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14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新作一瞥

  《山外是山》〔电视连续剧〕
编剧:黎宏、晓秋总导演:于立清导演:霖沐
《山外是山》是大连音像出版社、辽宁省邮电管理局录制的一部以微波传输职工的生活为题材的电视剧新作。故事发生在位于高山之巅的石岭山微波站。大雪封山。在恶劣条件下坚持工作的一群男子汉又遇上了一位前来微波站探亲的职工家属提前分娩、危及母子生命的突发事件……
大半生献身于邮电事业的微波站老站长江晨山,常年以站为家,而无暇顾及子女就业问题,因而与感情笃深的老伴产生了“感情危机”。最后,他在一次抢运柴油的山路上以身殉职。年轻的站长靳海光在个人爱情生活上屡经挫折,想斩断尘缘投身事业,但却与昔日的恋人、已是自己下属赵锋的妻子柳云不期而遇,这给他沉重的工作担子又加上了一层感情的重负。青年女医生凯华的真挚爱情和周围人的理解爱护终于使他们从误会和自我封闭中解脱出来。该剧重于抒情和人物的心理刻画,金振武、栾汝新、段岫、霍秀、周小鹏、罗啸华等主要演员饰演的角色都各具特色。 (保润)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敢教日月换新天”
——《庆祝建党7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观后
蔡若虹
看了《庆祝建党7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后,我为现实主义美术无比雄厚的实力而感到欢欣鼓舞!
我想起了1959年毛泽东同志写的两句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我以为这两句大气磅礴的诗不但概括了70年来党的光辉历程,同时,也概括了这个展览会上显示出来的现实主义美术的主要内容。
正当我们热烈庆祝党的70寿辰的时刻,与革命斗争相结合的现实主义美术又出现了;它好像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踏着雄健的脚步走来了,带着斑斑的血迹走来了,穿过诬蔑和咒骂走来了,而且,它是沿着党的一条胜利的红线走来了。毫无疑问,这次展览会的举行,是我们现实主义美术的凯旋和会师,我为革命艺术的胜利欢呼!

歌颂革命的英雄人物,是这个展览会的主旋律。
我深切感受到许多忠诚的作者都把主要精力用在革命英雄人物的形象塑造上,这是把塑像当作丰碑的一种崇敬的表现。作者选择了他们最为崇敬的英雄人物:李大钊、瞿秋白、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刘少奇、朱德、彭德怀、宋庆龄、白求恩、戎冠秀、斯诺,以及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等等,庄严肃穆,浩气长存,令人肃然起敬。这些塑像和画像的艺术技巧,都超过了50年代的水平;艺术与时代的前进同步,这是令人高兴的。
当观众走进展览会场,目光常常被那巨幅的油画《迎着曙光》所吸引,这幅画是画的40年代的毛泽东和他的许多亲密战友,人物面目各异,神态如生。作者把这一英雄群体画成一座高山,或者说,画成一个山一样的巨人;是的,这不就是那个结束了一百多年来祖国的灾难和耻辱的革命巨人吗!这不就是那个“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巨人吗!这不就是身经百战的党的形象的象征吗!艺术的魅力,在于能够启发观众的联想,在于思想内容的深刻动人。那幅李大钊同志的油画像,标题名为《晨钟》,很好,他的确是用自己的生命、撞醒了人们的迷梦的晨钟啊!作者用凝重的笔触,画出了一个坚贞不屈、视死如归的革命者的精神风貌。表现邓小平同志的晚年的那幅《晚风》,我认为是一幅杰作。作者一反用浓重笔墨描绘革命英雄人物的惯例,把邓小平同志画得十分飘逸十分潇洒;格调清新,艺术性十足。
当然,英雄不限于革命的领导者,美术作者们也画了许多无名的英雄和烈士,画了那些普普通通的工农兵。我很喜欢那幅描写新四军荷枪前进的《铁流》;突破常规,作者没有采取横幅而采取了狭长的条幅,也没有描写战士的全身而仅仅描绘战士们的头部和枪支,而且把司令员陈毅同志夹在士兵的行列里。构图奇特,造型刚毅,笔墨有力。这种不分远近的俯视镜头,作为表现一泻直下的出炉铁水颇有想象上的联系。我以为这是艺术形式的真正创新。
以革命战争中的生死搏斗为主题,我很欣赏那幅油画《力挽狂澜》。作者用强烈的色彩描绘了抢渡铁索桥的红军战士们那种惊天地动鬼神的力量,这种力量正是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的具体表现。革命的胜利是用英雄们的热血和千辛万苦换来的,这幅作品正以动人的形象说明了这个真理。油画《渡》却是描写人力与自然的搏斗,作者把黄河渡船上那种与惊涛骇浪作斗争的战斗雄姿作为描绘的中心,用视觉形象歌颂了集体的力量。
《丽日》这幅作品所表现的情调是与众不同的。那个纳鞋底的少女,大概是在和风丽日的大后方赶做军鞋吧?作者十分熟练的工笔与写意相结合的写实手段,好像是继承了50年代名画家蒋兆和的造型手法;这种造型手法的优点是生动自然,既不装腔作势,也不搞那种流行的稚拙感,却总想把人物画得很美。
在佳作如林的展览会上,我还喜爱那两幅异曲同工的小品,一幅是《太阳很足的晌午》,另一幅是《五子棋》,它们都是描写活跃在革命部队中的“红小鬼”,都是描写艰苦岁月中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你看看那个在太阳很足的晌午睡午觉的小鬼,你看看他那种随遇而安的乐观精神,你看看那个帽子遮在额角上的憨态可掬的姿态,真正是画得妙极了。至于《五子棋》中那个与伙房里的老师傅下棋的小鬼,一身不合身的军装,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态,这哪里是小鬼,简直是运筹帷幄的将军风度啊!这两幅作品的艺术技巧很高,可以说是现实主义美术创作中的精品。

题材、体裁、形式、风格的多样化,是这个展览会的显著特色。然而这又是一个共同主题的多样化;这个共同的主题就是革命,山水是与革命有关的山水,花卉是与革命有关的花卉,静物是与革命有关的静物;看起来画面上没有人,但在启发观众的联想中归根到底想到的是人,是革命者,是具有先进思想的人。
在这里,我首先要推荐那幅《丰碑》油画。画面很简单,以起伏的群山作背景,在前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十分古老十分落后的独轮车,这就是被画家誉为丰碑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作为后方军民的交通工具的独轮车啊!我佩服作者的眼光,他在庆祝党的生日的时刻,把一辆独轮车摆在观众面前,教人深思,让人缅怀过去。因为这样,我想到古老而又落后的红缨枪,我想到古老而又落后的纺车,我想到在革命的艰苦岁月中我们把它当作宝贝似的那些落后的工具和农具。然而这些落后的东西一旦和先进思想相结合,就发挥了意想不到的积极作用,就填补了困难的物质条件的真空。说独轮车是丰碑,实际上是赞扬那些利用和驾御独轮车的人,赞颂那把落后变为先进的共产党,这才是丰碑的真意所在啊!在展览会上,与革命斗争有关的静物画不少;比如那幅描写南湖画舫的内部陈设的《永远的记忆》,比如那幅描写马灯的《马灯的故事》,比如那幅描写先烈的遗物的《父辈留下的东西》等等,都有不画革命人物而想见其人的艺术效果,给静物画创作开辟了一条道路。
花卉只有三幅:《泡桐花》、《血染的杜鹃》和《界碑》。作者都是以写实的技艺专门在花的描绘上下功夫,没有在画面上运用象征的手法,这就只好让观众自己去想象焦裕禄和其它的先烈了。
现在,我想谈谈风景画。这一回,画家们画了不少的山,这是容易理解的,因为我们的革命根据地都是在山区,山是革命的摇篮,又是保卫革命的坚强堡垒,是风景画的最好题材。照理,只要到各个根据地去搜集现成的资料,是可以画出好作品来的。可是这回有些画山的作品,在艺术处理上不够成熟。有些作品,空洞无物,显然是受了形式主义的影响,缺少欣赏的价值。相反,有一幅版画《关山》,我却反复看了几次。画面很简单,以枣红色的深山为背景,下面露出白色城堡的一角;作者利用石膏板在纸上拓印的凸凹痕迹,又大胆地用色彩渲染大山,使得白色的长城更为突出。“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很美。
还有一幅版画《悠悠南湖情》,画的是嘉兴南湖一舸;可是作者没有走别人的老路,他别出心裁地利用剪贴的方式在白纸上只留下一只船和几片荷花荷叶,而且是用的同一种色彩,显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格。由此可见,艺术的成功,不在乎篇幅的大小;而艺术的创新,也不在乎题材是否雷同。
《大船早安》是描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唯一的巨幅作品;作者们用一丝不苟的写实手段描绘了一个新建立的码头和船只,调子明朗,细节真实,与那些追赶时髦的胡涂乱抹的所谓现代派作品有天壤之别。艺术到底不是儿戏,而是充满智慧的头脑和善于劳动的双手的产物。我赞赏作者们这种认真的创作态度。在雕塑作品中,除了那些大型的英雄人物的塑像以外,我很欣赏几个题材不同、风格各异的小型作品,如《母亲》、《深情》、《延河的水》等。这三件雕塑作品的艺术风格,都朴质而不做作,真实而不浮夸,是现实主义的好作品。
在这个展览会上,我认为所有的连环画都有相当高的水平。其中《抗联司令赵尚志》和《小平传奇》更为出色。这些连环画都有动人的情节和内容,都有精湛的写实技巧,然而风格却各不相同。有人说写实主义的作品都是千篇一律的老模式,这是争着眼睛说瞎话;只要看看连环画的各种各样的风格,那种带有偏见的诬蔑和谰言,就自自然然地不打自倒了。
当然,在所有的连环画作品中,《地球的红飘带》是一部突出的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我们必须看到,《地球的红飘带》这部原著给予了连环画一个坚实的内核,没有深刻的革命内容就没有深刻的艺术形象,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我们专从形象的刻画来讲,那么多的、在不同环境中的革命英雄的形象塑造,的确是一件巨大的工程,是不能一蹴而成的。“现实主义是除了细节的真实之外,还要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这本来是指文学创作而言的,可是这部连环画的作者却利用连环画的视觉形象,在原著的坚实基础上,刻画了革命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英雄人物的形象。

在参观展出作品的过程中,我常常被那许多陌生的作者姓名所吸引;我估计有80%以上的作者是一代新人,他们风华正茂,他们才华横溢,他们在创作中表现了对党、对社会主义祖国的热爱,他们是跨世纪的现实主义美术的开拓者,后继有人,前途无量,我为他们已经取得的成就欢呼。
我赞美他们艺术上的坚定;前几年,他们没有被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汹涌浪潮所吓倒,他们在否定现实主义的加紧围攻中没有放弃原有的阵地;他们作风正派,极端卑视那些有时极左有时极右的摇摆英雄,极端憎恶那些目空一切,高踞在劳动人民头上的精神贵族。他们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他们艺术上的坚贞,正是他们政治上的坚贞的最完美的反映!
我赞美他们在艺术实践上的勇敢;他们敢于挑重担,在流派纷呈的美术领域中选择了现实主义这个重武器;他们敢于向形式主义挑战,把思想内容的探索放在创作实践的首要地位;他们敢于向民族虚无主义挑战,把民族风格的弘扬当作创作实践的神圣职责;他们热心于为社会主义服务,绝对不忘记近百年来的革命历史;他们热心为人民服务,把作品得到人民的欣赏视为无上的光荣!
我赞美他们久经磨炼的写实技巧,赞美它实事求是、不装腔作势、不故作惊人之笔;我赞美他们忠于生活、忠于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源泉;我赞美他们忠于现实主义艺术,不把歪曲生活、丑化生活的恶习当作时髦的笔墨游戏;他们从来不故步自封、总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推陈出新;他们从来不拾人牙慧、总是在党的指引之下开辟自己的艺术道路;他们过去已经取得巨大的成绩,今后还有更大的发展,我祝贺他们勇往直前,再接再厉。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雄关漫道真如铁
——读《遵义会议纪实》
凌行正
“毛泽东挽狂澜危急时刻/周恩来沥肝胆转折关头/王稼祥张闻天赤诚荐贤/突重围操胜算四渡赤水”,这是革命历史题材作品《遵义会议纪实》一书封面上的四行字。读完这部作品,觉得这四行字是这部作品内容的很好的概括,也是这部作品着意雕刻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光辉形象、对重大革命历史事件展开波澜壮阔描绘的四根经线。
我们知道,1935年1月在长征途中召开的遵义会议,集中全力纠正了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上和组织上的错误,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实际上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全党全军的领导地位,是我党历史上一次生死攸关的伟大转折。通过这次会议,使我党认识到,中国革命必须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下,走自己的路。对于这样一次在我党命运史上具有重要历史地位的会议,在这次会议前后敌我双方和我们内部错综复杂的矛盾和斗争,以及围绕这次会议展现的性格特征各异的众多重要人物,人们多么渴望能够有一部文学作品来描写它,反映它,以告慰先辈,启迪后人。社会主义文学创作的发展,没有使人们失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70周年的时候,这部以遵义会议为创作题材的长篇文学作品终于问世了。
《遵义会议纪实》的作者石永言同志,是土生土长的贵州遵义人,长期在遵义会议纪念馆工作。他在将近30年的时间里,实地踏访了遵义会议前后的许多重要遗址,采访了不少有这段经历的老红军和当地群众,刻苦钻研了革命文献和党史资料,并向前来遵义会议旧址参观的杨尚昆、伍修权等当年参加过遵义会议的领导同志进行采访和请教。他五易其稿,几度春秋,才完成这部心血之作。
多年来的文学创作实践告诉我们,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的创作,要求是很严格的,难度是相当大的。作者既要有勇气和激情,又要有方法和才能。要想把史学家和文学家集于一身,就得有史学和文学的双重素养。我觉得,石永言同志在这方面下了一番苦功夫,作了一些有益的探索。《遵义会议纪实》是以“正面强攻”的姿态和“粗细相宜”的手法,来再现重大历史场景和塑造领袖人物形象的。它从“血溅湘江”开始写起,到“巧渡金沙”作品结束,这中间的主要的战斗,重要的会议,激烈的争辩,严重的斗争,作者都竭尽刀斧之功,不作偷巧之笔。对于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以及博古、李德等重要历史人物,都尽可能的以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以文学塑造人物形象的要求,来把握他们,描摹他们,既不“贴金”,更不能“抹黑”,用最大努力去争取作到思想上艺术上的恰如其分。当读到描写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诸多情节和细节,会感到亲切动人,真实可信,他们的智慧来源于调查研究,他们的勇气出自一片忠诚;当看到李德的偏执和谬误,也会觉得这个人物可以理解,因为作品描写了他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以及他所处的环境对他性格的促成。作品还写了红军将士的英勇顽强(如攻克娄山关之战)和人民群众对红军的热情支援(如遵义群众的拥军扩军),从而揭示出遵义会议取得成功的深厚的群众基础;作品也写了敌人的残忍和虚弱,从反面映衬了遵义会议的正确和威力。整部作品既有作者所掌握的大量史料的恰当运用,又有人物性格的精巧刻画和清新宜人的生活气息;既有引人入胜的曲折故事的铺展,又有发人深省的人生哲理的启示,我认为这就是这部革命历史题材作品的成功之处。这部作品的出版,对于坚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增强社会主义信念,乃至学习和研究党史军史,都将产生积极的意义。
当然,作为作者的第一部长篇作品,不足之处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们相信,在他今后的新作中,这些不足之处(如挥洒不够自如等)是会得到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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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文艺动态
△河北文艺界认真学习江泽民总书记“七一”讲话,强调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指导地位,强调以江泽民元宵节讲话和“七一”讲话为指导方针,进一步增强文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做“合格的灵魂工程师”。周申明认为,江总书记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的论述中讲到必须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不能搞指导思想的多元化,这一条是管总的,是极为重要的,要坚信不疑、坚定不移。徐光耀谈到,“七一”讲话是继邓小平同志1979年《祝辞》后,党中央关于文化艺术工作的又一纲领性文献,对现阶段的文艺工作的指导思想进行了新的理论概括,有了新发展。刘章、张峻、阎涛、陈映实等着重讲到作家、艺术家怎样做“合格的灵魂工程师”的问题,认为要拿“灵魂工程师”这面镜子来照照我们自己,要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写出讴歌主旋律的作品。
                           (闻)
△陕西作家座谈讨论江泽民“七一”讲话,认为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抵制和反对在理论和实践中的混乱状况;必须提高文艺部门领导干部和文艺工作者领会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水平;必须认清帝国主义推行“和平演变”的国际形势,从而强化我国社会主义文化艺术的性质和方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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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人写活
——评《火·犁·人间和明天》
段崇轩
近十几年来,报告文学蓬勃发展,备受青睐。但当潮头过去,闭目细想,那些侧重揭示社会矛盾的报告文学且不论,就说那些以写人为主的作品吧,留在人们记忆深处的形象又有几个呢?恐怕是寥若晨星了。追究原因,我想不是这些被写的人物不具有典型“资格”,而是我们的作家没有把他们写活。读了焦祖尧新近出版的报告文学集《火·犁·人间和明天》(北岳文艺出版社1990年12月版),感到人物塑造上,作家把写人作为自己的创作基点,深入探索和发现各种人物的独特个性、心理和精神,并把人物放置在整个社会大背景上去表现,使他笔下的人物具有各自深厚的社会基础和鲜明的性格特征。
作为文学形象都应当是富有生命力的,要写出人物的性格、心理生成的特定环境和土壤,包括时代、历史、文化、家庭等各种社会因素。焦祖尧笔下的人物,都是有背景和基础的人物,只是随着人物的不同,有的侧重展示时代色彩,有的着意描写历史背景,有的重在揭示文化积淀。譬如《火》所描写的大同矿务局总工程师陈志清,是一个很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他痴迷于祖国的煤炭事业,大学一毕业,就自觉自愿地报名去“华北地区煤矿现场”,几十年含辛茹苦,为挖掘地下太阳而献身。但他的个人命运却倒霉透了,头上多年扣一顶“白专”帽子,领导“看不惯”他,把他随意地调来调去,妻子儿女也深受其累。但他依然“像一团火似地燃烧着,叫喊、争吵、甚至气得拍桌子”。依然在每年的7月1日,给党组织递上一份入党申请书。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和境界,在他身上,清晰地显示了中国政治历史的风风雨雨。《先人该是欢欣还是哭泣》刻画了青年农民马吉祥,从一个普通农民到现代企业家的蜕变历程,这一历程是异常艰难的,他不仅需要同老父亲顽固的小农经济意识作斗争,还要巧妙地对付村民的嫉妒、流言、拆台,同时更要不断战胜自身潜在的农民意识。《把爱长留在人间》中,作家表现了马牡丹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那颗博大而细腻的爱心,在这颗心灵上,积淀着深厚的传统妇女的美德,闪耀着新的思想和道德。攀钢副总经理赵忠玉(《心儿向着明天》)、青年摄影师刘瑞泉(《寻觅》)、农村老党员董庭利(《胸襟》)等,都具有深刻鲜明的性格、心理特征。
在报告文学的艺术形式上,焦祖尧也是刻意求工的。他很注意作品的切入角度和结构安排;擅长使用倒叙手法,即以一个重要情节为作品主干,在情节展开的过程中,把往事、背景材料、生活细节等,有机地穿插进去。这样就容易使作品显得严谨而又富有变化。譬如,《解放》,囊括了农民发明家王金红创造发明的艰难历程,作品巧妙地把他过去的经历、故乡的现实糅合进去,既突出了作品主题,又使结构显得单纯而多变。《把爱长留在人间》、《寻觅》等都采用了这样的结构方式。在叙述方式上,焦祖尧的报告文学既有客观、简练的过程描述,又有人物细腻、生动的心理描写,还有激情充沛的作家抒情、议论,多种叙述方式熔为一炉,形成一种“长河浪花”式深沉、激越的叙述语言。作家还大量地运用了具有象征、隐喻意味的细节,譬如塑造总工程师陈志清的报告文学中,运用了“火”的细节,既是地下太阳——煤炭的艺术写照,也是主人公火一样性格的象征。再如描写陶本一的作品使用了犁这样的细节,在不同的场景反复出现,象征了主人公的精神和他所开拓的事业。这些细节,升华为一种象征、一种意象,形成了作品的“眼”和“神”。焦祖尧的报告文学,不正是燃烧着自己的火,掘进着生活的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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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作一瞥

  《妈妈》〔电影〕
导演:秦燕西安电影制片厂摄制
学校开学了,13岁的冬冬却被关在校门外。他是弱智儿童,学校不让他再年复一年上“一年级”。妈妈带着失学的冬冬去图书馆上班,冬冬却往书上泼水。冬冬闯了一个又一个祸,甚至误喝了安眠药,为此医院老院长以为是妈妈要毒死冬冬。为了照顾冬冬,妈妈心力交瘁,以致想和冬冬一起告别人间。最后,妈妈带着冬冬,四处求医,辗转他乡……
影片揭示了弱智儿童鲜为人知的命运。它以清新淡泊的情调和凝重、深沉的风格,在黑白与彩色,纪实和写意相结合的表现形式中,呼吁全社会对广大弱智儿童的复聪和教育工作,应该给以足够的重视。  (西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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