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版(要闻)
专栏：
人大常委会二次会议举行全体会
听取有关汇报和审查报告
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今天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全体会，听取关于常委会工作要点和各专门委员会工作规划的汇报及财经委员会关于1987年国家决算的审查报告。
万里委员长主持了会议。
会议首先听取了彭冲副委员长作的关于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要点的汇报。
会上，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郁文、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宋汝棼、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邹瑜、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叶林、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张承先、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符浩、华侨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何英，分别就各自委员会今后的工作规划作了汇报。
会议还听取了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叶林作的关于1987年国家决算的审查报告。
副委员长习仲勋、乌兰夫、韦国清、朱学范、阿沛·阿旺晋美、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周谷城、严济慈、叶飞、廖汉生、倪志福、陈慕华、费孝通、孙起孟、雷洁琼、王汉斌，出席了会议。
国务委员李贵鲜、最高人民法院院长任建新、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刘复之，列席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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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田纪云在全国商检局长会议上强调
进出口商检应当严格把关
我国每年因进口商品质量不合格数量短缺索赔回一亿多美元
本报北京6月28日讯 记者冯霄、梅洪如报道：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在今天开幕的全国商检局长会议上指出，商检作为对外贸易领域中的经济卫士，要加强管理，严格把关，既要防止不合格品出口，影响国家信誉；也要防止不合格品进口，维护国家利益。
田纪云说，近几年来，商检部门在把住进出口商品质量关、维护国家信誉、为扩大出口疏通渠道、维护国家和消费者利益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最近，国务院确定沿海地区新增开放县市140个，从南到北形成32万平方公里、近两亿人口的开放前沿地带，这是推进外向型经济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步骤。从全国看，今年上半年出口创汇势头很好。改革调动了各方面积极性，可以预料，今年下半年外贸将有一个大的发展。为适应这种形势，商检工作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为保证外贸顺利发展，田纪云要求商检部门加强法制建设，强化监督管理职能。要参照国际惯例，加强对出口食品厂、库实行注册管理，对重要出口商品实行质量许可证管理，并要充分发挥社会检验力量，承担部分商检把关任务。
田纪云说，商检和海关一样，都是涉外经济监督部门，在商检部门内部设立监察机构很有必要。商检人员必须忠于职守，廉洁奉公，遵守职业纪律。他要求部门提高工作效率，简化手续，加快检验，为扩展进出口贸易创造更加便利的条件。
田纪云最后强调，商检部门在发展我国对外贸易事业中担负着繁重任务，必须以改革统揽全局，把商检工作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为四化建设做出新的贡献。
新华社北京6月27日电 （记者张毅）记者从国家商检局获悉，我国商检部门严把进口商品质量关，对质量不合格的进口商品及时出证，予以提赔，近年来每年索赔回的金额都在1亿多美元。
据介绍，经商检部门检验的进口商品，质量不合格、数量短缺的，约占百分之十几。1987年共检验进口商品12.9万批，不符合合同规定或标准要求的有1.78万批，占13.8％。今年1至4月份，商检局检验进口商品3.1万批，4000多批有质量问题，占14.67％。其中包括进口羊毛掺假严重，引进的小成套技术设备质量较差等，商检部门发现问题后，立即出具商检证书，由有关部门提出索赔，挽回了经济损失。
据反映，现在国内一些厂商同外商签订的进口合同有问题，给商检和索赔工作造成了困难，其中有的合同有关条款不明确，以致无法对外提赔；有的合同有关条款或标准订得不合理，造成检验困难；还有的合同没有订检验标准或技术指标，无检验索赔条款或索赔期订得过短，出了问题也无法索赔。商检部门希望有关企业在订进口合同时严格按照有关规定办理，以维护国家的正当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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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人大财经委向常委会建议批准去年国家决算及报告
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叶林在向人大常委会作对财政部副部长迟海滨代表国务院所作的《关于1987年国家决算的报告》的审查意见时说，财政经济委员会认为，1987年国家预算确定的收支指标都比较紧，执行中又发生了若干减收增支的因素，但是，经过各地区、各部门、各单位的努力，国内财政收支都完成了原来批准的国家预算，总的情况是好的。特别是在控制支出方面，各地区、各部门根据国务院对基本建设实行“三保三压”的方针以及压缩其他一些方面支出的规定，进行了认真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叶林说，必须清醒地看到，当前国家财政还相当困难。过去已连续几年出现财政赤字，1988年的国家预算中仍然留有赤字80亿元。这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并依靠各方面的共同努力，逐步加以改变。
他指出，1988年的国家预算已由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批准。在执行中必须从组织收入和节减支出两个方面狠下功夫，切切实实地把财政赤字控制住。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抓好以下三点：一是深化改革，提高经济效益。一切全民所有制企业都必须认真贯彻执行国务院发布的《承包经营责任制暂行条例》，挖掘企业内部的潜力，努力增产适销对路的商品。特别是那些有经营性亏损的企业和投入多、产出少、消耗大、成本高的企业，要认真分析原因，采取有效措施，改变落后状况。二是坚决压缩计划外的基本建设投资，制止盲目兴建楼堂馆所，引导用好各种预算外资金。三是加强财政、税收管理，坚决堵塞收入中的漏洞，坚决制止支出中的铺张浪费。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必须保持廉洁，发扬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要依靠广大群众，同一切挖走国家收入、浪费国家资金的违反财经纪律行为作坚决的斗争。
叶林说，根据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关于“授权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审查和批准1987年国家决算”的决议，财政经济委员会建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次会议，批准1987年国家决算，批准财政部副部长迟海滨代表国务院所作的《关于1987年国家决算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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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李鹏总理签发国务院令
发布有关私营企业的暂行条例和规定
本报讯 国务院总理李鹏6月25日签发了第4号、第5号、第6号国务院令，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私营企业暂行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私营企业所得税暂行条例》、《国务院关于征收私营企业投资者个人收入调节税的规定》（全文均见本报第二版）。
这三个规定都是1988年6月3日国务院第七次常务会议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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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国务院将颁布两项新法规
军人抚恤优待条例和女工劳保规定近期实施
据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今天国务院总理李鹏主持了国务院第十一次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了《军人抚恤优待条例（草案）》、《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草案）》两个新的法规文件。这两个文件根据审议意见修改以后，近期内将由国务院明令公布实施。
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时认为：制定一部完整、统一的军人抚恤优待基本法规，对巩固我国国防、支持军队建设和改革，对保障优抚对象的生活，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维护优抚对象的权益；对增强人民群众的国防观念和拥军优属观念，保证国家长治久安，都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国家有着优良的优抚传统，近些年来又经过努力，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实践，对军人的抚恤优待工作更有了较好的基础，现在制定一部新的军人抚恤优待条例不但是必要的，条件也是成熟的。
今天审议并原则通过的《女职工劳动保护规定（草案）》，是由原劳动人事部于1987年开始草拟，并经过广泛征求意见反复研究修改而提出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在审议中认为，把过去国家零散发布的有关保护女职工的规定条文统一分析研究，在此基础上制定一个新的规定，对于维护女职工的合法权益，减少和解决女职工在劳动和工作中的特殊困难，保护其健康，对于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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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李鹏等会见优秀青年企业家等
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李鹏、胡启立、姚依林、吴学谦、薄一波、芮杏文、陈俊生等领导同志，今天上午在中南海分别会见了出席服务工作优秀质量管理小组代表会议的全体代表和团中央、国家体改委最近评选出的10名优秀青年企业家，并和他们一起照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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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赵紫阳会见巴基斯坦外长时说
中国高度重视中巴友好关系
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今天上午在中南海会见了巴基斯坦外长雅各布·汗一行。
赵紫阳对雅各布·汗外长访华表示欢迎。他说，雅各布·汗在重新担任外长之后首先访华，充分体现了中巴之间存在的深厚的、互相信任、互相了解的关系。
赵紫阳强调指出，中国高度重视中巴友好关系。他说，他现在虽然不担任国务院的职务，但仍将继续关心并努力增进和发展两国友好关系。
赵紫阳请雅各布·汗转达他对巴基斯坦总统穆罕默德·齐亚·哈克的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赵紫阳说，欢迎哈克总统在他方便的时候访华。
雅各布·汗对赵紫阳当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表示祝贺。他说，巴基斯坦对中国怀有深厚的友好情谊。哈克总统特别要他转达对赵紫阳总书记的亲切问候。他说，哈克总统因国内原因推迟了访华，但是他表示将尽早争取实现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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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飞公司强化销后服务 运七客机营运安全可靠
本报西安6月28日电 西安飞机制造公司强化销后服务，保证了两年前投入民航客运的国产运七飞机的安全营运。投入客运的运七飞机目前已安全飞行15336个班次，航行46500多小时，成为我国民航的最大机群，以其速度高、故障率低的优点赢得各民航局和广大乘客的赞誉。
两年来，西安飞机制造公司共派出销后服务人员872人次，分赴全国各省民航局和部队的13个服务点进行安全服务，为航线运七飞机增装、改装、补装零件器材540多项，现场及时排除了各类故障和隐患。（田保成 孟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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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央直属机关召开座谈会强调
中直单位要廉洁高效遵纪守法
据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记者孙本尧）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直机关工委书记温家宝今天下午在中直机关保持廉洁、加强纪律座谈会上强调，中直单位必须建设成为廉洁、高效、遵纪守法的机关。
在由中央直属机关工委和中央办公厅召开的座谈会上，中共中央直属机关各部门的党委书记、纪委书记、办公厅主任、行政管理局局长等120多人，就如何进一步贯彻中央关于党政机关必须保持廉洁的指示精神，加强党的纪律发了言。
全国总工会书记处书记李容光、中组部副秘书长郑科扬、团中央机关党委副书记于隶群、中纪委机关党委书记杨攸箴、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兼机关党委书记王立威等介绍了各自机关保持廉洁、加强纪律的经验。中央办公厅副主任杨德中出席座谈会并讲了话。
温家宝在讲话中说，现在我们的改革进入了关键阶段。这个关过得好不好对中国改革的前途、对中华民族的命运，关系极大。面临这样的形势，我们党的机关和全体党员干部，必须保持廉洁，反对弄权渎职、敲诈勒索，贪污受贿；必须加强纪律，令行禁止，自觉地维护党和政府的权威；必须振奋精神，提高效率，更好地为改革服务，为基层服务，为人民服务。我们应该在这些方面起到表率作用。
温家宝指出，党的机关和共产党员在保持廉洁的问题上有它特殊的重要性。在当前改革的关键阶段，共产党员要更加自觉地投身到改革的伟大实践中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团结和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坚毅不拔，开拓前进，闯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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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央国家机关举行党员先进事迹报告会
共产党员应在廉洁方面作表率
本报北京6月28日讯 记者尹品端报道：今天，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1000多名党员干部，聚集在中南海怀仁堂，听取5位优秀共产党员的先进事迹报告。他们是：中国科学院三环新材料开发公司总经理王震西、化工部矿山局医院筹建处主管护师吴惠娟、外交部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原参赞李文祥、中国旅行社总社日本部翻译董应烈、航空航天部三院三十一所高级工程师丁振宗。
会前，李鹏、胡启立、姚依林、吴学谦、薄一波、芮杏文、陈俊生等领导同志亲切会见了中央国家机关先进党支部和优秀共产党员的88位代表，并同他们一起合影留念。
近几年来，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各级党组织一直坚持开展创建先进党支部和争当优秀共产党员活动。今年“七一”前夕，各部门又评选和表彰了一批先进党支部和优秀党员。
国务委员、中央国家机关工委书记陈俊生在会上着重讲了国家机关的廉洁问题。陈俊生说，中央已经明确提出党和国家机关保持廉洁的基本要求，根据中央的这一要求，我们必须坚决反对利用职权索贿、受贿、贪污、弄权渎职、敲诈勒索等违法犯罪行为；必须坚决反对和抵制送礼、受礼、大吃大喝等不良风气；必须坚决反对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贿赂、贪污、偷税、抗税、挪用公款、出卖国家秘密以及其他违法违纪行为，坚决反对利用职权在进行经济活动中索取或接受不正当的收入；政府机关不准办企业，政府各级干部不准经商。陈俊生希望国家机关各部门、各单位都要把廉政工作作为一件大事摆到重要议事日程上，严肃认真、扎扎实实地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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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改革话题
新的观察点：城乡改革的汇合
——国务院农研中心发展所副所长林毅夫谈物价改革
本报记者 吴长生
城乡利益的交结点
记者：肉价、蔬菜价、粮价、化肥价。物价，特别是农产品价，成了城乡神经的敏感点，左右着人们的情绪，影响着改革的进退。
林毅夫（国务院农研中心发展所副所长、留美归来的经济学博士）：农产品价格是城乡利益的交结点，在城乡改革交汇之后，当然要引起普遍关心。
现在有三件事议论最多：一是要稳定城市物价，以此来稳定人心。二是要提高农产品价格，保护农民生产积极性。三是要减少国家财政赤字，不能靠多发行钞票过日子。
三件事都该办，可分析一下，似乎又没法同时办到。做到一、二，国家就非得增加补贴，赤字必然加大；做到一、三，农产品只好强制继续维持低价；做到二、三，城里的食品价格又难免大幅度上涨。
记者：显然，目标之间存在着矛盾，三者无法兼得。在这样“两难”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林毅夫：必须有取有舍。关键是看怎样取舍对长期经济发展最有利。
价格改革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来的。只有不失时机地抓住价格这个“交结点”，下决心过好这一关，建立城乡新的利益结构，启动新的调节机制，我们才能走出“死胡同”。
长期失衡的天平
记者：近两三年，一些农产品生产发生了比较大的波动，带动了城市市场供应的起伏，危及部分城里人的利益。应当怎样看待这种情况？
林毅夫：我认为波动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农民的进步，反映了社会的进步。说波动大，是相对公社体制时而言的。那时，生产波动倒是小，但整个经济死死的，城里供应也一直紧巴巴的。实行联产承包制后，农民在成为生产主体的同时，也成为利益的主体。关系自身利益，当然要对价格信号有所反应。更要看到，农民在对市场价格信号作出反应的同时，也对新的技术作出了反应。什么技术先进，对生产有利，他就积极采用什么。这正是推进现代化的根本动力。贵州许多地方，1980年时送化肥去他都不用，现在却到处抢着买。地膜前几年3000元一吨卖不动，农民一旦认识了它的增产效果，就迅速广泛使用起来，现在一万元一吨还买不到。
如果说有哪点不正常的因素的话，那就是在本该果断地按照价值规律与农民打交道时，我们贻误了时机。农民低价交产品、高价买生产资料，“两头受挤”，只好作出了减少一部分农产品生产的选择，而这些产品又是市场急需的。
（在城乡利益问题上，长期以来的实际状况就如一架失去平衡的天平。城市的一头总是沉的，利益被承认、受保护。而农村的一端总是轻的，农民的利益被忽略，经常受到各种形式的侵害。——编者）
为什么会形成这种长期失衡的格局？出于一种理想主义的主导思想：要把我们这样一个落后的农业大国尽快变成发达的工业国家，就先要让农业作出一定的牺牲，国家用低价收购农产品，保证城市企业得到低价原材料、城市居民得到低价食品，从而使企业得以维持低工资、高利润，国家就能实现高积累。等工业发展了，反过来再支援农业。
这样的做法在一定时期也许难免。可是农业一牺牲就是30年，大约通过“剪刀差”的方式，农业为国家提供了6000亿—8000亿元的积累。也就是说，为了“工业化”，我国农民，无论长幼，平均每人已贡献了1000元以上。现在，国民经济中农业占的比重已由解放初的70％下降到30％，而农村人口却依然保持占近80％的水平。这种办法也影响了工业的进一步发展。在低价包供的体制下，企业靠便宜原材料、便宜能源、便宜劳动力，就完全可以赚钱。加上对外闭关自守，企业是既无国内竞争对手、又无国外竞争对手，维持生产即可平安生存。这恐怕也是我们的企业长期效益低下而又不思进取的一条致命原因。
牺牲农业，使一些基本的经济关系扭曲。例如，价格的高低，本应真实地反映资源的稀缺与富裕，多则贱、稀则贵嘛。我国人多地少，人均占有耕地只及世界平均水平的1／3，可偏偏要把出自土地的农产品价格压得很低。结果是低价刺激消费而又抑制生产，更加剧了供需矛盾。当然我也不同意像日本那样地把国内粮价抬到比世界平均粮价高7倍的程度，但反映资源稀缺这点是可取的。
（看起来，是校正长期失衡天平的时候了。我们每个城里人，特别是处于决策地位的领导者，在看“菜篮子”的同时，要更多地看看粮田、猪圈和菜园子。——编者）
添砝码与换机制
记者：校正城乡利益失衡的天平并不像加减砝码那么简单。近年的实践证明，头痛医头式的由国家提高农产品价格，总是带来物价、工资、补贴的轮番上涨。而农产品的“涨”总也赶不上生产资料的“涨”。怎样看待这个现象？
林毅夫：这种由国家定价、调价的老办法不应再继续下去了。因为每次调价或增加补贴，都是在生产主体——农民或职工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情况下，政府被动进行的。结果是政府、农民、职工，三者的关系经常处于紧张状态。
必须冲出“农民积极性低落、农产品提价——城市职工生活下降，增加工资、补贴——工业品生产成本提高，产品涨价——影响农民积极性，再提价”这种恶性三步循环的死胡同。
怎么冲法？只有转换机制，改国家定价为市场定价。把过去那种因关系紧张而由国家被动采取的周期性较大幅度的提价行为，转变为无时无刻不进行着的市场微调。只有这样，农民、农业才能够取得应有的经济地位；工业企业才能感到压力，进而逼出改进生产的动力。
核心是刺激生产
记者：农产品价格放开后，如何解决城市居民生活水平受影响的问题？目前有不少方案，有的已经在部分城市实施。其中有主张补贴与物价上涨指数挂钩的，也有主张工资与物价上涨指数挂钩的，等等。到底怎样改法好？
林毅夫：我不同意工资或补贴与物价指数直接挂钩。因为好的工资制，应同时达到三个目标：一、对生产起刺激作用；二、不成为通货膨胀的动因；三、在通货膨胀发生时，对职工生活起保障作用。而其中核心是第一条。
工资、补贴与物价指数直接挂钩，只能达到第三个目标，对生产起不到刺激作用。从东、西欧一些国家的情况看，凡是这样搞了的，效果都不好，生产起色不大，工资、物价轮番上涨。
采取把生产性单位与非生产性单位分开，工资分别挂钩的办法，可能更好。
生产性单位的工资与企业的净增值挂钩。这样三个目标就能同时实现。只要企业的生产有真实增长，职工的工资、生活水平就会同步提高。
非生产性单位的工资与国家财政收入挂钩，因为财政收入在国民经济中占的比例是个稳定数，是随经济的增长而增长的。公职人员的工资与之紧密联系，会更有利于调动全社会发展经济的积极性。
长痛不如短痛
记者：明确目标不易，实现目标更难，需要付出艰巨而实在的努力，并且需要一定的时日。闯物价、工资改革这一关，是否意味着“一步到位”？
林毅夫：目标明确了，怎样攻目标，还有讲究。工资、物价改革“一步到位”是不现实的。因此，我赞成先实行“暗补改明补”的办法。但我认为，应当也可以做到一次补足。不然的话，对市场就不敢真正大胆放开，市场机制就启动不了。1979年的提价、补贴，发生了差不多5年作用；1985年的提价、补贴，只起了1年多作用。如果这次再不接受教训，发生新的供需危机的周期可能会更短。提一次、补一次，很快就形成新的固定价格是不行的。
（农村改革孤军勇进、一泻千里已经成为历史。1985年以后，城乡改革日趋交融，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改革更加复杂，难度更大。现实要求我们尽快适应这种变化。在实际生活中，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可能各不相同，或城或乡，或工或农，但在观察和思考问题时，能不能有意识地变换方位，争取多作全方位的思考呢？回答应当是肯定的。——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