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
专栏：
王泽普二三事
辽宁日报记者 王新铭 焦利
编者按 去年11月18日本报一版曾介绍鞍钢无缝钢管厂厂长王泽普的事迹，并发表评论《厂长应有“将才”》，今年4月14日本报转载了世界经济导报记者的调查《关于王泽普的争议》。上述文章和评论在读者中的反响是强烈的，也是不一致的。5月20日辽宁日报发表介绍王泽普事迹的长篇通讯《一个厂长的追求》，现将其中与本报过去报道重复的部分删节转载，并同时发表两封读者来信。对选择什么人当厂长，如何当厂长，如何解决好厂长和书记的关系等问题，今后欢迎读者特别是身居生产第一线的同志发表意见。统一认识，对推动当前的经济改革是十分必要的。一
1979年王泽普出任鞍山无缝钢管厂厂长时，“无缝”厂还遗留着十年内乱的痕迹：厂区内到处是垃圾，厂北面有块空地，在那里堆放的废管子、旧机器部件竟有上千吨之多，被称为“北大荒”。设备漏油，地面上的油汪成一片片，人们管它叫“油田”。这样大大小小的“油田”，在“无缝”就有几十处。工人在工作时间睡觉、打扑克、干私活，劳动纪律松弛到不可容忍的地步。厂里的事故也多得惊人：有时竟在一天之内三台电机出事故，而且出了事故找不到责任者。
要治乱，谈何容易。在那个时候，干部中敢管事的不多，充当老好人的不少。你这边摘根刺，那边就有人栽朵花。王泽普说：在“无缝”要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工作、生产秩序，就得动一动“杀气”，总得有个抱刀的。我是厂长，这个刀我来抱。
食堂有个炊事员，工人送他个外号“一把盐”。因为他做菜时，抓一把盐放进去，是咸是淡全不管，谁也说不得碰不得。厂里开职工代表大会，中午食堂改善生活，吃饭时每人有一条鱼。可惜好鱼没有做出好味道，吃一口就恶心得很。大家都有意见。王泽普一问，这鱼是“一把盐”做的。事隔不久，有一个车间抢修设备，下班后还要干到很晚。王泽普来到食堂说：夜间工人抢修的活很累，你们把饭菜做得好一点，别象上次做的鱼那么腥。
“鱼不就是腥的吗？”“一把盐”气乎乎地冲着王泽普嚷开了。
“鱼是腥的，但是可不可以想办法做出来不腥？”王泽普探询着问道。
“我做不了。你能把我怎么的？”“一把盐”和厂长叫起号来。
王泽普也来火了。他把炊事班长叫来，当场宣布：“我厂长决定把他调出食堂，另行分配工作，明天他到厂人事科报到。”
“厂长把‘一把盐’治了”。工人们一传俩，俩传仨，拍手叫好。王泽普说，抓劳动纪律，刹歪风邪气，不要抠“烂木头”，拣熊的捏，要找那些梗梗，这样抓一个，震动一大片。
热轧二车间，曾多次发生过这样的事：质量检查工人对产品检验时严一点，合格率降低了，影响到生产工人的奖金。有的人就出馊主意治一治检查员，叫人往刚刚轧出的热管子上撒尿，等管子转送到检验台上时，臊味扑鼻。官司打到厂长那里。王泽普对检查工人说：浇尿的人你们说抓不到，我也抓不到。这样办行不行呢？尿味是有害气体，应该享受“保健”待遇，今后你们闻到一次尿味，我发给十五元的“保健费”。检查工人以为厂长是说笑话，问说了算不算数。王泽普很严肃地说：“军中无戏言，厂长说了怎么能不算数呢？”检查工人走后，他立即通知热二车间主任：“以后谁再往管子上撒尿，检查工人闻到一次尿味，我扣你车间的奖金十五元。”这招法也真灵，以后只发现两次浇尿的，车间被罚款三十元，如数交给了检查工人，作为受到有害气体损害的补偿。
有人认为王泽普的治厂法宝就是一个字：罚。他搞的那一套是“惩罚主义”。王泽普并不否认这一点。他说：罚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现在看来还不能缺少。犯了纪律、出了事故，写个检查，容易得很。自己不写，还可以叫子女代笔，可以写得很深刻，那不顶事，有些人最关心的是个人利益，罚了，就象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浑身都疼痛。以此引起震动，以后就知道再马马虎虎不行了。有一个车间，在年终完成计划的关键时刻，质量出了问题，严重地影响了厂里的生产。王泽普决定扣发全车间职工当月奖金和年终奖。有一名副厂长陪外地客人参观，进车间时没有戴上安全帽，按规定罚当月奖金。有人出来讲情，王泽普说，厂长只能罚工人，而不能罚他的助手，这理说不通。经过厂党委讨论同意，扣了这位副厂长当月的二十元奖金。王泽普自己也被罚过多次。
其实，王泽普治厂也并不光是用罚，对做出突出贡献者，他舍得重奖。有三名工人在设备改造时成绩卓著，过后每人奖励五十元。去年春节后鞍山下了一场大雪，市内交通中断，有一名工人步行二十里，准时赶到厂里。为了鼓励这种精神，王泽普决定奖励他二十元。二
善于用兵的指挥员，知人善任，以一当十。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吧。王泽普不光是会用干部，也很善于发现和调动工人的积极因素。这里讲一个“海军司令”的故事。
“海军司令”的真名叫陈广阁，是一名清理地沟里铁皮的工人。他常年泡在水沟里干活，浑身是水，别人逗他：“你是海军司令。”热轧车间过去清理地沟铁皮的有四个人，“海军司令”一人接管了这项工作，干得很好。可是吊车司机常常不听他指挥，清出的铁皮在车间不能随时运走。他就到厂调度室去吵闹。王泽普问明情况，说：“他一个人干四个人的活，要干好，别人不协助能行吗？‘海军司令’要指挥‘空军’，吊车要听他调用，随叫随到。”
一次，王泽普在车间里发现，“海军司令”是在加热炉下边的夹空里休息。地下垫着几排砖，上边铺着半片草帘子。他一天干这么重的活，没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怎么行。王泽普半开玩笑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把海军司令的司令部打扮一下子呢？”他让人从厂供应科领来一条毡子铺上。当他看到“海军司令”在水里穿雨衣干活太凉，又派人送来了一套绒衣绒裤，一双毡袜子。
这年年底，厂里评选先进生产者，车间没有评陈广阁。王泽普问：“‘海军司令’怎么没有被评上？”回答说：“这个人神经上有毛病，不能评先进。”王泽普说：“‘海军司令’这么干，如果不能当先进，那么‘无缝’还有谁能评先进呢？有人说他神经上有毛病，如果‘无缝’三千多职工都有这种‘神经病’，产量可以翻几番。”在厂召开的表彰大会上，“海军司令”披红戴花登上台，从此，威名大震，成为职工们学习的榜样。
王泽普对工人的信任，还表现在对他们的尊重。厂里有一名叫董敬发的老工人，有一手矫直管子的好技术，是全厂公认的“矫直专家”。“矫直专家”有一种嗜好，爱打扑克，而且玩上瘾来，就不上班。每逢遇到难轧的管子，他不来，别人又矫直不好，十吨八吨地废掉了。车间干部越是批评他，他越是“拿把”，动不动就去甩他的“娘娘”，常常七天八天地不照面。问题反映到厂长这里，王泽普说：“既然是‘矫直专家’，又能解决‘无缝’生产上的关键，脾气又这么大，我这个厂长就要拜望他喽。”一天，王泽普和副厂长、车间主任，坐小车专程到“矫直专家”的家，请他上班。老头没答理厂长的这个茬，也没按时去上班。王泽普又第二次亲自登门去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矫直专家”这回真的坐不住了，感到再不能负了厂长一片情意。从此，他每天上班早来晚走，不仅自己豁出命来干，还带了徒弟，把绝技传后人。三
对王泽普这个人，说好说坏的都有。但不论是称赞还是指责，都承认他有一种过人的精力。如今干部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四十撒欢，五十打蔫，六十靠边。”王泽普说：“我是打蔫的年龄，干撒欢的事情。”
同任何人一样，王泽普也并不是没有缺点和毛病。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优点和成绩同我的缺点和错误相等，‘喜欢’我的人和‘害怕’我的人一般多。”但是，他仍不失是一位好厂长。我们从这位充满朝气、活力和信心的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第2版()
专栏：
厂长应是企业管理的最高权威
社会实践告诉我们，一个学科、一个领域、一个部门、一个经济实体都要有一批权威。一个工厂也应有一个最高权威，这个最高权威应该是厂长。但目前的实际状况并非如此，有不少厂的厂长还是小媳妇，当家不主事。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固然与厂长的素质有关，但在一定程度上是现行的领导体制造成的。党委书记是一把手（大都是德高望重者），厂长是副书记（大都是年富力强者），排在二三把手的位置。这种领导体制看似党政分开，实际上仍是党政一体。若是书记在厂内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再能干的厂长也难以施展才能。
所以要想真正发挥厂长的作用，必须从领导体制上给厂长升级。一个厂党委不能有两个书记。怎么办？可以学解放军，建立政治委员制。厂内的政治工作由政治委员负责，企业管理由厂长负责。政治委员对厂长工作起保证作用。
目前有些厂的厂长与书记，工作配合得不好，其中一个原因，是与上级有关的。比如，往往有这种情况，一个厂的厂长很能干，有独到见解，对于这样的人，上级常常会觉得不好驾驭。于是就派进一个听话的，对其加以牵制。
工厂的副厂长，各车间主任，各职能科室负责人应由厂长直接任命，避免各走各的门子，谁也不服谁。
以上断想，可能有点偏颇，但既是探讨，不妨来个抛砖引玉吧！
北京市昌平县人民政府 李省
第2版()
专栏：
佛山有十个收入超亿元的“富翁”区
本报讯 记者高新庆报道：广东省佛山市农村已有十个农村经济总收入超亿元的“富翁”区（即原来的公社）。最富的桂洲、小榄两个区，1983年工农业总产值突破一点七亿元。
十个区经济发展具有“五高”的特点：一是增长速度高。1983年比1978年增长二点一四倍。其中南庄区，五年实现翻两番。二是经济效益高，平均每个劳动力年创造产值为三千一百三十四元。三是商品率高，工农业生产商品率高达90％以上。四是对国家贡献大，去年上交国家税款达五千五百六十七万元。五是农民收入高，十个区人均收入达七百七十四元，农民去年底存款达二点八亿元。
物质文明建设推动了精神文明建设，近年来，十个区共拨款三千四百一十万元，建设医院、学校、文化室、敬老院、托儿所、自来水厂及桥梁道路，使村容、镇貌焕然一新。
第2版()
专栏：长话短说
完人无有，何必苛求
吴昊
有一种现象，比较普遍，就是对在改革中事迹比较突出、贡献比较大，或者说“冒了点尖”的人，总有一些人提出非议；正面宣传报道他们的同时，总有人绘声绘色地从另一些渠道散布他们的缺点和不足。修瑞娟、温元凯、步鑫生、夏鼎湖无一例外，辽宁的王亚忱、王泽普也难幸免。是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缺点和不足多于别人呢？不是。是不是因为过去这些人没有缺点，或缺点很少，一搞改革缺点就多起来了呢？也不是。玉在土中，它的光泽不会被人注意，它的瑕疵也不会被人注意。古人云“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是说有过必改为“君子”；另一方面，也可以引出这样的意思，“日月之蚀”，所以为众人瞩目，是因为日月悬在天上。明太祖朱元璋说：“君子之过，虽微必彰；小人之过，虽大弗形。”因此，不要以为有人议论改革者的缺点和不足，散布闲言碎语，就以为这些人的缺点和不足一定多于别人。其实，说不定那些不改革的人，津津乐道别人缺点的人，正是缺点比较多的人，正是缺少光泽的人。
另一种现象，虽不普遍，却值得注意。搞改革的人有缺点，本不怕别人议论，议论议论可以使人进步得更快些。但有些议论的人，并不是议论缺点不足，而是无事生非地挑剔和阴阳怪气地嘲讽，甚至以传播一点个人阴私为能事，格调不高，趣味低下，目的无非是让人抬不起头来。有些人原本上下左右关系并不错，只因为要改革，或冒了点尖，才变成“舆论”的中心、挑剔的中心，就象对王泽普、王亚忱一样，什么“傲慢”、“吹牛”、“花花公子”……全来了。
“人无完人”的“人”，在形式逻辑上应是指所有的人，谁也不例外的，古今中外，过去未来，“完人”无有。从这个意义上讲，对王泽普这样一些具有“将才”的厂长，有些缺点和不足，不仅不值得大惊小怪，恐怕连小惊小怪也不必！
当然，不管谁有了缺点，总以克服为好，搞改革的人更应如此。这句话本可不说，但正象苛求改革者一样，有些人对文章也是苛求的，不写上这一句，就有为他人护短之嫌。求全责备，也是一种责备，在眼下，还是不能回避的责备。
第2版()
专栏：
就“关于王泽普的争议”谈厂长
社会主义工业企业应该选什么样人当厂长？厂长怎么当？
我赞成王泽普这样的同志当厂长。我看了人民日报4月14日转载的《关于王泽普的争议》一文，原来对王泽普这样的人当厂长有争议，感到意外。冷静下来一想，也不奇怪。
评价事物正确与错误的标准，是实践。王泽普同志任厂长后，在五年时间里，各项经济技术指标年年上升，石油管质量达到国家标准，年利润达到四千七百万元，这是最有说服力的。
工厂的厂长，深入基层调查，参加必要的劳动，联系群众，是必要的。但必须明确，今天，我们都在搞经济岗位责任制，工厂的每个成员都要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王泽普三个月不在厂，生产照常进行。多么使人敬仰啊！
一个落后的工厂，靠什么人来打开局面？显然，靠“老好人”是不能打开局面的。只有让敢于向不正之风挑战的人，对工作一丝不苟，严格要求的人去干，才能打开局面。王泽普同志正是后一种人，他是应当受到赞扬的。
北京市厂长（经理）研究会 谢家璧
第2版()
专栏：
疏通流通渠道 提供多种方便
四川粮食局帮助农民发展粮油生产和加工
本报讯 记者黄文福报道：四川农民今年不必再为卖粮难而焦虑了。省粮食局4月上旬决定：在仓容不足的地方，和农民签订余粮预约缓交合同，预付部分价款，缓交期内付给农民适量看管费。有条件代储粮食的农户，付给代储费。
今后，农民完成国家征购超购任务以后还要求卖余粮的，粮食部门按超购价全部收购，不限收、拒收或停收。坚持户交户结，现金结算，不代扣各种摊派款项。违背上述规定的单位和个人，将受到严肃处理。
四川省粮食局为搞活流通、帮助农民发展粮油生产的其它措施还有：
——扶持粮油生产专业户。协同农业部门优先满足专业户的良种收储、推广、供应。粮食部门把粮油预购定金集中用于扶持专业户搞生产，帮助专业户建设小型粮仓，保管粮食，派技术人员定期到户进行技术指导。
——支持粮食加工专业户。在议价原料、议价口粮上保证供应，及时提供市场信息。允许粮食加工专业户到市场购买粮食和出售成品。
——搞好粮食多渠道经营。农民完成国家征购、超购任务后，可以上市卖粮。积极支持农村贩运专业户贩运粮食。在网点少的偏僻地区，可以委托队或户代销、代加工、代调运。
——油菜籽计划外交售部分，今年起实行议购，价格不低于国家平价收购价格。农民卖多少就收多少。返还给农民的菜籽饼，价格高的一律降下来。
第2版()
专栏：
冼章养靠四分地劳动致富
本报讯 广东省吴川县米收乡农民冼章养，利用房前屋后的四分地种植杨桃、培育果苗，去年纯收入一万一千五百元。
冼章养1969年高中毕业回乡，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看准房前屋后剩余宅基地水肥条件好，利于集约经营，管理方便，决心种植果木。
为了使果树高产，果实早熟、优质，冼章养外出寻师学艺，刻苦钻研技术，反复实践、摸索，掌握了一套较先进的杨桃栽培、管理办法。由于实行科学施肥、浇水，防治病虫害又及时，他栽植的杨桃树一年能收七次果，比一般的多四次，果树产果数量多，个大味好。他培养的杨桃幼苗，栽植一年就能结果，比一般的提前两年。
去年，他家的四分地，共产杨桃五千五百多斤、果树苗九千六百棵，总收入一万二千多元。全家六口，平均每人收入两千元。今年，冼章养又有了新的打算，他把承包的四亩多地全部无偿转让给别人耕种，自己一家就集中经营房前屋后的这四分地。他计划在果树底下兴建一个地下水池，池中养鱼，地面养鸡。鸡吃果树的虫蚁，鸡粪下池喂鱼，鱼屎又可起出来作果树肥料，争取果、鸡、鱼三丰收。肖里华
第2版()
专栏：经济短波
上海蔬菜多
上海市一年中上市的蔬菜约有八十种，平均每个菜农每天提供上市蔬菜六万五千担。
农业部门还运用生产和贮藏手段，使一些大众化的蔬菜能够四季供应，还通过采用保护地栽培新技术，使消费者在冬天能够吃上夏季蔬菜。
第2版()
专栏：经济短波
西安鲜奶供应量比两年前增一倍
进入5月份以来，西安市每天鲜奶上市量达十一万斤，比1982年增加了近一倍，全市有订奶户九万四千多个，部分街道已经敞开供应。
第2版()
专栏：经济短波
安徽发现大山洞
皖南石台县今年早春发现了一个宏伟壮观的大山洞。有关人士说，这个新山洞可与江西彭泽县著名的龙宫洞相媲美。
这个山洞是在今年2月，当地一些农民偶然发现的。
第2版()
专栏：经济短波
“三北”今春植树一千多万亩
“三北”地区今春造林一千二百四十六万多亩。从1978年到1983年，“三北”地区已造林六千六百万亩，完成了第一期工程的74％。
（据新华社）
第2版()
专栏：经济短波
机械手写字
图为沈阳机电学院制成教学用的智能机械手在写字。这种机械手可模拟人手的各种动作。
新华社记者 郭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