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4月1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副刊)
专栏:

  促人向上的《“希望工程”纪实》
《当代》发表的报告文学《“希望工程”纪实》的作者黄传会先生我不认识,但他的这篇文章却使我看过后,就铭心刻骨,永不忘记!
在1992年的两个多月,作者走了国内的6省13个县,记了两厚本采访记录,他在扉页上写了三组数字:
我国有近两亿文盲,全世界每四个文盲中就有一个是中国人;
近十年来,我国平均每年至少有100万名儿童因家庭贫困而失学;
3年来,30万余名失学儿童被“希望工程”救助而重返校园。
“希望工程”是一个伟大的工程,许多人通过它把自己的爱和同情送到需要爱和同情以及表示爱和同情的物质援助的小同胞手里。
最近我听到北京黑芝麻小学的同学们,把各自在新年中得到的压岁钱凑在一起捐给“希望工程”,请他们转给穷乡僻壤的贫困而不能上学的小同胞们,这些小学生真是太可爱而可敬了!我听到这事实时,激动得涌出了眼泪。我们应当都向这些位“小先生”学习!
话说多了,我们还是回来多读几遍《“希望工程”纪实》,谢谢作者为我们写了这篇促人向上的报告文学。
1993年3月31日黄昏急就
[附注:《“希望工程”纪实》已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书名为《托起明天的太阳》]


第8版(副刊)
专栏:现场追踪

  也是一种选择
——京城单身者“周末俱乐部”一瞥
徐怀谦
1993年2月13日(周六)晚,“情人节”前夕。北京民革中央礼堂内,彩灯闪烁,舞曲悠扬。300多人济济一堂,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是一个特别的团体:京城单身者“周末俱乐部”,北京第一家单身者民间团体。说它特别,单从俱乐部会员的外观上即可略见一斑。来这里的先生大多文质彬彬、颇具涵养;而女士们或文静端庄或开朗大方,言谈举止都挥洒着一种知识女性的风采。
这正是它的发起人、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妇女研究所所长王行娟女士所追求的“高档次”,为此,她明确规定了如下的入会资格:必须是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单身者,男的年龄下限为27岁,女的年龄下限为25岁。
自1991年5月“周末俱乐部”正式成立以来,已经有上千人先后成为它的会员,目前在册的就有145人。在这些人中,大龄的占50%,离异的占40%,丧偶的占10%。与中国其他领域中的一种现象相似,“周末俱乐部”的成员也是女多于男,前者约占60%。
“宁可独身,决不凑合”,这是大多数单身者的信条。在北京某外资企业工作的方小姐30岁了,活泼开朗,犹如一只“自由鸟”飞来飞去,就是不想成家。问她“一个人生活不寂寞吗?”“我的朋友很多,男女都有,经常在一起聚会,很开心的,并不感到孤独。”“你周围的人或者你的家庭不会给你施加压力吗?”“我的家庭很开明,他们更尊重我在选择上的自由”。但方小姐并不拒绝结婚,只要意中人出现,自己具备一定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准备后,她会很乐意去组建家庭,生养孩子。
应该说,90%以上的人是抱着择偶的动机加入“周末俱乐部”的。但统计数字表明,两年多过去了,俱乐部里只有7对恋爱成功建立了家庭。大多数人遵循了俱乐部宗旨中“自娱、自乐、相遇、相识、相知”这一部分,却不愿再走近一步。
在这里,在婚姻与友谊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他们不介意这样低的婚姻成功率,因为这正是“周末俱乐部”与婚姻介绍所或其他鹊桥组织所不同的地方。他们走进这里,更主要的是为了放松自己,为了找到一种类似“家”的氛围。尽管加入俱乐部的人在年龄、职业、性格、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等诸多方面存在着巨大差异,但在“单身”这一点上,他们是平等的。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不必为自己的单身生存状态进行辩护,更不必因此而产生什么负罪感。
随着文明的提高,现代社会已不再是“强迫”人们结婚的时代。单身或者结婚,只是人们对生存方式的不同选择。
在礼堂前厅,晚会主持人就座的方桌旁,挂着一条很小的字幅,上面写着:“让我一次爱个够”。看来任何一个所谓的单身者都是潜在的婚嫁者,奉行独身主义的毕竟只是少数。他们“被迫”单身,不是因为缺少爱的欲望,而是缺少爱的机会。
“我们不是奇异之人,我们更珍视爱,更珍视生命的质量。”刚从“围城”里走出来的张先生如是说。他希望某一天突然撞上一位能照亮他心灵的新女性。“如果我穷极一生也没有找到一位意中人,那我就过一辈子单身生活,并且无悔。”来自国家某大机关的袁女士的这番话,说时很平静,让人听起来却不无浪漫。
晚10时,那首著名的《友谊地久天长》的舞曲响起来了。参透了其中每一个音符意义的单身者们成双成对,翩翩起舞。带着对又一次相知的留恋和对美好明天的祝福,他们互道“再见”,三三两两地走出礼堂,慢慢溶入都市阑珊的春夜中。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化采风

  淀上采风
李栋人
冰封时的白洋淀,已不是满淀荷花千顷苇,稻香菱红鱼鸭肥的景色。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360平方公里的淀面为一片碧绿的坚冰所封盖。
14万亩芦苇收割了,12万亩荷花凋谢了。淀内看不到水鸟啁啾,望不见鸥飞鱼跃。站在冰上眺望四野,无遮无拦,鸳鸯岛水泊梁山宫、天外天水上度假村、荷花淀九龙潭、民族岛、沧海岛等旅游景点点缀其间,与旅游旺季相比,少了几分纷杂、繁乱,多了几分宁静、秀气。
白洋淀冰封后,冰床子成了主要的交通运输工具。淀区内渔民出门购物走亲戚使用冰床子,办喜事接新娘子也用冰床子,冬季渔民捕鱼必备的工具也是冰床子,冰床子近年也成了冬季来白洋淀旅游的游客们尝试一番的好玩物。这冰床子,坐在上面不颠不晃,撑行起来快如自行车,三五十分钟可以滑出三四十里,饱览大淀风光。
白洋淀内生息着36个渔村的9.8万渔民,到渔村里走走,看看水乡民俗风情也是游人的一大乐事。冬季渔民的生产生活如诗如画,渔家姑娘心灵手巧,苇眉子在她们手中上下翻飞,一领领雪白精致的苇席在她们的手中织成。男人们则坐在宽敞的屋舍里,把整苇破成片,去皮、喷水,用碌碡压熟,供编席用。白洋淀的苇席产量占全国的40%。因苇席上乘,销往全国各地,供不应求。
淀区渔民捕鱼的方式也很独特有趣。他们择好地方,在冰面上每隔5至8米打一个直径1米左右一串几十个的冰窟窿,从冰窟窿里撒下“金丝网”,用竹篙、绳子把冰下的网拉展开,一半天时间就收网收鱼,活蹦乱跳的鲫鱼、白鱼、大鲤鱼随网而上。寒冷的冬天,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四野没有绿色与生机,唯见这冰下上来的活鱼在冰面上跳跳颠颠,妙趣横生……(附图片)
华北明珠——白洋淀元明摄


第8版(副刊)
专栏:我喜欢的书

  充满矛盾的世界名城
——《纽约》
笑望
纽约,作为美国最大也最有代表性的城市,它在世界名城谱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无可置疑的。客观而全面地介绍纽约,对于中国读者进一步了解美国和世界肯定会大有裨益。张治平先生最近撰写的《纽约》(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适时地满足了读者求知的渴望。
《纽约》一书的作者曾经作为常驻联合国的一名中国记者在纽约生活了六年之久。在此期间,他不仅利用工作的方便,多方面地接触了纽约的人、物和事,而且怀着要向中国人精心介绍纽约的明确目的,有计划地收集和研究了各种有关的文献资料。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在撰写本书时充分考虑到未曾到过纽约的中国读者感兴趣的事物和可能提出的问题,大到各种重大历史事件,小到娱乐场所多少钱一张门票等等,都尽可能给予了满意的答复。
如同一切事物都有一个变化和发展过程,纽约也是在变化和发展着的。作者着力在动态中具体地把握事物,使读者能够捉摸到纽约的各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怎样发展变化的来龙去脉。例如闻名遐迩的纽约黑人聚居区——哈莱姆区,并非从来如此,它历史上曾经是“很难找到有色人种”的“白人一统天下”,只是到本世纪20年代期间才发展成为世界的“黑人首都”;而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由于地价上涨,生活费用不断提高,“除了黑人当中的中产阶级尚有支付能力外,一些一贫如洗的穷人势必要向其他地区(如布朗克斯)转移”,“白人重返哈莱姆区是迟早的事”,一个“黑白混合”的社区即将出现。
也许是作者的特殊爱好,本书对纽约的文化艺术设施给予了格外的关注。例如留下众多文坛巨匠脚印的格林威治村,画廊林立的苏荷地区,红星满台的百老汇剧院,博大精深的知识殿堂“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具有独特魅力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甚至昼夜开放、分文不取的中央公园,被称为纽约“城中之城”的洛克菲勒中心……通过作者精雕细刻的描绘,使人感到,纽约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现代化的金融贸易城市,而且也是汇集和萌发着各种奇花异草的多元文化之都。
作者把大量翔实的材料同他本人对纽约和纽约人的细微观察及独到体验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历史和现实交融起来,可以说熔严谨的纪实、优美的抒情散文和轻松活泼的游记于一炉,因而读来兴味盎然。
本书的封面和封底都画了一只大苹果,这是纽约的象征。作者在本书的末尾写道:“纽约是一个大苹果,尽管有蛀虫,但它并没有失去表面上的光泽……”


第8版(副刊)
专栏:艺文短波

  艺文短波
▲在北京申办二○○○年奥运会宣传热潮中,《足球俱乐部》杂志近日在南昌创刊。该刊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和国家体委体育信息研究所联合主办,半月刊。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博士发来了贺词。
▲《中央苏区戏剧集》一书最近由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共收集七十四个剧本。这些作品大部分具有极强的时代烙印。(郑)
▲葡萄牙总统马里奥·苏亚雷斯描写自己政治生活经历的自传体小说《轭下的葡萄牙》最近已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该公司同时还出版了葡萄牙作家米盖尔·托尔加的小说《幸运的冒险家先生》和纳莫拉的小说《行医琐记》。这是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和葡萄牙民间机构东方基金会自一九八八年底开始的合作出版活动的一部分。 (仲文)
▲最近山东书画家盛浩德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了八十八幅书法、国画新作,受到观者好评。(雪)
▲《金星上的梦》(轩辕出版社出版),是一部反映我国西部军人丰富斑斓生活的报告文学集,作者雷献和向读者讲述了蕴含在我国西部地域中的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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