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信访调查
冠冕堂皇的“赞助”背后
——剖析一个搞摊派摆排场吃喝送礼的典型
本报记者 刘国胜 王永明
如此排场的盛会
一队由十几辆豪华型大客车组成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向人民大会堂驶去，车里坐着几百名代表和有关人士。时间是1986年12月22日上午。
开幕式完毕，代表们列队站在大会堂大厅中央，拍照留念。
时值中午，500多名与会者又成群结队地奔向北京饭店。按预先安排，那里的大宴会厅早已摆好丰盛的酒筵。接着，便是人们可以想见的热闹场面：碰杯、祝贺……
这是个什么重要会议，如此排场，如此显赫？这是中国广告协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这次会议主要是总结工作、修改协会章程、换届选举。会期5天。这样一个普通的行业协会换届会议，在短短几天里，在一些人的得意笑声中，40多万元便神速般地化为乌有。
中国广告协会如此富有，它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据查，在会议召开前不久，这个协会的日子过得还相当艰难。它手中不但没有一分钱，帐面上还有赤字1万多元；其工作人员的工资、奖金等费用，完全靠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借支维持。
穷汉子硬是办了一件阔事！
不敢不花的一笔钱
中国广告协会挂靠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它的会长、秘书长均由国家工商局的领导干部兼任。为了筹备这次会议，中国广告协会早就发出通知，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广告协会及各理事单位，组织当地工商企业赞助和祝贺。通知中明确规定工商企业每家以2900元为起点赞助，多者不限。
“赞助”结果，大有收获。全国有194家工商企业、事业单位和广告经营单位共赞助14.3万多元。但是，在某些人的眼里，这笔钱是寥寥无几的，不敷使用。于是，大会组织者又向会议代表每人收取了会务费290元，另外又收了房租、伙食费，等等。
大会收入的金钱，逐渐膨胀起来。有些人满意了，舒畅了，代表们却皱起了眉头。有人抱怨说：“我们的代表证是花5000元买来的！”某地一位代表因带的现金不足，只好借钱交纳这些费用。
既然不情愿，为什么又非交这些钱不可呢？有的企业负责人说：“如果不是工商局出面征集，我们才不出钱呢！要知道，他们是管我们企业的呀！”
据抽样调查，15家企业都将这次摊派费用计入了成本。这不仅减少了国家税收，而且加大了企业开支和消费者的负担。
不仅是吃喝问题
这次代表大会开得很特别，叫作“会中有会，宴外加宴”，可谓突出了一个“吃”字。会议期间举行大小宴会8次，其中两次大型宴会，全体代表参加，6次是专业性宴会或招待工作人员。开幕那天中午的大型宴会，是以在京广告经营单位的名义举办的，除会议代表外，还有国家工商局司局长以上干部25人出席，费用由19个单位分摊；设宴56桌，每桌350元。会议期间，中国广告协会下设的4个专业委员会，又在飞霞饭店、知味观饭店、贵阳饭店、莫斯科餐厅分别举行有专业代表和特邀代表等人参加的宴会，共开支16844元。整个会议宴会总计耗费公款5万多元。
这次会议期间，代表们还有另一件不满的事。广告协会是行业群众团体组织，可是在大会主席台上，大小宴会主桌座位上，却坐着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的一些领导人。据帐上记载，会议发给代表和工作人员每人一份价值几十元的纪念品，这些纪念品，国家工商局的领导人以及未出席会议的司局长以上干部，每人也得了一份，并给送到家中。除了吃喝、滥发礼品外，会议还发放不合理补贴等，也属铺张浪费之列。
会议期间，这类事曾经引起一些人的议论。有人甚至提到，少数政府部门的领导人那样热衷于行业群众团体组织之事，除了正当的理由以外，似还有些不可告人之隐。这就是借助于行业协会组织，办政府部门不能办的事，得政府行政部门不便得的实惠。出国参观，提高社会地位，吃喝玩乐，都尽在其中。因此，难怪有少数人一会儿是政府部门的领导人，一会儿是群众团体组织的负责人，让人捉摸不定。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言行，不仅败坏了行业组织的声誉，也有损于政府部门的形象。
不该重复发生的事
中国广告协会用摊派来的钱开会，且铺张浪费，这是第二次了。1983年末，召开首届代表会议成立中国广告协会时，就因搞集资摊派和铺张浪费，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查处。当时，这件事由国家工商局负责处理。中国广告协会没有接受这个教训，第二次代表大会不仅重演了上次会议的做法，而且变本加厉。这其中有什么“道理”吗？
中国广告协会举行第一次代表大会期间，正是整党和国务院决定开展财务大检查之时。会议召开前不久，为了严肃财经纪律，财政部、国家工商局于1983年10月19日联合发文规定：严禁以广告为名向任何单位和个人赠送产品、实物或资助。事隔不久，国家工商局便违反这个规定，准许中国广告联合总公司征收赞助费。广告总公司以祝贺中国广告协会成立而举办元旦文艺晚会为名，于1983年11月15日向全国各地发出征集赞助函件：每个单位赞助金额500元，多者欢迎。同时还规定负责征集者，可得2％的酬金。事后，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却又是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从这个过程中，人们可以想象，让中国广告协会接受教训，不再摊派挥霍，那简直太难了！
尤其严重的是，中国广告协会第二次代表大会的经费问题被国家审计署审查后，他们依然置国务院三令五申禁止乱摊派于不顾，再次曲解财政部与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联合颁发的（85）174号文件，并以此文为依据，硬把这次中国广告协会的乱摊派说成是有益于社会公益事业的“广告赞助”。
最近，国家审计署对中国广告协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的经费收支情况进行了审计，证实读者向人民日报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并于7月29日下达审计结论和处理决定，将还没有挥霍完的钱，收归国库。由于中国广告协会确实违反了国家财务制度，直接违背了财政部与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85）174号文件的规定，因此国务院有关部门建议人民日报将这一摊派案例公布于众，以便使有类似摊派行为的单位和部门能从中吸取教训。
最近，中国广告协会已就这件事作了检查。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表扬
陕西“国宝”多
自有“护宝人”
陕西省是我国文物古迹比较集中的地区，仅列为国家和省一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就有二百多处。针对这一特点，从一九八五年以来，陕西省军区把教育部队、民兵珍惜爱护民族文化遗产，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先后四次发出文件、通报，向所属部队、民兵提出明确要求，收到了较好的效果。渭南军分区机关大门，是个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清代鼓楼。楼下门洞宽不足四米，车辆出入不便，又有碍机关门面。有人建议，将鼓楼拆除，另建大门。他们却没那样办，而是坚持维护。地处革命圣地的延安军分区，定期组织人员到王家坪、宝塔山参加劳动，搞清洁卫生，给树木花草松土浇水。西安军分区下属某单位的院内房舍，几乎都是古建筑。这个单位前年应文管部门的要求把房子腾了出来，在新住所没建成前，一直坚持在帐篷里办公。平时，部队、民兵发现大小文物，自觉上交国家。耀县下埝乡民兵刘向文在一次挖土中，挖出三十五件盛唐时期的珍贵陶器，全部上交给文物管理部门。据延安、铜川、咸阳、汉中等军分区不完全统计，近两年多来，部队、民兵共上交各类文物四千八百多件。
在保护文物活动中，省军区所属部队和民兵，还积极协助文管部门进行发掘和护卫工作。今年四月间，扶风县法门寺宝塔地宫被发现后，法门镇的三十多名民兵，应邀担负起最初拆除塔基、开挖土方的繁重任务。按照文管人员的要求，民兵们不分昼夜奋战五天，挖运清理土方和废基近千立方米，为揭开地宫奥秘付出了辛勤劳动。去年三月，省文管部门要送三尊秦始皇兵马俑和一批古兵器给北京军事博物馆展出。陕西省军区挑选出五名司机和两名警卫战士，昼夜兼程，顺利完成了任务。为保护文物安全，许多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在地的部队、民兵，结合军民共建活动同文管单位建立了联防小组，有的还签订了合同、协议，共同监护。一次，兴平县道常村民兵发现一件文物被走私犯假作“破烂”收购，就立刻报告有关部门，并把走私犯扭送到司法机关。从一九八五年以来，仅宝鸡、咸阳两个地区的民兵，就协助公安机关破获文物走私案五起。
陕西省军区 杨猛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耳闻目睹
为何定要做青蛙生意？！
报纸年年呼吁禁止捕杀青蛙，而捕杀青蛙的行为未见有效遏制，且愈演愈烈。例如我市，不仅农贸市场和街头买卖青蛙的生意兴隆，饭店菜谱上增加了黄焖田鸡，就是在同一城市的沧县外贸局门前也热闹非凡。
且看7月27日我拍的几张照片：沧县外贸局门前挂出了“大量收购活蛤蟆”的告示，大字赫然（下图），卖青蛙的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院外，等候过秤，有的人当天卖不成还排队等到第二天；加工车间剪刀声响，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青蛙顷刻身首异处，其状惨极（左图）。
据说沧县外贸局从7月17日开始收购活蛤蟆以来，每天平均收购近千公斤。按每公斤30只计算，每天收购青蛙约3万只，一个月就有90万只青蛙死于非命。这将给农业生产和大自然的生态平衡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外贸部门可经营的东西很多，为什么偏偏要做这生意？！
河北沧州市环保局 刘绍行（附图片）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批评以后
破坏珍贵文物国法不容
伊川县已批准逮捕案犯
7月1日你报第五版刊登题为《如此破坏文物还不该追究刑事责任吗？》的记者调查，指出我院对破坏文物的犯罪分子打击不力。
1986年12月29日，伊川县公安局提请我院批准逮捕毁盗27座古墓的人犯李武军、赵黑流。接案后，我院领导人交待有关办案人员要抓紧查处。我院以前未办过这类案件，缺乏这方面的办案经验。当时案卷中缺少文物部门的鉴定，对毁坏的是否珍贵文物，李武军、赵黑流是否构成犯罪，一时拿不准。为了慎重起见，我院办案人员于今年1月19日携卷到洛阳市人民检察院汇报。市人民检察院答复：是否属珍贵文物，应有文物部门的鉴定，否则无法定案。于是，我院和县公安部门协商，请他们作补充侦查，特别提出要补上文物部门对古墓价值的鉴定意见。
4月份，你报记者来我县期间，在一次座谈会上，市文物工作队的同志说：“现在查清了，他们毁坏的是43座古墓，其中一座系壁画墓，非常珍贵，应追究刑事责任。”我院副检察长当即表示：“只要文物部门出个鉴定，属珍贵文物，我们就办批准逮捕手续。”
6月5日，我院收到了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的第二次鉴定（未签名），结论是：这批被破坏的古墓是一处西汉时期的家族墓地，对研究西汉时期的社会制度、家族情况、埋葬制度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这里发现的壁画墓是罕见的，具有很高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接到鉴定后，我院当即决定抓紧办案。6月15日，县公安部门又将这一案件移送我院。第二天我院办案人员就赴洛阳文物工作队核实证据。根据获得的新证据，6月24日我院批准逮捕破坏文物案人犯李武军、赵黑流。7月2日公安机关将李武军抓获归案，赵黑流畏罪潜逃。
河南伊川县人民检察院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建议与要求
加强集体个体饮食摊点的卫生管理
据对沧州市、沧县、正定县的肉、奶、冷饮的加工、销售、储存等环节的调查，发现有关部门对县以下的集体、个体屠宰加工和饮食摊点的卫生监督检查较差，对畜、禽、肉食等的检疫、检查尤其不严。沧县小白洋桥村，有70多个生猪屠宰专业户，年屠宰5000多头猪，但很少有人来检疫。沧县和正定县今年查出200多头米心猪肉，但因没有处理设备，便在米心猪肉上加盖“销毁”戳记后，让货主自己处理，结果有的病猪肉又流入市场被人食用。
另据调查，沧州市有12个生产桔汁的厂家，产品均达不到国家标准，查出劣质桔子汁12000多瓶；“三精水”（糖水、香精、色素）3000多瓶。沧县傅庄子村3家个体糕点厂，在生产蛋糕时掺入超量的碳酸氢铵、色素等添加剂。正定县有的牛奶产户，因牛奶不能按时运到市里，就在牛奶中加碱。这个县还有专门买卖病死鸡的黑市。
目前，绝大部分肉食原料来自农村，因此，亟需加强对县以下集体、个体肉食品出售摊点的卫生管理，以保障人民的身体健康。
河北日报社
朱翠英 王建平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毖后录
去年警告无人理 今年火药又伤人
去年7月17日，你报第七版“监督哨”栏内刊登了我的一封信，要求我县庙头镇两家小店停止销售鸟铳药和铁沙弹。一年来未见镇领导处理此事。不久前镇上就发生了一起火药爆炸事故。
一个名叫王顺年的居民，今年4月聘请镇上一妇女当技术指导，又从农村雇来4名青年，在街后搭起一个简易工棚，开始生产火药。6月7日下午，两名青年在木臼中捣火药时突然起火，将存放在一边的130多公斤火药引爆，在场的5人被烧倒在地。这一爆炸又引起隔壁一家火药厂起火，烧倒了正在操作的4名女工。现在9人中已有4人因伤势过重死亡。
希望这次血的教训能促使镇领导赶快采取措施，制止群众私自生产打鸟火药。
广西全州县委 蒋元宁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心里话
购运几头猪 多方敲竹杠
我持有我县工商局发的经营屠宰生猪营业执照。为了搞活流通，解决山区农民卖猪难，5月29日我请了一位有驾驶证的拖拉机手，开着手扶拖拉机到我县马练乡石流村收购生猪。收到5头生猪后，我向当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交了工商管理费22元6角8分，并向当地兽医站交了3元钱的生猪出口检疫费。
运输途中，我被这个乡的食品、工商、兽医、税务部门的人拦住，强行征收所谓生猪调出手续费、请民兵费、运输罚款、拖拉机管理费、检疫费、税收（包括城市建设维护费、教育附加费），共计334元1角9分。
我县人民政府曾明文规定，有证屠商可以在县内收购生猪屠宰上市。可有的部门就是要设关置卡，巧立名目，敲个体经营者的竹杠。希望有关部门制止这种错误做法，要不然个体经营者就难以经营下去了。
广西壮族自治区平南县 莫东泽 口述 李正义 代笔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心里话
来人五花八门 村民负担过重
我县石湖沟乡望宝山朝鲜族村，是1981年由东北3省6县的103户朝鲜族农民组建的新村。近几年各方面来人一直不断，有前来视察的领导干部，也有来进行考察的工作人员，还有专来采访采风的新闻和文化工作者。村里没有食堂，又不便于派饭，只好到附近饭店招待这些客人就餐，一次少则五六十元，多则上百元。去年这个村花掉招待费1万元。今年头5个月，他们已接待来人二三十次，花招待费5000多元。
来人过多，给这个尚不富裕的村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村干部要腾出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汇报工作、介绍情况、陪同走访农户等，而无暇顾及生产。有的村干部说：“长此下去，我们怎么承受得了！”希望有关部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体谅他们的难处，减轻他们的负担。
辽宁宽甸县 单纯 刘广信
第5版(读者来信)
专栏：毖后录
用电捕鼠不成
反伤人畜性命
我县一些乡镇的农民，为防鼠害，保护农田，随意在田间地头拉电线电老鼠，以致接连发生人畜触电伤亡事故。
5月1日，麻林瑶族乡五盘村村民雷友泛在秧田周围拉上电线，同村村民李恩铭耕田回来，人、牛一起触电死亡。5月27日，水头乡水头村村民周正军用电捕鼠未成，自己却触电丧生。白沙镇石鹅村村民唐先军往稻秧田里拉了电线，第二天早晨，同组一村民路过田头被电击倒，幸亏抢救及时，才免于死亡。
今年以来，全县因用电捕鼠已造成8人和1头耕牛死亡，17人被电击伤。其中一妇女的手被电严重灼伤后，被迫锯掉。
建议县有关部门加强对农民进行安全用电常识的教育。
湖南新宁县 江泽飞
吃饭交饭钱，住店付店钱，这是一般的常理。不知是什么单位的人员，到了望宝山朝鲜族村，吃完饭抹嘴就走，这很不好。工作人员出差，有出差费（包括伙食补助），岂可自己省下，到处揩油！希望欠这个村饭费的同志，主动补交回去，这不失为一种补过的好作风。——编 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