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7-08-28

1987-08-28新闻联播 文字版

码头的朦胧(外一首)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码头的朦胧(外一首)<br/> 邹荻帆<br/> 古代有传说:精卫填海;<br/> 现代有事实:围海造田。<br/> 当我站立在<br/> 上海石油化工厂的海边原油码头<br/> 望眼前东海涛翻浪滚,<br/> 低头思索我走访了的<br/> 乙烯裂解分离装置<br/> 五万吨丙烯腈装置<br/> 维纶牵切纺车间<br/> 涤纶长丝车间……<br/> 我似乎读了一首朦胧派诗,<br/> 我确实不懂那些现代化装置,<br/> 但它是人们围海而建的现代化工厂<br/> 啊!<br/> 然而我有想象力,<br/> 我又懂了:<br/> 它生产七十多种化学纤维,<br/> 它提供多种塑料和化工原料。<br/> 它会送到加工厂去……<br/> 那就是时装模特儿<br/> 摆动腰姿流风飘舞的连衣裙,<br/> 那就是儿童们穿着得如小熊猫一样<br/> 保暖的仿毛衫,<br/> 那就是旅客手中提的<br/> 贴满城市标志的仿皮箱,<br/> 那就是装饰新婚洞房的塑料花枝,<br/> 那就是一座座大型薄膜塑料棚<br/> 让冬天有黄瓜开花,<br/> 让西红柿如弥勒佛含笑而发胖……<br/> 这荒滩上建立的工厂与城市<br/> 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的奇迹,<br/> 这码头通向五大洲啊,<br/> 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br/> 有了天涯若比邻的联系。<br/> 于是我觉得<br/> 我的心胸原也是一片浅滩,<br/> 如今有波浪汹涌,<br/> 那不是东海的浪潮,<br/> 而是石化厂的五颜六色的纤维<br/> 千丝万缕地在胸头抒写现代化情诗……<br/> 小河边的香蕉林<br/> 沿着珠海郊区的小河边,<br/> 站立着一排排香蕉树。<br/> 阳光正好<br/> 把它们倒影在河里<br/> 仿佛濯洗着大绺的发丝。<br/> 是谁种了那一排排香蕉<br/> 那一行行绿色的诗!<br/> 我知道那是专业户培植,<br/> 绿叶题诗并未留上名字。<br/> 我抚摸着<br/> 那蕉叶上平衡披散梳栉般的叶脉,<br/> 我已失去往昔听夜雨芭蕉的叹息,<br/> 现实可以改变情绪<br/> 我知道香蕉结果的价值。<br/> 珠海郊区小河边<br/> 站立的一排排香蕉树,<br/> 我知道海外赤子归来<br/> 会徘徊在这河边蕉叶下,<br/> 千年不移的香蕉<br/> 和万年宏图的城市<br/> 都一一倒映于河中,<br/> 会有一句成语:抚今思昔!<br/> 而我这个<br/> 数千里外来访的旅客,<br/> 也似乎透过一片绿色窗帘,<br/> 看到一对热恋中的城乡少男少女……<br/> 1987年6月

声与力的赞美诗——舞蹈《石破天惊》印象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br/><br/> 声与力的赞美诗<br/> ——舞蹈《石破天惊》印象<br/> 赵国政<br/> 象沉重的闷雷,从古老的历史深处滚过人们的心头;象灼热的地火,掀动着厚厚的地幔喷薄欲射。这是声与力的撞击,是形与神的协奏。在全军第五届文艺会演中,由陈梅编导、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演出的群舞《石破天惊》,的确不负它那不同寻常的名字,使人振聋发聩。<br/> 我们这个民族有着先于世界其他民族的无数辉煌的发明创造,也有着其他民族所没有的沉疴;有过他们羡慕的盛世繁华,也有他们不曾经历过的痛苦和不幸。在整个民族历史进程中,最值得我们骄傲的是我们不屈的民族意志。历史上有多少呻吟,就有多少呼唤;有多少凌辱,就有多少抗争。正是在这种呼唤与抗争中,强化着我们民族的英雄性格。这就是我们从《石破天惊》中所得到的启迪。<br/> 在处理这类题材的时候,更多的作者愿意撷取历史上某个有根有据的事件,或者某位英雄可歌可泣的史实,以便用情节和戏剧线索作为舞蹈的依托。无疑,这也是可取的,并不乏成功的先例。陈梅以前的作品,如在全军和全国舞蹈比赛中获奖的《江姐上山》、《别洪湖》,便属此类。而这次,陈梅却打开视野,对历史进行了宏观的观照。在手法上,避开了对戏剧的依附,而把贯穿在无数次的抗争、失败、胜利,无数次民族生命的震颠中的伟大民族精神,直接地化做一组组舞的旋律、一幅幅动的构图,输往观众的心灵。可以说,这种样式的作品更具有舞蹈艺术的品格。它并不企图通过一时一事的细节来告诉你什么,而是通过颇富内涵的意蕴去启迪你的思绪,仿佛把观众带到了历史的制高点上,去鸟瞰,去远望,对我们民族的过去和现在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反思。因此,它给人们的不是个别、狭窄的印象,而是恢宏、厚重的历史感召力。<br/> 此外,作者在运用黎族和土家族较原始的舞蹈素材时,还给予了创造性的发展,使动态语言既保持了民族的特质,又具有广阔的包容性;而且神形统一,风韵一致。<br/> 不过,这个作品也存在着某些值得改进的地方:比如后半段,如果在编舞上采取“主题变奏”的方式,使其回旋往复,重叠错落起来,可能更会强化舞蹈的力度。另外,舞蹈的开头虽然显得古老而原始,但当火枪出现的时候,又模糊了作品的时代特征,使观众产生疑窦和错觉。怎样才能衔接自然,天衣无缝,使作品前后风格统一,这恐怕正是作者下一步思索的课题。

“死亡铁路”——泰国北碧见闻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死亡铁路”<br/> ——泰国北碧见闻<br/> 张佳邻<br/> 北碧虽然只是译音,但因一个碧字使我喜爱上这个名字。泰国是一个铺满绿色的国土。<br/> 北碧并不如我所想的在泰国北部,它属中西部,靠近缅甸。我们到北碧那一晚,投宿在郊外山谷中一处别墅式的宾馆里。<br/> 陪同我们的兰拍潘·吉索里亚小姐告诉我们:我们将去参观“死亡铁路”和桂河桥。<br/> 哟!这可是不吉利的名字,谁去乘坐这通向死亡的列车呢!<br/> 然而在北碧,“死亡铁路”和桂河桥,还有英美军战士灵苑,确都是旅游名胜。它们又都是重要的历史遗迹,写下了法西斯发动侵略战争的罪恶。<br/> 当我知道什么是“死亡铁路”以后,我的心不禁怦然!<br/> 兰拍潘·吉索里亚小姐是在车上向我们介绍的。她说:<br/> “1942年冬,太平洋战争已经打了一年,日本军队的海运不断遭到盟军的袭击破坏。为了弥补损失,日本侵略军要在泰国境内修筑一条铁路,作为通往缅甸和马来西亚的陆上运输线,并胁迫泰国达成了这项协议。<br/> “铁路在1942年11月开始修筑,全长415公里。修路的劳工主要是从盟军方面抓获的俘虏。施工的条件是十分困难的。加上恶劣的气候,极坏的生活待遇,无法忍受的饥饿和疾病的折磨,使这条铁路葬送了10多万人的性命。其中英美军俘虏有1万多人。<br/> “这是一条用人的尸体作枕木而修建起来的铁路,所以后来被世人称之为‘死亡铁路’。”<br/> 我们在桂河桥头下车。铁路从桂河桥穿越而过。我踏着铁路的枕木顺桥走去。热带气候,骄阳如火,但我内心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受。我脚下踩着的不就是那些牺牲者的尸骨吗!<br/>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屠刀曾制造多少骇人听闻的惨案!这段历史是不应该被遗忘的。桂河水缓缓地流着,它也在沉思历史吗?<br/> 桥身很长,我无法走到对岸,中途折回。站在桥头看,那拱形钢架的桥栏杆显得很有气魄!桥头有一颗2米多高的炸弹模型,头冲下竖在那里,很触目。我们问:“立这么一个模型做什么?”<br/> 这也是一个历史的纪念。<br/> 在1944年11月28日至12月5日的一周内,盟军飞机对桂河桥及“死亡铁路”进行过猛烈轰炸,所以把一颗炸弹的模型立在这里,每年到11月28日起这一周内,还用放烟火来模拟当年那场大轰炸,吸引了许多旅游者和缅怀往事的人前来观赏。<br/> 在这些历史的遗迹面前,我怀着默然的忧伤,悲凉之情象一湾深潭淹没了我。少年时代一段凄苦的往事,那凝结着民族血泪的艰涩的人生旅程,又显现在我的眼前。这条“死亡铁路”可埋葬有我的兄长和叔伯?<br/> “滇缅公路”在抗战时是中国联结西方唯一的一条运输线。著名的史迪威将军指挥的军队中有几个中国师,盟军中还有许多中国人做翻译。<br/> 1943年,国民党政府因抗战形势的严重,呼吁青年学生参军,并提出“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在外敌压境时,青年人怎么能不报效祖国呢?当时,我的许多高年级同学就参加了“印缅远征军”。从那以后,我再没听说这些同学的下落和归宿。他们当中有没有被俘来修筑“死亡铁路”的呢?<br/> 1944年冬,日本侵略者从我国中南深入国土,占领桂林,进逼独山,国民党政府一片仓惶。千百万老百姓在战乱中逃亡。多少人发出了“有限江山无限恨”的哀叹!又有一大批青年学子投笔从戎。<br/> 这些当年的远征军,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国外牺牲了。但是这里没有,也绝不可能找到一块属于中国战士的墓碑。在那些腐败的官僚们的眼里,士兵的生命还不如他们餐桌上的一盘海鲜。抗战胜利后,权贵们甚至忙于用飞机空运螃蟹到重庆供他们饕餐,怎么能有心思想到那为一寸河山洒尽满腔热血的青年立下一座墓碑呢!<br/> 在桥头,我面对铁轨默然低首,双手合十。同行者立刻举起相机抢下这个镜头。他开玩笑说:“你这是入乡随俗,皈依佛国了?”<br/> 我说:“我是为牺牲在这里的中国同胞的亡灵祈祷!”<br/> 这些牺牲者,尸体早已化作轻尘。他们生死壮烈,没有墓碑,没有留下姓名和任何痕迹。但是,任何一个为了民族的解放献身的人,都不会被历史遗忘。他们虽然没有个人的墓碑,但所有的英灵都融会在民族解放的英雄史诗里。

美与美的创造者

第8版(副刊)<br/>专栏:艺文谈片<br/><br/> 美与美的创造者<br/> 李昂<br/> 爱屋及乌,虽然不是什么必然法则,但至少可以说是一种习惯意识,是人们长期以来所逐渐形成的心理定势。也难怪,人们爱美,就难免要想到美的创造者。<br/>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美和美的创造者的要求是:不仅需要创造者创作出的美能够确实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且也需要创造者的素质同美本身一样能够确实给人以美的启迪。这样,就对每个创造美的人提出了一个要求:你所创造出来的美必须同你本身所固有的美保持一定的协调关系。<br/> 然而,现实生活中却出现了一些偏离这种艺术轨道的现象:一些美的创造者所创造出来的美的确达到了给人以美的享受之目的,而这些创造者本身的素质却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有些作家写出了一些令人喜爱的作品,也塑造了一些感动人、让人难以忘怀的艺术形象,然而作家本人却时或做出不端的行为;有些演员在舞台或银幕上塑造出一个个熠熠生辉的艺术形象,可他们在台下却干着难以人言的丑事。其结果往往是:当人们了解到事情的真情以后,便会对这些作家或演员以及由他们所创造出的作品产生一种厌恶感。也就是说,美的创造者本身的所作所为损害了他所创造出的美的价值。这可能导致真、善、美在人们心中失去平衡与统一。<br/> 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徐悲鸿先生曾说过:“作画同写文章一样,需要自己燃烧,然后才能感动别人,引起共鸣……”,他还举例道:“据说,秦桧的书法也是蛮好的,但留下来的却极少。为什么呢?因为世人皆恨其人诬陷忠良、谋杀岳飞父子。所以,世人见其墨迹便愤而毁之,唯恐玷污了手与目。艺术作品是情感所至,人品恶劣者,是不会使艺术品步入真境、善境、美境的。人有人品,画有画品,这是一点都不错的。”徐先生的这些话,值得美的创造者们深长思之。<br/> 当然,这并不是要求所有的美的创造者必须有同他所创造出的美本身一模一样的性情、体态、气质等,但是,要求美的创造者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力争使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自己所创造出的美保持一定的谐调性,并不过分。

八月的文都(图片)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八月的文都(青海组画之二) 单应桂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