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0-11-27

1990-11-27新闻联播 文字版

沙坡头风情

第8版(副刊)<br/>专栏:我们的时代江铃杯抒情诗征文<br/><br/>  沙坡头风情<br/>  叶延滨<br/> ——包兰铁路穿越腾格里大沙漠的沙坡头站,林业工人和铁路工人创造了人工绿洲的奇迹。<br/> 1<br/> 一群狂奔的饿狼<br/> 弓着腰龇着牙<br/> 追捕着一条绿色的长蛇<br/> ——这不是我的臆想<br/> 如果此刻你是高高云天上<br/> 那只盘旋的鹰<br/> 你会看到这列火车<br/> 穿越腾格里大沙漠<br/> 我倚在车窗前<br/> 看那一只只弓着背的沙丘<br/> 狼群般的掠劫——<br/> 没有流水的沟渠<br/> 没有禾苗的荒田<br/> 没有炊烟的弃屋<br/> 啊,腾格里的每一粒沙<br/> 都让我的眼流血<br/> 我的心流泪<br/> 2<br/> 这就是闻名全球的小站<br/> 沙坡头<br/> 乏味的名字<br/> 却实实在在如一首诗<br/> 诗人啊,看这大地布满了<br/> 硕大无朋的网 网住了沙漠之狼<br/> 一个又一个草编的栅格<br/> 正是方方正正的稿纸<br/> 多么奇特的诗意<br/> 枯草的网格中写着绿草的诗篇<br/> 请雪亮的锨将干草嵌进沙丘<br/> 请草嵌的方阵固定草籽<br/> 请草籽挽一丝春风留一滴春雨<br/> 请春风春雨催出绿芽草茎<br/> 请绿叶草茎送力量给草根们<br/> 请草根缠住草根缠成绿毯<br/> 请绿毯连着绿毯盖满沙原沙丘<br/> 请沙原沙丘记住它的名字<br/> 沙坡头——一首绿洲之歌<br/> 作者最初只是一张铁锨!<br/> 3<br/> 谁是英雄?谁是功臣?<br/> 联合国的证书和北京的奖状<br/> 都一定写着:沙坡头<br/> 苍老而又年轻的名字<br/> 沙坡头一定有共产党员<br/> 这已不是秘密<br/> 沙坡头一定有五十年代<br/> 这是创业工龄<br/> 沙坡头一定有雷锋战友<br/> 只是脱了军装<br/> 啊,在中国广袤的大地<br/> 哪一块有生命的土地上<br/> 少得了这三种生命的原色?<br/> 4<br/> 沙漠起伏逶迤着我的目光<br/> 在那里撞成阳光跌成驼铃<br/> 黄河蜿蜒回旋着我的情感<br/> 在那里站为白杨飘成稻香<br/> 啊,沙坡头你是分界<br/> 两条钢铁的破折号——<br/> 死亡与生存 绝望与憧憬<br/> 衰老与新生 昨天与未来<br/> 5<br/> 树丛之中有小屋<br/> 一年只有一场风<br/> 从年初一刮到除夕夜<br/> 没有刮走这个家<br/> 我相信青春是有颜色的<br/> 那些最早住进小屋的人<br/> 青春融进汗水<br/> 汗水渗进沙丘<br/> 沙丘就绿了<br/> 我相信沙漠是有语言的<br/> 它们爬上了那些额头<br/> 那些沟壑密布的脸<br/> 让人看了后心里就实在<br/> 有了老伴一样的绿洲<br/> 有了绿洲一样的老伴<br/> 只是儿女们会嫌这里小<br/> 沙坡头人的儿女从这里出发<br/> 世界不再遥远……<br/> (作者单位:成都《星星》诗刊)

香山翠湖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香山翠湖<br/>  许怀中<br/> 中秋已过半个多月,渐入深秋时节。这几年,想不到和北京结了缘分,每年大抵都有一两趟机会进京。尤为意料不到,三年前,竟住在京郊将近半年。至今回想这段生活,心情便很复杂。那时固然有机会看了北京几个著名的文物古迹和风景点,但却从未去过香山看红叶。大概是由于季节不对的缘故。<br/> 此次来京,正值红叶飘丹之时,火焰般的红叶,在想象中呼唤,在心灵里燃烧。霜降刚过,便抽出半天驱车西山。<br/> 午后,梧桐的叶子虽未脱尽,但树下积着一片片落片,忽然想起了小时在故乡读的诗句“梧桐叶落秋已深”,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感。也许由于年事已大,在旅游中不免时有感怀。<br/> 这一带,带有“香”字命名的旅舍店铺不少,透露出香山已到的消息。一下车,便有“西山红叶好”的几个大字赫然在目。进门不远,吸引我的是那“静翠湖”,她像一只纤巧柔软的手,一下子拨动了久搁的心弦。我一直在寻找那“静”和“翠”连结的意境,无意间似见一位淡妆淑女。这湖不大,湖边几株垂柳和迎客松迎风摇曳。我忆起小时在故乡读书,曾在体育场旁侧流连过一个小湖。湖面的小桥通向楼馆,那时我静坐芳草托着画板写生。不过记忆中的湖,没有这样浓绿。这“静翠湖”水绿得浓成一块凝结的绿玛瑙。就是这阵阵有劲的秋风,也只能吹起微微的柔波。你凝视着,更感到这湖水绿得化不开。阳光下的湖面,给绿色加进亮色,使这块玛瑙更加晶莹剔透。细看有鱼群游动,在浓浓的绿水中,似乎也并不那么悠然自得。<br/> 我被这绿翠的湖水深深感染了。她赋予人们生命以绿色的生机,犹如绿色赋予春天。然而同游者急着要去登临红叶区,只好随着他们走上山间小路。途中三五成群,海内外游客,怡然自得。我看见一个海外来的年轻女郎,蹲下身去捡一片五瓣小红叶,插在乌发上,脸上浮着浅浅的笑。<br/> 此处曾是皇家园林,如今满山栌树红叶,显然是富有天然景色的森林公园。大自然博物馆陈列着不同颜色的树木,树叶颜色丰富,绚丽多姿;有青色、绿色、紫色、黄色、红色……就是红色,也有浅红、深红、紫红、殷红、金红。那柿树的叶子和果实都染上不同的红色。日照西山,把各种树叶的颜色照耀得格外耀眼,洋溢着正浓的秋意,我宛如在这里寻找到大地上秋天的一片“标本”。<br/> 寻着上山的小径,树枝树藤不时牵住衣襟。哦,原来已经进入慕名已久的红叶区。山上的树叶,虽不尽是红色,但有一大片红叶,火辣辣地燃烧,如火焰,如红云,如晓霞,如凤凰木的红花,……一片红中点缀着绿。<br/> 下山来,转到另一侧风景区,绿草如茵,路标指着碧云寺、眼镜湖等景点。我不禁又想起几年前住西郊时,曾和挚友一道游览碧云寺、卧佛寺、香山公园、参观曹雪芹故居时的情景。如今时过境迁,旧地重游,而挚友却远离故土,不能同来。“钟情怕到相思路”。匆匆游了昭庙,背后的七层八角塔曾留下我的身影。步出湖清如镜的“见心斋”,有一种小树叫金银木,在绿丛中挂着一串红豆似的小果。莫不是“此物最相思”的北国“红豆”?!觉得奇异的是那“桃花”居然在秋天开出红中带紫的花,姑且称为“秋桃”吧。<br/> 同伴都说,这许多景点固然好,但还是“静翠湖”最佳,应该在湖畔留影。于是便匆匆回到湖边。我再次仔细观赏这翠湖,湖似椭圆形,又似叶片。原来她就靠在红叶区之旁,湖畔那小山上如火在燃烧的红叶,和浓绿的湖水恰成鲜明对照的画面。难道是这千树万木为这温柔娴静、风姿绰约的翠湖而无限钟情沉醉,如痴似狂地亢奋,强烈不安地骚动,为伊燃烧到这般模样?台湾有个作家说:“中国是有‘情’境的民族”。我想,这情字,尽在大自然的怀中。

闪光的答卷

第8版(副刊)<br/>专栏:品书札记<br/><br/>  闪光的答卷<br/> 季音<br/> 读了中国华侨出版公司最近出版的《富贵于我如浮云》一书,心头久久难以平静。本书作者陈子谷一生经历坎坷,矢志不移初衷,一心眷恋祖国,眷恋党与人民,为此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这是他留给后人的一本记述他平生遭际的遗著。书里没有华丽的文字,炫人的描画,但通过坦诚的叙述,我们看到了一颗金子般忠于人民的心,与其说它是一本自传文集,不如说是一份发人深省的人生答卷。<br/> 本书书名《富贵于我如浮云》,是1940年新四军军长叶挺将军对陈子谷的赞语。那年,威震敌胆的英雄军队新四军陷于极大的困境,国民党当局断绝了经费供给,全军寒衣无着,困难重重。就在此时,归国华侨陈子谷远涉重洋,去泰国募捐,募得国币6万元,连同自己分得的遗产20万元,全部献给了新四军,缓解了部队的困厄。为此,叶挺军长在《抗敌报》上撰文,表扬陈子谷是一位“视富贵如浮云”的爱国赤子。<br/> 这个赞语,陈子谷是当之无愧的。也可以说,它是对陈子谷一生的概括。<br/> 陈子谷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生长在泰国富有的侨商家庭,却舍弃了优裕生活回国投奔了革命。他在上饶集中营里是不屈的英雄;在战场上是无畏的勇士;在两次监狱斗争中创造了奇迹。在1957年的政治旋风里,他不公正地被逐出了党的队伍,却一如既往,死死地依恋着党和人民。尽管命运跌宕,生活旅程上险象环生,有时大雾弥漫,他依然顽强地驾驭着自己的小舟,破浪前行,没有迷失青年时期就选准了的人生航向。<br/> 坚定的革命理想与信念,对党的事业的忠贞不渝与执著的追求,贯穿了陈子谷的一生;也贯穿在全书的字里行间。正如巴尔扎克所说,“一个能思想的人,才真是一个力量无边的人”。陈子谷一介书生,在上饶集中营那样险恶的环境里,他正是凭着信仰的力量,才获得了勇气,汲取了智慧,作为暴动领导小组成员之一,排除了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取得了震惊中外的茅家岭暴动的胜利,埋葬了这个国民党法西斯地狱。<br/> 在当今社会,如何看待钱这个怪物,是个严峻的课题。有人迷醉于追逐钱财与物欲,“一切向钱看”,钻在钱眼里不能自拔。前人曾说过,这种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陷进蜜糖里的苍蝇,碌碌无为,终至淹死在糖水里。陈子谷本来可以成为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的继承人,但他视钱财为身外物。1956年,他收到了泰国寄来的最后一笔遗产4万元人民币,又一次全部作为党费,交给了北京市委,自己不留分文。他一生不做金钱的奴隶,志在做生活的主人。<br/> 每个人的历史都是用自己的言行写成的。每个人又绝无例外都要向后人交出一份人生的答卷。《富贵于我如浮云》,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交出的答卷,是一本给人启迪的好书。

跑马溜溜的山上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跑马溜溜的山上<br/>  唐大同<br/> 那支闻名于世的情歌,早已使我们陶醉。是李家溜溜的大姐和张家溜溜的大哥的踪影,以及酥油、奶子一样浓郁的高原风情,把我们引到明亮的康定来的。<br/> 康定——通向藏区的大门。一条折多河澎湃着穿城而过,并在城东与雅拉河汇流,给高原古城以勃勃生机。沿河两岸新楼与旧房并立,明亮的新貌里保存着古朴的风韵。街上不时有人走过,一条臂膀露在身外,身后飘来一股酥油味。其实,康定城里的居民多是汉族,或亦汉亦藏的子孙,据说过去内地来此定居的不少。康定既是通向藏区的门户,又是四川、甘肃边界贸易的集散地。那支康定情歌,既是汉族情歌,也是藏族情歌。<br/> 高原的天蓝得透明,云特别洁白,太阳特别热烈。这种透明和热烈,已渗透进高原人的性格里去了。<br/> 我在街道上漫步,想寻访那“人才溜溜的好”而又“会当家”的李家大姐。<br/> 同行的朋友邀去吃凉粉,说康定的豌豆凉粉,别有风味。我们涌进一家小店堂。老板娘40多岁,健壮,丰满;只十来分钟,凉粉就已做好摆在面前。这时老板也从外回来了,两人配合默契,像招待远道而来的亲戚一样。凉粉的制作无疑是从内地学来的。他俩不就是张家大哥和李家大姐吗?!<br/> 不上跑马山,不算到过康定。再高,也是要上的!虽然因海拔近3000米而气喘吁吁,山巅巅上那一朵又一朵云,以其特有的美丽和略带几分神秘的缥缈召唤着我们。山顶上有一宽阔的草坪,藏人过去常在这里赛马;而今,虽然赛马已迁到更辽阔的草原上,年年农历四月八日佛浴节(释加牟尼幼时沐浴时期),正值大地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康定人便倾城而出,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要上跑马山游玩。在这节日的欢聚里,爱情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个“溜溜的大哥”寻找着一个个人才好又会当家的“溜溜的大姐”。现在,跑马山已成为康定的风景旅游胜地,满山林木叠翠,郁郁葱葱,整修过的林间小径在绿荫中蜿蜒。山腰和山顶均建起了红柱红顶的长亭,在重重青苍翠绿中显露出一派明亮。爬上山顶,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极目四野,蓝天高远,山峦逶迤而去,贡嘎山、夹金山白雪皑皑,川藏线路途漫漫。整个康定城就在脚下。<br/> 蓦地,我恍惚置身于农历四月初八的节日,每片绿叶、每丝云霓,都荡起坦诚、粗犷的旋律……<br/> 我回到山下城中,总觉得失落了点什么。<br/> 太阳一下山,气温骤然下降了十来度,还下了一阵冰雹。夜幕降临,风雨送来高原的凉意。我们去访问一位藏族朋友。酥油茶、酸奶子、奶饼,把我们带到高原的浓郁芳香之中。女主人明亮的眼睛和雪白整齐的牙齿,使她那闪烁着光彩的笑靥十分迷人。望着她那双刚刚做完糌粑的手,我忽然觉得,她才是真正的“李家溜溜的大姐”!哦,你多么幸福,我的年轻的藏族朋友,你不就是“张家溜溜的大哥”吗?!

来函照登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来函照登<br/> 副刊编辑部:<br/> 今年8月7日《大地》刊登的拙作《天宝物华 地灵人杰》一文,将邓小平同志生母“淡氏”误写为“谈氏”,将马识途同志所撰楹联“兴工扶农”误写为“兴工助农”,又据广安蔡世武同志提供的确切材料,小平同志祖籍系江西吉安府庐陵县,而非湖北麻城。以上误植,皆因落笔不清和采访粗枝大叶所致,希借贵刊一角,予以订正,并向读者致歉。<br/>    张颂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