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3月22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许绍发评说江加良
许绍发在介绍39届世界乒乓赛上中国乒乓球健儿的表现时说,江加良的表现是相当不错的。江经受的压力较大。38届以后,他反复地输球。他打球非常费精神、费体力,他是属于打实力球的。我对他说:你在技术上再想要有突破,可能性不大,因为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定型了,最要紧的是怎样巧妙地运用技术。技术有其系统性,严格性,又有其灵活性。江加良学陈龙灿的风格就可能将自己的长处丢掉了。我说:“学人家是可以的,学完得丰富自己。”他说:“我这个世界冠军也没世界冠军样,打谁都出这么多汗,我太苦了,谁见我都抡我,都玩命和我打。输了应该的,赢就赚了。我对每一个人都得认真打,我精力受不住。”所以他想走点捷径。我说:“你不是干这个的,你的性格、身材、打法都不是干这个的。”
他见我喊“师傅”,我说你早就出师了,没法教你了。他能在场上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就好了。所以,在单打决赛前,好多人来问我,江加良能不能赢?我说能赢。因为我了解他,平时大家差不多,但真正要咬劲的时候,他又比别人显得扎实,显得功底厚。单打决战的时候,我没想到他那么平静。我问:“你睡觉了吗?”他说睡了。这很不容易,滕义一晚上睡不着,加良利用中午还睡了一个小时。这就反映他心理素质比较好。
江加良在第一局是按他自己的打法去打的。交换意见时我问他:“你信心怎么样?”他说:“我3比1赢他。”江说:“我要控制他的反手发力、反手攻球。”我一听就讲:“这可以作为你整个比赛中的一种穿插战术,不行就赶紧变。”结果江打了将近一局半。到了第二局10分后开始改变打法,在接发球上以短搓和抢攻为主,才取得胜利。
我认为,这是不容易的。我看他哭了后,我也很激动。听说看台上哭的人很多,包括在美国执教的李赫男也哭了。整个气氛把人感动了。他下来后,我们把他围起来,他说了一句话:“什么困难的事情怎么都让我轮上了啊?”因为在团体赛上,要试滕义,让滕义多打,谁少打?谁都愿在决赛前多打几场热热身。只好让江加良每场打一盘,有时还上不了场。他都没意见。  (摘自3月11日《体育报》)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太岁之谜
徐柏容撰文说,去年12月新华社一条电讯说:甘肃省永登县连城村有3个农民,起土打坯时,从1米多深的地下挖出一个肉乎乎、滑溜溜、上白下黄象个坛子的怪物。直径有14厘米,高有17厘米。有人说,这就是太岁。
太岁是什么?
《水浒》第二回就说到太岁:“好大胆,直来太岁头上动土!”《负曝闲谈》也有类似的话:“这还了得!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从这些话中,只知道太岁头上是不能动土的,却还是不知道太岁是什么。
太岁,本是天文历法上的一个名词,它与岁星相应,按12地支太岁所在方位纪年,方士术数家遂以太岁所在方位视作凶方,从而产生许多迷信禁忌。汉代王充所著《论衡》一书中,有《难岁》篇,就是驳斥这种由太岁而产生的迷信禁忌,指为无稽之谈的。
也许是由于太岁头上禁动土的引申吧,在民间传说中,太岁又进而演变为物化的凶神。认为兴木动土时地中掘到的肉块,就是凶神太岁。以为见到这东西主大凶,往往令人家破人亡。例如元好问的《续夷坚志》中,就不止记载过一两条。例如:“何信叔,许州人,承安中进士。崇庆初,以父忧居乡里……率僮仆掘之,深丈余,得肉块一,如盆盎大。家人大骇,亟命埋之。信叔寻以病亡。妻及家属10余人相继殁。识者谓肉块太岁也。”
新华社那条电讯后面还说:甘肃那3位掘出“太岁”的青年,把它送到兰州大学生物系,去请专家鉴别。这才发现,原来所谓“太岁”也者的土中肉块,竟是一种世界上罕见的白腹菌新种,并已正式命名为“太岁菌”。象这次甘肃出土的这么大的“太岁菌”,至少已有100多岁了。可是,笔记小说上记载土中掘出的“太岁”所以大小有异,只不过是存活年龄不同而致,那些记载,并非都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不过是前人学力无以解释而附会成凶神罢了。太岁这千年不解之谜,如今终于破解了。
(摘自3月3日《今晚报》)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家猫是出血热传染源
《安徽日报》3月9日报道:安徽省卫生防疫站和蒙城县卫生防疫站于去年对家猫作为流行性出血热传染源的研究证实,家猫在流行性出血热的发生和流行过程中起到传染源的作用。这项研究成果,为修正传统的养猫灭鼠作为预防出血热的措施,提供了科学依据。
流行性出血热是严重危害人民健康的传染病。主要传染源是老鼠。在此以前,人们一直把养猫灭鼠作为预防流行性出血热的重要措施之一,因此在出血热疫区有很多人养猫,甚至让猫上桌吃饭,冬天和猫在一起睡觉,致使许多人因猫的传染感染出血热,有的因此死亡。
安徽省卫生防疫站和蒙城县卫生防疫站从前年开始,先把流行性出血热病毒经腹腔接种到家猫体内,使家猫感染出血热,然后对家猫排毒途径进行研究。经过三个多月的观察证实,家猫通过粪便、唾液和尿均能排出出血热病毒,可以起到传染源的作用。为了进一步证明这一点,他们又进行了出血热流行病学调查,发现在出血热疫区农民养的猫,有28.6%—40.8%带有出血热病毒抗体;养猫户的人群感染率是不养猫户感染率的5.34倍,在健康人群中有家猫接触史隐性感染率是无家猫接触史的3.87倍;这样,就肯定了家猫也是出血热的传染源。在出血热疫区,用养猫灭鼠的办法来预防出血热是错误的,在出血热疫区不能养猫。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上海三次开放的历史
杜黎在《上海画报》第1期撰文说,上海是由一个渔村而港口,由港口而城市,经历了三次开放而发展成为世界闻名的国际大都会的。
宋熙宁十年(1077)正式置理财官(酒务)于此,上海之名,始见于史册。咸淳三年(1267)设镇治,专门船舶进出口管理、征税及接待外国商人的市舶司常驻镇上,上海遂成为对外贸易的重镇。5675名航海贸易者都是本地人。入明以后,明朝政府禁海锁国,隔断了上海港与海外的一切联系。
康熙二十三年(1684)康熙帝诏令开海贸易,设江海关于上海县城东门内,这是上海第二次开放。嘉庆十五年(1810)统计,居民人口已达52万有奇。
鸦片战争后西方国家用炮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中国被迫签订《南京条约》,开放五口通商,这是上海的第三次开放。与前二次不同的,这是一次被迫的开放,外国洋行大班、传教士等冒险家纷纷涌进这个港口。这一次开放,使上海在短短的半个世纪中,以惊人的速度,发展成为一个国际贸易东方名港,成为一个以资本主义近代设备建设起来的国际大都会。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读者·摘者·编者

彼“摩登”非此“摩登”
编辑同志:
你版三月一日摘登的《“摩登”溯源》一文认为,“摩登”并非来自英语modern,而是汉语早就有的,根据是元朝诗人耶律楚材的诗:“佳人元不是摩登,幻术因循污此生。”
据我所知,耶律诗中的“摩登”也是个外来词,而且与现在所通行的“摩登”不是同一物。诗中所指乃是佛经的典故,佛教传说中有一种族名“摩登伽”(梵语译音),其男性也称为“摩登伽”,女性则称为“摩邓祗”,从事清扫之类的“卑贱”职业。据佛经记载,有女善使“先梵天咒”,作幻术诱惑人,曾以幻术盅惑佛弟子阿难,“将使淫乐”,后佛说神咒方解此难,此女后称为“摩登伽女”或“摩登女”。耶律此诗中的“摩登”及“幻术”,显然是用了此典,并带有明显贬义。
源自梵语的“摩登”在语义上与现时所用的“摩登”相去甚远,因此不能说现时用的“摩登”就是耶律诗中“摩登”的发展。而英语modern意为“近代的、现代式样的、时新的、时髦的、新派的”,与我们现时所用的意义基本相合。
中央民族学院汉语系
史有为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名词术语展览一瞥
艾彤在《下笔时请想想:写给谁看》一文中说,不久前,读一家报纸所载《中国诗坛1986年现代诗群体大展》。展了些什么呢?各种各样的“主义”:莽汉主义、真人主义、群岩突破主义、新传统主义、立方主义、阐释主义……我问了几位写诗的和写诗评的文友,他们都不懂得这些“主义”是什么意思。
又见另一家文学报纸刊出一短文,介绍对某一创作方法的不同看法,仅七百字,便有客体性、主体性、确定性、含糊性、针对性、决定性、合理性、统一性等一长串“性”的罗列,还有另外许多新术语。单弄清这些“性”和这些术语,也够令人大伤脑筋了。
有一篇谈作家主体意识的文章,在解释“主体意识”时,仅一百五十余字,用了受动性、能动性、精神主体性、丰富性、神秘性等。我想,也许连作者本人,也未必都弄明白了这些“性”的。
故意卖弄名词术语,或从国外的书籍上搬来一些,或生造一些,想以此炫耀自己的“博学”,这似乎是当前文学界某些人的病症了。我以为,当前对文艺评论工作者来说挺要紧的是:当你下笔时,不妨想想:写给谁看?
(摘自3月10日《南方日报》)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达尔文“拒绝题献”的真相
晓今在3月7日《新民晚报》撰文说,1931年苏联出版的杂志《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第1—2期的编者按中提到,1873年10月,达尔文曾经写信给马克思,感谢他的赠书,“如今(1880年)又拒绝接受把有关章节题献给他的荣誉”。可见,达尔文写过两封信:一是答谢赠书,另一封是拒绝题献。
事实究竟如何呢?通过许多学者的努力,现已真相大白。
马克思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把《资本论》题献给达尔文。他只不过将一本德文第二版的《资本论》第一卷送给了达尔文(这书现陈列在达尔文的故居中),达尔文收到这书,愉快地回了一信。原信于1897年由马克思的女婿艾威林公开发表。
所谓“拒绝题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艾威林是达尔文的忠实信徒,他和他的同志出版过许多批判宗教信仰的书籍和刊物。1880年,艾威林打算将他本人的这方面的文章,编成一本《向大学生介绍达尔文》,因而他在10月12日给达尔文的信中提出,他要将这书题献给达尔文。
达尔文一听此言,第二天便立即回信加以拒绝。倒不是达尔文无礼,而是因为达尔文夫人爱玛是一位狂热的基督徒,所以达尔文在那封长期被认为是写给马克思的信中写道:“不论我怎样支持对宗教的直接攻击,我使我的家庭中某些人所遭受的那种痛苦的思想,对于我可能比应有的影响更大”。达尔文当然不可能为了艾威林而与自己的爱妻破裂。数十年来流传很广的马克思打算将《资本论》题献给达尔文遭到拒绝的说法,就是这末一回事。
艾威林的《向大学生介绍达尔文》这书,毕竟还是出版了,他还送了一本给达尔文。这书现也保存在达尔文故居中。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蒙古族的“曹雪芹”——尹湛纳希
虞勇撰文说,被誉为蒙古族的“曹雪芹”的文学家和史学家尹湛纳希,1837年5月23日出生在辽宁省北票市下府蒙古族乡中信府村一个贵族世家。他是成吉思汗第28代嫡系子孙,乳名哈斯朝鲁,汉名宝衡山,字润亭。他对蒙、汉文都有很深的造诣。还精通满文、藏文和梵文,他多才多艺,博览群书,特别喜欢《红楼梦》,还把《红楼梦》等书译成蒙文。
尹湛纳希从小就开始写诗。30岁以前,他漫游了内蒙古各盟旗和江南各地,扩大了眼界,丰富了阅历。30岁以后,由于家业凋敝,妻子死去,孩子夭折,于是振奋精神,立志著述。在以后的二十几年中,他写出了人们誉之为“蒙古族的《红楼梦》”的《一层楼》、《泣红亭》以及《红云泪》等名著,并续写了父亲未完成的巨著《大元盛世青史演义》。此外,他还写了一些散文、诗词等共约200余万言。1891年2月尹湛纳希因逃乱病逝于锦州药王庙。
(摘自《当代工人》第2期)


第8版(每周文摘)
专栏:

古人染发趣话
兰殿君撰文说,春秋时的伍子胥离楚避难,传说在昭关受阻,“一夜间愁白了须发”,变容颜混出楚境的。五代时一佚名诗人有诗云:“伍员(子胥)离郢避难日,药白须发蒙昭关。”这位诗人据何证明伍子胥是“药发”,虽语焉不详,但也不是凭空捏造。明人的《东周列国志》言此事说:“将药汤与伍员洗脸,变其颜色。”后人据此推论,伍子胥改变容貌怕是用了“药汤”。药白须发也是可能的。
据《周礼·天官》载:周时设“染人”官职,掌染衣料诸事。出土的文物证明,西周时人们已能利用“石染”(矿物染料)和植物染料给丝帛着色。故伍子胥“药发”说可以成立。唐代诗人刘驾《白髭》诗说:“到处逢人求至药,几回染了又成丝。素丝易染髭难染,墨翟当年合泣髭。”(《全唐诗》卷585)看来唐代的雅士们染须发已大有人在,其染料恐怕是染丝绢的皂色。因“素丝易染”,而“髭难染”,按现代科学解释,丝和毛类不能用同一染料,所以“几回染了又成丝”也就不足奇怪了。
南北朝时的诗人谢灵运,一次去访好友陆展。两人见面,他见对方变了“少白头”,作诗对谑:“陆展染白发,欲以媚侧室。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复出。”诗句近似白描。“侧室”,古称妾。“媚”字用得俏皮,富有戏谑性。古代这种染料用作染发“不解久”,
“星星行复出”,意思是很快就花花搭搭地显露出白发了。
中唐诗人刘禹锡赞美伶人米嘉荣诗:“唱得《凉州》意外声,旧人唯数米嘉荣。近来时世轻先辈,好染髭须事后生。”诗人司空图也有诗道:“须发强染三分折,管弦听来一半愁。”看来都是说梨园弟子们染须发扮戏之事。
唐代染须发所以盛行,炼丹术起了一定推动作用。当年术士已掌握用含硫酸亚铁的矿石,可以和许多植物媒染产生黑色沉淀作染料。
  (摘自3月3日《黑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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