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4月1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访越散记
符浩
2月28日上午8时许,飞往越南首都河内的班机,由首都机场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个新月形后,便直冲南天。
经过3个多小时飞行,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河内市的内排机场。这次越南之行,一时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但这是我第一次在这儿降落,它比加林机场大,也更现代化。由机场前往市区的沿途,数十公里的原野,平畴无际,一片绿色;竹树掩映的村落,红瓦粉墙的新屋比比皆是,令人有今昔之感。在我离开河内时,红河上只有法国殖民时期修建的盘龙大桥,如今它已险象丛生,车行其上,总让人捏着一把汗,我就是通过这座桥离开河内的。另一座铁路、公路大桥,即升龙大桥,也是红河上最大的一座桥,那时尚未建成。可我这次是通过红河上的第三座大桥——漳阳公路大桥进入市区。
3月1日8点出发,驱车驶过漳阳桥,北行约两小时到达目的地河北省省会北江市,受到当地负责人的热情欢迎。按预定日程,在越中友协朋友的陪同下前往谅江杲的桃美乡中国烈士陵园扫墓。这里埋葬着来自九州大地、五湖四海的217位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他们是葬身在白藤江泮、黄连山下、红河之滨数以千计的中国烈士的一部分。英雄们在越南人民抗美、抗法战争中,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埋骨于异域他乡。
祭扫陵墓后,在回北江市的途中回忆当年我作为中国驻越大使曾数度于清明时节到越南北方各处的中国烈士陵园扫墓,情思交融,曾写下这样的诗句(全文已收入拙著《天南地北集》中):
…………
南国清明雨,
木棉花发紫云宫。
浩气贯长虹。
…………
凛凛英雄志,
救人水火远乡关。
青冢黄连山。
…………
岁岁吊忠魂,
红河两岸千堆土。
红雨红云舞。
…………
下午,就近参观河北氮肥厂。我曾于1977年应邀来过这里,这次旧地重游,所见所闻,真叫人刮目相看。总经理陈文顺告诉我们,这个厂两年来发生了巨变:产量由原来的4万吨左右,提高到去年的8万吨。现在,正计划继续与中国广西某进出口公司合作,增加设备,扩大生产,使产量再翻一番,年产量争取达到20万吨。
在进餐时,陈总经理举杯对着我,也对着与我邻座的广西某公司经理说:“为我们在新的基础上的友好合作干杯!”广西的同志接着说:“两年多来的合作,不仅增进了相互了解,也加强了相互信任,愿本着平等互利、友好合作的精神共同努力!”
3月2日、3日,我们在河内市区活动,先后受到越南国家副主席阮氏萍、国会副主席冯文酒、越共中央书记红河的接见。他们都对两国关系正常化给予积极的评价,都表达了进一步发展两国睦邻友好关系的愿望。我们还同越中友协会长、农业和食品工业部长阮功丹以及其他越中友协的朋友们数次聚会。大家对近20年后两国友协恢复活动感到高兴;并一致表示愿为促进两国在经济、文化领域的友好交往和合作共同努力。
在河内期间,我们看到越南自实行“革新开放”路线以来,经济发展,市场繁荣,物价稳定,去年的对外贸易还略有顺差,并由粮食进口国一跃而成为出口国。去年大米出口近200万吨,已居世界第三位。当然,在前进的道路上还有困难,越南朋友对此也不隐讳。
3月4日,一大早我们乘第一班飞机前往胡志明市。在宾馆用过午饭,我们按刚成立的胡市越中友协拟定的两天日程,首先访问胡市第五郡政府。据负责人介绍,第五郡的范围是华人集中的原堤岸地区的主要部分。第五郡现有华人20多万,几占胡市华人的一半。第五郡仍然是胡市主要的工商业中心之一,产值在全市18个郡县中位居第三。
3月5日,早上7点钟动身,汽车在宽阔的柏油公路上跑了两个半小时到达著名海滨旅游胜地——头顿市。这是一个好去处,依山面海,风景秀丽。我坐在遮阳伞下休息,海风徐来,清凉爽快,宛如置身于神话之中。
由头顿回胡市的路上,我注意观察领略,欣赏这儿特有的热带景观:天高地远,一马平川;椰林村寨,稻熟果香;鱼肥虾胖,蝶舞鸟喧……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好客的主人,大概是考虑到我们在河内的几天日程太紧张了,好让我们陶醉在“不知何处是他乡”的意境中,美美的休息一天。
3月6日,当我们乘坐中国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机离开新山一机场回国时,我们向越中友协的朋友们道谢!向越南人民道谢!并祝中越友谊万古长青!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西班牙的现代殡仪服务
李舒珊
西班牙是中等发达国家,但是,西班牙现代殡仪服务却发展很快,达到了发达国家的水平。我们中国殡葬协会赴西班牙考察团参观后很受启发。我们印象最深的是:
高水平的殡仪服务。西班牙主要实行土葬,火化率仅占10%左右。无论是土葬,还是火葬,殡仪活动都在殡仪馆举行。殡仪馆不大,但建筑优美,装璜考究,环境静雅。由于交通方便,辐射能力强,殡仪车多且高档化。各殡仪馆都有自己的业务范围。一切死亡人员都由殡仪馆提供服务,包括农村。西班牙政府规定,一般情况下,死亡人员不得越区寻求殡仪服务。政府在城内和城郊建公墓,农村不建公墓。
西班牙的殡仪馆由政府投资兴建,委托私人服务。各区负责各区的业务,只有死亡在别区的人才允许使用别区的殡仪馆。盈利上交给国家30%,70%用于雇员的工资和公司的利润。政府委派官员,作为政府代表,监督公司按政府规定办事。政府代表随政府选举更换,经营公司的经理和雇员不受政府更换的影响。殡仪服务人员,均作为经营公司的雇员,由经营公司管理,政府不予干涉。这种经营管理体制保持了经营公司和雇员的竞争意识,保证了殡仪服务的发展和较高服务水平。
优美的公墓。西班牙的公墓分两类:一类是古老公墓,大部分在城市,有的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另一类是新建公墓,大部分在城郊的山地和林区。
公墓建筑很有艺术性,能体现时代特点和自己独特的建筑风格,尤以歌德时代和西班牙建筑著称于世界。进了公墓,如同进了艺术馆。每个墓,不仅能反映出死者的信仰、民族,还反映出建墓的时代特征。许多到西班牙的游客,都要参观教堂和公墓。
近年来,西班牙又兴起了宫殿公墓:建筑一座大宫殿,把棺木葬在宫殿的墙壁里,价格比地上建墓便宜得多。我们参观塞罗山公墓时,看到一座宫殿公墓,远看像一座雄伟的博物馆,花岗岩地面,琉璃瓦房顶,十分美观。进到屋内,发现墙壁里是藏棺木的地方,上下6格,单棺一格收费2000至3000美元,相当于工作人员一个月的收入。西班牙政府限制了公墓占地,一般不超过6平方米,现任巴塞罗那市市长的父亲的墓地也只有5平方米多。
一视同仁的殡仪服务。西班牙发生过内战,有不同民族、不同信仰、不同执政党,殡仪服务却一贯坚持一视同仁的政策。不管是什么执政党、什么民族、什么信仰,不管是富有者、贫贱者,到殡仪馆都一视同仁。殡仪服务、殡仪礼仪、修坟造墓都由丧主选择,殡仪馆按价收费。
目前,除墓地占地有规定外,没有任何限制,丧主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民族习俗、宗教信仰选择,殡仪馆均提供服务。这点,在公墓反映得尤为突出:从历史看,内战中的胜者和败者埋葬在一起;从现实看,不同民族、不同信仰、政府官员、普通百姓的墓都在一个公墓里。人们对墓里埋葬的死者可以有不同的评价,不同的看法,但与公墓管理人员无关,作为墓地,都受到保护和维护。
因此,100多年前的不同民族、不同信仰、不同党派的墓地都保存下来,作为历史的艺术品至今被人们欣赏着。他们认为,造墓不是死者做的事,是活着的艺术家、设计师、工匠劳动的结晶,是人类文明的成果。公墓,对死者的亲属来说是被悼念者的标志;对参观者来说,是欣赏建筑艺术的场所。
在中国,回族公墓一直保持这种一视同仁的习惯。在回族公墓,不论死者的功过,均依次埋葬,占地相似,大小相同。因而,使回族公墓长期得以保护,甘肃省就有400多年前的回族公墓。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世界见闻

  制裁中的贝尔格莱德
胡锡进
由于包括断航在内的严厉制裁,我只能在布加勒斯特转乘火车前往贝尔格莱德。
踏上南斯拉夫的土地,头一脚踩下去的竟是足有10厘米厚的积雪。坐在汽车里走马观花,贝尔格莱德比我到过的一些东欧城市更富现代气息。商店的门面相当漂亮,橱窗里摆满包装精美的商品。居民区里小楼鳞次栉比,各家门前点缀着红红绿绿的私人小汽车。来到房间给北京挂个电话,一次就能拨通。管道热水足、煤气旺。
然而提着挎包走进商店一看,我才发现,即使按3万多第纳尔兑换1美元的黑市比价,1公斤肉也要五六个美元,1卷普通卫生纸要1.5美元!这比一境之隔的罗马尼亚贵几倍,而农贸市场上的蔬菜又因为这场大雪迟迟没有摆上来。贝尔格莱德人如今的平均月工资只有30—40美元,比罗马尼亚人的工资还低,比自己的过去则少1/10。
“买不起肉,我们就多吃土豆和面包。有了好东西,大人少吃,让孩子们多吃。”一些当地人这样说。有其他收入的人情形会好些。南斯拉夫人家底厚,一般家庭都有几千甚至几万美元存款,像我的房东这样把二层小楼中的一层出租给外国人收取美元者也不乏其人。
但问题是,国家银行很早以前就冻结了全部存款,第纳尔和美元都取不出来。私人银行也已限量取款。我到达这里的前几天,贝尔格莱德最大一家私人银行的老板逃往国外,银行被查封。许多私人银行的门外立刻排起了提款者的长龙,国家被迫进行干预。
个人生活之霜的下面,是国家经济之雪。今年初国家工业生产又比去年同期下降36%,许多大企业都实行强迫性“休假”,倒是一些私营小企业、特别是商业“船小好掉头”,找到种种“说不清楚”的供货渠道,令国际制裁“鞭长莫及”。
说到社会治安,似乎还没有人嘱咐我“晚上千万别出门”之类的话。但几天来我听到许多丢车的故事。住在郊区的同胞说,有时夜里还能听到枪声……
我碰上了城市政治生活相当热烈的一周。俄罗斯总统特使、俄副外长丘尔金来了;南联盟总统乔西奇去了布鲁塞尔欧洲议会,又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丘尔金一天去波黑打了个往返与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会晤;第二天波黑塞族议会开会讨论万斯—欧文版图前,卡拉季奇又来了一趟贝尔格莱德。一播一个小时的电视新闻里,几乎只有两个词:“制裁”、“波斯尼亚”。
蓝色的多瑙河就从贝尔格莱德的臂膀上流过,支流萨瓦河与多瑙河的交汇处便是卡莱梅格丹古堡。一天晚上,朋友驱车把我带到这里。夜幕下看到古堡的轮廓,让人沉思这里的复杂的过去,以及著名的国际水道给城市曾经带来的繁荣。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什么人说话最多
胡长风
捷克语言学家卡尔·玛涅克博士与美国行为学家最近进行了一次合作研究,研究的主题是“什么人说话最多”。据对6万多人的调查,他们证实:一个人说话的多少,与年龄及职业关系最大。
家庭中最爱说话的是6—12岁的儿童,平均每天讲14000字。35岁上下的家庭主妇次之,平均每天讲12600字。作为一家之主的男子在30岁上下时说话较少,平均每天说11500字,但在45岁上下时说话显著增多,平均每天说13000字。在家庭中最为沉默寡言的成员首推17—20岁的男孩,平均每天说8700个字。70岁以上的老翁平均每天也只说8900个字。
就十种职业而言,说话自少至多依次为:长老、牧师、考古学家、士兵、作家、律师、图书馆管理员、警察、推销员和教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地球日”的来历
尤舒
今年4月22日是第一个“地球日”的23周年纪念日。每年的这一天,世界上许多国家都举行各种形式的活动,以促进环境保护工作。
“地球日”活动起源于美国。60年代美国人对工厂、企业等大大小小的法人污染者提出控诉,指责、抨击政府一系列导致环境污染的政策。1969年,民主党参议员盖洛·尼尔森提议,在全国各大学校园内举办有关环境问题的讲习会。当时25岁的哈佛大学法学院学生丹尼斯·海斯很快就将尼尔森的提议变成一个在全美各地展开大规模社区性活动的构想,并得到了尼尔森和很多青年学生及嬉皮士的热烈支持。为错开期末考试,尼尔森提议以次年的4月22日作为世界“地球日”在全美发动环保活动。
1970年4月22日的第一届“地球日”由海斯全面主持,声势浩大,盛况空前,被誉为二战以来美国规模最大的社会活动。美国国会当天被迫休会,大部分议员也只好去参加各项活动与集会。纽约市长特别下令繁华的曼哈顿第五大道不得行驶任何车辆,任由数十万群众在这里集会,呼吁人们创造一个清洁、简单、和平的生活环境。
波澜壮阔的第一届“地球日”成为现代环保运动的滥觞,将环保意识传播到世界各地。20多年前的环保主义者是“地球日”活动主流。他们筹划出诸如种树、教育社会各界、都市集会、校园活动、媒体传播、公益广告、音乐节目等多项活动,将教育性、政治性、经济性和文化性有机地融汇一体,并敦促各国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恢复生态平衡,保护生物物种多样化,取缔有害居住环境,生产健康的食品,改变投资建设的经济政策,以保障地球的生命力,给人类留下一个优美的生存环境。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装在牙齿上的助听器
传统助听器都如耳塞机,对耳鼓有问题的失聪者往往帮助不大。有鉴于此,美国牙科医生巴利·莫斯基另辟蹊径,设计了一种装在牙齿上的助听器。原来,我们无时不在用牙齿来听声音,只是自己并未意识到罢了。当我们说话时,有一部分声音通过牙齿经有关部位送至鼓膜。莫斯基医生正是从中受到启发,而设计出“牙齿助听器”的。
据介绍,这种新颖助听器是由一个微型外部传声器和一枚可安装在牙齿上的微型接收器组成的。传声器先把外界声音传至接收器,再通过牙齿送至内耳。试验证实,即使耳鼓有问题的失聪者,也可借助“牙齿助听器”。(悠然)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鸟巢撷趣
最漂亮的鸟巢澳大利亚园丁鸟筑的巢华丽漂亮。据说,不算美丽的雄鸟为了补偿自己平平常常的外貌,便用花朵、贝壳、野果、玻璃装饰自己的“住宅”,乍看上去,很像是孩子们做的什么新鲜玩意儿。
最温暖的鸟巢织布鸟群体栖息,是唯一修筑“公共住宅”的鸟。每只鸟都把同类鸟筑的巢,看作是自己的巢。一巢可以栖息多达60只织布鸟。遇到寒冷天气,所有的鸟挤到一起,鸟巢便成了“温室”。
最大的鸟巢美国白头海鹰的巢是世界上最大的鸟巢:直径2米半,高4米,重达2吨。许多小鸟为得到保护,也选择离白头海鹰的巢近的地方筑巢。这样,便出现了多层巢,最上面也是最讲究的一层,自然是白头海鹰的“住宅”。(丁永明)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美国交响乐团困境中图存
陈义
美国有成百个交响乐团,而水平最高的是波士顿、纽约、费城、克里夫兰和芝加哥五大城市的乐团。它们演奏的世界著名古典乐曲曾吸引着不少高层次的音乐爱好者。
但是近两三年来,由于受到各种流派现代音乐的冲击,能够理解并欣赏“阳春白雪”的人迅速减少,曾慷慨出钱赞助交响乐活动的阔佬们也失去了昔日的热忱。因此,几乎绝大多数交响乐团都感到财政拮据,有些甚至已经解散了。据估计,1991年美国的交响乐团共亏损2300万美元,去年的赤字更是大幅度上升。
洛杉矶交响乐团在美国西部是很有地位的崇尚纯音乐的组织。过去它每次演出前,总是为听众将所奏的乐曲先讲解45分钟,约有40%的听众也愿意去“听课”。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高水平的古典音乐维持不下去,只好演奏一些轻音乐以避免垮台。尽管该团的指挥弗莱施曼向来瞧不起流行音乐,但也毫无办法。
以前,电视台每周有1次交响音乐演奏的实况转播。由于经济原因,自1988年以后,波士顿、纽约和费城3个乐团已停止在荧屏上露面,克里夫兰和芝加哥交响乐团不久也将步它们的后尘。
有声望的交响乐团大多不愿放弃它们崇高的音乐使命。他们担心,如果他们改奏流行乐曲,也将引起古典音乐爱好者的不满。于是一些热心的音乐界人士建议交响乐团进行改革。纽约交响乐团就已改变以往的晚饭后演出的传统,试行举办傍晚演奏会,使公务员和公司职员下班回家前能使疲倦的身心受一次音乐的“按摩”,结果相当成功。有的交响乐团则为青年举行专场演出。演出前还对所演曲目作简单介绍,使不少青年也对古典音乐产生了兴趣。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周末一笑

“下次我得换顶更大的帽子”邹奇供稿
望子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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