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9-02-17

1989-02-17新闻联播 文字版

老舍致邵力子

第8版(副刊)<br/>专栏:书简<br/><br/>  老舍致邵力子<br/> 邵老:<br/> 昨天全国文协开常委会,出席者一致地嘱我向您汇报:这次调整组织,目的在能逐步把文协变成作家协会,切实地帮助会员们学习思想,尽力创作。可是大家都愿意您作会员,因为在武汉、在重庆,您是支持那时候的文协最多最有力的人,大家都不会忘记。大家嘱我去拜访您,谈谈此事,可是我这几天每天有会,所以先奉函说明大家的意思,过两天再看您去。       谨致敬礼!<br/>                    老舍<br/>               1953年9月25日

赛珍珠为介绍老舍致劳埃得的信件

第8版(副刊)<br/>专栏:书简<br/><br/>  赛珍珠为介绍老舍致劳埃得的信件<br/> 亲爱的劳埃得先生:<br/> 舒舍予先生(即老舍,《骆驼祥子》的作者)正在寻找新的代理人。眼下休伊特·赫茨是他的代理,但她由于家务繁重,可能要减少委托工作量,甚至可能要放弃这一工作。舒先生请我们给他推荐一位代理人,我认为你是很理想的人选。舒先生人很文静、十分腼腆,还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br/> 目前,他正在翻译一部长篇小说,名字叫《四世同堂》。由于下面一些原因,他的事情正处于混乱状态。或许,我最好先给你简单谈一下问题的症结所在。<br/> 他作品的译者伊文·金(笔名),在没和他打招呼的情况下,翻译了《骆驼祥子》。你可能也知道,入选为“每月佳书”。但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舒先生没有收到任何报酬。我猜想,当时他可能不知道那本书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本书已经出版了。后来,还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他才分享到50%的版权税。<br/> 去年,林语堂的二女儿林泰逸(译音)想翻译舒先生早期的一本小说《离婚》,因为约翰德不知道他们此举和舒先生与雷诺和希契科克公司的出版计划相冲突,结果这一设想就流产了。与此同时,伊文·金返回中国后生了一场大病,在住院恢复期间,他着手翻译了《离婚》。开始的时候,翻译工作似乎进行得还顺利,他好像也很为舒先生着想。但后来,使舒先生十分不安的是,他发现伊文·金的译文在许多重要方面大大偏离了原著,结尾则和原著完全不同。事实上,他对伊文·金在翻译《骆驼祥子》时擅自进行改动本来就十分不满。因此,当他发现伊文·金又故技重演时,他感到无法容忍这件事,并且拒绝承认伊文·金的工作。在这期间,既然《离婚》成了一起悬案,舒先生便和艾达·浦爱德小姐一起,着手翻译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四世同堂》。可能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舒先生是当代中国最重要的作家,所以我建议他和艾达·浦爱德小姐继续翻译下去,事实上,他们取得了很不错的进展。另外,为了让他能完成这一工作,我还帮助舒先生延长了他的签证。他现在回国也很不安全,因为他是个著名的民主人士,回去后不是被杀,至少也得被捕进监狱。<br/> 我建议,如果你能像我所希望的那样,接受舒先生作为你的委托人的话,你们应该就他的事好好谈一谈。<br/> 以上大致包括了一些主要问题,你和舒先生谈过之后,会详细地了解到更多的情况。<br/>                   你真诚的<br/>                理查得·沃尔什夫人<br/>                      (签字)<br/>                    1948年3月29日<br/>                    (中国现代文学馆供稿)

梅林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梅林<br/> 斯妤<br/> 那时候真年轻。脸孔浑圆红润,皮肤亮得如同刷过一层油。身体也不似现在纤细,真棒。圆而结实的双肩轮流担负着百来斤的担子,在那时是家常便饭,是日课。<br/> 但是挑着装满海泥的海枷碇上山去却不是轻松的事。山很高,是方圆几百里最高的那座。阿伯阿婶们敬畏它,恭敬地称它“岩神”,女仔少年家则比较随便,只叫它“岩”。<br/> 上一趟岩差不多两个小时,早早起来,挑粪水,或者挑海枷碇上山,沤在山顶上的水田里。山路蜿蜒,漫长如浩浩的人类历史。海枷碇在两肩来回地换着,似山,似磐,终于越来越如泰山压顶般地压在肩上压在心里。<br/> 就这样一步步地体味人生,相信幸福不再遥远,但也不会富丽堂皇——对于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的负重跋涉者来说,空着肩,甩着手,在熙熙攘攘的山路上闲逛,便是幸福。<br/> 但早春的时候上“岩”去,后来却成为我向往的赏心乐事。<br/> 当终于觉得两腿已不复是肉体,而是僵硬的木拐,再也迈不动的时候,岩顶的水田正好转到了跟前。于是拚足最后的力气,把山一样的担子甩到田里,人便重重地跌坐在田埂上。<br/> 横着,躺着,苍翠的田埂供给劳作者舒适的眠床。歇了半个时辰,活力渐渐回到体内,我的同伴芳儿过来拉起我,带我去游“岩”。<br/> “岩”有青柏相思、野梨野桃。“岩”上杂草茂密,树影如云。芳儿很快活,她溜上树去摘青柏蕾,寻相思子。<br/> 我仍是疲惫,拖着扁担绳子,懒洋洋地闲逛。<br/> 忽然一片耀眼的白光使我身心一震——眼前转出一个山洞,洞口横伸着几丛怒放的梅花。<br/> 大脑闪过片刻的空白,惊喜攫住我的心。我想我遇上了世外桃源。<br/> 当我低头弯腰,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的梅花进入山洞后,我发现它既不是桃源也不是山洞,而是一片拐了弯又凹进去的小小的梅林。<br/> 我现在已不能复述那片梅林的具体形状,几年来牢牢占据我的脑海的是一片辉煌的迷蒙。<br/> 梅树怪异,风骨铮铮,或肃穆,或狂放,或傲然,或诡谲。每一株都充满意志,充满个性。一片鲜明而怪异的褐色中,弥漫起伏着连绵的洁白。争妍斗艳的梅花,云一样积聚,雾一样弥漫,似火燃烧,如浪奔涌,又像无数个雪天的小太阳闪闪烁烁!每一朵都静静地放着银辉,吐着光芒,小小的山洼,被万千洁白的太阳照耀得辉煌而迷蒙……<br/> 面对这洁白、辉煌的景象,不知为什么,我没有产生那个时代应有的“崇高”与“庄严”的感觉,只想起雪白的礼服。<br/> 真的,我突然强烈地渴望穿上雪白飘逸的结婚礼服,穿过这片静静燃烧的梅林,走向新居,走向生命所有未知的领域。<br/> 我甚至渴望毁灭,渴望永恒。因为永恒总是洁白而辉煌。<br/> 后来,当我一次次寻找这梦一样的梅林时,我发现它已不复存在。<br/> 我至今不明白它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抑或只是一个梦。我也不明白以我当时的单纯与虔诚,何以会涌出那些怪异思想。<br/> 但那岩上的梅林,梅林里的辉煌与迷蒙,骤然的陶醉与梦呓,是如此深刻地留在我的记忆里了。虽然算起来,我告别那个多梦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年头。

黄苗子与打油诗

第8版(副刊)<br/>专栏:文坛风景线<br/><br/>  黄苗子与打油诗<br/> 吴甲丰<br/> 去年秋访苗兄闲聊,我说:“从来佳士如佳酿,须将瓶盖紧紧塞住,否则香气散尽,亦与浊醪何异?”苗兄来不及听我发挥妙论,忽然似有所触,猛然离座说:“现在酒价昂贵,你大概也相当窘乏,我送你一瓶尝尝吧!”随即从柜中取出名酒一瓶相赠。我心中窃喜,也来不及对他多作解释,欣然拜领而归。这当然是一种可喜的误会,但也可以看出苗兄性情之真诚醇厚。<br/> 苗兄喜欢作诗,他旧诗词功底很厚,故而作出来出色当行,友辈传诵。他又称自己的诗为“打油诗”,我看也很恰当。唐代有个张打油,有两句咏雪诗传诵千古,“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于是遂立“打油”之体。然而我认为“打油”不必硬性规定为一种体裁,而毋宁是一种诗的意趣。真正的诗人大多性情醇厚而真率,所作诗自然流露出一种俳谐之趣,略近西方人所说的“幽默”,谓之“打油”亦可。请听,李太白“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吹牛也吹得豪爽俊逸,不同凡响。杜甫“却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抱怨得又何等天真烂漫,憨态可掬。至于陶渊明“但恨多谬误,君当恕醉人”,更是何等的真切婉委,醇如佳酿;境界之高,超过了被美国19世纪诗人爱伦·坡写入诗中的西方谚语:“犯错误是人性,宽恕是神圣。”那些惯写“检讨八股”的纱帽老生,则对之唯有自惭形秽。窃以为上述数例,均为“打油”之上乘,而对于苗兄的“打油”,似也应如此理解。如《步甲公韵》之“如何策马扬鞭客,左腿朝东右腿西”;《痛风入院,戏为数绝句》之“翻云覆雨风堪痛,九派栖惶是痛风”;《访散宜翁》之“莫说金瓶尽污染,千秋悲剧属娘行”,均属此例。集中此种打油佳句俯拾即是,不烦多举。<br/> 苗兄又自题其诗集曰《牛油集》。他对“牛油”怎样理解,我不暇多问。据我所知,“牛油”并非牛身上的浮油,而是从牛乳中提炼的一种隽品,即西人所谓“白塔”(从上海人译音),其味醇厚而富营养,可喻苗兄诗品。但我如此品评,并非提醒他送我一罐进口牛油,读者明鉴。<br/> 以苗兄性情之厚,亦曾磨蝎缠身,绝塞投荒,囹圄羁縻,抑何天公之不公欤?但他虽曾历人生难堪之境,且现已年逾古稀,却仍然童颜乌发,神情不衰,友辈都诧为奇迹。我几经揣摩,最近总算悟出两点。第一还是由于他性情醇厚而胸襟开阔,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第二是由于他会作打油诗,能“笑天下可笑的人”,如是则气不塞肠,诸邪难侵,此外大概并无养身驻颜的祖传秘方。<br/> 我最爱诵杨公宪益赠苗兄的两句打油好诗:“欣逢盛世休倚老,预祝明朝更有钱!”我想,如果有朝一日苗兄能成为亿万富翁,必然“尽庇天下寒士尽开颜”,不必说连我也能受惠不浅。写到这里,仿佛又在暗示苗兄赐酒了,就此搁笔吧。

伊岭岩

第8版(副刊)<br/>专栏:山川风物<br/><br/>  伊岭岩<br/> 黄良正<br/> 桂林有号为“第一洞天”的七星岩、荣膺“大自然艺术宫”美称的芦笛岩,我还看到一个岩洞的大观——广西壮族自治区武鸣县的伊岭岩。<br/> 从南宁往北行驶32公里,就到了武鸣县双桥乡的伊岭村。这个小村庄,虽然人口不多,物产也不甚丰富,但有座伊岭岩,当地人也足以引为自豪。前不久,地质考古学家对伊岭岩做了鉴定,肯定了这座岩层的形成曾经历了一百多万年的历史。原先这里是一段地下河道,后来地球演变,地壳上升,便形成了岩洞,雨水沿着岩顶裂缝,渗入洞内,溶解洞中的炭酸盐类石块,凝结而成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有些现在还在发育成长,目前开放的洞内游程,比桂林的芦笛岩七星岩总和稍短一些,洞内面积有2.4万多平方米,分上中下三层甬道。<br/> 伊岭岩外貌看去极为平常,既无庐山锦绣谷峻俏,也没有武夷玉女峰秀丽,洞口被灌木和竹子覆盖着,若不是洞口上端那块因风化而成的岩壁上凿有“伊岭岩”三字,我真不敢想象这就是被人传神了的中国岩洞之首的所在地。<br/> 入洞第一景便是“双狮迎宾”,两只雄狮在缤纷的灯光下活灵活现,十分可爱。入洞率先以狮舞迎宾客来展示中华民族古老的欢庆习俗场面,是其他岩洞胜地所没有的,这种有吉祥含义的景点,使游人马上产生了良好的心理感觉。接着是由袅袅婷婷的壮家女群像、壮乡的参天古榕、壮乡的山河所构成的庞大的“欢乐的壮乡”景区,反映出浓郁的壮家情调和壮乡风貌。<br/> 穿越“空中走廊”,涉跨“红水河畔”,来到“海滨公园”,这是伊岭岩最高最大的景区。其中“海底奇观”一景,气势非凡,似万里海疆,波涛汹涌。<br/> 相传在南宋开禧、嘉定年间(公元1205—1224年),有位叫周师庆的道士云游四海来到伊岭,看中了这块成仙宝地,在此“结庵修炼”、“坐化岩中”。后人把伊岭叫做“望仙岩”,并在山顶建造了一座仙山寺。<br/> 怪不得道士迷而忘返,今日我们游了8个景区100多个景点,觉得全洞似乎是一幅壮乡风貌和古典神话的大自然艺术长轴画卷。从岩洞的下层出口时,洞内响起了芦笙吹奏的送客曲,旋律婉转,柔情蜜意,令人久久难忘。

“专门接待班子”好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漫笔<br/><br/>  “专门接待班子”好<br/> 从广播中听到,某地改革接待办法,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接待班子,负责接待来当地参观、考察和联系工作的各类官方人员。据说,该班子成立后,当地党政负责同志从过去那种不胜其烦的接待工作中解脱了出来,而各类被接待人员因有专人接待也很满意。真是功德圆满。<br/> 这是否是从当年全国大规模组织参观大寨(当时私下称其为“朝圣”)时开始形成的,或者是这种参观的遗风,我说不上;总之,这些年,动不动兴师动众,由某负责官员挂帅,浩浩荡荡,到外地参观、访问、学习、取经、考察,(且把游山玩水除外),简直成了一股风。特别是一些试点或先进单位,或者只是在报纸上、电视里、广播中报道过的单位且又在旅游胜地的,更是这股风冲击的热点。这些参观考察者去了,又讲究什么级别由什么级别的接待,甚至低级别的也要由高级别的接待,打搅得当地领导不得安宁,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和财力。这下好了,领导解脱了。<br/> 现在“会海”无边,许多领导不胜其烦,也可仿效成立一个专门开会的班子,负责参加和出席各类会议。这样,“会海”再大也无妨,领导却可从许多毫无价值和价值不大的会议中解脱出来。<br/> 而且,如果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以至到县都学习这一改革经验,纷纷成立专门的接待班子,不但又可以增加一批新机构,安排大批人就业,而且已经成风的参观考察、文山会海也会更加兴旺发达。首先,创造这一改革经验的某地又将成为参观考察的热点了。          <br/>             秦海

藏民姐弟(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藏民姐弟〔中国画〕 杨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