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2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专页(政治))
专栏:时局管见

解决柬埔寨问题进入关键阶段
杨木
牵动东南亚大局、危及世界和平的柬埔寨战争已进行10年多了。在地区战争“热点”普遍降温并走上政治解决道路的大潮推动下,柬埔寨问题的政治解决已进入关键时期:谈判已接触到实质性问题,有解决的希望又有顽固的阻力,斗争十分激烈。
柬埔寨战争是越南企图以武力吞并一个弱小邻国、柬埔寨人民被迫拿起武器救亡的一场侵略与反侵略的战争。本来,越南妄想用军事手段消灭抗越爱国武装,是不想政治解决的。只是在遭到柬埔寨爱国武装力量的顽强抵抗、战场形成僵持局面之后,越南才被迫改变策略,同意政治解决。但是,它只是把政治解决当作维护其在柬军事、政治控制的一种手段。反观柬埔寨抗越三方,它们自成立联合政府后,一直高举政治解决的旗帜。它1986年6月提出的《八点建议》,是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的第一个最佳方案。西哈努克亲王去年提出的五点计划,更是一个切实可行的纲领性文件。在国际缓和大趋势推动及东盟促进下,去年7月在雅加达召开了关于柬埔寨问题的第一次非正式会议。随后,柬埔寨四方又进行了多种形式的两边或三边的接触,但均无成果。不过,这标志着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已进入关键阶段。其特征是:
有关各方已从程序性、一般性问题的讨论进入实质性问题的交锋。越南必须从柬埔寨撤军已无人敢反对,争论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全部撤军?要不要实行真正的、有国际监督的、无先决条件的撤军?要不要联合国参加调停和监督?越军撤走后,要不要成立和怎样组成一个柬埔寨临时政府?
参加政治解决进程的国家日益广泛,会晤频繁。除柬埔寨四方外,中苏、泰越、中泰外长已举行会谈,中越副外长也举行了第一次内部磋商。第二次关于柬埔寨问题的雅加达会议于2月21日结束。
有关各国在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国际等方面的若干意见,已有所接近,但分歧尚存。民柬联合政府三方加强了团结,亲王于上个月宣布恢复他的民柬主席职务。联合政府在第二次雅加达会议上协调一致,发出了强有力的正义之声。而越南和金边政权却坚持顽固立场,终使会议未取得成果。
当前,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的阻力来自越南及听命于它的金边政权。苏联有责任去促使越南放弃其地区霸权主义的图谋。越南当前的总方针是:既要从柬埔寨战争中脱身,又妄图把柬埔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以长期控制。因此,在实质问题上,越南依然在玩弄花招。
它一方面宣传今年9月底撤军的“时间表”,另一方面又提出诸多先决条件,声称如不答应这些条件,“时间表”可随时变更。它表面灵活,实际上则不想真正撤军。
它侈谈分开国际和国内两个方面去解决柬埔寨问题,反对一揽子解决的正确主张。大家知道,柬埔寨问题的国际和国内方面,都是越南一手造成的。它派兵大举入侵柬埔寨,破坏东南亚和平与稳定,形成问题的国际方面;它在柬埔寨国内扶植韩桑林政权,围剿抵抗力量,构成国内方面。现在,它伪装局外人,想与其他有关国家平起平坐,讨论问题的国际方面,这完全是为了推卸侵略责任,不想全面解决柬埔寨问题。
越南撤军至柬埔寨实行自由选举有一个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理应同时解散金边政权及民柬联合政府,成立以西哈努克为首的四方临时联合政府;但越南和金边对此都予以否定,妄想保持现状,由韩桑林政权来主持大选,继续控制柬埔寨。
反对联合国参加调停、监督并派遣国际和平部队。它反对关于召开国际会议的主张,也是想排斥联合国的参与而另辟渠道。它继续玩弄手段,与国际社会相对抗。
现在,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的关键是越南。历史在向它敲警钟了:侵略者,醒来!“不可逆转”的不是越南占领柬埔寨的永久化,而是符合和平、发展世界潮流的政治解决!


第7版(国际专页(政治))
专栏:人物春秋

“维持和平先生”
——原联合国副秘书长厄克特
温宪
1988年12月10日中午。挪威奥斯陆大学礼堂内气氛庄重而热烈。在这里,诺贝尔和平奖第一次授予了一个军事组织——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
参加授奖仪式的原联合国副秘书长布赖恩·厄克特说:“这是一个期待已久的承认。”厄克特在联合国供职的41年中,曾长期具体负责这支维持和平部队,因此得了个绰号:“维持和平先生”。
厄克特1919年2月生于英国多塞特郡。1945年7月从军队退役后,他被调到外交部研究处。同年联合国筹备委员会成立,厄克特给代理秘书长格拉德温·杰布当私人秘书,成为联合国机构成立后正式调任的第二名工作人员。在此后40多年中,他作为联合国秘书长助理和负责特别政治事务的联合国副秘书长,一直分工负责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1984年,他获得罗斯福自由奖章。1986年退休后,他成为福特基金会的学者。
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创建证明着世界并不太平。“国际社会将军事力量用作和平的催化剂而不是战争工具,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思想”。厄克特说,维持和平部队有点像上个世纪初各国的民事警察,“许多人不懂得那些戴蓝盔的小伙子们在干什么。他们不是普通战士。除非在需要自卫的极端情况下,他们是不得开火,不得介入战斗的。他们必须不断与冲突双方对话,以消除误会”。40多年来,这位“维持和平先生”常常与“蓝盔”们一道出现在黎巴嫩、塞浦路斯和其它热点地区。他协助现任联合国秘书长佩雷斯·德奎利亚尔不倦地为阿富汗、两伊、西撒哈拉等问题寻找出路。所以,他随联合国秘书长一起到奥斯陆接受诺贝尔和平奖,是当之无愧的。
当被问及对世界前景的看法时,厄克特说:“我认为人们的利益是有差异的,重要的是在处理问题时要明智地照顾到他人的利益。在国际事务中为何不如此行事呢?”他还说:“有些人认为人类生来就是遭难、就是互相残杀。如果真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干脆挖一个深坑跳下去算了。”
在刚刚过去的一年中,许多国际热点普遍降温。这当中自然有着以扑灭战火为己任的“维持和平先生”及其“蓝钢盔”们的功劳。(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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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欧洲议会的“会址战”
姚立
欧洲议会是欧洲共同体的监督和咨询机构,是第一个国际性议会。可是它的会址在哪儿呢?谁也难一语说清。因为欧共体在成立之初只作过临时规定:常设秘书处在卢森堡,议会的各个委员会和议会党团设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而开全体会议则须到法国的斯特拉斯堡市。所以多年来,议员先生们不得不在3个城市之间穿梭奔忙。每月举行会议时,他们便从欧洲各个角落云集斯特拉斯堡。以卢森堡为基地的上千名翻译、秘书、技术人员及资料人员,则拖带着数以吨计的文件和办公用品,浩浩荡荡奔赴斯市。活像一场“大迁徙”。会议结束后,大家又各奔东西,按着逆方向回窝儿。
显然,常此下去是不行的。不少人强烈希望能有一个固定的会址。但选在何处,意见很难统一。有的说,到布鲁塞尔去!理由是布市与外界的交通方便,而且执委会和部长理事会以及各国常驻记者都在那儿;有的则说,斯特拉斯堡好,因为这里设施还齐全,而且是法—西德和解的象征。
其实,议会会址多年议而不决,主要原因是:法国、卢森堡和比利时都要把会址设在本国,因为这样既可获得欧洲首都的政治声望,又能捞到经济实惠。
去年年底,欧洲议会政治委员会通过一项提案,主张议会特别全会改到布鲁塞尔开。这一下,法国慌了手脚,因为此案一旦通过,斯市在多年的“会址战”中将丧失优势。于是,在今年1月大会就提案表决的前夕,法国欧洲事务部长克勒松女士和法国总理专门任命的“斯特拉斯堡先生”特来斯市游说,试图扭转局面。密特朗总统也披挂上阵,破例地在斯特拉斯堡发表了新年祝辞,辞中他还意味深长地将斯市称为“欧洲的首都”。
不过,议员们还是通过了上述提案。比利时人心急手快,赶紧把推土机开进了布鲁塞尔未来欧洲议员聚会的大厦工地。法国舆论哀叹“吃了败仗”。为了扭转劣势,法国正在采取积极措施,力争保住斯市的“欧洲首都”的地位。看来,“会址战”短期内还难见分晓。
(附图片)
图为卢森堡的秘书及资料人员正在将资料运往斯特拉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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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瑞典的绿党
江明义
瑞典的绿党又叫环境党,诞生于1981年。该党成员虽只有7500人,但在去年大选中却获得30万张选票,赢得20个议席,成了瑞典一支重要政治力量。
瑞典绿党的崛起有其深刻背景。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和生产力发展迅速,人们的物质生活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工业的迅速发展又带来了环境的污染、生态平衡的破坏。近10年来,西欧一些河流沿岸的工厂发生几起重大事故,大量剧毒物质流入河内,严重威胁了两岸居民的生产和生活。森林也由于酸雨的侵蚀而大片死亡,许多河流被酸化。工业废料和生活垃圾成倍增长,瑞典每年人均生产垃圾500公斤,为西北欧各国之冠。1986年,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瑞典也遭到核尘污染。波罗的海毒藻蔓延滋长,海豹大量死亡……这一切都引起人们的忧虑。当战争对人类生存的威胁下降、环境污染的威胁增大时,绿党的成立和对环境保护的呼吁反映了人们对未来的关注。
瑞典绿党在组织上既无中央领导机构,也没有中央领导人,只有经常轮换的男女发言人各1名。
绿党宣称“不依附于任何集团”,它在议会的首要任务是对现在环境的破坏全面出击。它提出了一系列旨在减少污染、节约能源的主张。如争取“3年内取消核电站”,“使用清洁而节能的公共交通工具”,“市中心禁止路面行车”,“对化肥、农药增收环境税”,“对食物中有毒的残余物质和添加剂作出严格规定”,等等。另一方面,过分强调环境保护又会增加生产成本,影响到瑞典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能力,从而同瑞典人的高层次消费发生矛盾,所以要实现前述主张是很难的。总的看来,瑞典许多人对绿党还是持一种观望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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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霍梅尼女儿谈霍梅尼
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的女儿穆斯塔法维最近在德黑兰接受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采访时,谈到她父亲的一些情况。
穆斯塔法维现年四十八岁,是霍梅尼的小女儿。在她眼中,霍梅尼是位强烈信仰穆斯林原教旨主义的虔诚教徒,任何亵渎伊斯兰先圣的人都会使他感到愤慨。他曾说:“如果失去我的名誉或魅力,就让它见鬼去吧。我只为保卫伊斯兰而操心,而不是我自己。”
有一件事,她与父亲有分歧。上月初,德黑兰电台播出一位伊朗妇女的话,说一先知穆罕默德之女不是当今妇女的楷模。霍梅尼认定这是侮辱,威胁要处死节目主持人。穆斯塔法维调查后认为主持人并无恶意,遂向父亲据实相告。霍梅尼承认自己未收听这个节目,重新考虑此事。其后,在被判入狱四至五年并鞭笞五十下的次日,四位节目主持人全部获得赦免。
穆斯塔法维在言谈中按宗教头衔称父亲为“伊玛姆”。在她心目中,父亲是一位严厉、清洁、十分注意细节、寡言少欢的家长,常常克制对孩子们的感情。她说,“对所有其他人来说,包括守门人和政府高级官员,他都非常严肃。”
穆斯塔法维说,霍梅尼常常一连数小时收听新闻广播。他有一架袖珍收音机,守斋甚至用饭时都听,他从不愿从别人那里得到间接消息。他听国外新闻,还收听所有伊朗政府官员的重要讲话。
霍梅尼非常守时。如果发现早晨散步结束时提前了十秒钟,他会在进屋前重新回到庭院去。她还说,霍梅尼每天要喷撒六七次法国科隆香水,“所以他的房间是那么香,我记忆中总把它与天堂联想在一起。”
穆斯塔法维说,“外界出现的许多报道都对我们进行了歪曲和抹黑。”她否认西方情报机构关于八十七岁的霍梅尼身染癌症的说法。但她承认,霍梅尼心脏欠佳已有八九年,现接受药物治疗。为保持健康,他每天散步三次,每次半小时,晚间在床上做抬腿和躯干活动。
本报记者 仓立德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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