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5月2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节日的悠思
——被占区巴勒斯坦儿童生活纪实
陈佩明
在我面前摆着一份令人惊骇的材料:在巴勒斯坦人民发动反占领起义斗争的第一年里,在加沙地带被占领军打死打伤的巴勒斯坦人中,有一半以上是少年和儿童。据公布,加沙地带巴勒斯坦人在起义的头12个月里,一共被以色列占领军打死打伤11449人。而在所有死伤者中,年龄不满15岁的人占58%。
今年4月23日,在加沙地带达拉杰地区举行的一次群众示威中,有33名巴勒斯坦人被以色列士兵打伤,其中24人是少年和儿童。受伤的儿童中有一个4岁,两个6岁,一个8岁。
以上是发生在加沙地带的事情。那么在约旦河西岸情况又怎样呢?我手头也有一份材料:1988年11月的一个星期二,5岁的狄亚·哈吉·穆罕默德在那不勒斯附近的家门口被以色列士兵开枪打死。占领军向小狄亚连开3枪,击中腹部,不久身亡。
以色列士兵还用塑料子弹对付巴勒斯坦儿童。一个联合国机构出版的刊物登载了这样一幅照片:一位巴勒斯坦妈妈怀里抱着一个不足两周岁的小男孩,他的左眼溜滚圆地瞪视着前方,右眼却只是耷拉着的眼皮。照片说明:“这小孩的一只眼睛被塑料子弹打掉了。”年轻的妈妈侧身对着镜头,微微昂起头,坚强中带着几分哀伤的表情。
以色列士兵还使用一种“新型”武器来伤害巴勒斯坦孩童,这就是伪装成糖果的爆炸装置。他们把“糖果”扔给孩子,若有小孩去捡拾,便会被当场炸死或炸伤。
事情总有两面。有压迫,就必然有反抗。占领当局的侵略行径不仅激起成年巴勒斯坦人的反抗,也教育孩子迅速懂得爱谁和恨谁。据1988年冬季一期被占区巴勒斯坦妇女杂志《芳馨》报道,被占区人民的起义斗争在孩子们心里刻下了清晰的记印,使他们比任何其他地方的孩子在政治上更趋早熟,起义就成了孩子们最为关心的日常事情。这家杂志对被占区一些家长和教师进行了采访,被采访者一致认为,起义使孩子们很快变成了成年人。一位小学教师说:起义使孩子忘了自己是孩子。他们的目光已不再散发稚气,而是充满着挑战和自豪的神情。另一位教育工作者说,孩子们在看电视新闻后问的一些问题表明了他们的“成人化”。举例说,六、七岁的孩子会问沙米尔是不是“我们的”总理?“为什么在示威中死去的都是阿拉伯人?”“为什么士兵有枪而蒙面青年没有枪?”……
被采访的家长们说,孩子们最喜爱玩的游戏是他们叫做“士兵和蒙面年轻人”的游戏。一些孩子“举行示威”和“扔石块”,另一些孩子则用玩具枪去“驱赶他们”。这次采访还表明,孩子们最爱看的是电视新闻而不是动画片。他们在政治上成长快还表现在,当听到家长在抵制以色列货时,他们会问店铺老板:这盒饼干是以色列制造的,还是巴勒斯坦制造的?
巴勒斯坦孩子不怕死,不怕坐牢。今年5月8日,一家外国报纸报道了加沙地带拉法难民营里一个14岁的“扔石头老战士”的故事。一个名叫贾玛拉的小姑娘,在反占领斗争中先后负过3次伤。她是在去营救一个正在遭殴打的男孩时受第三次伤的。17个月的起义斗争使她变成了坚强的小爱国志士,她在每次扔石块斗争中总是站在队伍的前列。她说:“我们等待这场起义已经很久了。”她邻居有个6岁的女孩,被以色列士兵用包着橡皮的钢弹射伤了头部,因为她跑去告诉扔石块的青年:以色列士兵来打他们了。
被占区巴勒斯坦儿童是世界上遭遇最不幸的一部分儿童,他们的勇敢和政治上的成熟在世界各国儿童里是不多见的。他们是巴勒斯坦民族的花朵,代表着巴勒斯坦的希望和未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人能健康地活百岁
陈封
人类的寿命一般能达到多少年?谁也说不清。九十年前欧洲人的平均寿命是四十五岁,现在八十岁以上的男子和九十岁以上的妇女已不算稀奇,这个事实证明科学能够把人类从生到死的旅程延长。
据荷兰生物学家维吉格说,未来的孩子们可能活到一百三十岁。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克拉克教授也说,按照科学进步的速度,人类寿命超过一百一十岁的时代即将到来,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长寿加脑力健康。
维吉格说,没有人单纯因老而死,主要是死于与老年有关的疾病。“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帮助人们活得长些,并减少老年疾病。”英国医学研究所的专家认为,科学研究已对一些导致老年疾病的原因有了更多的认识,例如“阿尔察默”病。这种属于老年性痴呆症的常见病,数年前医生们对它还是束手无策的。英国患这种病的老人现有一百万,预计一九九五年将增加一倍。到二○二五年全世界将有一亿患痴呆症的老人,其中半数原来就是“阿尔察默”病患者。
研究老年医学三十年之久的英国霍金森教授说,人类的预期寿命可以随着科学的发展而增加,“我们晚年并不害怕死亡,而是耽心因脑力和体力功能衰竭而失去自由。”他的话反映了大多数老年人的心境。
最近医学家已发现与“阿尔察默”病有密切关系的遗传因素。英国、比利时、法国、意大利、荷兰和西班牙的专家们已联合起来分析曾出现过两个以上“阿尔察默”病患者的家庭成员的血样。英国的哈代教授说:“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基因在人类的哪个染色体中,也就是说不必在整个草垛里去寻觅一根针了,只要集中全力于一捆草了。”估计这根“针”还需要五至十年才能找到。到那时,就可能产生一种药物来控制“阿尔察默”病的发生与发展。
此外,在研究使老年人致死的几种常见病,如心脏病、乳腺癌、骨质疏松病等方面也大有进展。
老年人的健康问题往往被国家和社会所忽略,现在因许多国家中老年人口的普遍增加,应该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了。据《泰晤士报》报道,英国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年病人占据着全国各医院半数病床,各地疗养所的四分之三也住满了患有这样或那样疾病的老人。国家每年支付七十五岁老年病人的医药费达到七十四亿美元。一位老年福利机构的发言人说,为什么国家“在老年人患病时不惜花钱,而在保障他们健康方面却吝啬呢?”他说,使老年人长寿并且身心健康地活着完全可能,那不但不是社会的负担,他们在晚年的贡献将是社会的宝贵财富。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谁之过?
乔纳森·坎贝尔满周岁那天就夭折了。死前陷入昏迷,死状凄惨。芝加哥验尸官的照片显示,乔纳森的两只耳朵有一部分被撕离头盖骨,支离破碎的身躯由于多处瘀血,伤痕累累。尸体解剖结果表明,孩子生前挨饿,极度脱水。将乔纳森虐待致死的凶手是他母亲的同居男友哈伯尼。为此,法院起诉,判他入狱65年。
乔纳森离开人世3年后,针对此案的第二场审讯即将开始。这次的被告是社会福利工作者黛安娜·亨顿。她从没有责骂过乔纳森,也没有对他动过拳头。相反,在这个可怜的孩子奄奄一息之际,她伤心地哭了好几个小时。当初,在儿童保护部门接到乔纳森受虐待的举报后,黛安娜被指定为他的监护人,负责监督这个有虐待儿童行为的家庭。现在,芝加哥的一个陪审团对黛安娜起诉的罪状是未能保护好乔纳森,使他免遭家人虐待。
随着虐待事件的频频发生,美国儿童监护人受到的指控越来越多。
对此,人们认为,现在要起诉审判的不是儿童福利工作者,而应该是日益显得无能的儿童保护制度。全国防止虐待儿童委员会的科恩说,这个制度正面临崩溃。据伊利诺斯州儿童和家庭服务局的托姆说,每个监护人负责25起案件较合适,现在却要承担35至50起之多。在城市贫民区,人均工作量则高达70多起。
此外,社会福利工作者在处理受虐待儿童的问题上,不但负担重,而且有着难言的苦衷。1987年,在芝加哥,两名社会福利工作者被指控犯下了“胁从罪”。原因是一名由他们负责监护的儿童死于虐待。因此,多数社会福利工作者说,他们的工作如走钢丝。一方面得注意别人的“隐私权”;另方面他们对有嫌疑的儿童虐待案又负有不可推诿的法律责任。这种情况使许多人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达拉斯儿童保护机构,仅去年一年,就有45%的社会福利工作者辞职。
经费拮据也使儿童保护制度日益显得无能。从1980年到1987年,虐待儿童案件上升了65%,而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拨给保护儿童的费用只增加了3%。
黛安娜的被控使许多人感到愤愤不平。现在她面临入狱之灾。对此,人们心中出现了一个大问号:这是谁的过错?
尉元编译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美国一日儿童苦
不久前,美国保卫儿童基金会公布的几个数字透露,美国一日儿童苦的情形。
少女堕胎一千零九十九人
少女私生子一千二百八十七个
非婚产儿有二千二百六十九名
不满月婴儿死亡七十三个
不足周岁儿亡一百一十二个
受虐待孩子九百八十九名
少儿自杀者五人
被杀害儿童九名
父母离异苦儿二千九百八十九人
孩童出走离家三千二百九十人
进“感化院”小孩成千上万
       宝成 老左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单亲儿童
80年代以来,美国单亲儿童日增。目前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儿童已增加到1530万人,其中白人单亲儿童占白人儿童的19%,黑人单亲儿童占黑人儿童的54%。单亲儿童已成为“美国近25年来最为惊人的社会现象”。
1988年,50%的白人单亲儿童是因父母离婚。黑人54%单亲儿童是未婚妇女的子女。十之八九的单亲家庭的户主是女性。
  ·启昕·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鸟儿款款飞
士平
丹麦,除日德兰半岛外都是大大小小的岛屿,宛如一颗颗翡翠散落在波罗的海和卡特加特海中,境内多湖泊河流,因而水鸟很多。在这里,不论是浩淼的湖泊还是涓涓小溪,也不论是在静谧的乡间还是在喧闹的城市,只要有水的地方都能见到成群的天鹅和野鸭。在首都哥本哈根市区有个五段湖,四周被街道和建筑团团围住,整天车水马龙,嘈杂声不绝于耳。然而,那里却是天鹅、野鸭和其它水鸟的栖身之处,在清澈的湖面上畅游嬉戏,悠然之神态给繁华的都市奇特地添上了宁静的乡村韵味。
在丹麦,没有人养鸟。鸟儿只是循着生态规律繁衍生长。但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可以欣赏到鸟的种种乐趣。你躺在绿色毛毯般的草地上,鸟儿便会出现在你的周围,在树间飞绕,在草地上跳跃,离得那么近,你伸出手去,便可落在手中。在明媚春光的诱惑下,它们也按捺不住要向你献歌,用各种不同的音调,时而独唱,时而合唱。
鸟儿给人们以欢乐,而首先是因为人们给它们以不尽的爱。一次,去郊外野餐。不远处,有一群水鸟在一潭湖水中觅食。当一辆小车驶近湖边时,水鸟争先恐后飞去团团围了。车里是位银发老人。她并不下车,只将车窗打开。水鸟竟然毫不胆怯地飞入车内,老人便一一喂了食。一会,大概是饱食了,水鸟又展开双翅,飞出车外,回到湖上。
喂鸟在丹麦形成了风尚。无论是夏日还是寒冬,在鸟儿集中的广场、公园,每天都能见到喂鸟的人,尤以老人和儿童为多。他们似乎觉得缺了他们的喂养,鸟儿便无法生存下去。在住所附近公园里的一棵小树上,我曾看见挂着一只小食盘,里面放着面包屑,那是专为天性胆小的雀类预备的。从这小小食盘足见丹麦人一片真诚的爱鸟之心了。
现在丹麦的国鸟是白天鹅,过去却是丹麦鹤。丹麦人视此鸟为仙鸟,说婴儿便是由它们衔到人间的。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何故,丹麦鹤的数量骤然减少了。现在,日德兰半岛有个小城市,是丹麦鹤唯一出入的地方。每年春暖花开时节,城里居民都要在自家的房顶上修搭木架,以方便仙鸟筑巢孵蛋。当仙鸟归来时,全国各地有不少人专程赶去,和当地居民一起,像对凯旋的勇士一样加以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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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幸福的荷兰儿童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糖弹 朱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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