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9月10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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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经验交流

南桐矿务局党委发挥监督保证作用
为局长排忧解难 为改革鸣锣开道
四川省重庆市南桐矿务局去年7月实行局(矿)长负责制以来,党、政、工各司其事,各负其责,局党委发挥监督保证作用,为局长鼓劲壮胆,排忧解难,为改革消除障碍,鸣锣开道,给企业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改革有了难处,不袖手旁观,认真做好协调工作。去年8月,该局实行局长负责制后,局长根据局级领导班子年龄结构不合理的状况,提出免去两位五十岁以上同志的职务,另选拔两位年富力强的同志充实领导班子。有一位退下来的老同志思想不通,认为局长排斥他,产生了对立情绪。针对这个情况,局党委的两位书记多次找这位同志促膝谈心,充分肯定他的工作成绩,讲明领导班子成员的年龄要形成梯形结构的重要性,勉励他从党的事业出发,要顾全大局,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同时,局党委按照党的有关政策,对退下来的老同志在阅文件、住房、用车等方面给予照顾和方便。这位同志提高了认识,逐步消除了怨气,积极协助局长搞好工作。今年7月,该局东林煤矿整顿劳动组织,他深入实际调查研究,主动当好参谋,促进了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由于局党委积极参与调整各级领导班子工作的全过程,帮助局长实现了“快、稳、好”的要求。调整后的局级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具有高中级技术职称,五个矿级领导班子的成员中具有大中专文化程度和技术职称的占70%以上。
改革有了阻力,不回避矛盾,努力排除干扰。去年,南桐矿务局全面完成国家计划,在利润留存中有资金保证,按上级有关规定,允许给20%的职工实行浮动升级。局长鉴于该局知识分子工资偏低,为了稳定队伍,进一步调动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决定给具有中专以上学历和技术员以上职称的同志浮动一级工资。对此,一部分干部和工人有意见。局党委专门召开会议讨论,认定局长的作法是正确的。党委首先在党员干部中统一认识,利用大会小会做好宣传解释工作,两位书记多次深入矿井,针对群众中带有倾向性的问题,有的放矢地加以解决。党委还编写了宣讲提纲,阐明给知识分子浮动工资的重要意义,发动各级、各部门负责人大张旗鼓地进行宣讲。在党委的大力支持和密切配合下,保证了局长的决策得以贯彻,使这次浮动升级收到良好的效果。
改革遇到风险,不畏难退却,敢于为局长撑腰壮胆。从今年起,国家煤炭部决定实行煤炭投入产出承包方案,并要求南桐矿务局在去年实际亏损七百万元的情况下,今年盈利三百五十万元。为了完成部里下达的任务,局长及时拟定了承包合同。但是,一部分矿长感到要一年内实现扭亏为盈,压力太大,因而缺乏信心,迟迟不愿接受承包任务,或找业务部门“算帐”,要求降低承包基数。由于阻力大,局长拟定的承包合同一时难以贯彻。局党委通过认真分析研究,认为煤矿实行承包制是一项重大改革,同全局的长远发展紧密相联,与广大职工的利益息息相关,必须全力支持局长把工作抓紧抓好。他们采取了三条措施:一是书记和局长亲自到基层听取意见,具体指导,帮助解决问题,促使各单位负责人接受了承包任务。二是召开各矿(厂)党委书记会,纠正了少数书记带头讨价还价的错误作法,强调发挥党组织的保证监督作用,保证局长的政令畅通。同时,在职工中广泛开展教育活动,使职工明确承包的意义、作用和实行承包的有利条件、具体任务和措施,以及自己在承包中的责任。三是调查研究,及时推广典型经验,让大家解放思想,开阔视野,看到潜力,增强信心。在此基础上,全局举行了承包签字仪式,把各项承包任务全落实到实处。这样一来,使广大职工树立了顾全大局,为国家分忧,勇挑重担,多作贡献的思想,全局上下团结一心,顽强奋战,今年上半年煤炭产量和质量比去年同期有明显提高,成本大幅度下降,仅第二季度就获利一百三十九万元。
重庆《支部生活》记者 王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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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剖析与思考

为何这里有那么多党员干部卷进歪风?
从去年下半年起,河北省深泽县粮食系统一批党员干部在半年时间内搞各种名目的“平(价粮)转议(价粮)”、“议(价粮)转超(购粮)”、“转圈粮”共一千三百多万斤,骗取国家加价款五十多万元。1984年粮食局机关滥发奖金、补贴一万六千多元,人均五百多元。粮食局三名正副局长,除每人在局里领到七百元“奖金”外,三人还先后共收受下属粮站“赠款”七千三百元。深泽县粮食系统,这次犯严重错误的十四人全部是党员,其中股长级以上干部十三人,占同级党员干部的40%。
现在,深泽县委、县政府、县纪委已对粮食系统的问题作了查处。人们不禁要问:当新的不正之风刮来时,深泽县粮食系统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党员干部被卷了进去,甚至带头搞歪风?
放松世界观改造,走入泥潭
原党组书记、局长李敬海,1952年参加工作,1955年入党,当了十几年的公社党委书记,曾出席过地区级的先进人物代表会。可是,当发觉下级违反党的粮食政策,大搞买空卖空的“转圈粮”,直接挖国家财政的时候,他却默认了。后来,有人一下子送来上千元“赠金”,他虽然心里也感到不踏实,却一次又一次的收受了。李敬海在事后的检查中说:“我在深泽工作十几年了,已近退休年龄,又不打算回原籍,为了老婆,为了孩子,还是给个人留个后路吧。”因而他产生了三怕:一怕粮食局的利润上不去,显得自己没能耐;二怕奖金发得少,职工有意见;三怕个人捞不上钱。
(编者按:当新的不正之风袭来时,当大把大把的钞票突如其来地摆到面前时,某些老党员、老干部思想上很脆弱的防线崩溃了,而思想深处那些不健康的东西膨胀起来,把党的宗旨、党的利益统统淹没,很容易利用手中的权力去谋取私利。李敬海的教训告诉人们,老党员、老干部的思想政治素质并不会自然的和时间、年龄成正比,也有一个不断改造思想,不断学习提高的问题。)
原副局长许怀彬,1949年参加工作,1957年反右时曾受到错误处理,之后由于他家庭出身不好而处处受到冷落。1979年他被平反,1981年入党,1983年担任粮食局副局长。然而,他却从反面吸取了经验教训。当下属单位内勾外联,冒假名,弄假账,挖国家财政的时候,他扮演了一个包庇、怂恿的角色。当下边送来不义之财二千九百元时,他欣然接收了。他在检查中说:“上级来电报要纠正‘议转超’,而我只是念一念,讲上几句套话。实际上对上级政策阳奉阴违,以此获得‘利润’,捞取奖金。”(编者按:曾经长期处于逆境的同志,如果以“受压自然正确”而自负,就会使自己的思想在怎样对待党和人民、怎样对待自己的问题上发生偏差,向党和人民进行无所顾忌的索取,这个教训太深刻了!)
二十九岁的副局长王彦民,懂专业,有文凭,是个尚未转正的预备党员。他在检查中说:当了局长后,想到自己有业务知识,又年轻,要是入了党,“官”位就会更加保险。他就带着这种动机入了党。入了党认为捞到政治资本,又是副局长,名利地位都有了。所以,他对自己的缺点不以为然,结果犯了错误。
深泽粮食系统犯错误的党员干部,尽管经历不同,错误情节有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缺乏一种为党、为人民多付出而少索取的思想。用犯错误的一位干部、议购议销公司经理刘书宣的话说:“那时,明知不对还干,都是钱催的”。
置党的纪律于不顾,难以自拔
去年9月,省、地粮食局发出传真电报,紧急纠正粮食系统“平转议”、“议转超”的问题,县粮食局也进行了“传达”,而实际上是千方百计地搞对策。当时,羊村粮站把本粮站准备清理的“议转超”粮食一百九十万斤报到局里,主管这一工作的业务股长和会计股长对粮站的同志说:“你们站全部冲回了,以后上级不再查,你们就吃亏了。要是查,你们报的数这么大,要抓你们的典型,别的站也要受牵挂。”之后,又介绍了其它站化整为零、化大为小的改账“经验”。于是,羊村粮站“议转超”的数量一下子降到了几万斤,“利润”由原来的四万元降到二千多元。留村粮站的指标数字也走了同样的“路子”。
由于粮食局领导干部带头违纪所产生的这种“连锁反应”,自去年9月一直延续到今年3月,非法活动愈演愈烈。省、地粮食局一再指示,如果12月份以前对各种违纪事件再不纠正,就要追究那里的领导责任。但深泽县粮食系统的一些领导人仍置若罔闻。县议价公司听说1985年度(4月份)不再下达食品销售指标,便乘机于2月15日作假销售五万二千五百四十斤,骗取国家利润六千六百九十四元。
党组织名存实亡,迷途难返
深泽县粮食局机关的一名党支部委员说:“我自当上支部成员以来,历来不起作用。”另一位支委说:“我当了五年支委,没有参加也没有听说过有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支部生活会。”党组成员、纪检组长许怀彬说:“我不知道纪检工作任务是什么,也根本没有抓过纪检工作。”党组书记李敬海说:“我1982年调粮食局工作至整党前,只开过两次生活会,内容更记不清了。”一位老党员说:“我们局的党组,就两个人,一个书记也是局长,一个成员是副局长,什么党组不党组,有事俩局长一合计就定了。”
深泽县粮食系统共有党员一百零三名,占干部职工总数的35.2%。由于这里党的组织软弱涣散,把广大党员引向了见小利而忘大义的狭隘小圈子里,引向丢弃党性、追逐金钱的死胡同。县议价公司经理在一次会上说:“给小伙计们搞点福利”,于是,便把议价从外县购进的十六万四千斤玉米,造假以超购价卖给县粮库,得利四千八百九十二元,每人分了四百二十七元。这正如许怀彬在后来的检查时说的:“以钱管人,以钱管事,怎能不把广大党员引向邪路?”(编者按:党的基层组织是党在社会基层组织中的战斗堡垒,党的方针、政策,要靠基层组织去贯彻执行。然而,深泽县粮食系统党组织的主要负责人却带头违法乱纪,包庇、怂恿下属单位肆无忌惮地骗国家、坑人民,这里的党组织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这个教训,应该引起各地党组织和共产党员的警觉!)
裙带关系盘根错节,丧失原则
粮食局的群众说:“粮食系统的队伍是父子兵、母女兵、夫妻兵。”全系统共有干部八十三人,在职工中干部子女、亲属就有八十五人,其中属于本系统干部子女、亲属有四十三人。在这些子女、亲属中,有四十一名是股长以上干部的子女和亲属。他们不但在数量上占据优势,而且有二十五人把持着会计、统计等要职。粮食局一名原局长,其子是羊村站会计,其女是县粮库出纳,儿媳是城关粮站销售会计,外甥是大直要粮站保管。群众说:“这哪里还象一支国营企业队伍,实际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封建宗法式的裙带关系网。”
这种裙带关系带来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原一名副局长的女婿在一个乡当乡管员,有错误,无人敢追查。群众气愤地说:“一些干部子女,不是横行霸道,就是撒娇耍赖,领导管不了。”有人写信揭发留村粮站问题严重,县里派工作组驻了一个多月,查不清问题。什么原因?那里的干部职工说:公公当主任,儿媳当会计,怎能查清问题!
(河北省联合调查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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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先锋谱

“最后一班岗,我要站好”
青海省西宁市城东区武装部副部长胡海荣被确定转业后,依然勤勤恳恳,办事认真负责,不谋私利,今年“七·一”被西宁军分区党委评为优秀党员。
去年5月以来,胡海荣负责西宁市民兵训练基地工程的建设。今年初,组织上确定他转业后,胡海荣对他经手的财、物、帐做到了“三清”、“三相符”。参加施工的几个工程队中,有人想乘他转业之机,用请客吃饭、做家具等手段,求他在检查工程质量、付款等问题上作些让步,但他一律谢绝。有个工程队的负责人甚至提出每月给胡海荣二百元辛苦费,他当即严肃地说:“不义之财一分一厘我也不要!”
建四间仓库平房时,包工队偷工减料,胡海荣发现后,让他们重来,直到质量合格为止。为此有人讥讽他是一把“打不开的锈锁”。胡海荣说:“我要转业了,但最后一班岗我要站好,要问心无愧地把一个好工程交给后来人。”(李敏杰 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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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风赞

“俺弟兄多亏了老郗哥!”
河南省濮阳市郊区五星乡油坊村是有名的“粉皮村”,老党员郗富仲是旋粉皮的能手。1983年春天,油坊村的大多数农民搞商品生产,村里的温家兄弟却因有些呆傻,仍然坐吃山空。看着村里给他们兄弟俩盖的三间住房已拆掉两间变卖了,老郗着了急:光靠国家救济、乡亲怜悯终非长久之计。他决定背起这个“包袱”,让他们和自己一块儿干……
温家兄弟着实呆得够呛,懒得出奇,每天不叫三、五遍不起床。老郗不厌其烦,每当鸡叫三遍,他把绿豆泡好后,就喊他们起来拉粉磨。久而久之,这兄弟俩改掉了懒毛病。然而,呆傻却难改,让他们赶集卖粉皮,一不会算帐,二不懂秤;把他们留在家里,又干不成活计。于是,老郗就手把手教他们旋粉皮,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时间,老大终于成了旋粉皮匠。
辛勤的汗水,浇出了甜蜜的果实。两年来,温家兄弟分红三千二百多元。去年春天,经老郗精心安排,温家兄弟院子里建起了三间新晒棚。如今,老郗送给他们的一头小母猪,眼看就要下崽了。温家兄弟吃住有了保障,口袋里还装着零花钱,整天乐呵呵地,逢人就笑着说:“俺弟兄多亏了老郗哥!”
(增建 竹岭 海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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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一事一议

我村有张“联络图”
甄平
我村有一张“联络图”,打开一看,是本村在全国各地的干部分布图,姓名、职务、单位、住址标得十分清楚。只怪我迂腐,开始不明白要这图干什么。支部书记告诉我:“傻小子,你看看,咱村的乡镇企业为什么发展这么快?这办公大楼、电影院怎么盖起来的?还不是靠这张‘联络图’吗!”我才恍然大悟。
然而细想起来,又觉得不以为然。靠“联络图”的“关系”,四处“化缘”,挖他人之肉,补自身之疮,虽然富了,但不能说是真本事。在外当“官”的乡亲希望家乡父老富裕,这可以理解,但如果利用手中职权乱批条子,给家乡“吃偏饭”,也不可取,因为这是一种不正之风。
据说有的学校、工厂利用校庆、厂庆之机也在拼凑这样的“联络图”,说这样办事方便。我倒希望这种歪点子还是少点为好。有职有权的“官儿”,看到“化缘”的“和尚”,也不应丢掉原则,随意“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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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记者来信

裁掉“安慰官”事情才好办
某些地方的机构改革,为什么会越改越膨胀?最近我们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采访,对这个问题略有所悟。
这个市过去有个轻化局,内设十一个科级机构,编制八十三人,统管全市轻工、纺织、化工、医药等四个行业。1978年以来,这个局经过四次机构改革,竟然象细胞分裂一样,迅速变成了轻工局和纺织、化工、医药总公司等四个局级单位,内设的科级机构一共增加到七十多个,二百七十一人!这还不包括各单位下设的“子”公司。
短短六七年时间,原轻化局所辖的企业并没有增加几户,掌管的人、财、物、产、供、销大权还下放了不少,而机构却膨胀了好几倍。原因何在?据了解,除了强调“对口”外,主要是“安慰官”设得太多了:科员当长了,要升科长;科长做久了,应安排个处长;年轻干部要提上来,但不能伤老同志的心;有些老同志快过提拔年限了,不抓紧提拔一下,似乎有点不近人情……这要“照顾”,那要“安慰”,因人设事,现有的“座次”就不够用了。于是,便自然要想办法乘改革之机,扩大机构,增加编制。据统计,如今在原轻化局演变过来的四个局级单位中,由于“安慰官”过多,担任科长以上职务的“官员”人数,已经超过了科员人数。
机构改革的宗旨是精兵简政,提高工作效率。设“安慰官”的做法恰恰与此背道而驰。“安慰官”充斥机关,必然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文山”越垒越高,“会海”越填越深,企业难以招架,经费开支也降不下来。由原轻化局变过来的三个总公司,现在人均经费开支已由过去的二千元猛增到四千元左右,严重影响了企业经济效益的提高,被企业职工称为“扒皮公司”。人们忧愤地说,不裁掉这些“安慰官”,事情就不好办,共产党就要被官僚吞没了!
这个市的有关部门建议,裁掉“安慰官”,首先必须从党风抓起,下面不伸手要“官”,上面不拿“官”做人情,然后再自上而下地层层审定编制,毫不留情地实行“精‘官’简政”。同时,建议国家在组织人事制度上加强法制,严格规定各级领导只有因编选贤的义务,而绝无因人设事的权力。对那些擅自扩大编制、随意增设机构的人,一定要给予党纪、政纪乃至法律处分。
谢金虎 顾洪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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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言论摘编

言论摘编
提倡现场拍板
领导深入第一线,当场解决和处理紧迫的、棘手的问题,谓之现场拍板。现在出现了许多现场办公的好形式,象“生活日”制度,“现场办公会议”等都是。在改革的今天,提倡现场拍板。
摘自《江西日报》
“收发式”何谈落实
有些同志一看上面有什么机构,也忙着成立个对应的机构;上面布置了一项工作,他照猫画虎,或发个文件传达,或开个会布置一下,就急忙向上汇报,至于实际成效如何,则不去顾及了。这种“收发”式的落实,是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的一种表现,最后只会“落空”,应当切实加以纠正。
摘自《内蒙古日报》
精兵好办事
事情办得好,要靠人的质量优势,不能单靠人的数量优势。从这个意义上说,“人多好办事”应当变成“精兵好办事”。这个“精”,即机构中的人要精,业务精、素质强,办事效率高。
载自《山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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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毕业归来
北京《支部生活》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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