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0月7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一生的荣华在水中
突围
白水鸥飞起来
 我看见里面盛满我的渴望
 那温柔的姿态 舒缓
 以白色形成大气
 使我想起到鹰那儿吸取力量
 白水鸥很稀少
 每回到来
 都引起水的疯狂
 水又自成天空
 自成流动和静止 
看见水鸥
 我每每动感于此
 我就明白
 人的一生荣华在水中
 明亮而涵盖着一切
 同时又是我自己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象牙塔”外天地宽
张石
“白象”效应
古老的印度河流域,曾生长一种珍稀的变种白象,人们总是把拥有这种奇异的宠物作为尊贵的象征。然而,许多富豪却因豢养这难觅难养的白象财尽家空,一贫如洗。后来,暹罗王就把赏赐这种需要大投入而没有或很少回报的白象作为对失宠吏臣的绝妙的惩罚。
历史老人同样将“白象”赐给了体制僵化的中国科技界。80年代,美国科技成果的利用率平均高达80%—85%;而中国相反,只有15%—20%。国务委员兼国家科委主任宋健曾痛心地说:中国的科技成果很多,随便翻一翻哪年的统计,都有上万项发明。但致命的弱点是商品转化和市场占有不够,绝大多数没有变成财富。为此,1985年,国务院作出《关于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决定》,剪断了国家“包养”科研单位的“脐带”。
科研经费的锐减,使吃惯了“皇粮”的军事医学科学院毒物药物研究所并发了令人难堪的“白象”症:
这个以药物研究为主的“老牌”研究所,过去一直“隐居”在北京西郊的一所深宅大院里。这里荟萃着我国著名的药理学家、药物化学家、毒物化学家、毒物分析学家等一大批科技精英,并以其一流的智能结构,先后取得数百项科研成果,他们作为主要集体之一参加完成的“战时特种武器伤害的医学防护”重大国防科研课题,与人造卫星、南京长江大桥、人工牛胰岛素等一起,荣获了我国医学界迄今唯一的一项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986年,解放军总后勤部一位副部长来到这个科学殿堂视察后慨叹:“这里处处是黄金!”可是,谁能想到,这时的研究所恰是囊中羞涩,正为没有“银两”揭不开锅而愁得团团转呢!
“七五”计划的第二年起,研究所从上级那里得到的科研经费只能勉强维持全所日常运转所需的水、电、气、暖、仪器保养维修等消耗性费用,要搞课题就得自己想办法。
科学实验台上的拮据,使这些曾耻于言“钱”的知识分子也不得不承认“钱”的重要。于是,院领导带着项目找到总后首长要钱,结果只要回来一句话:“你们是拿着‘金饭碗’讨饭。”
科技是生财之源,可是他们怀里的这个“宝葫芦”怎么就倒不出“元宝”来?你这个科技“第一生产力”到底体现在哪里?望着保密室里那一沓沓散着故纸气的成果档案资料,他们顿悟:自己用智慧和汗水呕心沥血几十年换来的这些科研成果如果不开发成商品,就等于一堆废纸!为科研而科研地搞下去,科技就永远成不了“第一生产力”。
看来出路只有一条:走出这迷人的象牙塔。
80年代的最后一个冬天,研究所东拼西凑地把所有能挪动的资金都抖搂出来:一共115万元。他们要把这全部的“家底”作为一笔“赌注”,抛进市场这个汪洋大海。
“这是逼上的‘梁山’。”已升任该院科技部部长的原毒物药物研究所所长阮金秀,至今回忆起当初酸楚的科技开发史仍感慨万千。
1987年,研究所开始搞科技开发走上计划的轨道,全年创收加起来共30万,在全院八个研究所中排行第八。
第二年,全所召开大会总动员。实行以研究室为单位的承包负责制,按人头年底每人创收2000元,即所谓“村村点火、处处冒烟”。果真别开生面!无论是青年技术员还是皓首教授一拥而上,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开发项目五花八门:洗碗的消毒剂,擦电视的荧屏净、刷厕所的去臭粉、抹肚子的减肥霜……各研究室自成一摊,从发现苗头到研制,然后再生产出来销售出去,“一竿子”到底。但一年下来,微薄的收入换来的却是课题分散,研究水平降低。高科技的“大脚”伸进自产自销小农经济的“小鞋”里能跑得快么?
把成果卖给企业生产销售,岂不是各得其所?拥有大批高水平成果的研究所试探着像国外的科研机构那样搞技术贸易。可谁知道,中国的技术市场尚没有发育成熟,科研成果还不值钱。他们先后向企业转让了13项科技成果,得转让费一共才70多万元,每项平均还不足7万元,而这些成果的成本哪一项都在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元以上。
如此技术转让无异于“卖血”换盐水喝!
“创办自己的高新技术企业,合法生产和经营,走科工贸一体化的道路。”研究所党委出人意料地作出一项“破釜沉舟”的决定:把“家底”全贴上去,将所里原来用于中试的车间改建成工厂。1990年10月,应运而生的“北京四环制药厂”大大方方亮出了厂牌。
“莫不是想赚钱想疯了?”不少地方同行疑惑地望着从这个过去一直沉默无闻的军营里拔起的厂房发问:“发达国家都是财大气粗的企业办科研,真少见这科研单位办企业。‘四环’能行吗?”
铸造“金字塔”
初夏的金陵城天气乍暖,全国药品订货会上的生意也火火爆爆。而会场的一隅正冷清地扎堆着几个第一次走进这种场合的“四环”人。望着客户一张张陌生挑剔的面孔,听着周旋的厂家讨价还价的叫卖声,他们鼓足勇气再次主动出击:“我们‘四环’生产的这些药都是获全国全军科技进步奖的成果……”“‘四环’?没听说过。”“谁管你获什么奖,连我都不知道你的药,老百姓谁买!”……
两眼摸黑地去,两手空空地回。成交额上亿元的订货会却没有签出一张属于“四环”的订货单,叫人心寒呢!
不久,在受到同样冷遇的广州订货会上出现了一次奇迹。一位矮个子南方药商慧眼相中了“四环”,提出一次包销他们上百万元的产品,但有个条件:按“规矩”像其它厂家一样给他一定比例的“回扣”。“四环”的回答:“不行!”矮个子药商不无遗憾地摊开两手,留给“四环”一句广东话:“你们知识分子做学问还是可以的,做生意赚钱是不行的啦——”
知识分子就做不成生意赚不了钱?中国头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就是一介书生范蠡,这位春秋战国之际的越国大夫,归纳出的生意经至今被商界奉为赢利的法宝。而放眼世界,更不乏科技致富的大富豪。爱迪生一生中创造了1000多项发明,既造福社会也使他成为巨富。诺贝尔合成了烈性炸药,带动了西方矿产、交通的产业革命,他身后巨额遗产设立的奖励基金,成了今天世人瞩目的科学殊荣!
历史已经进化到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经济需要先进的科学技术作为强有力的支柱,科学家应该义不容辞地担当起推动社会进步的历史重任。“四环”人要为当代中国知识分子争这口气!
真金总能破土。“四环”人的自信来自于他们产品的货真价实,来自于药厂身后的高科技后盾。没有钱到电视上做广告的“四环”厂,别出心裁地放出一群专家教授当“活广告”。
从事神经毒防治30多年的曾繁忠研究员来到湖南岳阳地区办班推广有机磷农药中毒急救的新技术,课堂向学员推荐“四环”产的特效解毒药“解磷注射液”。台下两个医生犯嘀咕:“解放军也卖狗皮膏药!”授课后是现场实验:两条活蹦乱跳的狗拉到学员面前,给它们分别注射致死剂量的“敌敌畏”。眼看着两条狗翻白眼、蹬腿、吐白沫……这时,曾教授走过去给其中的一条打上一支“解磷针”,3分钟后这条狗居然站立,再过一分钟掉头就跑,再看另一条狗,已一命呜呼了!“不是变魔术吧?”看傻眼了的两个医生半信半疑地买回几盒解磷针。不久正好遇上一个用传统药阿托品治疗无效被判“死刑”的中毒病人。“试试看吧。”他们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一支解磷针下去,病人就苏醒了,按照“四环”教授的新疗法,病人3天后痊愈出院!两位医生服了,他们投书报社称赞解磷针:“真神了,简直就是‘还魂剂’!”
“四环”没有口若悬河满口广告词的公关小姐,却有的是精通医道而作风严谨的科技推广专家。他们到医院介绍高效镇痛药——盐酸二氢埃托啡,总是先把产品交给医生去验证,放心大胆地让你与世界上任何一种镇痛药去比试,用事实告诉你,我们中国人创制的这小小的白药片是迄今世界上用药剂量最小、作用最强的镇痛药;他们讲解“华素片”,不仅报告临床确凿的疗效数据,还要讲清它不同一般口腔咽喉疾病用药的机理。传授技术以治病救人为根本目的,决不为单纯赚钱而卖药,真让人口服心服。
以科学技术推广带动产品的销售,“四环”这一独特的营销方式使他们的新药产品名声大振并不翼而飞,出现了病人找医生要、医院找药站、药站找“四环”的“反流”现象,美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几十家外商接踵登门攀亲,美国杜邦公司来函希望派人光顾“四环”,休斯敦公司迅速签署了推销“四环”新药的协议,世界卫生组织寻问“四环”将其新药产品向亚太地区等第三世界国家推广的意向。“四环”成了一个魅力无穷的巨大“魔圈”!
“两点间的距离最短。”“四环”厂找到产品走向千家万户的捷径,但“四环”人却走遍万水千山,尝尽千辛万苦。刚刚创业的“四环”家底薄,到南方办班讲课的赵德碌研究员和助手在一家饭馆拿着菜单左看右看,两个人半天凑了四个菜,端上来一看有两个是豆腐!年过半百的孟庆林两年出差48次,加起来一年多时间在外地奔波。身患胆结石的王玉琛在赴滇的路上突然发病,靠止痛片硬挺着,一个多月的课讲下来,不仅眼睛被胆囊炎染黄,全身的皮肤都变黄。人们至今还深深敬仰着“四环”的老厂长康兆文副研究员这个干事业如拚命的铮铮铁汉!他常常叮嘱属下不能为了工作不顾家、不顾身体……而他自己却将家庭和身体置之度外,整天泡在“四环”。去年3月的一个星期天,他竟扑倒在厂部搬迁的路上。心脏病无情地夺走了他50岁正值辉煌的人生。而他临终前在病榻上写给厂里长达10000多字的工作意见无疑是这个赤子对“四环”诉不尽的衷肠……
如今,可以告慰于老厂长的是,“四环”在新厂长的带领下,以“四环”人特有的智慧和奉献已经铸造出一座高大的“金字塔”!1992年,这个只有百十人的制药企业在建厂的第二年就创产值7500万元,销售额6000万元,上交税收400万元,三项分别比上年增长4倍,利润增长了3倍,人均交税走在了全国同行业的前列。而今年一季度的销售额已超过3000万元。
这辉煌的“金字塔”犹如一座雄伟的丰碑,镌刻着“四环”的知识分子给千百万疾患者带来的健康和新生、欢乐和幸福!
“四环”模式
世界是这样复杂,又是这样简单。同样是碳元素,只因为其分子排列的结构不同,会形成性能截然不同的两种物质——散不成体的石墨和无比坚硬的金刚石。同样是这个研究所,两年之间的命运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同样是一项成果,过去连15万元都卖不出去,现在年纯收入已超过千万元;同样是这群拳拳学子,他们人生价值如今已升华得更加光彩夺目,奥妙何在?
“科企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二为一。”“四环”的当家人肖文彬研究员把他们研究所与四环制药厂的管理体制概括为“四环模式”。有趣的是,这位女药理学专家本身就是“四环模式”最生动的体现:当她把脸扭向研究所时,是研究所所长;当她把脸转向药厂时,同时又是药厂厂长,正是这种“科企为一”的机制给曾困惑难行的研究所插上了腾飞的双翼!松散的石墨变成了坚不可摧的金刚石。
“四环模式”不同于那种科研单位与企业合作的“联姻”体。而是研究所与药厂“上身”“下身”长在一起的“独体”结构,形成长短互补的最佳配置,充分发挥科研功能与市场功能的双优势。一方面,研究所用药厂这双“腿”直接走进了市场,大大缩短了成果转化的周期。另一方面,药厂背靠研究所占据市场优势,即使出现问题也能逢凶化吉。难怪一些科研单位羡慕他们拥有一个生机勃发的制药企业,也难怪一些企业敬畏他们拥有一个藏龙卧虎的研究所!
科研院所创办企业的例子在国内并不少见,但多是父父子子“分着过”,常常因为利益关系紧张,“婆媳”整天闹分家。而“四环”实行的是统一领导下的“一所两制”,执行事业制的研究所和执行企业制的药厂情同手足,都由一个首脑指挥。厂殷所富,所荣厂兴。去年,药厂共拿出1000万元返还院所。比国家新药研究基金成立6年来的全部投资还多!原子发射光谱联用仪、气相质谱联用仪等十几件价格昂贵的精密仪器在各研究室安下了家,仅仪器设备这一项投入就500多万元,相当于过去10年投资的总和。该院主管开发的副院长林炳湘少将戏称:“这笔钱是从肖文彬左边的口袋拿进了她右边的口袋。”
“问题的关键在于起步的基点。”就职前曾赴瑞典一家制药公司进行客座研究的肖文彬说,世界著名的默克、葛兰素、布迈—施贵宝等制药公司都拥有一个庞大的研究机构,走的是企业办科研的产业科技化道路。而“四环”走的是科研办企业的科技产业化道路,代表着历史发展的未来趋势,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高科技的潜力和优势。
卡尔·马克思认为,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任何真理都是有条件的,相对的。也许有一天,“四环”人将会走出自我,开辟又一片新天地,但他们走过的这条科技产业化的创业之路,给中国知识界、企业界、经济界乃至历史的启示是深刻而永恒的:
未来属于高科技!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桥
许传超
山脚下淌开一条河,河水悠悠。明晃晃的河水像把利剑斩断两岸人几多联系。
这两年,村里娃子呼啦一下多起来,赛着劲地长,漫山漫野地疯。村里便有人说,该找个先生管着娃子。就有人到山外请位姓程的先生,先生很清瘦,一副飘飘逸逸的模样。
学堂摆在河北岸的山坡上。山上有花有草,河里有鱼有虾,环境很优美。于是,南岸就有人来找先生,请他也管管南岸的娃子。先生很高兴。
娃子有一多半住北岸,有一少半住南岸。南岸的娃子每天要几度涉水“北伐”。
春夏秋,河水沁凉沁凉的。娃子踩在河里的鹅卵石上,弄得脚心痒痒的,也常有调皮的小鲫鱼往娃子脚丫旮旯里钻,很惬意的。冬季的河水像坛辣椒水,辣得娃子的小腿肚像红萝卜。这时,南岸的家长便不让娃去学堂,家长说往后会得关节炎的。这样,学堂便空出了一小半,先生的心房空出了一大半。先生为了填满空荡荡的心房,便“承包”了南岸娃子涉水之任务。
先生背娃涉水之事,随着悠悠河水流向天际。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先生的奖状得了一大摞。年年被县评选为“模范教师”。
去年春,先生独自从乡信用社贷款两千块,请人在河上建了一座小石桥。
每天,娃子会把一串串沉甸甸的笑声甩在石桥上;每天,两岸蓄着长胡子的老爷子会在夕阳西下之际,踱到石桥上,把几多往事摁在旱烟锅里,烧得吱吱啦啦地响;每天,先生会踩着第一缕朝霞,漫步于河边,听悠悠的河水声……
去年底,县评选出的“模范教师”没有先生。据有关人士透露,先生的材料不过硬——没有背娃过河之伟任!
还有人传云:先生贷款是以学堂的名义,建桥时得了不少外快……
先生听说后,就把家里的老犍拉出来,老犍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对着落日哀伤地“哞——哞——”叫了两声。一抹夕阳胡乱地涂在老犍身上,老犍迈着深沉而苦涩的步子踏上小石桥。先生觉得老犍踏在石桥上就像踏在他贫瘠的脊梁上。牛,卖给了北岸的村长。先生还了贷款……
后来,先生又默默地拽出那一大摞发了霉的奖状,潇洒地铺在悠悠的河面上。
先生说:这荣誉是河水的,应该还给它。
 (作者为安徽省萧县中学学生)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长在房上的小白杨
冯国跃
三河村的书记重视教育,80年代初,筹资20万元建了一栋白铁皮盖的红砖校舍。中厅的门脸上还修了一个往前延伸三米的雨搭。就在雨搭和房檐的交接处,第二年神奇般地长出一棵小白杨。体育老师到雨搭上安广播喇叭发现了它。有几位男老师不信,顺着梯子爬到雨搭上一看,确实。老师们抬头看看房后两行高大的白杨树明白了。那上面结着一串串翠绿的树籽。
五年后,学校建得犹如花园。操场四周的白杨,绿柳,紫丁香,红玫瑰,花坛里的马兰,黄花,郁郁葱葱,次第开放。雨搭上的小白杨也倔强向上,引人注目了。
十年后,小白杨有一人多高了。三河村学校成了省级改善办学条件的先进校。春夏秋三季,外地的参观者络绎不绝。他们看到房上的小白杨都要惊奇地赞叹一番。这所花园式的学校,这棵小白杨,俨然是名闻遐迩的胜地佳景了。
忽一日,县领导接到通知,说省教委主任要陪同省长到三河学校视察。县领导立刻坐着小车,一溜烟地冲进了学校。他在校园里看了一圈儿,各教室走了一遍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转身刚要钻进小车,抬头看到了房上的小白杨,问:“那是什么?”
校长答:“一棵小白杨。”
“树怎么长到房上去了?”
“风把树籽刮到房子的缝隙里,就长出来了。”
“为什么不砍掉?”
“大家都觉得好看。”
“好什么看,树怎么能长到房上去呢?这很不正常嘛,啊!这是搞‘钻天舞’嘛,啊!省领导看了能满意吗?嗯,要砍掉!”
第二天,校长请示乡林业站长砍树。偏巧站长外出开会,砍树之事谁也不敢作主。
第三天,县领导陪同省长、省教委主任来到学校。下车后,省长直奔雨搭之下。县领导的脸刷地冒出了冷汗,狠狠地瞪了校长一眼。省长指着房上的小白杨,对省教委主任说:“来之前你就说这是个奇景,确实名不虚传。当年我在山里打鬼子时,常看到长在悬崖石缝里的树。那叫‘石崩’。有一次打仗,我把一个鬼子挑到悬崖下,自己也滑下去了。就是悬崖上的石崩挡住了我。那真是英雄的树哇!石头缝里能有多少土?可它们却顽强地生长着。这棵树更顽强,从砖缝里长出来的,就叫‘砖崩’吧!”又对旁边的校长说:“校长同志,你能留下这棵小白杨,校园又建得这么漂亮,你审美水平高啊!”又扭头问县领导:“你说高不高?”
县领导愣了一下后,忙点头回答:“高,高哇!”说完掏出手帕擦头上的冷汗。
(作者为黑龙江省望奎县富源中学教师)
编后:本报“文学作品”版,除发表一些专业作家的作品,还将经常刊登一些来自基层作者的文章。著名教育家韩作黎同志从《中国校园文学》举办的“宋河杯千字文征文”得奖作品中选了几篇中小学教师的作品推荐给本报,现刊载两篇,以期引起广大作者对本报的关注。我们欢迎文学战线的“伯乐”们经常向本报推荐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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