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5月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西欧首都”——
布鲁塞尔
高爱民
常年撒尿的男孩
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广场保留着中世纪古老风貌,撒尿玩童给这座城市铸上了盖世无双的标志。
布鲁塞尔把撒尿小孩说得神乎其神,什么饮尿必长寿、尿冲必压邪……简直成了超级“圣水”。人们给撒尿小孩编织了说法不一的身世:无人知其大号,只知乳名“小于莲”,男性,性格顽皮,有助人为乐的神态,塑于1619年,从那时起就成了布鲁塞尔的标志,被誉为“布鲁塞尔第一公民”。究其原委,一说“小于莲”在强盗放火烧城时,撒了一泡尿,尿到火灭,救了该城;二说入侵者企图炸毁城市,“小于莲”在紧要关头急中生智,用力撒尿熄灭了毁城引火线,使全城幸免于难;三说“小于莲”非常淘气,总在楼台上朝过往行人撒尿取乐,女神发现后多次指教不改,一怒之下罚他永远撒尿,不得停止。种种之说均无贬意。
正值“小于莲”79周岁时,巴伐利亚总督路过此地,出于对小孩终日赤身于酷暑严寒之中的怜悯,特赐一套金丝礼服,以表爱心。从那以后凡来该国的高官要人、名流贵宾都赠衣送裳,日积月累宝衣成山,现今布鲁塞尔有专设的“小于莲”博物馆。
1979年布鲁塞尔举行1000周年庆典时,中国北京市代表团送上了专门为他设计缝制的一套汉族对襟衣衫。每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时,“小于莲”便身着汉服迎接四面八方客人。
原子九星银球餐厅
1958年在布鲁塞尔举办世界博览会。闭幕后展物拆除,唯独为展会而作的原子银球餐厅仍原封不动在那里闪烁光彩,并成为布鲁塞尔的现代标志。这座超大型艺术品由9个直径18米的铝质圆球组成,球与球之间由空柱搭接,像北京孩子们吃的糖葫芦,排列成串,最高一个球顶离地面100米。九球各有特色,球内分设科学馆、新技术展览厅、商品陈列室等。在这九星银球里既可看到比利时科技最新成就和布鲁塞尔全城之景,还可品尝一下美食佳酿。这大概是这座现代建筑的功能所在。
小国家大社会
比利时在世界上算不上大国。首都布鲁塞尔市人口百万,规模也不算大,但它是世界名城之一。比利时因地理上的优势,自然成了“欧洲中心”。布鲁塞尔因有欧共体总部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总部,所以有“欧洲首都”之称。
谓之大社会,还指这个小国家的首都汇集了82国国籍人士,110多个国家向这里派驻了大使,有些国家派驻“三套班子”,即国家、“欧共体”和“北约”大使。布鲁塞尔拥有“四多”:外国人多、官员多、语种多、会议多。1958年在该城法律大街兴建的14层钢架玻璃大厦是“欧共体”办公大楼,工作人员就达8000多人,从事翻译工作的2000多人,“北约”组织的雇员也超过3000人,全市有700多个国际机构。高级职员一般都携家带口。这里平均每两天一个国际会议,有时一天举行几个国际会议。据说“欧共体”有一年举行了2257个会议,出席者近7万人。
外国常驻、临时与会和旅游观光者人来人往,给布鲁塞尔带来了空前的繁华。布鲁塞尔市民多数信奉天主教,也有不少人信基督教、东正教,全市共有79座教堂。
为外来宾客服务的行业也应运而生,娱乐业和饮食业尤为兴旺。各种体育场馆,划船、驾艇、跑马、打球等“花钱”的地方应有尽有。各国餐馆共有1520家,其中中餐馆虽常有增减据估计也有150家左右。中餐馆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多为夫妻型、家庭经营型,合伙联营型较少,尚未走上现代企业和现代化管理的路子,所以只能赚小钱,发不了大财。
布鲁塞尔是一座美丽可爱的城市,它无东京的紧张,巴黎的喧闹,也无香港的拥挤,它是有钱人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国际副刊

  海洋中的黄金
马宏通
最早发现海水中含有黄金是在一八七二年。按当时的分析,全球海水中黄金含量达八十亿吨以上。后来,化学家发现,这一分析结论比实际含量夸大了近千倍。
现在,美国地质学家的结论是,海洋中含的黄金比两年前才作出的估计还要少一千倍。新的研究证实,大西洋及太平洋北部的水域中,每一亿吨海水中才含有一克黄金,地中海含金量稍高——每三千三百万吨水含有一克。根据最新估计,全世界海洋中包含的黄金不会超过一点五万吨。(马宏通)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意外的发现
在伦敦新近进行的一次拍卖中,一幅油画以47000英镑售出。但该画很快被发现是一幅“在沉睡中”的珍品,它如再次出售,将卖到50万英镑。这幅新古典主义的绘画描绘的是一位画家在他的画室,正在对一群身着薄纱衣的模特儿进行画前安排(见上图)。在拍卖的通告牌上,这幅画原被说成是19世纪意大利画派的作品,但现在却被认定为画家弗朗索瓦·安德烈·文森特所绘,令人感到惊喜。
一位来自纽约的经纪人说,它是“一幅杰作”,与文森特绘于1791年、而今陈列在巴黎卢浮宫内的那幅画很相像,但它是文森特的另一作品。该画的卖主是英国苏塞克斯的一位商人,这幅画是他从已故母亲那里继承的。而买主则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孟宪谟)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奥国货币的音乐特色
世界各国发行的货币中,以音乐家作正面图案的极少,而奥地利却有三种,到底是“音乐之乡”。
1960年1月,奥地利国家银行发行了以“圆舞曲之王”斯特劳斯头像为正面图案的100先令的纸币,纸币上还印有一把小提琴、一叠卷起来的乐谱和一枝月桂。1988年1月,又发行了以莫扎特头像为正面图案的5000先令纸币,纸币的背面是维也纳歌剧院。这两种纸币的票面上的水纹、安全线、装饰性图案的制版技术,为奥国家银行所独有,很难伪造。如上述5000先令的那种纸币,具有独特的倾斜效应,当你拿起它时,齐眼放平,随着倾斜度的变化,莫扎特的头像会时左时右偏斜,而且肩部还会显现出5000的数字。
1989年10月奥国家银行发行了一种金币,以维也纳爱乐乐团为正面图案,不到一年时间,50万枚全部售完。物以稀为贵,富于音乐特色的奥国货币,为货币收藏者所孜孜以求。(肖勇)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小说救小孩
一对卡塔尔的夫妇带着一岁半的小女孩乘飞机来到英国伦敦,小女孩被抱下飞机时,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全身剧烈抽搐,大量出汗,无法进食。医生们进行了各种临床分析,但一连5天还未诊断出病因。
到了第6天,小女孩已奄奄一息。当参加会诊的医生们承认无能为力时,负责看护病孩的女护士马尔沙·迈特连德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原来她在守护小女孩期间,正在看英国女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写的小说《白马别墅》,书中记述了由于金属铊中毒致死的各种症状。她提醒医生们注意,小女孩的症状与书中描写的完全相同。
化验结果表明,铊元素在病孩体内的含量很高。在询问了孩子的父母后,医生们得出结论,小女孩显然是误吃了老鼠药。经过3个星期的治疗,小女孩康复出院。(江于)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微型公国安道尔
位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山地小公国安道尔是个已有一千一百多年历史的奇特政治实体。它自一二七八年以来即由西班牙乌赫尔地方主教和法国元首共同统治。全国面积四百六十八平方公里,现有人口不足六万,其中安道尔人仅占六分之一,绝大多数是外国侨民。
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国没有军队、政党、工会,没有航空和铁路运输,但每年都吸引一千二百万旅游者驾车前往购物和观光。所以它的主要财政收入源于旅游业。
安道尔由一个二十八人的议会管理国家事务。一九八一年才选出一位首相,今年三月十四日才通过公民投票制定了宪法。
外国人愿意到安道尔定居和旅游,一则由于环境优美安静,二则由于物价低廉。安道尔不征收个人所得税,关税和商业税也较其它国家低得多。
这个微型国家的对外贸易伙伴主要是法国和西班牙,其首都几乎成了法、西两国商品的市场,价格比在巴黎和马德里还便宜。
全国有小学十余所,中学一所,没有大学,想受高等教育的青年只能到法国、西班牙等国留学。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二十至三十岁的年轻人,除说本国加泰隆语外,西班牙语和法语都说得很流利。
(陈义)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周末一笑

打开嗜烟者的腹腔。
只因丈夫劲太大。
漫画供稿 洪涛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卡拉OK进行曲
于青
“卡拉OK”一词源于日语,迄今中文尚未译成全用汉字的对译词。这样半用汉字半用拼音的词,在中文报刊上还找不到第二例。日语中的“卡拉OK”是一个半日语半英语的组合词,“卡拉”在日语中是“空无”的意思,“OK”是英语管弦乐(orchestra)在日语中缩略和变音,组合在一起可意译成“为演唱者(空出歌声)提供伴奏的装置”。“卡拉OK”最初指设备而言,现在也用来指这种娱乐形式。卡拉OK来到世间20来年,走的是充满活力的“快三步”,一步一个新“形象”,一步一个小高潮。
卡拉OK产生于日本,但问起日本人卡拉OK的生日和出生地,回答也是众说不一。比较一致的说法是1972年诞生于神户的某酒馆。最初演唱者使用的是职业歌手演唱用的伴奏磁带。音乐磁带生产厂家看好卡拉OK的行情,便大量生产卡拉OK磁带,卡拉OK“热度”迅速增高,形成卡拉OK的第一次小高潮。
80年代卡拉OK硬件不断翻新,是卡拉OK“形象”变化最多的时期。1980年卡拉OK录像带问世,演唱词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为记不清歌词的演唱者提供了方便,但当时歌词还不能伴随旋律变换颜色。激光唱盘和激光影碟于1982年几乎同时问世,前者是卡拉OK磁带的飞跃,音质更加纯真;后者是卡拉OK录像带的演进,电视画面更加清晰,歌词能够伴随旋律变换颜色。1983年,日本年产卡拉OK设备135万台,90%步入家庭,表明卡拉OK的普及进入高峰。激光影碟的自动选曲系统1984年研制成功,快捷简便地选曲演唱为卡拉OK的普及推波助澜,形成卡拉OK的第二次小高潮。
卡拉OK第三次小高潮以90年代卡拉OK演唱间的兴起为标志。日本国土狭小,建筑密集,卡拉OK的歌声难免不传入左邻右舍,一时成为噪音问题。80年代末期,卡拉OK演唱间(box)应运而生,使卡拉OK渡过被指责的危机。卡拉OK演唱间的雏形产生于冈山县,当时有人把卡拉OK设备搬进郊外空地上搁置的集装箱中,结伴其间纵放歌喉,自得其乐又不干扰他人。卡拉OK厂家人士见状受到启示,遂开始在城市设置隔音的卡拉OK演唱间。最初是每个演唱间一套设备,由顾客自行操作。后来发展到一个控制中心管理若干个演唱间,把顾客选唱的歌曲通过有线或无线系统送入每个演唱间,既减少了设备,又方便了顾客。演唱间的“封闭性”存在发生“不测事情”的隐患,对此做出的规定是,演唱间的门必须装有透明玻璃,室内不能熄灯。1989年日本全国经营卡拉OK演唱间的卡拉OK店还不到2000家,1992年已发展到近万家。演唱间激增有供求两方面的原因。供方看重演唱间投资回收快和节省管理人员。一个演唱间设置费用约500万日元,每天有4组人利用,半年即可收回投资。求方即顾客喜欢演唱的原因,一是同伴集于一堂气氛轻松,日本人多性格内向,更倾心于卡拉OK的自娱性,而不追求其表演性;二是演唱机会多,价格便宜,利用效率高。
最新型的卡拉OK设备是1992年2月投放市场的。卡拉OK店或家庭即使没有卡拉OK软件,顾客只要打电话告知联网的中心控制系统自己选唱的歌曲,约15秒钟后,声音和图像就会通过电话线送入卡拉OK店或家庭的终端。这个系统可节省卡拉OK店和家庭对卡拉OK设备的初期投资,如果是家庭利用,每曲费用100日元,只相当于在卡拉OK店费用的一半。卡拉OK生产厂家还在考虑利用卫星、计算机系统开拓卡拉OK的新天地。
卡拉OK为利用者们演奏着各种乐曲,卡拉OK自身的发展轨迹则是一支快节奏的进行曲。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编者的话
《五洲茶亭》今天跟读者见面。顾名思义,开辟本专栏的目的是让大伙品品中国茶,侃侃天下事。
现在可侃的事情还真不少。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变动中,一些地区形势激荡,冲突迭起,有的地方甚至打起来了;民族矛盾、领土争端和宗教纷争也接二连三;国际经济竞争更是异常激烈,许多发展中国家经济环境恶化,穷的越穷,富的越富。世界要和平,社会要进步,经济要繁荣,生活要提高,已成为全世界老百姓的普遍愿望,也是我们《五洲茶亭》的主要话题。
我们特别欢迎朋友们就当前国际社会、文化、环保、军事、科技等方面发表见解。文章可夹叙夹议,文字力求真实流畅,生动活泼,以千字文为宜。
来稿请寄:北京金台西路二号人民日报国际部国际副刊,邮政编码:一○○七三三。
  给大卫教派事件插句嘴
马为民
半个多月前,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为害一方的大卫教派“火化”了。火尽灰冷之后,人们自然会问:在富甲天下、教育发达的美国,何以一再发生这类令人咋舌的惨剧呢?对这种千端万绪的问题实在不敢造次,至多不过想插句嘴。
前些年客居巴黎期间,对这类新创教派也有所闻。1985年春,官方公布的《韦维安报告》就是专门讨论这个问题的。谈及邪教的诲淫诲盗行径,人们往往既愤恨又无可奈何。
新创教派据说有两次创教高潮:19世纪和本世纪50至60年代。它们鼓吹的教义全是为近代文明所抛弃的荒诞不经之说。可是,随着传统宗教的式微和社会为诸多矛盾长期困扰(经济不景气、失业、吸毒等),新创教派在西方大行其道。据统计,在法国活动的各类教派有116个,信徒50万,本土95省仅有11个幸免。在这方面,美国又是“超”字号:教派三千,信徒数百万。最新报道说,单是加州就有各类教派上千个。
这些教派有些属一般宗教活动,多数则是坑蒙拐骗的社团。它们在法国虽然还没有造成过像大卫教派事件这样规模的惨剧,却同样构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有的青少年被“布道士”引入歧途,脱离家庭,隔绝社会,甚至漂洋过海,寄居异邦,造成了家庭悲剧。父母出于无奈,有时聚合亲友或在反邪教的社会团体协助下,自己营救子女。结果又往往引起诉讼,不仅教派头目甚至子女本人也要控告,其根据是,父母不得视子女为私有财产,更无权侵犯他们的信仰自由和结社自由。其实,走火入魔者还不止青少年。大卫教派中就有律师、护士、工程师、大学生。前几天读到一则有关法国的消息,说有些演艺界明星也在皈依新创教派,甚至某前部长也有些瓜葛。当年经常从电视上见到这位部长女士,其音容笑貌还恍若昨日。方寸不禁颤了一下。
前述《韦维安报告》认为,这种现象说明“工业化社会的精神支柱在破坏”,存在着“精神危机”。一个被亲友从邪教里营救出来的大学生的现身说法:“我父亲是个无神论者,所以我没有受过任何宗教教育。可是,头脑中空无一物使我害怕。我强烈感到有追求某种精神东西的需要。”而这类教派传教搞的正是“精神操纵”,因为,“这些灵魂掮客有一件变得稀有的食品:希望”(法刊《周末三日》)。
应当说,各国对这类假宗教活动都是很警惕的。以法国为例,每当邪教作恶败露,报刊就详加揭露。可是揭露终归是揭露,绳之以法就是另一回事了,而法国压根儿就没有这项立法。遇事只好按普通法论处,以“深夜喧哗”、“违犯卫生条例”等量刑,结果多以“免诉”收场,显得打击不力。这一次,美国执法部门明知科雷什罪大恶极,却也只能以“非法拥有火器”的名义讨伐。法国曾有人主张,先把作恶多端的取缔几个,“杀一儆百”,可是没有法律,凭什么“取缔”,凭什么“杀”呢?
那么,立法吧。可谈何容易。主张立法者自信道理充分,而反对者连珠炮式的发问并不容易回答:既然宪法规定有信仰及结社自由,那么,信仰的正当与否如何界定?谁来定?政府敢定吗?再说,基督教起初不也是个非法的小社团?而谁又能说在路德宗教改革之后,就不准别人另立教门了呢?……至今,人们大概还在围绕着这类问题打转转。
法制国家以法治国。法既然立不起来,就只能继续得过且过地穷对付。可话又说回来,即使立了法,弄不好也是抽刀断水。反毒缉毒均有法,不还是屡禁不止?况且,清除邪教兜售的精神毒品不会比查禁海洛因更容易。所以不管人们多么不愿意,谁都不敢担保大卫教派事件这类悲剧不会重演。
刊头题字:邵华泽刊头设计:朱根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