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4月2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捍卫列宁主义就是捍卫社会主义”
——访苏共中央马列研究院斯米尔诺夫院长
唐修哲 张志强
列宁诞辰120周年前夕,我们冒着霏霏春雨来到苏共中央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采访了苏联科学院院士、68岁高龄的斯米尔诺夫院长。
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位于莫斯科威廉·皮克街4号,当年共产国际的常设机构就设在这里。走进斯米尔诺夫院士办公室,迎面看到的是一幅共产国际领导人之一、前保共领导人季米特洛夫的照片,照片下面有一块纪念牌,上面刻着“季米特洛夫曾在这里工作过”的字样。右墙悬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3幅画像,左墙是大家所熟悉的列宁坐在沙发上阅读《真理报》的油画。简朴的办公室里洋溢着浓浓的政治气息。
这位满头银发的学者一开始就说,绝大多数的苏联共产党人都把列宁和列宁主义看作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学说和指路明灯。评价一个人和一个政治活动家的时候,不能看他没做的事,或看他犯了什么错误,而首先应当看他做了什么,看他对国家、对世界局势乃至世界历史的进程产生了什么影响。尽管列宁的反对者很多,但迄今为止,列宁仍是世界上著作被翻译最多,读者也最多的人。列宁关于社会主义的观点是他的学说的主要内容。他能够看到事物发展的趋势,如果这种趋势已经与过时的理论相矛盾,他就大胆地用另一种理论来取而代之。列宁在1915年就提出社会主义可以单独在一个国家取得成功的论点。现在有的人竟说列宁在1917年发动十月革命是犯了错误,这种说法当然是不对的。因为正是十月革命的胜利,苏联才能成为全世界都重视的社会主义强国。
斯米尔诺夫还向我们介绍了一个历史事实:布哈林在党的第7次代表大会上曾建议在党纲中详细论述未来的社会。列宁坚决反对这样做,他说,我们现在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只有未来的建设者才能具体描述未来的社会是什么样子。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是一些基本原则:公有制、按劳分配、人民政权……。
应我们的请求,斯米尔诺夫介绍了列宁关于党的思想。他强调说,正当社会民主党在西方操纵议会时,列宁意识到在俄国靠社会民主党是不可能取得革命胜利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立宪民主党全都遭到了历史性的失败,只有列宁缔造的布尔什维克党才能站在革命运动的前列。如果谈到列宁在这方面的遗产,那么关于党的思想的遗产是当今现实所需要的。我们希望有一个深深扎根于人民中间的先锋队政党,这个政党对人民的生活能产生实际的政治影响。
谈到有些人直接抨击列宁和列宁主义以及列宁的暴力革命学说时,斯米尔诺夫激动地问道,是谁发动了国内战争?是谁图谋暗杀列宁?正是苏维埃政权的敌人!白匪军用刀在红军战士的背上刻五角星,这是什么行为?!莫斯科工人起义时,作为革命后备力量的第69团在克里姆林宫里没有采取军事行动,没有放过一枪,而右倾社会革命党人里亚布采夫上校骗开了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开枪打死了69团的全体人员,这又是谁在搞恐怖活动?!
斯米尔诺夫指出,这些历史事实表明,现在有人有意破坏列宁的形象。那些反对列宁的人是想在苏联复辟资本主义。我们的口号是:改革的任务是恢复列宁主义的社会主义概念,现在这是斗争的主战场,因为捍卫列宁主义的斗争就是捍卫社会主义的斗争。
谈到这里,斯米尔诺夫院长微笑地对我们说,我建议你们写访问记时不妨就用“捍卫列宁主义就是捍卫社会主义”为标题。我们感谢斯米尔诺夫院长在百忙中抽空接待了我们。鉴于他的建议点出了谈话的实质,我们欣然接受了他的这一建议。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僧伽罗人的婚礼
马胜荣
苏旦曼夫人邀请我参加她大儿子的婚礼,我高兴前往。一来是因为苏旦曼先生生前是斯中友好协会的积极会员之一,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二来我也的确想看看僧伽罗人的婚礼,开开眼界。
婚礼在首都科伦坡的环球旅馆举行。我们到后不久,穿着洁白婚礼服的新娘,挽着她父亲的胳膊,轻盈地踏着红色的地毯走进大厅。大厅里临时搭了一个称为“坡罗瓦”的小台,后面立着金黄色的挡板,顶上饰以鲜花。据斯里兰卡朋友说,这种台子是专门为举行婚礼而搭建的。新郎西装革履,早已在台的右侧迎候。这时,婚礼主持人开始为新婚夫妇祝福。然后他又让新郎新娘伸出手来,把他们右手的拇指用一根丝带捆在一起,这就算是“连理”了。
新婚夫妇对家人、亲朋好友表示感谢的仪式也很特别。先是男女方的父母、兄弟姐妹走上台去,新郎新娘把一叠翠绿的槟榔叶子依次递给他们,表示新婚夫妇对他们的敬意。接着,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地接走槟榔叶,同时对新人说些美好和祝福的话。此时,5名身着洁白纱礼服的儿童在台前唱起了祝福歌,“连理”仪式告一段落。
然后,新郎新娘在双方父母的引导下,来到一盏“吉祥灯”前。新郎划着一根火柴,伸过手去和新娘一起点着了一个灯头,然后点另一个,直到点完所有的灯头。这种“吉祥灯”有一人多高,灯的顶端是一只站立着正在啼鸣的铜制公鸡。斯里兰卡各地大厦落成、店铺开张、乔迁之喜、儿女娶嫁,都要点上一盏“吉祥灯”,以求吉祥平安,万事如意。
在新娘新郎分切一块巨形蛋糕之后,入座仪式就开始了。新婚夫妇的专坐后面饰以红花,前面放着一张茶几。坐位后面的鲜花十分好看,形同蜡烛,表面如同涂了一层油,在灯光下闪着亮。新人入座后,招待员给他们端上饮料,除了双方的父母外,没有人上前去说话。按照当地习俗,婚礼结束后,新婚夫妇自己找个地方,隐居三五日才返家,到时还要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谈起僧伽罗人的婚礼,斯里兰卡朋友总要提起闻名遐迩的“康提式”婚礼。康提婚礼分两种:男到女家的叫“毕那”,女到男家的叫“迪加”,不同的结婚方式,男女所处的地位也不一样。举行“毕那”婚礼的家庭,如同母系氏族,丈夫没有任何特权,连儿女也从母姓。当地有一句俗话,“毕那”男人必须随身带着雨伞和手电,以防雨天和黑夜被赶出家门。因此斯里兰卡中部城市康提一带比较盛行的还是“迪加”婚礼。
女到男家的“迪加”婚礼与普通的僧伽罗婚礼相仿。女子出嫁后,无权继承财产,因此出嫁时,父母都要为女儿准备嫁妆。嫁妆(钱财或者首饰)的数量由双方父母事先商定。因此,这类婚姻多半由父母包办。嫁妆往往决定着一个女子的命运。
举行“迪加”婚礼,男方要身穿“康提武士服”,到女方家中去接新娘。新娘接来后,便和新郎一起走上用白米铺成图案的“坡罗瓦”小台。据说,新婚夫妇踩在上面可以早得贵子。与普通僧伽罗婚礼不同的是,新郎新娘上台后,要举行摔椰子仪式,如果椰子着地声脆,一次摔裂,那将预示着婚姻美满。为此,椰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巨佛落水记
陈封
一尊高15米、重440吨的石雕佛像在运输途中于3月10日跌入印度安德拉邦首府海德拉巴市的湖中。巨佛现仍卧在胡塞因·萨伽湖约12米深的污浊水下。
这尊世界上罕见的可移动巨佛是前安德拉邦邦长拉玛·劳在5年内筹集了300万美元,然后雇了数百名石匠和劳工,在距海德拉巴市65公里的山麓选定石料,聘请雕刻家指导,经过1年多的时间雕成的。
这位当时尚在职的邦长指定将巨佛安置在胡塞因·萨伽湖心新建的高台上。于是从山脚工地到海德拉巴市的公路被拓宽加固,1艘大型驳船也备妥待命。前邦长拉玛·劳说,释迦牟尼佛祖是古印度的先知,比耶稣基督出生早得多,他的圣像应该是印度的象征,因此建立1尊巨佛是光荣和虔诚之举。
拉玛·劳的创举遭到一些政敌的批评,说他不顾本邦财政困难,借造巨佛沽名钓誉,作劳民伤财的事。于是去年11月他被迫辞职。但是佛像既已造成,也只好按原订计划进行运输和安置。
运输工作由ABC运输公司总负责。沉重的石佛由大载重拖车顺利地运到湖畔,然后又起吊到驳船上,用绳索捆牢,再由汽轮拖曳。没料到,当驳船被拖离湖岸100码左右时,大石佛突然倾斜,挣断了绳索,一头栽进水中,溅起的水浪使驳船、拖轮和1艘护卫船都翻落湖底,8人溺死或失踪。
由于湖水早已严重污染,混浊不清,即或派潜水员下去探查,也无法看出巨佛是否受损或损坏到什么程度。ABC运输公司已被邦政府责成负责巨佛的打捞工作。
前邦长拉玛·劳沮丧地说:“我原想为社会作些贡献,但不幸事与愿违,遗憾之至。”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人狗同笼
3月15日,美国马斯科吉县法院内,吉恩·怀特与其夫人乔伊斯双双站在被告席上。他们被指控犯有“忽视儿童罪”。这一案件在美国掀起轩然大波。
1989年8月下旬的一天,一个人去怀特家时,映入眼帘的情景使其惊愕不已:院内一个关着60条狗的大铁笼中,居然有一个年约4岁的男孩。他混杂于狗群之中,在满是狗屎的地上爬来爬去。一见来人,他立即用后腿和臀部站立,歪斜着脑袋,翻着白眼,像狗一样地吼叫起来。这个人赶紧报告了警察,孩子得救了,怀特夫妇则锒铛入狱。
可是,这个男孩自从被谢里尔·施罗普希尔于8月30日收养后,“狗性”依然不改。他终日在屋里乱跑,而且大部分时间是四肢着地,不时地向墙上撞。跑累了,他就张嘴伸舌喘气。他爱用嘴叼东西玩,高兴时就汪汪叫几声。当他想引起别人注意时,便跑到人的身边,用手抓,用头蹭。总之,这个孩子的行为与狗已相差无几。
在法庭上,54岁的怀特辩解说,这个半岁时就被其离家出走的女儿遗弃的外孙的古怪行为是自然的,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是他在模仿从电视动画片中看到的角色。当被问及为何将孩子关入狗笼时,孩子的小姨解释道,这是为防止孩子跑到门口的69号公路上去。
怀特等人视人命为儿戏的罪行令人发指,他们的辩解当然是站不住脚的。然而,即使怀特夫妇的“忽视儿童罪”得以成立,在美国这个所谓人权至上的国家也只算是轻罪。            (王斌)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尝瑞典酸腐鱼
顾耀铭
在瑞典生活了几年,自以为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已了解得不少了。有一天,一位名叫耶然松的瑞典朋友问我:“你吃过我们的臭鱼没有?这可是瑞典北方的名菜。”我真被问住了。
记得刚到瑞典不久,从邻居家飘来一阵阵似臭皮蛋那样的怪味。后来听人说那是在庆祝臭鱼节。我不明白,生活水平很高的瑞典人怎么会喜欢吃那样的食品。
“你敢吃臭鱼吗?”耶然松那狡黠的目光使我陡然有了想尝一尝这臭鱼的勇气。既然瑞典人喜欢吃,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不吃怎么能知道呢?
一个星期后,耶然松兴冲冲地带着几个朋友,提了一筐食品到我的住处,说要请我吃一餐地地道道的瑞典臭鱼。他们一进屋就丁零当郎分头忙着准备这顿晚餐。
所谓臭鱼的正名应该是酸腐鲱鱼。这是将产自波罗的海的四五寸长的小鲱鱼,用盐、香料、酒腌泡很长时间,然后密封在罐头里发酵。待罐头明显地鼓胀时,就可以吃了。过去家庭自制,现在都到商店去买。每年八月份,在龙虾节过后,就是臭鱼节。
尽管事先有了准备,但是当罐头被打开时,直觉得臭气袭人。我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然而,不知是什么精神激励着我没有临阵退却。几分钟过后,觉得好受一些了。我注意看周围几位是怎么吃的,虽然比他们慢了一拍,但不至于出洋相。这大概是正宗吃法:先把鱼放在盘子中间,用刀叉将刺骨去掉,剩下二条鱼片。然后将一张巴掌大的薄脆饼一分为二,一半涂上新鲜的黄油,上面撒上洋葱碎粒,另一半抹上土豆泥。这不是一般的土豆,只有杏仁大小,必须是刚出土的,煮熟后带一点甜丝丝的味道。最后将鱼片夹在两片薄饼之间,就可以吃了。边吃还要边喝瑞典北方产的酒精度达四十度的伏特加。我刚张口咬时,不敢把嘴张大,但尝了一小口后觉得可以。味道带点酸,有一种特殊的鲜味,很爽口,再加上洋葱的辣味、土豆的甜味和薄饼的脆香味,真是别有风味。吃了一条,胃口有了,还想接着吃,那臭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在乎了。朋友们看我爱吃,高兴得直鼓掌。
几杯酒下肚,他们就不住地放下刀叉,放开喉咙唱他们小时候学会的民歌。歌词大多是描绘生活的乐趣。我虽然不会唱,但也被这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来。这顿晚餐一结束,朋友们赶紧把所有的窗子打开,将鱼骨装入塑料袋,扔到室外垃圾筒内。据他们说,不这样做,这间屋至少要臭三天。事后,我跟一些来自南方的瑞典人说起曾吃过三条酸腐鲱鱼。他们都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状,因为连他们都还不敢碰一碰呢。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一角 徐荒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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