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公仆谈心录
心系阿佤山
——访西盟佤族自治县县长魏红
本报记者任维东
魏红，今年４３岁，是全国唯一的佤族女县长，曾在西南民族学院进修。西盟人说她：不怕苦、肯干。
记者从昆明出发，赶了近千公里的山路，来到滇西南与缅甸接壤的西盟佤族自治县。魏红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具有佤族人那典型的豪爽、坦诚。由于县里工作很忙，加上有１００多农户刚刚遭受了火灾，我对她的采访大部分是在下乡途中那剧烈颠簸的吉普车里进行的。
魏红：我当县长才一年多，原来没有想到会当县长。我原先想当法官。在县法院里干了７年，亲眼目睹了许多佤族妇女因为不懂法律而受欺负的事情，我当时一心想钻研法律，为佤族女同胞服务。后来我被选为县人大代表，还当上了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领导上看我有闯劲儿，又是民族妇女干部，所以在１９８４年让我担任了副县长，１９９３年２月才任县长。
记者：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妇女干部，您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魏红：我觉得自己没有多大本事。县里的老领导、外地来我们佤山工作的干部对我太好了，他们都帮我，手把手地教我。记得１９８４年当副县长不久，我处理一件关于境内外边民丢牛的事情不当，被行署外办的老主任狠狠批评了一顿，我难过得要哭，以为要被撤职了，没想到上级领导对我这个民族干部非常爱护，继续使用我、帮助我，我是在这种帮助下成长的。
记者：作为一个县长，又身为女性，您如何处理家庭的关系？
魏红：我做出的牺牲太多太多。由于我经常下乡、出差，闹得一回家来两个儿子都陌生了。有人曾经跟我丈夫讲：情愿找个农民做老婆，也不要做官的女人。好在丈夫很理解我、支持我，从来不说什么。我只要一有时间，照样做家务，还尽量多做一些。
记者：您最大的苦衷是什么？
魏红：我们西盟是特困县，去年财政收入才４００多万元，农民人均纯收入２０５元，是全省最低的。一到发工资我就睡不着觉。西盟的贫困是历史造成的，５０年代，这里的佤族还处于原始社会的末期，现在商品意识还比较淡漠，和过去比虽然有了发展，但还是穷。大部分农民还住在草房里，有些人粮食不够吃。为了使佤族人民尽快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我得拚命工作。我原来身体很好，当县长一年多，超负荷运转。白天在外面忙一天，回到家里还有好多人来找。县里有点钱还不够发工资。这个县长咋个不难当？可是，一想到阿佤人还没有脱贫，我就要干下去。
这几年，县委、县政府坚决地带领佤族人民消灭贫穷奔小康。改变光种粮食的单一结构，大力发展茶叶、水果、杉木、竹子、烤烟等种植基地，已经初见成效。同时，我们要抓住机遇，扩大开放，西盟有着较丰富的矿产资源、土地资源，适宜发展多种热带经济作物，是一块待开发的宝地，但是缺资金、技术和人才，欢迎国内外的朋友来投资。我也请记者帮我们呼吁，希望社会各界能给予我们更多的扶持，帮助我们早日走上富裕的生活道路。
（附图片）
魏红（左）与佤族群众谈心。任维东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记者见闻录
五十年后叙友情
本报记者范伟国
五月四日下午，浙江象山县东谷湖宾馆庭院中，一位身材高大、年已古稀的美国老人拉着一位当地农民模样打扮的老人频频合影。接着，又有十来位美国人簇拥着这位胸前戴着勋章的中国老人合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这位六十九岁的中国老人名叫葛友法，是象山爵溪镇的农民。他从未出过远门，怎么会有美国的朋友？他的回忆把人们带回五十二年前的烽火岁月——“那是一九四二年四月的一天傍晚，天下雨，我和母亲忽听打雷一样的巨响在屋顶上滚过。我跑出去一看，一架飞机掠过树梢，掉进海里。过了许久，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浑身湿漉漉地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从外形判断，葛友法想这一定是美军飞行员。他知道美军正在与日军作战，是友军，于是马上把这位素昧平生的美国人扶到自己的小屋里更衣、吃饭、休息。想起美国人穿起短了一大截的衣衫的模样，葛友法老人至今犹觉好笑。
这架飞机共有五名人员，有两名坠落时当场死亡，同镇的叶友贵（解放后病故）在海上打鱼，救起了另外两名。这三位飞行员都由乡长派人安全地送出本地，只可惜在半途中又遭日军拦截，十名护送的爵溪青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坠落在象山爵溪海面的美军飞机，属于当时的美国空军杜立特尔中校率领的Ｂ—５２轰炸机队。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八日，杜立特尔中校的十六架轰炸机首次成功地轰炸了日本本土和东京，即著名的“东京上空三十秒”行动。返航途中，美军飞机与浙江衢州机场失去联系，油料耗尽，六号、七号、十五号三架飞机坠落在浙江象山。被葛友法、叶友贵救起的三人，是六号机上的飞行员。
时间流逝了近半个世纪，获救的美国飞行员念念不忘在反侵略战争中同中国人民结下的生死友谊。前年，他们邀请救援十五号飞机等的赵小宝五位中国老人去美国聚会并参加轰炸行动五十周年庆典活动。但是当年救援六号机的恩人却始终没有找到。
去年十月，象山县和当地镇政府再次派员调查，有关当事人才披露救援的真相。记者问葛友法为什么这许多年一直没提此事，这位老人平淡地说，救助落难人原是本分，没啥好说的。
美国原杜立特尔中队的飞行员闻讯后于四月下旬在组织人员来象山打捞战机的同时，特地派当年一号机的飞行员亨利·波特作代表，来感谢时隔五十多年才找到的救命恩人。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情景。
这天下午，美国来宾还向赵小宝、葛友法、许尚友、叶家丁等十位救援人员代表授勋。勋章的铭文上写着：“杜立特尔轰炸机队飞行员们及美国公民谨向一九四二年勇敢地救援过杜立特尔飞行员的人们致以这枚奖牌。我们将无比感激地永远记住你们的勇敢。”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专题报道
给孩子一个多彩世界
——少儿图书市场速描
本报记者赖仁琼
一本好书可以影响人的一生甚至几代人。面对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有人却感叹：“现在已不是阅读的时代。”不少有识之士则更关心我们的下一代是否有阅读习惯。为此，记者近日走访了几家书店、出版社和新闻出版总署。
销售最火的专柜
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二楼少儿图书专柜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适合儿童少年不同年龄段的读物，从《婴儿大世界》、《幼儿大世界》到《中国通史故事》、《千万个为什么》、《惊险科幻故事集》、《格林童话精选》，装帧精美、内容丰富、品种繁多。随手翻看那些或以图画为主，或图文并茂和以文字为主的单册书、套装书、系列丛书，很能激起家长和孩子们的购买欲。
“上架的图书有２０００个品种。”少儿图书专柜的彭丽霞指着地上那些未拆封的包裹说：“瞧，这些都是新书。”她领我走进柜台后的临时库房，只见一箱箱、一包包新书一直码到房顶，真成了名副其实的书山。
同在书店二楼的文艺类图书等几个专柜销售额逐年下降，少儿图书却逐年上升。书店经理甄全录说，以前少儿图书年销售额几十万元，近几年已达３００来万元。而今年仅头４个月就已销售２００万元。这固然与书价提高有关，但主要反映了少儿图书出版业的繁荣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浏览架上的图书，找不到某些街头书摊兜售的那些宣扬暴力、凶杀等有害读物。甄全录说，我们这里是窗口，书架上摆什么，影响很大。书店当然要讲经济效益，但我们更注重社会效益。儿童少年求知欲强，但鉴别力低，故出版、发行、销售部门都应杜绝坏书，为孩子们提供更多健康有益的读物。
与小读者结书缘
北京西郊有一家开业刚半年但经营方式却很独特的书店——万圣书园。宽敞、明亮的开架售书厅陈列着社科、人文等学科的最新出版物。每天放学后，总有许多小学生结伴到这里看书买书，成了书园忠实的读者。
这是个星期六，照例是小读者最多的时间，约３０来名红领巾一人捧一本书，或坐在小椅子上，或倚靠在书架旁，有的干脆席地而坐，个个神情专注。我轻声问一个小男孩：“你看的什么书？”“《机器猫》。”他接着告诉我，他叫吴楠，是西颐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天天放学后都来这里。我问他：“你逛书摊儿吗？”吴楠身旁的刘京津说：“不去，这里的书又新又全，可有的书摊却卖些乱七八糟的书，我们不爱去。”他俩还告诉我，这里的少儿图书多，他们不仅常来看，也常买书。
一个名叫霍达的小女孩与吴楠同班，此时正在翻阅一本漫画。我问她：“除了漫画，还爱看什么书？”霍达说，童话、作文选、古典文学都看。我说：“读了这么多书，作文一定写得不错吧？”未待霍达开口，刘京津抢着说：“她的作文在班上数一数二，还得过奖呢！”霍达告诉我，有时来这里晚了没椅子坐，就随便翻翻，她已买了上千本图书，在家做完作业也看书。霍达手指墙上的租书启事说：“看不完的厚书还可以租回家接着看。”原来，书园优惠小读者，每册书只收租金３角钱。
“书园拥有这批固定的小读者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书园经理刘苏里说，开业不久，附近的孩子来买书的不少，但后来发现可以只看不买，于是，每天放学后都来看书。这原本是件好事，但问题也随之而来：有的孩子带吃的进来且大声喧哗，有孩子的脏手弄脏了新书削价都无法售出，还有个别孩子偷拿书……
是轰走还是继续欢迎他们呢？书园曾几次开会研究。刘苏里说，书园开业之际，我们写的《致天下读书客》中有这样一段话：“书园，聪明的读者已经联想到古希腊柏拉图创建的学园，不错，她不是一个专事买卖的‘店’，而应是一处交流思想和情感的园地，是爱书人的精神家园，如果您喜爱光顾这里，那也全是因了‘书缘’。”既然孩子们爱书，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欢迎他们呢？于是，他们一方面加强管理，告诉孩子们洗干净手再来看书，不得在厅堂里追逐喧哗，另一方面还特意为孩子们多进新书。
书园每月都要淘汰百八十块钱被损坏的图书，但刘苏里认为值。他说，经营书的人眼睛不能只盯在钱上。现在不少孩子课余时间不是看电视就是玩游戏机。我以为应引导下一代多读书，读好书，使他们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若干年后，这群小读者里或许有人会成为大科学家、名作家、外交官等等，到那时，我们会为此欣慰，也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留下深深的回味。
“三高”与“三不”
记者走访了有着３８年历史的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以下简称“中少”），编辑部大楼虽很安静，但节日的气氛却飘散在这些并不过“六一”的编辑中间。
总编辑黄伯诚递给我一本《新书目录》，讲起他们的最新出版物时，那喜不自禁的神情犹如谈论他的一个个婴儿。黄伯诚说，“中少”以４亿少年儿童为读者对象，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读者群。建社以来，出版了３０００多种少儿读物，发行５亿多册图书，其中有２００多种先后在国内外获奖，３５０多种图书在国外出版。他们坚持以“为了孩子，为了祖国，为了未来”为出版宗旨，成为我国１５家最优秀出版社之一。
“中少”的出版方向是“高质量、高品味、高格调”，他们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坚持不出坏书，不打“擦边球”，不卖书号。为编写《少年百科丛书》，他们约请了２３０位专家教授、５０多位编审副编审。开始出一本赔一本，但出版社不以经济效益为第一标准，坚持以提供给孩子们最好的精神食粮为己任。全书出齐后，从２００种里精选１２０种配套成《少年百科丛书精选本》。全书的编写、出版历时１０年，其间纸张多次调价，但这套书至今每本定价仅为２元。彭真写信称赞他们为孩子和国家做了一件大好事。目前，这套书已印行１０万箱，加上原来出的单本，共印刷９０００万册，月销售１５００箱。实践证明，只要以质取胜，便可微利多销，从而达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
“党和政府对少儿出版事业非常重视。”新闻出版总署图书司寇晓伟说，改革开放以来，少儿出版业发展很快，少儿出版社从１９７８年的２家到目前的２８家，出书品种从１９７９年的１１００种到目前的５０００多种。在全国首届图书评选和两次少儿读物评奖中，２１６种少儿图书获奖，成为少儿出版业繁荣的标志。尽管市场竞争的风浪有时也使少儿出版业受到冲击，但大多数专业工作者都怀着神圣使命感，愿为孩子多出好书，挤掉坏书，占领和巩固少儿图书市场。
（附图片）
万圣书园的小读者。赖仁琼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人生舞台
三招走活“一盘棋”
——记北京金盏医院院长石玉山
张梅珍赵兴林
初夏的北京，风和日丽。
一位农民装束的老大爷急匆匆地来到北京工人体育场东路４号的金盏医院特色门诊部。
“我要找院长”，大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把一个纸卷放在桌子上。
一位２０多岁身穿白大褂的小伙子迎过来，他请大爷坐下，递上一杯水，亲切地说：“您有什么事请讲，我是院长石玉山。”
大爷愣住了，疑惑地打量着这位娃娃脸。当他确认眼前的人就是石院长时，立即把纸卷展开，里面露出一面红绒金字锦旗——“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大爷感激地说：“我患三叉神经痛已经１５年，多亏你们给我治好了！”
去年３月，２９岁的石玉山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地方某医药部门工作。当他听到朝阳区金盏医院面向社会招标承包的消息，同许多投标者一样，他来医院考察。当时，院长辞职已经半年；经济亏损十余万元；日门诊量不足１０人；５０张床位长期闲置，工作人员没有奖金。
“包袱一个，没有任何油水可捞！”许多跃跃欲试者心灰意冷地走了，唯有石玉山揭下了红榜。
“你为什么要承包这所亏损医院？”朝阳区卫生局长宝群尧关切地问。
“我是农民的儿子，愿意为农民做些事情。”石玉山坚定地回答。
“承包可是有风险的呀。”
“我已经做了准备，并且有了初步方案。”
１９８１年入伍的石玉山是主治军医，共产党员；他２３岁时研制成功治疗风湿病的新药“钰复康”，荣获全军科技进步二等奖，并荣立二等功；解放军第一军医大学破格录取他为学员；２７岁时成为全国中西医结合防治风湿寒病领导小组最年轻的成员；他把自己的２５００元奖金无偿地捐给了灾区人民……
一份为期５年的承包合同书签订了。石玉山响亮地提出“三不要”，即：不要上级下拨的事业经费，不要下拨的防保补贴经费，不要下拨的离退休职工的工资。医院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每年按定额上交利润，上交局长基金。
没料到，“花”未吐蕾，却遇上风暴。
“让外来人承包医院，岂不是胳膊肘向外拐！”一时转不过弯来的６名医生向他提交了辞职报告。
“你不让我干，我也不能让你干好。”个别人用恐吓手段进行干扰。
要把我挤走，我偏要留下来。石玉山当即把自己的档案从原单位取出交到区卫生局，并从城里请来医生来医院主诊。
石玉山稳住了脚跟。
去年初夏开始走这三步棋。
第一步是整顿医院。石玉山在就职演说中说：“我来承包医院不是砸人的饭碗，而是使碗中的饭更香。”推心置腹的话语，赢得了多数医务人员的信任。他们以崭新的姿态开始工作，１１００多平方米的病区粉刷一新，短缺的器械备齐了；《岗位责任制》、《考勤考评制》、《奖惩制》等相继出台，通过对人员、机构、分配方案的调整，理顺了体制。
石玉山从严治院，一项项工作搞得红红火火，濒临倒闭的医院起死回生了，门诊量不断上升，医务人员的工资收入成倍增长，原来打报告辞职的技术干部又陆续回来上班了。短短一年，医院实现了“四个第一”：第一家不吃“皇粮”并按期归还８万元欠款；第一家实行挂号免费、咨询免费；第一个设立叩门送医的专门科室——社区科；第一个聘请法律顾问，用法律保护患者和医院利益的乡级医院。
与此同时，石玉山又大胆提出在城区开办特色门诊，实现“以‘特’补本、以‘点’养院”的发展方针，然而，他这第二步棋的阵式刚摆出，便又引出一阵风雨。
“石玉山心太大了，想一口吃个胖子。”“刚走稳就想跑，小心栽跟头！”……
石玉山不是遇到困难退步的人。在区卫生局领导支持帮助下，一块“金盏医院特色门诊部”招牌，在工人体育场东路４号院门口高高挂起。特色门诊突出一个“特”字，面向全国招聘广告一登，１３００多位名医、专家、教授的应聘书，似雪片从各地飞来。
走进陈永泰诊室，几面由患者赠送的锦旗映入眼帘。首钢工人颜景鲜动情地说，陈大夫不用手术，不用激光，也不需吃中药，而只采用外敷中药“压缩丹”，诊治两个疗程，身患多年的痔疮顽症痊愈了。
这里的大夫医术高，医德也好。新疆董长福患哮喘１０多年，到北京曾跑过几家大医院，最后让人搀扶着来这家特色门诊部就诊时，已是囊空如洗。
“你甭着急，先治病。”听到孙银宝大夫这句话，董长福的眼圈湿润了。治疗２０多天，哮喘症状消失了，还能自己上下楼。
其它如癫痫、牛皮癣等特色门诊，都给这个门诊部增添了光彩。
一年的风和雨，一年的苦和乐，令石玉山感慨万千。而今，石玉山的第三步棋是在金盏医院本部加快培训业务骨干，开展预防常见病、多发病的保健工作，对学龄前儿童定期进行体检、预防接种疫苗，积极配合乡政府做好计划生育和妇幼保健，还将通过建立家庭病床、组织专家上门服务，这些都得到区卫生局大力支持。
（附图片）
石玉山（右）在给患者看病。夏九头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新风物志
鸭绿江口看前阳
本报记者卢小飞
鸭绿江，带着百万千瓦的能量流过丹东，及至前阳镇已然舒缓，前面不远就是黄海了。
与大东港万吨级码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照，毗邻的前阳乡村依然是一派宁静。受鸭绿江水系滋养，前阳一带，堪称辽东鱼米之乡。要在往年，正是滩涂稻花万里飘香之季，而今仅依稀见得些小片稻田，那世代生长稻菽的沃土上，正悄然崛起一片片小巧而鲜艳的楼房，如欧亚综合保税城里的海关办公楼、写字楼、商业中心、保税库、高科技电子城和收拢了田园风光的一洲欧亚花园别墅群……
１９９２年７月，国务院批准丹东市建立６．３平方公里的边境经济合作区，前阳镇正在此间。也就在这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前阳成为韩国、日本以及国内一些物业集团瞄准的投资热点。或许是与原有的农耕生活反差太大，新起的建筑遍地开花，在前阳乡间实在漂亮得耀眼。
记者问两位当地农民：对“昨天还在耕作，今天便来盖楼”作何感想？这两位拖拉机手颇有些怀念他们的稻田，但对新鲜的事物又有某种向往，那时他们正好奇地观看欧亚花园别墅主体工程竣工剪彩。又问及周围的乡亲，竟多对生活里这种大跨度的转折感到困惑。
恰是这种困惑，在外来投资者的眼里是一种机遇。香港一洲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庄永竞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这里是中国海岸线的最北端，他之所以选中这里发展事业，除了“三沿”（沿江、沿海、沿边）优势以外，还因为当地人的素质还不足以适应市场经济的潮流，正可以打“时间差”。他以为，丹东边境经济合作区是中国北方一个极有前途的经济特区。
前阳人已为这片绿土地勾画出蓝图：商贸旅游区、出口加工区、金泉工业区、大东港保税区。其中，出口加工区的５．６万平方米厂房已经竣工，区内注册的企业已有７００多家。预计，合作区各类工商企业在本世纪内将会发展到１４００多家，“泥腿子”离土改换门庭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