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0-12-12

1990-12-12新闻联播 文字版

中州神韵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中州神韵<br/>  乔羽<br/> 听了高瑞昌独唱音乐会以后,瑞昌到我家中来,要我给他写一幅字。根据我对音乐会的印象,信笔写了“中州神韵”4个字,结下了这段笔墨因缘。<br/> 音乐会已经过去许多天了,他的歌声,他在舞台上的艺术风度,却经常与这4个字连在一起,音调舒展自然,行腔从容不迫,语言流畅准确,不装腔作势,不卖弄声音。唱起河南风格的歌曲来,固然土色土香,风味十足;即使演唱那些著名的欧洲歌曲,让我这样一个乡巴佬听起来,虽有鲜明的异国情调,仍然亲切自然,让我听得懂,也听得进去。这一切如果出自一位使用民族唱法的歌唱家之口,当然也应该受到赞美,而瑞昌恰恰是一位训练有素的使用美声唱法的歌唱家,这就不仅值得赞美,而且应该作为一种启迪,加以分析、研究、总结,这有助于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声乐学派。<br/> 被称为美声唱法的欧洲发声方法传入中国已经许多年了。它促进了中国声乐艺术的发展,使我们拥有了一批卓有成就的美声歌唱家。他们不仅能够成功地演唱欧洲歌曲,也能成功地演出欧洲歌剧。他们不仅受到中国人的欢迎,也得到外国人的赞扬。美声唱法正在中国传播着、发展着、寻找着与中国社会生活内容相结合的途径。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在中国生活的土壤中扎下深根,结出硕果,成为中国自己的、为中国千百万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但是这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寻找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需要经过实践解决一系列问题,这和任何一种外来的方法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过程都是一样的。<br/> 声乐艺术,在我看来是语言的延长和美化。古人的说法是“歌永言”。我以为这里的“永”字包含着延长和美化这两层意思。包括美声在内,我以为无论哪一种发声方法,都应以此为目的建立自己的学派。中国的民族声乐学派历来主张“字正腔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美声唱法是外国人根据他们自己的语言规律,包括语音、语气、词汇的组成和节奏,寻找到了他们用来合适的发声方法,创造他们的声乐学派,对他们说来是科学的、完善的、自成体系的。这是他们对世界音乐文化的贡献。我们学习和运用这种方法的时候,我以为主要之点在于使这种方法与中国语言得到完美的结合。许多年来,几代人在这方面进行着各种探索,有人做的好一些,便受到较多听众的欢迎。有人做的差一些,便让人感到虽然唱的是中国歌,却是洋腔洋调,像米饭煮得有点夹生。当然也有人不同意进行这种结合,宁肯把歌唱成字不成字,句不成句,或者囫囵吞枣,模糊不清。听者冷淡了他,他则埋怨听者水平低下,没资格欣赏高级艺术。我以为这是美声唱法在我国虽有成就,却还不能在广大群众中扎下深根的一个重要原因。美声唱法与中国语言完美结合之日,便是这个学派在中国兴旺发达之时。有人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技术问题,不值得提到这样的高度来谈。我不这样看。从一首歌曲的歌词来看,它的魅力主要来自语言,思想和文采都是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一个歌词作者掌握语言的功力,经常显示着这位作者生活经历和艺术经历的深度和广度。对于一个歌曲作者来说,情况亦复如是。既然如此,一个歌唱家在表达一首歌曲的思想美和艺术美的时候,怎么能把语言的处理仅仅看作是一个技术问题呢?瑞昌在掌握美声上可谓训练有素,经过近30年的努力,才取得了今天的好成绩。欧洲发声方法和中国语言,在他的演唱中不是格格不入,而是融洽和谐,相得益彰。因此在听他唱歌的时候,不是只让人感到他有一副好嗓子,或是只感到技巧高明,而是让人感受到了生活的神韵,艺术的神韵。(附图片)<br/>  歌唱家高瑞昌在独唱音乐会上

“饮食菩萨”及其他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饮食菩萨”及其他<br/>  余仁<br/> “空穴来风”<br/> 人各有好:张三爱酒如命,李四嗜烟成癖……人,难免有某些近乎缺点的嗜好。倘对这些“缺”点把关不严,成为可被人利用的“空穴”,某些人,即会乘此“空穴”而“来风”:你赠我“茅台”,我委你“官位”;你送我三五牌香烟,我给你一套住房……遂刮起“投桃报李”的歪风。<br/> “饮食菩萨”<br/> 某些干部下乡,往往找基层干部问几句原则话,吃过饭,油嘴一抹,便“班师回营”。<br/> 走出机关到基层,这比坐着交椅,端着架子的“机关作风”自然要好。但如此下去,似乎就是为了去吃饭。难怪有人编了这样一首顺口溜:“口里没有味,下去开个会;肚里没有油,下乡走一走。”他们的所谓“深入基层”,实乃“口入基层”!这么下乡,倒不如呆在机关里,让基层少一点负担。<br/> 到基层去是为了什么?这使我想起了陈毅。一九五九年十月,陈毅同志到阔别三十六年的家乡四川乐至县去,当地干部便杀猪,宰鸡。陈毅知道了,对干部们说:不要把我当作“饮食菩萨”,把我当作“耳报神”吧,让我多了解一些情况,好给中央带回去。<br/> “官官相轻”<br/> 对于“官场”,人们历来总以为是“官官相护”,而我却看到了某些“官官相轻”。<br/> 譬如甲背地议论乙:“他能当局长,我的脚也能当!”乙则背地议论甲:“他能当主任吗?要是我呀……”——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强。这样互相贬损,几乎是一大“官场病”。“文人相轻”,无非是抑人扬己,多是为了虚名。“官官相轻”,核心是为了“争权”、“内讧”、“内耗”……<br/> 诸风当刹!

古城护卫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星光<br/><br/>  古城护卫<br/>  朱子南<br/> 曾经请叶宜秋到家中灭杀过白蚁的老房拿出了一个纸包:是不是白蚂蚁?<br/> 不过才一瞥,结论就有了:不是。<br/> 俨然一副专家模样。也确实可以称为专家了,他是苏州市白蚁防治站的副站长。<br/> 我看过一些防治白蚁的资料,有的地方在灭杀白蚁后保一年之内不再发现白蚁。老房家的白蚁还是6年前请叶宜秋去灭杀的,现在他抓来一只小虫子,不过那不是白蚁。<br/> 叶宜秋没有夸口,他说,经他防治过白蚁的,也就是保两年不再发生吧。<br/> 他怎么会成为防治白蚁的专家的?<br/> “是一声巨响把我召唤上去的。1953年,作为文物重点保护单位的狮子林里的指柏轩突然倒坍(后已修复)。正在开联欢会,当场压死3人,压伤多人。房管局派人去检查了,是白蚁在作怪。梁柱外面的红漆还好好的,里面已经蛀空了。不久,房管局领导下的白蚁防治站挂牌成立,就把我选派去了。那时,我是房管局的木工,已干了6年了。”<br/> 防治站一成立,叶宜秋就参加了白蚁普查。一查,吓了一跳,65%的民居或多或少生了白蚁。<br/> “就在建站后不久,拙政园小学的礼堂、寒山寺边上的枫桥小学里三间教室也倒坍了。都是白蚁在作崇。我没有当场听到那房屋倒坍的响声,但那响声似乎总在耳边,怎么赶也赶不走。苏州市建城2500多年了,留下了多少古建筑、古树名木、古园林?其中不少是国家的重点文物保护对象。就是普通的民居吧,也影响着人民的生命安全呢!可我还是一个外行。”<br/> 他决心由外行变为内行。各种各样有关白蚁防治的书籍摆在了案头。<br/> “据我了解,目前,全球已发现2000多种白蚁种群,对它的防治,至今还是一个世界性的科研项目,困扰着不少国家。”因为白蚁种群的不同,灭杀白蚁的药物也各有区别。经过普查,在苏州已发现的白蚁有7种。没有现成的药物。怎么办?叶宜秋只能同站里的人一起自己配制了。<br/> “开始我们配制了粉剂。但过不了多久,我们发现这种粉剂有缺陷。粉剂,要干燥,而白蚁却性喜潮湿。粉剂放置在潮湿的蚁穴中容易结块,也就无法使白蚁沾染上了。于是,我们又试验了用水剂。”<br/> 我为他泡了一杯“碧螺春”。清香四溢,他却浑然不觉。“我的嗅觉已经失灵,”他说,“什么佳肴美味也无法调动我的嗅觉。”他除下帽子扇了几扇,似乎陡然老了几岁,头发已全部脱光,连丝丝茸毛也没有留下。不是他自己介绍,我怎么也不会估计到他现在才50出头。<br/> “配制的药水全是剧毒,灭杀白蚁有效率在95%以上。但是又带来了新的难题。由于药水的剧毒,也会影响树木的存活。马上就遇到了考验。接到了报告,说拙政园里明代文征明手植的一株紫藤发现了白蚁。灭蚁是为了保树,总不能把古树连同白蚁一起灭杀吧!那真是伤透脑筋。后来,总算想出了用诱杀的办法。把白蚁从紫藤中引诱出来再灭杀。现在,那株紫藤还长得好好的。”<br/> 市郊光福司徒庙里有名为清、奇、古、怪的4棵古树,树龄都在千年以上了。4棵树,有4个白蚁种群交叉活动着。有了经验了,都用诱杀法清除了。一处处的景点得到了保护,包括虎丘、留园内的建筑。<br/> “现在,我们又想出了用‘潜望镜’的检查方法。灭杀方法,也推广到江苏省内了。浙江的杭州、萧山、余姚、诸暨,上海、武汉、北京、天津等地方也有人来了解我们的灭蚁方法。”<br/> 现在,他又在试验新的灭蚁药物了。要高效低毒的。虽然是低毒,总还有毒吧?<br/> “好在嗅觉已经失灵了。”说着,他笑了起来。

抗战文学研讨会召开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br/><br/>  抗战文学研讨会召开<br/> 由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等单位联合举办的中国抗战文学研讨会最近在成都召开。<br/> 与会者认为,抗战文学是中国新文学发展过程中继“五四”文学、左翼文学之后的第三个高峰,它充分地体现了中华民族团结一致抵御外侮和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抗战文艺界也因此成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中的一个典范。<br/> 当年党的南方局领导下的《新华日报》、军委会第三厅、文工会、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老战士和专家学者七十余人参加了会议。 <br/>   (杨中)

想念“补丁”

第8版(副刊)<br/>专栏:我们的时代<br/><br/>  想念“补丁”<br/>  张笃德<br/> 补丁<br/> 是从我们身上拆下<br/> 又缝回到我们身上<br/> 具有血缘关系的<br/> 那一种生死的感情<br/> 我们曾用斑斑驳驳的生命<br/> 滋润一块又一块补丁<br/> 因为补丁是和苦菜花一样的<br/> 植物<br/> 只要有土地 她就永远地歌唱<br/>  天空<br/> 即使被吹倒 也要成为悲剧的<br/>  造型<br/> 这使我深深地认识了我们<br/> 不屈的民族<br/> 还有她不朽的魂灵<br/> 星火燎原的路上<br/> 补丁是一粒又一粒不息的火种<br/> 雄鸡一唱天下白的前夕<br/> 补丁是一颗又一颗璀璨的<br/> 启明星<br/> 用补丁把百万雄师渡过长江<br/> 又用补丁做旌旗飘扬<br/> 如果补丁补在枪口的窟窿上<br/> 幻化灿烂而永恒的笑容<br/> 在中国革命的进程中<br/> 往往是补丁 昭示了胜利<br/> 喂养了光荣<br/> 补丁就是不完整当中的完整<br/> 平衡当中的不平衡<br/> 补丁们用贫贱的寒酸之躯<br/> 换取了革命的富贵和荣华<br/> 然后又把自己种在土地上<br/> 开放一朵又一朵幸福的太阳花<br/> 这使我想起一个伟人<br/> 站在天安门城楼上<br/> 内衣缀满补丁<br/> 还有他的因补丁而伟大的学生<br/> 把补丁当做历史的眼睛<br/> 时刻修正自己的言行<br/> 如今 我们穿着西装革履<br/> 思想却千疮百孔的时候<br/> 格外想念补丁<br/> (作者单位:辽宁抚顺铝厂建安公司)

“鉴赏辞典”何其多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鉴赏辞典”何其多<br/>  黄瑞云<br/> 近几年,各式各样鉴赏文学作品的书出得不少。这本来不算坏事,但翻来翻去,觉得实在太繁了,而且重复的也太多。有的鉴赏词典既有详细的注解,又有繁苛的评述,或曰鉴赏,或曰赏析,名目不一,有的还有白话的译文。这些文字,有的写得还大体准确,但粗制滥造的也不少,而且往往辗转因袭,千篇一律。不管哪种类型,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烦琐!动不动几十万字,厚厚的一大本,而介绍的原作并不多。一首短短的七言绝句,也可以写上一大篇。作品经这么一析,往往被“析”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br/> 这些作者的用心大概是好的,他们想尽量把作品“析”得细一些,让一般读者能够接受。然而这种作法,不是很正确的。任何作品总得读者自己去体会,别人是代替不了的。读得懂作品的人,无需他人如此代庖;如果水平确实太低,分析得那么烦琐,恐怕也帮不了多少忙。何况那些分析,又何尝都中肯綮呢?注释作品,还是以简明扼要为好。有位大学教授说过:“小儿吃东西要让他自己学会咬碎,自己品尝,大人不要都咀嚼了喂他。大人嚼过,不仅败坏口味,而且有害肠胃;教人读书其实也是如此。”这是非常切实的经验之谈。<br/> 这使我想起了汉代的今文经学家们。汉代的今文经学家,解释经书非常烦琐。据说有些经书解释多达100多万字。有个叫秦延君的经学大师,解释“曰若稽古”四字用了3万多字,而解释“尧典”一词竟花了10多万字。那么烦琐的文字谁受得了?结果他们的“大著”后来都被淘汰了。汉末经学大师郑玄的注解就比较简明,所以郑氏注得以流布人间。我想,汉代经学大师们正反两面的经验教训很值得我们借鉴。<br/> 前不久,我问一位出版界的朋友:“现在书价偏高,大家都觉得买不起书,为什么书的装帧却向大型精装发展?有些书内容并不怎么的,也出那样的大部头?”他说:“这是穷教授们所不懂的。现在社会上有一个相当有钱的阶层,他们买书不是要读,而是用于装饰客厅书架。对于他们,书越大越贵越好。”这回答使我愕然,但确实道出了个中真谛;然而也未免滑稽,对于学者来说,我以为还是严肃一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