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6-06-03

1986-06-03新闻联播 文字版

“沁芳”晨思——大观园小记

第8版()<br/>专栏:<br/><br/> “沁芳”晨思<br/> ——大观园小记<br/> 邓云乡<br/> 早上六点不到,我一个人来到新建的大观园中,几位负责照看的老阿姨,已在晨光中辛勤地打扫了。而游人还未来,园中极静,空气极为新鲜。<br/> 散步到沁芳亭上,在栏杆边坐下来。破晓时落了几点雨。西南角上在滴翠亭外绿树蓝天间,挂着一痕断虹。这个方向望断虹,是很少见到的,我凝神眺望,感到意境分外美好。<br/> 沁芳亭压水连桥,栏外便是池水,红莲、白莲、睡莲正在作花,昨晚离园时看见的那个大红莲花苞,一大早已经有两三个花瓣展开了,有透明感的娇红,似乎象露水,正要滴下来。边上两朵白莲,已经开始谢了,另外的花苞还小,只有这朵红莲,开得实在喜人。<br/> 左面望着潇湘馆门外,静静的,地上湿漉漉的。这不是破晓时微雨注湿的,而是昨晚拍红楼电视“风雨夕宝玉访黛”时,人工雨浇湿的。那热闹的场面仿佛还在眼前。今日,则要换场景拍怡红院了。我不由得又向右面金碧辉煌的怡红院门望着。一派粉墙,围着一座青砖大院落,游廊连接,迤逦而起。<br/> 人们喜爱《红楼梦》,人们便执著地憧憬着大观园。记得不知有多少人,认真地问起我:大观园在哪里?当年袁子才曾说他的随园就是大观园,近三十年前,报上又说什刹海恭王府是大观园。人们对此兴趣太浓了。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对人的魅力远远超过了皇家的颐和园,但那究竟是艺术家笔下的“乌托园”呀!<br/> 是的,京华今天真地盖起了大观园了。而且是按曹雪芹所叙述的方位格局盖的,按《红楼梦》所描绘的风景境界盖的。难道这就是真的大观园吗?我坐在沁芳亭上呆想着。<br/> 凡是看《红楼梦》的人,人人心中有个林黛玉,人人心中也有座大观园,有的朦胧些,有的清晰些。新建的这座大观园,是否就是人们心目中的大观园呢?我回忆我多年来的种种憧憬,与眼前的园子比较着。眼前新落成的部分:园门、“曲径通幽”大假山、沁芳亭、怡红、潇湘、秋爽斋、稻香村等处。在位置上、格局上、情调上,似乎也把我多年的憧憬和想象变为现实了。曲折游廊、石子甬路、“小小三间房舍”,“得泉一派”的潇湘馆,很有情趣。四周游廊,清凉院落的秋爽斋,“后廊檐下的梧桐”虽是泡桐,也颇能体现三姑娘房中的意境。<br/> 忠实于《红楼梦》原著所修建的大观园,其气氛基本上是符合红楼意境的。二十多天,因拍红楼电视,我朝夕徘徊于沁芳亭畔,留连风景,寄情梦幻。想起老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了:大观园在京华南菜园。说起京华掌故,地通南西门,那里历史上都是著名的游赏胜地呢。

第8版()<br/>专栏:<br/><br/> 琴<br/> 郭光豹<br/> 多少古今中外的将军和元帅<br/> 把战场视为他们指下之琴<br/> 弹出的不论是无尽的挽歌<br/> 还是狂欢的凯旋曲<br/> 都强烈地撞击着人类的心灵<br/> 在冷兵器相碰的年代<br/> 发出的是金属的铿锵<br/> 紫电青霜织成弦线<br/> 弹出的是马嘶人喊,鼓响金鸣<br/> 古罗马把“玛尔斯”誉为“战神”<br/> 华夏的帅旗授予“火星”<br/> 几千年,专制与专制连连火并<br/> 农奴在死亡的边缘把竹竿高擎<br/> 当战争进入机器时代<br/> 战场变成一架喷火溅血的琴<br/> “战争之神”的桂冠赐给大炮<br/> 它弹出山崩地覆的雷鸣<br/> 人民当然高唱战歌<br/> 以自由为节奏,解放为音符<br/> 主旋律是:和平!和平!<br/> 魔鬼也不示弱,弹出的<br/> 象咬牙切齿的??声<br/> 今天和明天<br/> 堪称是战争的电子时代<br/> 琴师把激光、声纳、卫星……<br/> 组成看不见听不见的声波<br/> 信步走进通信、探测、制导、<br/> 跟踪和控制的门庭……<br/> 电子的对抗呵<br/> 令人再看不见炮火烽烟,刀光剑影<br/> 于是,战略家和科学家才亲密拥抱<br/> 一起谱出奥秘难测的乐谱<br/> 和强烈震荡、大起大落的音韵<br/> 啊,琴,古老而又崭新<br/> 几度社会盛衰更替,几度世纪变幻风云<br/> 一直鸣奏着,从未稍停<br/> 它撕肝裂胆,慑人魂魄<br/> 奏出亡国恨和复国的骄矜<br/> 它无情地催下寡妇哀怨的苦泪<br/> 残酷地捻断过孤儿恐惧的哭声<br/> 可以避免吗?可以掩耳吗<br/> 能够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吗<br/> 听八十年代战士豪迈的回答<br/> 我们不喜欢它,但又不怕它<br/> 谁要把它弹到我的国土<br/> 哪怕只在边境<br/> 我们立刻和它一曲激扬的歌<br/> 充满复仇的愤怒<br/> 充满正义的激情<br/> 有进无退,把血肉筑成新的长城<br/>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br/> 相信吧,祖国,你的儿女<br/> 新一代的“音乐家”,将会把<br/> 操琴的艺术推上胜利的峰顶<br/> 既步老一辈军事家的后尘<br/> 又要在蓝色里泼洒出更好看的“青”

移“山”填“海”及其它

第8版()<br/>专栏:群言录<br/><br/> 移“山”填“海”及其它<br/> 李明天<br/> 人们用“文山”、“会海”来形容我们的文弊与会弊。试想,“白天下海,晚上爬山”,怎不贻误“四化”大业呢!这是不能不移掉文山、填平会海的原因。<br/> 过去只觉得“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是很难的事,现在看来,移“文山”,填“会海”并不比之容易多少。愚公移山的信心在于,山不会增高,所以只要子子孙孙坚持挖下去,总有一天可以挖出一道通路来,而我们的“文山”却是与日俱增;而其增长的速率,好象远比子子孙孙的生长率为高。至于海洋,不仅未增,据说还在逐渐缩小,而我们的“会海”却是日益见其浩瀚。这自然并不是说人们对“文山会海”便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了,而是说要移掉文山,填平会海就得先探究一下“文山会海”所以日增月长的原因。<br/> 形成“文山会海”的因素很多,也很复杂。从体制看,由于机构庞大,重叠、臃肿,不得不多开会,多行文。从作风看,官僚主义必然造成这样一种恶性循环:不下去,则文多会多;文多会多,则更下不去。这就没有办法深入实际深入群众,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实施有声有色的领导。从工作方式和制度看,与时代不相适应的因循守旧,按部就班和缺乏明确的责任制造成的害怕独立负责的状况,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本来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却非要发文件以示“重视”;本来按自己职权范围就能定的事,却要开会“研究研究”,以避“个人说了算”之嫌;本来当面说上几句就行了的事,也要写个报告以“立此存照”;本来开会定了的事,还要按习惯再发文件才能算数,等等。特别值得注目的是,我们的文山会海还造就了这么一种人,无山无海便无法存身。文山崇崇跋之反可慰其劳,会海滔滔泳而乐其忘返。爬山下海而外,更不知有其它。这说明,既有体制、制度方面的问题,也有领导作风、领导方法方面的问题,还有认识与领导水平方面的问题。<br/> 克服“文山”之弊的办法,古人也曾想过、作过。朱元璋就曾因文书太长打过刑部主事茹太素的板子,因滥发文书把工部尚书薛祥杖死于事发之期,还立纲陈纪,下令诸司若不凭勘合行文者,大官凌迟,小官处斩。但他最终也未能杜绝文牍主义之弊,原因就在于文牍主义这个毒瘤是长在封建制度的躯体上。今天我们虽已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可是封建残余仍然存在,要消除日久月旷的社会积弊,不是光叫喊叫喊或者简单作出几项“硬性规定”(这是必要的)就能完全见效,而必须在体制、制度、领导作风和领导方法上进行改革。<br/> 当然,我们要移“山”填“海”,并非完全取消会议和文件,而是要革去文山会海之弊,使行文行出效益,开会开出结果来。

重要的基本建设——《文学研究会资料》出版

第8版()<br/>专栏:<br/><br/> 重要的基本建设<br/> ——《文学研究会资料》出版<br/> 善文<br/> 如果说中国新文学的浩荡长河是由无数支流汇聚而成,那么文学研究会就是其中声势浩大最为活泼壮观的一支。从1921年成立到1932年无形消散,文学研究会叱咤新文坛达十年之久,其间涌现出许多光辉灿烂的名字:茅盾、郑振铎、叶圣陶、王统照、许地山、朱自清、谢冰心……。但是,文学研究会到底拥有多少会员,其文学主张是什么,又经历过那几个发展阶段,却一直未见文学史家系统整理和研究,最近问世的三厚本《文学研究会资料》(贾植芳、苏兴良等同志编选,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终于填补了这项空白。<br/> 这部篇幅浩大的资料集堪称关于文学研究会的百科全书。全书共分十四个部分,包括成立宣言和章程、组织机构和会员、文学主张、关于新文学的讨论和通讯、关于整理中国文学遗产、对外国文学思想、理论、流派、作家的评价、与其他社团、流派的关系、《小说月报》、《文学周报》等刊物和六种丛书的介绍及总目、评介、研究、回忆文学研究会文章选辑和总目、文学研究会大事记等等,全面展示了文学研究会的理论建树、创作成就和演变历史。<br/> 作为中国社科院文研所主持的《中国现代文学运动、论争、社团资料丛书》之一种,这部资料集既较好地体现了编选宗旨,又具有新的特色。由编者反复查考大量史料后撰写的文学研究会《会员考录》、《会员笔名录》和《大事记》,均有不少新发现。

峨眉山寺(外一章)

第8版()<br/>专栏:<br/><br/> 峨眉山寺(外一章)<br/> 肖敏<br/> 朝圣的路,为什么总通向庙宇?<br/> 顶礼膜拜,为什么总朝着偶像?<br/> 功德箱吞吃过金锭、银锭,也吞吃着亮铮铮的镍币。<br/> 背着香油的小脚老太太,手拄拐杖,颠踬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br/> 是感念于佛爷微笑的诱惑,抑或那圈圈贴金的佛光幻化的光明?<br/> 是因为心中不死的希望,才用颤巍巍的手点燃一把把烟香?……<br/> 身穿滑雪衫的少女,把镁光灯对准了数念珠的手。那手竟然伸向佛案上的收录机,顿时,大殿内响起了热热闹闹的诵经声。<br/> 谒二王庙<br/> 沿着堤岸,我寻访无数鹅卵石聚集起来的力量——都江堰。<br/> 它悠悠地向我讲述古老的智慧和力量,至今,为什么还活跃在“浮槎”的舞蹈里,匍伏在“飞沙堰”隆起的脊背上?<br/> 清脆悦耳的钟磬声,牵出的香烟升腾着——升腾着古典的虔诚、现实的敬意,纯净的歌吟催开李冰父子霭然的微笑。<br/> 庙堂上的神灯,传递着祖先遥远的火。那微微跃动的火苗,你知道,提示着什么?

初衷

第8版()<br/>专栏:我与散文<br/><br/> 初衷<br/> 唐大同<br/> 说句老实话,我是在我的诗处于彷徨、苦闷的时候,象一个徘徊在五彩缤纷的文学大街上的流浪者,不自觉地敲了一下散文的门。<br/> 藤蔓般摆不脱的工作事务,缠绕着我的身心,只有若干零碎的业余时间可以利用,怎么办?我以为散文更自由、随便一点。<br/> 然而错了。象一个孩子羡慕、向往江河中游泳者自由自在的舒畅,没有经过严格的基本功训练,一进水里便被灌进了腥涩的苦水……<br/> 为诗不易,为散文亦不易也。<br/> 我发现,诗有时还可以用她美丽的形式、铿锵的音韵和节奏,或所谓“朦胧”等等,掩盖自己的单薄、肤浅,甚至贫乏、苍白……而散文却没有伪装的外衣可穿,是否具有引人入胜的意境,是否具有给人以遐想、启迪的韵味——都是硬逗硬,货真价实,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当然,那徒具诗的外表而无诗的内涵的“诗”,也不是真正的诗)。<br/> 我把散文的诗意美,当成散文的生命。当我一进入创作过程,现实生活给我的那一个触发创作冲动的契机,宛如一位聪明的向导,牵引着我的整个思绪,喜怒哀乐。在不断发展着的情思、意趣、境界中,或奔驰飞翔,或慢步徜徉:这时,我过去的整个生活经历,都站出来支持我、帮助我,为我激动的思绪铺路搭桥。原来没有想到的句子出来了,没有想到的意趣出来了,感情上荡漾起新的涟漪甚至波涛,自己的灵魂因而得到净化并进入一个崭新的天地……于是我得到一种高尚的满足,一种不能用语言形容的享受。经过一番痛苦而又无限惬意的过程,自己首先陶醉在那个思想艺术的境界之中(并相信也能陶醉别人),最后的产物就是一篇诗意浓郁的散文。如果没有使自己进入那一番或欢乐或悲伤、或沉思或遐想、苦恼与惬意交织的过程,便不可能找到散文的诗意,笔下的情思便枯竭。<br/> 我的诗意,就是散文世界里和别人不同的那个“我”,就是未来汹涌澎湃的散文江潮中,那朵属于我的浪花。我能在散文中找到有别于他和别的他的那个我吗?我不知道。

《追寻诗人的脚印》

第8版()<br/>专栏:新书架<br/><br/> 《追寻诗人的脚印》<br/> 朱先树同志的诗论集《追寻诗人的脚印》(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是一部跟踪性的研究近年来的诗歌创作,特别是青年诗人创作的著作。该书第一、二辑用近十六万字篇幅,对青年诗人的创作进行了实事求是的分析,既充分肯定积极可取的一面,又指出其局限或失误,褒处无捧痕,贬处无骂迹。有的几年前评论过的刚刚发表几首或十几首诗的习作者,如今有的已出诗集,或已成了活跃在诗坛的青年诗人。<br/> 该书第三辑是诗论札记,对诗歌创作的复杂现象透视较准确,议论针对性强。第四辑是四篇年度概评文章,可以帮助读者了解1981—1984年这几年诗歌创作发展的概况。<br/> (闵)

题画小记

第8版()<br/>专栏:<br/><br/> 题画小记<br/> 于志恭<br/> 老舍先生爱花也爱猫。<br/> 老舍的爱女舒立是位教师,亦工水墨画。前年春节,她给我画了一只猫(见图),栩栩如生。胡絜青看了,亦颇欣慰,还在女儿这幅画上写了“凝视”的题记。<br/> 看了这幅画,我想起老舍旧居的院内,前些年有一只猫,全身长着长绒毛。每当百花盛开的季节,人们进入这所“丹柿”小院,这只猫便从花丛中走出,它安祥地向客人躬着腰,然后随着客人进入老舍的会客厅,跃上沙发,向着客人“凝视”不已。舒立的画,就是画的这只猫,她画活了。<br/> 每当展视这幅画,我觉得她也画出了对父亲的思念。(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