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83-07-22

1983-07-22新闻联播 文字版

尽到“一滴水”的义务

第8版()<br/>专栏:<br/><br/> 尽到“一滴水”的义务<br/> 李林<br/> 在宇宙中,地球和太阳的“年龄”均在46亿岁以上,而人的一生,却不过数十、百来年,在自然发展的长河里,就好象是微乎其微的小水滴,确实令人感慨。但是,我们决不能把天体演化过程中人类繁衍的自然涵义,当成了人生的全部涵义,甚至以为人生匆匆,渺如晨露,对眼前的共产主义事业也失去了信念。<br/> “水滴”,是置身于人类历史长河中的,都可能汇入主流奔腾,开拓新的天地;也可能徘徊漩涡之中,无所作为;甚至有堕入逆流的,被时代的巨流淘汰。只有投入汹涌澎湃的主流,水滴方能获取无限的生命力和创造力。翻开《中共党史人物传》,读到中国共产党一大代表王烬美同志的铭志词:“潍水河沙统入海”,“尽美尽善唯解放”。把自己的生命之“潍水”汇入共产主义运动的时代洪流,就会感到人生的“尽美尽善”,这是王烬美同志认识到的生活真谛。<br/> 有的同志把江河与水滴的关系对立起来,觉得共产主义好是好,但解决不了自己的所谓“现实问题”,感到“渺茫”、“不实惠”。其实,共产主义事业每时每刻都是与我们休戚相关的。比如,凡是读到《恶魔的饱食》一书的人,无不对当年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兽行满怀义愤。今天,我们自然是不会再有沦为“马鲁太”的“危险感”了,那么,由这“危险感”到“安全感”、“幸福感”的变化,不就是共产主义事业给我们带来的最大的“实惠”么?前不久,看到一个曾经以为“共产主义可望不可即”,千方百计为“个人的实惠”而奋斗,最终堕落成罪犯的大学生的自述。这个青年痛定思痛,“真诚地奉劝”人们:“悖逆时代,必然被时代所抛弃”,“一定要坚定对党,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对共产主义理想的追求”。我想,对那些梦想背离共产主义事业去谋求什么个人“天堂”的人来说,这位忏悔者的自述是有益的鉴戒。<br/> 最近,一位多年研究中国问题的美国记者说,“中国具有保证胜利的内聚力。”是什么样的“内聚力”呢,他当然不一定能讲清。在我们看来,这种“内聚力”,就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共产主义的坚强信念。也正是这种“内聚力”,把祖国大地上的千江万河聚成波澜壮阔的时代潮流奔腾向前。所以我们作为新一代开拓者,决不能犹豫和消极,只有拚搏和奋进,尽到“一滴水”的职责和义务。

绿,向前伸延……

第8版()<br/>专栏:<br/><br/> 绿,向前伸延……<br/> 吴然<br/> 我当过几年巡线工。我忘不了和同伴们爬过的高山峻岭,涉过的清溪流泉;而那洋溢着生命的、美丽丰饶的山林,更使我爱恋。走在蓊郁的林中,踏着潮湿的、松软的落叶,到处是赏心悦目的绿色,满眼是繁密叶片的闪光,真使人感到说不出的愉快。有时,林中静寂得又神秘,又深邃;有时,又是一片喧嚣,十分热闹,这是森林里的鸟儿造成的。<br/> 遗憾的是,美妙的山林并不太多。我们就曾经经过这样一些荒山秃岭:没有树,甚至也没有草,以至我们竟难以找到一把柴草烧热中午的饭食,更不要说找一棵树荫来抵挡骄阳的曝晒了。我们坐在高压输电塔下,用衣袖掩着饭盒,回避一堵一堵的风沙。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的暑气,在我们周围燃烧着,抖跳着。不要说鸟儿,连虫儿也见不到。水土流失是那样严重,到处是被洪水冲得很深的沟壑。我静听着“丝丝”鸣响的高压输电线,那是电的神经在颤栗,也是我的神经在颤栗啊!<br/> “咱们栽些树吧,能栽多少算多少!”一次,我们巡线班的班长,一位脸色黝黑的青年人,说出了大家心中的话。<br/> 就在植树节那天,我们栽下了第一排小树!看着小树柔软的枝条,象孩子可爱的小手在春风中摆舞,请想象我们是怎样的喜悦和激动吧!记得,大伙儿还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要只想着在前人栽的树下乘凉,都不要只想着摘现成的果子,而是自己也动手栽树,何愁荒山不绿,国家不富!<br/> 我们细致地照拂着小树,就象年轻的父母照料婴孩一样。怕小树经不住烈日的强光,我们用树枝给它遮阳;怕小树经不起狂风暴雨的袭击,我们把它轻轻地绑在撑木上……当我们用水壶从箐底打来泉水,浇在小树的根部的时候,我敢说,我们灌注的,不只是水,还有对祖国的一片真挚的爱!当看到小树已经成活,枝条上缀满毛茸茸的幼芽,发出了娇嫩的绿叶的时候,那心境是多么欢愉!当拉过小树的青枝绿叶,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的时候,那叶的绿汁和自己的红的血液也仿佛交流融会在一起了!<br/> 或许是自己栽了树的缘故吧,我们觉得山上的一草一木更加可爱,也更加富有情感了。一个晚霞灿烂的黄昏,我和班上最年轻的小李子在霞光中散步。他是有名的活跃分子。假如你和他一起巡线,你会听他唱歌,听他打口哨,学鸟叫,或者讲笑话。可是不知为什么,此刻,走了很久,他还不说一句话。我正猜想着他闷闷不乐的原因,他突然一把扯着我,两眼直勾勾地看准我说:“你说,导线下的树,不砍行吗?”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把我弄懵了。谁都知道,为了保障线路的安全,我们巡线工常常要毫不留情地把伸向导线的树枝砍掉,虽然有时也觉得可惜。小李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用吃惊的迷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他低下了头,缓缓地告诉我,当他看到冒着树脂的刀痕,他的手软了。那不是树在哭么?<br/> 我真没想到,小李子竟有如此丰富的感情。当然,这也正是巡线工们粗犷中的细腻之处。我们巡线工心中不是充满了爱吗?爱山,爱山中的绿树,山中的小鸟,爱山中的小溪和飞泉,甚至爱树叶上吧哒滴落的水珠……就是在小李子的倡议下,我们巡线时除了随身带着水壶、巡线望远镜、短斧,还带上了一把十字镐!我们尽量地把能移栽的小树从导线下移开,帮它乔迁到新居,这当然很费事,很辛苦,可我们急切地希望小树快快长大的心情,抵消了这种麻烦和劳累。<br/> 有一天,局长拿着一封森林勘测队来的表扬信到我们班上来。他眯着含笑的眼睛,把我们一个一个仔细打量,既亲切又诚挚地说:“党感谢你们!满山的小树感谢你们!”其实,我们做了些什么呢!无非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br/> 以后,我离开了巡线班,换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然而我对这个朝气蓬勃的班组,对班上年轻的栽树人,是永远忘不了的。<br/> 我知道他们又栽了更多的小树,我也知道他们在进行着新的实验:把杆塔上的鸟窝移到树林里去。以前,我们都是把这种鸟窝拆除、掀翻,不论里面有雏鸟,还是鸟蛋。咳,我不禁思念起满山的小树来。我多么想看看它们流光溢彩的鲜绿!我也不禁思念起穿枝绕林的鸟儿来。我多么想听听它们嘈杂一片的欢歌!啊,那不是银色的输电线么?我分明看见它正拽着绿向前伸延……

他们为什么苦笑

第8版()<br/>专栏:副刊文选<br/><br/> 他们为什么苦笑<br/> 奥尼<br/> 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计划招收六十名夜大学生。却不料前来应考者,竟将近千人。有些初具美术基础的爱好者,原来满心以为,这是一次难得的进修机会,于是踊跃前来报考。哪知到得考场一看,却傻眼了。<br/> 为什么傻眼?因为报考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报纸的美术编辑,文艺团体的美工,画院的画家,以及一些专业美术工作者。他们的作品,常见于报刊,还有的举办过个人展览或参加过展览,并在全国或地区比赛中,得过名次。有些考生的美术水平,显然高过师院的教师。瞧着他们在考场上的写生作品,就好象看了一次颇具水平的画展。人们不禁生出一个疑问:他们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br/> 有的考生回答这个问题时,苦笑着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张文凭呗!”<br/> 这样的直言不讳,其坦率程度惊人。但这话的背后,确确实实隐藏着某种难言的苦衷。辛辛苦苦,拜师学艺,边干边学了一二十年,这些考生,胡子一大把,虽无学历,但水平明摆在那儿;虽说不上功名成就,但至少比美术院校的毕业学生,要有经验得多。可如今,却要为一张文凭,在考场上来进行一番搏斗了。<br/> 画界如是,别界如何,不尽详知。但是,如果齐白石、张大千、陈半丁、李苦禅等在世,要向他们要大学毕业文凭,如无文凭,便不承认他们是大师,他们该会怎么样呢?<br/> 大约只能是:苦笑!<br/> 〔选自1983年7月4日《北京晚报·五色土》〕

脚手架上的诗

第8版()<br/>专栏:<br/><br/> 脚手架上的诗<br/> 湖南株洲 聂鑫森<br/> 一节节钢管,<br/> 在我们的手上伸延。<br/> 纵和横的座标线,<br/> 叮当地响,<br/> 交织成,<br/>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方格,<br/> 规划着淡青色的云天。<br/> 那是一个生活的切面,<br/> 太阳亮晶晶地微笑在格子的上端。<br/> 我们在格子间腾跃,<br/> 用汗水,<br/> 冲洗一张偌大的照片。<br/> 每一个如历史一样凝重的结头,<br/> 已经拧紧。<br/> 它掌管的那个空间,<br/> 稳定着创造的狂欢,<br/> 多层次的追求,<br/> 正清晰地显现。<br/> 在纵横的座标线上,<br/> 我们是一个座标点。<br/> 标示着我们的位置,<br/> 不仅仅是为了一栋大楼的崛起,<br/> 而是宣告新的年代的开端。

唱高调

第8版()<br/>专栏:大地漫笔<br/><br/> 唱高调<br/> 《水浒》写武松将去东京公干,他对嫂嫂潘金莲的为人颇不放心,于是敬酒当先,委婉含蓄地说了几句警告性的话:“表壮不如里壮”,<br/> “篱牢犬不入”。潘金莲也不示弱,指着武大转弯抹角的骂武松:“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的人!……真个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有甚么篱笆不牢,犬儿钻得入来?”大话抢在前头,做到做不到则另说。这种“响当当”的语言,做为唱高调的心理表露,很具有“样板”性。<br/> 除了进剧场看演出,人们平时最不欣赏唱高调,因为高调背后有做不到的低风格——假。如自己见钱眼开,却高唱反对“向钱看”,谁信你的!唱高调的结果,得到的是别人的警惕和疏远;是威信的降低,政策的落空,真理的无光。<br/> 改革就是实干,实干就是身体力行。空洞的调头要少唱,高调更要“绝唱”,免得它继续涣散人心。<br/> “我们说话是要算数的”。这是座右铭,时刻想想这句话,就会压低自己的调门,说得到,做得到。 临 风

“钝刀子割肉”

第8版()<br/>专栏:大地漫笔<br/><br/> “钝刀子割肉”<br/> “快刀斩乱麻”是令人感到痛快的。“钝刀子割肉”却恰恰相反。<br/> 疲疲沓沓的工作作风,拖拖拉拉的工作效率,岂不也是用“钝刀子割肉”。无所谓效率,更把有志于“快节奏”的人弄得疲惫不堪,使工作在“疲”、“拖”中消沉,可谓“一‘弊’出百丑”。<br/> “庖丁解牛”主要借助技术的娴熟。但试想,如果他也是操钝刀,该又如何?我们该把刀子磨磨锋利了! 朱国良

禾场上,一个老农在学车

第8版()<br/>专栏:<br/><br/> 禾场上,一个老农在学车<br/> 徐业安<br/> 初春,在乡村的禾场上,<br/> 一个老农正在学车。<br/> 沾满朝霞的晨风,<br/> 抚去他打满补钉的棉袄,<br/> 融进在冬天冻裂的额头。<br/> 他那流动着希望的血管,<br/> 撑起了曾经松软的肌腱。<br/> 乌黑而锃亮的链条,<br/> 绷直了被失望浸湿的神经。<br/> 曾被贫困冻僵的双手啊,<br/> 紧紧握住一个坚实的方向<br/> 和一个沉重的意念。<br/> 曾被松明子熏得浑浊的双眼,<br/> 在属于他自己的轨道上,<br/> 找到了一个庄严的起点。<br/> 看啊,明晃晃的车头,<br/> 镀满了他自豪的微笑。<br/> 一辈子没离开大地的双脚,<br/> 在留下无数脚印的路上,<br/> 刻下了一条崛起的直线。<br/> 从此,他将告别艰难的步履,<br/> 告别被石尖啃破的草鞋<br/> 和牛车轮子悲凉的呜咽,<br/> 到夺去他青春的田野,<br/> 播种春天的欢笑,<br/> 收获秋天的甘甜;<br/> 到一年难去一次的县城,<br/> 喝茶、听戏、卖鸡蛋,<br/> 还要为戴着红领巾的孙女,<br/> 买回一片旋转着梦的“飞盘”。<br/> 初春,在中国的大地上,<br/> 有一个老农正在学车。<br/> 他将沿着自己的高速公路,<br/> 告别冬天,<br/> 告别一个缓慢的节奏,<br/> 跨进生机勃勃的春天。

晨曦(图片)

第8版()<br/>专栏:<br/><br/> 晨曦〔中国画〕 复舜