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6-04-10

1986-04-10新闻联播 文字版

助“戈达德”们一臂之力

第8版()<br/>专栏:<br/><br/> 助“戈达德”们一臂之力<br/> 刘广义<br/> 也许是“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吧,前些日子颇为热闹了一阵子的“三室一厅住房,向上浮动一级工资,家属农转非”一类的招贤榜文,现在似乎少见了。是否因为这么一招贤,许多地方的所需人才就解决了呢?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据说还是存在着不少具体问题。<br/> 它使我想起了一段关于火箭创始人、美国科学家戈达德的经历和遭遇。<br/>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德国的一批火箭专家被迁往美国,并接受有关方面的技术咨询,这使那些德国人感到意外和惊讶:美国人为何不去请教本国的戈达德呢?原来,那些德国人正是根据戈达德提出的原理,而制造出震动世界的新式武器V—2型火箭的。<br/> 当年,美国有关当局把德国科学家迁往美国去,此举尽管带有强制性,但从广泛意义上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劫贤”吧,这点并非一无可取。然而值得人深思的是,只知“外地和尚能念经”,而偏偏忘记本地和尚中间,不仅有能“念经”的,甚至还是一本经的创始人呢!<br/> 不过,这还仅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更值得我们深思的是:在克拉克大学任教的戈达德,是仅靠了一家博物馆的几千元的赞助和一位慈善家的捐赠,才得以进行火箭工程试验的,而且发射的时候,又遭到马萨诸塞州警察局的干涉,不得不移到荒凉的新墨西哥州去开辟发射场,情况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了。<br/> 由此,又使我想到一个我们自己至今还相当普遍存在的问题:有些具有一定物质条件的单位、部门,如果真的思贤若渴,深刻理解人才的重要作用,那么于招贤进才的同时,也能在扶育人才方面多做些努力,给正在艰苦奋斗中的“戈达德”们雪中送炭,助他们一臂之力,这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br/> 从某种角度来看,育贤高于招贤。发现人才、扶育人才比使用人才更为不易。招来的人才,毕竟是现成的;而扶育人才,却首先要花一番力气,耕耘在前,收获在后,这往往是有识之士才能办到的事情。<br/> 末了,得说明一下,笔者这样说决不是反对招贤进才之举,只是在这个问题上,补充两点意见,供大家参考而已。

一个大写的人——悼念作家俞林同志

第8版()<br/>专栏:<br/><br/> 一个大写的人<br/> ——悼念作家俞林同志<br/> 鲍昌<br/> 俞林同志去世了,这个好人!这个大写的人!<br/> 说起来,我同他接触的时间很少,经常是十余载的睽隔,方能晤面一次。然而,相逢何必曾相识,相交也未必长相守,认识一个灵魂透明的人,不多几次也就够了。<br/> 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是难忘的。1946年春,俞林同志穿着灰布军装,出现在张家口的华北联大。当时我是一个学员,我总是把他当作老师来看待的。<br/> 那时,他来往于张家口和北平之间,在军调部一个小组里工作,为了制止内战,同国民党进行谈判。他干这件工作是很适宜的,因为他参加革命前,在燕京大学学过英文。<br/> 用解放区人民的眼光来看,他确实有点“洋”。但只要他把那副白边眼镜摘下来,那长而黑黄的脸,那厚的嘴唇,就活脱出一个“土八路”了。一开口,更吐出浓重的冀中乡音。我记得他的自我介绍:“我老家是河间府,出过窦尔墩。现在呢,我们那里有无数窦尔墩。”后面这句话是说,他老家涌现出过无数抗日英雄。<br/> 三十年代,在北平市四中,他从一个年长的河南籍同学那里受到共产主义思想的启发。有一次,他和那位河南同学没有在听到“蒋委员长”的名字时随喝令起立,就被学校开除了。从此,他毅然地走向革命。十九岁,正当青春嬉戏的年华,他却在“一二·九”运动中,去同大刀水龙搏斗了。<br/> 在燕京大学时,他加入了“民先”,紧接着又入了党。“珍珠港事件”后,他到了晋察冀边区,当过宣传部干事,也当过阜平的一个区委宣传部长。正是这段经历,使他写出了成名作品《老赵下乡》。<br/> 于是,俞林同志的创作黄金时代开始了。到1957年之前,他陆续写出了《家和日子旺》、《韩营半月》、《借粮》、《和平的保卫者》、《并非虚构的故事》等一批中短篇小说,还有长篇小说《人民在战斗》。他随着解放军南下武汉,主编过《长江文艺》,当过中南文艺学院副院长,不久调到外交部美澳司工作。出国工作之余,还写过不少散文。<br/> 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来形容俞林的命运,也许是很合适的。1957年他刚出国回来,就在“莫须有”的罪名下被划成“右派”。他心寒了,他离开北京,带领全家去了江西。<br/> 六十年代初,他化名发表了些作品,谁料到,一片更为叵测的风云罩住了他。“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仅仅因为他在日本投降之后,奉组织之命接待了一组由北平到张家口参观的美国人,就被打成“美军特务”和“刘仁反党集团成员”。由康生下令把他抓进北京监狱。这一蹲,就是七个年头。<br/> 尽管如此,俞林同志没有在精神上坍垮下来,全部心情(从不解、困惑到自信、希望)都熔炼在他狱中的一首《念奴娇》词里:“清明佳节,忆亲人,遥望江南风物。虽是楚天千里外,望透关山如壁。油菜如金,红花似火,细杨柳轻雪。春光如许,应是地灵人杰。独居北国多年,苦雨凄风,春至花不发。且喜离离原上草,冰剑霜刀难灭。物换星移,蹉跎岁月,头上添白发。何须言老,他日弯弓如月。”这就是一个布尔什维克的劲节。<br/> 遗憾啊遗憾!俞林同志只享寿六十有八,便溘然长逝。粉碎“四人帮”后,他出任江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文化局长,又迭被选为江西省文联主席和作协分会主席、中国文联委员、中国作协理事,为江西文化事业做了大量实际工作。但是他疲劳了,衰老了,急流勇退,积极主动地把担子移交给年轻的一辈。去年9月,我和他到天津参加解放区文艺座谈会时,他说:作家们都在“寻找自我”,他已经找到了自我的位置,那就是从领导岗位上退下,在晚年把未竟的作品写完。当话题转到一批文坛新秀时,他是那么热情,那么怀有期望。他曾对我黾勉有加。直到去世前一个月,他还给我来信,要中国作协支持《星火》杂志改刊为以发表革命历史题材作品为特色的刊物。<br/> 一个不该早行的人“早行”了。良师益友的过早弃世,使我憾生五内,无可奈何。俞林同志是质朴的,谦逊的,真诚的,善良的。他有长者之风,兼有慈母之心。真的,当他那样真挚地关怀后辈时,我看到的是一张慈母般的面容。<br/> 让我引用鲁迅怀念他的长妈妈的一句话,来为俞林同志祈祷: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他)的魂灵!

得益于兰姆

第8版()<br/>专栏:我与散文<br/><br/> 得益于兰姆<br/> 冯亦代<br/> 散文家董鼎山在《世界文学》今年第一期发表了《随笔两则》,其中一则《旧书店搜寻记》,谈到我托他在纽约觅购英国散文家却尔斯·兰姆的《伊里亚散文》一事。看了之后,一方面庆幸我得到一对好朋友的帮助,大海捞针,居然在纽约的旧书店里为我觅到一本久已绝版的好书;一方面也使我缅怀往事,想到了我和散文的不解之缘。<br/> 首先使我知道英国散文中有兰姆这位大师的,是1930年上海北新书局出版的梁遇春的《春醪集》。梁遇春的散文那时以他清新独特的风格驰骋在中国文坛上,而读了他收入《春醪集》一书中的《查里斯·兰姆评传》,才知梁先生文有所宗,原来他是私淑兰姆的。但那时我无由读到兰姆的原作,即使有了原作,以一个刚进高中的学生,又何能读得懂兰姆十九世纪的英文。一直到进了大学,在读英国散文一课时才亲炙兰姆的文章,一读之下简直就放不下来。那时功课紧,但我每天也必得花一些时间在《伊里亚散文》上,一面翻着字典,一面为他写的人物,如伦敦的乞丐,扫烟囱的苦孩子,肥妇,饕餮者和穷亲戚,以及烧猪等诸色人事,跟着作者的笔触时喜时悲,时而会心微笑,时而凄怆欲绝。从此我深为散文这种形式所迷恋,私愿有一天我也能学他的风格,嘻笑怒骂皆成文章。这也许就是我为什么在文学各品种中,独爱散文的理由吧!<br/> 我学写诗不成,学写小说又不成,可是要我与文艺之神缪斯分手心有不甘,于是我就学写散文。我的第一篇散文写成后译为英文,刊在沪江大学的英文报上。什么题目早已忘却,但我横看竖看,总不是那么回事。几经研究,才发现我那篇短短的文章里,风花雪月,堆砌了那么多的华丽词藻,就缺少写散文最主要的东西——对人世的一点感情。这一点悟解,却是以后写作时迭经甘苦逐渐得来的。因为我那时误以为吟风弄月即是感情,而实际只是飘浮的东西;所以文章之要写得隽永,唯有真情始能得之。<br/> 我写的真正算得上是散文的,是1941年在香港《大公报》文艺版(也许是《星岛日报》的《星座》)刊出的《山城书简》。那时我刚经历过一次重庆的大轰炸,运尸体卡车驶过马路上的斑斑血渍,久久不能释怀。而我的心头郁结的是愤怒是悲哀无可发泄,就摊开稿纸给在香港的友人写了我的见闻与感受。我早已找不到这篇小文章了,但至今一谈到写抗战时的生活的文章,那幅惨景还会在我眼前清晰地浮上来。于是我又悟到写散文不在文字的花哨,而在于感情的朴实真挚。<br/> 去年我出版了几本散文集子,颇承朋辈的谬许。但说写文章的经验之谈尚早,情、真、朴三字也许只是我的一点心得而已。

普及中国古典画论的新尝试

第8版()<br/>专栏:书林一叶<br/><br/> 普及中国古典画论的新尝试<br/> 马鸿增<br/> 我国历代画论著作象一片浩瀚的大海,总数不下数百种。其中不乏美学思想的光华和创作经验的积淀。但由于语言文字的艰深,许多青年美术工作者难以通读。最近辽宁美术出版社出版了许祖良、洪桥编译的《中国古典画论选译》,如细雨润苗,不仅部分地满足了青年读者的求知欲,而且也为在更大范围内普及古典画论作了一次有益的尝试。<br/> 这本画论具有鲜明的特色。首先,全篇翻译,分类编排。目前我国已经出版的几本画论汇编,基本上只是选注难解字句,甚至不注。而这本书采取了通篇译成现代汉语的办法,文笔严谨而流畅,根据上下文气,或取意译,或取直译,务求通晓畅达。为使读者查阅方便,编译者把这些画论原著拆散,重新归类。全书分山水、人物、花卉草虫三编,每编之中又分为若干章节,纲举目张。观其排列,虽未必全然妥当,但大体上是合适的,先大后小,先整体后局部,先原理后技法。其次,选文允当,力避重复。此书选译之著作,多为明清时期较有代表性者,凡是已有人翻译过的,一律不选。同时,编译者也考虑到,明清时期的画论虽无更多创见,但却有集中前人成果的长处,比较系统。因此也收入本书。他们的论述中,有许多精到的见解和创作经验之谈,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和启发性。<br/> 总之,本书选译的画论,涉及到绘画创作的许多基本原理,对艺术与生活的关系,继承传统与创新的关系,立意和笔墨的关系,艺术形式美的创造,乃至各种表现技法,都阐明了各自的观点。这是一本帮助读者直接、迅速地了解中国古典画论的良好教材,也是一本提供广泛、深入地研究中国古典画论的基础读物。

春天的歌

第8版()<br/>专栏:春天的歌<br/><br/> 春天的歌<br/> 春曲二首<br/> 叶晓山<br/> 春播<br/> 老农弯腰忙春播,<br/> 双手撒出万支歌!<br/> 万支歌——<br/> 飞进田间长绿禾,<br/> 流进秋场涌金波。<br/> 春江<br/> 斜风细雨听无声,<br/> 杏花渡口桨儿轻!<br/> 桨儿轻——<br/> 裁得两岸似画屏,<br/> 剪出一幅江南春。<br/> 山城春雾<br/> 尹安贵<br/> 昨夜的梦有清泉有暖风<br/> 一只天鹅飘然飞来山城<br/> 醒来果然看见她洁白的羽毛<br/> 一双柔软的翅膀漫天垂下<br/> 轻轻覆盖着初生的早晨<br/> 她独立在高楼的阳台上<br/> 衔着一枚红红的太阳<br/> 是她那温柔的翅膀一收<br/> 融融的阳光滴落无声<br/> 一个明丽的春天<br/> 飘飘洒洒在人间<br/> 透明的溪<br/> 车美萍<br/> 当紫燕从远方衔来<br/> 两岸柳丝的嫩绿<br/> 小船——我曾经冻僵的心<br/> 欢跃了,与出浴的鸭群<br/> 流一河透明的韵律<br/> 有时我很温顺<br/> 如羞涩一笑的渔家少女<br/> 帮大妈搓洗冬衣<br/> 洗去被浓雾染上的忧郁<br/> 有时又很调皮<br/> 爱与泥鳅一样的儿童们嬉戏<br/> 扬起浪花的巴掌<br/> 拍打他们腿肚子上的污泥<br/> 深山给我一颗晶莹的心<br/> 母亲的倒影才珍藏心底<br/> 为涤荡污浊而奔腾<br/> 哪怕迂回也充满希冀……

访日写生(图片)

第8版()<br/>专栏:<br/><br/> 访日写生〔中国画〕<br/> 右:春芽<br/> 左:四月 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