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月6日人民日报 第11版

第11版(文件·报告·回忆录)
专栏:

  毛主席想念延安人民
——回忆一段往事
土金璋
1964年6月,我任延安地委副书记,负责外事和延安革命纪念馆的工作。纪念馆陈列方案,报经中共陕西省委批准后,我们一行12人,由我带领去北京向党中央汇报,并向在北京工作的“老延安”征求意见,以便最后定案。
时值盛夏,万木葱茏,我们到了北京心情格外愉快。为了工作方便,我们就住在中直招待所,确定由我负责和中央办公厅、中宣部联系汇报事宜,其他同志则每天出去走访老同志,征求他们对陈列方案的修改意见。
7月2日下午3时左右,毛主席办公室汪东兴主任派车将我接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主席想念延安和延安人民,想回延安去看看,并问延安有无干部到北京,在未去之前想了解一下延安的情况。我打听到你从延安来,想请你向主席简要地汇报一下延安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情况。”听到这话,我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能又一次见到伟大领袖毛主席,紧张的是我4月份才由北京调到延安工作,因到延安时间短,对工农业生产正处于熟悉情况阶段,随身又未带材料,担心向毛主席汇报不好。因此,我建议说:“我们一同来了10多位同志,如果都能参加主席接见,大家都谈,你一句,他一句,这样谈就全面些,不仅能满足主席了解情况的要求,也能满足主席见到更多延安人的愿望。”汪说:“这个意见可以考虑,今天不定,过两天再说。”
当时在我脑海里就映出4年前(1960年)我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工作时,和毛主席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和谈过话的情景,特别是一天上午在国宾馆12号楼大客厅的一次谈话,给我印象最深。当时,主席坐在大沙发上,我坐在左边小沙发上,主席叫我也坐在大沙发上,长时间拉着我的手,和蔼亲切地笑着,问我是什么地方人,我说:“我是陕西淳化县,原陕甘宁边区赤水县人。”主席说:“赤水县就是淳化县和原三水县(后改为旬邑县)的各一部分。”主席又讲到旬邑县的职田镇、崔家河、土桥镇,淳化县的马家山、通润镇、爷台山等地,以及原陕甘宁边区的这两个县与国统区边境线上的村、镇。毛主席由西北讲到东南,提起这些村镇如数家珍,十分熟悉,可见主席记忆力强得惊人。
6日上午,毛主席办公室的同志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延安来的同志7号下午不要外出,在招待所等待。由于我事先未告诉大家主席接见的事,大家听了不要外出的消息,立刻议论起来。有的说:“明天可能有重要报告。”有的说:“可能是什么重要会议要咱们去参加吧!”延安党校校长黑振东同志说:“我看怕是毛主席要接见咱们延安来的同志吧!”说到要和毛主席见面,大家异常兴奋。黑振东同志夜晚睡不着觉;有的同志买了新衣裳,有的同志买新皮鞋,有的同志一整天不离开招待所,有人出去理发也要说清楚在哪个理发馆,怕耽误了良机。
7月7日上午毛主席办公室的同志又来了电话,指名要我接电话。拿起了听筒,同志们都把我围了起来,大家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脸上,屏声静气地看我的表情。我放下听筒后,立即激动、大声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延安人民日夜想念的毛主席今天下午要在人民大会堂接见我们!”大家先是一愣,顷刻猛然醒悟过来,都兴奋地欢呼跳跃着。大家在自己房子眼巴巴地瞅着钟表,恨不得把指针拨快一点。同志们急切地盼望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下午5点钟,一辆乳白色的小面包车从招待所大门驶进,服务员同志礼貌地来到我们坐等的小会议室,兴奋地说:“中办来车接延安的同志们。”黑振东、张茂远、刘克廉、黄高谦、冯芝桂和我等12位同志立即上了车。
小面包车在奔驰,大家顾不上欣赏窗外的景致,一颗颗焦急的心已早早飞到人民大会堂,飞到毛主席身边。当我们来到人民大会堂湖南厅时,汪东兴同志告诉我们:“主席正在接见外宾,很快就要来了!”我特意看了一下手表:6点20分。幸福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汪东兴同志带我们到湖南厅前厅。蓦然间,我们眼前一亮,主席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同志们又惊又喜,只见主席微笑着、迈着稳健的步履向我们走来,汪东兴同志上前告诉主席:“延安同志来看望您了。”主席听到后满面笑容地点点头,同大家一一握手。我第一个和主席握手,我仔细地端详着主席熟悉的面容:那宽阔的额头,温和的眼神,慈祥的笑容,无一不显出伟人的风采。握着主席那温暖宽厚的大手,我激动得心呼呼直跳,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汪东兴同志介绍说:“他们都是从延安来的。”由于我和主席在钓鱼台国宾馆见过几次面,这时主席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打量着我,摇了摇头连声说:“不,不,不。”汪东兴同志忙作解释说:“金璋同志原在钓鱼台宾馆工作,后来调到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馆工作,因延安这几年外宾去的多,陕西省委把他要回去在延安工作啦。”主席听罢,一边点头一边说:“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我说:“主席好!延安人民想念您!”主席慈祥地笑了:“我也想念延安,想念延安人民啊。你们都在延安工作吗?”我介绍说:“我在地委工作,其他同志都在延安革命纪念馆和延安党校工作。”主席又问:“延安现在怎么样?”我说延安有不小变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着延安的情况。我接着又说:“延安人民都很想念您,盼望主席能回去看看。”这时,主席深沉的目光投向远处,缓缓地说:“我来北京之后,还没有回过延安,再回一次延安就好了。我是应该回延安看看,应该看看延安人民的,延安人民对中国革命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要谢谢延安人民啊。”
听到主席这番话,大家心中一热,热泪几乎从眼眶里涌流出来。接着主席又同大家一一握手。大家众星拱月般地簇拥在主席周围。不少同志同主席握了几次手。这时汪东兴同志走过来对主席说:“延安的同志们想同主席照个像。”主席笑着说:“好!好!大家照个像留念。”同志们又热烈的鼓掌起来。主席连连招手,关心地叫大家站好。大家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毛主席,以至于摄影师按下快门时,冯芝桂同志还未将双手放下。照完像,主席和大家握手告别,同志们对主席说:“祝愿主席身体健康。”主席也笑着说:“好!好!谢谢大家。”大伙用热烈的掌声欢送毛主席,主席一边招手一边说:“谢谢你们。”
第二天上午,我们12人在招待所开了个谈感想座谈会,每个同志都滔滔不绝。说不完的感想,谈不完的体会,千言万语,归纳起来一句话:做好本职工作,以实际行动回答主席对延安和延安人民的关怀。
这真是终生难忘的一幕啊!过了几天中央办公厅的一位同志送来了16张放大的照片,传达了一位领导同志的意见:除给每个同志一张外,西北局、陕西省委、延安地委也各给一张,给了我两张。黑振东同志把他那张照片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招待所的服务员一面惊奇地看照片,一面羡慕地说:“你们延安人就是特殊,我们住在北京还没有和毛主席照过像,你们刚来北京几天,就见到了毛主席,还合了影。”黑振东同志得意地说:“延安就是不一样嘛,是党中央、毛主席住了13年的地方嘛!”
当时,陕西省委书记张德生同志正在北京医院住院,我们把毛主席接见的情况给他做了汇报,他看了我们和毛主席的合影照片后说:“照片上主席这样满面笑容,这样高兴,看来主席可能要回延安一趟。恐怕要做些准备,你们回去给省委、延安地委汇报一下。”按照张德生书记的指示,我们当即打电话,向陕西省委和延安地委作了汇报。
后来,据说毛主席准备先到井冈山,然后再回延安。1965年5月,毛主席回到井冈山,由于国事繁忙,加之国内外形势的骤变,毛主席回延安的愿望未能实现,成为主席生前的一件憾事。
这张和毛主席合影的照片一直挂在我书房里,它伴随我度过了30个春秋。每当我在工作和生活中遇上挫折和不顺心的事,我便会情不自禁地凝视着那张照片,凝视着毛主席那亲切的目光和慈祥的面容,于是我的心中就产生了一股热流和力量。(附图片)
1964年7月7日,毛主席接见延安干部并合影。前排左四为作者土金璋。新华社记者摄


第11版(文件·报告·回忆录)
专栏:

  回忆毛主席联系群众二三事
沈同
毛主席是全国人民拥戴的领袖,所到之处,受到人民群众非常热烈的欢迎。人们一见到毛主席,如同见到亲人,精神倍增,亲切异常,问寒问暖,拉家常、谈生产,越谈越亲切,话总也说不完,这样的事,在农村屡见不鲜。但是,进城之后情况就复杂了。每当毛主席出现在群众活动场合时,人们都想见到毛主席,蜂拥而至,围作一团,以至秩序大乱阻碍交通,常出事故。
1953年毛主席到武汉视察工作时,正值春节假日。他去看病号回来的路上,顺便上了蛇山,被游览的群众发现了,大声欢呼“毛主席来了!”人民多么想亲眼看看自己的领袖啊!霎时间,从四面八方向着毛主席潮水般涌来,离远的要靠近些,靠近了的又要握手,握着手不放还要谈话,一谈起来就不想离开。前边的人不离开,后边的人一个劲儿向前拥挤,互不相让,一时秩序大乱,人越聚越多。毛主席和随行的同志在人山人海中,被挤得东倒西歪,进退不得。公安部长罗瑞卿同志被挤在人群中,急得无可奈何,幸亏他和铁道部的武竟天副部长体格魁伟,身强力壮,和随行的其他同志一起围护着毛主席,才未被拥来的人流挤倒。许多人的鞋子、帽子、眼镜、自来水笔等等,都被挤掉了,还有的人被挤伤。
1958年8月,毛主席在天津视察工作时,参观了南开和天津两所大学。回来的路上,顺道进了正阳春饭馆吃饭。主席想了解一下饭馆的情况,一下被群众发现了,连声高喊“毛主席万岁!”随着呼喊声,人们从四面八方跑来看毛主席,把饭馆围得水泄不通,人潮一层又一层,到处拥挤着来看毛主席的人群,一时万人空巷,街道被阻塞,秩序大乱。前来维持秩序的同志,一边疏散人群,一边把广播喇叭捆到电线杆上呼喊,但还是不起作用,谁也不听疏导者的劝告,人们就是要看毛主席。主席在二层楼上推开窗户,举手和欢呼的人们打招呼,群情激动万分,欢声雷动,此起彼伏,连续不停。看不见主席的人群往前挤,看见了主席的人们也不愿离开,还要多看几眼,连前来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也挤着看毛主席,一直把主席围在饭馆里几个小时。
前苏联的伏罗希洛夫主席来我国访问时,毛主席到机场去迎接,一同乘车来中南海。当车经过天安门广场时,被欢迎的人群挡住了去路,群情激动,欢声震耳,人如潮涌,转瞬间汽车就被包围在人的海洋中,阻断了交通,无法走开,后来在大量警察组成的人墙夹道中才挣脱出来。
毛主席在上海参观工厂,工人们自动停工来欢迎毛主席,里三层外三层,把毛主席包围在中间,不停地握手、欢呼,说话都听不见,更无法参观……此类情况不计其数。毛主席几次回来,写字时都说胳膊疼,无法统计毛主席和多少人握了手。
这种情况,使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警卫人员叫苦不迭。每当主席可能遇到群众的场合时,大家都有些发怵,工作紧张,心情不安。有人说,今后这种场合能不能请毛主席回避一下呢?可这是关系到领袖与群众的大问题,雷打不动!究竟如何是好呢?同志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时间一长,毛主席发现了工作人员的不安情绪。他风趣地说,让蛇咬了一口(指上蛇山),见了麻绳也害怕得要命。群众有什么可怕的呀,人多了要出乱子,是因为没有组织嘛!有组织的千军万马能打胜仗,但是无组织的乌合之众,就是人数不多,也会闹出乱子来。群众一定要有组织,你们要善于组织群众,有组织的群众,就是一支有纪律、守秩序并且大有作为的坚强队伍,坏人也搞不乱它。国庆节我们在天安门前阅兵游行,十几万人的群众队伍,组织起来还不是井井有条。组织群众是一种艺术嘛!你们要理解群众,关心群众,善于做群众工作,学习组织群众的艺术。
毛主席一语道破天机!同志们思想开窍了,于是都来学习研究组织群众的艺术。实践证明,群众一旦有了组织,人心齐,步调一致,办事快,效果明显,少出事故,大家都高兴。
毛主席很愿意接近群众,接见群众的事接踵而来,且范围越来越广,接见的人也越来越多。凡是中央各部门在北京召开的各种全国性的会议,代表们都纷纷要求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接见。他们说,大家革命半辈子,现在革命胜利了,还没见过我们领袖的面,实在遗憾!并且都希望同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照个合影留作纪念。毛主席同意了。于是不管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的工作多么忙,有的把正在做的事暂时放一下,也要同毛主席一起来接见会议的代表们,让大家如愿以偿。
我们为了组织好这种大型会议众多代表的接见,积极改进“组织群众的艺术”。每当接见之前,主动把代表们请到中南海,先请他们参观肃穆雅静的中央开会的会场怀仁堂,然后到后花园的草坪上排好接见的队形。为此,又特制了专用梯架,每个四层高,可容纳20人,把这些梯架围成一个很大的弧形,请大家各按次序就位,并约法三章,一切行动听指挥。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按时一同前来看望大家,绕场一周,时而同代表们握手言笑,时而问长问短,向大家点头招手、问好。代表们见到这么多素日只是闻名却从未谋面的人民领袖们的风采,聆听他们的言谈笑语,真是喜出望外,一直兴高采烈,都非常激动,最后合影留念,直到目送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频频向大家招手退场,大家才恋恋不舍、满面春风地谈笑着结队陆续退场。整个接见过程,始终彬彬有礼,井然有序。时间一长,我们感到,中央有时在北京同时召开几个全国性的会议,全体中央领导同志每次都要同时出席有困难,也影响工作,于是便设法把几个会议的代表同时请来,集中在一起,分组列队,请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依次分别接见。这样做,虽然同时有几个会议、几千人的队伍,仍然是秩序井然,中央领导同志和代表们如愿以偿,皆大欢喜。
当毛主席偶然出现在群众场合时,我们对没有组织的欢迎群众,也随机应变及时进行适当的组织。有一次,毛主席在山东地区视察农田,行进途中临时停车,去察看麦田,他信步走到村边一个大食堂外,正遇上地区三级干部会议的代表们吃午饭。有个同志看见了毛主席,大喊“毛主席来了!”就往食堂外跑,立刻食堂轰动,碗筷桌凳和着人声响作一团,人人都想跑出来迎接毛主席,我跑进食堂,拦人拦不住,说话没人听,灵机一动,信手拿起两个菜盘子用力一碰,发出一声怪响,把盘子碰个粉碎,顿时惊得人们鸦雀无声,我乘机大声说:“同志们,毛主席来看大家,请注意礼貌,都在自己的饭桌前不要走动了!”大家听了很高兴,立刻回到饭桌前热烈鼓掌,向毛主席问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毛主席向同志们招手致意,走到代表中,看了大家吃的饭菜,询问起生产和生活情况。大家纷纷向毛主席表示搞好生产的决心,希望毛主席再来察看他们的丰收景象,毛主席非常高兴。
回到车上,同志们都说“组织群众的艺术”行之有效,但是毛主席批评说,打坏了人家的饭碗要赔偿。


第11版(文件·报告·回忆录)
专栏:

  忆林基洲同志
杨振亚
中央编译局副局长林基洲同志走得太突然、太早了,以至于在他逝世约一年半的今天,我总感觉他好像仍然活在我们中间,还在编译局那间堆满理论书刊的办公室内全神贯注地写作、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一直从事马列主义著作的编译和理论研究,我则从事外事工作。因是同乡、同学、老战友,每次见面总有谈不完的话题。
他对编辑《列宁全集》中文第二版倾注了全部心血。《列宁全集》出版后,他邀我到他的办公室,指着整齐排列在书柜的这套六十卷巨著,充满喜悦地说:“这项大工程总算完成了,真不容易呀,全卷三千万字,我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了,我看我们自己编辑的这套《列宁全集》远比苏联的那套好!”他为编译局同志辛勤劳动的这一巨大成果,深感自豪。据了解,这一宏大工程,从总体设计到撰写各卷前言,实际上都是由林基洲负责的,也是他最早倡议和主张自行独立编辑《列宁全集》新版的。
他对极左思想干扰和破坏理论研究深恶痛绝,多次对我说,本来理论是来自实践,指导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是充满生命力的,可是极左思想却使其变成干巴巴的教条,甚至成为打人的棍子。这样,人们对理论失去兴趣,理论也难以发展。我觉得,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前后,他异常兴奋,思想活跃,深感这下理论工作者大有用武之地了,自己也更加抓紧一切可能利用的时间,忘我地工作。他认为,我国理论研究落后于实际,还远不能适应我国改革开放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需要,应加倍努力,迎头赶上。
熟悉林基洲的同志都知道,他忘我地工作,牺牲了正常的休息、文化娱乐和家庭生活,连难得的星期天他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度过的。我多次劝他要注意休息,星期天还是放下工作,调剂一下生活,并以年龄增大为由相互督促互勉。他却笑嘻嘻地说,平时机关里杂事干扰多,星期天最清静,一个人安心工作,效率最高,对我来说真是一种享受。老习惯了,难改!再劝他,他说,那好,我们找地方聊聊天,这不是最好的休息嘛。
他把个人名利看的很淡,常说最讨厌的就是官气和不正之风。他作风朴实,生活简朴,不懂得什么是享受。他告诉我,自己不是没有钱,而是不会花,饿了到小饭馆吃碗面条不是满好嘛,用不了几个钱。他出差看到有些地方大吃大喝、挥霍讲排场现象回来就一肚子气。
他把自己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党的事业。我们将永远怀念这位不可多得的好同志、好战友、好党员林基洲同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