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
先行官未能先行 有关方共商对策
头八个月电力建设进展迟缓
新华社北京电（记者赵明亮）我国电力工业建设进展迟缓，在过去的8个月里，全国建成投产的大中型发电机组仅25台，装机总容量不足400万千瓦，还不到全年投产计划811.3万千瓦的一半。
“先行官”不先行受到了各方面关注。9月10日，国家计委副主任陈光健主持召开今年第8次电力投产调度会，能源部、机械电子部、物资部、冶金部、铁道部、商业部、中国能源投资公司、华能电力公司等有关部门均派员参加，共商对策。
与会代表怀着焦急的心情，分析了电力建设不先行的原因。许多同志认为资金短缺，不少企业对发行的电力建设债券不予理睬是影响今年电力工程建设的一个重要原因。据了解，今年电力基建投资共缺10多亿元。其中为多方集资而发行的6亿元电力债券，至今只收回2400万元，相差悬殊，已影响万安、东江、鲁布革、平圩、葛洲坝等重点工程的正常进行。发电设备交货拖期和质量不过关是制约电力工程进度的另一个重要原因。预计全国有14台机组、194.3万千瓦的发电能力因上述原因要推迟到12月投产。
运力和燃料不足也是造成电力工程进展迟缓的一个原因。据中能公司的代表反映，我国制造的第一台60万千瓦的平圩1号机组，眼下建设进展顺利，可以说已万事俱备，但是燃油供应至今没有落实。
这些问题如何及时获得解决？该负其责的各方面代表纷纷作出自己的解释，并在会上出现了有节制的争论。当负责发电设备制造的机电部代表指出：由于铬矿砂、镍等原材料严重供应不足，影响了发电设备按时生产时，冶金部代表立即解释：我国每年需要的铬精矿中有45％要靠进口。今年进口价上涨很多，我国外汇紧张，靠大量进口有困难，所以造成了国内供应紧张。中国有色金属总公司的代表则说：许多有色金属我们是想多生产、多上交一些，可是生产得有电呀！有色金属生产企业有时不得不用产品去换电。有“镍都”之称的甘肃省金川市年产镍2万吨，但国家只能拿到一半，另一半是靠集资生产的，现在已到了还产品的时候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争论间不免有些互相指责和推诿。但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机电部已与能源部共同组成“电站设备质量检查用户服务团”到各地检查，着手对发电设备质量问题落实改进措施。物资部准备通过清仓查库拿出一部分铝等物资，冶金部则要求马钢、武钢、鞍钢等想办法挤出2万吨钢材，以解决发电设备生产对原材料的急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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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统一规划多方配合承包到户
乡宁已治理小流域近二十万亩
本报讯 山西省乡宁县发动农户承包治理小流域成绩显著。近6年来，全县承包农户已发展到9332户，承包面积达33万多亩，已有近20万亩小流域得到治理。全县林果覆盖率达40％左右，有效地控制了水土流失，发展了农村经济。
这个县地处吕梁山南端的黄河岸边，由于缺少植被，历年雨水冲刷，水土流失严重，群众生产、生活十分艰难。1982年，县委决定：把发展林业作为企业办，把植树当作庄稼种，发动群众承包小流域治理。农林牧统一规划，工程措施和生物措施一起上，水利、林业等部门克服过去各自为政弊端。他们的做法及其效果是：
——实行谁承包，谁治理，谁管护，谁受益。允许继承和转让，50年不变。农民舍得投资投劳。近几年水林投资减少近一半，但是治理速度快，质量高，保存面积由过去的61％提高到85％。
——各级领导层层帮助承包户排难解忧，搞好服务。一是指导农民实行林粮、林油、林菜、林药间作，当年就能取得收益。二是帮助建苗圃，全县已有1 100承包户建起了苗圃，面积达2300亩。三是扶持农民发展养殖业。全县不仅鸡、兔、羊发展较快，大牲畜也比1978年增加62％。四是帮助发展水产。现在全县有16个承包户利用流域内的小水面建起养鱼池20个。五是指导发展经济林。
——承包形式多样。对近山近沟，实行先包后治，以户承包，常年治理。对离村远较难治的荒山荒坡，利用农闲时间，组织联村联户农民集中治理，治好后划片分户或联户承包管护，收益集体和个人按比例分成。对技术性较强、工程量大、质量要求高的治理工程，实行专业队承包，治好后交专业户管理，集体和个人按比例分成。对适合发展商品生产基地的较大的流域，采取招聘有文化有技术有经营能力的农民牵头，实行联户集资，合股经营。
（尹韵秋 赵天祥 李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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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越权减免税风愈演愈烈
有关方面呼吁顾全大局严加控制
本报讯 记者潘岗报道：越权减免税虽经国务院及有关部门多次制止，但一直未见收敛。今年以来，一些地方又以扶持乡镇企业、建立新技术开发区吸引投资为名，进一步扩大越权减免税。有关方面人士呼吁：各地一定要加强法制观念，坚持依法治税，从国家大局出发，采取措施制止此风。
税务部门介绍的情况表明：早些时候，华北某市在制定实施的进一步发展乡镇企业的30条规定中，就有10条越权减免税条款；另一个大城市制定实施的支持乡镇企业发展的规定中，也有5条属越权减免税。这些越权条款既不区分企业经营好坏，也不区分国家对不同产品的奖限政策，一律放宽减免税期限，扩大税前列支标准，很不利于各类企业平等竞争。
另外，有些省市在建立新技术开发区时，也自行制定比国家对“三资”企业和经济特区还要宽的税收优惠规定。如，有的省规定，对科技开发区新办企业所得税，5年免收，5年减半征收，还免征建筑税，免征高技术产品、新产品的产品税和增值税，减半征收能源交通重点建设基金。有的省规定，对新技术开发区新办企业所得税，5年免收，5年减半征收，10年后按10％征税，外商开办的企业10年免税。
有关人士指出，这些减免税规定，都超出了税收管理权限，与国家税收法律法规相抵触。如果任其下去，不仅会严重削弱税收的调控作用，还会人为地造成财政滑坡，挤占中央收入，给正在进行的经济体制改革增加困难。鉴于现行税务体制已成为地方税务干部不敢坚持原则的主要原因，他们建议国家尽快理顺税务体制，为税务机关公正执法提供必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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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国务委员宋健指出
质量是经济工作的生命线
企业推行全面质量管理十年增收节支二百七十四亿元
本报讯 记者董焕亮报道：9月13日，在全国第十次质量管理小组代表会议上，国务委员宋健指出：改革开放，发展外向型经济，从根本上说，必须要有高质量的产品和高质量的服务。质量是经济工作的生命线。要克服不重视质量的短期行为，努力提高产品质量、运输质量、工程质量、服务质量。
今年是我国企业推行全面质量管理10周年。10年来，我国已形成数十万人的质量管理工作者队伍。1988年，全国注册登记的质量管理小组达62万个。10年累计，全国质量管理小组的活动为增收节支创造的经济效益达274亿元，仅今年即创造74亿元效益。
尽管质量管理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目前质量差、消耗高、浪费与污染严重，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十分突出的问题。据今年1至4月对全国重点工业企业统计，92项质量指标中，有42项比去年同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下降面达45.7％，104种单位物耗指标中，有50种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增加面为48％。
昨天，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的代表会议开幕式上，宋健大声疾呼：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质量问题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对发展外向型经济、高技术产业具有决定性影响。把产品质量放在企业一切工作的第一位，这个问题怎么说都不过分。
宋健说，现在，世界上有一种通行的说法，叫做“在质量大堤的保护下生存”，我们国家更需要建设和巩固质量大堤。如果我们的产品质量好，花色、品种齐全、新颖，交货期、价格做到用户满意，那么我们的产品就会在国际市场上，甚至在外国的超级市场上出现并有竞争力，就能有较高的增值，企业经济效益才能有较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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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青海十家工厂乱涨价 物价检查部门严查处
新华社西宁9月14日电（通讯员陈广魁）日前，青海省物价检查部门对10家乱涨价的工厂进行了严肃查处。
在8月下旬的抢购风中，西宁市所在的8个皮鞋厂和2个制革厂不顾国家物价政策，乘机擅自提高产品价格幅度达15％以上，扰乱了市场价格秩序和民心。省物价部门对此作出严肃处理，将违法所得的26万多元全部没收，上缴国库。对既提价又造谣煽动抢购的西区第四皮鞋厂及该厂销售门市部，除没收非法提价收入外，还对该厂罚款2000元，对该厂销售门市部负责人罚款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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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征收专控商品附加费
新华社北京9月13日电 北京市政府近日决定对单位购买小汽车、彩电等19种专用控制商品征收附加费，以压缩社会集团购买力和财政开支。
按规定，在北京市行政区域内的各级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以及外地单位在京购买专控商品，都要征收附加费。这些专控商品有：小汽车、大轿车、摩托车、彩电、冰箱、录像机、洗衣机、空调机、照相机、沙发、地毯、纯毛毯、呢绒及其制品、家具、录音机、大型或高级乐器、复印机等，单位购买时分别按购价的5％到40％征收附加费。
这一规定指出，单位购买专控商品的附加费，不准在正常经费中列支或摊入企业成本，要从预算外资金和企业自有资金中列支。违反这一规定的，按不同情况给予没收、加倍征费、罚款等处罚。这一规定15日起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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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化学制药协会成立
本报讯 跨部门的全行业社会经济团体——中国化学制药工业协会9月10日在北京成立。这家协会第一批共接纳了188个团体会员，318个单位，占整个行业工业总产值的70％以上。它将成为政府与西药生产企业之间的桥梁和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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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工商银行行长张肖强调
严控信贷规模集中保证重点
据新华社北京9月14日电（记者丁坚铭）今年后4个月是资金需求大量增加的时期，为保证经济的正常发展，中国工商银行行长张肖在今天召开的工商银行全国分行会议上提出，要在严格控制信贷规模前提下，调整信贷结构，优中选优，急中选急，集中资金保收购，保市场，保重点项目，使有限的资金真正用到最急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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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轻工业出口创汇先进生产企业和优秀出口产品评选揭晓
一批企业产品荣获出口金牌奖
本报讯 在14日结束的全国轻工业出口创汇工作会议上，评选出轻工业出口创汇先进企业1948个，其中上海玩具进出口公司、青岛啤酒厂、广州美特容器有限公司、天津自行车厂等31个年创汇1000万美元以上的企业获“金龙腾飞金杯奖”。同时，还评选出2270种优秀出口产品，其中万宝牌冰箱、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等256种出口产品获金牌奖。不少获金龙腾飞金杯奖的先进企业，同时获得优秀出口产品金牌，像青岛啤酒厂、上海自行车三厂、协昌缝纫机厂、万宝电器公司和梅林罐头食品厂等。
获1987年轻工业产品出口创汇前10名的省市是广东、上海、山东、浙江、天津、福建、河北、四川和湖南。今年上半年的顺序变为：广东、山东、上海、浙江、江苏、福建、天津、四川、辽宁和河北。
第2版(经济)
专栏：
塔里木发现高产油气流
地质矿产部西北石油地质局最近在新疆塔里木盆地北部部署施工的沙十四井发现高产油气流。初喷日产油一百九十立方米，天然气一万立方米左右。这是地矿部在新的构造上所获的又一重要突破。
（曾绵华）
第2版(经济)
专栏：
国产电冰箱向世界“冰箱王国”出口
广东湛江市电冰箱厂生产的半球牌双门直冷式电冰箱，已进入国际市场。素有“电冰箱王国”之称的意大利，今年一次就向该厂定购六万台，明年还要求再定购十万台。（谷荣）
第2版(经济)
专栏：
河北省畜牧水产业全面增产
今年上半年与去年同期相比，全省肉类产量增长百分之十七点八，禽蛋和鲜奶分别增长百分之十八点五和百分之十七点七，生猪存栏和出栏率也分别增长百分之一点八和百分之二。同时，河北省渔业也增产增收，特别是对虾养殖发展很快，全省现有虾池二十一万亩，去年总产量二点五万吨。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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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经济漫笔
说“无上级企业”
墨村
吉林四平市对八家大中型企业实行这样的政策：在保证国家指令性计划和实现承包指标前提下，企业生产、销售、维修等方面的工作完全自行安排，任何部门不能干预；企业承包期内财务可以统算，多项基金可串用；自主决定内部机构设置、干部任免、职工辞退和工资奖金分配形式；有权拒绝不必要的检查、会议及摊派等。简言之，叫做“无上级经营”。
“无上级经营”的企业，也称“无上级企业”，对政府、对企业都是个新概念。
有人会问：企业怎么能没个上级管呢？这个发问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过去，主管部门对企业，既像“慈父”又是“恶婆婆”，事无巨细都管。企业缺少自主权，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无法自由施展。孙悟空神通再大，“紧箍咒”一念，也驾不了云。况且上级长期代管，企业成了“弱智儿”，缺乏闯市场的勇气和胆识，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同时价格“双轨制”，企业有上级庇护好处多，缺钱，找上级，缺原材料，找上级，何乐而不为。因此，主管部门应转变观念、转变职能，放心放手让企业到市场上去竞争，不要把企业当做“膝下儿女”看管。去掉“优惠”、依赖，企业才能一心一意“不找市长找市场”。
企业无上级，亏了怎么办？谁来惩奖？这种担心也不必要。目前，企业推行的承包经营责任制就可解决这一问题。四平的无上级企业，以依法经营和完成承包指标为前提，企业既负盈又负亏。企业亏了，再无上级包庇，亏多了，该破产的就破产，负亏的压力全在企业身上。个体、乡镇企业大都是无上级经营，每年都有破产，仅去年北京市就有5000家关了门。经营的不好，自有市场法则来淘汰！
企业无上级，不等于不受约束，更不是像众多的“无头苍蝇”乱撞。它舍弃的是不合理的行政干预，代之而取的是经济手段，受信贷、价格、税收等经济杠杆所制约。政府管理企业通过经济手段而不再是行政干预。
以期望的眼光看待“无上级企业”，它大有前途。尽管有完善的市场机制尚没形成，价格体系尚没理顺等诸多因素，但“无上级企业”的出现，对经济体制改革来说，毕竟是个新的生长点，它的发展将有利于实现“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新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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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石山麟其人其厂
蒋巍 刘允洲
“哈尔滨昌宁”的爆发
“摩天饮水不用愁，昌宁给水上高楼——哈尔滨昌宁！哈尔滨昌宁！”随着近一二年爆发于大小电视台、电台、报刊的广告宣传，“哈尔滨昌宁”也爆发了。
不算爆发吗？3年前，还没有这个厂这个名，如今它名播遐迩；3年前，全自动气压给水设备还是厂长石山麟腋下夹着的一卷图纸，如今它架在中国南极长城站、卫星观测站、国内大小城市的许多楼舍，远销美国、莫桑比克、坦桑尼亚；3年前，石山麟没人没设备没工厂也没资金，只是面对一片空荡荡草莽莽的荒地憧憬着未来，如今昌宁是矗立在群力乡新星村一片建筑面积1万多平方米的厂房，去年产值就达3500万元，哈尔滨市包括国营在内的10个利税超千万企业，竟有它一个，而说来它不过是1985年6月诞生的一家村办企业。
昌宁，昌宁，你是怎么爆发的呢？
奇人异事怪主意
石山麟，这个有着方脸孔、宽肩膀、墩实个儿、43岁的朝鲜族汉子，这个60年代醉心粒子世界的核物理专业毕业生，这个“文革”中因反对林彪、“四人帮”被判15年徒刑，蹲了10年大牢的“囚徒”，这个一平反出狱就在公开招聘中取胜的黑龙江商学院讲师，怎么会同给水设备结缘的呢？
说来似乎很偶然。好好地当了4年讲师的石山麟，一次公出住进旅店，刚跳进浴盆没水了，正想骂几句，一个念头闪过：这年头大厦竞起，建水塔和高位水箱的供水方式为什么不能改一改？他激动得跳出浴盆抓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这将是一次给水革命！”
交了辞呈，讲师、公职全不要了，他先来个“革命”。奇人异事怪主意！这就是石山麟——“文革”中正造着反，一读马列竟攻击起“文革”来；监狱里，开体育运动会他是犯人团体操总教练，文艺汇演，他写过四幕话剧。作为一个囚徒，他居然还有心思自修了机械学、液压学、金属材料力学、热动力学……写成一本45万言的《工程力学讲义》，完成了好几项技术设计……
只要血液还流动着，他的创造欲似乎就不会凝固。现在，他要创造“给水革命”了。自费考察关里关外，一头扎进图书馆，然后，猫在家里那间漏风草屋昏天黑地地干了25天，一套ZQS—1型自动水压给水设备图纸画成了。这是一种全新的思路。多少年来中国高层建筑给水一直是建水塔或搞高位水箱的方式打破了，新设计的这种给水设备放置在地下，却可以把水输送到50层楼以上。图纸不是产品。石山麟早就想好了，为了使他的蓝图不至于像许多科研成果那样一诞生就被束之高阁，他决意亲自办厂，用实实在在的设备去进占市场进占高楼大厦。
寻寻觅觅，几经周折，石山麟终于找到新星村。村领导听他说要在两三年内平地建起一个大企业，还以为在说故事呢。好在石山麟的条件相当诱人：村里辟出30亩地做厂址，两年后交村20万元；此外每年给村里1万元管理费，工厂就算村里的挂名企业，啥事都不用操心，石山麟自负盈亏，人财物全归他管。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上级企业”。
“‘逼’出来的快节奏”
从办厂出产品到占领市场，简直是一场“闪电战”。
他的产品设计本可以申报国家级鉴定。但“弄会议费、请专家、走种种公文程序，不花个一年半载才怪呢！我等不起，宁可搞省级鉴定。”鉴定那天一大早，石山麟骑自行车满城跑，把所有要请的专家都堵在被窝里。从组织鉴定会到领取新产品证书，仅用了25天。
没有办厂资金，他冒着风险从某单位借款48万元，商定3个月后还。他夜以继日，进设备购原料盖厂房，招兵买马组织生产……3个月后，第一批产品出厂，如期归还借款。半年后盈利74万元，赚出个初具规模的给水设备厂。
为了迅速打开全国市场，两个系列88种规格的昌宁给水设备，销售活动如同一场“立体战争”，在质量、价格、服务、市场各方面全面展开。现在，全国各大中城市设有昌宁办事处108个，销售科副科长34位。“不做广告则已，做就让它铺天盖地！”从中央电视台到人民日报，以及各省市报纸电台，一时间昌宁的声音震天价响。1987年广告费170万元，1988年达300万元。石山麟甚至做了这样一条广告：“谁要是发现昌宁给水设备投入运行后出现焊接裂缝，谁就可以得到1万元奖金！”迄今为止，尚无一人领此奖金。
“快节奏、高效率”，这是昌宁的工作口号。当今机关里找人办事难乎其难。今天开会明天学习后天请假，几分钟的事情一拖就是10天20天。石山麟对此深恶痛绝。他要求厂部除财务科外，各科室每个干部都必须掌握一大串钥匙，能打开室内所有人的抽屉。这样只要一个人在，什么急事都能办。
至于石山麟本人，更是一个“快人”。他说话快，走路快，吃饭睡觉快；一开口往往是，“什么事？”“怎么样？”很少客套话；每天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拨电话，因为这时挂长途最快。
一次，他考察东三省的销售情况，晚间和一位副厂长乘吉普车出发。一路在车上打盹儿，第二天早晨一到达长春，立即挨家拜访客户。东道主备下宴席，他留下副厂长，自己再去拜另一家客户。晚间再乘车奔沈阳，照样是白天办事。接下来夜奔鞍山，沟帮子。到沟帮子，他直奔用户检查安装情况，凌晨3时跑到招待所砸门找工厂派来的安装组。工人懵懵懂懂地一睁眼见是厂长，吃惊不小：“厂长，你不是刚到长春吗？”“沈阳我都蹓完了！”
“我们没有靠山，没有补贴，什么都慢不起啊。借了钱要马上还，有了产品要马上出手，全国100多家企业，比着我们竞争呢。我们是逼出来的快节奏。”石山麟这样对记者解释。前不久，他又设计出停电后12小时内照样运行的给水设备和没有爆炸危险的无压力锅炉，昌宁将快速推出这两种达到80年代国际先进水平的产品。而昌宁今年上半年已完成4100万元的产值，企业已经有10个分厂，十几个品种、100多个规格产品，正在向集团公司发展。
甜与苦
一个有科研能力的人，自己办一个有充分自主权的企业，把科研成果以最快的速度转化为现实生产力，这是石山麟走出的路子，也是他尝到的甜头。
就在离昌宁厂不远处，有一个国营大企业，设备是昌宁的百倍，人员是昌宁的3倍，场地、人员技术素质，都大大高于昌宁；但产值只有昌宁的1／10，效益只有昌宁的几十分之一。那里的厂长说，我不能同石山麟比，好多事我说了不算。
石山麟说，“我的素质不比他强，关键是我的机制好，人财物有高度的自主权”。当初和新星村签办厂合同设计对了，挂名“村办企业”，村里其实什么都不必管。
在工厂内部，每人工资是浮动的，干多多挣，干少少挣，不干不挣。厂内人事制度也极其灵活，称职的留下，不称职的请另谋职业。工人有能力可以上来当科长，副厂长没有能力就下去当工人。最使全厂震慑的是，石山麟在一次厂务会上六亲不认地宣布：“我那些调皮捣蛋的亲戚全部清除出厂！”他的一个弟弟、一个大舅哥、一个姓韩的亲戚紧接着被“清除”出厂。昌宁在严格的科学管理下，逐步形成了铁的纪律。
使石山麟大为恼火并吃了不少苦头的，倒是来自外部的几乎无休无止的碰撞与摩擦。
去年10月，工厂要建锅炉房，如果不抢在入冬前完工，第二年的3000万元合同将全部泡汤。公文报上去了，市区和市郊这两个管理部门却为“谁有批准权”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这并不奇怪。一纸公文长途“跋涉”个一年半载，盖它几十个公章的事儿，在当今中国还稀罕吗？石山麟一咬牙，做出至今还有争议的决定：一个主管部门一批，立即破土动工。另一个管理部门恼了，竟带了许多记者前来查封。后来幸亏李嘉廷副市长出面干预……办厂3年来，石山麟做出不少类似这种有争议的决定。在某些人眼中，他是个“横冲直撞的人”。
“我当然希望这种情况能变得快些，”石山麟对记者说，“不过我也不怕，我遇到的麻烦，别的企业也躲不开。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竞争条件是均等的”。
这话勇是勇，细嚼起来，还有一股子苦味。
第2版(经济)
专栏：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加强市场管理，依法维护消费者利益，市场管理人员随身携带公平秤，随时抽查复称买卖货物，对缺斤少两坑害群众的不法商贩严肃处理。图为管理人员为群众买鱼复称。
罗开林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