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7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日本舆论评田径
本报讯 《东京新闻》的评论说:“中国在上届亚运会田径比赛中,共拿十七块金牌,而这次却获得二十九块,女子在十九个项目中,除跳高外垄断了所有金牌,两年后的奥运会上,中国在田径的某些项目上获得第一已逐渐成为现实。
日本田径教练大串君二对《每日新闻》记者发表感想说:“日本在中国旋风面前惨败,差距太大了,我们必须进行反省。”《读卖新闻》说,亚洲的田径水平日益提高,具体特点是:一、四十三个项目中有二十九个项目创亚洲新纪录;二、中国女子的实力惊人。另外,亚洲田径实力分布图正向西转移,主体虽从日本转到中国和南朝鲜,但现在中东的卡塔尔、阿曼等开始抬头。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闪光的尾声
左上:中国男篮张勇军上篮。左下:中国羽毛球女双选手农群华(前)和关渭贞的配合天衣无缝。右上:高敏获跳板跳水金牌。右下:海峡两岸姐妹绿茵激战。
  本报记者 王景仁 沈进 蒋铎 徐建中摄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奖牌榜
金 银 铜 总计
中国  183 107  51 341
南朝鲜   54  54  73 181
日本   38  60  76 174
朝鲜   12  31  39  82
伊朗     4   6   8  18
巴基斯坦   4   1   7  12
印尼     3   6  21  30
卡塔尔    3   2   1   6
泰 国    2   7   8  17
马来西亚   2   2   4   8
印度    1   8  14  23
蒙古    1   7   9  17
菲律宾    1   2   7  10
叙利亚    1   0   2   3
阿曼    1   0   0   1
中国台北   0  10  21  31
香港    0   2   5   7
斯里兰卡   0   2   1   3
新加坡    0   1   4   5
孟加拉国   0   1   0   1
缅甸    0   0   2   2
老挝    0   0   1   1
澳门     0   0   1   1
尼泊尔    0   0   1   1
沙特    0   0   1   1
总计  310 309 357  976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亚运会最后一枚金牌
本报记者 李力
7日凌晨零时30分,白色羽毛球应声落地。赵剑华赢得了本届亚运会的第310枚金牌——最后一枚。
零时36分,号手最后一次吹起了铜号。赵剑华、杨阳、魏仁芳和西德克步入场地领奖。零时39分,国际羽联前任主席帕尔默先生把金牌给赵剑华挂上。零时40分,本届亚运会赛场上最后一次升起五星红旗,最后一次奏响《义勇军进行曲》。至此,亚运会赛事全部结束。零时52分,在亚运会分新闻中心举行的最后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杨阳风度不凡,真诚地把赵剑华夸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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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羽坛逐鹿 各有千秋
本报记者 李力
从羽毛球7个项目的比赛,可以看出中国队、南朝鲜队、印度尼西亚队和马来西亚队这4支强队的一些新特点。
中国女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无论是技战术水平还是临场的心理状态都有了较大提高。唐九红、黄华、周雷已能够顶起中国女队的大梁。这些队员都很年轻,只有20岁多一点,可以期待她们有更佳表现。
中国选手在双打项目上进行针对性训练,收效明显。最突出的是女队的关渭贞和农群华,她们在女双比赛的1/4决赛中淘汰了世界头号种子、南朝鲜的郑明熙和黄惠英,在决赛中又顺利打败南朝鲜选手,显示了很强的实力。男队的李永波、田秉毅本届亚运会状态甚佳,决赛中打败了去年以来从未胜过的朴柱奉、金文秀。但中国队在双打项目上后备力量薄弱,选手年龄也偏大,这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南朝鲜队表现不俗,在总共5个单项比赛中,有4项打入决赛。南朝鲜队最明显的特点是双打出众,此次在总体上他们仍拥有这个优势。特别是朴柱奉、郑明熙在混双决赛中表现出极高水准。南朝鲜的后备力量也较强。
印度尼西亚队此次与金牌无缘,他们甚至没能进入男团决赛。但印尼队还是有进步的,只是进步速度没有别的队伍明显罢了。尽管魏仁芳、王阿迪还欠火候,但他们有年龄优势。魏仁芳、王阿迪、王莲香这三位新秀是印尼队未来的希望所在。
马来西亚队只有男选手。这个队情况不如人意,傅国强年龄偏大,光靠西德克兄弟撑不起天下。如果马来西亚不尽早解决队员青黄不接的问题,则很可能与上述3队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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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亚洲十佳评选揭晓
本报讯 今年的亚洲体坛谁领风骚?近4000名采访第十一届亚运会的中外记者作出了最有权威的评判:在10月5日举行的1990年亚洲十名最佳运动员北京杯(鲜京香港)评选揭晓发奖大会上,公布了投票结果。
这十名运动员是,男子(上图上排从左至右):曼索尔(田径),卡塔尔;沈坚强(游泳),中国;默罕默德·马利基(田径),阿曼;金子宗弘(田径),日本;金铸城(足球),南朝鲜;女子(上图下排从左至右):周玲美(自行车),中国;金水宁(射箭),南朝鲜;佐藤惠(田径),日本;李春美(体操),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王莲香(羽毛球),印度尼西亚。
评选活动是由亚运会组委会新闻部、亚洲体育记者联盟、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和中国体育记者协会共同主办的。鲜京贸易(香港)有限公司赞助了这一活动。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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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李渊明海底捞月
本报记者 王苏宁
作为中国台北队唯一的跳水参赛选手,李渊明差点来不了北京,因为台湾省跳水运动水准太低。幸亏跳水教练关志坚据理力争,李渊明才得以成行。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拿到了3米板的铜牌,这既是他个人参赛史上的第一块奖牌,也是中国台北队的第一块奖牌,激动得年轻的教练抱着他热泪沾襟。
差三天才满17岁的李渊明学习跳水不到三年,去年赴西班牙国际跳水邀请赛是他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没想到首战失利,头磕在跳板上受了伤。但李渊明在曾经蝉联三届全美大学生联赛跳水冠军的关教练的鼓舞和指导下继续苦练,这一年来他进展神速。
在5日的预赛中,李渊明排名第七。6日决赛开始不久,他就拚进前三名。不料,第9轮他刚出场,一个冒失的观众大叫一声“李渊明,加油!”这下他反倒跳砸了,比分一下跌到第五。第10轮时,他的“反身翻腾二周半屈体”跳得不错,得了72分,排名也上升到第四,与第三名相差不到一分。这时观众和教练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就看他第11轮的最后一跳了。只见他沉住气,起跳、腾空、翻转、打开、入水……又是一个72分!终于把铜牌抓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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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败而不馁 以待来日
本报记者 李北大
上届亚运会,马湘君犹如虎口拔牙,独得金牌1枚,而此次亚运箭坛,中国箭手却只能看南朝鲜队金牌尽收。
一直以“比赛未完”而拒绝记者采访的南朝鲜姑娘,挂上金牌终于喜形于色,敞开心扉。中国箭手淡淡收弓,一切似在意料之中。南朝鲜队屡战屡胜,箭坛称霸不衰,为何?!中国箭手汗洒箭场,劳而无功,惜哉!
老将马湘君有言:“南朝鲜选手敢打敢拚,心理稳定。无论打得好坏,很少产生情绪波动。”
“我们心理训练方法很多,打坐、练禅是每日必修课,以练恒心。”这是南朝鲜射箭专家车敬贤的话。
“南朝鲜队员动作流畅,干净利索,协调一致。”中国队员蔡萍如是说。
车敬贤谈道:“我们每次训练都通过录相拍下动作,回来后队员自己找失误,训练中教练并不纠错,队员们自己的这份体会更有效。”
“我们训练很单调,基本上除了技术训练,还是技术训练。而南朝鲜队员仅心理训练方法就多达几十种,同时重视体能训练,特别在冬季训练中占70%。我们的确需要新的探索,新的起步。”一位中国教练作评。
以上并非一问一答,但恰是解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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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观澜语丝

  去见识大西洋的风雨
古月
10月6日,亚运会赛事全部赛毕。节日般热闹、战场般激烈的赛场一旦停歇下来,反倒留下一个空档,让观澜者冷静回顾十几天的风风雨雨。
亚洲游泳已全面崛起,自行车选手也具备了到洲外见识见识的实力;跳水、射箭项目中大将们风度不减;卡巴迪既熟悉又陌生,惹人喜爱……
金牌如果实般在金秋成熟,落入各路强手囊中,体育丰收的锣鼓一次次回荡在亚细亚古老的文明中。当然,十几天的赛事也暴露了亚洲体育在世界水平面前的不少弱点。每一块金牌都是沉重的,它正面铭刻着荣誉,背面却浇铸着亚洲体育全面走向世界的庄严责任。
亚细亚的健儿们,准备1992年到巴塞罗那去迎接大西洋的风雨洗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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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点球圆了冠军梦
本报记者 陈华
伊朗队6号居鲁士轻轻地把球放在点球的位置上,一脚劲射,皮球从大门的右下角滚入网窝。
这时正是10月6日22时35分,亚运会男子足球冠军争夺战正在进行。交战双方一是东亚劲旅朝鲜队,一是西亚老牌劲旅伊朗队,90分钟的比赛双方踢成0∶0,到加时30分钟结束时,比分依旧没有改变。现在,只能由命运之神来决定冠军的归属了。
第一轮点球,朝鲜队出场的是17号方光哲,他太紧张了,一脚射去正打在伊朗门将的身上。
朝鲜队9号尹正洙接着在第二轮点球中,同方光哲如出一辙,守门员原地未动就把球挡住了。而伊朗队19号穆罕默德的第二个球则再破朝鲜队大门。
伊朗队16号赛义德·阿里在第三轮,以一个漂亮的低平点球把朝鲜队逼入了绝境。尽管朝鲜队12号卓容宾点射成功,但为时已晚,第四轮出场的伊朗队18号马吉德沉着地把球射进了大门的左上角。伊朗队以4∶1赢得了点球决战的胜利。
伊朗队在16年后重温了亚运会足球的冠军梦!
这场比赛从一开球,伊朗队和朝鲜队就针锋相对,一个高空进攻,一个下三路作业,打得难分难解。尽管在下半场21分钟,朝鲜队3号队员被罚下场,场上以10人对11人,但伊朗队丝毫占不到便宜。历经120分钟不分胜负。最终只得由点球来选择了金牌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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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球落地泪双流
——女篮冠亚军决赛侧记
本报记者 阎晓明 缪鲁
中国女篮输给了老对手南朝鲜队。当全场比赛结束时,南朝鲜队的12名队员,跪在首都体育馆篮球场的中心圈里,淋漓尽致地痛哭起来。然后,把她们的两位教练抛了起来。
南朝鲜女篮一开局便一改惯用的打阵地战、投三分球的战术,面对身材高大的中国队员,非常坚决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攻和突破,几个回合下来,使中国女篮的快攻阵势乱了方寸,反而几乎全部采用阵地战的方法,双方战术正好调了个个儿。这便注定了缺少三分球投手的中国女篮要吃亏。快攻不成的中国女篮又换上高中锋郑海霞,以期加强内线攻击力,全心全意打阵地战。南朝鲜队并没有因此改变快攻的战术,防守时,几名队员轮番绕着郑海霞转,使其孤掌难鸣;进攻时,快速穿插跑动,利用郑海霞移动慢的弱点,突破得分。
下半场中国队打得十分压抑,尽管队员们尽了相当大的努力,终归回天无术,以7分之差,被南朝鲜女篮撬下亚运冠军的宝座。
中国女篮的队员是泪流满面走下领奖台的。与之相反,南朝鲜女篮走下领奖台时,笑容已烘干了泪水。中国台北女篮尽管夺得铜牌,但却是作为胜利者站在领奖台上的,她们最后以90∶71战败了日本队。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中国女足:瞄准世界杯
本报记者 陈华
6日晚,中国女足以1∶0击败中国台北队,登上了冠军的宝座。那么,中国女足起飞的奥秘是什么?
比起男子足球,中国女足起步之初与世界女足水平的差距并非那么悬殊,但从主观奋斗来看,中国女足的进步堪称神速。其关键有两条:一是发展目标对头。在女足运动开展之初,就狠抓了体能、速度,中国队身体素质优势是很明显的。二是从夹缝中求生存的奋斗。
首届世界杯女子足球锦标赛明年11月将在广州举行。中国姑娘将在家门口向世界足球大赛的王冠进军。比起男子足球,我们有可能更早地步入世界女足强国之列。而作为亚洲的一枝独秀,人们也期待中国女足能在世界杯上一扫亚洲足坛的沉闷。居安而思危,中国队教练商瑞华对朝鲜、苏联等国家女足迅猛崛起十分关注,在呼和浩特国际女足邀请赛上他对记者说:“苏联搞女足仅一年多,但已有73支各级球队,还有二线队伍。队员身体条件好,发展起来一定很快。现在我们可以同欧洲强队在身体素质上抗衡。可如果不抓住大力提高技术水平这一环节,我们以后凭什么再与人家抗衡呢?”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藤球赛后话藤球
本报记者 刘水明
亚运期间,观众欣赏了一项新颖别致的比赛——藤球。
马来西亚是现代藤球运动的发祥地。这次它独揽了藤球项目的两枚金牌。泰国队是唯一能同马来西亚队相抗衡的劲旅,它获得了两个项目的银牌。
藤球形状美,弹性好,踢球者用脚面、脚尖、脚内外侧、脚后跟和膝盖等部位踢球,类似于中国的传统游戏——踢毽子。
目前,藤球运动要走向世界,其竞赛规则还需进一步完善和改进。藤球运动引入中国不过两年多,正式组成国家队只有3个月。亚运会上,中国年轻队员得到了锻炼,水平有较大提高。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为了空中刹那辉煌
——中国跳水队成功的启示
本报记者 王苏宁
自80年代初广东姑娘陈肖霞一“跳”成名后,国际跳水界迎接了一个“中国时代”的到来:中国跳水界人才辈出,在重大国际比赛中先后夺得数十枚金牌。在本届亚运会上,中国队更是雄视一切对手,将跳水全部8枚金牌尽收囊中。在这辉煌战绩的后面,到底蕴藏着什么奇迹般的力量呢?
    培养新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中国跳水队总教练徐益明常说:一个没有新手的队伍,就是一支没有希望的队伍。新手就是希望,是明天的曙光。没有后备力量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徐益明经常亲赴全国各地寻找新苗。1988年他从汉城奥运会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赶到武汉选拔新手。去年9月全国青运会上,在各省市教练的大力支持下,徐益明挑选了30名十几岁的小选手到济南跳水基地集训。本次亚运会上崭露头角的孙淑伟、伏明霞等就是那批小选手中的佼佼者。
即使如此,徐益明最伤脑筋的仍是后备力量问题。
    改革创新 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中国跳水队自1974年开始,已经进行了两次技术革命。第一次技术革命主要解决训练方法、训练手段、训练器材及保护器材等方面的问题。第二次技术革命除了对训练方法、手段及器材进一步改革完善外,重点进行了队伍强化管理,既包括训练方面的管理,也包括生活上的管理。
目前中国跳水队正在静悄悄地进行着第三次技术革命,即把现代先进技术电子计算机系统引进跳水训练。对训练结果不仅进行定性分析,还进行定量分析。“人无我有,人有我新”,这就是中国跳水队克敌制胜的法宝。


第2版(亚运会专版)
专栏:

  探望高丰文
中国足球队输给泰国队后,闻知高丰文和队员们艰难退场的情景,以及接连两日来对中国足球队盈耳的指责声,很替高丰文担忧。
我们颇费一番周折才在亚运村里找到了中国足球队,他们正坐在一起开总结会。为了不打搅他们,我们只与领队张俊秀和教练高丰文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他俩感谢我们在他们失利的时候来看望他们。
高丰文靠在窗口说:“我想得很多……”张俊秀说:“输了,好好总结经验教训。如果把前面几代人和我们的教训总结起来,中国足球还是有希望的。现在说什么好呢?我们队员说,如果大家有气没地方出,就把我们哥几个拉出去让大家打一顿,谁让我们不争气,输了球呢!只要别打坏就行,咱们还得干足球呢!”他说:“队员在场上还是挺拚的。就说鞠李瑾吧,一开局和人一对脚,就把腿部的副韧带拉伤了,一直坚持踢完全场没吭一声。不过,你就是当时倒在球场上,输了球人家也会骂你一句‘活该!’”老领队的话说得人心里发酸。
我们匆匆告辞出来,电梯间碰上一位中年汉子,对我们说:“你们是该来看看老高,他是在代我们中国所有搞足球的人在受过!”楼门口又遇到著名教练王魁。他说:“我见到高丰文也特意跟他握握手。你们看见他的头发了吗?就像伍子胥过文昭关,一夜之间又白了一大半啊!”
归途中,我们感慨很多,终于还是忍不住写了这篇不是采访的报道。
    鲁光 张晓岚 (摘自中国体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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