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9月1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专页)
专栏:

第一次日内瓦会议的回忆(二)
  浦寿昌
日内瓦会议在5月8日又开始进行印度支那问题的讨论。参加讨论的除了五大国之外,还有越南民主共和国、南越、老挝王国和柬埔寨王国。苏联和英国轮流担任会议主席。
在会议期间,有一段有趣的事。
美国代表团代理团长、副国务卿史密斯原是二次大战中艾森豪威尔麾下的一名将军。出席日内瓦会议的美国代表团团长是国务卿杜勒斯,史密斯是副团长。会议开始一星期后杜勒斯回国,史密斯担任代理团长。
杜勒斯反共、敌视新中国达到疯狂的地步。他曾亲自下令禁止美国代表团人员同中国代表团人员握手。但是,莫洛托夫告诉周总理,在杜勒斯抵日内瓦前他同史密斯的一次交往中,史密斯曾流露出对美国外交政策的不满,认为美国对中国实行敌对政策是不现实的。周总理对这条信息非常重视。
在某次会议的休息时间,各国代表都在休息大厅喝咖啡聊天,史密斯忽然走到我的跟前,同我攀谈。我当时是周总理的翻译。史密斯从夸我的英语说到对中国古代文化的敬慕,态度很友好。这样一个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周总理的重视。周总理始终认为,我们不应该拒绝同美国接触,即使是杜勒斯亲自率领的代表团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不应该放弃任何可以做工作的机会。因此,周总理决定主动去同史密斯接触。在另一次会议的休息时间,各国代表又挤满了休息大厅。周总理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走向史密斯。这完全出乎史密斯的意外。他连忙把咖啡杯捧在右手,等周总理向他伸出右手,他很尴尬地用左手握住周总理的右臂摇晃了几下。周总理毫不介意,同他友好地聊了一阵子。当时展现在各国代表眼前的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周总理的从容不迫、豁达大度;另一边是美国代表被僵硬的对华政策弄得手足无措的窘态。
会议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显著的进展。直到6月中旬,法国国内矛盾尖锐化,拉尼埃政府倒台,倾向于早日结束印支战争的孟戴斯—弗朗斯受命组阁,这才使日内瓦会议出现了取得协议的可能。周总理在会议过程中,同苏联和越南代表团紧密合作,尽力争取与会国的多数,集中反对美国的阻挠和破坏。他积极主动地展开合作活动,不失时机地在会议中提出照顾到各方面利益的方案,成为推动会议前进的主要人物。
会议在两个问题上长期争执不下。第一个问题是,在越南停战以后,越南民主共和国为一方,法国和南越为另一方的双方武装力量,将分别集中到越南北部和南部的集结区,但是南北集结区之间界线究竟划在什么地方。第二个问题是,老挝和柬埔寨问题如何同越南问题区别对待。
 通过会外的频繁接触,周总理摸清楚了法国、老挝王国和柬埔寨王国在老挝和柬埔寨问题上的疑虑。6月16日,也就是在孟戴斯—弗朗斯政府上台3天之后,周总理在会议上提出事先同苏联和越南确定的解决老挝和柬埔寨问题的方案。这个方案的中心思想是“印度支那三国的问题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在适用同样原则时,要照顾到三国的特殊情况。这个方案表现的公正态度和协作精神,受到大多数与会国的赞扬,它像一阵春风,使僵持了一个半月的会议恢复了生机。
接着,周总理又集中精力为解决越南南北分界线问题而努力。6月23日,周总理在瑞士伯尔尼同法国总理孟戴斯—弗朗斯会晤。周总理的一席谈话,言辞恳切,既高瞻远瞩,又结合法国的切身利益,使孟戴斯—弗朗斯深受感动。他向总理表示,决心要以一个月如期实现停火。如果不成,他将提出辞职。从7月初到7月中旬,日内瓦会议休会。周总理利用这个时间,先在广西柳州同胡志明主席会谈,然后在莫斯科同苏联领导人会谈,协调彼此的看法。三国一致认为,在分界线问题上提出过高的要求,既不现实,又容易使美国破坏会议的计谋得逞,应该力争达成妥协,把战争停下来。日内瓦会议复会以后,周总理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斡旋工作。几天之内,越南和法国终于达成了妥协。
会议在老挝和柬埔寨问题及越南南北分界线问题上取得的突破,导致了对其他一系列问题的协议。美国眼看着会议达成一系列协议,无可奈何而又不甘心,最后宣布不参加会议的最后宣言,把自己放在完全孤立的地位。
日内瓦会议的成就,超过了人们的预料。尤其使人感到意外的是,为会议的成功起了特殊重要作用的,竟是第一次参加大国国际会议的新中国。周恩来总理通过他在会议期间卓有成效的外交活动,使新中国以令人耳目一新的形象和风格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全世界也通过这次会议认识了周恩来这位卓越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的智慧、品德、风度和才华,赢得了广泛的爱戴和敬佩。 (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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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同苏缔结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1949年冬毛泽东主席访苏时,向斯大林建议两国签订一项新的条约,以代替1945年苏联政府与中国国民党政府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苏联方面表示同意。双方于1950年2月14日缔结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有效期30年。
《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主要内容是:“一旦缔约国一方受到日本或与日本同盟的国家之侵略,因而处于战争状态时,缔约国另一方即尽其全力给予军事及其他援助”;“缔约国双方均不缔结反对对方的任何同盟,并不参加反对对方的任何集团及任何行动或措施”;“双方根据巩固和平和普遍安全的利益,对有关中苏两国共同利益的一切重大国际问题,均将进行彼此磋商”;“双方保证以友好合作的精神,并遵守平等、互利、互相尊重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及不干涉对方内政的原则,发展和巩固中苏两国之间的经济与文化联系,彼此给予一切可能的经济援助,并进行必要的经济合作。”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缔结对保障双方的安全,维护远东和世界的和平以及加强中苏两国人民的友谊和促进两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都有重要的意义。条约签订后一段时间内,中苏两国有过密切的友好关系,在政治上相互配合和支持,在经济、文化领域互相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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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中国四十年外交大事记

  抗美援朝斗争取得伟大胜利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先是派出本国军队,继而组织了所谓“联合国军”,对朝鲜进行武装干涉。美国同时派遣武装力量进入台湾海峡,侵犯中国领空,轰炸和扫射中朝边境地区,严重威胁中国的安全。为了援助朝鲜人民,保卫刚诞生的新中国,中国派遣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
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后,中国同朝鲜密切配合,一方面在军事战线上同美国进行直接较量,另一方面在外交战线上同美国展开尖锐复杂的斗争。中国及时揭露美方的停火阴谋,反对美国诬蔑中国为“侵略者”和在经济上封锁中国,为恢复朝鲜和平作出不懈的努力。中朝军队协同一致,英勇奋战,经过五次战役,双方大体相持在三八线上,为停战谈判创造了条件。1951年7月1日,朝鲜停战谈判正式开始。经过艰苦的谈判和斗争,双方边打边谈,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字。这样,美国并吞朝鲜并进而侵略中国东北的计划被粉碎,从而保卫了中朝两国及远东的和平与安全,同时为和平解决国际争端树立了新的范例,为朝鲜人民医治战争创伤、进行和平建设,为中国人民把更大注意力投入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创造了必要的前提。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战略决策,突出体现了新中国在对外事务中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相结合的崇高精神、保卫本国安全和世界和平的坚强决心以及不畏强暴的英雄气概。(附图片)
1953年7月朝鲜停战协定签字后,中国人民志愿军执行停战命令,撤离非军事区。图为朝鲜当地人民代表向志愿军献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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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社会主义事业在前进

  圣劳伦斯河的厄运
  本报记者 郭文福
圣劳伦斯河是加拿大现代文明的发源地之一,至今仍有近1/5加拿大人生活在它的身旁。但是,现代工业的发展给圣劳伦斯河带来了厄运,使它受到严重污染。而当人们开始认识到这个问题时,它已到了不付出大代价而无法治愈的程度。
单从表面上看,河水并不十分混浊,有些流段还挺清。但是魁北克省政府已对沿岸居民发出警告:从河里打的鱼,每周最多只能吃一次;孕妇和哺乳期的妇女则完全不能吃;鱼皮和内脏不能吃,因为毒素集中在这些部位。专家们发现,目前圣劳伦斯河水中有5万余种化学物质,从康沃尔小城向下游200多公里河床的沉积物有3/4受了毒物质污染。这些污染物来自何方呢?
首先,工业部门每年向圣劳伦斯河倾倒至少10万吨的有毒废物,其中仅造纸厂每天就要倾入河中273吨污水。其次,每年有2900多万吨的二氧化硫和2100多万吨的氮氧化合物散落在魁北克省境内,使圣劳伦斯河受到酸雨的污染。第三,城市污水和使用过化学药剂和肥料的农田灌溉用水不断注入河中。这类污染不仅直接影响河水本身,而且也毁坏了沿河流域的土壤和生态,进而损害到野生动物的生存条件。第四,圣劳伦斯河是连接五大湖和大西洋的唯一海上通道,每年有近万条船只驶过。船上装载的有危险的物质,油船泄漏的事故时有发生。
此外,还有日益发展的旅游业造成的污染,等等。
严重的污染给沿岸居民的生活和健康造成了很大威胁。有些人对取自圣劳伦斯河的自来水失去了信任,宁愿花钱去买矿泉水饮用。医学专家们发现,圣劳伦斯河沿岸癌的发病率、先天缺陷和中毒性疾病的比例在加拿大是最高的。尽管政府有关部门否认这和河水污染有直接的关系,但无法排除人们心理上的阴影。另据一些专家观察,圣劳伦斯河中已有5种海洋哺乳动物,17种鱼类和河畔的22种鸟濒于灭绝。
面对这种形势,从环保专家到普遍公众都发出了拯救圣劳伦斯河的呼声。联邦政府和省政府在过去十几年中,采取了一些法律和经济措施治理污染,并取得了初步成果。但总的来看,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
治理污染的一个主要障碍是一些人往往把经济利益置于治理污染之上。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界,每当经济利益和污染问题发生矛盾时,首先考虑的往往是经济利益,尤其是当为了解决污染问题而要关闭工厂、造成失业的情况下,政府宁可容忍污染。有人讽刺说,魁北克省有着全加拿大最严厉的环境保护法律,但是它还“没有生效”,只是空洞的辞藻。比如,根据政府的渔业法令,政府有权对那些排放有害鱼类生存物质的工厂进行起诉,但是在过去的20年中,在那么多违法的工厂中,仅有两家受到起诉,最后也只以轻微的罚款了事。所以,许多人对政府根治污染的计划持怀疑态度。环保专家们认为,除非制止污染,否则圣劳伦斯河完了,经济也完了,污染毁灭的不仅是环境和经济,还有人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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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数字看
  美国的吸毒灾难
美国司法部和国内的一些反毒品机构最近就吸毒问题在全美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表明:
——七千二百万人至少服用过一次毒品,约占全美十二岁以上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七;
——百分之七十五的吸毒者为白人;
——妇女占吸毒者的百分之四十一;
——一九八八年,有百分之八的高中生和百分之十的大学生服用过毒品;
——全美每年吸毒的开销为一百一十亿美元;
——一九八八年,因吸毒而致死的人数为一千六百九十六人,而一九八四年仅为六百零四人;
——一九八八年,全美各大医院的急救室共抢救了四万六千零二十名吸毒者,另有六百万吸毒者急需治疗;
——在美国十四个主要城市中,一半以上的犯罪分子都有吸毒史。在费城,这一比例高达百分之八十二。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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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比利时森林怪病
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南部的苏瓦涅森林正在流行一种怪病,八万多株橡树面临死亡威胁。
染上这种怪病的橡树先是叶子萎黄,提前脱落,然后树皮龟裂而死。目前,苏瓦涅森林中已有五百多株百年老橡树染上了此病。专家们指出,如不采取措施,森林里所有橡树将在十年内全部死亡。
这种森林怪病两年前首先在比利时、荷兰和联邦德国出现,此后便一直在不断蔓延。
科学家们目前还未找到发病原因,但据说酸雨和污染与此不无关系。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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