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9月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友谊之花

难忘的黑非洲朋友
梁宇
忘不了今年7月加蓬海滨的盛会,更忘不了黑非洲班图各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
飞机徐徐降落,从舷窗俯瞰大地,蔚蓝色的大海和翠绿色的森林中间镶嵌着一颗白色的明珠——利伯维尔。国际班图文化中心第五届成员国文化部长会议和第三届班图现代艺术双年展在这里举行。
奥邦加总干事
他高大魁悟,彬彬有礼,在潇洒的外交风度中隐藏着机敏、善于思辨的气质。这就是人文科学教授、曾任五年刚果外交部长、如今担任国际班图文化中心总干事的奥邦加先生。
国际班图文化中心是1983年在加蓬邦戈总统的倡议下创立的国际组织。其宗旨是,发展和保护班图民族文化传统的真正价值和共同遗产。目前有10个黑非洲国家加入该组织。总部设在加蓬首都利伯维尔。
在我抵达利伯维尔的当日下午,奥邦加先生便在中心总部办公室会见了我。他那粗壮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中国是黑非洲国家最可信赖的朋友,我们曾和中国朋友探讨过合作的方式,今后更愿与中国政府合作发展中心的事业。”随后,总干事先生向我介绍了中心最近几年所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问题。从他那笑容可掬的面庞上看得出他为中心的成就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7月10日晚希尔顿饭店大厅灯火辉煌,在非洲传统音乐舞蹈的强烈节奏声中,第三届班图现代艺术双年展开幕。当我走进这座非洲现代艺术的殿堂,顿时被非洲特色浓郁的艺术品所吸引,以至于有人在背后拍我的肩才醒悟。回头一看,原来是奥邦加先生,他问我:“对展览的印象如何?”我说:“非常出色,表现了班图艺术家强烈的寻根意识,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方面有新的创造。”“谢谢!”奥邦加先生伸出手与我击掌,这是非洲人表示高兴的习惯。
在艺术展开幕式的致词中,奥邦加先生特别提到了中国,他说:“今天,我们非常荣幸有中国朋友出席艺术展开幕式,希望今后有更多的机会与中国进行交流……。”讲完话,他把我请到主席台,并一一介绍给加蓬副总理和各国文化部长。在众多的各国来宾面前,我受到如此殊荣,感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骄傲。
奥邦加总干事还特意签署文件,聘请我参加艺术展评审委员会。7月11日下午,评奖工作在展厅内举行。评委们严肃而认真,第一轮投票结果,加蓬艺术家奥奈因的油画《爆炸》(见左图)和另一国某艺术家的作品获相同数目的最高票。复评时,在紧张而迅速地思考之后,我觉得加蓬艺术家的象征主义作品《爆炸》的主题很深刻,强烈地表现了黑非洲艺术家的寻根意识——继承传统文化,发展民族艺术的心态。因此,我毫不犹豫地投了这幅作品一票。
姆当达先生
海风和煦,碧波粼粼,我和姆当达先生在临海的希尔顿饭店平台上聊天。姆当达先生曾任扎伊尔文化部主要顾问,现在是奥邦加总干事的办公室主任,已在利伯维尔工作四年了。我们望着大西洋远处的点点白帆聊着,他说:
“黑非洲国家和中国有着同样的历史遭遇,同属第三世界。因此,中国和我们更接近,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中国和我们也有着共同的使命,这也是国际班图文化中心的使命——创造自己民族的现代文化。”这时,远处开来一艘巨轮,听着他的话我突发联想,无限感慨地说:“是的,中国和黑非洲国家如同在一艘巨轮上,我们有着同样遭受帝国主义奴役的悲惨过去,也有着创造光明未来的共同使命,不管遇到什么样狂风恶浪,只要我们同舟共济,就一定能抵达胜利的彼岸。”望着缓缓开来的巨轮,我们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虽然离开加蓬许多天了,但是真诚的黑非洲朋友使我久久不能忘怀。在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当今世界上谁是我们真正的朋友。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总统酿酒
巴西总统萨尔内是一位作家和诗人,他不仅酷爱文学,而且时常寄情农耕,以“田园诗人”自比,他在自己农场酿制甘蔗酒的轶事已被传为美谈。
萨尔内的农场位于首都巴西利亚近郊,闲暇时,他经常到那里种植甘蔗和黄豆。
甘蔗的副产品之一就是美酒,在他的农场酒窖里经常保持着几瓶佳酿,只有少数好友可获得这项馈赠,而饮过这种酒的人都会翘起拇指称赞,有人把它称为“萨尔内酒”。
萨尔内把自己酿造的酒命名为“圣约瑟·杜·贝里古孟”,酒瓶上的标签也是他在空闲时自己动手制作的,然后用胶带粘贴在瓶子上。
如今该酒的名气已经打响,萨尔内遂请人帮忙修饰标签图样,并交印刷厂制版承印。标签上最显著的就是萨尔内本人的侧影漫画
(见下图),该画刻意突出他的胡子和面颊,旁边几行小字写着:
“由诗人兼农场主萨尔内在圣约瑟·杜·贝里古孟农场酿造并装瓶。”
(兰才基)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病毒危害加勒比椰林
椰子是加勒比海地区的一大经济支柱。可近年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病毒害席卷了大片椰林,给加勒比海各国尤其是墨西哥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
面积为15万平方公里的尤卡坦半岛是世界著名的椰子之乡。墨西哥大部分的椰油产于位于半岛上的尤卡坦、金塔纳罗奥、坎佩切三州,有大约20万户家庭以种椰为生。6年前,病毒首先在姆耶列斯岛登陆,由于未能及时防治,这种病毒害便以每月5至6公里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据尤卡坦州科学院测算,病毒害已经遍布整个尤卡坦半岛,造成至少25万株椰树倒毙,现在又开始向邻近的大陆州塔巴斯科进犯。这种能够大面积吞噬椰林的病毒是18世纪才在牙买加发现的。专家研究发现,遭受这种病毒侵害的椰子树一般在大约3个月后死亡。
面对这一“生态灾难”,许多有识之士竞相奔走,呼吁拯救半岛上的如云椰林。墨西哥著名摄影家阿尔塔纳专门摄制了一部名叫《SOS,椰子在死亡》的纪录片,以触目惊心的事实唤起社会对“灾难”的关注。
科学家们也在千方百计探寻防治病毒、恢复生态的对策,并已取得一定的成果。尤卡坦州科学院院长曼努埃尔·罗伯特博士认为,拯救濒临毁灭的椰林的唯一有效方法是改良椰种,大力培植具有较强免疫力的亚洲椰。摄影师阿尔塔纳曾在《民族地理》杂志上撰文,认为该病毒是一种能致植物于死地的微生物,寄生于某种以椰树叶为食物的昆虫体内,乘昆虫啮食树叶之机进入椰树的叶脉中,引起病毒感染。目前,除了墨西哥,受病毒危害十分严重的还有古巴、多米尼加等国。人们担心,如果控制不力,这种病毒害终究会蔓延到整个太平洋沿岸。 (谢 川)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美国中学生赌博成风
唐若水
美国一向以赌博业“兴旺发达”而“著称于世”。仅在去年,在汽车大赛和赛马会上用以打赌的钱高达500亿美元,轮盘赌耗去金额至少600亿美元,“吃角子老虎”则
“吃掉”了370亿美元……
更使各界有识之士忧心忡忡的是,在全国500万业已
“成瘾”的赌徒中,竟有10%是中学生。一家报纸警告说,如果说“职业赌棍”在15年前是经商者,那么眼下却由不到20岁的男性小青年取而代之。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中学生从父母那儿获取的零用钱越来越多,加上中学生打短工挣钱者也与日俱增,中学生赌博时下的赌注数额也越来越大。佛州有两名高中生某晚同去一家赌场,经一夜“鏖战”,有一位赢了1万余美元,另一位则输了8000美元。洛杉矶市几名中学生承认,以前仅周末去赌场,现在则是“天天光顾”。一位教师指出:许多州为增加收入滥发彩票,这助长了年青人的赌博心理;此外,热衷于赌博的家长也给孩子们作出了“坏榜样”。
面对这一大批“年青赌徒”,学校、家长、社会都一筹莫展。一位社会学家悲叹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不能制止年青人的吸毒风,但现在却又刮起了赌博风!”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英国人与信
英国人一年每人平均写信41封,这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
尽管电话、电报和明信片的使用量越来越大,英国人传统的“写信热”却丝毫未减——1985年英国人邮寄的信件总数比1984年多了1600万件,而1988年又比1987年多了1200万件!据英国邮政总局的有关报告说,在西欧其他国家都未出现此类情况。
在这些信件中,有一多半是私人信件(25岁以下的青年人写信最多),其中约10%是情书。 (心 心译)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摩洛哥的新娘子节
在北非摩洛哥王国的拉西地亚省有个有趣的传统节日——新娘子节,日期是在9月12日至14日。它是当地民族的集体婚礼节日。
节日里,在远离省城的山区一个中心地点,布满了各式帐篷,商贩云集。广场上,有三排整齐的人群。第一排全是脸上涂着胭脂、画着图案的新娘子。她们身上披着羊毛毯,头上裹着漂亮的围巾,围巾上还有小珠片挂在额前,头一摆动,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响声;脚上穿着镶有金属亮片的绣花鞋。第二排是穿着白色长袍的男青年,即新郎。最后一排是新娘子的父亲。他们依次每前后三人一行走到一个长桌旁,坐在长桌旁的两位工作人员认真地向新娘问话,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然后再一起走到省政府设立的办事机构的帐篷前,接受政府官员的祝贺。下午2时,来宾应邀到专设的帐篷中就餐。这时一对对新婚夫妇在中央广场绕场一圈,让来宾们一睹他们的风采,分享他们的幸福和喜悦。同时广场戏台上音乐声起,专业舞踏队边歌边舞,把欢乐气氛推向高潮。 (杰)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如此“新体育运动”
不久前,法国《方位》杂志披露了一些有关这个国家“贼满为患”的材料,舆论为之哗然。要不是因为这家杂志以往享有的名望,人们还会以为它在胡编滥造。
先看数字:每年仅从法国商店里被小偷偷走的商品价值就有二百亿法郎之多。
偷窃者的心理状态更令人吃惊。据一位知情者说,这些偷窃行为的三分之二是那些“认为自己属于诚实公民”的人干的,他们都说自己“遵守社会秩序,并且重视自己的名声”。在这家杂志与一个研究所联合搞的问询调查中,百分之十三的人承认自己偷过东西,百分之八十的中学生则认为在商店里偷东西是一种
“基本上正常”的现象。在分析偷窃成风的原因时,一位犯罪问题专家指出:第一个原因“像世界一样古老”,即获取某件一时买不起的物品的愿望;第二个原因是某种“近乎体育运动的热情”;第三个原因是受到朋友的“激将”,比如朋友们说:“你没能力干这种事。”后两个原因让人听起来感到有点荒唐,然而问题的严重性正是在这里。当越来越多的法国人对《圣经》上
“不要偷东西”的训诫嗤之以鼻时,他们便把偷东西看成是一种
“新的体育运动项目”,并且试图通过偷东西来锻炼自己的“智慧”和“胆量”。
因此,这一“新的体育运动项目”不仅仅在商店里得到普及,而且还蔓延到其它地方,如工厂、机关、学校、旅馆……
从事“新的体育运动项目”队伍也在扩大。不过,让人说三道四的自然还是那些因功夫不到家现了眼的“体面人”。如瑟堡律师公会的一个成员在商店里试图偷一瓶酒时被当场捉住。里昂的三名法院工作人员在查封一个住宅时做了些笨手脚,合伙偷走二十万法郎,很快因东窗事发而锒铛入狱。一位部长夫人随丈夫对瓜德罗普岛做巡视旅行时,在其下榻的官邸里顺手牵羊,将床上的透花床单塞进提包。该岛的行政长官得知此事后表现得理智而彬彬有礼。他从商店里买了几个同样的床单呈送给这位“贵夫人”,并对她说:“看得出夫人您很赏识本地艺人的作品。我不愿意您把用过的床单收藏起来当做纪念品,请您接受这些新床单。”愈刮愈烈的偷窃风正严重威胁着年轻一代的思想健康。据调查,偷窃行为“在所有教育层次上”都有,甚至连幼儿园里也出现了小扒手。
在学校里,许多孩子公开把从外面偷来的东西拿到教室里互相买卖。他们的心态是:怕什么?反正这是
“基本上正常的行为”!
(胡锡进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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