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9月23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报告文学

  给星球留下印迹的人们
——北京路桥建设新录
郝北上
我们很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
我们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有时并不取决于我们。
我们幸运地遇到了这个机缘使我们留下一些什么的愿望成为可能。
我们感到慰藉。
我们慰藉于我们幸运地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摘自采访笔记
感谢你们
乘坐双层的“逛京城”的旅游车上的观光者中有不少是北京人,表情是兴奋的,且有些诧异:怎么北京变得连北京人都不认识了?一些开出租汽车的司机,开着,开着,问乘客:这条路怎么走?我可没来过,您怎么说我怎么走。从北京站里涌出来的人群,往东去,一边走,一边说:刚才火车进站时,一座很大很大的桥,好长,流线型的,咱们快过去看。连外国客人也有些吃惊,北京市规划设计院的小高在陪同一位法国桥梁设计专家参观完天宁寺立交桥、菜户营立交桥之后向这位专家征询意见,专家说:你们中国人是缺钱,你们有了钱,什么都能干。
人们惊异于北京的路、桥、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速度。
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为那些美丽、壮观、突然出现的环行路、立交桥而惊喜、而振奋。不知怎么的,一路过那些桥,心里就痛快了。
路过正在施工的工地,路过布满烟尘、布满钢筋、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挑着灯、光着膀子干的工地,没有什么埋怨,裤子都脏了,自行车颠得太厉害,要绕那么一大段路,人们反倒觉得挺亲切的。
人们正在理解这些苦干着的人们,人们正在搜寻有些淡忘了的敬意,人们将感谢这些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颜色和光荣的人们,人们将像观看天安门一样地观看那些美丽、壮观、千回百转的立交桥……
几年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曾经作过建筑工人的李瑞环同志对北京市市政建设的一位劳动模范说:“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是给这个星球留下印迹的人。”
初战告捷
工作可能在十几年前就做起了,可能再早一些。人们可能还记得,早上,骑自行车上班的时候,遇到红绿灯,红绿灯旁边站着几个人总是描描画画的,老在抬头,老在数着什么,他们是在统计单位时间里汽车的流量吧?不会是数自行车,那么多的自行车,数得过来吗?每天都有,下雨的时候也有,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于是有些比较内行的上班人开始猜测了:莫不是要修路?修新路?他们是搞规划调研的?
有两大本厚厚的像城砖一样的北京市城市交通综合体系规划研究课题研究报告集,得过奖。你认真、仔细、硬着头皮地读下去,读完它,透过那些术语,寻着他们的轨迹,触摸到他们的心血,你就对北京交通的过去、现状、明天完全明了啦。
北京过去的街道、十字路口是为了适应轿子、马车、马队的通过而设计的。设计者并没有想到几百年后北京会拥有数十万辆的大汽车、小汽车以及近千万辆的自行车,北京市的人口也前无古人地增加了。尤其是近十几年,路的增长速度没有车和人的增长速度快,人们开始诉说“瓶颈”、“长龙”、“钳制”,交通不便已经到了非动大手术不可的程度。有人问前北京市市长陈希同:在政府工作中你感觉最困难的是什么?陈答:交通。
陈市长和他的同事们肯定曾搅动过一番脑筋,在修建二环、三环、建设亚运村工程之后,市政府博采众议,比较短长,下定决心,采取“打通两厢、缓解中央”的方案,从根本上扭转首都交通基础设施滞后、掣肘的局面。
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别的不说,仅这些路、桥就要拿出多少个亿呀。资金紧张,众所周知,有一位领导同志的话可以概括当时决策者们的处境及决心,“就是当了裤衩我们也要把这些路、桥修起来呀!”
有很多问题必须总结,我们不能再让群众批评我们“在马路上装拉锁”,不能搞胡子工程,不能让市民常年走泥泞、绕远路、吃灰尘,我们要快,要最大限度地缩短建设周期,要协同作战,要规划、设计、施工、园林、电力、通讯统统一起来——成立了富于战争色彩的指挥部,集合了各单位、各部门的精兵强将,要给职给责,要明确责任,完不成任务的,要唯他是问!
“战争”的架子拉开了。很多外国人说我们国家不可能像你们这样干事,我们无法把这么多的团体都统一在一个领导之下。第一个战役——东厢,第二个战役——西厢,第三个战役——二环快速路,第四个战役——东三环……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更强调速度。
速度。速度。
工期。工期。
很多事情在这几个字下面展开了。
东三环大北窑桥有一段跨越通惠河的路段。这里原来有一座石桥,工人们要在这石桥上架起高架桥,要打通旧石桥,穿过通惠河水,在河里支起一根根柱子。
这里的地理条件太坏。
淤泥有五六米厚,淤泥下是5到10米的流沙层,再下面是20米左右的圆砾卵石层,卵石极为坚硬。检查施工进度的领导曾去现场看到工人们在淤泥里施工,都说:这活可叫工人们受苦了。
先垒围堰。北京市政二公司233队葛四清青年突击队在大年初一就在桥头竖起了自己的旗子。旗子让北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葛四清他们跳进围堰,钻进打桩的护筒,用锤子砸开巨石,用水桶舀出淤泥,一块,一块,一桶,一桶,用手把它们举出围堰。
打承台的时候工人们戏称“我们是市政泥战队”,人的脸都快看不出来了,胳膊、肩膀、鼻子、身上,哪里都是淤泥,工人们用铁锹,一层一层往上捣泥,胳膊一举上去,臭水就顺着袖子钻进来了。
个子比较瘦小的突击队队员冯健男,承担了浇灌支柱、爬到钢筋笼缝里振捣混凝土的任务。振捣,是为了使混凝土散布均匀,质量好。冯健男像猴子一样地从方圆只有30厘米的钢筋网中爬进去了,穿着雨衣,半蹲着身子,把振捣器伸向填加了砼外掺剂的混凝土,气味很呛,无法站着或蹲着,人在那里面呆着呆着就有些受不了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得出来换口气,伸伸腰,然后再爬进去。
在厢梁里拆模板。厢梁,桥梁上类似于小房间的一种结构,说是小房间,其实高度只有七八十厘米,人在里面干活只能蹲着或者坐下。也是有很难闻的气味,厢梁里常常积存着一二十厘米的水,工人们的脚、腿都被那些水“蜇”出了红疹,人刺痒得难受。刚刚浇完混凝土就要钻到那里面去拆模板,热度极高,又是酷暑,工人们都是穿着裤衩干。也不能老蹲在里面干,职工们的感觉有时自己是一个熟食。
这是比较叫劲儿的苦,工地上的事情非常磨人。工人们一般一天都要干到十三四个小时,工程紧张时,十天半个月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是经常事,有人啃着啃着馒头就睡着了,旁边就是马达,怎么喊都喊不醒。一个月、两月不能回趟家都习惯了。媳妇、老伴、老妈,跑到工地上看丈夫、看老头儿、看儿子,就是看看,不说什么就走了。问工人你们总该有个节假日呀,工人们说:不瞒您说,这几年就没有什么星期天,您想想,春节都搭上了,别的假日还顾得上?当然也得休息,这得等工程完了,领导给个十天八天的假,唉,我们这人也闲不住啊。
市政四公司七大队技术队长宋俊廷的儿子今年12岁了,过了12个“六一”儿童节,宋俊廷只有一次陪儿子逛了一趟官园,逛了一会儿就糊弄着孩子出来说:我带你坐火车去,坐地铁,比这儿好玩儿多了。把儿子糊弄出来,真的让儿子和他坐着地铁转了一圈,还说:这地铁比小火车好玩儿吧?下次咱还坐!把儿子送回家,他就到工地上去了。
伤、病、家里有事,不管不顾、顾不上管的事太多了。市政二公司搅拌站的宗景亮是在施工现场被人们送进医院的,进了医院就被送上了手术台,医生从他的腹腔中取出了早已坏死的长15厘米、宽6厘米的阑尾。市政四公司经理潘亦隽上午在医院打吊针中午就赶来了,爱人天天打电话问:药吃了没有?市政213队青年突击队队长张凤书连自己的家都找不着了,原来妻子早就跟他说过要他请半天假给家里搬家,他忙晕了,全忘了,妻子看看实在没指望就让兄弟们帮着先搬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一下新址。
北京市政工程局局长张连生不能不为工人们的这种献身精神所感动,他知道自己的工人吃了什么样的苦,有一次极为感慨,看到一位工人头一歪在工地上睡着了,他说:我们市政的工人个个都是劳模,真的是劳模!
四公司在东三环大北窑那儿施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几乎每天早上四五点多钟都来,说是就是想看看,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们这样没白天没黑夜地干的人了。老太太说:要搁50年代,你们这样干还不新鲜,你们这会儿和那会儿不一样,你们挣多少钱?不拿个七八百块的人轰得动吗?
这些工人实在是没有这七八百块,比较多的时候能拿到四五百,四五百块,像这样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你能拿这四五百块去衡量吗?
“市政工人最可爱!”理解、了解市政工人的情况的张百发同志这样说。
艺术的美
立交桥好像一件件巨大的艺术品。
画家们这样说。
天宁寺立交桥、新建的四元桥有一种曲线的美。在立交桥面前可以感觉到一种节奏。
不少艺术家有这样的感觉。
从飞机上往下看,玉蜓桥真的像一个大蜻蜓,特别是那一对复眼,圆鼓鼓的,真像。分钟寺立交桥和京津高速公路交接的那个地方,像一个花蕾,芽儿都长出来了。菜户营桥有点像飞天,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那些曲线,那些流线,完全是甩出去的。夜间的西便门桥,像撒出去的、璀璨的、流星雨划出的光线。那些环行路、夜间的环行路,使人想起土星。
规划、设计、指挥、建设这些作品的人们在考虑交通难题的时候不可能不想到美。东三环农展馆前面建的是一座下沉桥,汽车开过来了,“忽悠”,滑下去了,一出来,就看到了古色古香、具有中国风格的农展馆建筑群。规划设计人员在规划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些的。听说设计天宁寺立交桥的不少专家都爱好音乐,有的图纸,有的线条,就是在音乐声中画出来的。有的同志爱给立交桥照相,画面在镜头前凝固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说:这就是我们美丽的北京!
市政机械公司制造的大北窑钢桥的钢梁其实是一个艺术品。一条钢梁长达23米,23米的拱型钢梁下面的“拱”精度要求极高,不知道机械公司的工程师们想出了什么办法,这是他们第一次制作,我国城市桥梁第一次使用,他们把“拱”的弧线的平度误差降到了3毫米以下。这在他们是前所未有的。
钢梁上柱的情况被有关方面拍成了电视片,是用两辆汽车,把钢梁放在两辆汽车的后板上,两辆汽车齐头并进,匀速,缓缓驶到柱前。那种两辆汽车齐头并进的样子,那种匀速、庄严、缓缓行驶的样子,完全是一种阅兵式。市政吊装公司的同志说:上这么大的梁,我们以前没干过,上之前我们确曾设想了不少方案,最后决定这样装。这就有点儿像人家问你鸡蛋能不能在桌上立住,你想了半天,啪,把鸡蛋磕碎了,就立在了桌子上。
吊装公司的另一幅作品是京承线上的那次夜间上梁。北窑桥跨越京承铁路,施工不能影响铁路的正常运行,市政指挥部同有关方面商定,只能利用午夜时间上梁,凌晨一点到两点。这个活难就难在时间,就一个小时,要吊上7片梁,不然,工期就保不住了。施工的条件也很难,吊车的位置要临时搭起护坡。那天一点,一声哨音,吊车司机按动了电钮,一共是4台吊车,两台在下面,两台在坡上,8个人解绳,两个人挂钩摘钩。解绳,一下子就解开了;挂钩,一下子就挂上了。4台吊车,空中接力,片梁刚刚离开汽车,另一辆载着片梁的汽车就开到了。在场的领导们都有些吃惊,怎么平时总要两下三下的挂钩才能挂上,今天全是一下就挂上了?气氛非常紧张,领导们的手心里全是汗,铁路方面的领导更担心万一片梁掉下来了怎么办?第一片,8分钟,第二片,6分钟,第三片,5分钟……最后一片,差5分两点,别吊了吧,吊!又是5分钟。铁路局长走开去给北京南站打电话:两点十七分准时发车。
东三环、二环、西厢、东厢可以被称作“艺术”的事情还有很多。有很多新技术、新工艺的应用出自于技术人员的灵感,有不少保证质量、省时省物的施工方法完全是工人们的灵机一动,指挥员的组织、协调,完全是能动性的。人们有时有点儿奇怪,怎么人一拚命,脑子就显得灵光起来了呢?
全身心的投入,焕发了人们的才智。
国门第一路
人们在电视上已经看到这条路了。坐在汽车里前往首都机场,前往摩纳哥参加奥运申办表决活动的陈希同、张百发此刻的心情也许同别的代表团成员不大一样,他们比别人更知道这条道路的来由。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一年多以前来北京时曾提出希望他们建设这样一条路,作为首都,作为国门他们也一直企盼这样一条路。如今,这条路建成了,建得这么漂亮、华贵、气派,要是万一申办不能成功呢?
不去想申办不成功,说什么也要拚出全力去申请成功!人做事,使尽全力,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后悔。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机场路——国门第一路,也许在这件事上可以成为一种象征——中国人,就是这样的。
让我们再从交通的角度看一看这条路。
车开得很快,120迈,车窗外的杨树是一片片绿山,没有什么颠簸,稳极了,既宽敞,又痛快,路旁一晃就有一个告急电话,站着路灯(国外高速公路一般没有路灯),护栏银灿灿的。
工程技术人员介绍说:机场高速路从机场到三元立交桥,全程18.75公里,路基宽34.5米,双向六车道,全封闭,全立交,设计时速120公里,监控、照明、通讯、防眩、标志、护栏、护网设施齐全,并具有防洪、抗震性能。车道幅宽、紧急停车的幅宽等有些已具备国际先进水平。
建设这样的道路的造价无疑是昂贵的,也是必要的。
资金筹集很难。
国门第一路没有靠国家投资,没有向国家伸手要一分钱,而是走出了一条“筹资、建设、运营、还贷”并行的路子,由交通部公路桥梁建设总公司和京津塘高速公路北京市公司联合组建首都机场高速公路发展公司,集资、贷款近10亿元,建起了这条路。
这种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积累资金、再建新路的滚动发展方式,为首都、为我国高速公路的建设发展提供了有益的经验。有关方面认为,这是推动我国公路建设投资体制改革的一次重要尝试。
机场路的高质量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不能不归功于我们在这次建设中引入了“监理制”。100多年前,国际土木工程协会在丹麦起草了一份适用于土木工程建设全过程的管理条例,这一条例被人们称作“菲迪克”条款,对土木工程的质量、进度、造价实行严格的监理,是这一条款的核心。它明确规定,在工程的业主与施工单位之间必须设立一个独立的机构——监理。在施工中凡是违反监理规定的,必须推倒重来。这一做法已为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所接受。世界银行于1957年作出决定,凡由世界银行提供贷款的工程,必须严格按照“菲迪克”的有关条款施工,否则收回贷款。
国门第一路上,有一座目前我国规模最大、结构最复杂、桥梁最多的城市立交桥——四元立交桥。
四元桥是京顺路、机场路进入北京城区的门户,位于机场路、京顺路、四环路的交会点上。它的交通枢纽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四元桥的建设速度创造了我国建桥史上的一个奇迹。1992年11月15日正式开工,1993年9月15日建成通车。合理工期为40个月,实际上还不到10个月。
所有去参观的人们都为这么大的桥梁、这么短的工期、这么宏伟的桥群所惊讶。
美国公民外交协会桥梁考察团的专家同负责承建这座桥的市政一公司的干部、技术人员座谈,一开口就问:怎么这么快?都挤到模型前去看,拍照,还跑到工地上,拍摄工人们怎么扎钢筋。一个年纪挺大的老人,头发都白了,跪在模板上照,神情极为兴奋。
四元桥的桥灯是可以起落的,灯要有了什么问题,工人们不必再爬到那高高的灯顶上去检修,用手在下面一按,那个有点像飞碟、像转盘的灯座就降下来了。
四元桥一定会吸引很多人去看。
西客站及延长线
过去没有听说过北京西客站有一个28公里长的延长线。28公里延长线的顶头,在北京的西南边——岗洼。
北京铁路工程总公司的一支队伍在这里负责承建岗洼特大桥,他们称这座桥是京门第一桥,奔腾蜿蜒数千里的京广线就将在这里和延长线接轨。
工人们住的是板房,夏天里热得厉害是不用说的,工作累一些也不要紧,主要是一点都不能顾到家里,常年在外,收麦子、打场,都只能媳妇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孩子全丢给人家了……不少工人感慨:真对不住自己的女人!
人们在诉说队里给办的老年节时显得很高兴,真的高兴。连续几年了,队里在九九重阳那一天把老职工们喊到一起,一起吃生日蛋糕,一起过“生日”,再唠唠老皇历。工人们在那一天很开心,干部们却觉得有些心酸: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家回去好好地团聚?
47岁的老职工贾文明,腿在施工中碰坏了,他让我们看了他的腿,都发黑了,队里强拉他去医院检查发现在原来断骨的地方又出现了新的骨碴。回来也不休息,白天一上工地忙着忙着什么都忘了,可一到晚上坐在床上痛得只好抱住腿。
槐树岭隧道的地质条件相当差,严重风化的泥质胶结砾岩和泥岩层,挖着挖着就坍了,负责这条隧道施工的铁十六局四处从前是指战员今天是突击队的好汉们,采取“新奥法”,蚂蚁啃骨头,一点一点地支固、开挖、前进。他们说:是有些困难,再困难咱也得凿通它。指战员们的精神状态极好。
北京西客站主战场。
建工、城建、铁路、市政等几支队伍在这里你追我赶、各领风骚。
有一张图片:数百名工人横托着一根电缆缓缓向前移动。这是北京建工集团的工人们,为了腾出施工工地,又不损伤电缆,把一根根长长的电缆送到搭好的“天桥”上。这是非常麻烦的事,施工就施工吗,偏偏在地里遇到了电缆,不能动。动,折得角度大了就可能损坏电缆。就搭起架子,搭起天桥,600多个人,大家一起听哨音,一起一步一步地往上举。
曾经承担过亚运会火炬施工的城建集团三公司,在刚进入西客站工地时,工地上有河,有电线杆,有民房,还有工厂。最难为他们的是那几次改河道。这里施工,得把河道往那边移移。那里施工,这得把河道再移回来。没有办法呀,就在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他们只能这样作战。挖河泥也不是省心的事,全是稀泥,铁锹根本起不走,就得再往稀泥里回填土,回填了有几千方土,“就是这样,为了咱北京的西客站,咱再回填几千方土咱也要干。”
指战员们了解西客站的重要意义,知道西客站不仅是北京市重点工程还是国家重点工程。有些同志看到过那个模型,西客站站貌模型。真漂亮。这完全是一个综合性的交通枢纽,不仅仅是铁路客站,地铁、公共汽车站都连在这里。从火车上下来可以直接进入地铁车站,小汽车可以直接开到综合服务楼前。邮电、银行、通讯、客房、饭店、娱乐场所,各类功能极为齐全。
有人说:当西客站矗立起来的那一天人们会吃惊的。它的样子,我画不出来。但我知道,它同样是那些没白天没黑夜的人们留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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