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怀念萨米·居奈尔
吴克明
你来不及向亲人告别,就匆匆离去。当土耳其电台播出这一噩耗时,我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认识你是从你的力作、大型摄影画册《土耳其》开始的。你是土耳其最著名的摄影艺术家,从事摄影事业半个世纪,出版过各种作品50来本,在40多个国家举办过展览。那时,我刚到安卡拉的中国使馆工作不久,没有机会到土耳其各地观光游览,你的画册为我打开了一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翌年,安卡拉国家艺术画廊举办了你三次访华的摄影作品展,我第一次有机会一睹你的风采。你虽然年逾古稀,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讲话铿锵有力。你给一幅幅作品倾注了生命,让观众领略中国北京、西安、上海、杭州、苏州、广东、桂林等地的旖旎风光。人们驻足观赏,流连忘返。你说,中国的风景美,中国人的心灵更美。你说,你在中国看不够,拍不够。为了把最美好的感受带给土耳其同胞,你曾不顾危险,骑跨在北京饭店高楼的阳台栏杆上,拍下了古老而又年轻的京城新貌。
1988年,我调伊斯坦布尔总领馆工作后,和你相见的机会多了。我赠你一本大型画册《锦绣中华》,你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你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不时高兴地叫着:“这里我去过!太美了!”你深情地告诉我:“还要再访中国。”那天,你专门为我放映了你摄制的幻灯片《前进中的中国》。在悠扬的中国民乐声中,我仿佛回到了祖国,置身于亲人之间。临分手时,你的夫人热情洋溢地说:“我们家就是你们的家。我们不把你们当外人。”是的,你不是外人。你家里挂着中国画,陈列了中国工艺品,收集了许多方玉石印章,还摄制了大量关于中国的幻灯片和照片……
你说,你要向土耳其人民介绍中国。于是,你带着昂贵的放映机,带着精心摄制的作品,不辞辛劳,奔走在全国许多城镇。你讲观感,办展览,放幻灯,乐此不疲。一次,你在伊斯坦布尔一个文化中心放映《前进中的中国》,虽然连放两场,大厅内外仍挤满观众。你理解他们,又为大家加映。你深情地对观众说:“我已去过中国几次。这些片子倾注了我对她的无比热爱。中国这么大,这么美,变化又这么快,我这双笨拙的手,我这个小小的镜头,怎么可能反映她的全貌呢!我建议大家亲自去看一看。”
去年初,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邀请你偕夫人、女儿于5月访华。不料3月初你住院动手术。我赶到医院探望。你刚从麻醉中醒来,就急切地对我说:“我到过许多国家,中国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我想念她。介绍中国是我的责任。我要通过摄影让我的同胞看到中国的锦绣河山和人民朝气蓬勃的生活,使土、中两个伟大民族相互更加了解和接近。”
5月初,你术后身体还很虚弱,就如期踏上了访华的旅途。你不顾75岁高龄,每天起早贪黑工作,连好客的主人的宴请都谢绝了。你回国后,曾请我去观看你新摄制的幻灯。你说:“4年没去中国,中国发生了很大变化,到处是一片新气象,人民生活水平明显提高,市场繁荣,物价稳定,各类商品应有尽有。”你为亚运村的宏伟壮观而惊叹,对深圳特区发展之快赞不绝口。你把对中国的深情厚谊化为一幅幅佳作,在安卡拉、伊斯坦布尔、伊兹密尔、布尔萨等地展览。去年,你参加中国影协举办的国际摄影比赛。在43个国家2500位摄影家的1.25万幅作品中,你以一幅《阿勒山的生活》夺魁。奖品寄出的消息传来后,你翘首以待。你说:“中国的奖品非同寻常,收到奖品后,要举行一个仪式,请记者采访报道”。谁会想到,仪式尚未举行,你却因车祸而丧生。
一颗璀璨的摄影艺术明星陨落了。土耳其政府为你举行了国家艺术家级的隆重葬礼。你覆盖着土耳其国旗的灵柩停放在花圈的海洋之中。
萨米·居奈尔,安息吧!你的事业有人继承。你的儿子、著名歌唱家夫阿特表示:“我将踏着父亲的足迹,为发展土中友谊而努力。”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神奇的蜘蛛丝
陈延兵
西方科学家对司空见惯的蜘蛛丝产生了极大兴趣:蛛丝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度和弹力。与同样粗细的钢丝比,蛛丝能承受的重量是钢丝的五倍;将万分之一毫米直径的蛛丝拉长两倍,也不会抻断。据称,不久的将来,蛛丝很可能用于制造航天飞机、防弹背心、手术用缝合线以及安全帽等。
英国微生物学家尼克·艾舒利正在加紧研究,试图将蜘蛛的遗传因子移殖到某种细菌体上,大量生产蜘蛛丝。目前,科学家已根据遗传工程学的原理,研究出了生产蚕丝的方法。然而,蚕丝的柔韧性较蛛丝差得远,充其量只能用来制造衣服等纺织品。
蜘蛛可根据用途的不同,分泌五种性质各异的粘液凝丝结网。美国一分子生物学家指出,有些蛛丝比人工合成纤维还坚韧;分布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和中南美洲一带的一种名为金奥布玉博的蜘蛛,已成为科学家瞩目的研究热点,因为这种蜘蛛织成的蜘蛛网的直径竟达两米,且蛛丝的强度极高。
一旦科学家破译出蜘蛛分泌丝网的遗传密码,大量生产和广泛应用人造蛛丝,就会引起航天、兵器、汽车等工业领域的技术革命,也将给服装业提供花色更艳丽、质地更柔软、寿命更长久的纤维材料。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我看到的斐济人
董立万
因参加太平洋海底矿产资源调查,我们的向阳红16号远洋科学调查船,中途在斐济首都苏瓦休整、补给,有机会参观游览了这个别具风情的国度。
斐济是美拉尼西亚群岛最南端的一个岛国,由800多个岛屿组成,被誉为“南太平洋上的明珠”。斐济人口80多万,大部分居住在首都。
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斐济人的服饰:全国男女老少,人人穿裙子。置身在苏瓦,犹如置身在裙子的世界里。草帘裙、树皮布裙、麻纱裙、绸缎裙,色彩纷呈,款色别致。通常青年男女大多穿手工编织的草帘裙或背带式短裙,中老年人是长筒裙或布围裙,各级行政官员和军人,则是着制服裙。他们的身份或地位,从裙子的不同色调和下摆图案便可一目了然。例如军人,上身一律是大红制服,下配洁白的筒裙,裙的下摆有锯齿样的花边。裙子是斐济人的传统文化之一,也是斐济人的民族特色。
斐济人的另一个特色是“胖”和以胖为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斐济人个个都是“黑铁塔”。他们的肤色棕黄,头发卷曲厚密,肥胖的身体常把他(她)们的裙子撑得胀鼓鼓的。“胖”主要得之于来得容易且又富于营养的天然食品——树上长的面包果和到处可见的大竽头,加上盛产甘蔗和香蕉,充足的食糖和慢节奏的生活。在斐济人的心目中,胖就是美,越胖就显得越美。因此,斐济人从不理会世界流行的减肥运动。
漫步在苏瓦街头,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阵制作椰奶的香味,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蜂飞蝶舞的小花园到处可见。郊外更是郁郁葱葱,苍翠欲滴,没有大工业污染的空气特别清新。 
在海滨大道旁,有一家人正在草地上聚餐。当一位老者认出我们是中国人时,显得异常兴奋。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围坐,还捧上自家做的“名点”请我们品尝。言谈中得知他当过海员,到过中国的天津。一群青年见了我们,有的一手举起乒乓球拍,一手翘起大拇指,意思是说:“你们是中国人的这个!”特别是那些胖乎乎、天真活泼的孩子,冲着我们做鬼脸,还毫不腼腆地拉着我们的手,指着我们的照相机要求拍照合影。面对这些可爱的孩子,真想亲一亲或拍一拍他们的头,表示亲热和友好。可是在斐济,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因为当地的习俗是不能摸小孩的头,他们认为这样不吉利,会触犯“保护神”。于是,我们只得向小客人举手告别。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巴黎咖啡店
张启华
巴黎第一家咖啡店普罗科珀诞生于1686年,为意大利人普罗科皮奥所创。如今,它以“世界上最古老的咖啡店闻名遐迩,同遍及法国城乡的咖啡店一道,成为法兰西文化的一部分。
许多法国人都爱喝咖啡。一般较大的机关还专门设有咖啡厅,就是在国宾宴席的菜单上也有咖啡一项。法国人均每年消费咖啡6.6公斤。平日三餐过后、工间休息、会客都少不了喝上一杯,人们称此为“咖啡文化”。
法国人对咖啡的嗜好源自外国人的影响。据记载,1669年,奥斯曼帝国驻法大使索里蒙·阿卡在招待凡尔赛宫廷人士时,用咖啡款待了客人。从此,咖啡被引进法国。至今,法国人仍推崇土耳其咖啡。
最初,咖啡店只是法国贵族社交生活中的一种时髦,后成为文坛、政界人士品评政局、构思诗文的场所。历史人物拉封丹、伏尔泰、卢梭、雨果以及罗伯斯庇尔、丹东等都曾是普罗科珀的“常客”。
法国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一生与咖啡店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曾说“我将死于3万杯咖啡”。尽管早已有人发出“过饮咖啡有害”的警告,法国嗜好咖啡者仍不乏其人。1960年,法国已有20万家咖啡店,即平均不到300人就拥有一家,这还不包括机关、企业、团体内部附设的咖啡亭、走廊过道的自助咖啡机在内。
法国咖啡店的经营颇有特色。不少咖啡店都兼营酒吧、售卖香烟。近些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咖啡饭店广受欢迎。据统计,法国一年能销售近20亿份饭,占饮食业的10%以上。与普通餐馆不同,咖啡店里的份饭多供应三明治、意大利煎饼,希望省钱省时的人感到很实惠。另外,许多咖啡店还代售多种票据,如彩票、各色印花票等。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海部首相与“29”
日本首相海部俊树对“29”这个数字特别有好感。这是由于他遇到过一些巧合的事,使他相信“29”是他个人的吉祥数字。
他从大学毕业时是昭和29年。到29岁时当选为众议院议员,而那次恰好是众议院的第29次大选。在众议院,他被安排在629号房间办公。他谦虚谨慎,不爱张扬,但在他连选连任众议员第29年(1989年)时,他忽然被其所属的自民党推选为首相。去年12月,海部首相在29日改组了他的内阁。据说,他使用的领带也经常印着29个彩色圆点。
                      (陈封 编译)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美国的“超远上班者”
唐若水
近些年,美国的“超远上班者”愈来愈多。所谓“超远上班者”,指的是居住与上班不在同一城市,因而驾车上班耗时起码一小时者。
家住洛杉矶市中心以东的维克托,每天拂晓时就得开车上路,因为工作地点离家足有一百二十公里。住在加州南部的康特拉斯,必须驾车到二百余公里外的费尔帕上班,每天在路上消耗的时间达四个半小时。
最近的一项调查表明,在美国,“超远上班者”的队伍正以每年增加二点五万人的速度在扩大,并且其大多数人对此竟无怨言。据维克托说,他之所以甘愿每天“马拉松”式上班,主要是因为舍不得丢掉收入较高的职业。康特拉斯则解释说,他的上班地点处于都市,房租高得令人咋舌,因此,他宁可住在路远些但房租仅为城区三分之一的“卫星城”。
“超远上班”加重了城市的交通堵塞和空气污染,致使车祸频频发生。此外,由于上下班耗时过多,不少人上班时注意力不够集中,工作效率也随之下降。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泰国大王宫 张忆春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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