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17日人民日报 第9版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专题报道

  “上山”,还是“下海”
李海鹏杨健
“我不认为今年考研与前两届有什么特别的不同,您要说‘先上山(指深造)后下海’的想法,我觉得不少人一两年前就已经有了。如果说大家是突然一下在今天认识到‘下海’前必须‘上山’,所以一窝蜂跑来考研的话,那也不能算是理智。”
                     ——采访笔录
在我们面前“正本清源”的,都只是二十一二岁的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可一开口便显得格外的老练。
记得80年代前期,上研究生真算是香饽饽,用学生自己的话说,就跟考智商似的,谁分低谁没出息;可几年以后,大伙又拚命要工作,觉得上研究生简直是傻到了家。几次大起大落的折腾之后,“理智”这个词出于血气方刚的大学生之口,令人顿感新鲜:今天的大学生如此成熟?
走访了北京林业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清华等三所学校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些才思敏捷的高才生在和我们“玩深沉”。
在这三所学校里,报考清华和人大的比1993年各约增加200人,就总体而言变化并不明显,而报考林大的人数甚至略有下降。这与我们事先关于“报考研究生升温”的估计存在一定差距,对此,三位老师谈了自己的看法。
张庆兰(人大研究生招生办公室主任):人大近两年学风大有好转,摆烟摊、租书摊的少了,大家觉得知识层次要提高,上研究生的积极性也就相应提高了。当然报考热点大多集中在一些经济、法律等科目上,总的来说并不平衡。
辛惠方(林大研究生部副处长):林大报考人数下降与分配政策改变有关,但今年生源质量好,考分高。林业是一门艰苦的行当,慎重的选择对教学双方都有好处。
郑燕康(清华研究生处副处长):现在出国比以前要困难得多了,要得奖学金并不那么容易,一批成绩好的学生改上研究生在情理之中。不过大的波动不会有,大家对自己的实力都有一个正确的估计。现在的学生相对来说要成熟和现实一些了。
“成熟和现实”,界定了当代大学生的主流。在采访过程中,我们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人大工业经济系的伍建民考取了社科院工业经济所的博士研究生。在这位25岁的湖南小伙看来,“上山”和“下海”仅仅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很难说哪种方式更好,“再说了,校园里挣钱贪图享受而‘下海’的只是极个别人,打工的同时不荒废学业的大有人在。您想想,念研究生拿着110块钱的工资,搞点勤工俭学有什么不好的呢?再说工作经历也是找工作的一大资本嘛。我们有些人一提打工就说是‘下海’,一提考托就觉得学生想出国,实际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
清华大学的林晓帆似更有见地:“我认为‘上山’和‘下海’在将来区别不大,在市场经济建立伊始,我们社会里缺少商人,所以商业这一利润巨大的行业吸引了一大批人。到将来,海里的人越来越多,能捞到的东西相对越来越少,实力就会成为成功的关键。”
被推荐到精密仪器系直接攻读博士学位的成罡觉得“山”上挣钱的机会并不比“海”里的少,经济和技术一体化是做学问的人将来发展的方向。
有了这样的认识,落脚的重心自然就偏向了对知识的获取。
李卫华(人大贸易经济系):我本来并没打算继续上研究生,可本科念了两年多后,情况变了。暑假我到一家公司搞软件设计,一动手干起来就发现所学的知识根本不够用。我想还是上研究生吧,虽然以后不一定就搞科研,可多学点不会有害处吧?
左永荣(清华电子系保送研究生):我是五年级找工作的过程中才决定考研究生的,找单位时,我发现待遇好的科研单位一般都要硕士以上学历的毕业生,要点本科生也主要是给别人打下手,没什么意思。咱不能说人家认文凭不认能力,研究生的整体水平肯定比本科生高。有人说将来介于博士和本科生之间的知识结构最受欢迎,我觉着这种说法有理。
林菁(林大园林规划设计专业):现在大学生太多了,不深造将来没有竞争力。我们学校有位硕士在深圳一家合资企业当副厂长,为了干自己想干的事又考回来做了博士生。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很多人只是夜里躺在床上踌躇满志,第二天一觉醒来,才发现要离开眼前的环境是那样地艰难。跟这些同学相比,我的条件要好一些,单位和家里对我上研究生都很支持,虽然上学后工资没有了,可我觉得值。再说了,将来未必就会一贫如洗嘛。
与这些20岁出头、朝气蓬勃的应届生相比,在职生的想法又是另一番情景。
李云今年正届而立之年,工作6年后考取了林大林木遗传育种专业的研究生,今年又打算攻读博士。已为人父的李云有着单身汉们体会不到的苦衷。三年脱产研究生下来,经济上已捉襟见肘。“我生来不是下海的料,就喜欢搞科研。在单位搞项目时间少,资金不足。林大的条件相对来说要好些。我想考博士生是早晚的事,现在的困难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32岁的孙晓玲也像李云一样考到林大。“我原来是学工的,分到林业教育杂志社,专业不对口。工作一段以后我对林业有了感情,觉得还是有深造的必要,就来上了研究生。我的一些同学,托福考了600多分也没能出去,为什么?欧洲的情况不景气呗!我觉得咱们中国还真有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大有干头。下海这种事我没多想,我只是觉着干任何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一个人不能什么都想得到。”
在采访对象中,共有4位女性。除了上面谈到的林菁和孙晓玲,我们还与人大经济系的曹莉和肖玲聊起了考研究生的事。
记者:不怕上研究生以后曲高和寡吗?
肖玲:她那位绝对支持她嘛!
曹莉:我觉得问题不在这儿。现在的男孩儿观念也变了,谁也没觉得拿了个研究生的文凭就有什么了不起。能“下海”的就“下海”,能“上山”的就“上山”,各有所长,没必要自己爬不上去就要求对方也别上呀!
说到“上山”、“下海”的概念,两位爽朗大方的女孩却显得有些踌躇。
“上山”是什么?“上山”就意味着锁进书斋,一世清贫吗?
“下海”是什么?“下海”是轻轻松松地赚钱,以极小的代价获得极大的收益吗?
“上山”是端着铁饭碗,逃避风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吗?
“下海”是无依无靠闯江湖,无法无天地淘金吗?
不是。现在也许是,将来肯定不是。
在仔细思考之后,“上山”和“下海”已确是泾渭分明的人生选择。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本身就是一场沧海桑田的变革,在这场变革中,“山”、“海”之间的壁垒会逐渐消失。只有一条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有着“愚公移山”之功、“精卫填海”之志的人终将在这大浪淘沙般的变革中脱颖而出,在自己选择的领域中取得骄人的成就。不是吗?(附图片)
压题照片:深圳大学校园。
本报记者 王 东摄
下图:北京工业大学图书馆一隅。 牟钟诚摄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公仆谈心录

  “庄户人不富,我睡不安”
——山西运城地委书记吴昂访谈录
本报记者段存章
59岁的吴昂出身农家,14岁参军,做过税务工作,后来,上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管理系函授班、北京经济学院工业管理系函授班。曾任黎城县委书记、长治市副市长、运城行署专员、地委书记,八届全国人大代表。
吴昂的办公室房间不大,桌椅又小,墙上挂一张大大的《运城地区经济上新台阶重点工程分布图》。
“我们一直受着粮棉贡献大、人均收入低的困扰,庄户人钱包里的票票少,为此我又发愁,又着急,更睡不安。”吴昂说出几个沉甸甸的数字:运城小麦产量占全省50%,棉花占全省75%,农民人均收入却排在全省倒数一二。
去年夏天,运城小麦特大丰收,总产突破15亿公斤,从上到下,谁听了谁高兴。可农民卖麦难。吴昂找铁路,没有车皮;找银行,没有资金;找省领导,也没好办法。急得吴昂在地区的一次党政干部座谈会上说了几句急话:“以后不种麦子了,饿他们三年,看他还给不给车皮,给不给资金!”
“让我说种粮不吃亏,难开口!”他说。农民有许多实际困难。比如小麦价格1公斤从1元跌到6角4分,生产资料价格上涨一倍。种1亩小麦纯收入50元,最好时100元;而种1亩菜收入1500—2000元,种1亩苹果最低收入3000元,种1亩猕猴桃收入万元。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相对小了,我们要想新办法呀!
“运城地下矿产资源少,粮囤里冒尖,口袋里没钱。出路何在?”吴昂说:“我们大的思路是,调整农村产业结构,在黄土地上绣花。具体讲,有十二个字:增粮棉、兴果菜、深加工、进市场。”他们首先保证国家利益,全区每年生产小麦15亿公斤,棉花1亿公斤。在此基础上,鼓励和扶持农民今明两年发展蔬菜50万亩,发展果树150万亩,这两项增收70亿元,加上发展乡镇企业,农产品深加工,总共可增加农民收入110亿元。吴昂乐观地说:“到1998年,全区农民人均收入达到2000元,有把握!”
吴昂爱揣摩农民的心思,“有吃有穿不靠你,不批不斗不怕你,有了问题要找你,解决不了问题要骂你!”吴昂分析道,“找你”说明相信你,“骂你”希望你办实事。“为人民服务”落实到庄户人家,眼下就是要解决“有吃有穿缺钱花”的问题,尽快让农民钱包鼓起来。(附图片)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社会观察

  弃之则灾,用之生财
——垃圾问题面面观
本报记者赵相如
(一)
人们在新的时空里创造着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在遗弃着废旧的、残缺的东西,我们通常就唤它们为垃圾。我国每年出现的垃圾至少有2亿吨。记者从杭州环卫部门了解到,他们每天清理垃圾1400吨,春节期间则每天超过2000吨。
虽然河流、海洋有自净能力,但它们绝不是填不满的垃圾箱。如今不少地方把垃圾通过各种途径送入江河海洋,造成水域的严重污染。到过上海的人对苏州河、黄浦江不发赞词是有道理的。试想,每天有250吨和上千吨粪便污水倾泻入江,远远超过自净能力,后果是苏州河水终年发臭变黑,黄浦江水黑臭期一年超过150天。
去年5月,浙江沿海各县养殖的对虾普遍发生严重的病害,不少虾塘绝产无收。原因就是因为各种渠道流入沿海的垃圾、长江径流带下的污染造成“赤潮”,害得浙江沿岸海域的养殖业损失不下2亿元。
生活中还没有什么东西像塑料那样硬如钢铁、软似弱柳、五颜六色、玲珑乖巧,从小小牙刷到冰箱、洗衣机,人们的衣食住行都有它的身影,特别是不少一次性塑料用品,其使用寿命只有几天或几个月,很快就变成了垃圾。近年来,不少国家的海滩被塑料漂浮物所污染,其中有不少是医院扔弃的塑制品,危及海洋生物。我们国内盛装快餐及冰淇淋、矿泉水的软塑,吃完就被扔掉,无论在城乡甚至铁道沿线、江河航道都可以见到,往往要许多年后才会自行消失,令人头痛。
(二)
公元前米诺斯文明时期,希腊克里特岛的首府诺萨斯有人在地下挖一大坑,把垃圾埋入坑内,盖上土,这大约是城市中最早采取的处理垃圾的办法。目前全世界处置垃圾的途径不外乎5种:露天堆存、围墙堆存、地下填埋、集中焚化、生物降解。
杭州市半山石塘村有一山凹,叫天子岭,深达190米,三面环山,这里是全市垃圾堆放的地方,每天垃圾车陆续把垃圾卸在这儿,再由6台推土机轮流往山凹里推送。这种露天堆存和围墙堆存的办法,省钱省力,但是经过日晒雨淋,臭气四溢、蚊蝇乱飞,极易造成周围的空间污染。
垃圾填埋虽是古已有之,中外皆然,但也有明显不足。填埋占地面积大,在地下产生的沼气到处移动,最近在我国中部某城市就因此引发过小小的爆炸。集中焚烧费用昂贵,而且浓烟滚滚必然污染大气层。
(三)
化垃圾为宝贝、变腐朽为神奇,路有千百条,关键在有心。据测算,用回收的铝罐头盒炼一吨铝,比用铝矾土炼一吨铝节省能源95%,玻璃回收可以节能1/4,纸张回收则节能达一半。
记者曾经采访过江西省丰城市围里村,那儿以前田少人多,没有山林和矿产,穷得有米无油,一年有半年每天只能吃两顿。到了1983年村里出了个徐义云,带了一家人到城里去拣垃圾,回来后分拣、洗净、整理,再卖给废品回收店。想不到这拣破烂,竟使徐义云一家当年赚到上万元,成了全村首富。于是大伙都抽农暇出去拣垃圾,不到10年,这个村户户都盖起了新楼。
丰城市有105万人口,90%在农村,有了围里村的榜样,结果出现148家“短平快”的垃圾和废品再生、加工、利用企业,有塑料、纸张、骨粉、羽绒、废旧金属等6个一条龙系列加工生产线。去年实现销售额7450万,上交税金154万,获得纯利521万,不少农民因此而致富,丰城市因而成为江南废旧物资集散中心。
浙江省永康县农民杨惠年在自己承包的柑桔农场做了个试验,在一半柑桔树下埋了垃圾,有一半没埋,结果埋了垃圾的,两年时间就结了果,而没埋垃圾的,柑桔苗只长得膝盖高。这一信息使得当地农民把目光投向环卫部门。
深圳已经出现利用垃圾发电的厂子,日处理垃圾250吨,年发电量305万千瓦,从发电至今5年时间已处理掉垃圾30多万吨。
据了解,一吨废电池能得到锰219公斤、锌131公斤、铜2.6公斤,丢弃甚为可惜。武汉市新潮应用科学技术研究院将废电池芯粉用于改变沥青性格,其热稳定性优于国家路面标准要求。耐热、防裂、防渗漏也大大优于其他沥青,为废电池综合利用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
变废为宝,巧用垃圾,目前还仅仅是破了题。
为了清澈的河流、清新的空气、浓绿的森林、湛蓝的大海、洁净的街道和五彩的鲜花,我们在创造新的物质财富的时候,也该以同样的热情妥善处置那些垃圾。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新风物志

  古镇南浔绽新绿
陆士虎刘士安
一场春雨甫歇,路边老树绽放着嫩绿的新叶。踏在石板街面,抬眼看小桥流水人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逸。我们赶上了探访水乡古镇南浔的好时机。
南浔归浙江湖州市所辖,位于江浙两省交界处,离上海也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汽车路程。在明清朝代,南浔是个很出名的地方,这里出产的“辑里丝”驰名中外,1915年在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与茅台酒同获金奖,传说连康熙、乾隆穿的龙袍也是用它织的呢。“耕桑甲于浙右”的南浔,博得了“江浙雄镇”的美名,小镇上的人家,一直过着安闲、舒适的日子。
我们原本就是想领略一下雄镇遗风的,所以一进镇首先就去镇东头明代建造的百间楼。沿河临水而筑的百十间民居,沿河道蜿蜒曲折,白粉墙、青黛瓦、沿廊、水埠、券门,河水流淌,倒影稀疏,一派江南水乡风光。
我们能够想象当初丝市兴旺时这里是何等的热闹,“蚕事乍毕丝事起,乡农卖丝争赴市,市中人塞不得行,千声万语聋人耳。纸牌高揭丝市廛,沿门挨户相接连,喧哗鼎沸辰至午,骈肩累迹不得前。”好一幅市井繁盛的真实写照。
然而,时过境迁,我们眼前看到的除了宁静还是宁静,往昔那种客商云集的场景该向何处寻觅?镇党委书记、南浔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朱倍得看出我们的心思,笑着说:“丝市一去难返,你们还是看看开发区新兴的市场吧。”
原来,南浔人为了古镇的那份宁静,对老镇采取了严格的保护措施,在镇的西北部新辟了5平方公里的经济开发区。被祖辈熏陶教养出的南浔新一代人,同样具有商业头脑和市场观念,他们利用水陆交通便利的优势,很快使南浔经济开发区成为江浙边界几十个乡镇的集贸中心,皮货、三夹板、兔毛、水果等专业市场远近闻名,行销10多个省市,年交易额达13亿元。我们感到,在开发区,安闲的古镇气氛不见了,代之以一种紧张的节奏感。
在江南皮货市场,一位老师傅自豪地对我们介绍:“我们的皮装连上海的大商场都抢着要货呢。”三夹板市场的二期工程刚刚竣工,所有的摊位已全部订出。南浔镇连半张三夹板也不生产,却在短短几年内建成了华东最大的三夹板集散市场。这也许和南浔人擅长从商之道有关吧?
南浔一直把市场建设看得很重,投入了不少资金,他们相信:“市场兴,百业旺。”为了营造良好的市场氛围和投资环境,小镇人很花了一番工夫。许多企业和居民捐款资助保护性建筑,名园小莲庄、嘉业堂藏书楼、张静江故居等修缮一新。他们知道,没有这些历史的遗留,也就没有今天南浔的动人之处。日本商人久保麻纱女士,到南浔游览后一见钟情,当即决定在此购房置地,投资办厂。现在,她的工厂生产的中国蓝花布,已经远销日本。
临别时,朱倍得意味深长地对我们说:“安闲不能带来进步,而没有发展就无所谓保护。如何克服小富即安的思想,让南浔经济有大的快速发展,这是我们这代人的任务。”是啊,水乡名镇南浔犹如一株参天古树,只有年年岁岁绽新绿,才能繁荣茂盛,风采常新呢。(附图片)


第9版(各地传真)
专栏:人生舞台

  燃烧生命
本报记者郑盛丰
生命的燃烧,使陈伶呈现出人生的多重色彩:集诗人、学者、报人于一身。这对于一个刚步入不惑之年的女性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在中国学术界非常活跃的80年代,完成大学学业后的陈伶,在广西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工作数年,奠定了她的学者功底;其后,在中越关系正常化之前,陈伶翻译的《越南法律汇编》和她与人合作的专著《走向2000年的越南》,相继出版,成为国内填补空白之作,后者获得中南地区优秀图书奖。被称为越南问题专家的陈伶因此而得到学术界认可。
陈伶几年前曾当过广西一家对外电台的翻译兼编辑。现在,她是广西《经贸时代报》的副总编辑。作为报社老总,陈伶分管的是经营,说得更确切些,她的主要精力是放在广告经营上。对此,陈伶也堪称骄傲——任职一年,她就使广告经营额增加了4倍。
陈伶在“总编”之余,仍然没有忘情于那爬格子的记者生涯,继续写作“本报讯”。或许是由于她熟悉东南亚特别是较精通越南的缘故,她写的消息和新闻综述,多半与越南有关。
不过,陈伶最惹人瞩目的,还是她的诗人角色。她只用一年半时间,就出版了两本诗集。她的第一本诗集《不尽相思雨》发行4000册;第二本诗集《美丽的错觉》,发行量达一万册。她的同名配乐诗朗诵录音带,也发行8000盒。这种发行量,在广西,乃至在当今中国的诗坛,都是很令人羡慕甚至嫉妒的。
陈伶的诗,被读者和评论界称为“纯情诗”。陈伶也因此获得“纯情派诗人”的称誉。她也毫不客气地把这一称誉,连同“越南问题专家”、报社副总编辑等头衔,一起印在名片上。她说,这样做是为了推销自己,进而有利于做好工作。
工作中的陈伶是快节奏的,有时甚至是玩命的。她的第二本诗集,就只用了3个月的时间进行写作,而且是用业余时间。其中的最后一首诗,是在除夕完稿的。诗集中那篇自序“来自春天的馨香”,完成于凌晨3点。
陈伶正是这样,在燃烧自己中释放出生命的能量。
生活中的陈伶,又是潇洒从容的。她总是那样神采飞扬,谈笑风生,把独特的见解连同鼓舞与欢愉一起,传递给别人。
陈伶也时或论及女性的成功和成功的女性。她主张,有志于自立自强并渴望广交朋友的现代女性,应努力做到超越自我、接纳别人,同时还应有女人味。
超越自我是兴奋的,也是痛苦的。那么,已站在人生一个阶段性山峰上的陈伶,是否要继续自我超越又在哪方面超越呢?友人问陈伶,陈伶神秘一笑:“下周出访西贡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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