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3月26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在悉尼歌剧院听交响乐
史宗星
曲终,人不散。伴着经久不息的掌声,五颜六色的彩带从听众席飞向舞台。乐队指挥再三致谢,一再加演,可听众总不满足。直到第4次加演之后,指挥携首席小提琴手一起退下舞台,这场交响音乐会才画上了句号。
出了悉尼歌剧院音乐厅,我端起一杯每个听众都可免费享受的冰镇香槟,走到贝壳大屋顶下的平台上,任海风迎面拂来。音乐加美酒,好一阵子,那如醉如痴的感觉才渐渐散去。
这天是1994年元旦。当悉尼城附近的十几个海滩游客爆满时,悉尼歌剧院音乐厅的2690个座位也是无一虚席,过道里还安置了几位坐轮椅的残疾人。演奏本身谈不上“别开生面”,以瓦格纳的一首序曲开始,以施特劳斯的一首进行曲结束;乐队不是澳洲最有名的,而是歌剧院下属的一个规模不大的交响乐团。可音乐会自始至终洋溢的那种激情,让我情感波动,久久不能忘怀。
在悉尼歌剧院音乐厅,这样的音乐会常年不断。手头的一份歌剧院1992年度报告显示,全年在这里举行的音乐会有298场,全属品格高洁之列;全年听众共47万余人,比上年度增加了5万,平均上座率为73%。赶上欧美的名乐团来此演出,则是场场爆满。当流行音乐、特别是摇滚乐在全球(自然也包括澳洲)风行之时,交响乐在悉尼城的上空同样缠绵不绝。加之这儿的歌剧厅和戏剧厅也经常上演歌剧和芭蕾舞,完全可以说,悉尼歌剧院自它1973年9月28日首场演出歌剧《战争与和平》以来的20年间,一直是高品位文艺的大舞台,迄今,在此进行的各类演出已达5万多场。
说起悉尼歌剧院的辉煌,人们很可能归结于它那超凡之美的造型所产生的巨大魅力。的确,来悉尼的游人中,少有不到悉尼歌剧院听场音乐会、看场歌剧或芭蕾舞的。体验置身于这座艺术圣殿的特有氛围和意境,是每个人的强烈追求。但以笔者之见,这并非是悉尼歌剧院不为世俗文艺占领的主要原因,而最重要的在于,澳洲拥有一支强大的热衷于高雅艺术的文化群体。
就在元旦音乐会过后不久,1月22日晚,另一家交响乐团(悉尼交响乐团)在悉尼的多曼公园举行了一场交响乐露天音乐会,庆祝澳洲建国206周年。我没能去现场观赏,但事后发表在报纸上的报道介绍了它的盛况:
这场音乐会有个美丽动听的名字——《星空下的交响乐》。吸引的听众多达10万之众,许多人是从很远的外地驱车赶来的。公园里安装了好几个大型转播屏幕,开阔的草坪上铺满了毯子,人们席地而坐,喝着啤酒,享受着简单的晚餐,等待音乐会的开始。夜幕拉开,星空闪烁,旋律四起。乐队先演奏了澳洲作曲家布伦顿的《节日序曲》,接着又演奏了瓦格纳的《纽伦堡的名歌手》、李斯特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和圣—桑的《第三交响曲》,当最后一个乐章——柴可夫斯基的《1812年序曲》临近尾声时,公园里燃起了绚丽的焰火,令10万听众从草地上欢跳起来……报道写道,多曼公园的交响音乐会始于1981年,今年已是第13届,听众差不多年年都是这样多。
当然,以上的事例并不意味着所有的澳洲人都喜爱交响乐。澳洲是个多元民族国家,音乐舞台也是多元的。除交响乐受许多人推崇外,来自世界100多个国家的移民都有自己传统的音乐,摇滚乐则作为一种时髦使许多青年人为之着迷。你若细细地观察就会发现,澳洲的音乐如同它的大自然环境一样,大体上呈现“生态平衡”。各种音乐都有自己的空间,拥有自己的接受主体,不同年龄、不同文化层次和不同喜好的人都能得到自己所追求的“音乐享受”。打开收音机,你可以调到自己喜欢的旋律上;在节日盛会期间,各种音乐都搭起自己的舞台,有时,交响乐和摇滚乐的舞台相距不过百米,似有“对着干”的架式,其实不然,它们相互并不构成威胁,你演你的,我演我的,由听众按自己的“口味”来选择。去年下半年,麦当娜巡回演出到悉尼,曾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但她的表演场地不是悉尼歌剧院,而是一座板球场。那几天里,麦当娜的崇拜者把板球场挤得水泄不通,但悉尼歌剧院并没有被人冷落,它的节目照演不误,上座率不比平常低。
像世界上所有歌剧院一样,悉尼歌剧院的演出虽然红火,但经济上并不能自己养活自己,是政府和财团给了它强有力的支持。以1992年度为例,歌剧院总支出478万澳元,自己全年所赚仅241万澳元,这么大的赤字是用政府拨款和民间捐款填补的。悉尼所在的新南威尔士州政府,做年度预算时总忘不了悉尼歌剧院,每年“输血”不少于200万澳元(赶上大维修还要附加拨款),加之许多财团慷慨解囊,使悉尼歌剧院保持了收支平衡,有时稍有赢余。稳定的经济支持,不能不说是悉尼歌剧院长期充满活力的又一重要原因。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海外游踪

  马拉喀什风情
章云
没来摩洛哥之前就听许多人说,这个国家最有意思的城市是马拉喀什。因此,当我从阿加迪尔采访返回卡萨布兰卡的途中,就豪不犹豫地在马拉喀什下了车。
红色古城
从远处看,已见这座古城气势不凡,特别是整个城市的颜色非同一般。在这里,既见不到中东阿拉伯国家所常见的那些土黄色建筑,也看不到北非马格里布国家所特有的那些乳白色楼群。从城墙到寺院,从高楼到平房,整座城市就像披上了一层绛红色的薄纱。那些红瓦朱墙,在阳光的映衬下,如流丹飘桂,赭红一片。难怪摩洛哥人要称马拉喀什为“红色古城”。
马拉喀什之所以是红色的,原因据说有三:一是因为这里的土壤大部分是红黏土,人们就地取材,盖起的房子自然是红色的居多;二是因为这里地处沙漠边缘,夏天炎热,日照时间长,红色可以缓和阳光的反射;三是由于传统习惯所致,既然历代都以红砖红瓦盖房,相沿成习,相习成俗,红色自然就成了全城的主色调。
更有趣的是,有些建筑物上的红色还会因光线的强弱而起不同的变化。如那座围绕老城19公里、有202个城垛和9座城门的阿尔莫拉维德时代建造的红色城墙,虽然只是一种干打垒似的土墙,但那浓烈的红色墙面在不同阳光的照射下,可以从大红变成粉红。这不能不说是古代摩洛哥人智慧的结晶。
建筑艺苑
马拉喀什城建于1062年,历史上曾是摩洛哥几个王朝的首都。由于它优越的地理位置,历代王朝都在这里建造行宫、花园、寺院和陵墓。从著名的库图比亚清真寺到萨阿迪陵墓,从19世纪的巴希亚王宫到20世纪的摩若雷尔花园,建筑家们几乎可以在这里找到摩洛哥所有朝代建筑的精品。最著名的当数库图比亚清真寺了,它与西班牙塞维利亚的“希拉尔达塔楼”和拉巴特的“哈桑塔”一样,都建于12世纪,都属于西班牙摩尔艺术中的经典作品。特别是清真寺里那座有着67米高、能纵观全城的宣礼塔,可说是这些作品中的杰作。宣礼塔坐落在清真寺的围墙之内,从城中心任何一个方向,都能看到它那绛红色的修长身影。走近一看,方知塔身是用粉红和赭色碎石砌成的,塔顶四面刻有不同的精致图案,塔尖则以闪闪发亮的铜顶装饰。最令人惊异的是塔身居然散发出阵阵清香。清真寺里的阿訇告诉我,那是当年建塔的匠人们在粘合石块的泥浆里掺了960多袋香料之故,以致宣礼塔在800年后的今天还散发出醉人的香味。
著名广场
离香塔不远,就是世界闻名的杰玛尔·弗纳广场。广场位于老城的中心,过去是苏丹处决死囚、并将他们的人头示众的地方,难怪它的名字有“死者相会”的意思。初进广场,就像到了一个中世纪的露天市场。那热闹中似有杂乱,繁华中略带粗野的市井百态,不禁令人联想起《天方夜谭》里描写的场景。在这里,人无贵贱之分,物无雅俗之别;有的只是民间的买卖和交流,百姓的嬉笑和狂欢。也许正是这种中世纪的群生相和伊甸园似的理想王国,吸引了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
广场上从早到晚,总是那样热闹异常。白天里,除了摆上贩卖各式货物的地摊外,广场基本上成了表演民间艺术和杂耍的场所。什么说书的、算命的、玩蛇的、耍猴的、唱歌的、跳舞的、演奏乐器的和表演戏法的,形形色色,无奇不有。还有那卖圣水的老头,他衣着彩色古典戎装,身背点金大铜壶,在人群中来回叫卖,特别引人注目。在拥挤的人群中,善意的恶作剧随时可能发生:一只猴子会突然从横刺里抓你一把;或者一条眼镜蛇会在你的头顶上呼啸一下。但这只是广场活动的组成部分,绝对无危险可言。太阳西沉时,广场四周亮起了灯光。兜售各种风味小吃的小摊贩们从各处赶来,他们将桌椅板凳一字儿排开,就地生火,即刻开张。这时,人群潮水般地从四周涌来,喧哗声,叫卖声,嬉笑声和汽车的喇叭声响成了一片。在缕缕炊烟和随风摇曳的灯光下,人们扶老携幼,或穿梭于小摊小贩之间,或流连于杂耍歌舞之中,构成了一幅绝妙的阿拉伯民间风俗画。
雪沙交映
马拉喀什地处阿特拉斯山脉和撒哈拉沙漠的边缘,高山上的雪水浇灌了沙漠里的这块绿洲,使它长年阳光充足,花木茂盛。这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加上那些古老的名胜和神奇的广场,促使越来越多的外国游客来这里度假、旅游、甚至侨居。马拉喀什的高级饭店和各种现代化旅游设施应运而生。现在,70%以上的饭店都是4星级以上,其中著名的“玛姆尼亚”旅馆是世界十大最佳饭店之一。在它的房间里住上一夜,最低的要400美元,最高的达1000美元,据说当年英国首相丘吉尔就喜欢到这个饭店来休息和作画。
现在,马拉喀什已是世人公认的旅游胜地。欧洲游客只需坐几个钟头的飞机,就能来到这个雪山与沙漠交映的城市。他们既可在老城迷宫般的小街陋巷里寻幽探奇,也可到郊外椰林深处或橄榄园里散步流连;既可到阿特拉斯山顶去观冰山融雪,也可到撒哈拉去看大漠飞沙。近在咫尺的阿特拉斯山脉,青峰雪顶,闪闪生辉,如果阳光不是这般明媚,如果雪山与城市之间没有椰树的倩影,他们很可能会把阿特拉斯山当成阿尔卑斯山了。
(附图片)
雪山映照下的马拉喀什古城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拾零

  奇特的法律
在美国,有些上个世纪制订的法律至今还在实施,引人发笑。
●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严禁捕鱼。想吃鱼,只能用弓箭。违者坐牢。
●在印第安纳州的加里市,吃蒜不满4小时而坐电车要罚款。不过,法律没有规定,如何准确估算时间。
●亚利桑那州的莫埃瓦规定,偷肥皂的人被发现后,要罚他用偷来的肥皂洗澡,直到把肥皂用完为止。
●在密歇根州的索乌尔特斯基梅里,逆风吐痰被认为是破坏公共秩序,将被罚款。
●加利福尼亚州规定,不准随意安放捕鼠器,除非有捕猎许可证。
(丁永明)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从“无蛇岛”到“蛇岛”
荣宇虹
近年来,关岛接连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从生态环境到居民的日常生活都有:鸟类锐减、经常断电、下水道堵塞、留在家里的婴儿被咬伤……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曾在灭鼠斗争中立过功的蛇。
关岛是美国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面积五百四十一平方公里,居民十三万五千人,是美国在这个大洋中的重要海空军基地和旅游胜地。它风光秀丽,气候宜人,每年接待的游客达八十万人次。如今,关岛正面临蛇的劫难,原来以“无蛇岛”出名的旅游胜地,而今成了“蛇岛”。岛上居民“谈蛇色变”。
关岛上的蛇,皮呈棕色树皮状,无毒,大的近二点五米长,小的只不过普通铅笔那么长。据史载,它原生长在菲律宾,是一种食鼠的蛇。二次大战后不久,岛上居民为了消灭鼠害,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引进了这种蛇。由于岛上没有蛇的天敌,此蛇繁殖很快,四十年后,老鼠不见了,却由蛇取而代之,并发展成灾患。蛇以捕捉鸟类为食。自一九七○年以来,岛上鸟类的数量明显减少,原有的十一种鸟中,现已有九种灭绝,其余的也所剩无几了。鸟少了,为了生存,蛇就向其他小动物发起进攻,小狗、小猫、兔子,甚至婴儿都成了它们袭击的目标。一九八九年八月,关岛大学的海洋生物学家马特森十个月的儿子在摇篮里同一条一米多长的蛇在搏斗。马特森从办公室回家,看到这一可怕的景象,吓呆了。他虽然立即打死了这条爬行动物,孩子却已是遍体鳞伤。据当地医院统计,每年要接待几十个被蛇咬伤的孩子。
蛇的入侵致使居民的生活不得安宁,经常因蛇爬电线而断电,钻进空调器或汽车发动机而停机,进入下水道或抽水马桶而堵塞等等。
近年来,当地政府开始重视研究解决这一灾害的对策,并为此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关岛是西太平洋上的商业枢纽,飞机和船只经常在这里降落和停泊,专门食蛇的大型鸟类如老鹰、猫头鹰以及獴等都无法在岛上生存。如用化学药剂治蛇,则可能导致环境污染,危害其他动植物的生长。
在关岛东北海岸,安德森空军基地花了十五万美元,建立了电子篱笆,把逾二十公顷的一块地围了起来,想把蛇全部赶出去。去年四月以来,美国国防部及其他有关部门和地方政府联合行动,调集了大批人力,在飞机、仓库、军舰里搜捕蛇,但成效甚微。因为,蛇是一种善于长期隐蔽的动物,有时在一地可呆半年之久。一九九二年十月,关岛一个军人家属把一只木板箱海运到加利福尼亚州,在港口仓库里放了几个月,然后又转运到得克萨斯州,去年五月才将木箱打开,看到里面一条蛇仍爬得很欢。生物学家认为这是十分普通的现象。这对消灭这种爬虫增添了许多困难。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庆州三绝
方孜行文并
庆尚北道的庆州市,是韩国引以为自豪的千年古都。这座人口不足20万的中等城市,却有着被列为“国宝”、“宝物”、“史迹”、“文物”等国家级编号保护的文物古迹169处,充分反映了新罗王朝长达992年的历史与功业。在星罗棋布的寺庙、王陵和石佛之中,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庆州三绝”。
天马冢这是一座馒头状的古墓,上覆已显枯黄的草皮。墓的一侧建有一道“?”形的水泥门框,门楣上赫然刻有“天马冢”3个苍劲雄浑的汉字。墓穴里别有洞天:弓形的展厅高约5米,“弦”长约20米,进深约10米。在展厅中央紧靠“弦”的背处,是镶有大玻璃罩的墓葬坑,坑里按原样安放着佩金饰银的墓主人骨架的复制品。展厅右角处的一玻璃展柜中,放着此墓穴出土文物中最珍贵的一件:天马障泥图。所谓“障泥”,就是当年文武官员骑马时为阻挡泥水溅于身上而设置的物件。这件“障泥”是1973年此墓被发掘时出土的1.15万余件文物中的一件。出土文物证明,此墓建于5—6世纪,为新罗时代积石木椁坟。出土的这一“障泥”,宽75厘米,高53厘米,厚0.6厘米,是用白桦树皮重叠制成的,外围绘有红、黑、白、绿四色忍冬唐草文图案,中间是踏云腾空的一匹白马,“天马冢”由此而得名。
“天马障泥图”出土的重大价值在于,它是韩国古墓中最早发现的“障泥”,其画面和谐而有神秘感,是足以证明早在新罗时代韩国便拥有高超的绘画技巧的珍贵资料。因此,它的被发掘曾经轰动了韩国。
瞻星台这是一座朴拙无奇的建筑,建于公元632年—647年间的善德女王时期,是东方最古老的星象观测台。
瞻星台(见题图)的建筑结构很特别,呈曲线圆筒形,下宽上窄,由27层花岗岩砌成,顶部有一井字形重叠的方石框,借以观测天象。在第13层至15层之间留有朝向正南方的四方孔。瞻星台的底部直径为5.17米,高9.4米。它是新罗时代遗留下来的石造建筑,如今已被韩国政府列为“国宝第31号”。
新罗陶在庆州的“民俗工艺村”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平房建筑,这里即是新罗窑研究所。所长柳孝雄先生是韩国新罗陶器第一传人。据他介绍,以当地泥土制作的新罗陶器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器具之一。根据其传统生产工艺,烧窑用的燃料必须是木材,在烧制过程中再加油,这样就能释放出1000摄氏度的高温,生产出具有独特明亮感的陶器器皿。
柳孝雄先生出身于新罗陶器的陶工世家,他是从祖父那里学习并掌握了庆州地区特有的陶器制作技艺的。为了复兴新罗传统陶艺,他开办了这座集研究、制作、销售于一体的新罗窑研究所,并以精美绝伦的作品,在庆州地区恢复了有着1200年历史的新罗朝代陶器产品的独特类型和外观。
在柳先生的陶器作品室里,陈列着造型各异的陶制器具,有上了绿釉的三足壶,有棕色的可同时点五盏油灯的灯盏,也有墨绿色的以五根柱子架着砚台的陶砚……件件作品古朴典雅,匠心独运。据主人称,新罗陶器从不出口,即便在韩国的其他地方也买不到,因此,不赴庆州,是难得一睹新罗陶的风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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