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版(要闻)
专栏：
奢侈铺张风败坏政府与群众关系
国务院要求控制新闻发布会和纪念活动
新华社北京8月1日电 国务院日前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各部门严格控制新闻发布会和周年纪念活动。
通知中指出，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一些地方、部门以至企事业单位，争相在京举办新闻发布会和各种周年纪念活动。这类活动往往由领导同志带领大批人员来京进行组织工作，宴请宾客，馈赠礼品，广拉关系，这是一种奢侈、铺张之风，完全违背中央有关为政要廉洁的要求。这种不良风气，恶化人民群众与政府的关系，已经引起广大群众的不满，必须坚决刹住。
国务院的通知提出：
——各级地方政府及其所属部门，未经国务院批准，一律不得在京搞新闻发布会和周年纪念一类活动。
——地方政府及其所属部门在本地区举办新闻发布会和周年纪念活动，也要严格控制，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对此应作出明确规定。在本地区以外举办新闻发布会和周年纪念活动，须商有关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同意。
——国务院各部门举办新闻发布会，应以外交、国内外重大事件、国内重要会议、重大改革措施和人民群众关心的重大问题为主要内容。国务院各部门不要搞周年纪念活动。
——地方和部门必需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和周年纪念活动，都应认真贯彻节俭精神，不准请客送礼，规模要适当，讲究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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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争取各方理解 自觉接受监督
甘肃省长公布任期目标
本报兰州7月31日电 记者张述圣、李而亮报道：甘肃省省长贾志杰和其他5位副省长，在最近召开的全省工作会议上，向全省人民公布了本届政府和省长、副省长的任期目标，提出“首先从省政府做起，从我做起”，保证新的开发部署落到实处。
前不久，甘肃省为加快经济开发推出“一岸两翼”、“兴西济东”的经济开发新部署。新政的出台会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决策者用什么措施来保证它的实施，这是广大干部群众极为关切的问题。甘肃省领导意识到，要使省委、省政府的决策得到全省人民的理解与支持，动员起各方面力量，同心同德、步调一致地为实现既定目标而奋斗，就要打破领导工作的封闭状态，实行政务公开，把政府的工作置于广大人民的监督之下。
为此，甘肃省从最高领导层开始，公开本届政府领导人在1988—1992年四年任期中“干什么”和“怎么干”的具体内容：分管工业、农业、商贸、科教文卫、政法人事的5位副省长，分别在任期内要使国民生产总值和工农业总产值分别达到300亿元，乡镇企业总产值达100亿元，财政收入达40亿元，出口总额达18000万美元，全省90％的农民解决温饱，全省壮青少年文盲率降至25％，主要地方病防治达到国家控制标准等等具体目标。贾志杰省长表示在抓好政府全面工作的同时，重点抓好理顺基本经济关系和调整经济利益；发展战略的研究与实施；政策的研究与制定；政府机关制度建设4个方面的工作。
公开后的任期目标，包括建立政府领导接待群众来访制度，设立省政府科学决策建议奖，自觉接受人大机构和人民代表的考察和监督，经常听取政协和社会各界的意见等等。为了检验责任目标实施情况，将责任目标与离任审计结合起来，任期期满写出述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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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发展高技术、新技术产业
“火炬计划”已成雏型
本报北京7月31日讯 记者陈祖甲从国家科委证实，一项命名为“火炬”的高技术、新技术发展计划已经形成雏型，并即将付诸实施。
1986年，我国制订了以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型材料技术、激光技术、能源技术等领域为主攻目标的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为了将这些科研成果及国家与地方的其他高技术成果迅速变为商品，并形成产业，国家科委受命于国务院制订“火炬计划”。这个计划设想，到本世纪末或下世纪初，高技术、新技术产业及其产值，在整个产业结构及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重，将有大幅度提高。与此同时，高技术、新技术产品在出口总额中的比重将提高到中等发达国家80年代中期在本国出口总额中所占比重的水平。近两、三年将慎重挑选投入较少、周期较短、效益较高的产品，以积累资金，开发更高级的产品。
据介绍，“火炬计划”不单纯是一个技术性或经济性计划。它把发展高技术、新技术产业与科技体制改革结合起来，是一项改革、开放的计划。比如，在资金筹集方面，它将借鉴“星火计划”的经验，开辟多种筹集渠道，包括发行股票、债券等方式吸收民间或国外投资。鼓励企业根据需要招骋包括留学生和外籍专家在内的各类人员。简化从事技术经营活动人员的出国手续等。人才培训、税收优惠等的改革措施及政策、法规也在制订。
有关方面认为，实施“火炬计划”将充分发挥我国科技力量的优势，主要依靠两方面力量。一方面是原有的大中企业这支主力军。要在改造传统生产的同时，形成若干个大的高技术产业集团，以其名牌拳头产品走向国际市场。另一方面鼓励科技人员以各种形式建立科技企业。这支生力军将以其灵活的运行机制，在国际上形成竞争能力。“火炬计划”工作的重点放在后者，促进科技企业与大中企业、乡镇企业的横向联合，使“火炬计划”起到先导和辐射作用。
自进入本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和一些新兴工业国家及地区，纷纷调整产业结构，发展高技术、新技术产业，以加强各自的经济实力和国际竞争能力。这些以技术密集、资金密集、产品增值高为特点的高技术为企业带来巨额利润。近年来，我国沿海地区及一些中心城市的政府部门和科技人员，对兴办高技术、新技术产业的积极性极高。除了已具规模的深圳科技工业园区北京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之外，上海、武汉、天津、北京、广州、兰州、西安、沈阳、长沙、桂林等地都在着手制订高技术开发总体规划和优惠政策。像武汉东湖新技术创业者中心这样的科技孵化器也在逐步建立。“火炬计划”的实施，将使我国的高技术、新技术产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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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国统配煤矿安全生产创纪录
新华社北京8月1日电 （记者吴士深）7月份全国统配煤矿职工战胜高温雨季的困难，安全生产创最好水平，扭转了近两个月事故上升的势头。据统计，今年1至7月份统配煤矿职工百万吨死亡率比去年同期下降5.62％。
据介绍，当前煤矿安全生产情况还不平衡，劳动纪律松弛已成为事故发生的重要原因。为此，中国统配煤矿总公司负责人要求各煤矿继续坚持以严治矿，对违章指挥、操作而造成重大事故的干部和工人，一律予以撤职或除名。同时，坚持改革完善承包制，使安全生产在承包中具有否决权。当前各煤矿要切实落实好防洪、防排水、防雷电、防暑降温以及职工保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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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当前交通安全状况很不好隐患严重
国务院决定加强交通运输安全工作
新华社北京八月一日电 国务院最近作出关于加强交通运输安全工作的决定，决定摘要如下：
近几年来，交通运输部门深化改革，实行各种形式的承包经营责任制，取得了显著成绩。但是，必须清醒地看到，当前交通安全状况还很不好。今年以来，全国重大交通事故接连发生，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受到巨大损失，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更为令人担忧的是还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隐患。搞好交通安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要扭转当前安全不好的被动状况，开创交通运输安全的新局面，需要坚持不懈地做艰苦、扎实、细致的工作，光治标不行，必须治本。
为了统一思想和行动，确保交通运输安全，必须要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全国交通运输安全工作的奋斗目标是：紧急动员起来，加强领导，深化改革，抓好基础，严格管理，建立科学的管理体系，完善必要的技术设备和监控手段，建设一支思想好、作风硬、基本功扎实、纪律严明的职工队伍，坚决防止重大恶性事故，最大限度地减少一般事故，安全、优质、高效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为实现这一奋斗目标，特作如下决定。
一、提高认识，加强领导，狠抓内部管理。当前交通运输安全状况不好，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原因是内部管理问题。突出表现是领导不力，管理不严，安全责任制不落实；劳动纪律松弛，违章违纪严重；设备管理维修跟不上；培训抓得不够，职工技术业务水平下降；维护社会交通治安秩序抓得不够。对此，各级领导要有统一的、明确的认识。各部门、各单位主要负责同志对安全负第一位的责任，要按级负责，建立安全管理网。狠抓内部管理，关键和核心问题是要突出一个“严”字，整顿和克服劳动纪律松弛和违章违纪现象。严格管理，首先要从领导干部做起，严以律己，敢抓敢管，不护短、不迁就，不准隐瞒和迟报事故；广大职工应当发扬“一点不差，差一点也不行”的精神，自觉地、严格地、一丝不苟地执行各项规章制度。对于在交通安全工作中作出贡献的先进单位和个人要大力表彰，对于有章不循、违章操作而造成事故的，要坚决处理，触犯刑律的要追究法律责任。切实做到严密组织，严格要求，严明纪律和赏罚分明。
二、深化改革，进一步完善承包经营责任制，建立健全安全责任制。铁路是高度集中的企业，是国民经济的大动脉，具有半军事化的特点。在实行大包干中，铁路局和分局可实行全面承包，基层站段的承包则应采取综合指标管理和考核的办法。在劳动工资方面，主要工种的关键岗位可以实行固定工制，并对其中的主要人员适当提高报酬，但必须严格考核，真正做到符合要求，胜任工作；辅助工种应提倡实行合同工制。其他运输部门也可按照这一精神进行改革。
要克服重效益轻安全的短期行为，把安全指标作为重要内容列入承包经营责任制和任期目标责任制中。要妥善处理完成生产经营任务与保证安全运输之间的关系，在企业升级，干部考核任免，职工晋级，评选先进单位、个人和发放奖金时，安全指标具有否决权。要把严格培训，提高职工技术业务素质，作为确保安全、健全安全责任制的一项重要内容。
三、加强对设备的维护、保养和修理，确保设备完好。今后，在新建和更新改造项目中，要有相应的安全设施专项投资，必须实行安全设施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验收的原则，对不符合安全要求的，不准投资、不准施工、不准投入使用，以切实保证安全，不留后患。
四、依靠技术进步，优化运输结构。要加强交通运输安全方面的科学技术研究和新技术的运用。积极引进、消化国际先进的管理方法、手段，提高安全管理水平。要树立大交通观念，优化运输结构，逐步建立合理的综合运输体系，充分发挥各种运输工具的作用。
五、加强安全法制建设和监督监察工作。抓紧制定和完善有关保证交通安全的法规，做到事事有法可依；严格执法，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要在全社会大造舆论，大张旗鼓地开展交通运输安全的宣传工作，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法制观念，使人人知法、懂法、守法。各地区、各部门都要重视和支持安全监督监察工作，选派熟悉业务、善于联系群众、敢于坚持原则的人员，充实安全监督监察机构。安全监督监察部门要公正、权威地履行职责，把主要精力放在预防事故的工作上。交通运输系统各单位要立即开展一次安全检查整顿，查思想、查管理、查纪律、查隐患。检查整顿要层层进行，落实到每个岗位、每个职工。交通运输部门和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要在第三季度末向国务院正式报告检查整顿结果；同时，要制定本地区、本部门交通运输安全规划，于今年底上报国务院。
六、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关心职工生活。各单位要联系实际，采用生动活泼、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把思想工作做到生产和职工生活中去，教育广大职工懂得本职工作同运输安全的密切关系，增强职工搞好安全运输的自觉性。为了加强对思想政治工作的领导，交通运输部门可进行党委书记兼任行政副职的试点。在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同时，各级领导要关心职工生活，依靠自己的力量，努力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要抓紧解决边远地区职工的吃水、供电、医疗卫生、文化生活和子女上学、就业等问题，做好运输第一线职工家属的工作。要为保证运输第一线职工尤其是驾驶人员的休息创造必要的条件，解决他们超劳的问题。
七、落实好几项具体政策。为了提高交通运输部门自我积累、自我发展、自我改造的能力，国家根据目前条件，决定采取以下措施：根据全国物价改革的总体方案，考虑适当调整部分运价；对保障交通安全所需贷款，银行应优先予以安排；适当提高铁路大修折旧率；民航部分技术骨干跨省调动不受户口限制；公路交通管理经费不足的地区，经省（区、市）财政部门审核并报省（区、市）人民政府批准，可适当增加养路费划拨给公安部门的比例；在主要公路干线的乡镇，设置道路交通管理机构；研究制定运输工具、货物、旅客人身意外伤害和第三者责任的法定保险制度等。有关部门和地方要抓紧提出具体方案，上报批准后实施。
八、地方政府要把交通运输安全工作列入重要议事日程。除抓好以上各项工作外，要进一步贯彻落实国务院一系列有关搞好交通安全的各项规定；抓好本地区的交通治安工作，对哄抢运输物资、盗窃交通安全器材、破坏交通安全等刑事犯罪活动，要坚决依法予以打击；重要铁路区段、港口、桥梁、隧道、航道和航标，要配合武警部队和交通部门建立保护制度；加强对铁路道口的管理；严禁把易燃、易爆和其他危险品带上车、船、飞机；对农村个体、集体车船要严格管理，尽快扭转失管失控的状况；维护机场秩序，严格执行保护机场净空条件的有关规定；按照国务院有关规定，要进一步加强对拖拉机交通运输安全的管理；根据国务院已有的规定，对现在各种检查站进行清理整顿，统筹规划检查站的布局，把乱设卡、滥收费的混乱现象限期加以纠正。
九、有计划、有步骤地增加运输能力。要从根本上改变交通运输安全不好的状况，增加投入，扩大能力，更新设备，增添安全设施和现代管理手段，同样是不可忽视和十分必要的。各地区、各部门都要从长远考虑，采取切实措施，有计划地增加投入，不断提高运输能力，使交通运输进一步适应改革开放的要求，保证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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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联合国对我林业援助见成效
宁夏四川山东等8省区受益
据新华社成都8月1日电 （记者王毅、徐波）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对我国林业实行援助的8项工程取得成果。这是由农牧渔业部和林业部在四川宜宾召开的“粮援工程”会议提供的消息。
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对中国林业的国际性援助开始于1982年，以无偿提供粮食为援助内容。截至目前，已批准的有8个援助中国林业的建设项目，无偿提供小麦40万吨，主要帮助中国在一些严重缺林地区营造保持水土、涵养水源的防护林和解决严重缺少燃料的速生丰产用材林；此外还包括在一些农业和畜牧业退化地区改造农田、种草和改造牧场；在我国南方帮助更新改造油茶林；抢救世界珍稀动物大熊猫；修复大兴安岭特大火灾地区和难民住房；修建水电站、道路、防洪坝等。
我国受益的地区是宁夏、四川、山东、湖南、辽宁、黑龙江、河北、贵州八省、自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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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潮阳一伙歹徒伤害24名工商人员
17名违法分子被收审两名主犯仍在逃
国家工商局负责人强烈呼吁严惩凶手
编者按：这绝非一般性的逃避检查、不服管理的问题，而是一起令人震惊的恶性刑事案件！少数不法分子以暴力抗拒国家法定的检查，用极残忍的手段伤害执法的工商行政管理人员，已严重触犯国家刑律，对他们必须绳之以法，严厉打击，绝不能姑息手软。
本报讯 记者潘岗报道：7月7日，广东省潮阳县工商行政管理局在查处一起非法提炼金银、制造倒卖金银首饰的投机倒把案件时，一些违法分子煽动群众闹事，抗拒检查，围攻、殴打，并向工商执法人员泼浓硫酸，致使24名工商干部被打伤或烧伤。到目前为止，潮阳县公安局已将17名违法分子依法逮捕，两名主犯许玉潮、许玉声在逃。
长期以来，潮阳县汕城镇许厝村一些村民，无视有关法律法令，擅自大量收购金砂、银饼，私设三个加工场，非法提炼金银并制造、倒卖金银首饰，从事投机倒把活动。7月7日，潮阳县工商局根据掌握的情况，组织缉私队等有关管理人员27人，前往许厝村查处。在第一、第二个加工点查扣黄金910克，白银22公斤等物后，发现第三个加工点许玉潮、许玉声等正在提炼黄金。可是，当工商管理人员出示证件依法检查时，二许拒绝检查并高声呼喊：工商局抢黄金来了。在许玉潮、许玉声的煽动下，有四五十人闻声拥门而入。他们有的用灰砖、石头、玻璃瓶乱砸，有的手持利刀、水管、铁条等凶器乱捅。当工商管理人员被迫退入一间小屋时，一些歹徒又从窗口向屋内掷装满浓硫酸的玻璃瓶，并且爬上屋顶，扒开房瓦，往下泼硫酸。经汕头市、潮阳县医院验伤，共有24名工商管理人员受伤，其中脑震荡5人，严重内伤11人，同时被浓硫酸烧伤的17人，有10人面部或眼睛被烧伤。缉私队队员陈育民、郑拔豪、洪盛扬，面部烧伤面积都在80％以上，烧伤均达三度。其中二人耳朵坏死，眼睛可能失明。
国家工商局副局长刘敏学8月1日就此案向记者发表谈话指出，这是一起以暴力抗拒工商行政管理机关执法、严重残害执法人员的恶性案件，情节之恶劣、手段之残忍、伤害人数之多，是建国以来所罕见的。他要求全部工商行政管理人员发扬无私无畏精神，严格执法，保证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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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企业的一天
——1989年7月25日11家企业速写
《企业法》从8月1日起正式施行了。我们的企业将在商品经济的海洋里经受严峻的考验。当前物价改革、工资改革的难关能否攻克，对企业来说，关键在于提高经济效益。作为国家经济支柱的8000多家大中型企业，目前的状况如何呢？时值盛夏酷暑，本报特电约部分驻地记者，于7月25日采访了十来家大中型厂家。从记者浮光掠影的报道中，也许可以给人们一些思索和启迪。
“广重”的快节奏
广州城南的广州重型机器厂（简称“广重”），什么节奏都快。
早上未到8时，骑自行车的职工，如离弦之箭冲向各自的工作岗位，步行的三步并作两步，有的还边走边啃面包……上班时间是8点15分，但时钟指正8点，职工们已各就各位，开始一天的紧张劳动了。
这天请假没上班的约300来人，占全厂职工总数的6％。考勤员说，所有请假者，都是因中暑病倒在床，或因有紧要家务事。以前出勤能有85％已算不错，如今出勤率在93％以上。
记者穿行于各个分厂、工段。尽管有直径100厘米的大风扇直吹，操作工人仍然汗流浃背，未见有人旁顾来者。记者好不容易找着一位名叫陈永杰的工人攀谈。他抹着额角的淋漓大汗，乐呵呵地说：“今时不同往日了，要获取最佳的劳动报酬，只能争分夺秒埋头干！”
陈永杰是压力容器分厂焊工组的组长。他说：“我们组有14名工人，自从实行工资与奖金一起浮动之后，时间体现金钱，多劳就能多得。”他话刚说完，掉头拿起焊枪又干开了。
“广重”生产大型石油化工设备、榨糖设备、离心机等，也制造过送人造卫星上天的火箭零部件，技术力量雄厚。
以前，这里曾流行一句顺口溜：“开工望收工，生产磨洋工，吃饭打冲锋，攻关装肚痛。”现在这句顺口溜已不存在了。若说“吃饭打冲锋”倒有点像，因为中午，职工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不少职工只好“打冲锋”似的，吃过午饭就走回工作岗位，抓紧“拚搏”。
转到厂部，遇上办公室的负责人陆韵梅。她告诉记者，原来，“广重”自1985年把车间变为分厂后，就把“分灶吃饭”的分配体制变为工资的100％与奖金一起浮动。从而打烂了职工的“铁饭碗”，也搬掉了干部的“铁交椅”。现在又在搞劳动优化组合。有100多名工人成了剩余劳动力。有20多名弃掉“铁交椅”的中层干部参与招标承包，成了分厂的承包责任者。
今日“广重”热气腾腾的感人气氛，反映在劳动生产率与企业经济效益的不断提高。去年全员劳动生产率平均每人为1.2万多元，今年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长17.69％；去年实现利润1005万元，今年上半年在增加物价补贴200万元，原材料涨价增加成本300多万元的情况下，仍实现利润达571万多元，平均每人创利税1276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0.84％。 （梁兆明）
“青春宝”的活力
记者突然采访杭州第二中药厂，不像以往那样事先打招呼。
在过去20多天里，罕见的滚滚热浪搅得杭州的一切秩序、节奏似乎失去常态。有的企业干脆放假避暑。名噪中外的现代化“国药圣地”情况又如何呢？
离上班时间足有半小时。电脑考勤机已经接待了第一批考勤者，那是厂部领导及一批中层干部。看来，厂长冯根生倡导的老规矩依然如常。没多久，职工鱼贯进入电脑考勤室，接着鱼贯消失在绿荫丛中的厂区……又是一个全体准点出勤的纪录。
厂里各项管理制度严得出名。第一次迟到罚12元，第二次罚22元，第3次罚50元。违章者都将受到不留情面的重罚，且如数输入电脑中心的职工档案。厂长冯根生说，重罚是为了不罚。数年来违章者果真寥寥。
被宁静笼罩的中药二厂，似乎让人感不到逼人难熬的高温带来的骚动、浮躁。电脑中心准时输出的每日生产经营报表显示：一切仍在高速运转。今年以来的利税、销售、产值指标继续保持两位数的增长势头，并将创造人均劳动生产率12万元、人均创利税2万多元的新纪录。
也许是罕见高温的缘故，吓退了每天川流不息的参观人流，使记者独自一人在厂区里东张西望显得格外触目。这里每年要接待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外国人。洋厂长、洋专家们纷纷评说：“这里是中国企业现代化的榜样。”来自美国的记者惊叹说：“这家药厂可同纽约或波士顿的先进化学生物研究所相媲美。”
前些天，邻厂放假避暑，中药二厂也有人心动。放假避暑的建议提交厂长冯根生，未获批准。与此同时，厂部会议决定，全封闭车间的空调全面检修、开足，每天下午增加供应冷饮，但必须分批到快餐厅饮用，不得进入车间。
工人们理解厂长：中药二厂一天意味着30多万产值、7万多税利。“你们厂的管理是否太严了？”我找两位青年女工交谈，不料引出一连串话语。
“我们厂确实很严。不过大家觉得应该这样，也习惯了。你不信，我们厂里人走出去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素质高。”
记者离开中药二厂，入夜热哄哄的杭州城迎来了一阵大雨，顿觉久违的清凉，仿佛使人闻到“青春宝”的清香。 （高海浩）
“洋厂长”卸任后……
“洋厂长”格里希使武汉柴油机厂出了名。
格里希已经卸任一年多了。去年7月2日当他以名誉厂长身份重访武柴以后，如释重负地对赵紫阳说：“我可以比较放心地离开武柴了。”
25日清晨，记者来到武柴。
走进热处理车间，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车间只有唯一一位开行车的女工穿着齐整，其余一色“赤膊大仙”，青年工人只穿短裤、拖鞋。班长王天赐说：“这样不合要求，但这么热，衣服贴在身上更难受……”
“进炉了。”班长一声喊，“赤膊大仙”们从车间各个角落一齐拥到，女行车工也过来帮忙。他们把需要热处理的零件装进铁筐，又一筐筐地送到900℃的炉内，一切是那么紧张又有节奏。人人汗水从头上往下直淌，刚刚关上炉口，几个小伙子快步跑到水龙头上冲冷水。
来到铸造车间，这是被格里希称为柴油机厂的“心脏车间”。高大的厂房里弥漫着黑色灰尘，脚下是厚厚的黑砂，大型行车在空中来回，炉火熊熊，铁花飞溅。每个人的脸上、身上满是黑灰。一位铸工笑着说：你看我们像不像“魔鬼”？
怨言自然有，然而他们还是在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铸件废品率高曾是格里希大伤脑筋的事。那时废品率高达30—40％，现在已降到14％左右。“只要劳动态度好、认真，废品就可减少。‘老格’的话是对的。”工人这样说。
与铸造车间相比，总装车间简直可以说是“豪华”了。换上拖鞋走进车间，阵阵凉风徐徐吹来，沁人肺脾。姑娘们的花裙子，小伙子们的花衬衫，跟铸造车间灰黑色恰成鲜明对照。现代化的生产线上并不繁忙，甚至还有几个人在聊天，一打听才知道，全厂年生产任务不到6万台柴油机，但总装能力可达8万台以上，生产任务不饱满。
“格里希在厂时，对工人的劳动纪律要求很严格，现在怎样呢？”记者问。一位女工坦率地回答：“迟到早退总难免，工厂7点上班，有的人住得远，这么大热天，一天来回挤三四个小时的车，谁受得了？光说西方工人遵守时间，人家开小汽车上班，我们连公共汽车都难挤上，怎么比？光说工人们不干活，武汉高温季节，机关干部有的一天只上半天班，还要疗养避暑，我们工人有这个条件吗？”她说的确系真情。 （龚达发）
“现在工厂成了出气筒”
在上海一些工厂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书记讲理想，厂长忙横向（横向联合），干活靠阿乡（农民工），工人白相相（上海方言，意为玩）。”职工生产积极性不高，是上海许多企业面临的问题。一份调查表明：被调查的企业中，职工生产积极性高的只有2％，较高的占13％，差的竟占60％，其余为一般。
在同行业中，上海牙膏厂还是比较好的厂子，产量占到全国牙膏产量的1／3，牙膏出口量占80％以上。当然问题也存在。
7月25日上午，上海牙膏厂门口。8点零1分，门卫拉响上班铃声，数分钟后，还有人骑着自行车笃悠悠地进了厂门。
车间流水线上的工人是忙碌的，机器在管着人。但也不全是这样，有一生产线上，一青工跷着腿正打盹，忽地机器卡住，他慢慢站起，鼓捣一阵子，见机器重新转动，又坐下合上眼。
车间门口，一个工人正在闭目养神。她告诉我，他们那个岗位3个人，2人上岗，1个人替换，谁有事要去办也挺方便。
我问一位青工，对择优上岗怎么看，他说，我刚进厂时干活也挺卖力的，时间一长，见不少人都出工不出力，工资奖金差不多，我何必出大力呢。
软管车间像个烘箱，退火炉、烤箱，把车间内温度升到40度。在车间办公室，我找到车间主任老王。“你认为工人现在有多少精力放在生产上？”我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他考虑一下说，也就出一半的力吧。现在工厂成了出气筒，工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如物价上涨、家庭邻居纠纷、上班挤车等，都会到车间来发泄。他要是不高兴，十分钟能干好的事，可以磨上一个钟头。
厂长办公室里，只有卜副厂长在家。他很直率地对我说，现在中国人不怕中国人，就怕外国人，给合资企业外国老板开除了没二话，我们这国营企业能行吗？现在工人无法选择工厂，厂长也无法选择工人。牙膏厂出勤率最低时只有70％。我想工人只要增强点责任心，减少废品率，减少停车时间，要增产百分之几是不成问题的。
上海牙膏厂在上海是有点名气的，它的产品名声在外。但比较一下西德一家牙膏厂，同是一个软管车间，设备也差不多，年产量都是3亿支，人家是130人，我们一个车间450人，差距在哪儿呢？ （吕网大）
在编者和编余者
上午9点，云南电子设备厂的职工，大部分进了厂门。晚到十几分钟者也不算少，他们从默默的门卫前走过，把自行车推进车棚，然后信步进入厂房。
这是拥有700余名职工，以生产微型电子计算机的厂家、规模、设备和科技人员素质在西南都属上乘。
记者走进装配着流水线的计算机生产车间，明亮清洁，十几张工作台靠窗一字形前后摆开，青年女工绣花似的点焊着绿色的集成电路板。这些是从生产线上下来，经检查有虚焊和漏焊点的产品，属辅助性工序。女工们都干得很认真。只是偌大的车间毕竟有些空旷，生产线停顿了。车间技术人员相告，眼下正停工待料，进口的元件已经运到香港，你再过十几天来看看，那时生产线转动，职工三班倒。
在厂办公室，记者了解到，该厂至6月底已完成全年的预计合同额，完成纯利润的67％，这两个统计数字虽然使厂长郑志刚略略松了一口气。但他认为问题和困难仍是明显的。主要是效益上不去，满负荷劳动更谈不上。计算机行业过去是高利润行业，可是现在利润率不足9％。今年2月与四通建立承包关系后，厂里作了一次劳动优化组合，50余人编余，其中有20多是哺乳期女工，现在看来，待她们哺乳期满重回原岗位很困难。郑厂长说：“说实话，工厂还可以编余200人。”
编余人员怎样了？我走进设在厂区一角的“整流设备厂”。这是原厂研究所副所长庄德明出来承包，带领17名编余人员干起来的。车间里，几位工人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床，另一组在安装，咖啡色的高大整流器框架排得整整齐齐。“老板”庄德明说，销路不错，我们的收入水平超过工厂平均水平。
还有一些编余科技人员搞起了一个自动控制设备厂。负责人赵子成正趴在桌上画电路图，这儿挺像个设计事务所，7个人中5个是技术人员。赵子成很有信心地说，编余4个月，已经拿下了一个项目，还有两个项目进展也顺利。
找到了新岗位的编余人员反而比“在编”职工更有信心。这是记者采访后最深刻的印象。 （钱 江）
熟视无睹的“浪费”
“天无三日晴”的贵阳，25日竟热得出奇。
上午8时40分，记者来到贵阳钢厂。进入炼钢分厂炼钢车间时，顿觉热浪灼人。6台炼钢炉发出的电弧声隆隆作响。炉前积满了几寸厚的尘土，风一刮，裹着浓烟飞扬，十步开外难辨人影。钢锭、钢模等，到处堆放，横七竖八；炼钢、浇钢用的各种原材料，散落满地。
在砌浇钢坑底的流钢砖时，只见有的工人拿着耐火砖往坑底甩，记者站了一会儿，就见摔坏好几块。
“耐火砖一天损失不少吧？”“一天少不了要坏10多块。”“一块多少钱？”“有3元多、4元多的，有的更贵些。”“这种浪费为什么不制止？”
2号工段浇钢班的工人说：“现在的承包不彻底，有的包，有的不包，原材料就没有包到班组，班组没有考核指标，浪费再多也不会罚，节约了也不会奖。”班长邹雪元、徐光全补充说：“其实，我们并不愿意浪费，曾多次要求上边把这方面的管理制度健全起来，但一直得不到答复。”
记者又同几位工段长和班组长交谈，他们都觉得现在的工人难指挥，过去一喊他还动，如今他光点头就是不动。生产一上不去，上边就来压，这种“夹板气”受够了。
工人们也有自己的看法：现在的头头凶得很，有些分厂的领导和工段长动不动就吼人。“还要不要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啦？！”这是常挂在他们嘴上的话。
不过，无论是工长、班长，还是工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领导对工人们关心不够。许多工人说：我们在炉前都要烤“熟”了，总厂的厂长、书记，哪个下来看过？哪个来说一声“大家辛苦了！”只有出了事故，或者停产了，他们才会来。
接着，记者又到厂部办公楼各科室转了转。不少人在认真工作，但有的人也显得很悠闲。在计控处的一间办公室里，两位青年把腿跷在写字台上，无精打彩地靠着。其他科室里，有聊天的，看杂志的……据了解，全厂8000多名职工中，行政科室人员就占2000多。谁在考虑减少浪费问题呢？ （胡跃平）
有优势 也有忧愁
全国纺织机械行业的“郑老大”，迎来7月25日的黎明。
上午8时30分，记者走进郑州纺织机械厂。它是国家二级企业，去年刚创全员劳动生产率1.7万元的行业纪录。
厂区道路显得有些混乱：路上行人不断，路两旁有站着、蹲着、坐着聊天的。细打听，他们有来往于车间联系生产的，也有基建工人，还有干部、工人串岗、离岗出来聊天散步的，其中，干部占多数。
今天，天气略比前几天凉爽。记者走进机加工二分厂，发现在生产一线，年轻的学徒工比较多，大多在干辅助性劳动。有人告诉我，这几年允许50岁的老工人退休、子女接班。1986年全厂退休467人，去年退了120多人，今年又退了20多人。熟练技术工人提前退位，职工素质有所下降。不过，生产任务还是饱满的，据分厂副厂长毋利生告知，今年上半年分厂已完成承包任务的109％。另据了解，这个分厂在承包前，工时利用率是4.5小时，现在已达到6小时，目前他们正向7小时努力。因为工时利用率每提高1小时，效益可增加7元钱。
与机加工二分厂相比，机加工一分厂由于厂房偏窄，加工件大，物料、加工件堆放有些杂乱，有几台大型设备在睡大觉。据了解，由于过去大而全万事不求人，大型设备利用率不高。如这个厂1200吨水压机，1年只用了3个月。
在这个分厂的一工部，记者遇到了来此安排生产的总厂厂长李林江。他刚从美国考察归来。问起他的美国之行感受时，他对记者说，在美国考察了19个工厂，论规模没有我们厂大；说设备，有些厂子没有我们先进，但留下的深刻印象是：一、他们都是专业化生产，企业都很小，效益却都比我们高。二、人家管理严格、工人劳动认真。我们要求不严，工人上班聊天、离岗、散步的现象时有发生。因此，我们如果加强管理、改革配套，即使全厂裁减几百人，企业效益也会提高更快。（李 杰）
窑炉前的反差
六七十年代，兰州平板玻璃厂是西北地区唯一生产平板玻璃的厂家，现在，仍是西北地区最大的玻璃生产企业。
厂长顾厥祥向我们提供的情况是令人鼓舞的：1984年以来，经济效益以每年20％的速度递增，4年共实现利润3745万元，占投产20年来总实现利润的66.1％，工人平均工资由1986年的1667元增加到2002元。1987年被评为甘肃建材系统先进企业。
在这里，记者看到：切装车间里，挥汗如雨的工人，紧张而有秩序地劳动着。他们把源源不断从传送带送过来的玻璃切片包装，一片刚刚切完，另一片又翻上了工作台。
窑头控制室，是溶制车间最风凉的处所，室内温度38℃。两名青年工人穿着棉衣，在温度高达100多摄氏度的炉道里清除炉口的障碍物，几分钟后出来，脱下棉衣，浑身上下如同水泼似的。
当然，记者也看到与以上场面形成反差的镜头：
镜头之一：上午9时半，机修车间锻工班门口，一个青年工人在躺椅上睡觉；4个人的钳工班，只有1个人在岗位上，据说其他3个人到本厂玻璃销售公司买彩电去了。11时，当记者走访几个车间返回时，坐在躺椅上的小伙子仍在酣睡。
镜头之二：下午，上班时间已过10分钟，木工房里的几名工人仍在喝酒。厂房里不时传出吆五喝六的猜拳声。车间门口树荫下，4个工人在下象棋。3时15分，划拳喝酒的没有了，而外面棋盘旁，又多了几个看热闹者。
镜头之三：下午3时20分，总厂办公大楼。记者从敞开门户的办公室里看到，有的在扎堆聊天，有的在抽烟看报，有的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真正办公的寥寥无几……
可是，在这种有形的反差背后，还有一种无形的心理反差。
溶制车间工人抱怨说：“改革的好处没体现到艰苦的工作岗位，我们每天又烤又累只比其他工种多4角钱的津贴。”“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有路子的调走了，空下的岗位由临时工来顶班。”
聊天、睡觉的工人也抱怨：“别处是人越改越少，我们这儿越改越多，有活一齐上，没活都‘熬点’，谁的奖金也少不了。”
青年工人抱怨更多：“改革使干部权更大了。‘官就是权，权就是官’，有的领导干部的儿子，三四年里换了4个工种，哪儿舒服到哪儿去，哪儿能挣钱到哪儿去。窑制车间200多工人，没有一个是厂干部的子女。”
为什么工人意见那么多，劳动纪律那么松垮，而工厂产值、利润却年年递增呢？人们给我们提出了两方面的答案：一是工厂1985年新建一条9机窑生产线，使生产平板玻璃的机子由6个增到15个，职工从2000多人增加到3000多人，产品价格也翻了一番多；二是工人中抱怨虽多，但有活干时还是尽力的，聊天、睡觉多是因为任务不饱和。 （张述圣 李而亮）
书 记 的 隐 忧
到今年10月，成都无缝钢管厂就满30岁了。步入而立之年之前，它正式被批准为国家二级企业。最新的统计数字显示着它对国家的贡献：到6月底，工业总产值完成了2.18亿元，实现利税8133万元，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9.31％和23.58％。然而，它也有着自己的隐忧。
厂里是8点半上班。都过去5分钟了，粗略数了数，有283人是在这5分钟内入厂的。骑车上班的人还在鱼贯入内。
平炉炼钢分厂59位机关工作人员，有2人迟到，11人的考勤卡上是空白。分厂党委书记杨顺治告诉记者，“打卡比不打好，但平时执行不严的情况确实存在。有的人就帮迟到者打卡。”总厂党委工作处的小蒋在一旁插话，“总厂机关也有类似现象。我们的处理办法是，代别人打卡者扣全月奖金，委托别人打卡者扣5块钱。”
奖金的制约有多大效用？杨顺治不太乐观地讲道“调动职工积极性，光靠钱是不行的，分厂有的人就不在乎这点奖金。”
总厂党委张书记对职工搞第二职业有蔓延趋势表示忧虑：
“现在厂里公开从事第二职业虽只有190多人，但有多少人在地下搞就弄不清楚了。”
11时45分，平炉炼钢分厂冶炼工段。十来个青年工人围在工作区门前，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在喝汽水，还有几个小伙子在与送汽水的姑娘笑闹。这里是全厂最艰苦的工作岗位。4号炉前，几位工人贴身的工装像在水里浸过，他们大都是中老年职工。分厂党委书记老杨介绍说，“分厂不少中老年职工来自农村，这部分人是比较稳定的。一则过去受到的教育，二则有养家糊口的现实。”
说起青年工人，这位60年代大学毕业的党委书记的话语中，充满着理解和希望，可又难以掩饰心中的忧虑。“我们分厂1300多人，青工占了一半。我担心，三五年以后，老的退下来了，年轻人心思不稳，工作怎么办？”
青年炉前，27岁的班长王世明正挥动铁锹干活。小王告诉我，“现在分厂跟总厂承包，班组也包了，每月奖金根据完成产量、质量、安全等考核情况发放。这办法，有人说好，有人反对。当然，反对的人是不想做活路的那些。”
现在青年工人旷工的不少，该分厂一个月经常不上班的有三四十个。王世明证实了这种现象：“青工不愿干活，旷工，多嘛！”
炉前声音嘈杂，我们不得不扯大嗓门说话。旁边的人告诉我，门前发汽水的姑娘是厂里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的，厂里富余的人员，待业的青年不少都上那儿去了，虽说钱少拿点，图个轻松。小王羡慕地说，“这儿干活又累，奖金比起社会上的也没啥多大搞头，有门子的早就调走了，有的干脆去做生意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办法的话，也不想在这儿干。”（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