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承包经营在1987年
竞争——拨动人心的巨手
——山西机器厂招标报道札记
冯勤学
承包，在1987年，它的功绩之一，就是在我国经济生活中引进了竞争机制。我有机会报道了山西机器厂公开招标的全过程，现将采写札记奉献给读者。它从一个角度反映了竞争这只巨手是怎样拨动人们心弦的。
9月13日 见报新闻：昨日，太原市举行大型新闻发布会，山西机器厂公开招标，实行抵押承包。
实际上，这次公开招标是逼出来的。
山西机器厂（以下简称“山机”）始建于1920年，现有职工4100余人，是全省大型企业之一。其主要产品叉车，在市场上享有盛誉，供不应求。但是，近年来该厂管理混乱，企业亏损达280余万元。太原市领导曾派人跑遍了市内各大企业，要求他们收买或集体承包“山机”，结果，无一家富户愿背这个“包袱”。接着，市有关领导在全市副厂长以上的干部会上恳切陈词，号召有勇有谋者挺身而出，承包“山机”，结果，大家面面相觑，无一人站出。后来，领导上又把目光移到新厂长身上，希望他力挽狂澜。可是，这位机械战线上的宿将却表现出十二分的谨慎。他用图表算大账，用计算机算细账，向有关领导提出了自己承包的条件：允许到年底亏损100万，由国家贷款，再为职工盖3栋宿舍楼……“承包指导组”的同志们愕然了。（企业亏损，成为包袱，也成了人们讨价还价的砝码，缘由就在缺少竞争机制。——编者）
“一对一”的承包方法难以奏效，现实逼着领导者去寻求公开招标的办法。我很担心，恐怕仍无人敢揽这个“瓷器活”。因为凡中标者需交纳押金1万元。看新闻发布会后的反应吧！
9月17日 见报新闻：并州本是英雄地，各路豪杰跃马来；60余家夺标者逐鹿“山机”。
出乎意料，仅7天时间，报名投标者已达68家（每家5人，包括总会计师、总经济师、总工程师）。这些人中有留学美国的硕士研究生，有毕业于上海交大、哈尔滨军工大的大学生；有年富力强的现任厂长、副厂长、技术人员；也有政府干部、医务工作者、农民企业家；还有外省、市及港澳地区的企业家等。
一位电大经济系毕业的投标者对记者说：“我当了七八年工人，又学了几年企业管理，自认为素质不错，就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总算看到了希望！”
一位27岁的青年技术人员，星夜从长治钢铁厂赶到太原，要求报名。当工作人员告诉他不符合条件时，他哭了：“给我一次机会吧，行不行！”
啊！机会，机会！我似乎明白了，人们喜欢竞争，是因为它给众多人以施展才能的机会！
许多参加投标的人给市领导机关打电话，询问“投标者是否在相同的起跑线上？领导上是否已经内定了中标人？”（向社会公开招标，引来了四方人才，但是人们仍要行使他们的监督权力，因为大家向往的是真正的竞争。——编者）
9月24日 见报新闻：男奔女走话揭标，大街小巷说改革；
“山机”招标答辩进入高潮。
真是没有想到，这次“山机”招标，竟成了社会上的热门话题。招标决赛定在26日，可现在主管部门每天都要接到各方面来电，有银行、商店、学校、机关、矿山等，纷纷要求参加答辩旁听。
一位商店负责人告诉我：星期天，他去看望父亲。嗬！坐了满屋子的人，都是父亲的同事、朋友，正在津津乐道“山机”招标的事。没想到，“山机”的招标，对人们心理影响这么广这么深。
（招标承包在社会上能引起如此众多人的关注，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编者）
9月30日 见报新闻：人似潮涌观壮士，掌声如雷赞竞争；“山机”招标决赛震动省城。
9月29日，从上午到下午，太原市政府礼堂座无虚席，过道都站满了人。来自省市各阶层的2000余名干部、工人旁听6名“决赛”者的答辩。一会儿掌声雷动，一会儿雅雀无声。
一位坐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正在飞速地作笔记。他是太原市水泥制品厂的党委书记王晋安。我问他为什么听得这么认真？他的回答是：“看来，今后我们的社会要看谁有真本事了！”（这是一句多么好的大实话。——编者）
另一位坐在地板上的青年人王新国，是太原市木材公司的职工。他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学习答辩，争取今后有机会参加夺标！”
10月12日 见报新闻：披荆斩棘迈出第一步，发奋图强开始新征途；山西机器厂有了执缨人。
“山机”公开招标，最后中标者是位34岁的青年人，他原是太原重型机器厂分厂厂长。
发人深思的是，整个舆论界及全省关心这次活动的人们，主要注意力并不在中标者本身，而是这次活动的各个环节，是竞争撞击各自心灵所产生的回响。
在“一对一”承包方案中因条件问题而争执不下的那位厂长，在“决赛”中以其幽默、坦率的答辩引起了阵阵掌声。他说，投标以来，他的思想观念发生了飞跃性的变化。过去，他认为三年填补688万元的亏损是不可能的，是竞争使他解放了思想，看到了以往看不见的因素……”（竞争触动了人们的心灵。在中国的大地上，招标承包一定会结硕果。——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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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湖南逐步推动物资体制改革
客户选购产品逐渐增加 钢材水泥价格稳中有降
本报讯 记者吴兴华报道：湖南省人民政府在物资体制改革中，充分发挥物资局系统的生产资料流通主渠道作用，平衡供需，平抑市场物资价格，1987年全省生产资料价格平稳，一些主要产品如钢材、水泥等价格稳中有降。
湖南省进行物资体制改革中，缩小指令性计划，扩大指导性计划和市场调节，1987年1至10月，全省物资局系统通过市场组织的物资已占物资购进总额的60％。
湖南省物资部门的具体办法是：
大力发展、合理分布有形的生产资料市场，使生产企业和建设单位择优、择廉、择近选购适合自己需要的物资，减少物资购销费用，抑制市场价格。全省建立起钢材市场7个，专业性和综合性的物资贸易中心56个，物资商场、门市部等物资网点570多个，形成了批零结合的物资购销服务体系。去年1至9月，全省通过有形的生产资料市场成交的物资达16亿多元。
组织物资部门在抓好计划内物资供应的同时，集中较多的力量和资金，采取发展横向联合，加强物资协作，开展调剂、串换等途径，扩大计划外资源，提高物资局系统的吞吐能力。物资多了，价格就难涨了。
实行优惠政策，把生产企业和使用单位自销和超储积压的物资吸引到物资市场中来。如规定：生产企业在完成国家计划后，自销的钢材、生铁、铜、铝、碱进入省物资贸易中心，并按市场销价销售给本省用户和物资企业的，可减按国拨价征收增值税或产品税；外省企事业单位进入湖南省贸易中心销售的钢材、有色金属、纯碱、烧碱，凭当地税务部门的外销商品证明单，可免征营业税，因而挖掘了物资社会库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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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北京汽车制造厂创新奋进
四年艰苦奋斗不息 上缴利税逾1.9亿元
本报讯 记者王钟人报道：北京汽车制造厂在深化改革中，继续发扬“创新、为公、求实、奋进”的精神，提前两个月完成1987年国家计划。截至1987年11月底，工业总产值完成了29119.7万元，相当于年计划的112％，比1986年增长23％；汽车产量截至1987年12月中旬已达18350辆，相当于计划的110％。
北京汽车制造厂有着30多年的生产历史。1984年1月，由北汽与美国汽车公司合资经营的北京吉普汽车有限公司作为独立的经济实体，对外正式开业以后，没有参加合资的部分组成了现在的北京汽车制造厂。
四年来，新组成的北京汽车制造厂重新面临着生存、发展、竞争的三大挑战。厂党委和厂领导果断地作出决策——发扬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精神，进行北汽历史上的第二次创业。他们瞄准80年代世界先进水平大胆进行技术改造，设计、研制了新型的BJ122一吨级载货汽车，于1986年11月通过了国家级鉴定，填补了我国一吨级车的空白，结束了北京汽车工业几十年生产单一品种的历史。
与此同时，北汽在内部深化改革上实行厂长负责制，中层领导实行“任期目标责任制”，分配制度实行经济承包责任制和计件工资制。一系列的改革使北汽从零开始重振旗鼓，1987年工业总产值达到3.03亿元，4年累计上缴国家利税1.902亿元，平均增产率为26％，等于给国家贡献了两个半北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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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国医药行业持续稳定发展
一九八七年医药总产值达到二百零八亿元
产品结构趋向合理有些产品填补国内空白
本报讯 与国计民生休戚相关的我国医药事业经过8年的持续、稳定发展，1987年医药工业总产值达到208亿元，商品销售额174亿元，出口创汇6.7亿美元，实现利税45亿元，医药产品结构趋向合理，品种增加，质量提高，已能基本保证全国人民防病治病、康复保健、计划生育和抢险救灾的需要。这是深化改革的结果。
实行行业管理较早的医疗器械工业，通过“开门引路”，调动了各部门开发医疗器械的积极性，13个部委承担了16类300多种医疗器械的生产开发任务，有的产品填补了国内空白。
扩大了医药工商企业生产经营自主权，逐步实行承包经营责任制，使企业增添了活力，提高了经济效益。
各级医药管理部门和企业，认真贯彻《药品管理法》，强化质量意识，建立健全质量保证体系和检测手段，推行了全面质量管理。滥制药品现象已基本扭转。
（王锦鹄 胡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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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服装上档次关键在人才
《市场报》发表述评说，中国服装的牌子要打响，服装设计师应该走向世界
本报讯 1月4日出版的市场报，刊登了本报记者题为《时装设计师走向世界》的述评。述评说，我国服装出口，近年来增长较快，大批乡镇企业也加入了出口行列。但是，出口换汇额却不高，1987年服装出口换汇总额为16亿多美元，平均每件成衣不过几美元。专家们指出，这是出口服装的档次太低所致。
述评分析服装档次上不去原因时说，关键在人才。有一流的设计师，才能有一流的设计、一流的时装，才能在国际时装市场立足，与人抗衡、竞争。遗憾的是，有关部门长期重物不重人，重视有形的设备，轻视无形的技术和设计。许多企业只热衷于进口设备，却没有把技术和瞬息万变的服装信息引进来，造成了先进设备与落后设计并存的窘状，产品不能为消费者欢迎。
述评说，长期以来，我国存在轻视服装设计人员的现象，几千名设计人员一直被当作裁剪师傅。现在，为了服装出口，许多人出国考察，而设计师们却极难有机会出国长见识。闭门造衣，产品命运可想而知了。不久前，北京一合资企业聘请外国设计师设计了一件时装，国内的同行认为不怎么样；可是，样品拿到欧洲，最先寄回订单的就是这件时装。一位设计师说，我们对国外消费者了解得太少了。
中国服装应该把自己的牌子打响，中国的服装设计师应该走向世界。当然，这需要付出一定代价，但是，这笔投入是值得的，它将会加倍偿还，早投入，早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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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丰县兴修引水配套工程抓得早
农民自筹资金400万元 工程质量好于往年
本报讯 江苏省丰县抓住冬闲兴修水利的“黄金季节”，早安排、早部署，集中力量开挖梁西河、拓宽南支河引水配套工程。
去年这个县遭受严重干旱，县内水源缺乏，因引水配套工程未完成，农民望着江湖水引不进，眼巴巴地看着枝叶茂盛的庄稼苗逐渐枯黄死掉，麦秋两季全县粮食减产1亿多斤。农民吃尽干旱缺水的苦头，迫切要求挖河修渠引水灌田。为此县政府决定去冬今春搞好引水配套骨干工程。在不长的时间内，全县农民自筹资金400万元，还自愿带粮、带工具参加冬季水利建设，县政府因势利导，订计划，成立统一指挥机构，梁西河开挖和南支河拓宽续建工程两条干河总长22公里，250万土方的任务落实到乡、村、户。首羡、顺河、和集等15个乡、镇5万民工投入施工，仅两天时间，就挖土40万方，工程进度快，工程质量大大好于往年。
（李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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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航广州管理局实现飞行安全年
本报讯 民航广州管理局深化企业改革，坚持抓飞行管理和严格实行安全目标管理，去年全年消灭了等级事故，实现了安全年。民航广州管理局去年共完成了运输总周转量二万七千六百万吨公里，完成飞行五万七千一百四十二小时，旅客运输量达三百四十七万八千九百人次。
（侯庆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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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抚顺挖掘机厂迁建工程通过验收
本报讯 国家重点抢险搬迁项目——抚顺挖掘机厂迁建工程，最近通过国家验收。抚顺挖掘机厂是我国重型矿山、建筑机械骨干企业，一九五四年生产出我国第一台挖掘机，因地下采煤引起地面沉陷，于一九七九年开始边生产边迁建。 （皮祥 张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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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乐凯新等级录音磁带将投放市场
本报讯 化工部第一胶片厂生产的乐凯AD、AR型盒式录音带和D、AD级高速复录带日前通过部级鉴定，即将大规模投放市场。专家们认为磁带的技术指标相当于日本TDK磁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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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轻工业部《消费时报》元旦出版
本报讯 由《中国轻工业报》更名的《消费时报》元旦正式出版，该报周四刊，星期一、三、五、六出版。
《消费时报》仍由轻工业部主办。该报在今后的报道中将对轻工业的生产加强指导性，并将报道领域扩展到乡镇企业、军工企业及其它一切生产轻工产品的系统、企业，并加强对消费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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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目标：进入世界汽车市场
——访第二汽车制造厂
本报记者 林钢
到本世纪末，我国将分期建成三个轿车生产基地——一汽、二汽和上海市。三家的发展模式各不相同。第二汽车制造厂选择的是，以国际市场为目标，以国内市场为后盾的双市场型战略。就是说，一开始就瞄准世界汽车市场。
从三分半钟一个节拍，到一分钟一个节拍
对于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社会上，甚至汽车行业内部，有相当一部分人抱怀疑态度。很自然，在采访中，我就更多地在这方面提问。二汽厂长陈清泰的回答充满信心。他说，不应当简单地从我国目前仅有年产40万辆的能力来衡量我们的水平。不要低估我们30年积累的经验和潜在的实力。我国生产轿车的条件已趋成熟。
二汽是目前我国唯一年产突破10万辆的最大的汽车企业集团。但是，它没有生产过轿车。我这一次才了解，从卡车生产转向轿车，要攀登好几个台阶。二汽前总工程师，汽车老专家孟少农有一句形象的比喻：“能造卡车，是小学水平；能造轻型车，可算中学水平；会制造轿车，而且能大批量生产，就大学毕业了。”
所有与我谈话的工人和技术人员，都讲到轿车生产是多么复杂，所有的人又以能为轿车工业一显身手而感到欣慰和自豪。参观总装车间时，我看到每隔三分半钟，就有一辆东风卡车从装配线上下来。总工程师宋延光对我说：“我们的行话，叫三分半钟一个节拍。将来生产轿车，则需要提高到一分钟一个节拍的水平。”
在市场竞争中，机会比金钱更宝贵
轿车毕竟属于传统制造业，技术上的难度再大，也是可以逾越的。陈清泰劝我在写报道时，引导人们把注意力注视到世界汽车市场的挑战方面去。要让造车人、坐车人、决策人都看到，形势多么严峻！
赵紫阳同志1983年就提出，面对世界新技术革命的挑战和机会问题。4年来二汽领导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迎接挑战。陈清泰上任伊始就指出，拥有近20亿固定资产、销售额占国内汽车市场1／4的二汽，不能长期安居武当山下。
他利用出国的机会直接考察世界市场。他发现这几年一些发展中国家打入美国市场的势头十分迅猛。第一个打入美国市场的是南斯拉夫的“红旗”轿车，1985年以每辆3990美元的廉价，年销售量突破10万辆；紧接着南朝鲜的“小马”轿车在美国市场刮起一股旋风，1986年以每辆4995美元的价格，首次出口美国就销售16.8万辆。1987年，我国台湾省的轿车，也已打入美国市场。
陈清泰说，二次世界大战后，第一轮汽车生产的优势由美国向其他国家转移，日本、联邦德国捷足先登。这一轮我们没赶上。其实连日本人也承认，50年代初，当时作为战败国的日本，没有一家工厂可与一汽相比。经过20年卧薪尝胆的努力，日本一跃而夺得了世界汽车王冠的地位，我们大大落后了。
第二轮转移目前正在进行。进入竞争行列的有南朝鲜、巴西、南斯拉夫等国。南朝鲜最为咄咄逼人。我们能不能在第二轮中挤进去？陈清泰认为：能！比起10年前才起步的南朝鲜，我们有着明显的综合优势。在市场竞争中，机会往往比金钱更宝贵。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丧失时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世界汽车工业的显著特征是：全球化趋势。不管你主观上是否意识到，中国汽车工业和市场，早已是世界汽车市场的一部分。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发展，我国社会对于轿车的需求与日俱增。广阔的中国汽车市场正在形成，我们自己不去占领，外国车必然要趁虚而入。政府可以在一定时期限制轿车进口，却无法抑止国内巨大的市场需求。三次进口汽车浪潮的冲击，终于使许多中国人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中国也要发展轿车。与其买车，不如造车。
在采用什么模式发展轿车的问题上，也展开过内部论证。在回答二汽何以选择双市场型的战略时，技术经济研究室主任马自文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二汽的同志认为，发展轿车工业，如果不培植自己的技术开发能力，走技术引进，满足于国内销售的路，近期是稳妥的，风险也小。缺点是起点比较低。等你的国产车在国内站住脚跟，再要进入国际市场，仍然要实行新的转轨换型。那时还得花同样大的力气，时间却已经丧失。而且，无数事实表明，单纯技术引进能得到的，往往不可能是最先进的产品。外国资本家总归要让你和他们保持若干年的差距。到时候可能要再次引进，造成恶性循环。
马自文说：“我们希望与外商联合开发，合资办厂。”通过联合开发，可以获得投产时在国际市场上有竞争能力的产品，同时，培养出自己的技术开发队伍，使企业有不断创新的能力。通过合资办厂，使双方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可以保证企业获得高起点，特别是争取外部资金、技术、装备、乃至市场和售后服务，为我所用。走这条路，起步比较艰难，远景却大可乐观。两个市场的优势
人们可能有这样的心理，一提起打入国际市场，必是高级轿车，豪华型的。其实国际市场的需求，是多层次的。这里涉及发展什么车型的问题。
陈清泰告诉我：二汽每年接待200多批外国团组来访。按说，外国商人来，都是推销商品的，实际不是。他们中许多人是要买你的东西：铸锻件、冲模具、零部件、甚至计算机软件，都要。这一重要信息反映了发达国家在国际产业调整中，都在发挥自己的优势，转移自己的劣势。陈清泰在美国一家汽车公司访问时被告知，他们自己的铸造厂，每磅铸件成本55—60美分；向发展中国家买，加上运费，也只不过30—35美分。因此，美国铸造厂纷纷倒闭。传统制造业是衰落的趋势。美、日、联邦德国等生产普通型轿车已无利可图，他们之间的争夺已转移到采用最先进技术的高级、豪华、超豪华轿车方面。
二汽将要生产的是普通型轿车。这是国内国外市场容量最大的车型。对外，它是最理想的机电出口主导产品，在国内，可以作为公务、商务、出租、旅游乃至家庭用车的主要车型。刚才提到的一些发展中国家，也是以普通型轿车打入国际市场的。但是他们的国内市场很狭小，一旦产品在国际滞销，风险可太大。我们有两个市场的优势，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立于不败之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汽车城最高的建筑物，是十层楼的技术中心大厦。这里是产品开发的核心阵地。聚集着1600多名矢志振兴民族汽车工业的仁人志士。技术中心的任务是：改进一代老产品，试制一代新产品，预研一代开发产品。
我被领到地下室参观一辆轿车的残骸。据介绍这是目前世界上最畅销的名牌轿车，结构简单而性能良好。旁边有一辆用胶泥仿制的模型，流线型的车身为大红色，造型很漂亮。原车则已经“粉身碎骨”了。车壳被从中轴线锯成左右两半，横躺在地下。汽车的内脏和骨架——前桥、后桥、发动机、变速箱、方向盘、轮胎、车灯……已被拆卸成几千个零件，送去测绘和做材料试验。这是他们解剖的第三辆轿车。他们还要解剖第四辆，第五辆，第十辆……
在四楼到十楼的宽敞而明亮的设计室里，设计人员在聚精会神地伏案测绘。我曾有意识地询问了每个与之谈话的人的学历，记录在采访本上的有：清华大学、吉林工业大学、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湖北汽车学院、武汉工程学院、同济大学、四川大学、西北交通大学……等20多座高等学府的名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自行开发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中国轿车的壮丽事业，就是由这些持有大学文凭的“小学生”，从平凡的测绘工作开始的。
“你们的第一辆轿车，何时可以问世呢？”
“汽车生产的孕育期比较长。从开发设计到第一辆车从生产线上下来，少不得5—7年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在1993年可以出车。不过，到那时，当然不是一辆，而是已经形成年产15万辆轿车的能力了。”
第2版(经济)
专栏：
燕山水泥厂扩建工程是北京建材行业的重要项目，设计要求每年增产高标号水泥25万吨。承建这项工程的北京市第三城市建设工程公司，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按常规需三年半才能完成的施工任务。图为工厂扩建后的新貌。 潘寿林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