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6-06-02

1986-06-02新闻联播 文字版

“米少先让孩子吃”

第8版()<br/>专栏:<br/><br/> “米少先让孩子吃”<br/> 金戈<br/> 《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的公布,是我国教育史上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人民为之欢欣鼓舞。但是欣喜之余,也不无忧虑。原因之一,是深感教育经费不足。因此,一提及发展教育事业,便常常听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慨叹。<br/> 办教育,经费严重到“无米”程度的地方到底有多少,我还不十分清楚。然而,“少米”的地方确实不少,我相信,不少地方虽然也想办好教育,但由于受财力的限制,深深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少米”的困境,该当如何呢?有位乡干部作出了回答:“巧妇巧为少米炊,米少先让孩子吃。”这位同志算不得什么知名人士,然而,他这话够得上至理名言。<br/> 笔者听说,大兴县南各庄石佛寺村的干部们,把刚刚竣工的七间新办公室交给了本村小学,作为教室之用。这件事虽然算不上丰功伟绩,但确使我感动不已。石佛寺村的同志们在“做饭”之初虽然只是想自己受用,但“饭”熟之后,终是没有忘记在破教室念书的孩子们。我想,既然办公室和教室不能二者得兼,是由于“米少”。否则,大可不必二者必居其一。“米少先让孩子吃”,把干部们的办公室变做孩子们的教室,这一变,不仅显示“巧妇”们“巧为少米炊”,而且显出了“慈母”心肠。<br/> 可惜有些地方,虽然那里的小学仍然是“黑屋子,土台子,泥孩子”,但那里的同志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但是,那里的办公楼却越来越阔气,小汽车越来越高级,公费宴请排场越来越大。这些同志,办教育拔一毛也嫌多,搞铺张排场,掷千金也不足惜。由此看来,这里并非“无米之炊”,乃是大人抢了孩子的“米”自己吃掉了。“米少自己吃”,这是什么“妇”道?<br/> 教育事业关系到子孙后代和国家兴衰。邓小平同志明确指出:“忽视教育的领导者,是缺乏远见的、不成熟的领导者,就领导不了现代化建设。”因此,在财力不足的情况下,我们一方面要千方百计“找米下锅”,一方面要发扬“米少先让孩子吃”的精神。

兴城怀古

第8版()<br/>专栏:<br/><br/> 兴城怀古<br/> 严謇<br/> 初到兴城海滨,最使我称心惬意的,还不是这里天气的凉爽宜人,而是这一带古迹之多。这里不但有完好的明代古城,还有若干始于辽代的建筑物。<br/> 兴城古称宁远卫,在明代是扼守辽东的重镇。城墙方圆约七里,巍峨坚厚。我们在雨后登上五六米宽的城墙顶部,视野倏然开阔。该城初建于明宣德三年(1428)。但修筑成现有的规模,却主要是明末抗清将领袁崇焕的业绩。据《明史》,万历末年至天启初年,努尔哈赤尽拔辽河以东七十余城。明朝先后任命的三届辽东经略,均因兵败而获罪,身为下级文臣的袁崇焕,竟“单骑出阅关内外”考察军情,自告奋勇地声称:“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天启三年(1623),新任辽东巡抚孙承宗,采纳了袁崇焕“决守宁远”的建议,“命满桂偕崇焕往”。筑成高城,遂为关外重镇。此后,孙承宗与袁崇焕又“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缮城郭居之。自是宁远且为内地,开疆复二百里。”可惜好景不常。孙承宗受宦党排挤辞官。当时任“宁前道”的袁崇焕,誓死抗命不撤退,号召士卒百姓坚守宁远城,终于挫败十余万清兵的围攻,使努尔哈赤受了重伤(不久病死),取得了明朝对清作战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宁远大捷”。<br/> 袁崇焕宁远之捷在几年内对明清战局的稳定起了重要作用。然而,这位为明朝立了大功的将领本身的下场,却是一出很大的悲剧。由于清主皇太极使用反间计,他在崇祯二年回师保卫北京时,被明朝皇帝以“引敌胁和”之罪处死。袁崇焕的遭遇有点类似岳飞。不同的是,岳飞死于偷生苟安、为人唾骂的赵构、秦桧之手,而袁崇焕则死于以“中兴之主”自命的崇祯之手。明朝“自毁长城”,不亡是无天理。《明史·袁崇焕传》最后一句说:“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徵决矣!”这个论断是有道理的。巍峨的宁远古城本身,就是这一历史的见证。<br/> 与此恰好成为鲜明对照的是:宁远古城的南大街上,还保存着崇祯皇帝当年赐给祖大寿、祖大乐兄弟的两座石牌坊,一座题着“忠贞胆智”(崇祯四年赐),一座题着“登坛骏烈”(崇祯十一年赐)。其实,祖大寿早在崇祯四年大凌河城被包围时,已经杀了副将何可刚而秘密投降了清朝(事见《清史·祖大寿传》),这样的人物竟得到明帝的封赏。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袁崇焕却被处死。历史讽刺的尖刻,莫过于此!无怪乎当地居民中,至今还流传着鄙视祖家牌坊的传说。连后来到这里巡游的乾隆,也写下了《题宁远祖氏石坊》这样的诗:“燧谨寒更烽候朝,鸠工何暇尚逍遥。若非华表留名姓,谁识元戎事两朝!”是的,在严禁举火、停止打更、烽火台随时准备报警的极其严重紧逼的日子里,居然还有心思纠集大批工匠来为自己建立牌坊逍遥作乐一番,这样的“元戎”,是否真的“忠贞”、“骏烈”,自然要打个问号。乾隆的诗实际上揭示出了此中的内在联系,并且表示了对“事两朝”者的轻蔑。乾隆还有一首题为《宁远道中作》的诗,同样挖苦了明朝统治集团。他有感于宁远“城中梵刹夥,丰碑何林树”的现象,指出明代上层统治者企图“借彼梵王力,保此辽西土”,最后嘲笑他们:“民怨曾不知,佞佛嗟何补!”亦可谓一针见血,表现了乾隆本人不同寻常的政治眼光。每当我们漫步兴城,纵目驰骋,尽可以从几百年前的这些陈迹里,体会出许多兴亡盛衰的道理。

“特殊职业”

第8版()<br/>专栏:纵横集<br/><br/> “特殊职业”<br/> 秦树艺<br/>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周围出现了这样的“特殊职业”者,他们基本上什么也不干,或者说,即使想干也不大干得来,可是又个个都是“专门家”、“评论家”,即评论别人的“专门家”。<br/> 这类人确实与众不同。人家琢磨事,他们琢磨人。人家热爱本职工作,他们热爱本职工作之外的“工作”。这类人还有那么一种共性:在他们嘴里,凡干事的人一概不行。道理很简单,干出来的事总有个质和量的问题,总有个限度,可以评头论足;事情没有干,那就难测了。“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那么点成绩;我要干起来,不比他差!”你能说这话没有几分“道理”?再说,“行”与“不行”,“干”与“不干”,“懂行”与“不懂行”,本来并不难分——只是不干的人不愿分清楚。“人人有饭吃,个个有衣穿”,这不就得了吗!当然,也不能“绝对平均到底”,吼得凶的小孩多分几粒糖,哭得响的婴儿多喂几口奶,这没什么。正事不干,钻营有术的“刺头儿”要比埋头工作的骨干们多分一间住房;吹牛拍马,打“小报告”贬人有方的要比科研成果甚多的书呆子多提一级:这样的事儿,人们不是常有所闻吗?这就是所谓“大锅饭”的“优越性”!<br/> 近几年来,从拨乱反正到正在进行的经济体制改革的这一过程中,神州面貌真个是日新月异!面对这样的形势,靠磨嘴皮子,靠“琢磨人”为“职业”,似乎不如过去那么顺手了,于是“专门评论家”们的活动较之前些年有所收敛,其间也有人“弃旧图新”,“转业”不干了。但同时,我们又应该看到,操此行当为生的人还远远没有“绝种”。<br/> 小平同志、陈云同志都曾多次谈到:要少说空话,多干实事。各级领导者要关心、爱护、奖励有功于改革事业,有贡献于国家和人民的好同志。决不能允许那些什么事都不干的人去整埋头干事的人。这些话,充分体现了我们党对干实事的干部和知识分子的关怀。社会主义的现代化伟业是干出来的,这个事业要靠一大批有识有胆、有学有术的志士仁人共同奋斗才能实现。那些迷恋于继续充当“专门评论家”的人,那些执意把“琢磨人”作为自己“终身职业”的人,是既“评论”不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也“琢磨”不出人民所需要的精神产品和物质产品的。

谈域外游记

第8版()<br/>专栏:我与散文<br/><br/> 谈域外游记<br/> 何为<br/> 这几年,门户敞开,八面来风。中国走向世界和世界走向中国,在频繁的双向运行之中,大量国外题材游记的出现,使中断多年的异国风光重又进入散文园地,加上为数众多的国内名山大川的游记,形成了所谓“旅游文学”。<br/>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赞赏“旅游文学”的名称,仿佛带有一种高级导游广告的意味,此处姑且不论。我只想谈谈传统的游记。游记无疑是从属于散文的,包括国外题材的游记在内。回忆童年时读了不少外国作家的优美童话,不觉幻想天边外的遥远国度,热衷于阅读国外游记作品。<br/> 至今还记得早年读过的一些域外游记。小学课本上那篇写伦敦蜡人陈列馆的游记至今难忘。其后读了徐志摩的《巴黎的鳞爪》、冰心的《寄小读者》、朱自清的《欧游杂记》和萧乾的《人生采访》等等,都是记述异域的风土人情和山水景物的上乘之作,读后目迷神驰为之心醉,是一种足不出户的纸上遨游,或称为“卧游”。这对于终生行之不远的大多数读者说来,不失为一种开拓视野和增长知识之道。<br/> 五年前,我有幸出国旅行,而且还写了一本小册子。现代交通工具大大缩短了时空距离。虽说是日本最远的国土北海道,从北京经东京到札幌当天可达,真是朝发夕至,较之我们国内从南方到北方近得多。然而毕竟是身处异域,有一些复杂的思想感情,不到国外是无法体会的。<br/> 首先是去国怀乡之情。不用说,东道主热情的接待和周到的日程安排,都是应该感谢的。头几天,体会了一番异域的浪漫感。但是过了十天半月,也说不出所以然,无端有一种寂寞感。眷恋故土,怀念祖国,只有到了国外才真正理解祖国这两个字的神圣涵义。心里总是想,任你现代化的大都会有多繁华,城市居民和农家的生活有多新颖,超级市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多丰富,那终究是人家的。有时隐隐觉得民族自尊心受到伤害。虽然只有两个月,当旅程临近终点时,竟至于归心似箭地一天一天计算着归期。不由想到,异国羁旅的游子心情是苦涩的。无怪乎那天离开札幌,我的两位同乡留学生来探望我时,说着说着再也掩盖不住那淡淡的乡愁。<br/> 我想,这大概是由于我寡陋孤闻,难得出国的缘故,偶然出国便产生怀乡病。我们许多同行视出国为常事,即使算不上周游列国,却也各有其惊人的出访记录。英国作家和哲学家培根说过,在旅行中,“留心观察一切值得长久记忆的事物”,日记是应该写的。我想域外旅行写日记尤为必要。初次出国难免眼花缭乱,什么都感到新异光鲜,所见必写,有闻必录,其结果如同记流水帐。我也属于这一类吧,虽然我还有一些“值得长久记忆的事物”没有写出来。相反,出国次数多而时间又长的作家,见多识广,对异国风情早已不足为奇,也就越写越少,越写越精。倘若动笔,或记旧地重游,或写故人重逢,博学深思,感怀和抒情兼而有之,决非泛泛走笔的一般浮光掠影之作所能比拟。这一类国外游记多半出于学者之手,典雅舒展,亲切自然,读来耐人寻味,每有意外的发现和独到之见,更是令人怡悦,乃至掩卷沉思。<br/> 以上云云,也算是谈我与散文的“一家之言”,即令贻笑大方,也只能由它去了。<br/> 1986年3月

幼儿园的承包

第8版()<br/>专栏:<br/><br/> 幼儿园的承包<br/> 余系中<br/> 新来的小朋友<br/> 总是挂着眼泪<br/> 总是带着哭声<br/> 你将他们接收下来<br/> 把眼泪育成笑脸<br/> 让哭声长成歌声<br/> 你说——<br/> 这也是承包<br/> 其实这些并不新鲜<br/> 你只是轻轻地<br/> 搂过那一片哭声<br/> 用微笑吻干每一滴泪珠<br/> 然后就唱起歌<br/> 那些比妈妈的《摇篮曲》<br/> 还好听的歌<br/> 然后就讲起故事<br/> 那些比奶奶的“狼外婆”<br/> 还好听的故事<br/> 然后就用小刀<br/> 把苹果削成一朵朵花<br/> 让那些花瓣飞进每一张小嘴<br/> 让那些花香漫入每一张小嘴<br/> 那些小嘴就长成一朵朵花<br/> 那些花在你身边开放起来<br/> 你心中的花也开放起来<br/> 你的舞姿比花还好看<br/> 真象花丛中的一只蝴蝶<br/> 就这样——<br/> 眼泪不见了<br/> 哭声不见了<br/> 笑声长大了<br/> 歌声长大了<br/> 你把长大的笑声和歌声<br/> 牵到学校<br/> 你把长大的希望和自豪<br/> 送进学校<br/> 然后又收下一批<br/> 眼泪和哭声<br/> 你说——<br/> 这就是承包

献给纪念日的歌(外一首)

第8版()<br/>专栏:<br/><br/> 献给纪念日的歌(外一首)<br/> 肖凌<br/> 那一天我是那阵夏风——<br/> 草丛间煽起一片歌声<br/> 火就是你名字的内涵<br/> 一万颗火星汇聚<br/> 忘我地炽烈地快快乐乐地<br/> 我以为世界里也满是燃烧<br/> 而草叶和树叶,还有<br/> 正柔弱下来的<br/> 风儿依旧浓绿<br/> 你仍是不敢挽我的臂弯<br/> 处女地<br/> 我们这个季节里<br/> 每秒都许是一个惊讶<br/> 蓦然展现的<br/> 是荒芜或正在返青的<br/> 刚开耕或已经播过种子的土地<br/> 很久以后,当我们想起那些<br/> 偏僻或曾静止过的田园<br/> 竟发觉那都是一块块迷人的处女地

合掌峰(图片)

第8版()<br/>专栏:大地<br/><br/> 合掌峰(中国画) 魏紫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