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版(要闻)
专栏：
人大会议关于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及《纲要》报告决议号召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万众一心 全面完成纲要确定的宏伟任务
新华社北京四月九日电 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关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及关于《纲要》报告的决议
一九九一年四月九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
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讨论和审查了国务院提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草案）》，审议了李鹏总理代表国务院所作的《关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的报告》。会议认为，《纲要》和报告提出的今后十年的主要奋斗目标和基本指导方针，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任务和政策，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的部署和措施，是符合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总要求的，反映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根本利益，经过各级人民政府和全国人民的努力奋斗是能够实现的。会议决定批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批准李鹏总理的报告。
会议认为，全国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全面开创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较好地完成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六个五年计划和第七个五年计划，提前实现了现代化建设的第一步战略目标，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⑴⑵）同时，还必须看到，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还存在着许多困难和问题，对此必须高度重视，决不能掉以轻心。
会议认为，从１９９１年到２０００年，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进程中是非常关键的时期。我们能不能在９０年代巩固和发展８０年代取得的巨大成就，进一步促进经济振兴和社会进步，直接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巩固和发展，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是我国各族人民实现现代化建设第二步战略目标的行动纲领。全国各族人民、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保证其贯彻实施。国务院在编制年度计划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纲要》规定的指标进行必要的调整，提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审查批准。
会议要求，要继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下大气力提高经济效益，大力调整产业结构，进一步改善我国的地区经济布局，努力保持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要保持经济总量的基本平衡；要加强和发展农业，积极扶持乡镇企业，促进农业全面发展；要加强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改组改造和提高加工工业，积极发展建筑业和第三产业；要把发展教育科技事业放在突出位置，加快教育和科技事业的发展；要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改善人民生活，使人民生活逐步由温饱达到小康。在发展经济的同时，要加强国防现代化建设。
会议要求，必须努力保证国民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协调发展。要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坚定不移地贯彻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一起抓的方针；要搞好社会治安的综合治理，维护社会稳定；要加强廉政建设，同各种腐败和违法乱纪现象进行坚决斗争；要坚定不移地实行计划生育、合理利用土地和环境保护的基本国策；要巩固和发展全国各民族的大团结，维护国家的统一。
会议要求，必须坚定不移地继续深化改革，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要坚持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的原则，围绕解决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主要问题，有领导有步骤地全面推进改革，逐步建立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的新体制。要增强国家宏观调控能力，正确处理中央和地方的关系。要坚持和完善以家庭联产承包为主的责任制，发展多种形式的社会化服务体系，健全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要采取有力措施，切实增强全民所有制大中型企业的活力，充分发挥它们在经济建设中的骨干作用。要在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对外经济技术交流，把对外贸易、引进外资、引进技术和智力等方面的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要积极稳妥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保障公民正确行使宪法赋予的各项权利和履行宪法规定的义务，巩固和发展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保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顺利完成。
会议要求，各级政府及其工作人员，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都必须克尽职守，忠实积极，廉洁奉公，艰苦朴素，密切联系群众，切实改进工作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严格按照《纲要》提出的要求，努力做好各项工作。
会议指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我们将坚定不移地按照“一国两制”的原则，努力推进祖国和平统一的进程。希望台湾当局顺应民心，继续真正多做有利于国家统一的实事。全国各族人民，包括台湾同胞、港澳同胞、海外侨胞要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共同致力于祖国的和平统一和昌盛富强。９０年代，香港和澳门将回归祖国，我们要为香港和澳门的稳定繁荣、平稳过渡而积极努力。
会议指出，当今世界正处于新旧格局交替之际，旧的格局已经被打破，新的格局尚未形成。我们要一如既往地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同一切国家保持和发展友好合作关系，为建立国际政治和经济新秩序，促进人类进步事业和整个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会议号召：全国各族人民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时代紧迫感，积极投身到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万众一心，埋头苦干，为实现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全面完成《纲要》确定的宏伟任务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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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秘鲁总统藤森抵京
钱其琛前往国宾馆看望
新华社北京４月９日电 秘鲁共和国总统阿尔韦托·藤森和夫人一行今天下午乘飞机抵达北京，开始对中国进行为期三天的国事访问。
藤森是应杨尚昆主席邀请来访的。随同来访的有秘鲁工业、商业、旅游和一体化部长维克托·许会等。
中国政府陪同团团长、卫生部长陈敏章等到机场迎接秘鲁贵宾。
下午，藤森和夫人一行参观了故宫。
晚上，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钱其琛前往钓鱼台国宾馆看望了藤森总统，并且同他共进晚餐。钱其琛于去年９月访问秘鲁时曾受到藤森总统的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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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李鹏总理答中外记者问
田纪云吴学谦邹家华副总理同时出席答问
新华社北京４月９日电 国务院总理李鹏和副总理田纪云、吴学谦、邹家华，应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新闻发言人姚广的邀请，今天会见了采访“两会”的中外记者，回答了他们的提问。
记者招待会于下午四时半在人民大会堂三楼大厅举行。数百名中外记者坐满了会场。会场上气氛活跃。
新华社记者：当前世界经济形势急剧变化，贸易和投资市场竞争激烈。请问李鹏总理，您认为９０年代的国际经济环境将会给中国实现第二步战略目标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李鹏：我们现在继续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因此，国际经济形势和政治形势，对中国未来十年的建设肯定会有影响。我们认为，现在世界旧的格局已经打破，新的格局尚未形成，世界处于动荡不安之中，国际的经济政治形势对我国既有严峻的一面，也有有利的一面。中国愿意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和世界上一切国家发展友好关系，包括经贸关系。我们将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进一步加强对外经济合作，并在参与国际经济活动中起积极作用。我们对未来十年的前景是乐观的。我们也在参与国际经济活动。考虑到国际经济、政治形势有严峻的一面，我们要进一步强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勤俭建国，在执行对外开放政策的同时，把经济工作的立足点更多地放在依靠自己力量的基础之上。
香港《文汇报》记者：中国和英国双方在香港建设新机场的问题上认识是一致的。为什么双方谈了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具体结果？请问双方的分歧到底是在哪里，是经济的因素，还是政治的原因，或是像香港人所说的中国有“提前参与”的问题？
李鹏：香港的启德机场已经饱和，中国支持在香港建立一个新机场。但是由于这项工程规模巨大，耗资甚多，而且跨越１９９７年，所以中国政府对此有提出问题的必要，也有这个义务。我们希望这个机场能够投资少、效益高，而且不会在１９９７年后给香港的财政带来负担。最近英国外交大臣赫德先生对中国进行了访问，中英双方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坦诚友好地交换了意见，当然也谈到了机场的问题。会谈的气氛是好的，虽然还没有达成协议，但是增进了彼此的了解，而且分歧正在缩小。我想告诉大家，在机场的问题上中国政府没有任何私利，我们只是想为１９９７年政权的顺利交接、香港未来的稳定繁荣和将来特区政权的正常运转创造一个比较好的条件。只要中英双方按照联合声明的精神协商办事，我看一切问题都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苏联广播电台记者：李鹏总理，您去年访问苏联，已经过了一年时间，这段时间内中苏各方面的关系又有发展。下个月江泽民总书记将对苏联进行正式访问，请问您对当前的苏中关系有何看法？
李鹏：江泽民总书记即将对苏联进行正式友好访问，这是对戈尔巴乔夫总统１９８９年访问中国的回访。在江泽民总书记访问苏联期间，两位领导人将就国际问题和双边关系问题广泛深入地交换意见。中国和苏联是有着７０００多公里边界的邻国，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两国各个方面的关系，对两国乃至亚洲和世界的和平与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中国和苏联的关系向着睦邻友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回到５０年代的结盟状态。我相信，江泽民总书记的这次访问将取得圆满成功。
美国《时代》周刊记者：李鹏总理，３月２０日《人民日报》海外版登的一首诗除了表面意思外，还有隐含要您下台的意思，请问您怎么看待这个政治事件？
李鹏：这是小事一件，不值一提。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有这么几个人反对党和政府的现行政策，这不足为怪。这样一类的事，古今中外，恐怕概莫能外。我想，写这首诗的人不能够代表民意。今天闭幕的七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以绝对多数通过了国务院所提出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以及我代表国务院就纲要所作的报告。这才代表了中国的民意。
台北《联合报》记者：李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在草稿中曾提出，台湾近来的种种言论和准备采取的一些措施有助于结束两岸敌对状态，但是后来您在作口头报告的时候把“有助于结束两岸敌对状态”这句话删去了。不知这是您个人临时决定，还是党内事先有过协调。如果是的话，原因是什么呢？
李鹏：我请吴学谦副总理来回答这个问题。
吴学谦：李鹏总理在这次人大会上的报告有一段是讲台湾问题的，它阐述了中央对台湾的一贯政策。李鹏总理在报告中欢迎台湾当局主张国家统一的言论，希望台湾当局多做一些有利于发展两岸关系，实现“三通”的事情，早日实现国共两党谈判，也愿意同台湾各党派、团体和各界人士共商国是。关于刚才记者先生提到的所谓结束敌对状态的问题，我想提醒台湾报纸的各位记者，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台湾当局有人不止一次地宣称“动员戡乱时期”终止以后，台湾同大陆的关系还将处于敌对状态，台湾当局坚持反共，等等。这些言论显然不利于促进海峡两岸实现和平统一，也是同不久前发表的台湾所谓“国家统一纲领”中所说两岸应该摒弃敌对状态这句话相矛盾的。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众所周知，我国的治理整顿工作已经取得一定的成绩。但是也有人认为治理整顿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甚至有外电报道说治理整顿使我国的经济停滞不前。请问李鹏总理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李鹏：治理整顿已经取得了预期的效果，过高的通货膨胀率已经得到控制，曾经一度出现的经济滑坡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今年第一季度工业生产的增长速度达到了１３．８％，农业连续两年丰收，整个经济秩序有了初步的好转，过去一直困扰我们的总供给与总需求之间的不平衡的矛盾也处理得比较好。所以，我们说治理整顿取得了明显效果，并为我们进一步改革开放创造了比较宽松的环境与条件。但是治理整顿的一些任务特别是一些深层次的经济问题没有完全得到解决。解决这些问题还需要较长的时间，即使治理整顿结束以后，也还要继续解决。比如说，关于提高企业经济效益的问题，改善财政收支状况的问题，这些都需要经过较长时间的努力才能解决。
英国《每日电讯报》记者：海湾战争期间，中国政府曾多次表示应该用和平的方式而不是用军事的方式来解决争端和冲突。请问，您能不能保证，如果在中国国内出现一些争端，中国政府会用和平的方式而不用军事的方式来处理？
李鹏：我想这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问题。国与国之间的争端，我们一贯主张通过和平协商的办法来解决。至于中国国内问题，大量的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当然要用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方式来解决；只有当矛盾激化或者性质已经转变，触犯了中国刑律危及国家和社会的安定的时候，我们才会采取断然的措施。
墨西哥《一加一日报》主编：今后几年中国经济改革取得成功的保障是什么？
李鹏：这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都有改革方面的内容。纲要通过后就获得了法律效力，这就是保障。当然，无论是改革还是经济建设，都离不开国内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以及良好的国际环境。
美国《商业日报》记者：请问李总理，一个中国人是否会既是一个爱国者，同时又反对政府、反对社会主义制度？
李鹏：中国《宪法》明确规定中国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工农联盟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国家。所以，一个中国公民既然是爱国者，他同时也应该是一个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人。
《北京日报》记者：中国奥委会已经同意，北京市申请举办２０００年的奥运会，北京和全国人民对此十分关心。请问李鹏总理，对北京市的这一申请有何看法。
李鹏：去年９月在北京成功地举行了亚运会，这证明北京有条件申请举办２０００年的奥运会。当然，申请２０００年奥运会的城市很多，有许多竞争者。我们希望，北京市的申请能够得到世界体育界和各个方面更多的支持。如果这个申请获得准许，那么北京市乃至中国政府将不遗余力地把这届奥运会办好。
一名外国记者：中国关于“六四”的案件最近已经审理完毕，赵紫阳的案件是不是也审理完毕？
李鹏：赵紫阳同志的问题是党内的问题。中共十三届四中全会指出他的错误是分裂党、支持动乱。对他的审查是党内的审查，这个审查还在进行中。
日本广播协会记者：最近，中国和苏联的经济交流日益频繁，日本和苏联的经济交流以苏联总统访日为起点也将变得频繁起来。也就是说，由中国、苏联、日本和朝鲜半岛组织起来的远东经济交流圈可能即将形成。请问，中国将在这个交流圈中发挥什么作用，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李鹏：中国、日本、朝鲜都处在东亚地区，加强相互的经济合作与交流是一件好事，中国政府表示支持，但中国不仅重视和东亚地区国家发展经济贸易关系，也希望与东南亚、欧洲、北美和世界上一切国家发展经济贸易合作关系。
《中国日报》记者：前天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情况表明，我国企业在今年第一季度效益低、资金周转慢的矛盾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现在国内外有人认为目前的企业承包难以解决这些问题，改革的根本出路在于实现股份制和私有化，请问李鹏总理对此有何评论？今后政府将采取哪些得力措施来提高大中型企业的经济效益？
李鹏：新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邹家华同志，他仍兼任国家计委主任，我想请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邹家华：这位记者所关心的企业经济效益问题是中国当前经济工作中很重要的问题，特别是大中型企业的效益问题。搞活大中型企业以及提高这些企业效益的问题，在李鹏总理的报告中有非常明确的阐述。实际上，中国的大中型企业经过十几年的改革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的任务是帮助这些大中型企业进一步搞活。搞活这些大中型企业的根本出路就是深化改革，使这些企业更加适应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以及计划经济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的运行机制的需要。形成大中型企业当前所存在的问题有外部原因，也有企业内部原因。深化改革需要从企业外部和内部来进行，比如价格体制改革、资金利率、汇率等方面的改革，对企业承包责任制以及内部人事、资金、管理等方面的改革都是重要的。我们相信通过改革以及企业和国家的共同努力，效益问题是可以逐步解决的。
伊朗通讯社记者：目前伊拉克南部情况很严重。请问中国政府有没有打算向伊拉克南部提供经济援助？
李鹏：我们从新闻媒介了解到伊拉克有些情况很严重。中国政府愿意考虑对他们提供一些人道主义援助。
香港《新报》记者：刚才李鹏总理提到，中英关于香港新机场问题的分歧正在缩小。但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双方还没有达成一个最后协议，究竟中英双方现在具体的分歧是什么？中方是否担心，英国会在九七年之前把香港的储备花光？中国认为储备问题应该如何解决？现在中英双方的会谈是不是处于僵局？根据你的估计，中国还要多长时间才会最后公开表态支持这个新机场的计划？
李鹏：你刚才讲的是有一些道理的。中英双方在香港兴建机场的问题上，关于财政，也就是香港政府有多少财政储备留给未来的特区政府，确实是有分歧的问题之一。这次赫德外交大臣对中国的访问，双方就此举行了有益的会谈，分歧正在缩小。我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已经说过，中国方面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私利，我们是为将来香港特区政府的正常运转着想，同时我们也不希望这个新机场给香港的居民带来更多的负担，譬如增加税赋等等。
德新社记者：在中国和其他国家有许多人认为如果邓小平一旦逝世的话，中国的形势会出现混乱，变得非常不稳定。是否可以说继承邓小平的问题是中国面临的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你认为谁会成为未来防止中国出现不稳定的支柱？
李鹏：邓小平同志是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总设计师，我们对他非常尊敬。这次我代表政府作的报告中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问题归纳的１２条经验，就凝结了邓小平同志的思想和贡献。１９８９年中国共产党十三届四中全会建立了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新的中央领导集体。两年来的工作表明，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受到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的拥护。我相信这个领导核心是完全有能力办好中国的事情的。
邓小平同志总是鼓励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独立地决策和处理问题，希望我们在实际工作中成熟起来。邓小平同志身体很健康，所以我们不用去谈论你所设想的那种情况。但是，不论出现什么情况，现在的领导集体是有能力保持中国的政治稳定的。刚才有几位记者很关心我还能否担任总理。我不想回避这个问题。我是这个领导集体的一个成员，协助江泽民同志工作。我想中国的稳定也包括中国政府的稳定，因此在本届政府任期内，我这个总理的职位不会有什么变动。顺便再说一下，有的记者此前曾问及我和日本议员渡边美智雄先生在３月初那次谈话。他问在这次人大会议上有没有重大的人事变动。当时我的回答是，不会有什么惊人的变动，我这个总理还会继续担任下去。后来记者报道时没有强调我讲的“惊人”这两个字。这次人大增补了两位副总理、一位国务委员。当时因人大还没有召开，没有作出决定，我当然也不便于透露，这一点大家是会谅解的。
《人民日报》记者：现在世界各国都在谈论建立国际新秩序，请问总理，您认为应该建立什么样的国际新秩序？我国政府应该为此做出哪些努力？
李鹏：现在许多国家政府和舆论界都在谈论建立国际新秩序问题。中国政府认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应该成为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普遍原则，因为它经受了时间的考验，并且为世界大多数国家所接受。那种由一个大国或者由某些大国组成的集团来主宰世界的新秩序，恐怕不能够对世界的和平与发展提供可靠的保证。中国政府认为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一条最重要原则，就是互不干涉内政。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都是世界大家庭中间平等的一员，它们的权利应该得到尊重。
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中国曾经说将公开宣布“六四”中受伤或被打死的人的数字。现在法院说已经基本审理完案件。请问，政府什么时候公开向人民宣布“六四”期间死伤的人数？
李鹏：“六四”事件已经过了两年，现在更多地谈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但我还是可以回答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
公布“六四”的死亡名单对于中国政府没有什么困难。问题是有些死者的家属本人并不愿意公布死者名单，因为这个事件在中国人民看来是一场暴乱。
我想可能还会有别的记者提出有关这方面的问题，不妨借此机会多讲几句。对于１９８９年春夏之交在北京发生的那场暴乱，由于价值观念不同、意识形态不同，有不同的评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只要是没有偏见、尊重客观事实，我想我们都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找到共同点，那就是如果中国党和政府在那样一种危急的情况下不采取或者说不被迫采取果断措施，就不会有今天中国政局的稳定、经济的发展，也谈不上今后十年推进改革开放、国民经济翻番、人民建立小康的生活，也许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存在都成了问题。如果不被迫采取那样果断的措施，那么今天中国必然是一片混乱局面，经济衰退，政治不稳定，其严重程度恐怕不会亚于世界上有些曾经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我看中国人民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在中国出现的。因此，历史将越来越证明中国党和政府在当时采取的措施是必要的。
中国的司法是独立的，政府没有权力也没有必要干预司法部门对案件的具体审理。因此，如果哪位记者要问一些具体的案件，我想应该去问有关的法院、检察院。法院和检察院的领导人在这次人大会议上作的报告，对这方面的问题都讲得很清楚。
《科技日报》记者：李鹏总理讲到我国农业连续两年取得丰收。我想，包括“星火计划”在内的有六大项“科技兴农”的计划，对丰收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今后十年农业要连续上两个台阶，任务还相当艰巨。我想问国务院在今后十年里在依靠科学技术发展农业生产方面有什么新的指导思想和战略部署？
李鹏：田纪云副总理在国务院是主管农业工作的，我想请他回答这个问题。
田纪云：在我们国家，科学技术兴农，可以说是方兴未艾，已经成为推动我国农业生产发展的强大动力。现在有许多农业上适用的科学技术，实际生产中得到推广的面积很小，如果我们把这样一些适用的科学技术加以普遍推广，我们农业的生产力还会大大提高，这可能是保证我们实现到２０００年农业发展目标的一个根本性的措施。
法国《费加罗报》记者：刚才您说，中国的司法机构是独立的，但是在法院作出判决后，是不是行政机构也可以对判决施加一些影响，比如说对某些人实行大赦等等？
李鹏：中国的法律没有规定有大赦，只有特赦，但实行特赦不是政府的权力，而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权力。
苏联《消息报》记者：李鹏先生，我们知道你们认为家庭个人承包责任制将长期继续下去，但是同时你们又多次表示将鼓励采取一些集体经济的做法。那么，你们这种集体经济是什么意思呢？另外，中国目前的经济结构中国家、集体、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否顺畅，是否有利于经济的发展？
李鹏：在中国的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多年了。实践证明，这个政策是成功的，得到了农民拥护，促进了农业发展，所以这个政策我们将继续执行下去。但是随着农业生产的发展，单是靠这样一种单一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能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需要，所以现在在中国的农村出现了各种形式的服务体系，有产前产后的服务体系，来解决一家一户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预料，在未来的十年中，这种服务体系将进一步得到发展，而且会更加完善。这些服务体系大部分是集体办的，也有个体办的。你刚才所说的集体经济，我想也应该包括乡镇办的企业，许多企业是属于集体经济的性质。
《解放军报》记者：您在本次大会的报告中提出要广泛开展拥军优属、拥政爱民活动，进一步增强军民团结和军政团结。请问您对这两年的“双拥”工作有何评价，政府对进一步做好“双拥”工作有什么措施和打算？
李鹏：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保卫社会主义建设的钢铁长城，还有人民武装警察，他们都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为人民服务的。拥军优属、拥政爱民活动是我们党、我们国家长期的优良传统，这一传统在新的形势下将进一步得到发扬光大。今年初在福州召开了拥军优属、拥政爱民工作会议。这个会的召开，总结了在新形势下开展“双拥”活动的新经验，这对加强军民团结将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
美国之音记者：中国的一部影片《菊豆》曾经被推荐参加美国奥斯卡奖的评选，您对此是不是感到骄傲？另外，为什么中国的一些电影不能在中国的内地来上映，是不是因为中国政府认为中国人民现在还不够成熟，还不能够来决定哪些影片是好的，哪些是坏的？
李鹏：《菊豆》这部影片我没有看过，所以不能加以评论。至于说到中国党和政府的文艺政策，就是“双百”和“两为”，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我们希望文艺作品能够鼓舞人民奋发向上，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力量。这就是我们说的精神文明建设。
中国新闻社记者：请问邓小平同志是否参与了“八五”计划和十年规划的制订，他是否满意这个文件？
李鹏：“八五”计划和十年规划是在中共中央和国务院领导下制定的。十三届七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制定这个规划和计划的建议。在文件形成过程中，我们广泛地征求过各个方面人士的意见，当然也征求过一些老同志的意见。我们征求过邓小平同志的意见，也征求过其他一些老同志的意见。邓小平同志对党的十三届七中全会的建议是满意的，其他的老同志也是表示赞成的。邓小平同志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职务，但他所提出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我们将继续贯彻。邓小平同志继承、发展了毛泽东思想。他的一系列重要著作对我们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李总理刚才说到，要加强同东南亚的经济贸易关系。请问，台湾在东南亚大举投资对中国发展同东南亚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对柬埔寨问题，中国会不会促使红色高棉接受联合国的方案？面对南沙群岛的问题，中国和越南之间如何改善双边关系？
李鹏：去年中国进一步改善和发展了同东南亚国家的关系，同印度尼西亚恢复了外交关系，和新加坡建立了外交关系。我们准备进一步在政治、经济、科学、教育等各个领域和东南亚国家保持和发展良好关系。我们不反对台湾作为一个地区和东南亚国家发展经贸关系，只要这种关系是民间的。这种关系不会对大陆和这些国家发展经贸关系有什么妨碍。早在去年八九月份，包括红色高棉在内的柬埔寨三方抵抗力量都接受了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关于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文件。南沙群岛自古以来是中国的领土，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我们愿意和有关各国通过和平协商方式商讨共同开发南沙问题。我们愿意随着柬埔寨问题解决的进程，逐步恢复同越南的正常关系。
日本广播协会记者：最近的海湾战争证明武器落后就会被动挨打。请问，中国在经济还有一些困难的情况下，９０年代怎样发展国防力量？
李鹏：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中，武器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掌握武器的人。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西方某位军事评论家最近说的。我们还认为，人心向背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面对当前复杂、动荡的国际形势，中国在本年度增加一些军费开支是必要的。但我们增加以后的军费占财政收入和国民收入的比例仍是很低的。随着经济的发展，财力的增加，中国将进一步推进国防现代化的进程。但是，中国的国防政策完全是防御性的，不会对世界上任何国家造成威胁。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记者：李总理曾说对那些卷入民主运动的人不会追究他们的言论或者他们的各种责任，但是就在不久前，我看到王丹被判了四年徒刑，这是不是你违背了诺言呢？
李鹏：审判王丹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触犯了中国的刑律，而且，对王丹的审判，我刚才讲了，这是法院的事情，法院根据他犯罪的程度、认罪的好坏以及他是否有悔过的表现，予以判决、量刑。我听到的国际上的评论，都认为对他的量刑是宽大的。至于那些在“六四”过程中间犯了错误的人特别是青年学生，我们的政策更是非常宽容的，党和国家非常爱护他们，对他们主要立足于教育，让他们自己来总结经验，对他们没有搞什么扩大化。我们将在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旗帜下团结起来，共同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力量。
我再回答一个你们今天还没有来得及提出的问题，但据我知道，记者中有人想提这个问题，就是关于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会期的问题。按照中国共产党党章的规定，是每五年召开一次党的代表大会，上次会议是１９８７年召开的，因此下一次党代表大会应该在１９９２年召开。我想“十四大”将会如期召开，不会提前。党章上规定，在两次代表大会之间可以召开党的代表会议，但我们没有在今年或在“十四大”以前召开党的代表会议的计划。
原定一小时半的记者招待会延长了半小时才宣告结束。
（附图片）
图为李鹏、田纪云、吴学谦、邹家华在回答中外记者提问。
本报记者 孟仁泉摄
在记者招待会上，中外记者踊跃提问。 本报记者 杨文道摄
第1版(要闻)
专栏：
在七届人大四次会议闭幕会上
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正式通过
新华社北京４月９日电 出席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的２６００多名人民代表今天下午在大会闭幕式上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
纲要指出，正确制定并实施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对进一步促进我国的经济振兴和社会进步，巩固和发展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大会通过的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共分十个部分：序言；１９９１—２０００年的主要目标和指导方针；“八五”计划的基本任务和综合经济指标；“八五”期间主要经济部门发展的任务和政策；“八五”期间地区经济发展的布局和政策；“八五”期间科学技术、教育发展的任务和政策；“八五”期间对外贸易和经济技术交流；“八五”期间经济体制改革的主要任务和措施；“八五”期间人民生活和消费政策；“八五”期间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纲要的全文约４万字。
纲要的序言说，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纲要的制定，全面估量了国际形势和我国经济的现状和发展趋势，既考虑已经拥有的良好基础和各种有利条件，又估计到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力求使规划和计划实事求是，瞻前顾后，既积极进取，又留有余地。
第1版(要闻)
专栏：
凝聚全国各族人民意志 确定九十年代宏伟目标 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圆满闭幕
批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及李鹏总理报告
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 业所得税法》等万里主持会议江泽民杨尚昆李鹏李先念乔石宋平李瑞环王震等出 席
新华社北京４月９日电 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对审议的各项议案进行表决后，今天下午在人民大会堂落下帷幕。
会议批准了国务院提出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以及李鹏总理就这一纲要所作的报告。会议就此通过的决议，号召全国各族人民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时代紧迫感，积极投身到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万众一心，艰苦奋斗，为完成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全面实现关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确定的宏伟任务而努力奋斗。
我国最高国家权力机关在本次会议１６天的会期中，对２０世纪最后十年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蓝图进行了认真的审议。根据代表们的审议意见，《纲要》以及李鹏总理报告各作了近百处修改。今天，当这两个反映了全国人民的愿望、凝聚着全国人民意志的文件在大会上获得通过的时候，万人大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午三时，担任今天大会执行主席的主席团常务主席万里、彭冲、阿沛·阿旺晋美、赛福鼎·艾则孜、严济慈、荣毅仁、叶飞、廖汉生、倪志福、陈慕华、费孝通、孙起孟、雷洁琼、王汉斌，同江泽民、杨尚昆、李鹏、李先念、乔石、宋平、李瑞环、王震等在大会主席台上就座。
大会由执行主席万里委员长主持。２６１０位代表出席了今天的大会。
代表们采用按表决器方式，首先对关于纲要和纲要报告的决议进行表决，接着通过了关于１９９０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１９９１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的决议、关于１９９０年国家预算执行情况和１９９１年国家预算的决议。
今天的大会经过表决，还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共分四编、二十九章，包括：总则、审判程序、执行程序、涉外民事诉讼程序的特别规定。这部重要法律的正式诞生，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法制建设有了新的进展。这部法律将自公布之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试行）》同时废止。
经过表决，大会今天还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这部法律共三十条，自１９９１年７月１日起施行，《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所得税法》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同时废止。
今天的大会还通过了关于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的决议、关于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的决议、关于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的决议。
下午３时３５分，万里委员长宣布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闭幕。军乐队奏起雄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今天在大会主席台上就座的还有：田纪云、李铁映、李锡铭、吴学谦、秦基伟、丁关根、薄一波、刘华清、杨白冰、温家宝、邹家华、王丙乾、宋健、王芳、李贵鲜、陈希同、陈俊生、钱其琛、任建新、刘复之、王任重、洪学智、谷牧、杨静仁、康克清、周培源、王光英、赵朴初、马文瑞、王恩茂、胡绳、孙晓村、程思远、苏步青、司马义·艾买提、侯镜如、叶选平。
中央党政军领导机关负责人，各民主党派和群众团体负责人，列席了大会。各国驻华使节旁听了大会。
（附图片）
４月９日，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在北京胜利闭幕。图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在闭幕会上。
本报记者 杨文道摄
七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闭幕大会会场。
本报记者 孟仁泉摄
第1版(要闻)
专栏：
江泽民会见联合国人口基金执行主任时说
中国成功控制人口有利世界稳定
新华社北京４月９日电 （记者周树春）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今天上午在中南海会见联合国人口基金执行主任纳菲丝·沙迪克博士时说，中国成功地控制人口有利于中国乃至世界的稳定和发展。
江泽民在会见中重申了中国的人口政策。他说，人口问题是同社会的经济发展水平、文化水准及传统观念联系在一起的。如果人口得不到有效控制，经济就很难发展上去，民族的健康水平和文化素质也难以提高。因此，他说，当务之急是要使每个人都意识到计划生育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使人们认识到，如果中国人口继续无限制地膨胀下去将是“非常危险的”。他指出，中国能成功地控制人口的增长，这有利于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稳定和发展，而中国人口如果无限增长对世界来说也会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会见中，江泽民总书记对联合国人口基金积极同中国进行合作表示赞赏。
沙迪克博士说，同中国的合作项目是联合国人口基金同各国合作方案中最成功的。她表示，人口基金将一如既往地继续发展对华合作，特别是要搞好对华援助第三周期合作方案。沙迪克认为，中国现在重视边远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和妇女的作用，注意改善计划生育的服务并加强教育，这种战略是正确的，有助于实现预期目标。她表示相信，现在世界上大多数人能理解中国为什么要实施现行的人口政策，而这种政策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功。
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彭珮云、对外经济贸易部副部长沈觉人参加了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