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0-11-06

1990-11-06新闻联播 文字版

名牌与时髦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名牌与时髦<br/> 成志伟<br/> 不断从收音机里听到这样的广告:“男人穿名牌,女人穿时髦,××时装,名牌加时髦。”这广告做得挺巧,话不多,却抓住了“名牌”与“时髦”这两个时下热点,迎合了购物者的心理,从广告学角度看,不失为成功之作。<br/> 名牌比之于非名牌,一般来说质量要好,价格也适宜,否则成不了名牌。但成为名牌后能否保持质量,要看实际。另外,名牌与非名牌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是否所有非名牌都不如名牌,就更难说(名牌都是从非名牌闯出来的)。最要命的,是那些以“名牌”面目出现的劣货、假货,一旦上当,必然大受其害。前不久见一位朋友穿着一身夏装,称系香港亲友所赠,粗看毫不起眼,细瞧也难辨有何出众之处,一问价钱,却令人瞠目,竟要300余元。我曾在深圳、珠海特区的商店里“开过眼”,那里的舶来名牌衬衫标价少则一二百元,多则三四百元,一条名牌领带也要好几百元。而在北京商店里看到过几种高质量国产衬衫,无论用料、款式、做工,都不比那些舶来名牌逊色,售价只要二三十元。有的人宁可花大钱买名牌,也不愿买价廉的国产货,足见这“吃名牌”的观念,在一些人头脑中相当牢固。<br/> “吃名牌”这样,“吃时髦”也如此。有的人一听说某物、某样式时髦,即抢着去买、去学。时髦的东西虽然新奇,却并不见得都好,有不少是昙花一现的短命货,或改头换面的破烂货。盲目追随时髦,不惜抛金掷银,往往得不偿失。<br/> 俗话说:“穿衣戴帽,各人所好”。有人愿意穿名牌、戴时髦,本是个人爱好,只要手头的钱是诚实劳动所得,悉听尊便就是,不必“横加干涉”。我不过是借题发挥。服装市场上的名牌、时髦货不少,其他行业、方面的名牌、时髦东西更多,可谓花花世界、无奇不有。还有什么名牌教授、名牌作家、名牌学者、时髦理论、时髦口号、时髦观念之类,在今天的开放条件下,不断涌现,反复变幻,常令人眼花缭乱。这些从西洋请来(或主动送来)和本土生长的名人专家及时髦理论,有的有真才实学,有的有真知灼见;也确实有一些是假货、冒牌货,“名牌”“时髦”不过是幌子,葫芦里装的是过时的东西、坏东西,无非换了一个新的装潢。头脑清醒、阅历广博的中老年人,多数不易被迷惑;但思想单纯又缺乏社会经验的天真青少年,就容易被吸引过去。经过1989年的政治风波,当时极为活跃的这类海内外“名牌”人物与“时髦”理论,表面上收敛了,但只要有机会,马上就变换面目卷土重来。对热衷于“吃名牌”、“吃时髦”的人来说,可不能再掉以轻心。<br/> 我们不会无端地怀疑名牌与时髦商品,更不会草木皆兵。应该相信大多数名牌货、时髦货是质价相符,可以放心购用的。但为了确保消费者的根本利益,还是要建立一套科学完善严格的检验制度,不是听其名,而是究其实。一旦发现化了装的假货与赝品,即可及时清除出去,以收取化害为利之效。有一点应该牢记在心:积多年之经验,深知那些顶着“名牌”“时髦”之名而企图倾销牟利的伪劣商品,过去有,今天有,以后还会有,跟它们的较量,恐怕一直要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大同观念完全在人类头脑里扎根时为止,因此,非要有股长期斗争的韧劲不可。

陕北乡亲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陕北乡亲<br/> 杨泥<br/> 三孔石窑,面向东南,接住了金色的阳光。涂了翠蓝油漆的门窗在金色的阳光下,闪动着安静的波浪。窗台上垒着胀鼓鼓的南瓜,门檐下吊着一长串一长串的红辣椒,一长串一长串的辫子蒜。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坝里,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群咕咕觅食的鸡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肥硕,在人面前来回地走着。一头肥猪,懒懒卧在圈中,两头黄牛,静静地反刍,无意欣赏富足的秋色。<br/> 这是贵儿的家,也是水萍妹妹的家。<br/> 贵儿和水萍两口子,都是地道的陕北人,说一口地道的陕北话。夫妻俩恩恩爱爱地过光景。贵儿手巧,能砌石窑,能烧青砖,能下井掏煤。干活回来,擦一把汗,又抱上最小的娃娃进进出出。土地承包后,他又在属于自己的那块荒坡上开辟了一个果园,侍弄的苹果树已经挂果了。我们来了,贵儿匆匆忙忙拎来一筐黄元帅,又拿来小刀,硬让我们削着吃。贵儿话少,水萍也话少,除了笑,就是让我们喝糖水,喝茶水,吃枣,吃苹果,坐着。我们坐着,坐在沙发上,又新鲜,又感动。阳光把白净的窑洞照得明晃晃。大立柜、电视机、茶几,直让人疑心这竟然是延安拐沟里的曹坪,一个普通的陕北小山村。水萍领我看这个家。中间那孔窑洞是做饭和吃饭的地方,一口大灶安一口大锅,还有能照见人影的青石板大灶台。陕北有煤,这几年承包开采,烧的不缺了,卖出去,又能挣回现钱。<br/> “现在好了”。贵儿爱说这话儿,水萍爱说这话儿。是好了,西边仓房里,几口大缸,还有炕上,全堆着粮食,黄灿灿的小米,白生生的麦面;地上堆着从自家地里挖回来的土豆、萝卜,摘回来的青椒、西红柿。水萍说,现在好了,不吃粗粮了。<br/> 还有一位老乡亲狗娃,他总是憨憨地笑着,黑红的打皱的脸,一口结实的牙。因为久别重逢,惊喜,手足无措。陕北人老实,不像城里人礼数繁多,真真假假。陕北乡亲喜欢你,那就是真正喜欢你,陕北乡亲对你好,那就是真正对你好。狗娃是这样的,曹坪的乡亲也都是这样的。刚才在二明家,一家子老老小小一齐把我们往屋里让,往炕上让,硬让我们喝水,硬留我们吃饭。回屋、上炕,这就是乡亲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二明媳妇怕我们嫌炕硬,硬要扯出一条毛毯铺上。我们就喜欢这炕,一领金灿灿的炕席,身后有被褥倚着。秸草编的炕席隐隐约约地飘散着田野的气息,苦苦甜甜,叫人想起窑洞外面温柔的南风和那爿南风一吹,水波漾动的鱼塘。家家户户的茶杯,都是印了红花的玻璃杯,家家户户的茶壶,也都是细颈鼓肚的细瓷茶壶,仿佛是家家户户的婆姨相约着一块去城里买回来的。善良好客的乡亲们,就用这茶杯、这茶壶热情豪爽地待客。狗娃也硬把我们往屋里让。狗娃媳妇,也站在一旁憨憨地笑着。狗娃一家三口,住着两孔窑,也有一个小院,从摆设上看,狗娃的日子过得还行。狗娃媳妇眼力不好,只能做一些家里的事。窑是土窑,这样的土窑洞如今曹坪只有两三家了,其余的都是砖窑石窑。有的年轻人,把自己的窑洞装饰得如同别墅,庭院栽花种草,一扇铁院门十分神秘地挂一把硕大的铜锁。<br/> 狗娃问我们吃不吃梨?他埝畔上有棵老梨树,正在结果。狗娃不由分说把我们带到梨树下,哗啦哗啦摇下一地果子。果子还没熟,间或有一个黄了的,狗娃就喊:“那边有一个!”边说边继续摇他的梨树,青皮的梨子滚了遍地。狗娃高兴,恨不得把所有的梨都摇下来,让我们吃。<br/> 20年过去了,这里的乡亲还记得当年来这儿插队的每一个知青,记着他们的名字,记着他们做过的好事,关心他们现在在做什么,生活得咋样,模样变了没有。<br/> 中午,旺俊嫂子为我们擀了杂面条儿。小小一团面,擀得一铺炕那么大,直叫我惊奇不已。旺俊嫂子说,她这手艺还很一般,前沟李渠有个婆姨,还给周总理擀过杂面条儿哩,又薄又软又滑溜,那才叫擀得好哩。<br/> 吃着杂面条儿,我觉得,我整个人已经浸润在陕北高原的灿烂阳光里。在这9月里的一天,我来到了陕北,认识了许多陕北乡亲,认识了陕北的阳光、蓝天、枣树,认识了五畜六谷,认识了黄土山峁上,一片一片的沉甸甸的、沉思的向日葵。

边防军人的妻子

第8版(副刊)<br/>专栏:我们的时代江铃杯抒情征文<br/><br/>  边防军人的妻子<br/> 当丈夫们在边塞成为高原的一部分<br/> 你们也心甘情愿地<br/> 和茫茫戈壁长在一起<br/> 当长城蜿蜒西去<br/> 你们就是隆起的山脊<br/> 当界碑牢牢长在边境<br/> 你们就是抓住大地的根须<br/> 你们朝着一个宁静的港湾游来<br/> 迎着一个阔大的胸膛扑去<br/> 硝烟和男子汉浓烈的气息<br/> 芬芳了每一个月夜<br/> 城墙般的臂膀高高举起<br/> 与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样<br/> 你们把丈夫当作嘎嘎拔节的希望<br/> 和深深沉积的地基<br/> 后来 一个紧急的号令<br/> 将丈夫们从手中夺去<br/> 你们才发现<br/> 这些穿军装的男人<br/> 并不仅仅属于自己<br/> 他们留下的天空<br/> 需要你们支撑<br/> 他们留下的重负<br/> 需要你们担起<br/> 那些甜蜜的委托<br/> 会成为生儿育女无尽的累赘<br/> 以及 那病榻前的日日夜夜<br/> 用疲惫和孝顺<br/> 一遍遍擦去老人的叹息<br/> 从此每一个月夜 都很苍凉<br/> 岁月的沟壑爬上面庞<br/> 蛮横地赶走妩媚<br/> 你们的选择<br/> 拥有更多的艰辛<br/> 但当五星红旗在每一个黎明<br/> 升起的时刻<br/> 你们总是比别的女人<br/> 更多更快地<br/> 找到每一个早晨的新鲜和美丽<br/> 于是 你们一次次地吞咽着<br/> 拥挤和苦涩<br/> 每周照例为丈夫寄走一束阳光然后静静地<br/> 等待一个团聚的日子<br/> (作者单位:解放军第二炮兵)

访李调元故里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访李调元故里<br/> 张辅国<br/> 也许是命运安排吧,我曾在李调元的家乡生活了20余年。从有关的材料上,我知道他的故里应在原罗江县(现属德阳市)之南村坝。然而多么难以令人置信,我长期住在罗江,却不知道南村坝在何处!<br/> 几年前,我就要离开罗江了,在和一位朋友话别时,我提到了未能寻访到南村的遗憾,那位朋友吃惊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的一位亲戚就住在那儿呀!”<br/> 次日一早,我们骑着自行车到了那位朋友的亲戚家中。主人姓王,是一位已退休的乡村小学教师。我问:“这就是南村?”他说:“正是!”原来这里在1959年罗江撤县时划归了安县,南距我所在的德阳县境只有15里之遥。<br/> 这确实是一块膏腴之地。绵长而宽阔的平坝沿河谷向南延伸,泞河像一条素练蜿蜒其间。沿河两岸用水泥和石块筑起的坚固堤堰,驯服河水,护卫着这一马平川的沃土。麦苗铺盖了阡陌纵横的大地,茸茸的,软软的,活像绿地毯。星罗棋布坐落在平川里的瓦屋草舍,全都掩映在翠竹林中。偶尔从幽静的竹林深处传来一声鸡啼,更使人觉得这世界的安谧恬静。<br/> 啊,这就是南村,李调元的故里!<br/> 清世宗雍正十二年(公元1734年)十二月初五,李调元就诞生在这里。是南村这块沃土和泞河的甘泉哺育了他们父子两代和兄弟三人。过去在李家的祠堂中曾悬有一副楹联:伯叔一门四进士;兄弟两院三翰林。指的就是李化楠、李调元父子和调元的两个堂弟李鼎元、李骥元四人。在中国1000多年的科举史上,像这样的家庭当然不会很多,自然也就成为李氏宗族的骄傲。在他们之中,李调元无疑是最杰出者。他集诗人、学者、戏曲家、文艺理论家于一身,成为继杨升庵之后蜀中文苑又一翘楚。<br/> 李调元的故居,即翰林府府第,离老王家不远,坐落在南村坝靠山的一边。它的后面是一脉浅丘,再往后大约不到一公里,就是山了。当我们走进这座被竹林护卫,草房与瓦屋相间杂陈的院落时,无论从什么角度也难以把眼前的房舍和当年达官显宦络绎不绝的翰林府第联系起来,它和周围的农家院落实在已没有什么差别。后来还是在老王的指点下,查看了残存的屋基,加上他——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对儿时见到的翰林府第的描绘,启发了我的想象,才算在脑海里另外筑起了一座规模恢宏的府第来。当我们就要离开时,却发现了镶在门上的一块木板上刻着七个笔力遒劲的大字:“伯叔一门四进士”。这无疑是上文提到的那幅楹联的上联。<br/> 登上屋后那一脉土山,据老王提供的情况推断,这里便是车家山,也就是著名的万卷楼遗址。调元一生,嗜书成性,犹喜藏书。他为官20年,“所得俸悉以购书”。万卷楼中有经、史、子、集40橱,还有他花费毕生心血编著、刻印的大型丛书《函海》,被誉为“西川藏书第一家”。嘉庆5年(1800年),李调元客居成都。4月6日万卷楼遭火焚毁。消息传来,调元痛不欲生,竟一病数月。回到南村后,他尽收余烬,墓而葬之,名曰“书冢”,又手书“书冢”二字,刻石树碑于墓前。经此事变,他已觉心力交瘁,但仍不顾年迈体衰,又着手万卷楼的重建工作。嘉庆七年(1802年)12月21日,李调元在南村去世,时年69岁。此时离他重建的小万卷楼落成刚好一个月。<br/> 一群放学归家的小学生像小鸟般从我们身边“飞”过去,他们的嬉笑和歌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刹那间,我感到历史的昨天和未来的明天在这里奇妙地融汇了。这使我想起了李调元的好友赵翼的两句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艺文短波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艺文短波<br/> 在“扫黄”的同时,更要办好通俗文学期刊,以满足广大群众的多层次需要。《大众文艺》今年以来,一新其面貌,从内容到形式都有了明显的改进与提高。所发表的作品,虽多为通俗小说,但选稿注重内涵,注重思想性与文学性的统一,注重格调健康与可读性的统一,因而受到读者的注目与欢迎。   (冀天)

山鹊叫喳喳(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山鹊叫喳喳(中国画)张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