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
部分省市统计部门的抽样调查表明
我国城镇居民欢迎住房改革
少数人有疑虑另些人则希望推迟
本报讯 城镇住房改革方案出台后，广大城镇居民反映如何？他们有什么打算？最近，福建、黑龙江等省和哈尔滨、襄樊等市对此进行了抽样调查。
多数人拥护。襄樊：有90.91％的人赞成进行住房改革。福建：66％的人认为现行住房制度问题不少，已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对自身利益的关切以及对住房分配中不正之风的痛恨是人们拥护房改的重要原因。有人认为现在找房子比找对象都难，后门堵不住，少数人受益，坑了小老百姓。人们寄希望于改革。福建的调查表明，认为改革可以制止在住房上搞不正之风的占56％；可以鼓励个人买房的占17％；可以促进建筑、建材业迅速发展的占14％；可以改善消费结构的占11％。
少数人疑虑重重。福建：17％的人不赞成房改。襄樊：赞成房改的人中持“房改应推迟进行”的占1／3。这部分居民主要有几种担心。
——担心房租高涨，导致生活水平下降。认为低工资制度制约了房改的可能性，提高房租将打破大部分人的收支平衡状况，尤其是收入低，人口多的家庭会背上沉重的房租包袱。
——担心中间梗阻。认为现行住房制度对领导干部是有利的。担心领导干部不支持，或把好的政策执行偏了。
——担心无资购买商品住宅。有的人担忧地说：“菜篮子问题已经是个包袱了，不要使房租成为更大的负担！”来自黑龙江的信息表明，人均居住面积在5平方米以下的困难户，由自己掏钱买房，在10年内可以买得起的只占被调查人数的4.9％；由个人支付房价的30％，其余由国家贷款，能在10年内买得起的也只占7.1％。
哈尔滨市在调查中了解到居民希望有一个合理的房租补贴政策，使居民在生活水平不降低的基础上，具备购房能力，改善居住状况，以及制订保障房改顺利进行的法律、法规。
许多居民在房改推开后的打算如下。福建省城市抽样调查队的调查表明：有72.5％的居民要求国家给予适当补助；有37.7％的人准备减少其他消费支出；有19.3％的人将减少银行储蓄来承受住房的多支出；有11.1％的人准备大房换小房。
（任蕴 李潍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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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她们需要理解和尊重
——访东四人民市场几位女售货员
本报记者 沈纯
“三·八”节前夕，记者来到北京市最大的百货商场之一——东四人民市场，访问了几位在商业第一线站柜台的姐妹。
“三百六十行里，联系群众最广的莫过于我们这一行了”，针织品营业组长赵楠神情中流露着自豪：“每天早上8点30分铃声一响，我们就换好衣服站在柜台后，一般每人每天要接待五六百人次，来回走30多里路。销售旺季就更忙了。去年10月间，大连新潮服装展销，50元一件的衣服，我一天卖了6万元，起码接待了1200位顾客！水没喝一口，午饭也没顾上吃，到后来脑袋直发涨，只见周围人头攒动，都向我喊着什么，可声音却非常遥远，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当送走最后一个顾客时，我一下子瘫倒了，但心里很高兴，商场多了销售额，我们组也提高了效益。”
鞋帽部营业员吕艳文是位心直口快的女性，她说：“顾客只看到我们的服务态度，却不了解我们的辛苦。我们也是为女、为妻、为母的人，有老人、丈夫、孩子和家庭，可是我们大商场的营业员，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不能和丈夫孩子一块逛公园、看电影，节日里不能同家人团聚。虽然我们每年有15天事假，但是不敢轻易用，存着，万一孩子生病怎么办？一年忙到头，我们希望顾客高兴而来，满意而去，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呀！”
我们很自然地谈到当前社会上对商业服务态度的批评。服装组营业员周新蕙说：“这些批评是对的。我们出了商场买东西也是顾客，将心比心，谁爱看人家的冷脸子？我们商场领导也抓这件事，如果谁被报纸点名批评了，不仅工资不能长，全年奖金也吹了。所以单为个人计，我们也想服务得好些。可是，生活中糟心的事实在不少！孩子学习，老人生病，夫妻吵嘴，自己身体不适等等，心情不好，就懒得讲话，顾客就不满意。我们说是上班8小时，实际上每天早上6点多钟就得从家里出来，挤公共汽车，远的得倒三次车，到班上马上‘开练’（指接待顾客），晚上六七点钟到家，一天12个小时不能坐下来休息，有时真感到疲惫不堪。”
一些顾客的无理取闹也令人头痛。比如已经洗过的衣服，穿过的鞋，也硬要来换。有些“特殊顾客”，不给退货就亮出证件，扬言找领导。退吧，国家受损失；不退吧，要吵架，到头来自己挨批评，还被扣奖金。
她们最受不了的是个别不讲道德的顾客，有人故意向售货员脸上喷烟，有人向她们打榧子。吕艳文说：“我们在忙乱中出差错，欢迎顾客指出来。可是个别顾客不但不谅解，还出言不逊。有一次，我把10元一张的钞票错看成5元的收了。这位顾客厉声指斥我：‘你把那5块掖哪去了？想贪污吗！’我们和钱物打交道的人最忌讳这个，听了比挨打还难受，气得我流了半天眼泪。”
她们向社会呼吁：给商业第一线的女职工更多的理解和尊重。她们说：如果社会能更多的理解和尊重我们，我们也必然会更加自重自爱，会以更好的服务来报答顾客。她们希望报纸、广播不要只批评某些售货员的冷面孔，还要表扬更多的售货员的热心肠；希望有关部门注意改善女售货员的工作条件以及各种福利设施，如设更衣室，办好幼儿园、托儿所、食堂；将女售货员的工时由8小时减至6小时。
据说，在首都国营商业第一线的职工中，约有80％左右是女性，她们牺牲了自己的家庭和安逸，将各种商品一件一件送到千千万万消费者的手中，让我们向她们致以衷心的问候和崇高的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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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改革国家建铁路企业只管用的旧模式
广州铁路局承包一年气象新
扩建项目当年见效一年增开客货车二十对
本报讯 记者梁兆明报道：去年初开始实行投入产出、以路建路全面经济承包的广州铁路局，既包客货运营，又包基本建设，从而冲破了由国家建设铁路、企业只管使用的老规矩，创立了依靠自身积累实现自我发展的新格局。
作为全国铁路系统第一个具有投资主体资格的广州铁路局，经过一年来的实践，显示了投资主体下移的巨大作用。去年全局40项“短平快”扩建工程，全部当年施工，当年投产，当年见效。这些项目不仅建设速度快，而且提高了投资效益，做到了边施工、边增加运量，边见效。一年来增开了20对客货车，多发送旅客545万人，多发运货物354万吨。并且保证了工程质量，去年竣工验收的818个项目，工程质量合格率达100％，其中优良率达92％。实行全面经济承包后，全局还改变了设备吃老本的现象，增加了设备更新改造和大修的投入资金，推进了技术进步，去年完成科技研究成果103项。
在投资环境改变后，这个局在自我发展、加快铁路建设中，探索出许多可贵的经验。
——深入开展双增双节，千方百计积累建设资金，想方设法少投入多产出。去年，全局通过深入挖潜，不但内部消化了物价上涨增大的支出，而且多积累建设资金5357万元，使全年提供建设资金增加到5.57亿元。
——坚决执行“三保三压”方针，集中资金投入铁路建设。首先逐项清理已经施工的在建项目，对投资过早、规模过大、标准过高的项目，实行缓、控、压。去年一举压掉了7个项目，缓建8个项目，共压缩投资1.7亿元。同时对非生产性建设投资和消费基金的增长，实行严格的控制。
——改革内部基建体制，努力用好用活资金。通过推进投资主体下移，路局对所属各个分局实行项目包干，建立投资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制度，并实行限额设计、设计施工实行公开招标等一系列配套改革。在资金使用上，做到从实际出发，把钱“捆”起来用，该上的项目投足资金，不该上的项目分文卡死，促使各个单位和广大职工都以投入产出为原则，用好用活资金，加速铁路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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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农科院科技开发取得显著成果
将建科研生产销售咨询一条街
本报讯 记者陈满正报道：最近，位于北京西郊的中国农业科学院决定拆掉西院墙，兴建农产品的科研、生产、销售、咨询一条街，使科研成果尽快转化为生产力。
1985年以来，农科院先在特产、养蜂、茶叶、蔬菜等8个研究所进行改革试点，取得经验后，逐步在全院推开。现在全院36个所（室）大部分根据自己的优势进行了科技开发。到去年底为止，该院已有20个科研所与外单位联合开发项目80个，建立生产联合体34个，转让各类科技成果144项（次）；为各地培训人才7万人（次）；向社会提供苹果、梨、柑桔、山楂、葡萄良种良苗5700万株；推广小麦、玉米、水稻、棉花、甜菜、蔬菜等作物良种5080多万公斤，种畜种禽700多万头（只）。
今年，农科院除继续对黄淮海平原、三江平原、武陵山区、晋东南干旱区进行开发治理和技术扶贫外，将进一步加强科技开发，兴建农产品一条街，宣传科研成果，进行技术转让、咨询、承包，销售各所研制的名特优种产品、系列产品以及科技图书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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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变“防范型”为“促进型”
北京海关帮助企业进入国际大循环
本报讯 记者梅洪如报道：为促进北京地区企业进入国际经济大循环，北京海关改变工作指导方针，变“防范型”为“促进型”，以促进对外贸易发展为宗旨，既把关，又服务，帮助企业建立健全进出口规章制度。对北京地区发展对外贸易起了推动作用。
近年来，北京海关针对一些承担进出口业务的企业不熟悉有关的法规制度，或不执行货物出入关手续，或擅自多报料耗以赚取进口料件，或非法出售进口设备等现象，深入基层，查处问题，宣讲法规，帮助企业消除违法违纪行为。去年，服装行业同外商签订的进料加工合同猛增，由于过去积压下来的大量到期合同没有向海关核销，影响了新合同的执行，成为发展服装加工出口的一大难题。海关仔细分析了产、销各个环节，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帮助企业制订了科学的核销办法，不但使600多份拖欠下来的“无头案”很快核销完毕，而且使当年到期的2500多份合同按期核销，不欠新帐。北京海关还帮助担负对外加工业务的工厂建立了统一的账册，做到进料、加工、出口各环节账目一笔清，堵塞了漏洞，保证了出口创汇企业的合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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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广东创办港澳游受欢迎
四年来参加近二十九万人次
新华社北京3月7日电 据广东省旅游局提供的情况，广东创办港澳游4年时间已有28.8万人次参加这一活动，受到省内人民以及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的欢迎。目前仅香港等候出团人数超过25000多人。几年来，参加港澳游的成员中，有一般市民、工人、农民、学生、教师、医生、记者、干部、技术员、工程师等。他们之中有的旧地重游，与阔别多年的亲友相聚同欢；有的专程到港澳参加亲属的婚丧嫁娶、承接遗产等。这种以旅游形式有组织的赴港澳探亲访友，为同胞间的交往、沟通架设了桥梁，大大缓解了申请双程赴港澳探亲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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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招标选厂长把竞争机制引入承包经营
合肥毛巾厂更上一层楼
新华社合肥三月七日电 （通讯员吴清云、记者王礼贶）连续三年被评为安徽省与合肥市最佳经济效益单位的合肥毛巾厂，通过招标选厂长把竞争的压力和动力引入承包经营，深挖企业内部潜力，经济效益持续大幅度上升。
合肥毛巾厂是有一千多名职工的中型国营企业，靠整顿和改革从一九八四年起扭亏为盈，一九八六年实现利润超过建厂十九年的总和。值此企业蒸蒸日上之际，这个厂却登报向全省发出招标选厂长的启事。
经过激烈的投标竞争，合肥毛巾厂原厂长李多让全力以赴胜过来自全省各地的二十八名竞争对手，从去年元月开始对这个厂实行为期三年的资产经营责任制。他把全厂职工当作自己的经营伙伴，多方采取配套改革措施，进一步调动全厂上上下下的积极性。他们以厂长为指挥中心调整和理顺内部行政管理体制，强化企业经营机制。全厂一线生产工人实行了新的计件工资制，干部每月实际收入的多寡则依工作实绩而定。
合肥毛巾厂招标选厂长、把竞争机制引入承包经营一年，实现利税达到三百二十一万元，比一九八六年增长一点二一倍，同时职工人均收入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这个厂的不少考核指标，也由全省同行业前列，跃升到全国同行业先进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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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东农业技术开发试验见效
山东省去年组织实施的三十五项重大农业技术开发性试验，增加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十七点二二亿元。这些项目遍布全省七十五个县市，包括小麦、玉米、水稻、花生、黄烟、棉花、苎麻、苹果、淡水鱼等二十二个主要农林水产品种。开发面积三百五十八点五万亩，带动面积一千一百九十三点四万亩。据省科委组织验收统计：农业技术开发共增产粮食七点四九亿公斤，皮棉六十一点五万担，油料六千九百五十二点六万公斤，果品八千五百九十九点一七万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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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河南查出违纪金额逾三亿
历时三个多月的河南省税收财务大检查共查出违纪金额三点七九七二亿元，其中应补交入库二点三○二八亿元，已补交入库一点九○三五亿元，占应入库的百分之八十二点七。
这次税收财务大检查共查了九万八千六百二十三户企业，各部门、各企业对检查出来的问题都采取了严格措施。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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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门子北京用户协会成立
本报讯 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西门子北京服务中心用户协会，七日在北京成立，西门子可编程序控制器特约服务部同时开业。联邦德国西门子公司生产的数控系统在我国有不少用户。一九八一年建立的北京服务中心，几年来及时完成了调试、培训、维修业务。这个协会的建立便于用户之间交流信息和使用经验，提高使用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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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泥土与黄金的辩证法
——从白藤湖变化得到的启示
吴象 陆文强
中国的名湖数不胜数，如今又出了个白藤湖。它位于广东省珠海市斗门县西江入海口，比杭州西湖大一倍，是当地农民筑堤围海造成的。1984年12月18日，白藤湖畔出现了中国第一个农民度假村。三年时光，它迅速成长为一个旅、农、工、贸综合发展的新型社会经济联合体。到1987年底，3000农民中已有70％转向非农产业，人均收入1400元以上，另外还招聘了1000多名职工；先后共引进国内外资金1.2亿元；客房床位增加到1800多个；年游客量增加到51万人次，其中近1／6是港澳同胞、华侨和外宾。南国水乡的天然野趣与现代化的物质文明相结合，使白藤湖具有特殊的魅力。珠海市政府曾邀请近百名专家学者来此考察、论证，决定在农民度假村的基础上兴建中国第一座多功能的、现代化的旅游城，并于1987年12月18日举行奠基典礼。分三个步骤，预计在本世纪末全部建成。可以肯定，白藤湖必将有新的更大的发展，成为中国一系列名湖中令人刮目相看的后起之秀。
来过白藤湖的人，都对这里沧海—桑田—乐园的传奇式的变化感到惊奇。这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呢？白藤湖联合开发公司总经理钟华生说：“荒凉，黄金成为泥土；兴旺，泥土变成黄金。”这句话也许可以解开这个谜吧。
开放与开明
封闭意味着停滞、落后，开放则为加速经济发展创造了条件。
神州大地从南到北不乏战天斗地、改造山河的典型，但许多地方富裕得并不快。当白藤湖的农民把沧海变成桑田之后，也面临着下一步棋怎么走的问题。
白藤湖缺少办工业的条件，但是这里气候宜人，景色秀丽，盛产海鲜，邻近港澳，有办旅游的优势。他们从当地实际出发，选择了旅、贸、工、农发展商品经济的路子。为什么白藤湖比许多乡镇工业发达的地方发展得更快呢？这可能因为旅游业是第二、三产业中的新兴产业，是能够直接间接带动许多部门发展的综合性产业，是开放性更大的外向型经济。一办旅游，来的人多，消费就多，与吃、住、行有关的饮食、建筑、交通等行业必然随之兴旺；人多信息就多，关系就多，发展工业、贸易也就增加了有利条件。
白藤湖农民度假村刚刚起步就遇到了困难。1985年全国性的银根紧缩，使它不仅建设无法继续，连水电费也交不了。停下来则前功尽弃、全盘皆输，怎么办？让利！毫不犹豫地让利！他们提出了无偿向投资者提供土地等六条优惠条件，以吸引外来的资金。结果坚持下来了，而且发展得更快了。
有人曾怀疑这样做太吃亏，甚至责备这是出卖农民利益。但白藤湖人懂得，不开明决不能得到开放之利。所谓开明就是要从总体上用长远的战略眼光去看待平等互利原则，敢于并善于牺牲眼前的某一方面的利益，去换取长远发展带来的更大的利益。其实，无偿提供土地并非完全无偿。它大大加速了白藤湖建筑业、建材业的发展，扩大了就业范围，提高了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每一亩地、每一平方米建筑面积当年就能产生可观的收入，更不用说对未来发展的长远利益的意义了。正如钟华生说的，直接赚钱不算高明，通过转化赚钱才是真正的高明。
让利，对提高竞争力具有极端的重要性。白藤湖的客房豪华舒适，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租金却比别处同等水平的低30％左右。向游客让利，所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几乎是逐年翻番。
有些地方自然资源丰富，却缺乏资金、人才、技术。横向联合本来可以解决这个困难，但是，由于小农经济的狭隘思想作怪，总是怕吃亏、怕让利，宁可自己加工也不肯让利搞横向联合。结果技术不过关，产品质量低，滞销积压，损失重大。这实际上是把自己的优势和自己的劣势相结合，越不肯让利，越不能得利。如果懂得让利，就可以借用别人的资金、人才、技术，开发当地的资源，逐步积累资金，培养人才，提高技术，把自然的优势变为商品的优势，进而变为整个社会经济的优势。无数事实证明，让利反而能得大利。
时间与时机
时间观念强弱，是商品经济与自然经济的重要区别之一。
白藤湖人时间观念强，办事效率高，但是他们认为，时间并不等于时机。时间是连续不断的流程，时机则是关键的“一瞬间”。它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谁目光敏锐，抓住了时机，谁就能打开胜利之门。
1984年银行贷款比较宽松，条件比较优惠。白藤湖抓住这个时机，贷款3000多万元兴建农民度假村。这个时机抓得好。但并非没有风险，白藤湖既无名胜，更无古迹，不少人对农民集资贷款办旅游颇为怀疑，曾讥之为“老母猪戴耳环”。但他们认定，自然风光和鲜活产品是自己独有的旅游资源，只要投资下去，配上现代化的设施，就一定能以“住水边、食水鲜、玩水面”的特色吸引游客，尤其是港澳的中下层人士。这些人整天为城市的紧张、拥挤、喧嚣所苦，只要吃、住、行的条件好，是很乐意到这空旷、宁静的农村环境中来度假的。白藤湖人在试办旅游的实践中摸透了这一点，所以敢冒风险，并用让利的办法加快高水平旅游设施的建设。人们常说树大招风，崭露头角的能人或企业往往引起嫉妒，招来灾难。但钟华生却说，树大招风，树大成林，也能抗风，就吹它不倒了。因此，一定要抓住时机，勇往直前，决不能顾虑多端，贻误时机。白藤湖能在外部条件发生波动的情况下不断发展，日新月异，主要原因就在这里。
对于时机，机遇，也要善于辨别。1985年，一位外国游乐公司的商人曾向白藤湖兜售价值2000多万元的大型游乐设备，三次邀请钟华生到国外观光、谈判。这位外商一再强调，中国有许多地方想买他这套设备，因为他看到白藤湖有发展前途，愿意以最优惠的价格出售。钟华生经过调查研究，胸有成竹，他问对方：“贵国装了几套这种设备？”对方支支吾吾回答：“全国只有一套，巡回流动。”钟华生说：“据我所知，广东省已经有七套了，你认为我们再引进合适吗？”白藤湖避免了把大量资金积压到无法发挥效益的项目上。
当前发展外向型经济，从国际市场的变化来看，是个难得的机遇，应当快办、坚决办，不可坐失良机。但要十分重视调查研究，切实做好各项有关工作，更要善于区分机遇和貌似机遇的陷阱。
志向与智慧
农民企业家是80年代农民在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实践中锻炼出来的先进群体。他们不仅是出身于农民的善于经营管理的企业家，而且是至今未脱离农民与土地、直接为农民谋福利的企业家。钟华生就是这队伍中的出色的一员。
钟华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是，当为度假村的名字是否冠以“农民”二字发生争论的时候，他语调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像历代统治者，危难时依靠农民，富贵了撇开农民！我们工人有工人文化宫，干部有干部疗养院，中国有八亿农民，为什么不能有个农民度假村！”
度假村有一条规定，凡持有乡介绍信的农民，一律八折优待。三年来，农民来此度假旅游的，每年均达游客总数的30％左右。有次来了个老农旅游团，钟华生亲自派服务员给他们带路，教他们开电视，打电话，坐碰碰船、碰碰车。这些老翁老妪如登仙境，摸摸这，摸摸那，看窗帘如何启动，头上的金属球如何闪光，听立体音乐来自何处，一个个热泪盈眶，忽而手舞足蹈，大唱粤曲，返老还童，忘乎所以。
为农民争气的志向，转化为白藤湖人强烈的责任感和事业心，转化为创新开拓的智慧。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他们提出的“旅游农业”。他们认为，当地的水产与其运到广州、珠海去卖，不如请人来吃，既可减少损耗，又能卖高价，就地消化，他们称这是“进口”创汇。
通过实践，白藤湖人的认识有了发展，决心把整个农业和旅游结合起来。现在，白藤湖月月有香花，季季有鲜果。占地3000亩的百果园，分为葡萄园、荔枝园、柑橙园、杨桃园、龙眼园等等，均已更换良种，可让人游览、参观、拍照、自摘、自选、订购。
1987年的秋天，田纪云副总理视察了白藤湖，对旅游农业作了高度评价，充分肯定了它的发展道路。旅游业应是经济和文化的结合体，它不直接生产什么产品，却能满足人们高一个层次的物质、文化和精神上的需求，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会越来越兴旺。白藤湖农民度假村，居然一年之内能吸引游客51万人次，而且方兴未艾，这是为什么？我们想，除南国水乡的自然风光和现代化的物质文明之外，就是人们从这里可以看到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变化的缩影，看到中国农民改造世界的志向和智慧。对渴望了解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人来说，这可能比名胜古迹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附图片）
白藤湖农民度假村一角。 钟锦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