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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纪念抗日战争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四十周年
台儿庄光照人间
本报记者 陈勇进
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前夕，我访问了以歼灭日军一万多人而震惊中外的台儿庄会战的所在地——台儿庄。
在徐州、滕县，在枣庄、台儿庄等地，我见到不少当年参加台儿庄大战的官兵，见到支援军队作战的群众。大家一致称赞1938年春的台儿庄会战，是国民党著名将领李宗仁所指挥的第五战区的广大爱国官兵所取得的重大胜利，是我国抗日战争史上光辉的一页。
中国人民永远怀念在台儿庄会战中牺牲的英烈们。当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在滕县殉国时，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毛泽东、秦邦宪、董必武写下这样的挽联：
奋战守孤城，誓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
决心战强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争光。
今天，可以告慰参加台儿庄会战的忠烈和将士们的，在这个贫困多灾的地方，从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三年中，台儿庄这个二十二万人口（属枣庄市，相等于县）的地方，已成为全国粮食的翻番县，今年夏季，小麦又增产了一成。台儿庄区委会的同志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他们将把台儿庄的英雄事迹传至后世，以教育后人。
一、滕县的陷落
1937年“七·七”抗战开始不久，山东省韩复榘率部逃走了。日军占领济南后，长驱南下，目标是占领军事要地徐州，打通津浦线。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调川军邓锡侯、孙震之四十一、四十五两军自郑州来援。
1938年3月15日晨，日军万余人，由龙山以东向滕县城迂回，下午五时，到达滕县城东北十里冯河、龙阳店一带。此时，滕县城内仅有守军一二二、一二四、一二七师三个师部的直属部队。每个师部仅有一个警卫连、一个通讯连和一个卫生队。驻扎城内的每个人，都感到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黄昏时，七二七团团长张宣武率部到达滕县城。入夜，七四○团也进城来了。
16日上午，日军步、骑、炮兵两万多人，在十多架飞机的配合下，向东关进攻。二十二集团军司令部严令王铭章师誓死抵抗。王铭章随向所部下达命令：
“日军兵临城下，我军为了民族的生存，国家的独立，必需战斗到底，誓与滕县城共存亡。”
下午，日军集中四十余门大炮轰击城东南角，几分钟后，城墙被轰开缺口二十多米。之后，是密集的机枪扫射；扫射后，日军六十余人冲到缺口。守城官兵奋勇上前，全歼进攻日军。不久，日军又以大炮轰击缺口，继之以机枪扫射，百余日军又冲杀上来。守城部队又歼日军大半，将阵地夺回，敌弃尸四十余退去。不幸，七四○团团长王麟阵亡，吕康副旅长负伤。一二七师师长陈静珊在城外与日军战斗中，虽腿部负伤，仍率部冲杀，将日军击退。八路军朱德总司令闻讯，驰电慰问：
“静珊兄，鲁南喋血，卒挽危局，捷报传来，惊闻裹伤督战，几陷重围，弥深怀念。”
所幸，驻邹县境之一二四师，急行军赶来滕县城。七四三团团长雄顺义率部向火车站进攻，日军被击溃，滕县军民为之振奋。
入夜，王铭章继续动员部队，他慷慨陈词：
“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坚守滕县城。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言。不如此，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
在场官兵，誓死为保卫祖国而战，士气大增。
3月17日，日军进攻滕县更加激烈，城内形成拉锯形势。日军九次冲来，均被击退。之后，日军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轰开城南门，蜂拥而至，并沿城墙扩张。在此危急时刻，王铭章师长和税悌青副师长率部冲杀，逐屋争夺，终将阵地夺回。伤亡实在太重，王铭章遂电告集团军指挥孙震：
“至今，独座山无汤军（即汤恩伯）枪声，血战两日，孤城危矣。……吾誓以拚死，以报知遇，以报国家。”
电报发出，王铭章下令把电台砸毁，去西城指挥。日军居高临下，向王铭章密集射击，王铭章腹部中弹倒下。阵亡前，仍高喊：
“抵住，抵住，死守滕县。”
参谋长赵渭滨、副官长罗辛甲也中弹倒地。入夜，滕县北城墙的守军二百余，由副营长侯志平率领突围。于18日晨，在夏镇渡口候船时，与日军骑兵遭遇。二百余勇士均战死。未能突围的零星部队与伤员，也于18日作最后的战斗，全师殉难，滕县城陷落。
二、临沂的外围
日军攻取徐州的另一路军队——坂垣师团，目标是先占领鲁南山区的临沂。李宗仁调海州的庞炳勋部去临沂阻击。
李宗仁将军很清楚，庞炳勋部虽属军团编制，实际上只有五个步兵团，作战能力、装备都很差，是蒋介石蓄意要解散的部队。以此部队与约三万兵力的坂垣师团相对抗，显然是困难的。李宗仁急调驻豫东的五十九军支援庞部。
张自忠是冯玉祥西北军的著名战将，能守能攻，且为人忠诚，但与庞炳勋久有不和。1920年蒋、阎、冯中原大战时，庞炳勋受蒋介石收买，倒戈反冯，张自忠部受到庞炳勋部的突然袭击，险遭不测。张自忠曾誓言要向庞炳勋报复。李宗仁知庞、张不和，但值此严重时刻，要共同抗日。张自忠以民族大义为重，表示绝对服从，誓死抗日，率五十九军日夜兼程，奔赴临沂前线。
3月12日，五十九军到达临沂，在对日作战问题上，张自忠主张以运动战方式歼灭敌人于城外；庞炳勋主张死守城池，使日军不得越临沂一步。李宗仁同意张自忠的作战计划，叫庞部固守临沂。
坂垣师团也于同日到达临沂城下，在佛房头、沙领子、大小太平等地构筑工事。张自忠命令三十八师为左路军，绕敌背后占领佛房头、大小太平等村，于14日晨四时渡沂河；右路军一八○师同时渡沂河，猛击坂垣师团的先头部队。
坂垣师团是日军的所谓“铁军”，自青岛登陆后，不可一世，而张自忠部长于近战、夜战。主攻部队六七八团一营范绍祯营长、二营邢炳南营长，率部持大刀来回冲杀。战至下午四时，歼敌三百余，日军不支败下阵去。六七六团团长张文海率部猛冲，将六个村庄夺回。临沂城外，敌我部队日夜冲杀，天天白刃格斗。战至20日，五十九军伤亡达七千人，全军有一半营长因伤亡而被更换，连排长几乎更换了一遍。日军伤亡也达数千人之多。英勇的五十九军官兵，有一句共同的语言：叫日本鬼子尝尝中国人的厉害。
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贻，见五十九军伤亡惨重，曾电告李宗仁把该部撤出临沂战场休整补充，而五十九军杀敌心切，士气高昂，张自忠将军则请求再战一天一夜。他对徐祖贻说：我军伤亡大，日军伤亡也大。我军苦撑，日军也在苦撑，只要坚持最后的五分钟，就能战胜敌人。
3月27日夜，正当矶谷师团猛攻台儿庄的时候，张自忠下达进攻的命令。副军长李文田带手枪营营长顾相祯到三十八师前沿；一八○师师长刘振三同时到达前沿阵地。经三小时的白刃战，敌弃尸累累，向白衣渡口逃去。
三、争夺台儿庄
企图侵占临沂，然后夺取徐州的坂垣师团，在临沂吃了苦头，退下去了。
侵占滕县的矶谷师团，却孤注一掷地向台儿庄扑来。
李宗仁命令孙连仲部于3月22日进驻台儿庄，为保卫徐州，在这里与日军决战。主力部队池峰城率三十一师驻城西关。二十七师师长黄松樵率部在台儿庄的右翼构筑工事。三十师师长张金照率部在台儿庄左翼坚守。担任外线作战的汤恩伯部第二师师长郑洞国，率部于3月17日在利国驿阻击日军。当时，日军已占领临城的官桥。22日下午，日军三百余来攻，被郑洞国部击退。
日军进攻的炮声，天天震荡着台儿庄。3月23日上午，日军约五千多人，配有飞机、大炮、坦克向台儿庄进攻。城内外守军英勇抗击，寸土必争，血战三日，日军攻占了台儿庄的西北角。这天，日本的同盟社广播新闻说：“华方精锐之国民党军，已被击溃，并将台儿庄完全占领。”其实，这才是台儿庄大战的开始。
台儿庄这个城镇的空间，为枪炮声、喊杀声所充塞。不过，在这混杂的音响中，使人最受鼓舞的，是官兵的歌声，他们唱着《大刀进行曲》：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夜间，这歌声就显得更加激昂有力，鼓舞战士的斗志！
3月24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令一二九师副师长徐向前率一旅部队去津浦线，配合台儿庄作战，该部已经南宫县东进，迫近津浦线。
台儿庄之战，愈演愈烈。几乎每个巷子、每座房屋都要几番争夺。往往是白天为日军占领，守军在夜间持刀夺回。白天日军再占领，守军夜间再夺得。4月1日，日军占领了城西北角。池峰城立即组织敢死队，热烈报名的有百多人。池峰城选出五十七人，人人端着长枪，手提大刀，身上挂满了手榴弹，真可谓一副慷慨悲歌的英雄气概。当宣布参加夜战的敢死队员每人赏三十元大洋时，有的士兵说，我们打仗，是为了不让子孙作日本人的奴隶，争取民族的生存，要钱干什么？池峰城为之感动，当即表彰官兵誓死杀敌的英雄行为。入夜，台儿庄的西北角，杀声震天，经过几番撕杀，日军大部被歼，而守军生还的，却只有团副时尚彬和十名士兵。
4月1日后，日军进攻台儿庄的次数更多了。城内形成激烈的拉锯战。台儿庄空中，一片火光，尸体遍地，运河水为之染红。战斗形势越来越艰难了。李宗仁将军命令所属，要坚持到最后的胜利。二十七师黄松樵师长，亲带二十个突击组，夜袭日军。
守卫台儿庄的官兵们血战到第九天，伤亡就更多了。但官兵的杀敌热忱，却愈来愈高，他们要为自己的弟兄报仇啊！一个号称猛张飞的高营长，在动员勇士杀敌的时候，大声喊道：
“弟兄们，怕死不怕死？”
“不怕死。”士兵们响亮地回答。
“不怕死的把膀子脱光，跟我冲上去！”高营长脱去了上衣，手提闪光的大刀，士兵们就跟着他冲上去了。
前线记者陆贻在描述4月6日秦应岐营长负伤时的情形说：他身受七处伤，担架兵把他抬下来，他却喊着，我虽然不能走路，还能说话么，为什么把我抬下去。
及至日军已大部占领了台儿庄，台儿庄的保卫者们，不管多大的牺牲，还是继续冲杀。徐运泰连长冲到日军阵前，来不及打枪，用手榴弹砸日军的头，被日军用刺刀捅倒。他一手拉响两颗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由于守军伤亡太重，最后向日军冲锋的时候，胡剑峰营的司务长张增焕，也带领三名炊事员向敌人杀去，连着刺倒几个日军后，也被日军用机枪射倒。张增焕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日军侵占北平后，他投笔从戎，在台儿庄实现了他报国的夙愿。
在台儿庄战斗的最后时刻，李宗仁在电话里询问孙连仲部的战事情况。孙连仲回答说，整个集团军打完为止。他接着对池峰城说：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过了，我就填过去。
守城部队增多了。4月5日午夜，我军一举夺回台儿庄大部。4月6日上午，日军弹药库为我军击中，火光冲天，爆炸之声震耳欲聋。敌矶谷师团在五十九军官兵的喊杀中逃往峄县。
四、后盾是人民
日本帝国主义的所谓铁军矶谷、坂垣师团，在台儿庄被打得头破血流，败退下去了。军民为之欢腾，全国人民为之振奋鼓舞。台儿庄会战，能取得这样重大的胜利，充分地表现了中国人民爱国抗日的不屈精神。
中国共产党苏鲁豫皖特委的领导人郭子化，积极和第五战区长官李宗仁取得联系，支持国民党军队抗日。当时，五战区所属的专员与县长、开明士绅，纷纷成立了抗日动员委员会。
西北军和川军的装备差，没有汽车运送伤员，除军队担架运送外，很多都是群众帮助运送的。在临沂作战的五十九军，伤亡逾万，而前线只有三十个医务人员，连消毒药水、药棉都感缺乏，当地群众送来酒、盐消毒。肉食蔬菜全靠群众慰劳供应。为了打击日军，真是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只要抗日，群众就竭诚拥护。一二二师少校副官鲁福庆，在战斗中为日军所俘，日军残酷地把他们当靶子射击、劈刺。群众在掩埋尸体时，发现鲁福庆尚有气息，就暗中把他隐藏起来，并精心治疗，在他伤愈后，即派人送往武汉。王铭章师长在滕县西门牺牲后，被他熟识的邱大妈认出，遂和家人深夜背往屋后掩埋。几天后，二十二集团军派人暗中寻找，邱大妈听说，又把尸体起出运往城外。
在台儿庄会战激烈进行的时候，中共组织的地方武装，破坏了薛城至韩庄的铁路。五十九军官兵近战缺乏大刀，当地群众就把铁轨扒来赶制大刀。滕县武术队的郭宽，在战斗紧张时，组织了三十多个武术队员，要求和军队一起战斗。
台儿庄会战中，驻军很注意军民关系，他们有礼貌、讲道理。中共枣庄市委的傅永训对我说，他家在峄县西六十里周营，台儿庄会战时，他才十一岁，川军住在他家，有个军官问他：
“日本鬼子来了你怎么办？”
“我坚决不当亡国奴。”傅永训回答。
“我们中国人，应当有志气。”他说，“我们从四川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打日本。”傅永训说。
“好，我们就是来对付日本鬼子的。”
从上海、北平、济南来徐州的革命者和青年学生，就有五千多人，宣传队有三十多个。他们亲赴战地演唱，其中就有著名的作曲家冼星海和演员金山、张瑞芳等。冼星海给卢汉的六十军作了一首歌曲：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崇山峻岭，
开到抗日的战场。
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那时，中外记者也云集台儿庄前线。我到台儿庄采访时，区委会的同志拿一张照片给我看。在台儿庄战场的一角，三个人高兴地站在俘获的日本坦克上，我清楚地认出，一个是当时的合众社记者爱泼斯坦，一个是著名的电影导演伊文斯。显然，他们为台儿庄大捷而高兴，他们看到了中国的大地和人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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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琼崖的抗日烽火
梁兆明 吴基林
琼崖（海南岛）战略地位重要，又是个天然资源宝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不少军事专家预测，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发动太平洋战争，势必占领琼崖，掠夺资源，建立南进的海陆空军基地。
果然，日军经过长期的军事策划，于1939年2月10日，派遣“台湾混成旅团”共三千多人，在海空军的配合下，大举进犯琼崖。他们原以为琼崖孤悬海上，后援困难，国民党守军战斗力弱，只要一登陆，很快就能控制整个琼崖局势，巩固发展占领区。日军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的侵略铁蹄一踏上琼崖土地，就被琼崖抗日军民打得人仰马翻。
日军出兵进犯琼崖的前两个月——1938年12月底，中共琼崖特委与国民党琼崖当局经过长期艰难曲折的谈判，签订了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协定。琼崖红军游击队改编为广东省第十四统率区独立大队（简称“琼崖独立大队”），辖三个中队，共三百人，大队长是冯白驹同志，副大队长和中队的副职由国民党当局派任。从此，琼崖国共两党和军队出现了团结抗日的大好形势。
琼崖独立大队一成立，就开赴琼山县谭口南渡江东岸阻击日军，打响了琼崖抗日第一枪。随即转入敌后，依靠各族人民群众开展游击战，在琼（山）文（昌）公路的罗牛桥、琼山县永兴墟等地区，连续伏击日军过往车辆，还协同国民党保安第十一团第一营，以及国民党文昌县壮丁常备队第一、第二大队等友军，直捣文昌城，围攻琼山县文岭据点和重镇那大。
日军进犯琼崖的最初十个月内，琼崖独立大队对日作战七十多次，消灭日军八百多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战果辉煌，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蒋介石和国民政府军委会，以及国民党广东省政府传令嘉奖，琼崖守备司令王毅还代表国民党当局，犒赏一百多支步枪，数千发子弹。
琼崖独立大队声威大震，全岛各族青年和爱国华侨青年踊跃参军，使这支抗日武装在两个月内就扩编为总队，共一千四百多人。为了坚持长期抗战，中共琼崖特委和总队部于1940年2月进入澄迈、临高和儋县交界的美合地区建立抗日根据地。不久，党中央先后派李振亚和庄田等到琼崖，担任总队参谋长和副总队长，总队长冯白驹兼任总队政委。这时的琼崖独立总队扩展到三千五百多人了。
琼崖抗日根据地一建立，就以延安“抗大”为楷模，办琼崖抗日公学、抗日军政干校。1943年秋，琼崖的大片沦陷区变成抗日游击区，全岛十六个县都成立了区、乡民主政府，有八个县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根据地扩展到全岛二分之一地区，人口达一百万以上。这时，东区、西区、南区军政委员会又成立了，使各个根据地和游击区置于我党的坚强领导之下，形成互相呼应，互相配合向五指山区发展，创建中心根据地的态势。
国共合作、团结抗日和琼崖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冯白驹同志指挥的琼崖独立总队不断扩大，越战越强，鼓舞了全岛各族人民，振奋了海外华侨赤子之心。海外华侨先后在新加坡等地成立“援冯（白驹）委员会”、“琼崖华侨联合会”和“琼崖抗日救护队”等抗日爱国团体，捐助大批款项、药品和其他物资进琼，一部分给琼崖独立总队，一部分给国民党当局。“琼崖华侨回乡服务团”也组织起来了，仅在1939年，香港和马来亚、暹罗
（泰国）、安南（越南）等地就有二百四十多人，渡海进琼参加抗日。
在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协定签订后一年多时间，国民党琼崖守备司令王毅领导的部分抗日友军，是以民族最高利益为重的，琼崖独立总队采取多种形式配合他们作战，共同歼敌。后来，国民党琼崖专员吴道南和琼崖守备副司令李春农撕毁协定，并调集军队进攻抗日武装力量。琼崖独立总队一面击退顽军的摩擦，一面继续痛歼日军，在全岛各族人民和在国民党抗日友军中威望日高，发展更快。
1944年秋，琼崖独立总队发展到七千人，地方抗日武装和民兵近万人，改称为广东省琼崖抗日游击独立纵队（简称琼崖独立纵队），冯白驹同志任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庄田、李振亚同志分别任纵队副司令员和参谋长。1945年夏，组成挺进支队，在黎族苗族人民起义的配合下，胜利地挺进白沙县，创建了五指山中心根据地，为夺取抗日斗争的最后胜利创造了重要条件。
在琼崖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琼崖独立纵队英勇善战，驰骋全岛山区海滨，团结并主动配合积极抗日的国民党友军作战，在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战场上，牵制了日军的兵力。日军为了对付琼崖独立纵队，先后增调十万以上日军进琼，其中海军达四万九千四百人以上，但一样改变不了被动挨打的战局。
日军恨得咬牙切齿，扬言要在三个月内消灭琼崖独立纵队，于1942年冬增调十六警备队和大批伪军，在飞机、坦克配合下对琼（山）文（昌）抗日游击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派出大批飞机狂轰滥炸达一个多月之久，倾泻了二千五百多枚炸弹，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日军还不死心，次年以更大代价，修筑通往全琼各地的公路，出动机械化部队猛扑。琼崖独立纵队留下少数兵力在内线作战，主力挺出外线，一直打到海滨，袭击日军船只，破坏敌人海上运输线，使“皇军”变了“惶军”，始终不能在海南岛向纵深发展。
从1939年2月日军大举进犯琼崖起，至1945年9月日本帝国主义投降时止，琼崖独立纵队先后对日作战二千多次，歼敌伪军五千八百多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和其他物资，还先后营救了二十八名在太平洋地区战场上被俘的美、英、荷、澳等国和印度籍的盟军官兵与技师。
坚持在孤岛上顽强抗日六年多的琼崖独立纵队，强有力地支持和配合全国人民的抗日斗争和盟军对日作战，为最后战胜日本帝国主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立下了不朽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