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2-06-29

1992-06-29新闻联播 文字版

怀念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怀念<br/> 李瑛<br/> 谒中岛健藏先生墓<br/> 青草和松脂的幽香<br/> 落樱和雀鸟的啁啾<br/> 凝成这座墓碑伴一副英魂<br/> 捧一束鲜花,提一桶清水<br/> 我来拜谒你<br/> 但我打不开你的门<br/> 已经十多年,在海峡的<br/> 落日和新月之间、潮与汐之间<br/> 呼唤你,没有回音<br/> 可我听见你的脉搏<br/> 你的心,仍在跳动<br/> 你的眼仍瞩望着我们<br/> 我想搀扶着你再到我的国家<br/> 去看看那片你熟知的<br/> 黝黑脊背下的失血太多的土地<br/> 如今,流亡的欢乐已经回来<br/> 我才知道生活原来就该<br/> 像今天这样,尽管还有艰辛<br/> 或者说像抽穗的水稻<br/> 或者说像灶前的塘火<br/> 或者说像蓊郁的树林<br/> 你看,你看,你曾<br/> 呼喊、追寻、向往的事业<br/> 如今,在阳光下是多么动人<br/> 1992.4.7于东京<br/> 怀井上靖先生<br/> 1988年<br/> 你送我出门的木屐声<br/> 轻敲着四月庭院石铺的小径<br/> 四月,年轻而深情<br/> 我知道多少次<br/> 在中国大陆的夕照中<br/> 你颠踬在斑剥的土地上<br/> 把心摘下来<br/> 埋在中国西部的黄沙里<br/> 委弃在黄河干河道的卵石间<br/> 悬挂在西部高原野酸枣树的枝<br/> 杈上<br/> 淋透了两千年纵横的风雨<br/> 你的身影很瘦<br/> 像一支笔<br/> 你的故事、诗和一腔浓重的深<br/> 情<br/> 水一般流过中国的<br/> 瓦缶和青铜<br/> 1991年你离去了<br/> 你可听见,回荡在中国大地<br/> 上的<br/> 一道道小溪,焦灼地奔跑着<br/> 寻找你<br/> 一棵棵红柳,踮着脚召唤你<br/> 一条条小路,垂着头思念你<br/> 你的脉搏和你的诗的脉搏<br/> 在人间,一起成为<br/> 永恒的历史凝重的<br/> 回声<br/> 而今,又是四月,东京<br/> 仍然有望不尽头的樱花<br/> 我带着黄河和长城的祭奠<br/> 踏着石铺的小径走进你家,<br/> 只见<br/> 壁前的书,静静地站着<br/> 案头的笔,静静地躺着<br/> 而在你微笑的遗像前<br/> 燃着的蜡烛<br/> 像有着强大生命力的植物<br/> 静静地生长<br/> 窗外,阳光从树枝间泻下来<br/> 一如我诗行间淌下的泪滴<br/> 1992.4.7于东京

创伤也是财富

第8版(副刊)<br/>专栏:金台随感<br/><br/> 创伤也是财富<br/> 高深<br/> 思想不解放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据说最束缚人们思维、最带普遍性的莫过于“怕”字。怕什么?不外乎是怕犯错误,怕因为犯了错误而失掉个人的某些东西。其实谁一生没犯过几个错误?只有那种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人,或许才不致于犯什么错误。岂不知那恰恰是犯了一个最基本最严重而又不可原谅的错误。<br/> 仔细想一想,总责怪人们“怕犯错误”也失于公道。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着某种程度“犯不得错误”的现象。有些人头脑里似乎缺少点辩证唯物论,缺少甚至没有实践观点。如果你一件事情也不做,或是工作中一点创造性也没有,只会例行公事,照抄照搬照本宣科,自然不会出什么毛病、捅什么“漏子”,领导不仅不责怪、不批评其不做工作,甚至会赞扬你“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假如你做了十件事情或是出了十个主意,只要其中有一个错了,尽管成绩和失误是九比一,那你也逃脱不了“犯了错误”的罪名。这怎么得了!只在理论上承认“人无完人”,承认“错误总是难免的”,而实际上不论是什么情况什么性质,只要犯一点错误就扣帽子、打棍子,那谁还能敢想、敢闯、敢干?还能胆子再大一点?其结果只能是鼓励人们因循守旧,墨守成规,哪里还会有解放思想、生气勃勃、意气风发的局面?<br/> 牛顿有一句名言:“如果你问一个溜冰的人怎样获得成功时,他会告诉你:‘跌倒了,爬起来。’这就是成功。”古今中外的长跑名将,哪个不是从婴孩学步、多次跌跤中成长起来的?许多震惊人类甚至改变了历史进程的科技成果,哪个是一次试验成功的?有些是经过几十次几百次失败以后才获得成功。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向成功的靠近。人类有了今天的进步,革命有了今天的发展,是从多少次探索、失败、再探索、再失败的痛苦中走了过来的?没有失败就没有胜利。恩格斯曾经非常肯定地概括了这样的事实:“伟大的阶级,正如伟大的民族一样,无论从哪方面学习都不如从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来得快。”<br/> 因为怕自己犯错误而不敢解放思想,是没出息,是很可怜的。由于某些人不允许别人犯错误,从而阻碍了解放思想,这是非常愚蠢无知的。英雄跌倒犹如太阳沉落,不是死亡而是孕育。改革者的身上或许有累累创伤,那是时代和生命给你留下的最值得纪念的光荣,一块创伤就是一笔财富,就是改革者解放思想的一个脚印。

故旧和新知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故旧和新知<br/> 李霁野<br/> 和老朋友相处觉得容易融洽,和穿旧衣服一样,舒适称心。这种经验很多人是有的。近年来,年岁相近的人不少已归泉下,使我常有“只有一个人不曾离去”之感,像穆尔所写;或者像兰姆所感叹:“统统都消逝了,那些旧时熟悉的脸面。”<br/> 一个多月前,得台北一位知名的年轻作家的信,约于近期来访,喜出望外,使我感到另外一种心情。近写二诗,聊表这两种不同的感想:(一)谢黄猷赠水仙<br/> 承君千里送春来,百朵水仙次第开。<br/> 故旧花前谈往事,老来何事更开怀?<br/> (二)新知约来访<br/> 案上新开仙客来,新知来访亦开怀。<br/> 猴年不养长生果,只思后生叹老衰。<br/> 近几月白内障使我视力大衰,看书写字都感到困难,用放大镜又易感疲累,闭目枯坐亦颇无聊赖,一面听点古典音乐,一面随意玄想倒可得点安慰。一天想到希腊哲人将人生比作火炬竞走,对我颇有点启发。我所谓故旧,是认识年代较久,和我年岁差不多的人。他们谢世,我感到悲伤寂寞,是人情之常。但想到这是人人难逃的自然规律,心情也就自然会平静下来了。用火炬竞走回顾他们的一生,他们不仅从前人接过火炬,没有使火炬熄灭,还或多或少地使火炬增加了光辉,就觉得颇可欣慰了。<br/> 我所谓新知,是指年岁比我小,结识较晚的中年或青年的朋友。他们从长辈手中接过火炬,努力使火炬增加光辉传下去,不是很令人乐观的气象吗?<br/> 这样想,我觉得故旧固然应该怀念,新知也是很值得欢迎的了。<br/> 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龙城神思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龙城神思<br/> 陈默<br/> 我刚刚步出柳州车站,便被街上的一条条巨龙惊住了。浮雕的龙奋然欲飞,广场上,花坛间也被群龙盘踞着。龙城:确实独具龙的气派。<br/> 漫步街头,目睹着百业俱兴的景象:林立的商业网点,笑迎顾客的个体小吃店,新兴的机械和日化工厂,都显现出一派生机。童年时,我只听到过“死在柳州”的传说,那无非是说柳州地区出产上好的木材,可以制成考究的棺木;如今的柳州人,可不是只想到死后哀荣,而是将那些优质木材,制造出许多精美的家具以创造今生的幸福生活。旧时的棺木,在柳州早已荡然无存,偶尔可见的只是在工艺品商店的橱窗里陈列着的“棺材”,然而,这棺材已不是旧时的物事,而只是供人观赏的艺术品,那油红锃亮的棺盖上,有四个金色的隶书字——升官发财,用以寄托对世人的良好祝愿。<br/> 第二天,主人约我去游览柳州的名胜,起始由于公务繁忙,便向主人推说旅途劳顿,不胜跋山涉水之苦。主人却执意说,柳州风光别有一番情趣,到柳州而不去大、小龙潭,便不能体味龙城的风韵。见主人那至诚之态,我感到盛情难却了,只好客随主便,随之而去一览大、小龙潭的风情。<br/> 小龙潭之奇,奇在那浑如神鱼越跃的鱼峰山和深接地下泉的一潭清澈的湖水。湖上,有汉白玉雕成的一条飞升的神鲤,它托起了被逼无奈而跳崖的刘三姐,升入天堂。我站在鱼峰山的山顶,跨出栏杆静静地立在刘三姐跳崖处,冥想着刘三姐与恶财主以歌相斗的故事。这一段流传于民间的神话传说,自然是人民群众创造的。旧时的老百姓处于黑暗统治的重压下,他们难于摆脱对于神权的依赖,在受难于人间时,只能寄希望于神的拯救和护佑。其实,那升入“天堂”的刘三姐,也并没有享受到今日柳州人的幸福。<br/> 今日的小龙潭,游人如织,我从天真活泼儿童的脸上,从衣着华丽的少女的步态中,从红光满面的中老年人的笑纹里,再也找不到一丝苦相,一点愁容。<br/> 从小龙潭赶往大龙潭,途中遇雨,步入园中时,游人已十分稀少,我们在竹楼式的餐馆里用膳,又领略了一番侗乡的风情。<br/> 雨稍停后,我随主人漫步于大龙潭的山林之间。原来,大龙潭是全国独有的一片处于城市中间的自然保护区。园中有突兀拔起的山峦,有繁茂的亚热带植被,挺拔的落叶松,婆娑的水杉树,以及那些连主人也不能呼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将这大龙潭装点得美不胜收。我们走在龙潭岸边,那广淼的潭水,较之杭州的西湖,更显出雄奇的特色;较之北京的昆明湖,它没有过多的人工雕饰,更显自然而健美。那一片片绿的林木、绿的山峰、绿的潭水,真个绿透了我的心田。长时间居住在人烟稠密的大城市里,听惯了鼎沸的人声、车声、机器声,突然步入这深邃幽静的大自然幽境,居然使我也产生了乘着巨龙渐入九霄之感。<br/> 趁着游兴,我们来到一座纪念碑前,碑上刻着一段碑文,是唐人柳宗元的一段《雷塘祷雨》文。这时,亭外又下起了霏霏细雨,我突发奇想:这难道是柳柳州为我们求来的佳雨吗?遥想子厚当年,一腔为民造福的宏愿难于伸展,终于客死于柳州。如今,只有这段碑文尚在,见文见心。他那一片为百姓免除灾难,为百姓祈祷幸福的美好心愿,终也是不会被后世忘记的。

桑叶上的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桑叶上的镇<br/> 乔延凤<br/> 一颗晶亮的露珠<br/> 从碧绿的桑叶滑落<br/> 南浔湖州的眼神<br/> 让人喜悦自豪辛酸……<br/> 颐塘——东方莱茵河<br/> 黄金水道的粼粼波光<br/> 映亮了小镇<br/> 半个世纪的沧桑<br/> 蚕茧堆高的镇<br/> 银丝织亮的镇<br/> 焦土已被悄悄掩埋<br/> 空气中毕竟已经弥漫着<br/> 藕甜菱嫩稻香<br/> 镇内一座座矗起的高楼<br/> 镇头气宇轩昂的立交桥<br/> 星罗棋布的厂家<br/> 穿梭往来的车辆<br/> 全嵌在一片桑叶的中央

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由中国公共关系协会艺术委员会、首都博物馆、微湖书画研究会联合主办的《微湖风情书画展》于6月16日至21日在北京举行。<br/> 微湖书画研究会,是由枣庄矿区的几位退离休的老干部倡导发起的一个以煤矿工人为主的群众文化团体。他们中有新四军老战士、有第一线的采煤工人,也有微山湖畔的渔民。此次展出56位作者的近70幅作品,其特点飘逸洒脱,轻松自如,再现了微山湖矿区的风情。 (阿童)<br/> 图为参展作品“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袁宽良书

扬州瘦西湖(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扬州瘦西湖[摄影]刘振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