪华卡拉OK形成了多么大的反差。
另一个反差是商业区的发展与文化设施的落后。现在人们越来越感到居民小区缺些什么。在物质需求得到满足后,人们对文化的需求就越来越迫切。有的家长抱怨,过去我们小时候还看过话剧《马兰花》,现在真不知道带孩子到哪儿去看戏?
北京的剧场情况如何呢?鲁曼说,一些剧场在旧房改造中拆了,如吉祥、长安、西单剧场;一些破旧不堪,与其修不如重建,如圆恩寺、广和、前门剧场等;还有的剧场因经营不好干别的了,如亚运村的北京剧院卖给了香港人作迪斯科舞厅,全总礼堂成了股票交易市场等等。
木偶剧院的同志希望,有远见的企业家与文艺团体联手,共同创造新的价值。
在中国木偶剧院即将落成之际,作为一个市民,我祝愿这座来之不易的剧院能够经营管理好,千万不要重蹈一些剧院的覆辙,成了家具展销馆之类。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人物剪影

  花飘梨园有梅香
——访新任梅兰芳剧团团长梅葆玖
本报记者杨柏青
一代京剧大师梅兰芳的名字,经过了他去世后三十几年风雨的洗涤,如今还生动地散发着芳香。浑身沐浴着芳香的广大京剧迷,尤其是他的儿子梅葆玖,正高高地举着梅先生的名字,并以自己的努力和实力,酿造着新的芳香。
不久前的一个下午,在旧帘子胡同梅兰芳先生故居,记者采访了梅葆玖,这位“继位”的梅兰芳剧团团长。谈起梅兰芳剧团的兴衰,谈起梅氏几代人对京剧事业的追求,他的双眼贮满了深情。
“甭看我叫葆玖,在梅家排行老九,但我们兄弟姐妹活着下来的只有四哥梅葆琛、五哥梅绍武、七姐梅葆玥加上我四人;而继承父业搞京剧的,却只有我和姐姐葆玥了。也就是说,梅派的真正传人,只有我们姐弟俩人了。父亲毕生都在为京剧事业奋斗,他对艺术的精益求精、对艺术的精深造诣,他的卓越的艺术影响,已跨越国界,跨越时代。尤其是父亲崇高的民族气节,更是令我们感慰不已。”
谈到对京剧现状的看法,对京剧“不景气”的忧虑,梅葆玖却颇为乐观:“京剧不会消亡,而且永远不会。因为京剧是国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代表剧种。京剧是东方民族的骄傲,它的博大渊深,举世公认。目前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领导都很重视,年轻人当中的京剧迷也不少。我常常收到一些素不相识的年轻的京剧爱好者的信。这说明年轻人的文化品味在提高。新闻舆论对京剧的支持也很大,中央电视台等新闻单位常常邀请我们去演出、观看京剧节目。京剧的收视率也在渐渐提高。这说明,京剧的魅力正在深入人心。”
谈到京剧的卖座率过低,年轻观众仍然过少时,梅葆玖有自己的高见:“舆论导向太关键了。我们搞了几十年的‘闭关锁国’,现在一下子又开放了,西方文化的冲击,使年轻人感到新奇。他们对卡拉OK、对迪斯科、对现代舞抱有兴趣不足为怪。而我们的电台、电视台又曾拚命宣传这些。导向太重要了。另外,京剧太精湛、高深了,它都与历史有关,每一个剧目都是一段历史故事,因此,懂京剧必须具有一定的历史知识,必须具有较高的文化欣赏素质。这就为一些人认识京剧造成了障碍,许多人不得不‘望而却步’。可以坦然的是,随着整个国家的文化素质的提高,这些人的文化品味也在提高,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回来,再认识、欣赏京剧。”
说到振兴京剧、振兴梅团的招数时,梅葆玖侃侃而谈:“一靠专业人员即京剧演员的刻苦努力,深厚的艺术功力是京剧繁荣的根本;二靠各级领导的支持、靠新闻单位舆论导向的指引,没有领导支持,没有舆论导向的帮助,京剧的兴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句空话;三靠较好的后勤保障,如场地,如道具,如资金等。以前北京京剧有三大剧场,现在只剩下一个吉祥戏院,不能不叫人忧虑。梅团目前正利用梅派艺术在海内外的广泛影响,争取社会各界尤其是海外实业界的资助。”
谈起京剧的创新问题,梅葆玖一脸的深沉:“京剧创新,就像企业创新,应该有一种名牌意识。大家不要以为‘名牌’这个词太商业化。事实上,名牌是一个国家产品的精华,是一个国家实力的反映。名演员就是一种名牌。他是靠深厚的艺术功力、执著的艺术追求来铺垫的。”
谈到几个月前举行的一系列梅兰芳、周信芳100周年诞辰纪念活动时,梅葆玖颇为动情:“这些活动有很多意义,它对京剧的振兴能起到很好的推动作用。”
“我希望这类活动有一定的连续性,不要仅仅遇到什么节日、什么纪念日时才搞一下。京剧有那么多的名家、那么多的流派,我们可以多搞一些研讨会、品谈会。这样,才能摆脱京剧活动的‘节日性’俗套。”临别时,梅葆玖又甩下这样一串令人回味的话。
(附图片)
梅葆玖和他的父亲梅兰芳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一场神奇的演出
耿直
我从事文化工作多年,看过不少中外大乐团的演出,曲种不同,风格各异。有古典音乐,也有现代通俗音乐。然而,看过之后大多淡忘了。前不久,我有幸观看了台湾高雄龙发堂大乐团的演出,感到确实是余音“绕梁三日”,印象至深。
我早就听朋友说过,台湾高雄有个龙发堂,龙发堂有个50余人组成的大乐团,这50余人几乎都是慢性精神病患者。他们的演出极为精彩,曾访问过江西、福建,还远涉重洋访问过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菲律宾及欧美等许多国家和地区,所到之处场场爆满,轰动一时,被称之为“震撼心灵的乐曲”、“启开生命的乐章”。
龙发堂大乐团的演出真的那样神奇吗?我当时确实半信半疑。
正在百花盛开的季节,龙发堂住持释开丰法师率领大乐团来北京访问,在保利大厦国际剧场首演,我怀着好奇心观看了这场演出。
演出分为两部分:前场是起源于闽南一带的民俗技艺“宋江阵”,后半场演出的是铜管乐和独唱。
帷幕徐徐拉开,舞台上没有光怪陆离的布景,没有变幻莫测的五彩灯光,天幕上缀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我们要的不多,但心存感激。我肃然起敬,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演出。一阵锣鼓声响起,50余位剃度的僧人各持兵器走向舞台,为首者高举龙旗,步伐整齐、坚定、铿锵有力,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队伍在舞台上行进,忽而如一字长蛇排开,忽而如龙腾虎跃,忽而如潮水涌动……变化无穷。最为精彩的演出是“八卦阵”,两军对垒,刀光斧影,棍棒和盾牌相击,咚咚作响,观众屏气静声观看两军交战和变化多端的阵形,似乎随之进入了古战场……
闽南一带的民俗技艺表演与北方的社火有许多相似之处,也可以说是一脉相承。因此,我感到极为亲切,很爱看。释开丰法师祖籍福建省,为不使家乡的民俗技艺失传,亲自整理、编排了“宋江阵”这套集音乐、舞蹈于一体的节目,传授给他的弟子——50余名精神病患者。这不仅弘扬了民族文化,还有益于病者身心的康复,岂不是具有双重意义!
如果说前半场是战鼓阵阵,惊心动魄,那么后半场则是轻歌曼舞,柔情似水。当帷幕再次拉开,一曲铜管乐“高山青”立刻把观众带到了美丽的宝岛台湾,情切切,意绵绵,观众随着乐曲的节拍轻轻击掌,脸上洋溢着欢笑。乐手们演奏了一曲又一曲,既有世界名曲,也有中国民歌。大乐团的歌手们还演唱了一首首流行歌曲,如“凤阳花鼓”、“苹果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等等。感情真挚,令人心醉。
演出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我始终处于一种肃穆、景仰和激动的心境中,因为这是一场神奇的演出!如果不是耳聆目睹了这场演出,谁能相信舞台上的乐手、歌手们竟是慢性精神病患者呢?舞台上一位乐手用单手进行演奏,那是很艰难的,其情绪却非常饱满。事后我听说他患慢性精神病达数年之久,丧失了生活的信心,几度自杀未遂。那只左手就是在发病时自己用刀砍掉的。后来他被家人送进龙发堂,在释开丰法师的精心照料下,才逐步恢复了健康,启开了新的生命。大乐团的50余位乐手、歌手几乎都有一段辛酸的过去,曾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
释开丰法师是一位充满爱心的慈善家,早在1970年他把自己的祖产全部奉献给了精神病患者,创建了龙发堂。20多年来,他收容、帮助了700多名病人,被世人誉为“精神病患者之父”。龙发堂大乐团的演出震撼人心,释开丰法师一生秉持为善最乐的伟大精神不是更震撼人心吗?(附图片)
龙发堂大乐团在表演宋江阵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张老耕外传》饶有风趣
西安电视剧艺术中心、西安电视台、西安有线电视台最近联合推出12集电视连续剧《张老耕外传》。
人称“十二能”的张老耕是一位有着独特阅历的老农民。本剧通过他的所见所闻和思考,多棱镜似地展示了当今的城市生活,反映了广大农民对新生活的欲望和追求。富于喜剧色彩的《张老耕外传》寓庄于谐,格调明快,生活气息浓郁。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北京台《大社会·新生活》栏目获好评
北京电视台的新闻专题性栏目《大社会·新生活》,自1993年9月开播以来,以其亲切质朴、贴近生活的风格得到广泛好评,被誉为“在社会变革时代引导人们走向新生活的好向导”。在日前举行的百期研讨会上,与会各界人士一致认为,《大社会·新生活》立足于与普通观众紧密相关的普通事物上,独辟新径,“释疑解惑”,在追踪社会转型期人们所面对的形形色色的新问题、新现象的过程中,引导观众认识社会,热爱生活,走向文明,显示出编导者的生活底蕴和社会责任感。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国际中国民族器乐独奏大赛结果揭晓
“国际中国民族器乐独奏大赛”日前举行决赛,共决出一等奖13名,二等奖26名,三等奖36名;境外组有7人分获一、二、三等奖。这次大赛是“’95国际华夏器乐展演年”的活动之一。获奖选手是从我国(包括台湾、香港地区)及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美国的549名乐手中选拔出来的。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又一部环保新作问世
山西作家哲夫继《黑雪》、《毒吻》、《天猎》、《地猎》之后,新近推出了其环保系列的又一部新作《弑母》。该书分为《天欲》、《地欲》、《人欲》三个部分,表现了人对自然的依恋及与自然的亲情关系。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铁路关工委赠送录像片
为了使铁路系统广大职工、家属、学生普遍受到一次深刻、形象的爱国主义教育,在我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前夕,全国铁路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和全国铁路青少年事业发展基金管委会决定订购1000部反映我国人民抗日战争悲壮历程的录像片《血肉长城》,赠送给12个铁路局(集团公司)、五个总公司、11所高等院校和部直属机关。
赠片仪式日前在京举行。


第7版(文化时空)
专栏:

书法李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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