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5-10-16

1985-10-16新闻联播 文字版

追念王昆仑同志

第8版()<br/>专栏:心香一瓣<br/><br/> 追念王昆仑同志<br/> 刘梦溪<br/> 王昆仑同志与世长辞了,享年八十有三,按古人的说法,应为寿考。但讣闻传来,我仍感到震惊,心里顿生出一种怅惘之情。<br/> 关于王昆老的生平事迹,报纸上作了详细介绍。可以看出,一个人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能够把生命的价值发挥到怎样的程度。《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叔孙豹的话说:“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王昆老在德、功、言三个方面都有自己的建树。不过,我平时所接触和了解的,主要是他的言的方面,具体地说,就是红学家王昆仑。然而立言谈何容易?四十年代,王昆仑同志在雾都重庆撰写《红楼梦人物论》,一篇篇披载于《现代妇女》杂志时,有权力者的嗅觉灵敏的鹰犬指他为影射现实。对此,王昆老一笑置之,因为文章中有些议论原是有感而发的,如《王熙凤论》中写道:“凤姐自己是这一家庭的主持人,同时却是这一个家庭的贪污首脑。她使用着自己的特权,剥削着这全家的经济利益;于是这贾府一般子弟奴仆乃至婆子丫环们都各营其私,各舞其弊,纷扰与罪恶,层出不穷,她也就无法厉行真有效的统制。”联系当时国内的政治环境,这些话的锋芒所向不言自明。但是,到了全国解放以后的六十年代,他和女儿王金陵改编的昆剧《晴雯》,在“文化大革命”中还被诬为歌颂“反动的骨气”,王夫人是影射我们党,并因此获罪,王昆老感到无论如何不可理解。金陵同志喃喃地说:“这个戏是周总理关心过的呀!”其不知,这正是江青一伙阴谋构陷的直接缘由。<br/> 我几次看过昆剧《晴雯》的演出,深为它一段段优美的唱词所吸引。所谓歌颂晴雯的“骨气”云云,固然指的是全剧,但更遭谗忌的却是主题歌《芙蓉赞》:“春到纷纷争艳美,一旦秋来花叶风前坠。欲觅秋容何处?芙蓉池上昂昂立。哪怕重重风又雨,风雨重重更见红颜丽。莫道秋深花少力,挺身敢向寒霜拒。”词彩飞扬,感情贯注,与人物论《晴雯之死》异曲同工,互为发明。1975年,我去友谊医院看望刚出狱不久的王昆老,他瘦弱不堪,只剩下一把骨头。真难以想象,《红楼梦人物论》中那些激越的文字,昆剧《晴雯》里的华美词章,会从如此羸弱的身躯中迸发出来,不过人能够成其为人,立于天地之间,主要靠骨骼的支撑,只要骨头在,就什么都有了。骨气就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与骨头以外的部件大约没有必然联系。所以《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彦和说:“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这样一想,不仅不以为异,反而一通百通了。《芙蓉赞》写的明白:“莫道秋深花少力,挺身敢向寒霜拒。”唯其力单而又能拒寒霜,才愈见其真美;如果霜而不寒,双手可溶,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1979年,“风雨重重”的日子已经过去,昆剧《晴雯》重新上演,王昆老和金陵同志笑逐颜开,终于实现了“春到纷纷争艳美”的愿望。为了纪念这桩公案,我请王昆老手录了一幅《芙蓉赞》的全文,书法隽秀,骨力犹存,现在重看一遍,感到弥足珍贵。<br/> 《红楼梦人物论》的命运也不比昆剧《晴雯》更好些。既然写晴雯的戏剧犯禁忌,关于晴雯的论文岂能毫无违碍?晴雯既有问题,那末同一作者写的论述《红楼梦》其他人物的文章,必然都有问题。于是《红楼梦人物论》是“大毒草”无疑矣。这种推论今天看来固属荒唐可笑,但在极左思想盛行时期则是司空见惯的“大逻辑”。1962年纪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周年前后,王昆仑同志对解放前撰写的《红楼梦人物论》作了改写,并以选篇的形式公诸报端,受到《红楼梦》爱好者的欢迎。至今我还记得自己当时读《晴雯之死》和《王熙凤论》的兴奋情景,我简直是在把一颗颗铅字吞下去。《红楼梦》写王熙凤如火如荼,王昆老则剖解得淋漓尽致;曹雪芹对晴雯倾注的感情超乎一般,王昆老论晴雯达到了文情并茂。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本来准备在1965年出版修订本《红楼梦人物论》,因政治动乱开始不得不搁浅。直到1984年初,这部自成红学一家言的论著在饱尝艰辛之后,由三联书店出版,得以重新与读者见面。我在1963年曾写过一篇《红楼梦人物论》的书评,动乱年月,生活环境几经变迁,文稿不幸迷失;而当时购得的一部国际文化服务社版的《红楼梦人物论》,竟被老鼠咬了一个直径近二寸的大窟窿。王昆老看到他的书遭此奇劫,先是一惊,随后便会心地笑了。金陵同志则想到了恩格斯说过的给老鼠的牙齿去批判的典故。<br/> 王昆老这几年社会活动较多,身体不是很强健,我一般不去打扰他。去年春天《红楼梦人物论》出版,我收到赠书后前去拜望,他兴致甚高,谈得很多,透露出劳动结出果实的喜悦。他指着书前的插图,问我是否也觉得人物的年龄过于小了些,我表示有同感。他说:“这么小,不好谈恋爱的。”说得在座的人都笑了。没想到,这成了我和王昆老的最后一面。<br/> 《红楼梦》爱好者永久记得王昆仑同志在红学领域的贡献!

“官瘾”与谋私

第8版()<br/>专栏:<br/><br/> “官瘾”与谋私<br/> 毛书征<br/> 作官一但成“瘾”,往往就只能上不能下,只能大不能小,只能当官不能为民,甚至想搞终身制和家天下。古往今来,所有剥削阶级的为官者几乎无不如此,只有真能作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共产党人,虽作“官”却并无“官瘾”。革命先烈方志敏、瞿秋白,宁肯掉脑袋也不去作国民党反动派的大官。被称为中国“夏伯阳”的徐海东将军,在革命战争年代曾多次从正职降为副职,从高职改为低职,每次变动他不仅愉快地服从组织决定,而且有好几次还是自己主动要求降职的。如他在担任红二十五军军长时,见到一位在中央红军当过师长、进过黄埔军校分校、革命经验也比较丰富的同志,便主动请求由那位同志任军长,自己甘愿当副军长。为此他曾说过:“我这个人打仗有瘾,走路有瘾,过去喝酒也有瘾,就是没有官瘾。”<br/> 有人会以为那是战争年代,当官苦,又无报酬,无特权,所以很难生官瘾,古代连王位或帝位都有因苦谦让的。然而这看法并不全对,今天“天戒”官瘾的仍不乏其人。曾经当过多年县委书记的马树魁,就是一例。引滦入津告捷之后,当天津市政府提出让马树魁当引滦工程管理局长时,他毫不犹豫地建议局长一职由既年轻又精于水利专业的高级工程师、原副局长陆焕生来干。这一意见被采纳后,市里宣布他任局党委书记。时过半年,这个局的原党委书记刘浩在工作调动中有些曲折,老马体谅同志,顾全大局,又请求市委把刘浩调任原职,自己当副手。由于他情恳意切,市委最后同意了他的建议。后来进一步调整局的领导班子,老马再次主动带头退下来,让年富力强的同志上。马树魁的这种“有所争(指在工作上),有所不争(指在作‘官’上)”的可贵风格,对改革和工作都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并给新班子树立了好榜样。(见2月26日《人民日报》一版)<br/> 然而,这看法又并不是全不对,因为与马树魁这样公而忘私,毫无“官瘾”的干部相反的,的确也有。“官瘾”颇大甚至官迷心窍的干部也屡见不鲜。这些“官迷”们,对职务只能上不能下、只能大不能小,对级别只能高不能低、只能提不能降,对好岗位只能进不能出、只能留不能去;甚至有时为了一官半职,不惜走后门、通关节、找关系、送礼行贿、阿谀逢迎、造谣诬告;一言以蔽之,明争暗斗,费尽心机。试问让这些“官瘾”特大的人,一朝“权”在手,要他们为人民服务,不“以权谋私”,岂不难也哉!<br/> 所以我认为,在任用领导干部时,愈是谋官的,愈不给他官做。而要提拔那些有才干而无“官瘾”的人,这才有利于禁绝以权谋私。

花坛

第8版()<br/>专栏:<br/><br/> 花坛<br/> 张志安<br/> 一轮太阳跃上铁钻<br/> 被我们锤打得赤红、浑圆<br/> 我们是铁打的<br/> 是火焰雕塑的男子汉<br/> 每天举起二十四磅大锤<br/> 背上唱响汗的流泉<br/> 心头刚刚绽放三月的桃花<br/> 立即被灼人的烈火凋残<br/> 阳光刚刚流进脉管<br/> 立刻被吃人的黑烟暗淡<br/> 终于,我们组织了义务劳动<br/> 象女孩儿一样栽花种草<br/> 在车间门口垒了花坛<br/> 在花坛中央筑了喷泉<br/> 啊<br/> 我们的铁锤下<br/> 有了多情的美人蕉<br/> 有了浪漫的紫罗兰<br/> 有了小金鱼和睡莲<br/> 有了小鸟拨亮的琴弦<br/> 有了诗意,有了春天<br/> 姑娘的目光来这里试探<br/> 有了悄悄话和初恋<br/> 下班后,我们不再急匆匆回家<br/> 小金鱼听我们吹牛聊天<br/> 一块儿谈爱情诗<br/> 一块儿谈普希金、惠特曼<br/> 也吹牛仔裤、滑雪衫<br/> 在这里我们举办跳舞晚会<br/> 和筹备锻工画展<br/> 原来,我们是这样热爱生活<br/> 依恋解语的花,吟诗的泉

早叫的公鸡

第8版()<br/>专栏:群言录<br/><br/> 早叫的公鸡<br/> 朱健国<br/> 这寓言是宋朝一人写的:有个人养了一笼公鸡,以便报晓起床。有一天,一只鸡在子夜便叫了,害得他起床许久,也未天亮;于是大怒,杀了那早叫的公鸡。鸡们见状,从此天亮也不敢打鸣了,于是也被杀。<br/> 这好象是咎由自取。天明而啼,本是公鸡之光荣传统,谁叫尔大胆早叫?死有余辜!不料,日前看了一个有关地震的资料,不禁痛感那早叫的公鸡死得冤枉。也就是前几年,某地的公鸡们突然“神经失常”了,晚上十一点就喔喔长啼。主人们恼怒不已,将它们或“关”进肚里,或“流放”异域。然而,没多久,地震大发,许多置早叫公鸡于死地的人,自己也跟着倒了大霉。人们这才明白,公鸡之所以反常早叫,实在因地壳有异常征兆,要地震了。倘当时知此,鸡一早叫,便采取防震措施,该有多少生灵得救啊!<br/> 幸乎不幸乎,人中也有些“早叫的公鸡”,他们的命运有的也酷似公鸡。屈原沉身,不就是因在楚国未亡之时而高叫将亡?伍子胥掉头,不就是早看出了越国要灭吴国?布鲁诺因为说出地球围绕太阳转,结果被教会活活烧死!当年猛批马寅初的“新人口论”,结果是人口失控……若那时不以“早叫”可恶,而是“闻鸡起舞”,防患于未然,结局将是别一样的。<br/> 几场大地震,人们对公鸡的早叫终于宽容、保护、奖励了。可是对于早叫的人呢,有些“上焉者”还不免皱眉瞪眼,甚至采取“铁的手腕”。君不见,有些“世外桃源”里,继续深挖极左病根的人,仍然被斥为“乌鸦的怪叫”;率先站出的改革者,依旧有“资本主义”嫌疑;艺术新流派的探索者,还是被戴上“背离现实主义”的“紧箍咒”。<br/> 这里,我们该仔细想想开篇寓言的结尾:那些吓得不敢叫了的公鸡,终因“天明不唱”之罪,也全被主人怒杀了。而主人呢,也从此没了报晓的鸡,糊糊涂涂过日子了。<br/> 是“公鸡”,当早叫就勇敢的早叫吧——不叫也是要遭难的——千秋功罪,自有公论!<br/> 是“主人”呢,又该怎么办呢?

风啊,莫再叹息

第8版()<br/>专栏:<br/><br/> 风啊,莫再叹息<br/> 安祎<br/> 近年来我国西北地区利用风能资源,推广风力发电。<br/> 流浪的绝不富有,<br/> 富有的绝不会流浪;<br/> 你最富有,可谁也说不清<br/> 你到底流浪了多少个世纪。<br/> 你叹息,你抽泣,<br/> 因久久得不到理解;<br/> 激愤时也常常慷慨陈词,<br/> 执著的信念,<br/> 穿破了无数岁月的冰雪雷雨。<br/> 赤忱的心愿还得流浪,流浪,<br/> 流浪在无边无涯的天宇。<br/> 别再对树木发泄了,<br/> 别再对船只出气了;<br/> 一台台风能发电机<br/> 都在深情地呼唤着——<br/> 风啊!<br/> 请你奉献,请你给予。

《我在美国三十年》

第8版()<br/>专栏:新书架<br/><br/> 《我在美国三十年》<br/> “人生好比行路,迂回蜿蜒不平。纵有良辰和美景,怎知游子心情!离家既久且远,乡思与日俱增。请与故旧说心境:月还是故乡明。”这首《西江月》是最近三联书店出版的杨富森教授所著《我在美国三十年》的开场白。这本书,的确如这篇开场白所概括的,生动而深刻地描述了作者这三十多年的经历和心情。<br/> 我国有些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对美国的情况并没有正确的了解。有的把它看作天堂,有的把它当作地狱。这本近二十万字的书,对美国的情况作了具体的、辩证的分析和介绍。作者根据他的亲身经历,写出了他在美国克服种种艰难险阻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的奋斗历程,介绍了美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以及衣、食、住、行等主要情况和问题,指出了美国人和美式生活的特点,介绍了去美中国人两代移民和美籍华人的情况,并用问答谈话的形式,亲切地解答了十七个大大小小的问题,如:号称法治国家的美国的法律制度究竟怎样?美国大学与国内大学有何异同?信用卡和分期付款的个中真象如何?自己的工资收入和生活费是怎样的?等等。<br/> 作者是原燕京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在国民党统治时期作了几年报人,在美国得到博士学位后,在华盛顿州立大学、匹兹堡大学等校教书,担任过东方语文系主任,近几年又多次回来,应邀在北京语言学院、天津外语学院等校讲学。去美之前,他在国内生活了三十年;到写本书时,他在美国已生活了三十四年。他有酸甜苦辣咸的各种亲身体验,掌握了丰富的资料,观察锐敏,有独到的见解,文笔流畅,娓娓而谈,还举了一些我们难以想象的奇闻异事。这本书,对我们了解美国和在美华侨、美籍华人等都是很有帮助的。<br/> 卢念高

“六一诗丛”

第8版()<br/>专栏:新书架<br/><br/> “六一诗丛”<br/> 为鼓励为孩子们创作儿童诗,检阅我国新时期儿童诗创作的实绩,促进儿童诗的进一步繁荣,宁夏人民出版社决定编辑、出版一套“六一诗丛”,该丛书第一批共五本儿童诗集已于最近面世。这五本集子是:圣野的《写在早晨的诗》,金波的《红苹果》,樊发稼的《花,一簇簇开了》,望安的《白蝴蝶》,高洪波的《鹅鹅鹅》。这些书内容丰富多彩,艺术风格各异,儿童情趣浓郁。作者都是近几年在儿童诗创作方面较有成绩的中青年诗人。<br/> 宏图

《百篇寓言集》

第8版()<br/>专栏:新书架<br/><br/> 《百篇寓言集》<br/> 寓言作家、诗人李继槐的《百篇寓言集》,即将由河南海燕出版社出版。<br/> 这是李继槐同志从事寓言及哲理诗创作的结集。这本书题材比较广泛,天上地下,东西南北,高山大河,海内海外都有所涉及。书中的一部分作品,已选入全国性的寓言选集。<br/> 永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