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9-08-06

1989-08-06新闻联播 文字版

印在绿土上的心痕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印在绿土上的心痕<br/> 方小宁<br/> 公路蜿蜒半天,勐海到了。走进翠竹掩映的傣家竹楼,人突然被染绿了,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br/> 傣族向导捧出刚做好的糯米饭,让我们用手抓着吃。“糯米是傣家的宝,祭神、宴客吃饭都离不开它。以前说产量低不让种,现在好了!”他打开话匣子,屡屡提到一位抓经济的副县长。<br/> 副县长白净瘦削,个子不算高,1969年上海来的知青。那时他刚满17岁,做梦都想着给祖国西南边疆增添秀色。然而生活并不尽是闪光的诗句。在聚集着十几个民族的“团结寨”,他虔诚地跟大家一起“战天斗地”,人累得筋疲力尽,土地却失去了绿意。号称“滇南谷仓”的勐海,人们只能咽霉米,喝盐汤……<br/> 岁月悠悠,澜沧江水洗去了他的稚气,云贵高原使他懂得了天道与人道不可逆转的真谛。<br/> 他渴望熟知这片土地。崎岖小道,边远山寨,学校工厂,他都去走走。渐渐地,勐海的自然生态、地理环境他相当清楚了;市井传闻他了解透彻了。他知道傣族人喜吃糯米,布郎族人爱喝“竹筒茶”,拉祜族人子从父姓、女从母姓。<br/> 有个时候,同来的伙伴走了很多。因着这块绿土的殷殷挽留,他没有离去。既已投身异乡,与其掉泪洒别,何不努力栽一片绿荫?这里自然资源极其丰富,木材蓄量高,为我国三大林区之一。普洱茶闻名中外。勐海米可与泰国金稻米媲美。还有畜牧业、工业都是很有发展前途的项目。他苦苦琢磨,绘画出勐海的近景、远景。当地同胞信任他,先是让他负责县粮站工作,以后又推选他为县官。<br/> 他不能不正视环境和历史所形成的巨大落差。这里闭塞、落后,民风淳厚而少竞争意识。改革之风猛吹十年,当地却仍有刀耕火种,以物易物。全县的高、初中学生不过300余人,外面的人才又难以引进。计划办个企业管理培训班,连老师都不好找。做一件事往往事倍功半,只好忍耐与等待。<br/> ——困难到底多大?<br/> ——我一直没去深究它。如果你在这里生活了近20年,也才会产生一种休戚与共的感情。况且,这里的发展与沿海地区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br/> 你希望什么?<br/> ——希望更多的人才到勐海来。迫切希望,真的。<br/> 我隐约看到了这位年轻县长及其事业的根脉,与土地互相依存,浑然一体。朗朗书声、栋栋新房终于历历在目。<br/> 追求是曲折艰难的,也许不会完全如愿,但绿土的深层浸透了耕耘者的血汗。

庐山诗夏(二首)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庐山诗夏(二首)<br/> 张兆华<br/> 花径<br/> ——怀白司马山<br/> 桃花开了<br/> 我走向幽美的花径<br/> 口吟“长恨春归无觅处”<br/> 去探寻乐天大师宽广的心境<br/> 繁盛的花草、错落的石板<br/> 还有醉人的“景白亭”<br/> 远溯悠远的年代<br/> 艰辛的骚人<br/> 在这里赏花写诗<br/> 却喊出了那个时代的乐音<br/> 含鄱口<br/> ——寄友人<br/> 我疑惑我自己<br/> 是不是置身海岸<br/> 我怀疑我视觉<br/> 五老峰似成了熟悉的村寨<br/> 我甚至嫉恨我的心<br/> 你怎么在这时向我走来<br/> 哦哦,这儿是海岸<br/> 我们在观云海<br/> 这儿正是生我的村子<br/> 那不是奶奶故事里的狼孩么<br/> 这儿还站着你<br/> 还有你和这含鄱口一样的胸怀

平常心与大气度——读《菩提本无树》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平常心与大气度<br/> ——读《菩提本无树》<br/> 贾平凹<br/> 我读黄宏地的散文,差不多是站着走着,坐不稳到书桌前,总想起海南的太阳很大,风很硬,想起一个侠士,想起浪人,甚至想起《水浒》上的那个石秀来。我或许永远也不会像他这样写文章(我也写不出),但我却喜欢他的文章,从他的文章中读出许多启示。<br/> “平常心”,如果引进于散文的创作,必须会有新的境界。原本是人之最基本的东西,文人在作“文人”的时候却常失却,这种现象真要是文章的一种玄妙了。强调平常心,为的是能充分地享受到生活的艺术,且彻底地放松写作时的紧张。散文在有了最真挚的感情作为最起码的要求之后,它是再无要求的,在看到人生的美好或看到人生的残缺而在这美好与残缺中完满自己作为人的一种享受,这便产生了艺术。一定要写出个“像个散文”却终写出的不像个散文,原因就在这个“像”字。“要像”的作祟,就不能真心身地感受生活,行文也就拿架子。<br/> 一般来说,作文都忌落俗,殊不知出俗到一定的程度则要入俗,即大俗。大俗者大雅。老舍先生便是这样的大家。时下社会对散文的冷漠,其中一大原因是散文刻意在出俗。习作散文的人受古今一些名篇的影响,误认为是所谓散文便是一种山水抒情品格,是要有一种诗意,一种逸情和闲思,进而刻意到找不着一丝生活气息,成了精美的玩意。大千的世上,是还有别于那些清静逸士之外的芸芸众生,有别于那些高山流水之外的混沌生活的。强调出了俗再入俗,为的是解放散文旧的框式的思维,使散文也产生出史诗的意味,且在能整体地感受生活之后也更能超越而出来高居把握作品的结构和气韵。一味地要雅,咀嚼小意境和小诗意以及小哲理,必是退化到鸡肠小肚。张岱评《水浒》中的晁盖是“盗贼草劫,帝王气象”,此话对散文倒有启发,宁可写得不精致,却要大气度。

摇篮曲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br/><br/> 摇篮曲<br/> 龙彼德<br/> 桦皮做成的摇篮<br/> 生命栖息在树上<br/> (难怪桦树又叫生命树)<br/> 风摇树,树摇人<br/> 闪光悠起一匹匹白缎子<br/> 桦的气息渗入襁褓<br/> 桦的年轮化作年龄<br/> 嘎啦嘎啦直响的不是小闹钟<br/> 而是珠串垂挂的缤纷<br/> 虎牙、猪骨、猞猁爪子、小熊<br/> 鼻子<br/> (多么别致的玩具)<br/> 碰撞着父母的经历与希望<br/> 雏鹰撕扯鲜活的猎物<br/> 幼犬攻击庞大的花豹<br/> 哪个梦不是惊心动魄<br/> 哪一天忘得了神圣的责任<br/> “呐呀,呐哟……”<br/> 树摇人,人摇天<br/> 意远情长的催眠曲<br/> 呼唤新生代山的崛起

自由体操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br/><br/> 自由体操<br/> 孙学林<br/> 从罗丹深蓝的眼睛里走来<br/> 完成一个个美丽的造型<br/> 像复活的维纳斯跃入泳池<br/> 红的火焰 绿的火焰<br/> 黄的火焰 紫的火焰<br/> 火的精灵的花环<br/> 蘸着练功房里的汗水<br/> 在绿如草坪的绒毯上<br/> 写一串春天的语言

新建筑的理想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新建筑的理想<br/> 王明贤<br/> 建筑创作需要文化氛围与经济条件。这几年改革开放的形势,促使一批有作为的建筑师崭露头角,创造出一些有文化价值的作品。这些作品数量虽然不多,但给建筑界带来了希望,使人们看到了新建筑的理想。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当代建筑文化沙龙、中国环境艺术学会等单位联合举办了“中国80年代建筑艺术优秀作品评选”,邀请大陆与香港近200名专家学者投票,评出了中国(大陆)80年代十项优秀建筑艺术作品。在获奖作品中,北京市建筑设计院柴裴义设计的中国国际展览中心名列榜首。<br/> 中国国际展览中心显示了中国现代建筑文化的成功探索,是令人兴奋的突破。它那建筑物的巨大空间尺度,既给人蓬勃向上、新颖独特之感,又满足了现代综合展览建筑功能日趋复杂多样化的要求。近300米的大长条一分为四,简洁的几何形体的重复,下虚上实的立面构图,表现了雕塑感的光影效果,使建筑美学价值得到充分的展示;利用钢结构、轻质屋面等建筑科技成果,透露出现代建筑表现形式的大手笔;展馆单元体四角凹进,并以透明的玻璃棱锥体嵌入,节奏明快。展馆的入口是该建筑最精彩的部分。创作构思为:拱廊与额枋的弧形与建筑物的多次重复的方形母题适成强烈的对比,成为入口的独特标志。<br/> 但是,中国不少现代建筑尚不如人意。有些现代建筑平庸,毫无特色;有些建筑则披上仿古外衣,生搬硬套,缺乏生命力和创造力。中国现代建筑的道路,仍是一个困扰人心的问题。建筑哲学是建筑创作的灵魂。世界上著名的建筑都渗透了一种哲学思想,具有深刻的文化价值。如莱特的作品,表现了有机建筑的个性,以此说明了世界的生长;勒·柯布西埃的作品则体现出“房屋是住人的机器”这一机器美学;奈维的罗马小体育宫则显示了体育建筑的力量和技巧。这都值得我们借鉴、思索。<br/> (附图片)<br/> 中国国际展览中心一瞥

柳亚子和鲁迅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柳亚子和鲁迅<br/> 刘永平<br/> 南社诗人领袖柳亚子一向对鲁迅备加推崇,他曾经说过:“我生平极服膺鲁迅先生。”1950年10月24日柳亚子预立《遗嘱》时,告其女说:“我死后裸体火葬,一切迷信浪费,绝对禁止,于公墓买一穴地,埋葬骨灰,立碑曰:‘诗人柳亚子之墓’,足矣。”并说:“地点能在鲁迅先生附近,最佳。”柳亚子希望他的墓能靠近鲁迅先生墓,其对鲁迅先生的热爱是十分真挚的。<br/> 柳亚子与鲁迅,在当时的白色恐怖下,交往虽不多,却也有过接触。1932年5月为第三国际牛兰夫妇在南京被捕入狱之事,宋庆龄发表宣言,要求国民党政府释放他们。柳亚子便偕同鲁迅联名发电营救(同时联名的还有丁玲、茅盾、田汉、郁达夫等),与宋庆龄的呼吁为桴鼓之应。终于在7月17日,牛兰夫妇由宋庆龄出面保释就医,得到了妥善解决。<br/> 1932年10月5日,柳亚子和鲁迅在宴会上会面。这次会面,是郁达夫安排的。这一天,郁达夫、王映霞夫妇在上海聚丰园请客,邀请了鲁迅和柳亚子、郑佩宜夫妇。在愉快的会见中,柳亚子提出希望鲁迅为他写一篇自作诗,鲁迅慨然应允。一周之后,鲁迅便写好了。10月12日《鲁迅日记》即有如下记载:<br/> “午后为柳亚子书一条幅,云:‘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旧帽遮颜过闹市,破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达夫赏饭,闲人打油,偷得半联,凑成一律,以请。”<br/> 所谓“以请”,乃请柳、郁各写一条幅,以作纪念。郁达夫于19日便把所写的条幅给鲁迅送来。《鲁迅日记》10月19日记:“下午达夫来,交诗二笺,其一为柳亚子所写。”不言而喻,另一自为郁达夫所写。<br/> 郁、柳二诗,均为七绝。郁诗云:<br/> “醉眼朦胧上酒楼,《彷徨》、《呐喊》两悠悠。群氓竭尽蚍蜉力,不废江河万古流。”<br/> 柳诗云:<br/> “附炎趋势苦未休,能标叛帜即千秋。稽山一老终堪念,牛酪何人为汝谋。”<br/> 柳、郁二诗,均对鲁迅的爱憎分明的战斗精神,给予充分肯定的评价。柳亚子于1933年6月发表《我对于创作旧诗和新诗的感想》一文中,特别强调鲁迅的诗,是中国诗坛上“不可多得的瑰宝。”尤其激赏“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一联,放射出夺目的光辉。

渔汛(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渔汛  徐裕根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