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7-07-27

1987-07-27新闻联播 文字版

洁白的明星——王莹

第8版(副刊)<br/>专栏:品书札记<br/><br/>  洁白的明星——王莹<br/>  阳翰笙<br/> 我认识王莹同志是50多年前的事了。1928年的冬天,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在“创造社”工作,办公地点在上海北四川路永安里。从北四川路中的老靶子路到虹口公园,几乎是条文化街。鲁迅和郭老都住在虹口公园附近。“创造社”和“太阳社”的出版部都设在这里。提倡无产阶级文艺的人常常在咖啡馆里聚会。闸北区的第三街道支部也是左翼文化人组成的。1928年底,夏衍、沈西苓、许幸之、石凌鹤等同志共同筹备建立了艺术剧社。<br/> 一天,我在“创造社”办公。苏怡同志带了一个年轻姑娘来见我,说这是艺术剧社的王莹。这是一个很朴素、大方的女青年,不太爱讲话。开始,我问一句,她回答一句。后来逐渐熟悉了,她就不断发问,好象肚子里有一大堆问题。看得出,她很喜欢文艺,也读过很多书,问的都是有关文学艺术、电影方面的问题,而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提出的。她是一个朴素无华,好学深思的人,这就是王莹给我的初次印象。<br/> 当时,有个别在文艺团体工作的女孩子,娇气,华而不实。王莹身上毫无这些习气,她不轻浮,不虚伪,不显示自己,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很诚恳地追求真理,求知欲望十分炽烈,是个有独特个性的女青年。王莹和阿英很熟,我向阿英问过王莹的经历,我的意见,可以发展她成为党员。后来,她很快入了党。<br/> 1929年,王莹参加了艺术剧社的演出。第一次演出的剧目是《炭矿夫》,王莹演女主角。演出认真、朴素,震动了上海,也促进了上海进步戏剧运动的发展。王莹、陈波儿、李声韵、刘保罗、石凌鹤等同志都成了艺术剧社的台柱。上海的进步戏剧团体这时也联合了起来,后来,王莹又积极参加了左翼戏剧家联盟。<br/> 1932年,以夏衍为首的电影小组进入电影界。当时电影界乌七八糟,好莱坞的影片及宣传封建主义思想的《火烧红莲寺》、《荒江女侠》等统治着电影界。党的电影小组进入电影界后,形成反帝反封建的力量,主要抓剧本创作与电影批评。<br/> 1932年底,洪深想拍个影片,找到夏衍,夏衍将我介绍给洪深。洪深为人热情、直爽。过去我是写小说的,从未写过电影剧本。洪深告诉我,就按写小说的写法来写,三四万字就够了。我就根据自己熟悉的四川农村真实生活,构思了一个农民反抗地主压迫剥削的剧本,这就是《铁板红泪录》。这是我进入电影界的第一个作品。拍摄前,夏衍建议男主角由陈凝秋(塞克)扮演,女主角由王莹扮演。这是我第一次和王莹在电影上的合作。她真挚动人的表演得到进步舆论的热情鼓励。<br/> 从1933年到1937年,我和王莹又见过几次面。1937年“八·一三”抗战后,在夏衍、于伶等同志直接领导下,洪深与金山组成了“上海救亡演剧第二队”,王莹是队中主要演员。在武汉时,周恩来、叶剑英、董必武、郭沫若、田汉、夏衍和我曾看过她和金山主演的《放下你的鞭子》等抗战剧目,影响颇大。1938年,在党的批准下,“二队”调整并扩大了组织,改名为“中国救亡剧团”。1939年,“中救”改名为“新中国剧团”,并在新加坡举行了公演,演出的重点剧目之一,就是我写的《塞上风云》。王莹不仅参加了演出,还写了不少文章,介绍祖国人民遭受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情况,激起了海外华侨强烈的爱国热情。<br/> 这以后,我和王莹见面的机会少了,1942年,她和爱人谢和赓同志去了美国。1949年新中国诞生后,他们夫妇二人于1955年回到祖国。听到她归来的消息,我即刻去探望。过去我和王莹相识在国统区的白色恐怖统治中,如今在光明灿烂的新中国重逢,大家心情都十分激动。那天王莹很高兴,谈了她的写作计划。那时她正根据自己亲身的经历写作几十万字的小说,这就是现在已出版的《宝姑》和《两种美国人》。看到王莹从一个进步的、著名的表演艺术家转而从事文学创作活动,我从心中为她喜悦。<br/> 后来,她长期移居香山,专心写作。十年动乱中,我受到“四人帮”残酷的迫害,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我常常想起王莹,这个正直、诚实的人肯定是难逃“四人帮”的魔掌的。我刚一获得自由,就急忙去打听她的消息,才知道她已于1974年惨死于“四人帮”的狱中。这样一个为党的戏剧事业做出很多贡献的好同志,竟过早地离开了人间,使我心中感到十分黯然,也为我们的戏剧事业失去一个奋不顾身而战斗的好同志,感到无限痛心与惋惜。<br/> 这几年,我常常想起她。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为社会主义的文学戏剧事业,为党为人民为祖国做出更大的贡献。对于这样一个好党员、好同志,我们无论如何不应忘记她,永远不应该忘记她。<br/> 我相信,王莹作为“中华女杰”的形象,将会鼓舞我国广大青少年和读者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而英勇奋斗。<br/> 编者附记:这是作者为《洁白的明星——王莹》一书所写的序文。本书即将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附图片)<br/> 1954年王莹39岁时在纽约演出《原配》<br/>  一九四○年徐悲鸿在新加坡完成了巨幅油画《放下你的鞭子》后,与王莹合影留念

颐和园的导游线路

第8版(副刊)<br/>专栏:美学杂俎<br/><br/>  颐和园的导游线路<br/>  徐城北<br/> 最近因事长住西苑,那里乘汽车去颐和园东宫门仅一站,步行去新建宫门也只需15分钟。因此每于头昏脑胀之际,我便想起了颐和园,并且通过一两小时的盘桓去寻求解脱。<br/> 每次都拣人少的时间去,绕开那些大名鼎鼎的风景点,而且力求走的路线不要重复。但颐和园就是偌大一块地盘,有些路径总是要往复穿走的。谁料这一来,奇迹便发生了——每当从相反方向穿经同一路径,便发觉留给心灵的意趣并不一样!比如,由排云门向上攀缘石阶,那种于走走停停中展望湖天的喘息,便与自排云殿迤逦而下时截然不同。在长廊中踱步,自东向西还是自西向东,以及阳光、风向(甚至包括游人的“流向”)的顺逆与否,都会造成不同的心境。我进而想到:倘使有一个风景点连成的环状游览区,顺时针方向进行与逆时针究竟有无不同?记得读过一篇讨论颐和园风景点布设问题的文章,我以为颇有道理。即使以外行人的眼光去看,也会发觉前山的楼台殿阁有点重叠之感。好在因向空的高度陡增使这种感觉有所减弱,但又给安排游览出了难题:如何在刻意经营的“人造自然”中,通过游览路线的巧妙安排,将各种类型的园林之美跌宕有致地显示出来?这,就成为颐和园导游者必须解决的美学课题。除此之外,颐和园还存在一件调节游人及往返车辆密度的麻烦事。绝大多数游客乘332路汽车抵达东宫门,蜂拥着进入前山区“急”游一通,又乘332路返回。这中间摩肩接踵,汗流浃背,纷繁情状如王府井。这两件事一雅一俗,但是紧密相关,颐和园倘能一并解决,便是献给游人的更深一层的美意!为此,我苦思许久未获要领;不料,却在一次黄昏独游的归途中喜获答案——<br/> 在一进东宫门的甬道旁边,有一块大牌子,正面是颐和园的文字介绍;它的背面,我见到三行醒目的大字:“如果您游览一天——”、“如果您游览半天——”和“如果您游览两小时——”。每行大字下面都标明了用风景点连缀而成的游览路线——均由东宫门进,而分别从东宫门、北宫门和新建宫门出,还附有从三个宫门回返城区的汽车路线及终点站名。显然,这是从疏导的目的出发,对于缓和332路汽车上的拥挤大有益处。但我又想到前面说过的美学课题,不知这三条路线的设置可也包藏着导游者的苦心?经比较,发现三条路线的前半段完全一样——一进东宫门,就都把游人从仁寿殿、大戏台这一密集的殿宇群落引向东北角的谐趣园,等游人在这个富于江南园林精巧特色的“园中之园”逛够了,再一齐缓步登上后山,几经回绕再共同奔上“制高点”佛香阁。我以为,这当中大有意趣。因为颐和园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前山区与昆明湖联接形成的开阔美。而高明的导游者欲扬先抑,故意把游人带进“园中之园”去品察体验,等把人都逛“小”之后,再含而不露地去后山七弯八绕,待一切蓄势已足,陡然把游人推上佛香阁——让偌大的万寿山踩于脚下,让偌大的昆明湖展示眼前,使游客顿时顶天立地“高大”起来!至此谁能不解悟导游当属美学范畴,其中不也饱含着艺术辩证法?!

天涯之晨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天涯之晨(外一首)<br/>  洪三泰<br/>  躺一夜沙滩<br/>  等天涯之晨<br/>  等来天涯日出<br/>  浪尖上一尊太阳神<br/>  难忘海南炽热的情感<br/>  难忘太阳热切的眼神——<br/>  凉的风热的风馨香的风<br/>  白的浪白的沙乳白的云<br/>  我的梦已经醒来<br/>  乘一缕晨光飞动<br/>  天涯很近很近<br/>  天涯就在晨光之中<br/> 原始森林<br/>  让我读一读<br/>  这绿叶喧喧的哲学<br/>  卷帙浩繁全是人生——<br/>  关于集体与自我<br/>  关于生死和爱情<br/>  绞杀树已把绿楠绞成腐木<br/>  断肠果夺去野鹿的生命<br/>  我不想卒读这一页<br/> 悲愤和仇恨<br/>  羊金凤和檀香永结良缘<br/>  讥笑藤缠树的虚假爱情<br/>  小苗都有自己的空间<br/>  春笋竞发栋梁入云<br/>  阳光很年轻<br/>  风雨很抒情<br/>  用蓬勃解析生活的哲理<br/>  绿色才是生命的精英<br/>  一个竞争向上的主题<br/>  永驻原始森林

我遥远的星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br/><br/>  我遥远的星<br/>  峭岩<br/> 在哨所,我架起心灵的小雷达,寻觅,寻觅我遥远的星。<br/> 北方,南方,雪国,天堂……它每天从我的意念里升起,闪闪烁烁,撩拨我多情的胸怀。<br/> 夜深时,我枕着枪睡着了,翻开的诗页在打更。星落进了我的梦境里,我们对面相视,诉说着白日巡逻的辛苦,和追逐野山羊的欢乐。雪地上的一件奇怪的遗弃物,竟磨去我们不少的脑细胞。最后一段路程,是我们和牧羊女挥手告别,她说巡逻的脚印很深很深,都印进她的心里了。还有红领章,无论走到哪里,雪打风迷,雾遮山挡,她也能望到那两束火焰的燃烧……<br/> 我的遥远的星,并不遥远,它落在我的诗页上了,一片银光粼粼哩!<br/> 最后一阵枪声中,我们撤下来了,撤进八月的闷热,撤进干渴般的思念。疲乏中,不觉睡意朦胧。在意念的荧屏上,我那颗遥远的星又莅临了,我用战场上特有的压缩饼干和罐头款待它,我们眺望远处渐渐消失的硝烟,说起了一场殊死的战斗……<br/> 炮弹把阵地上最后一棵树冠削掉了,阵地上再没有一个完美的绿色卫士。但大脑里有完美的意志,有不残的勇敢系列,有复仇的力量源。尽管子弹洞穿了胸壁,鲜血染红了贴紧胸膛的“太阳花”,尽管弹皮还嵌在臀部的血肉里,每一个跃进动作都带来血的流注,尽管眼睛被一块纱布戏弄……士兵,化作烈火、飞鹰,扑向了敌阵,以十倍、百倍的反击,摘掉了敌人无数个活的“树冠”。<br/> 敌人的阵地死一样沉静,<br/> 我们的阵地海一般欢腾。<br/> 我遥远的星,并不遥远,它悬挂在我的诗笔上了,一片灿然的光辉哩!

小议死灰复燃

第8版(副刊)<br/>专栏:大地漫笔<br/><br/>  小议死灰复燃<br/>  林四海<br/> 如果说“沉渣的泛起”使人恶心,但转瞬间会被滔滔的流水冲走,还不致形成大害;那末,死灰复燃,却能酿成大火,把树木森林、家园财产毁于一旦!这点见识是最近大兴安岭森林火灾带来的。<br/> 从电视中有关负责人的讲解中懂得了,这些地带多半是表层火已扑灭,而在地面厚积的腐植质层中暗火还在延烧,只是不易觉察。假如疏于防范,一遇某种条件,如气温上升,风势加强,就会又窜起狂焰,象俗语所说,“死灰复燃”。<br/> 所谓死灰,其实并没有死。它是在腐植质层中保存下来的暗火,会出人不意,趁着某种风向和风力延烧成灾。<br/> 在社会生活中也是这样。<br/> 中国共产党领导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后,又在土地改革中消灭了封建土地剥削制度。人们以为社会生活和思想文化中的封建主义影响已经是不值一提的“残余”的死灰了,但是在“文革”中,封建的“死灰”居然与法西斯主义相结合而复燃,死伤了多少干部和群众,国民经济濒于崩溃的边缘,给了我们沉痛的教训。<br/> 大兴安岭林火使我们遭到了大约五亿元的经济损失,但这倘能唤醒我们从今而后,防止社会政治生活中一切“死灰”的复燃,我们就算没有白白付出惨重的代价。

难忘山道

第8版(副刊)<br/>专栏:<br/><br/>  难忘山道<br/>  黄桢国<br/>  从葳蕤中走出纯朴的魂灵<br/>  载着贫瘠的山坳让人记忆<br/>  有我的母亲、我的妹妹<br/>  用披星戴月的艰辛送我启程<br/>  从此心总沉甸甸负载这山道<br/>  ——一条很深很深的烙印没<br/>  有高智商的时代<br/>  眼睛再好奇也望不到山外<br/>  课堂里我补裰祖辈的向往<br/>  故乡的山道导引我<br/>  跋—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