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面对生命之泉的污染
——随国务院环委会考察组赴川采访札记
本报记者 谢联辉
谁能相信，全球平均水深达２８００米的“水星”——地球，会出现水的危机？
然而，这是事实。工业污染使世界上十几亿人难以找到干净的水饮用，每年有５亿多人因使用不洁水而致病，其中１０００多万人丧生。
谁能相信，拥有１０００多条河流、其流量相当于８条黄河的“天府”——四川，每年会因水的纠纷，有近万人次来信来访？
然而，这是事实。工业“三废”使四川８０％的水域遭受不同程度的污染，在许多县镇已经困扰着人们的生活和经济。
“龙蛇”群舞的困惑
这是随国务院环委会赴四川考察组沿途考察成都、内江、自贡、乐山等地区看到的、听到的：
成都市都江造纸厂每天哗哗排放的３０００多吨废水，把江安河几十公里的河水染黑，沿岸五六个县的大田用这里的水灌溉，有不少人在河边洗菜、洗衣，有些缺水的地方还得饮用这种黑水。据四川省同志讲，这种状况非江安河所独有，全省有国营、乡村、街道纸厂８００多个，年排污水达４．７亿立方米，１４００多条大小河流中大部受到污染。
在威远县一个煤矿，在彭县的通济乡，有连绵十几里地的土法炼焦群。这里浓烟滚滚，连天都是灰蒙蒙的。听说隆昌、广元、泸县、永川、荣昌等十几个县，都可以看到如此场面。全省用这种办法生产土焦炭１５０多万吨。烟尘污染不说，每炼土焦１吨，就要向河里排放１吨含有酚、氰、硫化物等有毒有害污水。
抽测表明，有的河段在枯水季节，酚的含量超过国家标准１２４９倍，氰化物含量超过７倍。
工业总产值占全国５．３％的四川，主要污染物二氧化硫和废水的排放量，均占全国总排放量的１０％左右。若把四川每年从巫峡输出的６亿吨泥沙用４吨装载量的卡车运到入海处，按５米一辆车沿江拉开，几乎每天会出现这样一条“黄龙”。要是用同样的方法运输四川每年排放的３３亿吨废水，则几乎每天都有五六条装着污水的“花蛇”串过。无疑，群舞的“龙蛇”给长江流域带来严重的侵害，而四川则首先自食其果。
这是来自叙永县江门河的报告：１９８４年前，河里水产丰富，每年可捕捞万余斤河鱼。自从兴文县东阳造纸厂投产后，捕鱼量下降到１５０公斤，名贵鱼类绝迹，沿江６０００多人生活用水困难。
这是资阳县保和区７个乡镇政府联名的呼吁：昔日的阳化河，清澈见底，两岸碧绿成荫，是有名的“花溪河”。自资阳中和纸厂和一个化工厂向河内排污水后，这里变成了臭水沟，黄昏时，连河虾、螃蟹都得成群结队爬上河滩度夜，更不要说靠这水灌溉、饮用的万余名村民。
这是自贡市大安区环保部门提供的数据：地处长江上游的内江地区４个造纸厂，每天排放大量废水使长滩河变成黑色的臭水河。饮用该河水的一所中学师生，近几年来患皮肤病的有３８６０人次，经常腹泻的１７００多人次，慢性腹泻的２１０人次，肝炎、肾炎、肠炎患者２００多人次。
水等于钱的世界
四川的环境问题严峻，已经成为事实。面对严峻的形势，人们表现出不同的心态。
炼土焦个体户刘老板的自白：我是万元户，曾在监狱里蹲了８年，学会了炼土焦。劳改出来后，由亲朋凑点钱办起这几眼土焦窑。这一带小煤窑的煤原来卖不出去，濒于关闭，现在许多人学我用煤烧土焦，小煤窑救活，煤炭还涨价了。过去村民穷得吃面没油，现在可以到土窑做临时工，一天１０多元，富多了。你说炼土焦有污染，我都听说过，可我炼了８年，身体不是好好的？开土窑这几年，这里也没见污染死了人。
一次没有结果的对话：一位市级领导干部说，小造纸厂污染严重是老大难，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治理技术。关掉吧，地方财政受损失不算，厂里这些人怎么安排？不关吧，沿江群众怎么办？难啊！现在只好要求这些厂管理好点，少污染点，等有了好的治理办法再彻底治理。一位科学工作者接过话题说，小纸厂污染治理不可能，即使研究出治理办法，也是“豆腐花成肉价钱”。有人问，是否就让污染继续下去？后者默然。
一位市长的忧虑：感谢上游地区在互利基础上同我们合建水库，使全市居民喝上了一级质量的甜水。但饮用水源保护区内的几个小煤窑、土炼焦场，总使人心里不踏实。尽管省里、兄弟市为此做了努力，他们也采取了较好的管理措施，可是煤矿的矸石、炼焦的土渣在不断淤塞河床，特别是洪水季节，场内许多有害物质冲入水库。倘若这里属我们市管辖，早就把这几个小焦场搬迁了，可这是兄弟市的地方，鞭长莫及。
几位告状无门的市区老太婆：她们一只手拿手帕捂着鼻子，另一手指着隔壁猪鬃厂冒出的熏人蒸气说，这气味比大便还臭，叫人真没法活。还有厂里的臭水，流到对面河里，肮脏死了。前不久听说要搬迁，可总舍不得不挣这缺德的钱，又开工了。为这事说破了嘴皮，就是没有人听。
一个不受管束的工厂：你看，这个工厂的垃圾车来到风景如画的都江堰宝瓶口上哗啦一下倒下来了。且不说破坏了景致，这样长期下去，岂不是把２０００多年前精心设计的世界第一流工程糟踏了？询问有关部门，原来这个厂仗自己是省府所辖，为图方便干蠢事，县里的“小官”奈何不得。
生存需要良好的环境，然而在环境中人与人、人与自然又是如此不协调，特别是工业生产迅速发展的今天，水已经成为工矿企业生产中不可或缺的条件。据专家们估算，每生产１０００度电需水１００—５００立方米，炼１吨铁并加工成钢材需水３００立方米，炼１吨铝需水１５００立方米，生产１吨人造纤维需水１２００—１８００立方米，生产１吨纸需水２００—５００立方米……水就是钱，有了水，就有了来钱的门路。下游能办企业，上游为什么不可以办企业？你耗水，他耗水，我为什么要节约？你排污，他排污，我为什么要治理？你受害，他受害，我又何尝不受害？
这种思想使许多人坠入了怪圈，谁也逃脱不了自己不协调行为导致的惩罚。
步履艰难的治理
面对工业污染严峻的形势，有没有办法治理？人们在思考、在探索。
四川省政府采取果断措施，发布《关于制止土法生产硫磺污染破坏环境的指令》，下决心治理浪费资源大、污染严重的土法炼磺场。
成都市为治理造纸厂污染，正在加紧建设造纸公司集中制浆厂，既可以把相当于五六个造纸厂９０％的黑液集中处理，减少污染，又可以回收７５％的烧碱，增加经济效益。
内江市把粪便处理列入城建规划，投资４６０多万元，建设沼气化粪池１０００多处，已使城镇部分居民的粪便实现了无害排放。
自贡市的釜溪河段，１５年前河水发黑发臭，鱼虾绝迹，沿岸市民健康受到危害。经过长期的努力，已初步得到治理，现在水渐渐变清，鱼虾开始复生了。
可是，步履是艰难的。
人口多，底子薄，环境保护欠帐多。全省污染负荷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３倍以上，高于世界的７倍，而用于治理污染的资金，只占国民收入的０．３％，不足需要数的１／３，比全国平均水平低５０％。
四川省１亿多人口，连管理全省环境工作的局级机构都没有，在省环委会牌子下，也只有一个人处理日常工作。
纵然近几年在治理工业污染方面取得了不小成绩，制订了环保法规，部分地区采取轮训等办法强化企业领导环保意识，但从全省来看，并没有完全扭转人们重经济、轻环保的传统观念。一个厂长在环委会考察组抽查后，表示在一个月内保证治好污染，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之前治理呢？一条大排污管道被江水冲坏，为什么不在去年枯水季节修好，而要在考察组检查后才表示等到今年枯水期修复？全省每年因环境污染有４０００多人次上访，４０００多封上诉信，有多少是依环保法规妥善处理的？社会效益好的集中制浆厂，投产后每年税利可实现７００多万元，完全有能力偿还投资，为什么找不到５００万元贷款弥补物价等原因造成的缺口，以早日竣工？明知道用机焦取代土法炼焦，既节约能源，又减少污染，为什么不能制订适当的政策，采取有效的措施加以扶持？许多明明有技术可以治理的废水，为什么也要直接排到江河贻害下游……
人们生存的环境需要全社会关心、爱护。如果你是一位领导者，你为治理环境做了些什么？
如果你是一位普通公民，你的行为是否与环境相协调？
第5版(国内专页（教科文）)
专栏：
急迫任务是提高人的素质
——政协委员谈商品经济冲击下的教育
本报记者 毕全忠
记者听政协委员谈教育，去年着重谈教育的重要、教育经费的不足和教师工资低。今年他们更注意从商品经济的背景下深入探究教育怎么办的问题。
在政协开幕的那一天，本报正好发表了题为《迎接商品经济的洗礼——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困惑、思考与选择》的长篇报道，在政协委员中引起不小的反响。一些教育界的委员在小组发言时就提到了这篇报道，更多的委员在同记者交谈时发表了对此文的看法，有的表示完全赞同，有的不同意文中的某个观点，也有的是在肯定此文的同时指出了某些不足之处。意见最多的是认为该文虽提到了教育的使命是提高人的素质，但强调得不够，尤其未能抓住商品经济冲击下道德滑坡这一要害，来重新认识教育的功能。
素质下降不容忽视
一位政协委员说：“现在是经济发展、生活上坡、道德滑坡。”他谈了不久前的经历。一次他乘坐公共汽车，看到离他座位稍远一些有个妇女抱着幼儿没座位，他便站起来招呼那位妇女来坐。谁知他一站起来便有两个青年来抢这个座位。这位委员对那个抢着了座位的青年说：“我是让给抱孩子的坐的，你怎么好意思抢呢？”那个青年却安坐不动。“抢坐的两位青年一个是西服革履，一个是风衣墨镜，派头比我这老头子‘文明’得多”，这位委员说，“北京市早已普及初中，他们至少也上过初中吧，可是道德如此低下，行为如此粗鄙，这样的素质令人忧虑。”
钱伟长委员说：“我们很多公民从品德素质上讲是不合格的，不懂得要尊重人，不善于处理人与人的关系，不知道如何做一个人。所谓素质，首先是品德素质，其次是文化素质、身体素质，最后是专业素质。以前用政治思想教育代替为人处世的品德教育，强调阶级斗争。地主一概都是坏的，剩下的都是贫下中农，但照样打架。在本阶级内部也有个人与人的关系问题、品质问题。政治思想教育与品德教育有共同的一面，也有不相同的方面，严格说起来不是一回事，不能代替。在今天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新时期，更要提高全民族的素质。民族素质是个大问题，不仅关系到现代化建设的成败、社会的安定、民族的兴衰，还将关系到我们能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霍懋征委员则特别谈到提高妇女素质的紧迫性。她说：“现在全国有２．２亿文盲，７０％是妇女，去年７００多万辍学的中、小学生中８０％是女孩子。妇女素质差对全民族素质的影响非常严重。妇女的素质在两个环节上对全民族的影响最大：一是文化越低，超计划生育越多；二是素质越低，家庭教育越差。提高妇女素质，是我国教育事业中紧迫的课题。”
校内外教育必须配合
委员们认为人的素质下降原因是多方面的。张光斗委员说：“这不光是学校教育的责任，还有党风、社会风气方面的问题，所以要廉政，要治理整顿，而且领导尤其是中央领导要带头。此外，跟商品经济也有关系。”他作了个统计，有一个晚上电视广告中宣传外国商品的就有２０多次，有些国内商品广告也说“本厂引进国外先进生产线……”他认为这种广告宣传会造成崇洋思想，促使人们追求高消费。有的委员则认为既然是商品经济，像广告包括为外商做广告这样的商业活动是不能避免的，商品经济带来的副作用只能通过教育手段来抵消，应更多的从教育方面找原因、找出路。
霍懋征委员说：“今天我们教育青少年如何做人，我们民族的一些优良传统仍然是要坚持的。如孝顺父母、尊老爱幼、对人要有爱心等等。这些传统文化在５０年代和６０年代中期成长起来的人的心理上还是根深蒂固的，所以那时社会比较安定。‘文革’中，这些都被批判了，‘文革’以后又没有恢复。发展商品经济，在学校教育中要不要恢复这些传统，并不明确，因此人们的头脑中是空的，素质能不下降吗？”
重新考虑我们的教育方针
有的委员思考更为深入，他们从教育的功能、教育决策等方面来考虑提高全民族的素质。丁石孙委员对记者说：“现在有一种议论，认为‘商品经济的发展破坏了教育’。不能这么说。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教育确实要适应商品经济的发展，你们发表的那篇报道对这个问题的分析是对的。你们的不足之处是没有讲到教育决策的失误。”他认为我国教育决策中一个大的失误是没有把提高全民族的素质确定为教育方针。他说：“以前把‘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作为教育方针。‘文革’以后教育方针就不明确了，有的说是‘教育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这些提法我都不赞成。我认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和主要功能是提高全民族的素质。”他认为在确定教育方针上的失误是造成人的素质普遍下降的主要原因。因此，目前需要开展一个围绕着教育功能、教育方针等问题的全民大讨论。
钱伟长委员代表民盟中央在政协大会发言中作了更全面的阐述，明确提出确定“提高民族素质、培养合格公民”为教育方针的主张。记者采访他时，他还作了一些具体的解释。他说：“学校教育主要是提高人的素质。我是一直不赞成‘人才教育’的。专业人才不能只依靠学校里教育出来。在校内只是教一些一般的基础文化知识和专业基础知识，目的还是在于提高素质，素质提高了，才谈得上培养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建设人才。当然，学生素质的提高，首先有赖于教师素质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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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对教育的几点认识与建议
童大林
一、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新的历史时代正在到来。不少国家的战略重点也开始转移到经济、科技与教育方面来了。在新的历史时代里，教育将成为各国在世界上生存、发展以至争雄的重要战略产业，教育将是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重要领域。
当前，全国人民寄厚望于教育，要求教育真正成为立国之本与战略重点。这是一种热爱我们共和国、信任社会主义的强烈时代感。
二、“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小平同志为北京景山学校的这个题词，是发展我国教育的战略方向。
我们社会主义教育的主要目标，应是培育现代化各行各业的人才，建立强大的知识劳动者大军，提高各民族的素质，为人类贡献众多的优秀、杰出的人物。
三、教育是巨大的社会系统工程。在现代大经济（社会化大生产）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条件下，必须形成一个新的完整的大教育体系：
——学校教育系统。即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主要任务是进行基础知识教育。
——专业培训系统。即对各行各业的现职劳动者进行专业化的形式多样的培训。
——社会文化系统。为电视、广播、电影、书刊，以及博物馆、图书馆、文化馆等各种文化艺术活动。
四、教育必须放开与开放，纠正长期以来那种高度集中的大一统的教育体制。教育是全社会的伟大事业。必须广开学路，让企业、乡镇、社区以及华侨、华裔和国内外热心教育的人士、团体，等等，都来兴办各种形式的学校。
五、一代胜过一代，是教育的发展规律。对我们的教育对象，特别是大、中学生，要有正确的估计和评价。在改革、开放的环境中，当代青少年是思考的一代，求知的一代。对学生的“管、卡、压”或放任自流都是不对的，传统的“政治课”的灌输方式和老一套政治思想工作也已经不行了。因此，应该重新摸索如何进行现代公民教育的新路子。
现代社会是现代大经济的社会，是建立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新秩序的社会。现代社会绝不是无政府状态的社会。现代社会的公民第一条义务就是遵守政府的法令，在合法的范围内活动。市场竞争也必须是合法的竞争。因此，在全社会，首先在学生中树立现代公民意识成为当务之急了。
现代公民意识的内容十分丰富，如守法、信誉、自主、民主、平等、竞争、合作、效率、时间，等等观点与行为。同时，要进一步提倡为理想（目标）而拚搏、献身的精神，见义勇为的英雄气概，为人民为人类而工作的高尚品格。我们知道，不少优秀人才的出现，不仅决定于知识的丰富，更重要的是他们具有良好的个性、感情、意志和美德。
六、教育国际化是一股世界潮流。当代世界无论是经济、科技、文化都在互相影响、互相取长补短之中。国际间的教育交流与合作，必须大力加强。未来教育必定是教育国际化和国际化的教育。
历史上，去国外深造的留学生曾对国家的命运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要实现现代化，留学生政策应更加开放，要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留学条件。
七、加强教育科学研究。对国际上兴起的新的教育思潮、教育学派、教学方法、教育手段、教育设备，等等，都要认真分析、吸收和进一步创造。正如经济战线出现大批企业家一样，教育战线上也必须有大批的教育家。
八、教育体制改革，一定要按照教育规律和特点进行。不要照搬企业改革那一套。如校长负责制、学校组织机构和管理形式、工资制度，优化劳动组合，劳动实践活动，校办企业等等，都应慎重行事，切忌一哄而起，一刀切，千校一律。
九、教育经费问题。我国人口这么多，这么庞大的教育事业，单靠政府财政拨款是难于胜任的。历史上，兴办教育是一种义举胜事。借用一句话：“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如果全国所有有识之士都来为教育做点事，教育就有非常光明的前景了。
十、教育的焦点是教师问题。教师急需解决，问题不解决，什么教育的战略、方针、政策都会成为一大堆空话。教师没有热情，没有积极性、创造性，我们的教育还有什么希望呢？
我国目前大中小学教师约有１０００多万，受教学生２亿多，他们的工作几乎和全国家家户户血肉相联。当前教师问题有三个：工资待遇、工作条件和社会地位。更紧迫一些的是：工资、住房和医疗。据１９８７年统计，教师月平均工资１２０元，比其他行业低１２．１％，在１２个行业中占倒数第３位，即“老十”。据调查，教师在工资外收入方面，与其他行业相比也明显地落在后面。这种状况怎能使教师成为神圣的最受人尊敬的职业呢？
教育千条万条，归根到底，第一步是切切实实、认认真真地解决教师实际困难，即使是一个一个的、一点一点的、一层一层的加以解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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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呼声
万县学校危房两年垮塌十三起 教育局盖楼房三年投资数十万
近两年多来，四川省万县发生中小学危房垮塌事故１３起，死伤６２人。与此同时，主管教育的县教育局却在大兴土木盖楼房、购置进口旅游车，群众反映十分强烈。
万县现有中小学１４５８所，校舍总面积６１万多平方米，其中有严重危房的学校３０７所，占学校总数的２１．１％，危房面积达８万多平方米，占总面积的１３．１％，成为全地区学校危房严重县之一。由于危房改造不及时，在先后发生的校舍垮塌事故中死亡３人。情节严重的是，有两起死亡事故均发生在教师节前后。１９８７年教师节的晚上，该县龙驹镇太吉村小学教师宿舍倒塌，压死一位熟睡的老教师。１９８８年教师节的前一天，该县后山乡沐河村小学教室垮塌，当场压死学生１人，伤２６人。对此，有的学校的师生整天惶恐不安，提心吊胆，严重地影响了正常教学。
但作为学校上级的县教育局，近３年来却以各种名义修房造屋、购置进口汽车，共投资８０余万元，建房面积５１００多平方米。其中，１９８６年３月用建“教研室办公楼”的名义，以县教师进修学校“危房搬迁”为借口，投资１５万元，修建了一幢面积达１３００多平方米的职工宿舍。１９８７年初花费８万元购置了一辆日本进口旅游车。４月，又用建“教工之家”的名义，投资２３万元，建了一幢招待所和一幢职工宿舍，为此受到上级批评，并作了书面检查。１９８８年７月又以“职工集资”的名义，投资２３万元（其中集资仅９．５万元），建职工宿舍一幢，原工程未完，今年初又新开工了一个项目，投资又是一、二十万元。
一方面是基层中小学危房垮塌事故连续不断，而另一方面县局接二连三盖新房，这些不正常现象为什么没人管呢？
四川省农调队 徐富君 皮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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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学界剪影
归来学子诉衷肠
本报记者 萧关根
神秘世界里出现闪光
人的大脑里有一个神秘的甲状腺激素。刚刚降临人世间的婴儿，若是没有这种激素，长大了就是呆傻人。据一份医学调查说，每４０００个婴儿中会有一个遭此不幸。医学界始终在苦苦探求其中原委，怎样才能使人们免受不幸？但是未知世界始终混沌如夜。
划破黑暗的闪亮终于出现了，在加拿大拉瓦尔大学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罗敏，第一个发明了针对这种激素受体的单克隆抗体，而且使用细胞免疫化学法对老鼠内脏细胞受体位置进行了定位。他的成就令国际内分泌界瞩目。
罗敏会取得这样的成就，这是他的导师和同事们意料中的事。把一迭声的挽留和纷纷而来的博士后研究聘书抛在身后，像闪电般地回到中国，却是他周围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在自家土地上工作心里踏实”
“‘傻得像博士’，这句在时下有些风行的话，你听说过吗？”记者在上海内分泌研究所单克隆抗体研究室见罗敏时，不揣冒昧地问他。
４４岁的罗敏毫不在意地告诉我，在回国前后，国外同学和国内亲友的规劝、责备，远远超过了“傻”字所能包容的含义。
同行说，你在甲状腺激素受体研究领域已广为人知，回国后，你的名字将在有关的杂志上消失，多么可惜！
导师迪索是国际著名的内分泌专家，罗敏的成就使他兴奋不已，他已为罗敏申请到了一笔新的研究经费，出成果的条件就更好了。
罗敏的归国信念仍然执著。１９８８年１１月，在博士论文答辩后，他把最后的细节修改完毕，就在一个月内整装回国了。
他告诉记者：“在自家土地上工作心里踏实。”
关键看你能否出成果
他回来了，上海内分泌研究所拨出１０万元为他的实验购买了超净工作台和二氧化碳保温箱；罗敏本人也搬进了比较宽敞的新居。并不富裕的国家竭尽力量帮助学成归来的学子早日在自己的土地上作出新的成绩。
罗敏认为，在国外搞研究，无论取得怎样的成就，容易落在别人的思路里旋转。作为一个生理和医学工作者，回到国内，工作条件确实差，但病例多，有更广阔的选择范围。
罗敏最关注的还是今天的工作。他已申报了两项自然科学基金。其中一项是“人乳房雌激素受体研究”。他介绍说，在北美每１１个妇女中会有一个患乳房癌；美国有７５万人患乳房癌。中国妇女的乳房癌已占妇女肿瘤的第２位，并且有逐年上升的趋势。对患乳房癌的病人，常常盲目地将卵巢和子宫切除。罗敏考虑的是如何改进对乳房癌的治疗问题。激素是由卵巢产生的。如果有激素受体，吃抗激素的药就能发生作用，不必切除子宫；没有激素受体，吃药也没有用。有激素受体的开刀愈后较好。
罗敏侃侃而谈，语气平稳，调子不高，他说的都是令人相信的事实。对于新的研究课题他是有信心的，但并非毫无忧虑。因为一般中青年知识分子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难，他都会遇到，或者已经遇到了。罗敏最关心的是早点开始新课题的研究。他希望带研究生，把自己学到的最新尖端技术教给别人。罗敏说：“傻不傻就看能否出研究成果。”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是很严肃的。我在访问中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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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孩子心中的父母形象（左图） 王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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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雪中送花（上图） 王荫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