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6月5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专页(社会))
专栏:

  伦敦人向垃圾挑战
本报记者 陈特安
不久前,记者走访了英国环境部和伦敦垃圾管理局,参观了埃德蒙顿固体垃圾焚烧厂。伦敦在垃圾处理上的成功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力减污染 日产日清”英国作为西方第五经济大国,随着工业生产的发展、建设规模的扩大、居民消费水平的提高,城乡固体废弃物(包括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和工业垃圾)也急剧增加。据环境部统计,全英国的固体垃圾已增至一年1亿吨的天文数字,其中生活垃圾3000万吨。
面对垃圾不断增加的威胁,英国政府及伦敦有关部门积极采取措施,做到垃圾“日产日清”,力减垃圾对环境造成的污染。环境部主管垃圾处理的官员伯恩先生告诉记者,英国政府一直非常重视环境保护,通过制定一系列的政策法规,来对垃圾处理进行引导和督促。比如,仅在去年,就制定了《垃圾的收集和处理规则》和《危险垃圾的装配规则》等两项法规。同时,政府还尽量为垃圾处理提供技术指导。
填埋法省钱 焚烧法彻底 目前,伦敦地区使用的垃圾处理法主要是填埋法和焚烧法。这两种方法各有千秋。
填埋法的特点是经济而简便。据计算,用这种方法处理垃圾,每吨垃圾处理费用仅7英镑。目前,英国用这种方法处理的垃圾占全部被处理垃圾的87%。但这种方法的弱点是,占地大,埋于地下的垃圾产生的沼气到处移动,曾引起过爆炸,而要改进填埋标准和控制沼气的产生,代价又较昂贵。
焚烧法的特点是利用高温焚化垃圾,无害化彻底,其残渣体积小、重量轻,最终处理较为简单,同时又能产生电能和热能。焚烧法目前担负着全英国固体垃圾的8%的处理任务。伦敦地区现有4座垃圾处理工厂。记者参观的伦敦北郊埃德蒙顿垃圾焚烧厂是欧洲从垃圾回收热能和电能的最大的工厂。该厂总经理马丁·琼斯先生告诉记者,该厂每年焚化40万吨垃圾,回收热能发电价值400多万英镑,今后还准备向伦敦供热。但焚烧法的弱点是费用昂贵,每吨的处理费用是填埋法的3倍。
分类回收 循环利用 “看来,废弃物分类回收、循环利用正在被证明是一种可行的选择”,对垃圾处理有不少著述的伦敦垃圾管理局负责人库伯先生对记者说。
伦敦在垃圾分类回收,垃圾再利用方面还做了大量的工作。伦敦目前已有26个废弃物“再循环中心”,伦敦东部的一些地区已设置分类垃圾筒,分类回收废报纸、破旧衣服、玻璃瓶、铁皮罐等。去年,伦敦就回收4万吨旧报纸和300万吨混凝土。到今年年底,伦敦将有一半地区实行废纸分开回收。
英国政府在加强公众的环境意识方面也下了苦功,一些宣传小册子和出版物上面醒目地写着:“节约我们的资源”,“80%的家庭垃圾可以再利用”,“垃圾就是英镑!回收它!再利用它!再循环它”!这就是伦敦人对垃圾日增挑战的回答。
(附图片)
图为伦敦街头的分类垃圾筒


第7版(国际专页(社会))
专栏:

  梦想与现实
4个多月前,利卡多因吸大麻叶被家庭赶了出来,在墨西哥城街头流浪。在短短100多天里,他越陷越深,很快成了行窃、贩毒的“老手”,看上去不再像15岁的少年了。
像利卡多这样的孩子,不仅在墨西哥城有千千万,而且遍及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大城市。据专家们估计,在世界上这样的“街头儿童”至少有1亿多。白天,他们上街向游客兜售纸烟、糖果、鲜花,或卷入黑社会的旋涡,跟着干起犯罪勾当;晚上,他们挤在黑暗的门洞里,或懒散地躺在街头人行道上,有的年轻姑娘进入了“红灯区”。他们中有孤儿、被家庭遗弃者,但多数是有家的,白天出来活动,晚上回家过宿。“街头儿童”的人数在日益增加,这引起了世人的关注。
造成上述现象的原因很多,基本的一条是,随着这些国家人口的急剧增加、经济停滞,再加上外债累累,越来越多的家庭入不敷出,很难维持生活的基本需要,只好让年幼的孩子上街挣钱,以补不足,或任其自谋生存。
这些孩子走上街头受社会上各种黑暗势力的影响和勾引,干起了扒手、贩毒、娼妓等勾当。他们觉得,这样得到的钱远比沿街做小买卖或乞讨要容易得多,比在家里生活也好得多。有的年轻姑娘追求好吃好住,就跟着外国旅游者卖身,即使报酬十分低微,也不在乎。有的儿童染上了吸毒的恶习,为了获取足够钱去买毒品,就铤而走险,去杀人害命,成了社会不安宁的因素。
一些国家政府和慈善救济机关为挽救这群可怜的孩子,想了各种办法。有的拍了有关“街头儿童”的电影,以唤起全社会的关注。一位在里约热内卢工作多年的西班牙神父接连几夜亲自上街跟这些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促膝谈心,以激发他们的自爱之心。的确,有的孩子就此醒悟过来。但是,这种善举毕竟是杯水车薪。
如此众多的孩子流浪街头,实际上反映了这些国家所面临的许多问题的一个侧面。不从根本上采取措施去改善这些国家的经济状况,又怎能使他们跳出火海呢?目前,一些国家政府负债累累,拨不出足够资金用于社会救济,虽多次动员私人企业出资办一些救济事业,但说的多做的少,成效甚微。
拉法尔是菲律宾的一个11岁的男孩,两年前离家加入了马尼拉“街头儿童”的行列。他的想法倒有一定代表性。他视流浪生活为自己发展的方向。他想去上学,但更喜欢街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承认在日常生活中也感到悲伤或恐惶,但觉得流浪生活有自己的乐趣。一种梦幻激励着他生活下去:凭他的“小聪明”、用黑社会学到的“本领”,有朝一日会像富裕人家的孩子那样坐上豪华的小汽车,过着美好的生活。他不敢从这种梦境里醒悟过来,因为现实对这些孩子实在太残酷了。  
  世绍 编译
(附图片)
图为菲律宾马尼拉一群“街头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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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情小议

  不请烟不劝酒
本报记者 兰才基
请烟和劝酒在我国以至整个东方社会是一种传统习俗,朋友见面,先“来一支”。男客人光临,首先递烟,以表敬意。朋友们聚会,同事们开会,常常是你一支,我一支地互递香烟,似乎谁请烟多,谁就表现得豪爽、气派。请客吃饭,只有用好酒、名酒招待才显出主人脸面光彩。即使客人不会喝酒或酒量不大,主人也殷勤相劝,甚至强人所难,似乎不把人灌醉就不成敬意。用烟酒送礼更是普遍,以至形成“办事靠茅台”,“你有请求,我要‘研究’(烟酒)”等不良社会风气。
我在国外工作多年,接触不少外国人士,发现西方人包括拉美人没有这种请烟敬酒或用烟酒送礼的习俗。不管在什么场合,吸烟都是自备,亲朋故友也好,同仁上级也好,聚会时,吸烟者各吸各的,谁也不给谁递烟。
有一次,我去一位友人家作客,这位朋友坐着聊天时,自己点烟吸了一支又一支,但就是不给我递烟,也不问我想不想吸一支。当时我心里嘀咕:“此人真不懂礼节,只管自己过烟瘾,不招待一下客人!”后来我觉察到其他许多外国人也是如此,他们到我家作客,会吸烟的都是自备,用不着去理会他们吸烟还是不吸烟。细一想来,这种不请烟不递烟的习俗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吸烟有害,尽人皆知,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请烟加害于人呢?出于同样理由,西方社会也不兴以烟酒之类物品作为礼物馈赠朋友,一般送礼多是画册、书籍、普通工艺品或纪念品等。
说到喝酒,西方习俗也与中国不同,不论家宴或举办大型招待会,餐桌上所备的各种饮料,包括矿泉水、汽水、果汁、啤酒或烈性酒,宾主都是自己动手,各取所需,想喝什么就倒什么。家宴上,主人给宾客倒酒或者互相碰碰杯也是有的,但谁也不会劝酒,更不会想方设法把你灌醉。
我常想:中国正在提倡现代科学与文明,用烟酒敬人这种陈规陋俗,也应该革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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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管窥坎昆世界选美
本报记者 郭伟成
5月23日晚,22岁的荷兰模特儿、美容师安吉拉·维塞尔在墨西哥坎昆被加冕为“1989年环球小姐”。安吉拉本人对此也感到吃惊。一个月前,当她与未婚夫一起到坎昆时,面对来自五大洲75位各国与地区的小姐时,就意识到,这将是一场十分艰巨的角逐。迄今为止,在当选的37位“环球小姐”中,还没有一位是荷兰人,这次竞争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对“环球小姐”的竞争,从76名小姐到达坎昆的那一天就开始了。除了参观游览外,参加者主要进行各种排练,争取在几次集体亮相中“得分”,包括着民族服装、泳装、夜礼服的表演。主持者逐一向评委及观众介绍个人的情况、生辰、特征及爱好。从介绍来看,参赛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例如加拿大小姐在攻企业管理;哥伦比亚小姐正在医科大进修,立志成为防治艾滋病的专家;危地马拉小姐决心从事幼儿福利事业;尼日利亚小姐是位律师;还有攻读民法、历史、文学等等。参赛者还必须逐个与评审员谈话,由他们就每个人的外表、个性、智力打分,存入秘密的计算机里。在这基础上,加上亮相及半决赛的打分,筛选出前10名。评审员中有女作家、发型专家、时装模特设计师、运动名将、电视制片人、歌唱家、演员、出版商等等。虽然他们表示要客观、公正地打分,多为内在美打分,但是也承认掌握全球观念的选美标准是很难的。这届评委、美国作家萨奎琳·布里斯金对小姐们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内在美与人格。”评委、女子滑冰冠军罗莎琳·萨默也说,“你们的外表只是你们拥有的外衣,只是一部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你们怎么考虑以何种方式在人生道路上取胜。”有的评委认为参赛者对家庭、婚姻的态度及生活观念也很重要。
在这次选美中列入前10名的小姐中没有一位东方人。而去年在台湾举办的上届选美,有4名东方人进入前5名,“环球小姐”的桂冠亦属东方的泰国小姐。为此,也有人对选美的客观性表示怀疑。事实上,美不美,尤其所谓内在美,总是反映评委的伦理观念,有很大的主观随意性。安吉拉加冕后坦率地说,她事先并没有料到自己会获胜。虽然,她本人获奖30万美元,并周游各国,但是,对其他人来说,重要的是国家与种族的殊荣。有人甚至还认为荷兰小姐的加冕,会有助于荷兰奶酪的出口。无怪乎有的女权主义者批评说,选美是妇女形象的商品化。
为了这次选美,墨西哥政府投资改善了坎昆的卫星通讯条件,私人旅店集团投资改善了旅游设施。墨西哥旅游当局有信心地认为,大约有6亿人通过电视观看了坎昆选美,了解了坎昆,这将成为坎昆的潜在的巨大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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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可卡因婴儿
美国伊利诺州洛克福德市一家医院今年二月有一个女婴出生两天后因严重缺氧死去。医生在女婴的尿液里查出含有可卡因毒素,同时也在女婴生母梅兰尼·格林的血液中查出同样的毒物踪迹。当地司法机关得到医院的报告后,即以间接杀人罪和向幼儿提供毒品罪将二十四岁的梅兰尼逮捕。
因孕妇吸食或注射可卡因等毒品而损害了腹中胎儿的事例在美国越来越多。据专家估计,全国每年约有三十七万五千新生婴儿或胎儿因中毒死亡。医生们说这些“可卡因婴儿”的神经都受到损伤,如果不是死于母腹内,出生后也必然弱小、畸形并很快死去。
关于梅兰尼·格林的被捕,司法当局是从刑事犯罪角度判断并作出决定的,因为一个婴儿降生两天后便突然死亡,追查死因,发现凶手是婴儿的母亲。
但是保障妇女权利团体的人士反对司法当局的硬性做法。他们认为孕妇吸烟或饮酒同样对胎儿造成伤害,如果制定法律,罪与非罪的界限很难划分。一位女检察官承认这是一个难题。她说:“有些妇女要整天站着工作,她们怀孕期间也对胎儿造成伤害,难道也要逮捕她们吗?”
民意测验表明相当多的人认为孕妇的行为在法律上应对她们的未来子女负责,包括吸烟和饮酒。然而美国至今还没有任何州制定出明确的法律条文。
 陈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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