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30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美术)
专栏:画坛人物

  挥毫落纸日千点
姜瑞丰
作为本世纪初出生的一代书画家,管锄非是他们的代表之一。管公具有广博的文史知识,长于诗词歌赋;书法功底扎实,以书入画,坚守传统;旁涉金石,治印雕根。这一代人多为饱学之士,这是当代年轻的书画家所难望其项背的。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以书画为“雕虫小技”,而视之为“艺以载道”的大业。所以,管公写山水,悉以中锋出之,笔力雄健恣肆,用笔起迄交待清楚而不刻板,勾勒皴擦多变化而不紊乱。画上重峦叠嶂写不尽的胸中丘壑,显示出人生旅途的艰难险阻;云烟缥缈诉不完的超绝意境,讴歌着理想世界的光明璀璨。管公画梅不计其数,所作梅画,苍劲矫健,清淡秀雅,生机勃勃。在中国画梅名家中,管公确应写入“梅花谱”。
管公习书作画勤奋刻苦的精神是少见的。他已步入耄耋之年,但每日仍旧黎明即起,活动一下身体,立即伏案挥洒;早饭后在几案前要站立两三小时;午饭后亦不卧床,只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半小时后又提笔创作;晚饭后在家屋附近散步片刻,归来灯下读书品画往往要至深夜。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日夜不舍地苦学苦练,是因为他把诗、书、画、印均当作非常严肃的事业来对待的,他化心血于素练,融国魂于笔墨。他写山水,不仅为山川立传,为草木代言,而且要表现中国人民的凌云壮志和广阔胸襟;他画梅花,不仅显示其妩媚多姿、香艳可人的外美,更着重歌颂其傲霜斗雪、百折不屈的精神。所以管公认为,要把亿万大山、百年老树于瞬息之间再现于画纸之上,不化己之精气便不足以现其魂质。基于这样的观点,管公每作书画总是全神贯注,甚至一幅小品,也得表现全人格全精神。
管公不仅勤奋好学,全身心投入书画事业之中,而且从不抱残守缺固步自封。他在诗中说:“无限诗情多古意,岂甘沦入‘四王风’”。他深明“必须变,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当他出山办展之时打开了封闭数十年的眼界,虚怀若谷地取人之长,闻谏则喜地听取建议。他参观朱屺瞻画展,写诗赞道:“泼彩如天画不成,稍加笔墨胜关荆;溪流活活云烟杳,减却功夫是写生。”他得阅吴昌硕画册,当即题诗:“黑厚湿浑毛雅重,气势磅礴墨华生。旁人若问吴翁画,石鼓碑帖见真情。”
管公学画在30年代,后来被70年代那股旋风刮到“化外之地”,从此幽闭深山,画界的发展进步无条件领略,所以他重操旧业之后仍以笔为主,用线多,用墨少。邵洛羊诚恳而直言不讳地提出了他应注意用墨、用水,管公欣然接受;经过一段摸索,现在他的绘画除若金石般铿锵有力之外,更平添了生动华滋的景象。他还采纳美术家古干的意见,注意创新以适应时代的需要;他还接受关山月的建议,绘大幅山水不搞“急就章”,多下功夫在章法、构图方面揣摩,考虑成熟方才动笔;同时,充分发挥笔墨功底强的优势,绘制出一大批精彩的山水小品。但在艺术追求上,管公是有自己的主见的,他曾说:宁可“唐突前贤也不盲目崇拜”。他见张大千所作《大千居士自写乞食图》有题云“左持破钵右拖筇,度陌穿衢腹屡空”,便戏题曰:“大腹便便似富翁,持筇托钵意从容。何言乞食任风雨,气宇轩昂两目空。”
从1978年至今,又流逝了15个寒暑,这些年是管公大器完成之年,是管公名声远播之年。目前,他正在用毕生精力以求取得的艺术修养,用晚年的宝贵时光,潜心于书画创作,以辉煌的成果报效祖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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