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9-03-15

1989-03-15新闻联播 文字版

愿“风华”吹皱一池清水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愿“风华”吹皱一池清水<br/> 严秀<br/> 我不是说杂文是一潭死水,相反的它还是比较活跃的。问题是杂乱纷呈,一齐都算入“杂文”笔下,很多都是“杂”而不“文”的,普遍呈现出艺术与庸俗齐飞,深刻与浅薄并列的局面。所以提高杂文质量,尤其是艺术质量,我以为是当前及今后长时期的任务。目前出版杂文集、选集以及各种类型的征文精选、讲解、讲义、鉴赏工具书等正方兴未艾,对之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总觉得目前的杂文创作情况是经不起这么大的势头的波澜推涌的,因此也要考虑一下是否有“过热”的问题存在,“过热”是不好的,正是所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属于选文加鉴赏一类的已出的不算少,现在正在赶编的还有四五种,不知销路上有几成把握?<br/> 但这回人民日报的“风华”杂文征文(1988年8—10月)却有些新气象。我觉得它在杂文的题材、笔法与作者范围这三个重要方面都得到了较大的发展与收获,而且可能是解放后最可观的一次(综合三者而言)。“风华”突破出了杂文题材不够宽广的圈子,放眼中国现实的大千世界,用事实说明了杂文的写作题材确是无比宽广的,真可谓“普天之下,莫非吾土”了,这是一。其次,它证明了杂文的笔法、方法或叫做格式与模式也是可以而且应当“百花齐放”的。新时期以来在这方面虽然大有进步,但是有太多的作者仍处于一般化、公式化与千人一面的惯性中,为此而引起了相当多的读者很大的不满。“风华”却给了我们一个较好的例子,杂文的形式是完全可以采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多种方式的,如果“杂文”也有八股,天下事尚可为乎?“杂文”天生下来无论在思想上与形式上都是八股文的天敌,如果变个法门、变个腔调来提倡一个腔调的“杂文八股”,岂不令人发笑?希望乐此不疲者,能够自省一下,否则终有一天会原形毕露的。第三,是作者范围的扩大,作者已不老是那么一批名单,而是多种行业的人都有了,多少有点“群贤毕至,少长成集”的味道。这件事说明我们杂文作者的力量还相当雄厚,还大有潜力,有些高水平的作者还处在韬光养晦之中。这一点,可以说是杂文创作还大有发展和提高的前途的有力证明。这也证明,以鲁迅为主要代表的杂文创作事业是不可能被骂倒或被挖苦倒的。如果杂文被一骂就倒,岂不说明鲁迅所从事的事业也没有多大价值么?我以为报刊文艺编辑更可以从此次征文中得到很好的启示,千万不要搞小圈子主义,要认真采用各种社会人士的好文章。<br/> 我希望这次“风华”杂文征文,对全国的杂文作者和编者都能引起一种积极的作用,即:广揽众才,拓宽视野,打破框框,提高质量——从思想和艺术两个方面努力去提高质量。

“湖畔”忠魂曲(七首)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湖畔”忠魂曲(七首)<br/> 汪静之<br/> 应修人<br/> 赤诚一片最忠贞,<br/> 赴火蹈汤早许心。<br/> 粉骨碎身何足惜,<br/> 坠楼促醒万民魂。<br/>     柔石<br/> 刚是精神柔是石,<br/> 党人魂硬石头柔。<br/> 龙华花染忠肝血,<br/> 花耀丹心万古留。<br/>     潘漠华<br/> 绝食斗争对敌怒,<br/> 懔然正气谁能侮?<br/> 辣汤不怕灌千壶,<br/> 岂肯低头饮甘露!<br/>     冯雪峰<br/> 草地雪山锻忠骨,<br/> 集中营窟炼真金。<br/> 珠穆朗玛峰头雪,<br/> 至纯至洁是贞心!<br/>     魏金枝<br/> 四凶魑魅践人权,<br/> 驱入蛇神牛鬼栏。<br/> 躯体摧残虾背曲,<br/> 坚强赤胆未曾弯!<br/>     谢旦如<br/> 何处神州无血痕?<br/> 阴森遍地是忠魂。<br/> 家中不惧惊雷隐,<br/> 一片忠诚护党心。<br/>     总赞<br/> 胸中理想久氤氲,<br/> 净化灵魂似水晶。<br/> 彻底无私至纯粹,<br/> 充天塞地是忠心!<br/> 注一:六位同志是我的同窗好友,知己至交,都是湖畔诗社社员。除谢旦如外,又都是共产党员。注二:“惊雷隐”指瞿秋白、杨之华夫妇白色恐怖时期在谢旦如家中隐姓改名住了两年。

悼季刊《长篇小说》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悼季刊《长篇小说》<br/> 母国政<br/>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季刊《长篇小说》,终于寿终正寝了。<br/> 这件事并不突然。近两年文艺图书市场急遽萎缩。它的印数亦每况愈下,到印刷上一期杂志,我们不得不恳请作者协助发行时,结局已经注定了。<br/> 它诞生于新时期文学生机勃勃的1983年。<br/> 1982年冬,中国大多数作家正埋头于中短篇小说创作时,北京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为其分社)为推动长篇小说创作,召开了北京长篇小说座谈会。当时在京的部分文坛精英都光临了,周扬同志也到会支持。那次会议的直接成果,便是《长篇小说》杂志于翌年创刊。作为定期出版的、专门登载长篇小说的刊物,在国内,它是第一个。<br/> 它生存了5年。这5年文坛上的风风雨雨,自然也波及到我们编辑部里,出版过程中种种无谓的麻烦也不时骚扰我们。<br/> 但气恼归气恼,欣慰还是主要的。承蒙作家和翻译家们的鼎力支持与合作,这期间,我们向读者奉献了一批获得广泛好评的佳作:《黄河东流去》(李準)、《中原大地》(周原)、《青春只有一次》(杨镰)、《愚人之门》(俞天白)、《少年天子》(凌力)、《刀客和女人》(赵本夫)、《早恋》(肖复兴)、《豆棚瓜架雨如丝》(刘绍棠)、《苍生》(浩然)、《穆斯林葬礼》(霍达),及外国名著《百年孤独》(马尔克斯)、《紫色》(艾丽丝·沃克)等等。当我们的刊物受到读者和文艺界朋友们的称赞时,我们为作家和翻译家骄傲,同时也暗自分享其中的一份荣光——尽管别人未必意识得到或者未必承认。<br/> 当然也有遗憾。当初,编辑部分配我联系王蒙、汪曾祺、林斤澜、邓友梅、中杰英和苏叔阳,我欣然从命。可惜,我的面子不能与韦君宜先生相比,王蒙的《活动变人形》跑到了《当代》。他当时倒是安慰我,“等以后吧。”以后他当了官儿,新作虽然不断,在部长任上写长篇巨制的可能性却不大了。汪曾祺打算写他的家乡旧事。他自谦说,不一定有多大意思,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还有这样一种形式的长篇小说。我立时想起萧红的《呼兰河传》,遂敦促他尽快动笔。他需要回一次老家,重温旧梦,然而,几年始终不能成行。他依然清健,但毕竟年近古稀了。林斤澜已有初稿,我只听他讲了几句,便被其新颖的形式所倾倒。但这位小说艺术家却还要琢磨,还要修改,至今不肯出手。邓友梅要写的北京小胡同里的众生相,也是我亟盼拿到的。在我前两天给他的信中,还提到此事。……现在,想用他们的力作挽回读者并为《长篇小说》增辉的一切愿望,都随着刊物的夭折化作泡影了。<br/> 我们出版社一向不怕出赔钱书的,然而去年已经是大部分新书亏本的窘况下,头儿们也只有狠下杀手了。正像有的出版社让作者先拉赞助再发稿一样——都是迫于无奈。我也曾想为我们的《长篇小说》拉些赞助,可是中国的企业家们并不富有,在他们已经被“赞助”撕裂得狼狈不堪时,他们也无力顾及文化了。<br/> 想想吧,某区工人文化宫曾经摆满了香烟罐头、干鲜果品,被用来当做春节副食品订货会的会场;堂堂的博物馆正红红火火地展销新式家具;一些中小学的教室改做旅店,老师们正忙于扫地铺床刷痰桶;你——《长篇小说》以及因可能赔钱不得问世的众多书稿——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还愤愤不平吗?<br/> 生死由命,刊物也如此。有生的、有死的,或许你不该有抱怨。更何况文学刊物和打着“文学期刊”的刊物多如牛毛,确实该整顿一番,该砍一批。可是,你是健康的,既没有染上花柳病,也没有患凶杀狂症,更不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你清清白白,你老老实实,你是死于非命的呵!——或许,这倒是可以自慰的。安息吧,在劫难逃的《长篇小说》!

“劳伦斯现象”

第8版(副刊)<br/>专栏:域外文谈<br/><br/>  “劳伦斯现象”<br/> 王立新<br/> 像许多作家一样,英国小说家、诗人劳伦斯曾狂傲而辛酸地宣称:我的作品是属于下个世纪的。<br/> 20世纪中叶以前,崇尚“道德批评”的西方评论家们不遗余力地消除劳伦斯的“不良影响”,但此后的情形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50年代,劳伦斯一跃成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富于创造力的小说家之一”。这并非因为最近几十年间欧美评论界中“道德意识”的衰落,归根到底还是由于西方社会自身的深刻变化。<br/> 劳伦斯时代的英国,人们大都恪守着旧有的价值标准,在他们看来,人与生存环境之间保持着某种和谐、平衡的关系,作为调节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传统道德规范,并不具有与人本身对立的性质,因此,劳伦斯弘扬人的自然本性,极端突出人自身的存在价值,是一种破坏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和谐关系的“非道德”行为。而在沐浴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腥风血雨的新一代读者看来,人与人,人与生存环境之间并无什么和谐、平衡可言,而是呈现出一种分离状态。战争、经济危机、核恐怖、异化现象都在时刻提醒着这一点。人的生命丧失了存在的丰富性,人自身的价值受到日益严重的威胁。劳伦斯的作品正是由于揭示了文明与人的悲剧性冲突,考察了现代人生存的悲剧性状况,表达了人类对消除异化的理想社会形态的追求,而具有了不容忽视的意义。劳伦斯在世界文学史上一流作家的地位,可以说是随着西方工业主义的畸形发展而被确立的。<br/> 据说劳伦斯曾表示过要到东方的中国旅行,然而这位45岁就早逝的作家不仅未能一了心愿,连他的姓名也在中国沉寂了几十年。其实,劳伦斯的创作对我国现代文学并非没有影响,瞿秋白、郁达夫、饶述一等人都曾对他做过评述;只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劳伦斯的名字在近几十年中对我国读者陌生起来,我国研究外国文学的人,对这位早已声震遐迩的大作家也避之唯恐不及。<br/> 近年来随着我国社会生活的深刻变化,劳伦斯的作品以惊人的速度大量译介过来。稍注意一下出版界动态的人恐怕都不会否认,一股“劳伦斯热”正在中国大陆蔓延。1987年岁末,笔者曾做过一个绝对不能说是完整的统计:截至1987年底,这位一度遭受冷落的作家的各类作品,在中国大陆的总印数已突破60万册。一年过去了,这种势头有增无减,到目前为止,劳伦斯的重要作品都出了不止一种版本。在“纯文学”的出版和发行步履维艰的今天,这无疑是令人深思的现象。<br/> 令人高兴的是,我国外国文学界已注意到了这种“劳伦斯热”。1988年10月下旬,首届“劳伦斯研讨会”在沪召开,中外学者50余人就劳伦斯作品的研究和翻译作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来自英、美、加、意、日等国的专家带来了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特别是国际著名劳伦斯权威凯斯·萨加、詹姆斯·鲍顿的精彩发言让我们了解了当今劳伦斯研究的最高水平。中国学者从本民族文化传统的角度对劳伦斯创作的评价,也同样引起了外国同行的极大关注和兴趣。“中国劳伦斯研究会”在本次会议上宣告诞生。显然,这将极大地推动我国外国文学界对劳伦斯的研究,一个真实可信的劳伦斯形象将会出现在广大读者面前。事实上,它的意义并不仅限于此。对劳伦斯创作的正确态度和深入探讨,必定也会对我国当代文坛产生积极的影响。当“性”在今天已不再成为我们的禁区时,劳伦斯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和呕心沥血的严肃创作态度,对我们的作家也许亦不无启示吧。

清泉吟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清泉吟<br/> 李润新<br/> 我从小就爱清泉。每次看见清泉,就被它迷住,看那汪汪一泉清水,澄如镜,碧似玉。清泉边,灌木丛生,野草勃发,鲜花怒放。<br/> 住在沙漠的人,爱清泉的感情就如同爱自己的生命一样。清泉,从地下冒出来,它是大地母亲的乳汁啊,它哺育着万物,哺育着生命。哪里有清泉,哪里就有绿洲,哪里就有人烟。广阔无垠的沙漠,靠清泉来灌溉,靠清泉来改造。清泉默默地滋润着沙土,日夜不停地用芳草和鲜花编织着绿毯,铺在沙漠上,绿洲一天天扩展着,沙漠一天天缩小着。没有清泉,便没有绿洲,沙漠将永远是一片沙海。在人间,谁喜欢沙漠呢?<br/> 若清泉干涸了,人们就只好搬迁,拖儿带女,离乡背井,去寻觅新的清泉,新的绿洲。骆驼,英雄的沙漠之舟,它有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本领,就是能在漫无边际的沙海中嗅到清泉之所在,辨出绿洲之所在,把困在沙海中的人驮到清泉边。使人们得以在新的绿洲中安家落户。<br/> 人与人之间同胞情、战友情、师生情,就是人世间的清泉,它汩汩流入人的心田,使人间充满了人情美、人性美,使我们在拜金主义的沙荒中感受到春光明媚的清泉绿色。<br/> 但愿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永不枯竭的清泉;但愿我们每个人都能用自己的清泉,去浇灌他人的心田,让清源流向远方、远方,让绿洲向远方扩展,扩展……

奉献生命的甘泉

第8版(副刊)<br/>专栏:诗画配<br/><br/> 奉献生命的甘泉<br/> 刘连勇配诗<br/> 灾难从不预约<br/> 总是蛮横闯进毫无准备的门坎<br/> 仿佛天空出现九个太阳<br/> 把大地的嘴唇烤焦灼干<br/> 然而,不要在惊慌中走失<br/> 不要紧闭痛苦的眼睑<br/> 任绝望把希望厮缠<br/> 坚信奇迹会在手中诞生<br/> 启明星已垂落成一滴甘泉<br/> 滴滴泉水汇成泉水涓涓<br/> 龟裂的大地便依然蓬生出<br/> 一团团如云的绿冠<br/> (中国人民保险公司供画稿)<br/> (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