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0月4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
专栏:友谊之花

情谊深似海
——仲夏时节访民主德国
朱敏
物换星移,岁月流逝。无论历史如何发展,唯有人民间真诚的友谊能够承受各种磨难而经久不衰。这是我前不久对民主德国的访问中最为深切的感受。
我和冯文彬同志应民主德国统一社会党总书记昂纳克的邀请,于今年6月底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参加了柏林建城750周年庆祝活动,并进行友好访问。访问期间,我们始终沐浴在两国人民深厚的情谊之中。那激动人心的一幕一景,今天想起仍历历如昨。
以朱德命名的学校
承蒙主人盛意,我们到达柏林不久就参观了以我的父亲朱德元帅名字命名的柏林霍恩舍恩豪森第28中学。一踏进校园,就被早已迎候在那里的校长、老师和学生们紧紧围住。面对那一双双温暖的手、一对对因激动而睁大的眼睛,我思绪万千,不由得热泪盈眶。来到教学大楼一层正厅,一眼就看见安放于大厅一侧的父亲塑像。大厅另一侧的墙上,并排悬挂着台尔曼与父亲的照片。站在这两张照片前,我们都深感中国和民主德国两党两国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参观中,孩子们热情地邀请我们跳起传统的民族舞,他们的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欢笑。我为一个班的同学颁发了毕业证书,还旁听了一堂化学课。最后,我和孩子们一起座谈,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早就听说朱德元帅的女儿要来,盼望很久了。他们问我,朱德元帅是一位怎么样的父亲?中国的小朋友们做些什么?总之,那一颗颗幼小的心灵对中国的一切都感到兴趣。从那些探询的目光中,我感觉在他们心中已播下渴望了解中国、热爱中国的种子。
负责接待我们的民德文化部副部长、柏林建城750周年庆祝活动筹委会副主任略夫勒同志在欢迎宴会上说:“我们以朱德元帅这样一位朴实、沉着、勇敢、坚毅的外国军事家的名字命名一所普通学校,这在我国是第一次。我们要让少年儿童们都认识这位中国的革命家,更为重要的是让他们领会并发扬朱德元帅所代表的中国人民的崇高精神。”我至今还记得父亲生前讲过的他在柏林的那段经历。父亲初到柏林时,尚不懂德文。他硬是以一张柏林详解地图,靠着自己的双脚,踏遍了柏林的大街小巷。他怀着求知求真理的一片诚心,广泛与德国人民接触,深入工人住宅区和工厂、车间。多少学校、画廊、博物馆、歌剧院和餐馆等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迹。在这里,父亲认识了周恩来同志,找到了党,找到了革命的指南——马克思主义,也认识和了解了伟大的德意志民族,从德国工人阶级身上学习到许多有益的东西,也同德国工人阶级一起共同斗争过。一晃60年过去了,柏林已完全换上了新装,她如今以焕发的青春,向全世界展现出更美的容貌。
昂纳克亲切接见
7月4日,整个庆祝活动进入高潮,柏林举行了盛大的游行。游行前半小时,我和冯文彬同志荣幸地受到了昂纳克同志的亲切接见。他表示热烈欢迎我们的来访。他谈到,他对中国的访问是成功的,他对中国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昂纳克同志对我说,希望我在这里过得愉快,并几次询问我的健康状况,关心我的身体,使我倍感亲切。
观礼台上坐满数十个国家的使节和来宾,我们几位中国客人被特意安排在昂纳克夫妇身后,就坐于前排正中的主宾席上。昂纳克夫人象老朋友一样常常回过头来,向我问候,并同我亲切谈话。游行人群身着节日盛装和各个时期的民族服装。一眼望去,游行队伍犹如巨龙,绚丽多姿,色彩纷呈,景象十分壮观。走在队伍最后的,是青年团大军。他们停在观礼台前,挽臂高歌:我们要保卫世界和平!随着歌声,观礼台对面冉冉升起一幅形如太阳的桔黄色巨大屏幕,上面大字写着:“我们不要核武器!”顿时,观礼台上所有宾主也挽起手臂,与青年团大军同歌一曲。整个会场沸腾了,这里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希望。柏林呵,正象一位德国朋友所描述的,你不仅仅代表着一座城市的名字,你是历史,是政治,也是一面保卫世界和平的旗帜。
集中营难友重逢
和平、友谊,这是全人类的共同追求。置身在这如潮汹涌的歌声中,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达娜河上那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在柏林,我和40多年前的民主德国同学们幸会在达娜河上。他们全是我当年在苏联伊万诺夫国际儿童院的同学。当年的共产主义小战士,如今都已霜染双鬓。过去一起生活共同战斗过的同学再次相逢,百感交集。我们曾同在纳粹的集中营受难,同在敌人的炮火下战斗求生,同在饥寒交迫、苦难里相依为命。风雨中结下的患难情谊,数十年后更纯更浓了。在美丽的达娜河上,我们说呵,笑呵,仿佛都变成了忘情的孩子。我们的拥抱亲吻感动了周围的人们,特别是伴我同行的青年人,眼眶始终湿润着。
柏林,这座历史名城,经历了坎坷的道路,而今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60多年前父亲来此读书求知,探求真理时,柏林尚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败的痛苦中恢复过来。二次大战,柏林是法西斯发动战争的策源地,自己也沦为瓦砾废墟。战后,柏林以顽强的毅力从灾难中站立起来。经过人民的艰苦努力,柏林又展现出她原有的典雅风貌。不必提那些高耸林立的住宅大楼,也不必描述那古雅壮丽的歌剧院、博物馆,单是那千家万户窗前五颜六色的鲜花,就可以使你感触到柏林人民美满幸福的生活。站在电视塔的顶层俯视全城,喷泉、鲜花、辉煌的古建筑群尽收眼底。
再见了,亲爱的旧友新朋们!再见了,美丽的柏林。我们带着中国人民对民主德国人民的深情而来,现在又满载民主德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情而去。柏林,愿你永远是座鲜花之城、和平之城、友谊之城。(附图片)
昂纳克总书记和夫人亲切接见冯文彬同志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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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欣逢巴哈杜尔先生
王宏纬
阔别二十二年,我再次来到加德满都。穿过新王宫门前宽广、宁静的大街,跨越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拉特纳公园,在不知不觉中,我到达了市中心地区的新路。
新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里每天云集成百上千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每天如同过节一样。我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对比着这里所发生的变化。忽然眼睛一亮,我看到一行用英文书写的大字:尼中友好协会。走进楼内,有人问:“请问您想找谁?”我转过身一看,是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者。他七十开外,身材魁梧,精神矍铄,令人肃然起敬。我感到似曾相识。这不正是中国人民熟知的尼中友协主席普尔纳·巴哈杜尔先生吗?我差点惊呼起来。他和蔼地点点头,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与巴哈杜尔先生的邂逅,激起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记得我曾见过他两次:一次是一九六三年在加德满都的一个招待会上,那次由于他过于忙碌,没有机会与他多谈;另一次在一九六六年,他去朝鲜访问,顺道在北京作短暂停留,我们在广州至北京的中国民航班机上不期而遇。由于座位临近,在飞行中,我们有机会长谈。他还托我为他寻找一位中国朋友。临别时,我请他题字,他慨然应允,在我的笔记本上用英文写下了“尼中友谊万岁”。这次刚到加德满都,就听朋友介绍,巴哈杜尔先生现任尼泊尔王国国务会议常委,还兼任尼中友协主席等职。几十年来他孜孜不倦,为巩固和发展尼中友好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分别时,他按照尼泊尔习惯,双手合十,亲切地道了“再见”……
不料才过几天,巴哈杜尔先生邀请我出席尼中友协欢迎茶会。能再一次会见巴哈杜尔先生并有机会结识更多的尼泊尔朋友,使我心里兴奋不已。
当我到达尼中友协时,巴哈杜尔先生早已在那里等候。在场的还有友协副主席马南德先生,常委康沙卡尔先生和帕塔先生等人。由于大多数朋友都先后访问过中国,所以彼此重逢,格外亲切。会议室里,大家促膝而坐,一边品尝着清茶,一边谈论着为中尼友好做出贡献的先驱,我们谈到佛教高僧法显和觉贤,还有人说起王玄策的贡献,赞颂阿尼哥的业绩和美貌贤惠的布丽库蒂。巴哈杜尔先生还特地向我介绍了一位鲜为人知的尼泊尔高僧达摩劳迦,他在一九四八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中国,并徒步前往五台山朝圣,回国后撰写了《伟大中国纪行》,向尼泊尔人民宣传和介绍中国。
当我的思绪盘桓在先辈们所涉足过的喜马拉雅山和西藏高原的崎岖艰险小道时,坐在我旁边的巴哈杜尔先生进一步说道,在援助尼泊尔的经济建设中,有的国家名义上援助我们,却以各种名目又把钱挣走。而中国的援助是实实在在的。中国在真诚地帮助我们。我说,中国人民也非常感谢尼泊尔人民的深情厚意……
整个晚上,我们沉浸在真挚的友谊之中。
我从尼泊尔回国很久之后,与巴哈杜尔先生相见的那一幕幕动人的友好场面,仍然萦回脑际,记忆犹新。它是中尼友谊大河中之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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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罗马尼亚出版《中国现代诗选》
一册装帧精美的《中国现代诗选》最近出现在罗马尼亚各地的书店,引起读者的注意。这本新书是由罗马尼亚驻华大使馆文化参赞康士坦丁·鲁贝亚努和他的夫人米娜编译,由罗马尼亚“达琪亚”出版社出版。该书按中国诗人出生年月排列,选入了已故诗人郭沫若、闻一多、戴望舒、田间和当代诗人臧克家、艾青、严辰、邹荻帆、绿原,贺敬之、李瑛、公刘、邵燕祥、舒婷等人的诗作。此外,还有老一辈革命家李大钊、毛泽东、周恩来等的诗。共有三百五十多首,四百多页。该书还附有编译者介绍中国新诗的长篇序言。封面系彩印黄永玉的中国画,书中还有齐白石、李可染的彩墨画多幅。 (世文)(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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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艾滋病患儿之争
世绍
新学年伊始,美国佛罗里达州阿卡狄亚500人举行了一次“反艾滋病公民大会”,抗议当地法院允许克利福德·雷伊的三个感染艾滋病的儿子上学的判决。开学头一天,几乎有一半学生没有去上课。
如何对待感染艾滋病的孩子,成了美国人普遍关切的问题,但至今尚无明确的规定。
美国联邦疾病控制中心认为,应根据具体情况作出不同的决定,一般倾向于让孩子继续上学。在学生家长中,越来越多的人主张让病孩照常上学。
尽管如此,因艾滋病患儿引起的争吵在美国却不断发生。马萨诸塞州斯瓦尼亚的8年级学生马克·霍利,1985年染上了艾滋病,校方决定让他继续学业。但消息很快传开,一位学生家长发起签名运动,反对让马克上学,斗争非常激烈。但结果,只有43人签名,抵制活动失败。相反,学生们的母亲组织了“马克之友”的团体,为他募捐1万美元。
马克的父亲事后说,“我十分感激学校,因为让孩子跟同学们在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附图片)
美国宣传画,画中儿童说:“我患艾滋病,请关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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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英国人和下午茶
陈封文并图
茶树是中国祖先最早发现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和其他西方的权威著作都记载着4700多年前中国就以茶为饮料。
17世纪,茶叶逐渐由印度输往欧洲,荷兰人首先饮茶成风,英国人在19世纪中叶以后便后来居上,百余年间,不论贫富,喝下午茶几乎成为民族传统,茶也就成为英国的第一饮料。
到过英国的人都知道英国人非常重视喝下午茶,公私机关都有法定的“饮茶时间”,免费供应红茶,另加白糖、牛奶或少许点心。在上层社会,邀请朋友饮茶仅次于邀宴,是一种社交方式。饮茶还往往被人视为构成英国人具有“绅士”派头的标志之一。
本世纪60年代以来,以快节奏为特征的现代生活冲击了英国人闲情逸致的饮茶传统。这从英国进口茶叶的数量逐年减少便可看得出来。过去英国平均每年进口茶叶约23万吨。现在的进口量已减少了20%,而咖啡的进口量去年则首次超过了茶叶。
有人还作了详细的调查:1958年英国平均每人一年饮茶2000杯,1976年降为1600杯,现在又降为1200杯(每磅茶叶可烹茶200杯)。另一项调查表明:1966年英国人饮茶和饮咖啡的杯数比例是6比1;到1987年,两者的比例是2比1,也就是说,舍茶而饮咖啡的人数增加了。
老年英国人仍然乐意保持饮下午茶的传统,认为在摆满银质茶具的桌边聊聊天可使身心轻松愉快。年轻一代则认为慢条斯理的喝茶聊天是浪费时间,不如喝速溶咖啡或其他罐装饮料来得爽快。
偏爱饮茶的英国老一代知识分子尤其有怀旧的心情。他们举出18世纪大作家兼辞典编纂家赛缪尔·约翰生作为嗜茶的典范。据说约翰生每天要饮40杯茶,他认为茶是“思考和谈话的润滑剂”。从前到约翰生伦敦故居参观的人都可享受免费供应的热茶,而现在已改为出售咖啡。这不免使英国“绅士们”感到遗憾。
为了赶上潮流,挽回茶叶生意不景气局面,英国的茶商已开始打主意使茶成为便捷饮料。其实早在40年代英国市场上已出现过用开水一冲便可饮用的茶叶末,但因茶叶末不能溶解,所以不受欢迎。近些年袋装茶叶末已经上市,解决了茶叶末入口的烦恼,并且有人正在研究是否能使茶叶制成全溶于水的颗粒来,与速溶咖啡一争短长。(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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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近郊》永萦怀
方萱
夜幕降临,莫斯科红场上的人们渐渐散去,克里姆林宫高耸云际的钟楼灯光明亮,红星闪烁。莫斯科河水映着银色的月光,从市内缓缓流向郊外,那细密的浪花好象在向四周的迷人景物低声倾诉……
在莫斯科这宁静的夜晚,却有欢腾的地方。莫斯科著名的工会大厦圆柱大厅里,舞台上灯光骤亮,当报幕员宣布下一个演唱的歌曲是《莫斯科近郊的晚上》时,观众席上掌声如雷,经久不息。等静下来时,只听得台上传来婉转嘹亮的歌声: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
这是不久前莫斯科纪念作曲家瓦西里·索洛维约夫—谢多伊诞辰80周年举行的专场音乐会上一幕动人的情景。
《莫斯科近郊的晚上》、《夜莺夜莺……》等歌曲在我国和世界许多国家被译成多种语言广为传唱,深受广大歌曲爱好者的赞赏。
索洛维约夫—谢多伊已于1977年去世,他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不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他都生活在士兵、工人、农民和广大人民群众中间。他以生机勃勃、乐观主义的精神,每到一处很快就把人们吸引到他身边,成为他们的知心好友。因此,他作的曲子都能深刻表达人民的感情,扣动人们的心弦,给人以无穷的回味。苏联人民称誉他是“人民的作曲家”。
他一生共创作了400多首歌曲、两部芭蕾舞剧和7部轻歌剧。他谱写的曲子旋律明快、真挚动人。不论是在苏联和世界一些国家的舞台上,还是在苏联人民的家庭中,经常能听到他谱写的歌曲。由于索洛维约夫—谢多伊对苏联音乐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1943年和1947年他两次获得斯大林奖金,1967年又荣获苏联人民艺术家的称号。(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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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电话
在地面上打电话已满足不了人们的要求,美国通用电器公司开始把电话移到空中,建立了“空中电话”系统。只要乘飞机在美国本土、阿拉斯加半岛和夏威夷群岛上空飞行,而且飞行高度在15000米以下,任何一位乘客先付电话费之后,就可以在自己的座位上直接与地面通话。这种“空中电话”系统在一架客机上的最大通话容量是1500路。乘客在空中与地面交谈的最热门话题有两个:一是预订旅馆房间,二是了解股票行情。“空中电话”的发明家们并没有就此停步,将来他们还要把无线电话系统移到旅客列车上。 柯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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