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15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今古人物

契诃夫在人民中间
苏望舒
今年7月15日是世界文学巨匠、俄国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作家契诃夫逝世八十周年纪念日。
1860年1月29日,契诃夫出生于亚速海沿岸塔干罗格城的一个小商人家庭。他的一生处于沙皇俄国最黑暗的反动专制统治时期,也是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前夜。童年时,家庭经济困难,十六岁的契诃夫还在中学读书时就去给人家当家庭教师,踏进大学后就靠写稿卖文为生。这样的生活经历,使他很早接触社会,从小养成注意观察周围生活与独立思考的习惯,并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素材。
从1879年12月创作出第一篇小说《顿河地主的信》,到1903年创作最后一篇小说《新娘》、最后一个剧本《樱桃园》为止,契诃夫一生共创作了一千来篇小说、十几部戏剧作品,不仅数量多,而且题材广泛,寓意深刻。特别是1883年至1885年间,每年创作的小说都在百篇以上。他写的作品,深刻地反映了俄国社会面貌,无情嘲笑和揭露封建贵族阶级的没落和专制警察制度的残暴、专横和黑暗;描写了劳动人民的贫苦生活,对下层人民的悲愁寄予深切同情。
八十年代末,反动压迫日益加剧,契诃夫为寻求社会出路的答案,于1890年带病前往库页岛考察流放刑犯与当地人民生活,在那里逗留了三个月,访问了近万名犯人与移民。他耳闻目睹了俄国政治犯的悲惨生活与斗争精神,从而对黑暗专制统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思想上起了急剧的变化,同时为扩大创作题材和提高艺术技巧打下了坚实基础。九十年代是契诃夫创作繁荣与成熟时期,不少著名中篇,如《第六病室》、《挂在脖子上的安娜》、《带阁楼的房子》、《醋栗》、《套中人》等都是在这期间写成的。其中名著《第六病室》深刻地揭露了黑暗势力,使人触目惊心。这部作品发表后轰动了整个俄国,激励了人们起来同反动势力作斗争。《套中人》则刻画了仇视新生事物的保守分子的典型。1892年契诃夫迁居离莫斯科不远的梅里霍沃田庄之后,同农民接触多了,因此,他在九十年代的创作中的另一个重要主题是农民问题,这期间他写了一组农村题材的作品:如《农民》、《在峡谷里》等等。人们从这些作品中看到了俄国农民的贫困惨痛的生活。九十年代以后,契诃夫努力从事戏剧创作,写出了不少有名的剧本,如《万尼亚舅舅》、《三姐妹》、《樱桃园》等。
契诃夫痛恨沙皇专制制度,反对黑暗反动势力,对广大的俄国下层人民十分同情,对俄国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这些思想充分反映在他的著作中。他的作品发扬了俄罗斯进步文学的优良传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深受人们的喜爱。正如高尔基所说:契诃夫用“小小的短篇小说进行着巨大的事业”。卢那察尔斯基说:契诃夫是“形象语言艺术的最光辉的代表之一”,“对包括我们这一代在内的未来几代作家而言,他在许多方面都是一位不可顶替的良师”。
契诃夫的创作生涯,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他始终是一位业余文学家。他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一个职业医生,终生行医,又终生从事文学创作。他曾说:“我相信,学医对于我的文学事业有着重大的影响。它大大地扩大了我的观察范围,充实了我的知识。这些知识对于我的真正的价值,只有自己也是医生的人才能了解。学医还有着一种指导的作用。大概由于接近医学,所以我才能避免犯许多错误。因为熟悉自然科学和科学方法的缘故,我就竭力考虑科学的根据,如果不可能,我宁可一字不写。”他还说过:“如果我是医生,那么我就得要有病人和医院,如果我是一个文学工作者,那么我就应该生活在人民中间。”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创作才是真正现实主义的创作,他的作品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契诃夫对中国人民怀有真挚的友好感情,他同情并关心中国义和团的反帝斗争。他曾约高尔基一起访问中国,后因长期患病而未能如愿。
一个多世纪以来,契诃夫的作品已传遍世界,受到各国人民的欢迎。鲁迅亲自翻译与推荐契诃夫的著作。巴金也说过:“中国的读者热爱契诃夫,因为他们曾经感觉到契诃夫的作品好象就是为他们写的,而且描写他们中间发生的事情。”(附图片)
1900年,契诃夫(左)和高尔基在一起


第7版()
专栏:国际副刊

多民族的菲律宾
林耀华 吴恒
踏上“千岛之国”菲律宾的大地,一派浓郁的热带、亚热带风光和美丽如画的景色,令人赏心悦目,心驰神往。由于中菲两国地理上的接近和友好历史悠久等原因,我们对菲律宾的风土人情,感到十分亲切。菲律宾朋友的热情好客,更给我们留下美好的印象。
那是去年年底,我们应亚洲历史学家国际联合会的邀请,到菲律宾参加该会主办的第九届学术会议。会后,我们又进行了参观访问,与民族学、历史学学者进行学术交流,从而对菲律宾的民族概况获得初步的了解。
菲律宾同我国一样,也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从血统和民族的渊源来看,菲律宾各民族主要是尼格利陀人、原始马来人和南方蒙古人种的移民三种不同血统的人的杂处和融合,其中马来人比重最大,马来人的体质特征和文化特点也最为显著。据古地质和古人类学家的研究,菲律宾群岛本来是亚洲大陆的一个部分,后因冰川融化,海面增高,以致把连接菲律宾与亚洲大陆的“陆地梁”给淹没了,菲律宾和亚洲大陆被分开了。尽管如此,菲律宾与亚洲大陆民族联系一直存在着。原来居住东亚大陆,主要是我国南部、东南部、西南部的马来波利尼亚语系的族群分为两路:一经台湾,一经印度支那、马来半岛南下,相继到达菲律宾及东南亚各地,并与原来居住在菲律宾群岛的尼格利陀人等土著人民相互为邻。现在分布在菲律宾群岛属于马来人的后裔最多,有他加禄、伊洛科、米沙鄢等族,占总人口90%左右。我们发现,他们在体质结构和文化特点上,同我国南部一些少数民族有许多相同或相似之处,例如居住干栏房屋,文身习俗,穿沙笼(即统裙),扎布通(头巾),远古时代使用有肩石斧和有段石?,等等。这一切都说明:从远古时代起,菲律宾群岛和亚洲大陆之间就存在民族迁徙和经济文化的联系。
但是,菲律宾各民族毕竟是在菲律宾土地和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从十六世纪起,菲律宾受到西班牙三百多年的统治,从1898年起,又受到美国半个世纪的统治,西方文化,特别是基督教(以天主教这个派别为主)的输入和传播,对菲律宾的社会生活各方面都发生很大的影响,使它成为亚洲唯一信仰基督教的国家。他们把是否接受西方基督教文化作为划分菲律宾各族人民的一个主要标准。现在菲律宾各族人民分为“基督教的菲律宾人”和“非基督教的菲律宾人”两大部类。前者自称为“菲律宾努斯”,约占总人口90%。后者又分为“穆斯林”和“原始宗教者”两部分,各占总人口5%。在这三大部类之下,各又划分不同的族称团体,计有四十余个族称,即被认为是四十余个不同的民族。
菲大校长曾在校园草坪上为会议代表举办盛大的歌舞晚会,演出菲律宾各地少数民族的歌舞。在精采的歌舞中,我们发现不论在音乐节拍,还是舞姿、基本步伐以至服装、道具等方面,都与我国西南和南部傣族、高山族、黎族、佤族的歌舞有相同和相似的特点。从这里,也可看到我国和菲律宾人民之间友好往来和文化交流具有悠久的历史。


第7版()
专栏:世界影坛

影坛宿将重返银幕
郑黎明
一位在拉丁美洲素享盛誉的影坛宿将,在息影十年后又重返银幕。他,就是墨西哥电影界泰斗埃米略·费尔南德斯。费尔南德斯不但是墨西哥最著名的电影演员,而且也是有名的导演和制片人。他在影坛已度过五十多个春秋,并以出色的表演技巧和独特的导演风格,为墨西哥的民族化电影登上世界影坛奠定了基础。然而,近十年来,由于受到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的牵连,费尔南德斯不得不一度退出影坛。去年,他重整旗鼓,以七十九岁高龄在《我的爷爷、我的狗和我》一片中饰演爷爷,受到观众的欢迎。
对于我国许多观众来说,费尔南德斯并不陌生。他导演的许多影片曾深深打动过我国观众的心:如描写财富给穷人带来灾难的《珍珠》,塑造一位敢于同恶势力抗争的乡村女教师的影片《躲藏的激流》以及叙述一个妓女辛酸遭遇的《被遗弃的女人》。
费尔南德斯长得高大魁梧,强健慓悍。他承继了母亲的印第安血统,生就一副带有鲜明印第安人特征的面孔,始终为自己的阿斯特克印第安人血统而自豪,更乐于人们称他为“印第安人”。
费尔南德斯1904年生于墨西哥科阿韦拉州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在墨西哥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方兴未艾、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的动荡岁月里度过了他的青少年时代。他加入了农民革命斗争的行列,在战斗中被俘,险些被枪决,后被改判二十年监禁。三年后,他越狱逃到美国。在美国,他干过码头装卸工、杂技团的骑手、飞行员,还当过远东捕鲸队的水手。丰富的阅历、坎坷的人生道路,给了他知识和能力,为他后来在影坛上取得成功积蓄了潜力。
不久,费尔南德斯来到好莱坞,开始了电影生涯。当时他最成功的影片是《西部规则》。
1934年7月,费尔南德斯回到墨西哥。他的出色演技很快便征服了广大观众。他善于扮演猛士和平凡的乡村人。1941年,他开始从事导演工作。1943年导演的《野花》标志着他的个人风格已经形成。同年,他的《玛丽娅·坎德杭里亚》问世。影片叙述了一个无辜女子被愚昧落后的习惯势力所杀害的故事。影片以精美的画面构图、迷人的风光和清新的乡土气息,一举轰动了1946年在法国举办的首届戛纳电影节,荣获大奖。此后,他导演了《躲藏的激流》、《玛克洛维亚》、《墨西哥沙龙》、《被遗弃的女人》、《罪恶的牺牲品》等片。他的影片曾在威尼斯、科林托、布拉格等国际电影节上获奖,是墨西哥获国际嘉奖最多的导演。
尽管评论界对费尔南德斯的影片褒贬不一,但他的影片的风格毕竟不单在墨西哥独树一帜,而且也为世界影坛所瞩目,在墨西哥电影发展史上占有不容忽视的重要地位。他和摄影师加夫列尔·费格罗亚、制片人格罗利亚·舒曼、表演艺术家多洛雷斯并称墨西哥电影的四大支柱,是他们开创了墨西哥电影的黄金时代,为墨西哥的民族化电影屹立于世界电影之林做出了卓越贡献。(附图片)
费尔南德斯剧照


第7版()
专栏:国际副刊

“血癌”新疗法
许崇山
据法国《快报》报道,巴黎圣安托尼医院的一个专家小组5月间宣布,一种治疗急性白血病的新方法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
白血病是一种造血系统的恶性增生性病变,俗称“血癌”,患者死亡率极高,医学界对这种病至今没有找到特效疗法。一般的药物治疗虽然有一定效果,但是由于各种抗肿瘤药物毒性很强,不仅杀死病变细胞,也杀死正常细胞,破坏人体的造血工厂——骨髓,给患者带来极大痛苦,疗效也因无法增加剂量而受到限制。曾经有人试验把健康人的骨髓移植到病人体内,但异体排斥的作用使它很难成功。
巴黎圣安托尼医院从1976年开始研究自体骨髓移植术,经过多年努力,最近取得了显著成效。所谓自体移植,就是在患者病情和缓时期,取出他的骨髓,在体外进行特殊的药物处理。大剂量毒性很强的药物在消灭病变细胞时,也杀死许多正常细胞,但由于是体外处理,对人体本身无害。经过处理的骨髓保持了强盛的生命力,残存的正常细胞很快重新繁殖,并被保存起来。当患者第二次病情发作时,处理后的骨髓被重新植入体内,生产出正常的血液,达到治疗目的。
目前,自体骨髓移植术取得的初步疗效是令人兴奋的。据称,十二名接受治疗的急性白血病患者已接近痊愈。圣安托尼医院已成为法国的自体骨髓移植中心。这种新疗法受到医学界重视,正准备推广。


第7版()
专栏:

纽约脏乱何时了
不久前,纽约街头出现一支穿蓝白制服的环保执勤队伍,他们分成小组,巡视在各个街区,维护市容的整洁,对乱抛垃圾等违章者处以罚款,金额从五十美元到二百五十美元不等。现在,这支执勤队伍已增至一百八十人。
号称西方最繁华都市的纽约,街道的脏乱早已闻名世界。这儿的街头经常垃圾成堆,人们随意乱抛食品袋、罐头盒、旧报纸、烟头、破衣旧鞋,甚至大件的废旧家具。由于管制不力,近年来乱抛垃圾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并且大有不可收拾的趋势,以致市政当局不得不设立专职的环保执勤人员。
过去,纽约市政当局也曾不断要求市民保持街道清洁,而且设计了一种会讲话的垃圾箱放在街头。当有人任意乱丢垃圾时,垃圾箱就发出警告。可是,人们既不理会市政当局的宣传呼吁,也不听垃圾箱的警告!每天仍然有上百吨的垃圾乱抛在街头。
现在市政当局出此新招,组成这支执勤队伍,沿街查巡,专门捉拿乱抛垃圾者,确也取得了一些成效。正象纽约环境部发言人讲的:“当你接到罚款单时,你不仅意识到乱抛垃圾已受到监督,而且要被处以罚款,这就不能不令人三思而行了。”
然而,乱抛垃圾已成为纽约市一个积重难返的恶习。如果以为仅靠设立一支执勤队就能消除这种恶习,那也未免有点过于天真了!
·何边·


第7版()
专栏:海外游踪

金迷纸醉幽渺乡
沈大力
站在摩纳哥的崖山顶巅,只觉浮云疾流,雾霭拂面,一片白茫茫。俯视山麓,却是绿树葱茏,鲜花竞艳,朱楼翠阁栉比鳞次,一片繁荣景象。
地中海滨的摩纳哥城,就雄踞于这块临近“天蓝海岸”的巨大悬岩上,搏击苍穹和海浪。摩纳哥公国争夺生存空间的态势,令人惊心动魄。
登危石凭眺,摩纳哥湾晴波旷邈,湛蓝得澈人心底,宛若迷惑云雀的魔镜一般,幻映出公国首都摩纳哥市和她的姊妹城蒙特卡洛市的倩影。近而观之,摩城紧偎“狗头崖”,蒙城端立“岩洞岗”,其内皆宇舍林立,有东方的蓬莱仙阁,西方的巴罗克云楼,天方夜谭的迷宫,还有二十世纪的“基度山伯爵”们赚饱了钱,来此筑造的各种城堡,出尘之姿,凌云之态,可谓红楼之外有青楼,日夕宴歌永不休。多少富人在其中做着“蝴蝶梦”呵!
回首返顾,后崖陡坡上一座座花园,层见叠出,仙人掌、仙影掌、大戟等热带植物象钟乳石般粲列其中,呈现出巴比伦式的空中亭苑,似乎只有攀缘黄金舷梯才能上去。俯瞰山下,一道深邃的冲沟与法国领土隔绝,真是登山时难下亦难,天上人间。
从上个世纪起,来自世界各国的富豪们就纷纷卜居于摩纳哥这块幽渺之地。法国《费加罗报》最早的一位社长维尔莫桑曾有言为证:“一股黄金潮涌进地上的天堂,惟愿吾侪也能在此安度余生。”后来,维氏果不爽言,买下这里的“博马舍别墅”,终其天年。
而今,游览摩纳哥古城,须从山崖下沿盘陀路拾级而上,过圣马丁门,最后抵宫廷广场。摩国大公的宫殿正座落于此,殿前摆着几尊古典大炮,象征这个只有两万五千人口的小国捍卫独立的民族意志。
宫廷换岗仪式庄严隆重,日复一日,总是恒有节奏地在上午十一时五十五分举行,变成游人异国猎奇的一个传统项目。我挨到固定的时辰,见服饰华丽的大公卫队从宫殿对面的一座热亚那戍楼走出来,向原先站岗的卫兵致敬,彬彬有礼地交接班,仿佛在尽神圣的天职。宫殿并非戒备森严,游客可以进去参观大公宝座、赫拉克莱斯画廊,尤其是摩纳哥发行的各类精美邮票展览。
从宫廷四盼,周围巷陌古香古色。由广场往东,经“人类学博物馆”和公国大教堂,直达圣马丁壁垒;该处有座青松环绕的哨楼,登临远眺,但见海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自此下山,就到了蜚声全球的“海洋博物馆”;它始建于1900年,费时十载,用了十万吨石料,是已故摩纳哥大公阿贝尔一世毕生致力于科学的结晶。
进入该馆,首先欢迎游人的是几头腾蹈的海狮,然后有各种鱼虾在六十个大玻璃池里自由漫舞,五光十色,宛如仙境,其中尤以羽鳍飞鲉、蓝鳞鲀、蝴蝶鱼、真鲷、巨鳗、海葵和章鱼奇异无比,使人娱目骋怀,似乎进入了神秘的海底世界。
一个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又缺乏自然资源的小国,为何竟能如此繁荣?经过广询博览,我方解其中之奥妙。
很久以来,摩纳哥的格里马迪家族就在探求使自己国家富裕的途径,一度仿效瑞士,开办银行,一度又辟地种花,想从事法国格拉斯城那样的“芳香业”,可是,幻影相继破灭,直到查里三世继位才出现了转机。新登基的大公派书记官埃诺求教于德国水都巴登—符腾堡,取回秘方:
“凭藉自然环境和完善接待,把富裕的有闲者吸引来,让他们在此赌博,钱就落到我们手中了。”
这样,从1856年起,“岩洞岗”上的大轮盘就开始转动,把一批批富人弄得神魂颠倒,倾家荡产。这里逐渐成为欧洲的旅游胜地,“岩洞岗”上盖起成百座堂皇的别墅和旅馆,发展成了热闹的蒙特卡洛市,与美国的赌城拉斯韦加斯争雄泰西。
如今,蒙特卡洛群芳犹盛。赌场设在一座葱翠浓翳的花园对面,有数条曲径通幽。我见游人进出自由,为了探奇,也就从“巴黎咖啡馆”迈进了它的前厅。这里安装着一排排“吞苏机”,即我国所谓的“钱老虎”,供一般人碰碰运气。赌注分一、二、五法郎不等,若投中了,相应面值的硬币就骤然涌出,象一阵金钱急雨哗哗落下;若投不中,你的法郎就石沉大海,杳如黄鹤。当然,钱老虎是难得发一次慈悲的。
听说,几个大赌厅里无奇不有。赌棍们一入迷魂阵,就都成了拜物教徒,痴态百出,有的输掉了自己的金路易,还要最后吻它一遍,有的拿蛇皮、吊死鬼的套索,乃至圣像当护符,可一切都难保他们不在输得精光时,悄悄爬上赌场后面的岩石,一头扎进大海,去创潜水纪录……
山容水态何时了,赌城往事知多少!
我走下“岩洞岗”,濒海滩而行,仿佛还听见高处有金钱叮当震响,其声随着水上虚幻的云烟,逐浪飘渺而去。(附图片)
摩纳哥夜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